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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表情地看着她。

    南宫思雨往一边挪了挪,让出地方,“师兄,你来啦。”

    这几天,他总是会来陪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在这里陪她,等待夕阳西下,在夜幕升起的时候离开。

    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子车聆咳了两声,“你,还好吗?”

    那样温和的语调,实在不是某人的作风,南宫思雨转过头,“师兄,拜托你正常点和我说话,行不行?”

    子车聆的嘴角抽搐了下,在她身边坐下来,终是没有再开口。

    他可以感觉到,她有心事。

    而他,自从大师兄回来的那一刻,再也没有勇气告诉她,他不输给大师兄的爱。

    他经常在黑夜中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窗外那轮她喜欢的月亮。他曾经笑话过她,一个疯丫头,装什么风雅

    可是,在她说喜欢的那一刻,他也喜欢上,那个不知人间几许的月亮。

    夕阳又一次暂别人间,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今晚的月,还会圆吗?

    西北部,玉寒峰内大殿。

    青蛇妖扭着身子,“禀报大人!断肠草、乌头、鹤顶红,均已找齐。”

    大殿的玉座上,和逸的长发垂至足边,手中的酒杯里,依然是那种绿色的液体。听到禀报,俊美的容颜上,邪魅的眉毛一挑,“一品红,还是没有找到?”

    冷峻的声音回荡在殿中,众妖在一瞬间没了声响。

    不可能不害怕的,那样清冷的语调,即使隔了三百年,依然令人闻之变色。

    和逸淡淡地扫过众妖,没有再说话。

    他不说,没有人敢再开口。

    那淡淡的眼光带着寒气,只一眼,就可以让他们的身体凝结。

    他们的心里,几乎同时回想起,他们的领袖,狐王,几千年来,都是那样冷峻无情的,

    第四十五章 伤离情

    这一片沉寂被一个清越的声音打破,“和逸哥哥……”

    火红的衣衫袭进殿中,那妖娆中透着清丽的女子,没有看众妖一眼,径直走到狐王的面前,“和逸哥哥。”

    “你们先退下。”和逸话音刚落,殿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都找到了吗?”忍住不多问的冲动。

    巫马莲沛看着逐渐消瘦的和逸哥哥,心疼地快要掉下泪来。

    和逸的拳头捏紧,铜制的酒杯碎开,碧绿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若不是钟离纤遇领着国师府阻碍,早就该齐了。”

    巫马莲沛没有出声,眼中那柔波定定地看着他的手。定定的,执拗地盯着那只手。

    和逸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擦擦手,沉声道,“还差一品红。”

    那块帕子上简简单单地绣了两行歪歪扭扭的字:

    狐仙大人生辰快乐

    心璃

    他终是惹不得扔掉的。沉睡了三百年,还可以把它找回来。

    那是阿姐来的第一年,那一天,玉寒雪山的白雪覆盖了整个天地。

    阿姐说,那一定,是属于狐仙大人的生辰。

    他小心地将帕子收回袖中,清冷的眸子转向她,“怎么了?她,怎么样了?”

    提到她,他的眼中就升起一种别样的神采,那是什么都比拟不了的光芒。

    就像是整片黑暗的星空,突然出现的星光。

    就算是一闪而过,也会让人深记着它的光华。

    “和逸哥哥,阿姐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莲沛轻轻地说着,却意外地发现,他没有多问,只是慢慢点了点头。

    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她只好换了个话题,“一品红本来就近乎绝迹了,要找到还是会费时间的。”

    和逸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去休息吧。”和逸言罢,也不看她是什么表情,转身向后殿石室走去。

    随着他走近,石门洞开,他进门后又自动关上。

    就算只剩下往日三成的功力,他的力量,依然不同忽视。

    走到石室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柜子。

    玉白色手轻巧的打开它,从中拿出一朵至今依然娇艳的花,赫然正是一品红。

    数百年前的一品红,他费尽心思才使它鲜活至今。

    仍然那么清晰地记得,当年那个翩若惊鸿的身影,在那片一品红花丛中的舞蹈。

    仍然记得,那一刻,即便是天地尽毁,也不会再有遗憾。

    她抚着一朵花,细细的汗珠滴在花瓣上,像晶莹的泪。

    如今,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什么都靠着他的巫马心璃了。

    她有自己的主见,有对自己的安排。是他,逼着她成长。

    所以,他不问,只等着她回来,便再也不问。

    他沉睡了三百年,险些忘了要给她的自由。

    找她,寻她,不过是太过想念她。

    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其实就该知道,那个倔强固执的女子,定然不会乖乖随他回来。

    那样执拗的性子,一句狐仙大人,喊了数百年。

    她要做什么,自己又何必阻拦呢?

