但这还不够,我想起了我对说起那些关于恋爱的谎言,这是可以利用的。从此,我的谎言开始卑鄙,我在利用你,赛斯,我在欺骗你,我的宝贝儿。
若不是因为妈妈和那个倒霉父亲离了婚,致使我改了名字,那个混蛋早就认出来了。时装、化妆是这世界上人类创造的一项奇迹,而年龄,抹去了记忆中的最后一点痕迹。
做这件事时,我也曾犹豫,因为一旦出了破绽,我就再也不能见到你,我害怕那样,更害怕你同情的目光。可事实却是,我心底藏着的愿望不会实现,你不会爱上我,我的心被复仇攫获了。
我发现,那个最初的谎言竟然可以辅助我的计划。它可以给我一个失恋的机会,并借此形成一个失踪了的机会,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到我了。我开始精心地准备,为此,这个虚拟的男朋友必须真的存在以骗过细心的管理员乔。我请阿尔帮忙,他是一个好人,没有因此诈取我的肉体。利用管理员的休息时间,我们轻易就制造了一种同居的假象,没有人怀疑什么。接下来,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伪造那个日记本,这为失恋做了充足的掩护。接下来,我可以开始实现这个计划了,但当我对你谎称最后一次失恋时,我仍然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个机会。我想等你,在‘六指’酒吧等你,如果你能来,我会不顾一切把这些告诉你,我们可以远走高飞,永远地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的城市。可是,宝贝儿,你没有来。我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
和我一起离开的人是阿尔,那一天老板不在,我是事先调查好了的,阿尔从没跟我们一起去过那个酒吧,这也不会叫人怀疑。我们两个一起回到家,然后营造了一种被人袭击并从窗户逃离的假象。这完全是混淆视听,从外面爬上来不容易,但是下去却很简单。
我不能取走银行的存款,因为那会破坏失踪的假象。但那也没关系,杀掉威廉之后,我会重新开始,阿尔借给我的钱足够用。
事情曾经差一点儿败露,为了把失踪和遇害做得更加真实,我割开了自己的静脉,染红了手套,制造了被杀害的样子。我利用中午年轻管理员疏忽的时段,化了装亲自把它搁到洗手间,总会有人发现的。我砸断了门上的挂链,看起来像是有人闯入的样子。但是,我没想到简会在那个时候过来。好在她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跑到公寓后面向上观看,我正好在窗子边上看到了她。我吓了一跳,决定以最快的速度逃跑。我撞到了她,不过她没有注意。
接下来,我要找机会杀死威廉,我先前的设计是这样的:想一个办法把简支出去,然后找到威廉。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会很惊讶但不会怀疑什么。我悄悄按动手机上的预拨号码,他家的电话会响。然后他就会进屋,走进那个狭长的过道接电话,他不会注意我在后面做了什么。为了取消电话记录(作者注:基本上美国所有电话都带有录音),我在几个月之前就找人反复拨打这个电话,并留下一些下流的录音,这样他们在一个月之前就拆掉了录音机。当然,杀死威廉应该过一段时间,我不想警察发现我的失踪和他的死亡离得太近。
但是,简的意外车祸打乱了我的计划。我的脑子有些乱,于是,作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称这个机会干掉威廉。我当时以为这注意也不错,阿尔负责欺骗他。而我用刀子抹过那混蛋的脖子时,心里没有丝毫怜悯。我把他的尸体弄成那样,完全是因为憎恨。这样,两个案子虽然连在了一起,但是,谁也不会怀疑是我这个消失了的人干的,阿尔也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唯一的后悔就是,没想到简会因此自杀,那个可怜的女孩儿,是我害死了她……
我自认为做得十分精妙,甚至包括了让阿尔给我的妹妹不停地打骚扰电话,好转移注意力。
可是,我最终没能骗过你。利用你对朋友也好,对喜欢的女人也好,还是只是对我而产生的关怀来制造的假象,终究骗不过你因为同样原因而产生的,对朋友失踪和遇害内幕不断的查找和探索。唉,我的宝贝儿,你真的像极了路易(《夜访吸血鬼》中布拉特?彼得扮演的男主角),迷人、强大、更可怜可悲,你终究因你的爱而丧失,为你的追求而伤心哭泣。你和他的生命一样:首先是不断遭受苦难;然后,在那些痛苦中,永远无法死去,这是你们的伟大和悲哀之处……我知道,做你的女人很幸福,也很难。很可惜,我不是能为你撑到最后的女人。记得吗?我也曾说过,人生历程中那些逝去的人终将逝去,因为他们是被这个世界所淘汰的人,是新陈代谢的失败者;这话听起来有些残酷,就像胃壁,但我倒也波澜不惊,因为我也将是其中的一员了。
