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紧张……我那是担心房租。我抬头就瞪她。可她倒乐呵呵的夹起碗里最大的一块肉,手慢慢的移动,动着动着,一拐弯……
“哎,你给我夹的红烧肉怎进你碗啦?原来那再来一块是跟你自己说的啊。我的红烧肉!妈,你媳妇儿她欺负我!”
跟骆静兮抢完那一顿饭,又在客厅给我妈表演了我在骆老师的教导下,突飞猛进的武艺……啊,呸,是舞技。一家三口一直闹到十点,期间我又有无数童年丑事被我妈抖落出来。骆静兮那厮听的是一个乐透啊。差点就把嘴给咧到耳朵根了。
可我就是有那么点儿胆战心惊的。
直到我进了房,骆静兮趴在床上拼那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拼完的3000块拼图。
总算是两个人了。
我坐在地板上,看着她,那张床上到处都是拼图碎片,她趴在那堆碎片中,表情淡的像晚上饭桌上的鱼汤——忘了加盐的那锅。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一片拼图落到了我的面前,骆静兮从碎片堆里抬起眼。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谓。
而我,看着她,递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骆静兮,今天,我妈好像一不小心跟实验室那个男孩说她是你……”
“婆婆?”她居然还笑了笑。
“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道歉?”骆静兮有点不解的看我,然后恍然大悟,“啊,也没什么的,我有办法搞定的。不会传到你们公司的。更不会传到江大美人那儿的。”
这人……好像重点不在这里吧。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在学校公开了,那可能会影响你和别人的交往吧。”
“呃……呵呵,这不是还没中意的嘛。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这么一来以后在我老板那儿翘课更方便……哎呦不得了,我老板!!!”
“怎么了?”
“我忘了,我老板是李佳的爹啊。完了!”
“你……你说什么?”我瞬间就从地上跳起来了。
“我老板就是李佳的父亲大人,你上司的岳父泰山啊。你不知道?魔厨,咱这次over了!”
好吧,俗话说,福祸相依,我终于身体力行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骆静兮就抱着那整天掉馅饼的手机,和那被我娘秒杀的师兄浪费电话费了。
结果,这通电话以“我就是谈恋爱了,怎么着吧”开头,中间穿插无数“去死吧”“质子撞击”“降龙十八掌”“外星人撞地球”“氢氦锂铍”“吴刚把她老婆的儿子之一献给嫦娥当宠物”等等此种非人类的语言,最后以一句“你敢给我广而告之,我让你从实验室楼上飞出去”结尾,结束了。
在一边我听的是大汗淋漓啊。我说,骆静兮,你真的会和人相处么?那生猛劲儿,简直就是母夜叉附体啊。
委婉点儿会死啊。平常也没见你这么生猛啊。
不过,谈恋爱,这说法不错。
挂了电话,骆静兮一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再看了看。然后居然,羞赧地低了头,却是理所当然的说:“没事儿,我师兄就是一受虐狂。”
你确定你不是施虐狂么?这话我憋着了没说。好歹我妈后天才回去。我这儿还有跟她呆在一块两个晚上呢。一切为了生命安全,为了生命安全的一切。我憋住了没挤兑她。
同时,我还得承认,我心里还惦记着明天她要给我的那个不变应万变的招儿的。
于是,啥也没说。关灯,趴地板,睡觉。
中秋这天早上,我醒的特别早。这多少有点类似学生时代要春游前一天睡不着的情况。当然又有不同。可怎么不同呢,说不清。
打个比方,就好比吃饭,一种是自己做喜欢吃的,事先是知道要吃什么了,那心里叫一个期待,可又有点担心,因为此前我压根就没做过菜;另一种就是,下馆子吃菜,虽然不知道吃什么,一叠钱拍下去了,不管怎么着,肯定有好吃的,何况我天生还不挑食。
而我这时候,睁着眼儿,心情颇类似于前一种情况。有点儿忐忑有点儿不安。可又好像不完全是因为晚上跳舞的事儿。这想法真复杂,也够八点档。
瞪了一会儿天花板,我决定闭上眼。时间太早了,窗帘上才印上一点儿光亮。何况,难得骆静兮睡着了,并且没从床上掉下去。
说起这事儿,我还真有点儿惊叹她睡觉的不安分劲儿,一共在一起五天了。有两个早上起来她是横在我旁边的,其中一次,胳膊压在我脑袋上差点儿我就一口气憋死过去了;还有一早上掉床另一边;只有两个早上,她没吵醒我,不过就那被子乱七八糟的程度,估计也是倒横在床上的。难怪她没给自己买个床,直接在她房间打地铺的,整个房间的地板都是床了,想咋滚就咋滚。= =
不过,过了一会儿,我就收回了我说的话。
没一会儿,床上就一阵手机震动声,不要说,一准儿是她的闹钟。只是,不像每次迅速的被按掉,这次吱吱呀呀的动了半天。人呢,睡死过去了?