    只要她可以保护自己。只要确定她安好。

    而他,该做的,是尽快变得强大,迎接她的归来。给她想要的生活。

    羽化仙,夜色笼罩的角楼里,寂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窗前没有明月。

    房里例外的没有点上烛火。

    在那片黑暗中,南宫思雨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上来回抚摸着碧玉笛。

    要走了吗?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心里好痛,好痛呢。

    可是她,偏偏别无选择。

    记得刚来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的痛可以通过羽化仙的灵力来修复。

    记得通过测试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想象着今后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该不该恨呢?

    又该,恨谁呢?

    她不过,是一个连灵魂都不属于自己的人。

    她,还能拿什么来恨?

    还好,她还有她,必须要守护的东西。每一个羽化仙的弟子,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它。她,自然也不例外。

    和逸,狐仙,狐妖,都与她无关,她所做的事,不过是不想有人伤害羽化仙。

    哪怕,那个人,是因为曾经受到羽化仙的伤害。

    将手中的碧玉笛凑到眼前,南宫思雨苦笑一声,“你已经陪伴了我那么久了呢……”

    抬起手,一曲念君郎,回响在羽化仙的夜空。

    房门轻轻地从门外推开,一身黑衣的墨浔走了进来。

    南宫思雨转过头,对着他的方向温柔一笑。

    那是她没有见过的属于黑色的墨浔。

    那是他没有见过的温柔如同冬日暖阳般的笑容。

    一时间,两人一齐无言。

    “师父,你来送我走吗?”南宫思雨回过神来。

    以她现在的功力,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离开。

    “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墨浔有些迟疑,终是问了出来。

    “师父,你明知故问。是师父帮了我吗?”她走上前来,眼眸里的笑意宛如精灵般美妙。

    “丽欧儿在晨南的外间睡了,不到明日午时,她不会醒。子车聆……我给他施了昏睡术。”墨浔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

    南宫思雨嘟起嘴巴,“原来是这样,思雨等着人来送我,结果,猜到我要走的人,都让师父挡住了。师父真是讨厌。”

    她故意的撒娇看在他的眼中,他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居然,不想让她走。

    他是要保护她的,不是吗?

    可是,必须这么做,也应该这么做。钟离纤遇的声音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必须这么做。

    “知道你的性子,他们还是不来的好。”

    南宫思雨歪着脑袋,眼睛笑成了月牙儿,“那,师父你怎么来了?还穿得这么诡异?”

    “诡异?”墨浔的脸黑了三分,“怎么不点灯?”

    话音刚落的瞬间,光亮重新回到角楼。

    “我不来的话,你知道西北玉寒雪山的路吗?”

    南宫思雨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你也说是西北了。直接按照那个方向走,应该没有错吧。”

    墨浔坐了下来,在桌上摊开一张纸。

    南宫思雨凑上去,“恩?地图?好复杂。”

    看着图上屈指可数的线条,墨浔的声音很是低沉,“这是最简单的了。”

    “噢噢,那我收起来就是。”她赶紧收好放入怀中,“不过,师父啊,我可以用巫灵术意念啦。不会迷路的。”

    可是我担心。

    墨浔在心里说。

    “收着吧。后半夜再走,现在休息会吧。”

    南宫思雨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离她。

    鼻子一酸,“师父……”

    墨浔顿住身形,没有回头,“怎么了?”

    他的身形没有动,胸腔的心,却跳地厉害,因为一双带着微弱暖意的手臂,第二次环上了他的腰。

    她的头靠在他的背上,声音很轻,生怕惊了他,“师父,这次,是思雨。让我,抱抱你,好吗?”