我最爱看的影片,你知道——《肖申克的救赎》,安迪之所以成为安迪,因为他心中存在着希望,而我没有!我多么憎恨我们身处异国,更憎恨再次见到你时的自己的懦弱。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为自己,为你,为简。
我又想起了你的女朋友,希望自己是她。我曾经设想逃跑后的生活,一年,也许是两年,我会给你写信,把一切都告诉你,就像现在做的这样,渴求一个机会,哪怕你会告发我也在所不惜。我也知道,我害怕简会落入威廉那个混蛋手里,又怎么会让你跟我这个心似蛇蝎的女人在一起……
我对你的爱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但是,现在,我求不来你的爱,只好求得你心中的位置。我懂得这对你的伤害,不过,听我说,赛斯,我终究不是你的女人,别为我哭泣。
我比不上曾经得到或将来终会得到你的人,可是我,是一生只爱你的女人。
我忽然之间明白你为何这般坚强了,因为你的生命中还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
晚安,亲爱的,明早一切将好,也许,这是你最后的伤疤。
致
人生最美妙的祝福
维妮特?丽塔&络依丝?菲尔”
背面又即:
“说真的,亲爱的赛斯,我想为我的愚蠢而哭泣,其实,对我来说,天堂,真的只有那么远……
替我问候帕特罗那个老伙计,他是个很不错的家伙,是他给了我在这个审讯室里写信的机会,我想,也许你们会成为朋友吧。”
赛斯拿着信纸,站了起来,他的动作缓慢,走路的样子摇摇晃晃,无力得好像僵尸。永远没有那一天了,天堂……他对自己说,仿佛预见了已经发生的一切。
看守惊慌地看着倒在房间里的那具尸体,络依丝的手腕上嵌着一只锋利的刀片,她把它藏在了裤兜里。她的表情和温和,双眼睁着,眺向天花板,似乎看到更远的地方。只是这一次,鲜血铺满了这个房间,那样的绚丽……
赛斯?沃勒继续呆呆地走着,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他的头上,肩上,手里拿着的信件很快被浸湿了,那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下流的笑声,打骂孩子的哭叫声,以及夫妻打架的吵闹声、摔打声,雨声和其他的一切一切,徘徊在他的周围,汇集成了一个奇妙的世界。雨水冲湿了他的身体,也冲化了他双眼下的两条血线,空气中仿佛弥漫了信纸上飘散的淡淡的幽香。原来,天堂,只有那么远……
编后篇 预言/人性的囚徒
1969年初秋,在威斯康星的麦迪逊少儿犯罪矫治中心,一个名叫肖的男人推开了资料室的大门。他相貌平平,身材略瘦,穿着淡蓝色的个子衬衫,下配一条丨乳丨白色西裤。他对里面的工作小姐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中午好啊,雷切尔小姐。”
“噢,肖,你好,怎么,中午也不休息一下吗?”雷切尔小姐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本,热情地站了起来。这个叫肖的男人刚刚25岁,没有结婚。虽然他的长相一般,不过,他在22岁的时候就拿到了教育学和心理学的双料学位,两年以后,又拿到了两个硕士文凭。收入稳定的他,成了成熟女性追逐的对象,他不是没有女朋友,但两个人经常吵架,所以,订婚一年整还没有喜讯传来。不过,这倒也是他的追求者们一个很愿意面对的局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她们的存在,影响了她和他的感情。
“啊,是啊,我不觉得很累,今天上午只有两个学生来找我,呃,雷切尔小姐,你不必帮我做什么,我是随便来找点儿资料的。”肖彬彬有礼地绕了过去,雷切尔小姐多少有一些不高兴。
“不过,肖,”她不喜欢称呼他的姓,因为那样会显得外道了不少,“你也犯不上累坏了自己啊,咱们这个地方可是以使唤人出了名的。”
“是吗?我倒是不大觉得……嗯,好了,找到了,1963年杜威的那本……嗯……”肖念念有词,这通常是他用来对她们最为有效的手段。他真的很爱他的未婚妻,虽然,他们有时候常常争辩不休……
不过,这一次,雷切尔小姐不打算放弃,她走到他的身边,佯装感兴趣的样子,挨紧他,“那么,肖,你对那个即将转来的女孩儿有什么看法吗?”既然他那么喜欢说工作的事,她也就干脆把话题跟着转了过去。
“什么?”肖回头,他显得很是诧异,“什么女孩儿?”