我闭着眼儿,想装一下,虽然不是响铃,可实在是振动的太久了点儿,想着要不要起来看看。但没等我行动呢,就听一声“哎呦”从床底下传来。我吓一跳,睁眼儿抬头看床上,没人。
没错,这声音的确是从床底来的。
又一会儿,骆静兮果然从床底下爬出来了。
赶紧的眯上眼儿。可眯上眼容易,这憋笑实在是辛苦。
这个点,大约六点多,窗帘里微微透出点儿淡光。屋里有些许微弱的水汽一样的朦胧色彩,很暗,也很暧昧。我可以大约描绘出骆静兮小巧的身段,还有捂着脑袋憋着不呼疼急急按手机的动作。
她站在靠窗的那边儿,侧对着我这边轻轻的揉了好久的脑袋。直到,屋里更亮了一些。可我仍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会真的撞的很重吧。正这么想着,骆静兮就停了动作。难道她还能读心术?这么暗啊。
只是,她居然轻叹了一声,继而转头。我赶忙闭上眼睛。静寂中,感觉着她猫一般的脚步悄然靠近。没有声音,却在皮肤上绽开一番空气流动的微妙感触。
然后,又是一声低声叹息,轻的我只能通过撞上我呼吸的热流来确认,确认它真实的存在。
最后,一只手抚上我的老脸。
我浑身一僵,只听她在我耳边喃喃道:“最后一招,魔厨啊,舞蹈是被感受的步行。”
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模糊不可忆,
大概是因为后来我又沉沉的晕倒昏迷一样的睡着了,眼都没敢再睁开。
可是即使当我再醒过来,啥都觉得是梦的时候,我还是忘不了一样事来证明我当时的确没睡着。
当时,她说“魔橱啊,舞蹈是被感受的步行。”
随后,一个温暖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
靠!我,杜墨初,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真的,被调戏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思考,骆静兮她究竟在干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她梦游了。
可是,我还不必对生活绝望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可究竟是为什么。
我竟然一点儿都不能知道。按她平常的思维……她平常的思维是什么啊?这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主儿。就算她有思维逻辑可遵循,那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吧。囧。
可我这一般人还得拼命的去想这个问题。
不是有意要跟自个过不去。是下意识的,脑袋好像被人按了循环键一样,bgm不停播放早上骆静兮那几句话。
你说我得多无辜。都快成强迫症了。
所以,拜骆静兮伪梦游的行为所赐,我脑袋基本呈现罢工状态。
一直到晚上站到宴会会场,也没怎么醒过来。
看着江斯馨轻衣缓带的走过来,我都没能从那状态中魂兮归来。直接导致,肖博旭和李佳以为我真被江大美人给迷昏了。俩人都乐疯了。别看肖博旭那一脸职业笑保持距离稳重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指不定跟便秘似的憋着笑呢。
至于那最后的舞。大脑基本呈现空白状,所以就这么被江大美人牵着转了几圈,也就算完了事儿了。不算好,没丢人就是了。