    墨浔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她静静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忍着泪。紧紧地抱着他,仿佛溺水的人抱着唯一的浮木。

    他知道,她是在害怕,她需要安慰,所以他没有离开,没有拒绝。

    他们就这么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南宫思雨慢慢离开师父的身体,站地笔直,“谢谢师父。,师父走好。徒儿不送了哦。”

    她的声音恢复往常的调皮,墨浔没有转身,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他不敢回头,他的生命里,头一次不敢。

    他不敢去看,她尽力伪装出来的坚强。他竟然,如此害怕看到她的笑脸。

    那么,便不再回头。只等这一切结束以后,再去弥补那属于阳光的温暖。

    只是,那个时候,还可以吗?还,来得及吗 ?

    他一直以为,他,甚至是晨南和子车聆,他们深深浅浅的牵挂,都是因了他们体内属于狐王的神物和存留的爱。

    可是,如今,他分明已经没有了狐王的东西,没有了属于别人的感觉,为何,他的心里,还是记挂着她?不忍,也不能伤她半分。

    只是,因为那个誓言吗?

    南宫思雨猛地关上房门,走到桌边,一把拿起杯盏,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着。

    冲刷着莫名的纠结和不舍。

    墨浔,她的师父,她敬畏着的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师父,她终是,“冒犯”了他。

    她害怕了,在决定好一切以后,她突然,在黑暗中害怕了。

    她不知道,前方的路途该要怎么走。

    她不知道,见到那个狐王的时候,她应该是 什么样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像巫马心璃那样伪装成另一个人。

    可笑的是,这两个人,本就是一体。

    她真的害怕了。她的身边,只剩下墨浔,她只能在他的身上,寻找到一丝安慰。

    只是这样的,一定,只是这样的。

    房门被敲响,南宫思雨差点被水呛到。

    该制住的都被制住了。那现在敲门的,还能是谁呢?

    莫非是墨浔回来了?

    南宫思雨狐疑着,扬声道,“进来。门没锁。”

    “咯吱”一声,钟离纤遇带着美艳的笑容大步走了进来。

    是的,美艳。美艳不可方物。

    比女子还要耀眼。

    南宫思雨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出来的别扭。

    钟离纤遇咳了一声,“怎么?看呆了?”

    “厄,是吧?呵……”她只能选择干笑了。

    钟离纤遇抿唇轻笑一声,关上房门走到她的身边。

    抱紧了她。

    突然地,没有任何而预兆的,抱紧了她。

    她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他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章小璃抽风了,亲们pia偶吧……

    第四十六章 月夜翩鸿影

    她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他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当她终于能够做出反应想要推开这个怀抱的时候,他已经放开了她。只是看着她,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师叔……你……”南宫思雨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特殊的告别吗?

    这算什么!居然比她还过分!

    钟离纤遇嘴角嚼着笑容,“恩?怎么不叫我钟离了?”

    南宫思雨秀眉一挑,没好气的重复,“师叔。”

    这样叫他师叔,是在提醒他,他的身份。是在告诉他,注意他的言行。

    钟离纤遇似乎明白了过来,却又一次欺身上前,紧紧抱着她,抱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他用坚硬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

    “思雨……”

    那一声唤地,直叫人的骨肉酥软地站立不住。

    南宫思雨很没有志气很没有出息地吞了一口口水。

    他的脸慢慢下移,直到她的面前,鼻尖对着鼻尖。

    红唇,对着红唇。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印上了她的。

    他,竟然吻了她?

    南宫思雨瞪大眼睛,差点惊呼出来,他灵巧的舌头就趁机撬开了她的嘴。

    他的温润的舌尖挑弄着她的,南宫思雨的身子不禁一阵颤抖。

    随即突然惊醒,钟离纤遇在吻她!

    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夺走了她的初吻!

    稳住惊得乱七八糟的心神和跳得七上八下的心脏,南宫思雨拼了命一般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推开钟离纤遇。

    用力太大,一下子没站稳,向后一跌,竟然跌倒在床。

    钟离纤遇抬手抹了抹唇,脸上的笑容更深,“原来思雨比我更急啊……”

    南宫思雨的脸刷地红了,竟然忘了此时应该发脾气或者砸东西甚至破口大骂。出口,竟是小心翼翼地辩解。

    “不,不是……师叔,你,你想干什么 ?”