“咦?难道院长还没有跟你说吗?”雷切尔见她抓对了路子,赶紧接着说,“一个亚裔的16岁女孩儿,马上就要转到我们这个中心了,听说将要由你负责她的行为矫正啊。”
“是吗?我真的不知道,你刚才说她是转来的?”
“是啊,从绿色海洋女子监狱转过来的。”
“可是,16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进监狱呢?”肖更加掩饰不住惊讶的神情了。
“那么,肖,你要怎么感谢我?”雷切尔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这个女孩儿的资料现在就在我这里。”
“呵呵,雷切尔小姐,我请你明天中午的饭怎么样?”
“中午,中午,又是中午!我要你今天晚上请我吃饭!每次都是中午,你的那个……你晚点儿回去她就那么大的火儿啊?”这还真让雷切尔说对了,他们的吵架往往就是以此开端的。
不过,尽管肖最后还是没有同意晚上吃饭,雷切尔还是不得不给他看,那本来就是应该要转交给他的。
肖并不知道,正是这个文件,正是这个女孩儿,改变了他的一生。他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1966年的夏天,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小女孩儿来到了加州的姑妈家里。她的姨妈也是中国人,她给了她最温暖的拥抱,然后告诉她,从今往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先是带她参观了她的新家,然后轻轻敲开了二楼一个小卧室的门,那里面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男孩子,当然,他也是中国人。她要叫他哥哥,不过,她当时没有叫,鉴于那时候她的心情,自然也没有人会责怪她。
姑妈带她来到了她自己的卧室,那里收拾得很干净,虽然没有很多摆设,但是,也还算得上是一个安稳的小窝。姑妈问她还需要什么,她第一次开了口,“姑姑,姑姑,你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坏人啊,是不是啊,那些人为什么要抓走他们啊,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话说到这儿就泣不成声了。姑妈看着她那双和她年龄远不相符的悲戚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安为这个可怜的孤儿。她无法对这个13岁的小女孩儿解释她的父母所犯下的罪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个13岁的女孩儿,坚持别人叫自己作雾,她觉得她就像那种东西,是根本没有形的。她也以为自己的存在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她很少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对玩笑和幽默差不多完全没有发应,但是,她总能理解别人的悲哀。当邻居家的老太太失去老伴的时候,她站在她的椅子边,扶住她的肩,把脸靠在她的脸上。她才那么小就懂得了沉默才是对痛哭的人们最大的理解和支持。她唯一的欢笑就是和她的哥哥在一起,他总是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他总是不知道从哪儿弄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起初,她不对这些毫不注意,只是不愿意伤害他的热情而给予一种象征性的关注。不过,后来,她慢慢被他感动了,她也发现他是真的待她好,也就把自己压抑的情感流露出来了。
1967年的某一天,两个孩子坐在雾的小屋里。家里没有别的人,雾发现哥哥的样子有些奇怪,但是,她没有多想什么。她只是感到紧挨着她的那个身子越来越热,他转向她,正对着她的脸。他离她越来越近了,雾不会觉得有什么,她对世俗的东西既不了解也无防备。他搂住她的肩,她觉得他的动作有点儿粗暴,他把她按在床上,盯着她的眼,他问她喜欢不喜欢自己。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不过,雾想了想平时的哥哥,就点了点头。人是一种利己的动物,当她感到体内那被撕裂了的痛楚时,她开始叫喊,但是,她的嘴被堵住了。等床单上洇了血迹,他满意地站起来,原来,他对她好,是在等着这一天。
*奇*雾,没有哭,她甚至什么也没有说,她默默自己洗好了床单。她只是觉着心里有一种被人再次丢弃的感觉,她尽量地满足他,那个时候,她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绝对不是快乐,也许,有一点微微的伤悲……