跳完了。各位白领精英们口念着“好好好”,携着舞伴儿,端着高脚酒杯,人模人样的几个一堆的聚在一起,讲一些狗屁不通的场面话。江大美人也不知哪儿念台词去了。
我端了杯红酒站在窗边,远远的看着一屋子的人,突然就觉得烦躁。
骆静兮,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舞蹈是被感受的步行。是,挺经典的一句。可你为什么非说完了在我脸上啃那么一口。是,我这装睡的,就当没发现也无所谓了。是,我一大男人,你就是多啃个几口,我其实也谈不上吃亏。是,我还可以当你不小心掉床底下,最后起来时被床板撞的脑震荡,思维混乱了。可是,为什么,我都这么想了,却还是这么烦躁啊。
跳舞的时候,江斯馨还说:“杜你的舞这么好,肖总还一直不乐意让您来。可见肖总真是喜欢藏才。”
我吓了一跳:“江小姐过奖。只是肖总要求高,我这样的,实在是不敢出来献丑的。”
说完,我还用眼神瞟了下不远处的肖博旭跟李佳,那一对神仙眷侣,愣是把江斯馨这等美人的风采都比下了三分。
“呵呵,肖总的标准是什么呢。又有多少人能达到?”江斯馨说着微微抬起头,一双眸子闪着几分精明几分傲然,看着我。
不愧是大公司派来的探子,试探是吧。
“哎,肖总事事以身作则。至于舞技上让肖总瞅不上眼的,我算是特例了吧。”
“是么,我看,杜你只是恰好今天有心思而已吧。”
哇靠,江斯馨你是不愧是探子,你又何止是个探子啊。我汗。
可江探子人家身经百炼,看出这话题没营养,立刻转移。
“杜,你平时喜欢跳舞么?”
“谈不上吧。”其实是恨透了,要不是为了我那带薪长假,你今儿还不就得自个跳了。
“是么。”
“江小姐的舞也很专业啊。”这么形容应该没问题吧。
“过奖。是中学时一个学弟教我的。”
“那一定是个优雅的人。”会跳交谊舞的,这么形容应该没错。当然了,骆静兮那得是个特例。怎又想到她了,崩溃。
“是啊,是个优雅的人,他常说,舞蹈是被感受到的步行。他也喜欢说,烦恼也不过是被感受到的平常事而已。”
“呃……”低头看江斯馨,江探子笑的一脸春风和煦。
原来这句话还可以这么衍生啊。可要是连想骆静兮都成平常事了,那我也离进疯人院不远了吧。
喝完杯中的红酒,抬头,猛然看见窗外的霓虹一片模糊。盯了许久,最后,只有“危险,保持距离”这六个字连同雨点一块落到我的眼里。
只可惜,你想保持距离的时候,距离偏偏追着你跑。
罗曼蒂克的雨点儿漫天乱飘,晚会主办方,也就是我们这边儿积极的准备了一堆伞。虽说与会人士不是开车的也是坐专人开的车。但从酒店门口到那些破车还有两三步不是,啧啧,臭讲究。
偏偏,发伞发到我这儿没了。我好歹也是一开车的啊,怎到我这儿就没了?你歧视开十一路公交的啊。再转头看看,靠,认识的居然都走的差不多了。
肖博旭家的那口子喝多了,支撑着送走最后一位外人江大美女,李佳就在我面跟前吐得昏天黑地了。我可不乐意跟酒鬼坐一个车。两家一住城东,一住城西,等把李佳送回家,再让肖博旭送我,一则他不定乐意,二则,不熏死我才怪。肖博旭却还在犹豫。
我瞅着酒店门口那侍者的脸,都恨不得把李佳按死在那堆呕吐物里了。挥手让肖博旭赶紧的走人。别到最后我跟着连坐。
“我打的回家就是,当然,肖博旭你公费给我报了。”
肖博旭抽了抽嘴角,头也没回就钻进车了。
嘿,好小子。给你根大葱,你就夹着煎饼吃了啊。你以为,这天哪儿去找出租啊。
于是,看着肖博旭的车灯变成一块硬币的时候。我正计算着我跑回去的时速要是第一宇宙速度的多少倍,明天我才能不感冒。
正想着,骆静兮抱着一堆雨具从一边的阴影中走出来,背后灵似的。吓死我了都。
她倒笑了:“我得做个好媳妇啊。只好牺牲自我,给爷您送伞来了。特意等别人都走了的。”
等别人都走了。是啊,那是不乐意公开我们的关系。可要是我先走了,您老人家还打算打把伞在自个儿回去?