    钟离纤遇走到床边,看着她惧怕地往后躲,撇撇嘴巴,声音恢复正常的中音,“你准备见到和逸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吗?”

    你准备见到和逸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吗?

    这样的表现……

    这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一下子泼在她的身上,惊乱了她本来准备好接受一切宿命安排的心。

    她,是要去见狐王,去找她的“爱人”,她的“丈夫”。

    这不仅仅是一个代称,不仅仅是一个身份,它具备着的,是她不得不面对的实质涵义。

    她突然打了个冷战。

    她,可以接受吗?

    接受本是三百年前的爱情和夫妻之实,何况这份爱,并不是属于她的。

    钟离纤遇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忽然间有些不忍,不忍这么清楚明白地将这个事实摊在她的面前。

    可是,想到刚刚在门外看到的他们重叠在一起的影子,他的心,在一霎那,失了所有的不忍和同情。

    原谅他的自私吧。墨浔既然不忍挑明,不忍亲口告诉她,那么,就由他来做这个恶人。

    “巫马心璃,不可能是处子之身吧?”钟离纤遇逼视着她,拼命告诉自己忽略掉她的颤抖。

    处子之身……

    南宫思雨的心又凉了几分。

    “呵!”南宫思雨突然轻笑一声。

    “那又如何?师叔是想帮思雨这个忙吗?”她昂起头来看着他,看着那个令她陌生的师叔。

    记忆中的那个钟离纤遇,是个喜欢开玩笑,有些搞怪的大孩子。总是一声一声用开玩笑的语调唤着她“思雨。”极少看到他认真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不敢去认同,这还是当初那个钟离纤遇。

    “愿,意,效,劳。”

    他一字一顿,说出这样的话。

    南宫思雨在看到他瞬间冷起来的表情时,心里的恐惧却在一霎那消失了干净。

    她何必怕他,他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他不过是,受了不想经受的痛。

    只不过是,她无意中促成了他的心伤。

    凭借着狐王的修为。方才门外那抹墨浔没有感觉到的身影,她清清楚楚地知晓。

    只是,在此之前,她真的没有想到,他的情,已经用了这么深。

    南宫思雨轻笑一声,不去看钟离纤遇,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从他的身侧,下了床。

    再喝了一杯茶,她盯着茶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钟离,希望,你,真的,可以,幸福。”

    她说的很慢,停顿地也很是奇怪,可是她知道,他一定可以听得懂。

    不被世人认同的感情,压在心底这么多年,他何其不易呢。她虽然不是良善之人,却不想,去阻挠任何一个人的爱,去干涉任何一份感情。

    钟离纤遇站起身来,看她的手中的杯盏慢慢碎开,碧绿色的茶水渗出来。

    南宫思雨嫣然一笑,随手扔了杯盏,看向他,“师叔,我,是南宫思雨,巫马心璃的身子,已经消失在我的身体里了。至于我,还是带着完好无损的身子去见和逸,才比较符合实际吧!”

    钟离纤遇身子一震,什么时候,这个娇弱的需要大家来保护的女子,可以有这样坚定无惧的神色。

    “呵,思雨果然长大了,师叔可以放心让你走了。一路小心。我们,等着你回来。”

    娇丽的身影一闪,南宫思雨掠出窗外,飞向西北,飞向她新的开始。

    钟离纤遇站在窗前,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从云层中钻了出来,银白色的月光,静静地铺洒在窗前的地面上。干净地彻底。

    思雨,谢谢你,谢谢你祝福我的幸福。

    月色凄迷的时候,天空是美丽的,到处都带着银白色的光亮,朦朦胧胧的,像情人的怀抱,令人沉醉。

    南宫思雨在这样的夜幕下御风飞行,感受着狐王的修为带来的莫大好处。

    从来不曾知道,原来可以飞来飞去,是一件这么舒服这么畅快的事情。

    看着自己脚下不停掠过的风景,她一直带着笑,原本那些刚刚正式运用狐王修为的不适也渐渐消失。

    抿了抿唇,抬头看看似乎近在咫尺的月亮。

    她慢慢降落在犁铧城的城门附近。

    那里,有人在等她,等她这个阿姐的到来。

    “阿姐!”巫马莲沛没有带面纱,清丽的容颜带着满满的笑意迎上来。

    南宫思雨温婉一笑,“恩,莲沛。”轻轻拍拍她的脸,“等了很久了吧?”