-书-他终于对她不感兴趣了,他把目光转向了学校里那些长腿丰丨乳丨的白人女生。不过,他可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所以,经常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回到家里,变得越来越粗暴了。雾的衣服下面隐藏了他虐待她的伤痕。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网+1969年的春天,综合医院里面,两位护士正在闲聊,“你看看,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在我们那个时候,16岁小女孩儿生孩子,是一件多么被人耻笑的事情啊,可是,你看看!这又来了一个!”
那个也差不多30多岁的护士横睨了一眼那个黄种小女孩儿,不屑地哼了一声,“连这种……真是世风日下!”
他不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她将无法解释这个小孽种是从哪儿来的,她会把这件事暴露的。所以,那天晚上,他狠狠地打了她。
她什么没有说……
第二天的下午,在城里的一家武器专卖店,老板正在悠闲地看着se情杂志。他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立刻惊愕地合不拢嘴,一个个子矮小的黄种女孩儿站在他的柜台前,手里攥着一卷钞票,她一语不发,指指其中的一把枪……
1969年5月20日,一个震惊全市的新闻是:一16岁亚裔女孩儿枪杀了收养她的姑妈一家人三口,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三年前,她的父母曾因涉嫌抢劫银行双双被捕,这是否说明,犯罪因子作为一种遗传……
1969年10月6日,肖终于见到了这个将要改变他命运的女孩儿。这个身材矮小的黄皮肤女孩子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她面无表情地站在肖的面前,仿佛自己已经死了。肖心里一阵绞痛。
肖没有想过要她跟自己说话,他知道他也许努力一辈子也办不到这件事。在这个矫治中心里,除去矫正人员找学生的必要谈话以外,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学生主动预约。这倒不代表学生们自己发现潜藏在灵魂深处的问题,他们经常的问题是面对同宿学生的欺负甚至虐待,这一类情况,在世界各地的同类机构或是监狱里都是司空见惯的现状。但是,雾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任何人,也从来没有一个学员愿意欺负她,差不多这里多部的人都知道她所做的可怕的事。肖每天都会主动约见她,那个场面,宛如一个面对自己成为植物人的妻子,那是几乎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耳边低语。为了雾,肖推掉了几乎那个时段里面所有的预约;为了雾,他可以把未婚妻的挑衅置之度外而选择与她聊至深夜;为了雾,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把全部的娱乐活动取消了,为了雾……
1969年11月30日的上午,雾要被转送到一家名为华尔逊的医疗机构,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快要生产了。
当院长告知肖这一消息的时候,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几乎是吼嚷道,“为什么您要接受这样的要求,院长先生,我们这里也可以也可以帮她接生的,为什么您要……”
“好了,肖!”院长坐在自己的软皮椅里,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华尔逊是隶属于军方的高级研究中心,我们没有可能违抗他们的……”
“但是,院长大人,我听说过一个传言,那里有一群激进的心理学家,”肖还在争辩,“他们,他们在用人类做实验,您难道……”
“够了,肖,作为一名矫正人员,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工作就是工作,它是不能够和感情搀杂在一起的!你以为我不同情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吗?但是,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要有足够的能力改变他们,使这些孩子能够变成这个社会需要的人,肖,你回答我,你对雾的治疗有效吗?你能让她开口哪怕说出一句话吗?不能,肖,你做不到!固然那里有一些出格的科学家,但是,他们可能会有办法改变雾,这就足够了。如果你明白我的话,请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这里需要你继续工作!”院长低头摆了摆手,肖无奈地离开了。当肖走出院长办公室之后,院长抬起头,他的眼光悲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办法……”他闭上了眼,眼皮在不住地抽动着……