可又想起来早上那一出。愣是说不出话来了。好在,这时,一阵喇叭声在身后响起来了。我转头,好么,这次骆静兮如愿了,江大美人从宝马中探出了了美丽的脑袋。只是一瞬间表情错愕。
可不是么,骆静兮那一身雨衣酷似宇航员的造型,除了我,任谁看了都得受惊吓。
江美人恢复的倒快,招手让我们都上车。
倒是骆静兮干笑着,“魔厨啊,我这是踩狗屎运了么。”
“或许吧。你还可趁机直接跟车上那位要比基尼照片。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江斯馨。”
“……我自个回去吧。”又不是见鬼,你怕啥?
“嗨,我送你们回去吧,杜,这是……”
“哈,我是骆静兮,杜墨初的……朋友。”
朋友,你刚怎么不早想起来这说辞来给我送伞啊。
我妈在中秋过后的第二天回了老家。临上火车了还没忘把骆静兮夸了一通。就连她不能来送行都没放在心上。
至于骆静兮,她老板又接到一重大考古发现,不过,这次倒没让出公差。听说只是安排了在学校干什么活儿。不过也忙。整天看不见人。
见不着也好。真的。我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不管怎么着,她忙了,刚好让我恢复从前的生活。
除了,那早饭。骆静兮你夜不归宿我也就不说啥了。可你好歹给我留点儿早饭啊。早饭没了,连冰箱都空了几天了。怨念。
你说这跟你出差没来的时候有啥区别。哼。
其实,中秋之后,也不尽是坏事。欧氏的企划在我技术部这边做的差不多了。江大美女的那边见面也只是点个头之类的。流言自然也就消了。听说,有天行政部的大嘴巴栗子还撞见江美女和一黄毛帅哥视频聊天。名花有主,我终于也在肖博旭李佳那两人面前解脱了。
倒是有天吃工作餐的时候,听李佳说最近她爹忙着要出国去。
我随口就问,“骆静兮也跟着去?”
李佳说:“不清楚。”
我哦了一声。桌底下,当即就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骆静兮,问她是不是跟着一块出去。
可发完了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怎么感觉有点儿蓄谋已久的样子。
结果,饭没吃完呢。骆静兮给我打电话了。
在李佳肖博旭等等等人好奇的眼光中,我果断撤退。一直爬到公司大楼的楼顶上,才开口说话。
“喂,魔厨啊,你那边什么情况,信号不好?”
“呃……算是吧。你也要跟李伯父一块出去么?”
“你伯父?我没伯父啊。出去?去哪儿啊。我就是纳闷你那短信呢?什么你也跟着一块出国么?说真的,我对出国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除非去火星,我说不定还得考虑考虑。”你不就是火星来的么?
“呃……我是说,李佳的爸爸,你的导师加老板,李教授。听李佳说,他要出国。你,是,不是,跟着,一块,去。”
说实话,就她这nl不分的劲儿,我都快习惯成自然了。
“哦。明白了。是李佳的李啊,明白了。我不打算跟着去了。这边还有些工作要打理。老板让我在家里呆着。嘿嘿。”
“在家里?你嘛时候回来的?”
“呃……就是在国内呆着。处理一些事情。”
“哦。”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
“那就这样吧,还有什么事情么?”
其实没事了吧。
“哦。家里冰箱空了,那我自己去超市填充了。你有什么要给带回去的?”