    “我以为阿姐遇到了阻碍来不了呢。”巫马莲沛看着阿姐,这个她失去了三百年之久的,完整的阿姐。

    “呵,”南宫思雨忍不住笑了,“那还站在这里傻等?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待在这里,等着给我收尸吗?”

    巫马莲沛的脸色一变,抓住她的手,“阿姐!不要乱说,你不会死的,你是圣女,你不可能死的!”

    南宫思雨任她抓着,淡然道,“圣女?圣女的身份已经不属于我了。这具身子,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肉身,怎么会不死呢?傻瓜。”

    南宫思雨这么说着,心里可是寒地很,自己说自己的时候,居然叫“这具身子”……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巫马莲沛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南宫思雨“咝”一声,巫马莲沛这才放开,一脸对不住的神情。

    在她的阿姐面前,她又重新回到一个孩子的身份,重新像一个妹妹那样,只看着自己的姐姐,只倚靠自己的姐姐。

    三百年了,她独自撑着三百年了,她也会累。

    她也想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只是她希望着的人,永远不会属于她。

    那么,她只剩下她的阿姐了。

    南宫思雨看着她有些委屈的脸,轻轻一笑,“你放心,我有了狐王的修为,自然可以长生不老的。方才,不过是吓唬你罢了。”

    “狐王?”直接过滤掉其他的内容,她只问了这一句,什么时候,阿姐开始称他为狐王了?

    南宫思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说错话了。

    “哦,真是平日里和那些人说惯了,和逸要是听到,指不定比你更惊讶呢!”

    南宫思雨暗涌内力逼干自己后背上的冷汗。

    巫马莲沛松了口气,点点头,“和逸哥哥他,等了你很久了。”

    南宫思雨嘟着嘴,“那他不来接我!”

    巫马莲沛看着她的表情,不觉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被和逸哥哥带回来的阿姐,满脸幸福地说,“莲沛,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他的怀抱了。”

    “怎么了?”看着她突然发起呆来,南宫思雨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哦,阿姐,和逸哥哥他,并不知道你今天会……”

    “不知道?你没告诉他吗?”南宫思雨惊讶地问。

    巫马莲沛有些迟疑,终是说了,“他,他没问……”

    她也一直奇怪,为何那天她告诉他阿姐要回来的消息,他居然没有再多问。

    南宫思雨的心陡然漏跳了半拍,完了,不是吧?他不要她,哦,不是,不要巫马心璃了?

    心里这么想,脸上仍然很淡然,似乎只有她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恩……知道了。见到他再说。莲沛,我要走了,你,和我一起吗?”

    “阿姐先去吧,我还要帮和逸哥哥找一些东西。尽快去找你们。”巫马莲沛有些慌张,眼神开始躲闪起来。

    “你不是会瞬间移动吗?先陪我去不好吗?”这么简单的东西,她不可能没有掌握的。

    巫马莲沛连忙摇头,“阿姐,月圆之夜,莲沛的功力要弱很多……”

    “这样,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没有血缘的亲情,她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有一次放弃那个她还没有掌握好的瞬间移动,继续使用御风飞行,移向高空。

    看着阿姐挥手告别,巫马莲沛摆摆手,对着皎洁的月,一滴泪悄然滑落。

    阿姐,和逸哥哥,原谅我还不能,没有一丝嫉妒地看着只属于你们的幸福,做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阿姐,你们要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小璃真的是后妈……大家pia偶吧……爬走

    第四十七章 念到归时方始休

    阿姐,和逸哥哥,原谅我还不能,没有一丝嫉妒地看着只属于你们的幸福,做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阿姐,你们要幸福。

    近了,真的近了。

    那仿佛与天地重合的白,就在她的眼前。

    连绵的山峰,严严实实地裹在那片白色里,无暇的白色光芒险些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就是玉寒雪山。不需要看地图,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肯定,那,就是,玉寒雪山。

    雪山白狐的领地,狐王的天下。

    她徐徐地飘落在那片雪地里,心里忽然发颤起来。

    那样强烈鲜明的感觉,她,来过这里。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这一片没有边界和尽头的地方,曾经,承载了她的欢声笑语。

    她向着那个主峰走着,一步,一步。

    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响声,像是在迎接她的归来。

    玉寒峰,已经在她的面前,不过几步的距离。

    她突然停下,在这个异常熟悉的环境里停下。

    她不是在想如何进去,而是在想如何面对。

    如何面对一个陌生的丈夫?