1970年2月,雾在华尔逊医学机构产下一子,但是,在那之前的两个月发生了什么,雾都不记得了……
1970年3月的一个夜晚,华尔逊医学机构大门处的两名保安人员被人击倒,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面罩的男人潜入这里。他很快找到了雾呆着的病房,又击倒了一名护士,把雾抗在肩上,往外就跑。雾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就像一具可以随意被人摆弄的玩偶,她什么也不做,任由他背着她往外跑。一句熟悉的话语重新换回了她的感觉,“雾,是我,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会带你逃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是肖的声音,这是在她浑然放弃了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不断地在她耳边反复响起的声音。雾抱紧他的脖子……
肖义无返顾地迈向了他选择的道路,他没有一点犹豫,他知道,她是他想要的,他唯一想要的。
肖跑到大门口了,他快要成功了。
“砰”的一声枪响,肖的左脚无力地一歪,再也支撑不住了,即是如此,他还是努力向前倒下,他的脸重重摔在地面上,他不能让刚刚生产完的雾压在下面。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皮靴踏在他的肩上。很有力,他无法挣脱。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上方想起:“你是一个很有勇气的男人,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作为一个矫治人员,你原本就不该跟你的学生发生感情的。”
另一个人从他的的背上夺走了雾,雾在哭,无声地哭,但是,没有人理会。
“雾,不许哭!”那个男人一声断喝,雾吓得不敢出声了。
“雾,你应该感到骄傲,我改变了近亲相奸的遗传因子,你的儿子将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雾,他即将成为全世界的情人,你身为他的母亲,是让人羡慕的。”
另一个人对那个男人说:“乔纳森先生,干掉他吗?”
“不,我想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游戏……”
肖无法听到后面的话了,他只记得那皮靴重重地磕了他的脖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1970年5月17日上午十点半,法官的判锤落下:“经过陪审团一致裁决,前麦迪逊少儿犯罪矫治中心矫治人员肖?查尔斯一级谋杀罪名成立。他杀害了华尔逊医学中心的两名保安人员和一名护士,被判处终生监禁。法官斯皮耳森。”
“不,不是我,是那两个家伙,是他们杀了人,不,不是我,不是我……”肖从被告席上跳起来大声叫着,两名法警冲到他的面前,架起了他,“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是无罪的,我是无罪,他们绑架了雾,拿她做人体试验,不是我……”肖的声音很快被愤怒的咒骂声和哭泣声所淹没。他被拖了出去……
“喂,你他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喂,我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聋了!”一个同监的犯人踹了肖的头,肖面无表情地翻过身来,他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他半睁着空洞的眼睛,那个家伙摇了摇头,“唉,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告诉你,我杀了三个警察……”
……
肖拍打着铁门,一个狱警走了过来,“5031号?你他妈闹什么闹!”
“我想上个厕所。”
“尿裤裆里吧,这他妈不是宾馆!”狱警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痰。
“可是,我要尿……”
“你他妈烦不烦啊,安静点儿!”狱警一警棍砸在肖抓着铁栅栏门的手上,两根指骨被打断了,肖抱着手指惨叫着。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待狱警走后,同宿扶起了滚在地上的肖,“狱警不是人,这就是我杀警察的原因。好了,就跟这儿尿吧,我不会嫌你的。”
……
又过了两个月。
“肖,对不起,我想解除我们的婚约……”
“肖,我知道你可能很难受,但是,我们没有可能了。下个月我就要嫁人了。肖,你在听我说话吗?肖……”
“探视时间结束!5031号,站起来,双手背在头后!”