“……”
得,我这不是自己犯傻么。没话找话说个什么大劲啊。她骆静兮貌似除了不喜欢韭菜,还啥别的吃的能是她不喜欢的。
“喂……小骆……有传真来了……”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出来别人的声音,“静兮你这,谁电话啊……你怎么掉链子了……吧啦……救命啊,静兮杀人啦……哦,漏~……”
我捂着电话,莫名其妙。
好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之后,骆静兮才又说话,“喂,魔厨啊,对不住。我这儿还有事情。我挂了。拜拜。”
“啪”就这么挂了。
这什么人啊。好歹等我说“拜”再挂啊。
我就这么着收了手机,看见远处的高楼大厦,突然一阵无力感泛上心头。
下午没什么事情,我心烦就提前给自己下班了。去超市居然抱了一堆蔬菜二斤牛肉回来,果然我就是喜欢吃。
结果,把东西往冰箱里头塞的时候,才想起来忘了买啤酒。咖啡也忘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居然能脱离啤酒咖啡了。还真是微妙。算了,还是自己做点儿吃的吧。幸好没把方便面给忘了。烧开水的时候,我坐在沙发等着。等着等着就发起发呆来。飘飘悠悠的,望着窗户外头,一缕光挣扎着淡化在帘子外边。
面前光阴倏忽而过。
大约是我五六岁那年,邻居家的姐姐带着去少年宫,后来她走了,把我忘在了那个小教室。那天傍晚,阳光也是像现在这样透过了窗上的玻璃,流逝在了墙角。真奇怪,明明那么久远微小早就该模糊的事情,却又在这么一天又清晰起来。这就是记忆么?像那天墙角的光一样,在某个瞬间,猛然又跳出来。而这时的我突然想要记起何媛媛的脸。却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模糊掉了。竟然真的模糊掉了。
其实,我真的是,真的是,难得左手年华右手倒影青春伤痕一把。你说我都快三十了,再过几年秃顶啤酒肚了,想伤痕都来不了,早就遍体鳞伤了。可你就不能让我再多惆怅一回。偏偏,我煽情就要到□的时候,骆静兮的那群活该挨千刀万剐的猪来破坏气氛。
“哦~耶~天上猪在飞,从南飞到北,烤丨乳丨猪,烧猪腿,爆炒猪肝,清蒸猪肚肺,哦~耶~”
接电话的时候,我咬着牙想,就不该心软把着这铃声留着!
“喂。”没好气的接电话。
“喂,墨初啊……救……救命……”
“骆静兮?你在哪儿,怎么了?你说话啊。”
“喂。”另一男的接了电话,“你是骆静兮她家那口子?哼,想要她今个能活着回去,哼,限你在三十分钟内,到x路a大东门对面第五季好味馆来。过时不候,后果自负哈。”
“……”这是什么玩意,餐馆绑架?
“一边去,真笨。我来……” 这又换了个女的,“喂,那个谁,快点儿来,别忘了带上你所有银行卡……呃……报警的话,我们就把骆静兮给放火锅里煮了啊……”敢情还是团体作案?
“喂……”
“还有疑问?没啥好商量的了。哼,快来。我们这儿已经开始上锅了。哼,就这样啊。挂了,再见!啪。”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得,不管这么着,今天这方便面,是吃不成了。
穿了外套,关了炉子,拿了钱包我就去了。
坐了公交,还挺方便。下车就看见那家第五季好味馆。一抬头,就瞅到二楼窗口,挤着一堆脑袋往我这儿看。其中夹着一脸无奈的骆静兮。
好几天没见着这家伙了,脸色还行,除了有点儿苦瓜。还没见过她这表情,挺卡通的还。我这儿想着,居然就下意识的给那一群扔了个笑脸。然后,就见那一帮见鬼了似的,瞬间鸟兽散。靠,我杜墨初虽说不是人见人爱,但也不至于笑了一下就变鬼脸吧。
上了楼,推开包间门,就见着连骆静兮的三男四女。端坐在火锅桌旁边,表情各异。
好么,骆静兮被围在面对门的正中间,这还真有点儿绑架的样儿。
虽说摸不清情况。好歹礼多人不怪。
“你们好,我是杜墨初。”我拿出去对手公司挖人家墙角的精神。
众人一愣。然后起点头。超有默契,从左边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宋可可,小骆的学姐。主修世界史。”这位看上去很平和,“他声音挺好听的。”
“姜溯,小骆同届,都跟着李教授。”这女的架着眼镜很有学者风气,“长的也很挺养眼儿。”
“孟梅,骆学姐的学妹,不过是民俗学专业的,大家都叫我小梅。”这是后来电话里的那要煮了骆静兮的声音吧,“穿的很有品位。”
“梁艺峰,阿可男朋友,小骆学长。主修原子物理。”应该是个温和有礼的长者型男人,“细节打理的也很好。”
“惠科辞,也是小骆同届。”一开始的接电话的那个男生,“超有精英的范儿。”
“汪笛,重力物理实验室的那个……嘿嘿嘿,小骆的学长。”这……难道是被我妈秒杀的那位,“还是没我好!”