    这里是她熟悉的家,那么,他呢?会是她熟悉的夫吗?

    巫马心璃的记忆封印在她的心里,并没有完全被她接纳,她的脑海中,仍然没有,属于他的容颜。

    她迈不出脚步了,一步也没有办法移动。

    南宫思雨抬起头,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

    等待着它完全地照在这个时间,照在这片白色的土地上。

    她静静地望着,静静地等待。

    她问自己的心,你,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玉寒峰轻轻一颤,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在半空中,那个,曾经在虬龙谷中,听到的声音。那个声音,曾经深情地呼唤,“心璃……”

    此刻,他也在呼唤着,“心璃……”

    白色的身影迅速地落在她的身后,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那个声音竟然像个老人一般颤巍巍地,“心璃……”

    她没有回头,她动不了,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就那么站在那里,背对着他的方向。

    她突然觉得,就那么永远站在那里,该有多好。

    和逸紧紧咬着牙关,拳头捏得仿佛就要裂开。

    她没有动,他也没有上前。

    她来了,在她靠近玉寒峰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回来了。疯了一般抛下众人飞掠而出。

    落在她的身后,轻声唤她的名。

    自己的声音,竟然不可抑止地颤抖。

    他在等着她,一直在 等着她。

    三百年的时间,他等着她的出现。

    三百年后的现在,他等着她的回头。

    此时的他,已然失去了虬龙谷中初见的冲动和勇气,那一次,是积攒了三百年的思念。

    而现在,是数百年不变的情。

    他不敢上前,生怕错了一句,错了一步,她会再一次消失。

    时间就在那个时候静止了,仿佛只为了他们,静止了。

    朝阳的光辉铺洒在地上,把他们的影子映在白色的雪地上。

    她一身白衣,白地甚至比他还要纯粹。

    她 ,终是为了他,换回了白色。

    她说过,要和他一起穿着白衣,渡过生生世世。

    身后长久的安静,让她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去。可是,他怎会离去?他等待的,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

    她有些羡慕巫马心璃了,这样的热切的爱意,就算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禁动容。

    终是要面对的。

    南宫思雨深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地,低着头,一点一点掉转着身形,直到眼前出现一双脚。

    白色的鞋子裹着的脚。男子的脚。

    还好,不是用狐狸真身来见她。她的心里竟然萌生一丝笑意,暖暖地,融化了她紧绷着的心。

    缓缓的,一点,一点抬起头。

    看见了面前白衣胜雪的男子。

    只那一眼,她就再也无法移开眼眸。

    她感觉到身体里到处都是激动叫嚣着的声音,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每一分灵魂都在震颤。

    那些声音亢奋地叫着,是他!是他!!是他!!!

    她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他,找不到任何语言来描绘她的心情。

    在那一刻,她是那么地肯定,眼前那个同样看着她愣神的男子,绝对不属于这个世间。

    如若生在尘世,便会玷污了他。

    世间贵公子皆通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浑身透出的是贵气,是才气,是让世间女子忍不住侧目的俊俏容颜。

    或阳刚,或阴柔,或尊贵,或大气,或在一片群儒之间侃侃而谈,风姿卓越,或在缤纷的江湖驰骋笑傲。

    甚至凌驾朝堂之上的威严。

    世间男子万种风姿,均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暗紫色的眼眸透出琉璃般的光影,紫色的长发有如绸缎般披在肩上。微薄的嘴唇轻轻翕动着,似乎有万语千言,欲说又止。

    那一刻,她突然很希望,自己就是巫马心璃,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是,她就是。身体里的声音似乎要喷薄而出,一遍一遍告诉她,她就是他爱的人。

    她的心,在那个瞬间悸动了,在那一霎那,封印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带着不可制止的浪潮,冲刷进她的心里。

    “谢谢你救了我妹妹,还有我……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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