铁门“卡啦啦”拉上了,肖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房间”里……
id的故事,到现在就完全收尾了……人是利己的动物……也正因此,人世间的罪恶和阴暗才成为了生活无法缺少的一面;也正因为此,犯罪心理学的故事,永远不会终结……
有罪的人
什么样的人可以作为领袖?莱瓦德教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段时间之内,他认为自己弄清了答案,却不敢将这套言论公之与众,因为这会触及一些他永远不愿意提及的秘密,碰到他的伤处。
那么,到底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领袖?或者说,他需要具备怎样的特质呢?莱瓦德发现,利用断言,重复和传染,是一个显著的特点。
说出简洁有力的断言,不理睬任何证据和推理,是让某种观念进入大众头脑最可靠的办法之一。当然,仅有断言 还不够,如果在观念进入大众头脑之后还能让他根深蒂固,那么就需要不断重复。拿破仑曾经说过,极为重要的修辞手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复!
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数不胜数,如果我们成千上万次听到xx巧克力就是最好的巧克力,那我们最终就会感觉到社会各界都在如此谈论,并且渐渐相信xx巧克力就是最好的。
当断言和重复生效以后,传染的步骤几乎不需要领袖来做,任何观念,情感,在人群中都具有病菌一样的强大传染力。这是一种十分普遍的自然现象,甚至在聚集成群的动物中,也可以看到这种现象。马厩中有一匹马踢它的饲养员,另一匹马,也会起而效尤;羊群中的几只羊感到了恐慌,这种感觉也会迅速蔓延开来。在聚集在领袖之下的人群中,从断言到重复,以及随之而来的传染过后,所有的人就不会再对领袖的话提出质疑。而因此,在这个奇妙的环境中也就产生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这就是名望。
莱瓦德发现,名望是领袖的第二个重要特点。没有多少人敢于对拥有重大名望的人或事物公开说三道四。对于一个现代读者而言,研读荷马的作品肯定是一件令人生厌的事情,可是谁敢到处这样宣称呢?巴特农神庙——雅典卫城中主要的建筑之一,十七世纪毁于战火,从其现在残存的状态看来,不过是一堆没有意义的落魄废墟,但是他的巨大名望却使它看起来不是那个样子,似乎真的连接了悠远的历史。那些拥有最大名望的人——尽管都已长眠于地下,比如亚历山大,凯撒,穆罕默德与佛祖——然而,他们的巨大声望,至今仍令大众顶礼膜拜或深感畏惧。
可以说,领袖利用断言,重复和感染,增加了他在领导群体里的声望,而名望反过来使他的言论,他的行为——尽管可能缺乏指挥艺术——仍然可以造成巨大的影响力。
这些观点,也许还能阐述清楚,但对于莱瓦德教授而言,将这些理论整理出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勇气这么做,因为他对于领袖的观察出自身边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马尔克斯。乔纳森将军。
钱纳森是个军人,所以他可以比普通人有更多机会接受那些断言的命令,以及长官一次又一次令人烦躁的重复命令。也许正是这些使他领悟到了领导的美丽。乔纳森或许还是个野心家,他使用同样甚至更为变本加厉的手段,领导他手下的一批忠实部下,同时,还深深的影响了另一批人与他合作(比如说莱瓦德教授本人),还有其他一些在各自领域有能力或者为新的人(包含政界,警界及其他各个方面)。
没有人教会乔纳森如何成为一个领袖,他完全是无师自通,并且做得极为卓越。莱瓦德一直以来,就对乔纳森怀有深深的敬畏。
至于乔纳森所做的长达数十年的实验观察,莱瓦德无论怎么考虑,都没有发现这个实验本身可能对乔纳森自己带来一点点好处,或许正像将军自己所说的:“这将对于后人进行犯罪行为的研究,带来巨大的影响。”
相当长的时间里,莱瓦德一直认为将军是一个英雄。可随着年岁的与日俱增,这样有些自欺欺人的说法越来越站不住脚了。
甚至到了今天,大约是洛依丝案件结束的一个月后,莱瓦德竟对这位他一直敬畏的乔纳森将军发火了。
“你居然不守信用,”教授探身将一双粗糙的大手拍在桌子上,他的小眼睛努力地圆睁着,光溜溜的头顶上仅存的几根长长的头发甚至抖动了几下,“你居然不守信用,说好了,|奇-_-书^_^网|在这一年里,你不会干扰赛斯的生活。可你没有做到!”