呃……这前半句自我介绍,后半句对我点评的阵势……我有点儿晕。
抬眼看骆静兮,这厮居然撇过脸。
算了,不变应万变吧:“杜墨初,it编程员。”
宋可可说话:“杜先生别干站着,赶紧坐吧。”
“不必客气,叫我墨初就好。”不过,是该坐下歇歇。
“不许坐……”我这脚还没挪窝呢,孟梅就一声大喝,“你来的时候,脸上一点儿都没紧张小骆学姐。”
我更晕。
“小……小梅同学。你没绑架静兮,我为什么要紧张?”
“嗯?你怎么知道的?”呵,咄咄逼人啊。
“首先,没有绑匪是会在饭馆绑票的。其次,银行卡是绑匪最糟糕的选择。再次,手机应该是绑匪的最佳选择,可你却打了座机电话。最后,凭借静兮的聪明才智,我相信,煮了她还是很有难度的。”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冲小姑娘一笑,“信我,我家静兮煮了的味道绝对不是首选。”
“哈哈哈,杜墨初,你有点儿意思。”一边的梁艺峰笑开了。
“那你早知道我们在开玩笑?”勒索电话人一号,惠科辞挠头。
“也不算是吧。大概是你说第五季好味馆的时候。”
“那你难道没带银行卡?咱可都点菜了啊。”真枉费我还夸这位姜溯同学你有学术气。
“这个放心,我自然是揣了钱包来的。”
“嗯……不错不错。大家还有什么异议么?”宋可可的口气就好像在卖猪肉。
“嗯,还有个。”汪笛举手。
众人点头批准。
“你跟小骆啥阶段了?”
哈?一瞬间,我看见了骆静兮眼中的杀气。
汪笛同学,你自求多福。
“对啊,对啊,要不是今天你打电话来欺负小骆,我们都不知道,小骆居然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唉,阿笛,你莫伤心。”
“我滴心啊,早就碎成渣渣啦。”
“呃……都别吵,让他说啊。”
“他”就是我吧,“首先,我绝对没欺负静兮,我只是问她……想吃什么。然后,我和静兮的关系,静兮没告诉你们么?”
“没有!”众口一致啊。
我抬头看骆静兮,她居然一脸淡然。好吧,她都陪我演了那么多场了。我也得陪她演一场了。
“静兮啊,你可真叫我伤心啊。”我沉痛道。
再瞟过去,骆静兮果然急了。可还是不说话。算了。不逗她了。
“小骆这家伙一直都这样的,从来不乐意跟我们说她自己的事,没提及你们的事儿也很正常,小杜你别太当回事儿。”梁艺峰出来打圆场。
可汪笛这厮却是不依不饶:“小骆不说,是她性格。那你告诉我们不就得了。”
看来是躲不过了,“静兮是我认定的人。我们就是这关系。”
够朦胧吧。哈哈。
果然,大家一脸了然了。
然后,宋可可又问:“还有啥异议?”
“没有。”梁艺峰乐呵呵的。
“没有。”惠科辞一脸诚恳。
“没~有~哦。”孟梅拖长了声儿笑。
“没了,小骆眼光不错。”姜溯又学者似的捧起茶杯。
“没!”汪笛同学咬牙切齿,不甘不愿。
“嗯,静兮,你可以说话了。”宋可可宣布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群人……骆静兮还真惨了点儿。
可等骆静兮一开口我就不同情她了。
“墨初,我错了。我交友不慎,我遇人不淑。我,错,了!”