“怎么了?我的老朋友?”将军依旧保持微笑,“什么事情令你如此恼火呢?我究竟做了什么?”他的半张脸藏在光线背后,看不真切。
“不要试图隐瞒我,洛依丝的案子,难道你不知道?”
“当然,我知道。可这又怎么了?难道你在怀疑是我,帮助洛依丝完成了罪行吗?老伙计,现实一点好不好?我虽然致力于观察赛斯周围的生活环境,而那个女孩在赛斯的生活中(奇*书*网^^整*理*提*供),也确实举足轻重,可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不会对赛斯身边所有的人都感兴趣,这也会牵扯太多不必要的精力,你应该明白。别太紧张了。”将军伸手在教授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
“也许你说的对,”教授的预期趋于缓和,“赛斯最近的情绪都不太对劲,他手臂的伤势回复的也不好,我总感觉,那骨头还是断裂的。。。。。”
“他当然不对劲,毕竟那个女孩——赛斯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赛斯来到美国的第一个熟人,去世了,他不可能没有反应,对吗?”
是的,洛依丝的去世比她被关进监狱更加令赛斯心痛。。。。。。是的,她的自杀。。。。。。她的。。。。。教授若有所思,以至于将军后来说的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自杀。。。。。。
“她的自杀。。。。。。。”教授禁不住轻轻念叨了一句,将军笑意更浓。
“她,洛依丝,是你杀的。。。。。。。”教授重新抬起头来,咄咄逼人紧紧盯住乔纳森,“也许,在这个案件中,你都没有插手,因为你监视的是赛斯,所以你和他同步知道了答案。但是随后,你干掉了洛依丝》”
“你想说什么?”将军吧双手交叉起来,肘部支撑在桌面上,两眼眯起,似乎细细地打量起手指来。
“洛依丝用刀片自杀了,我原本就怀疑,她是怎么将刀片带进拘留所的呢?难道没有经过严格的搜身吗?这不可能。是你或者你手下的人给了洛依丝这个机会,封住了看守的嘴,这种事情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然而对普通人来说就太困难了。”
将军默然无语,只是偶尔抬起头,兴趣十足的瞧瞧教授。
“你除掉了洛依丝,是因为如果她被关进监狱,赛斯会经常去看望她,挂念她,这对今后的实验有所不利。所以,你认为干掉她,才是最好的选择,你。。。。。。”
“莱瓦德,我的好伙计。”将军打断了教授的话,“你觉得我这么做是有罪的吗?”
“当然,你,你又一次杀了人,你现在所作所为,完全偏离了我们当初讲好的,乔纳森,你,你是邪恶的人!”
“说得太好了,“将军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有一个故事,你愿不愿意听听?“将军并没有等待教授的答复,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曾经认识个小男孩,呃,对了,叫做什么都不重要,比如说,巴比。恩,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巴比的父母说自己的孩子有问题,把他送到心理医生那里。可随着医生的调查,这个孩子不仅仅恐惧心理比普通人强,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被虐待和被毒打的痕迹。最后,心理医生发现巴比的父母是很恶毒的人,举一个例子:巴比的父母与祖母发生争执,他的父亲侮辱祖母是个‘荡妇’。事后,六岁的小男孩就问他的父亲:‘你为什么叫祖母荡妇?’结果这位父亲大吼道:‘我告诉过你,不要来烦我。我现在就要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胡说!我要用肥皂水给你漱漱口,让你知道别人叫你闭嘴,而你还在胡说八道时,就会得到教训。’于是,父亲拖着孩子来到洗手间,狠狠地教训了那个孩子。好的,故事到此结束,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