哈哈哈哈。痛快啊,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后来我才算知道,骆静兮打电话耽误了接传真,结果被我妈秒杀的汪笛又说溜了嘴。导致我和骆静兮的“□”被发现。她的一众朋友,就禁了她的言。合伙上演了这么一出,称我斤两。实在是出自对骆静兮的关心。
好歹,我表现也不错就是了。
一群人的工作似乎也结束了,又是我请客,所以那晚大家都很high。酒过一巡,骆静兮居然就乐呵呵的傻笑了。我看她是快醉了。就往她酒杯里灌凉水。
哪知道这家伙不知好歹,喝了发现是水还不高兴了。顺手就去拿别人的酒杯。碰翻了一干人的酒。
姜溯笑着就说,“小杜啊,你把小骆扔一边儿去吧。她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又没吃什么就喝酒,待会儿耍起酒疯就得变话痨了。”
梁艺峰也笑:“是啊,这家伙号称一杯醉。小杜你就是再给她灌凉水也不成了。”
可骆静兮不消停啊,气鼓鼓的叉腰:“谁说的,我喝酒怎么了。惠儿,你可好了,对不。就你那杯。”
“静兮你甭喝了。”我这个郁闷啊。这家伙酒品可真不怎么着。
“哼,你不给我,惠儿不给我,小笛子一定会给我的!”骆静兮红着脸,“我跟你说,笛儿可是我前男友呢!”
“噗……”汪笛一口酒全部喷出。
四周立刻消音。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层关系。
汪笛看上去很阳光的样子。跟骆静兮还真有那么点配。
倒是惠科辞急忙扯了一堆面纸给汪笛搽桌子。
汪笛一边搽,一边深情演绎:“静兮哟,事到如今你终于承认了我俩多年情谊了。即使现在你已将我抛弃,我仍将你当做唯一。哦~my lady。哦……”
真是为难了这孩子了,激动眼泪都快奔出来了。
一边的惠科辞手都快抖成一团了:“骆姐姐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小梅他们也憋笑憋的厉害。我只好挺身挽救众人于危难之中了。
“静兮……”我挑眉欺身上前,捏脸,往死里捏,“你真的喝多了么?”
“啊啊啊,疼……绯闻的,是绯闻的,绝对的绯闻啊,啊啊啊。墨初,我错了,你就是饿滴初恋,饿唯一滴唯一啊啊啊……好嘛,我不喝酒,好不好不。呜呜呜。”
“哦,漏,小惊喜你怎能这么快就屈服了……我的玻璃心啊,heart broken,碎成渣渣啦,哦,漏,gone with the wind~”汪笛趴桌掩面长啸了。
小梅在一边拍着他头,落井下石:“学长您节哀吧。据我不可靠观察,骆学姐绝对是被杜哥吃死了。这辈子你都没希望了。”
旁边一干人,笑的都直不起腰了。
我也抽的不行,可我得承认,虽然当时我身在其中,但,居然有点儿嫉妒汪笛,嫉妒他能和骆静兮这样单纯亲密的相处。
骆静兮是彻底喝醉了。却没像姜溯说的变成话痨,倒是安安静静的瞪着大眼。我把她从第五季好味馆拖回家,一路上牵着,乖巧的很。要不知道的,一准以为她低头含羞呢。除了那东倒西歪的脚步。好歹是从出租车上下来了。结果爬楼的时候,却赖在楼道口,不肯走。中秋的夜晚,小风嗖嗖的,穿着薄外套我都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骆静兮,你给我起来。”
摇头。
“还有几步咱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吃好吃的。”
“不嘛。”居然用小孩子任性的口气说。
“那你坐在这儿,想干嘛。快起来,都入秋了,地上很凉的。”
“不。”赌气似的一撇嘴。
“那你坐着,我走了。”作势我就转身要走。
却被拉住了衣袖,很小心很微弱的力度。
“那你说,你到底怎样才能站起来回家?”我实在没脾气了,转头看着她。
这家伙居然也抬起了头,一双澄澈的眼,泪水汪汪的盯着我看。
我倒。骆静兮你几岁了?
“你……你,你想怎么办,才肯回去。” 没想到,我杜墨初活到二十九,居然体验了回幼儿园老师的生活,“乖,地上真的很凉的,会生病的。起来回家好不?”
“我不要去那里,我不喜欢那个人,还有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还有那个穿洋裙的女孩,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好个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乖,我们不去那个人那儿,我们是回家,回去杜墨初家。好不好?”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杜墨初谁啊?”
“……”
崩溃!
“杜墨初,就是,我!”事实证明我是真的没了脾气。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尖对骆静兮说:“杜墨初就是我啊。你过去的几个月,都住他家的。”
“嗯,就是那个说话声音很好听很好听的小魔橱?”骆静兮眨巴了半天眼睛,盯着我,“你没骗我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