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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什么地方…算了算了,我打电话给助理取消今天的所有工作和行程…”

    卫斯理说:“太太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助理说今天那个时装品牌代言活动是您好几个月前就答应的,还是不要闹出负面新闻。”

    片刻过后樵曙东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去上班了,你不舒服就睡上一天吧,中午别忘了吃饭,我晚上尽量早点赶回来。”他在我的脸颊轻轻一吻:“宝贝,我爱你。”

    我装作睡觉,直到听到他关门匆匆下楼的声音,我突然想到,数年前当丁享洁是这座房子的女主人时,当她在梦中时樵曙东会不会也在她的脸颊上印下这样一吻,说同一句话:“宝贝,我爱你。”

    一定会的,全部女人潜意识里总以为自己很特别,其实男人婚后做的所有事跟女人的魅力关系不大,绝大部分跟男人的本性有关,樵曙东对我做的事,他娶了别人也会做相同的事,那么昨晚那样的事呢,丁享洁与我不同,她是真的与樵慕白有过过去,他们也是叔嫂,见面的机会一定很多,像是亲朋好友的婚丧酒席,公司的公事,家族的私事,总会碰面的,当樵慕白难以自制真情流露时,樵曙东也会勃然大怒会像对我那样对她么?

    我想着想着只觉芒刺在背,简直难以想象,太不堪的画面了!如果这只是樵曙东与丁享洁已成过去的一段,我可以说服自己接受,但是…昨晚让我明白一件我一直在逃避的事,他心里始终有丁享洁,就像当初我学车时他会这样恐惧,丁享洁车祸去世的阴霾仍笼罩在他心头。当樵慕白接近我时任何一点小事他都会嫉妒,那一句“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的凝夕…”樵曙东心里其实明白得很,我对樵慕白的感情从来没有越过普通叔嫂的范围,而那一句“为什么我娶了谁她心里都有你…”,我心里没有樵慕白,心里有樵慕白的是丁享洁…昨晚的事根本与我无关,樵曙东…在嫉妒,不是嫉妒我和樵慕白的现在,而是嫉妒丁享洁和樵慕白的过去。

    樵曙东曾说:“凝夕,我真希望我是他…”樵曙东希望他是樵慕白,他所想要的不仅是父亲的爱,还有丁享洁的爱。也许从一开始樵曙东并不是真的有意于丁享洁,他从小被迫无论任何事都要与樵慕白争个高低,他带着胜过樵慕白的潜意识接近丁享洁,直到将她从樵慕白身边夺走。

    樵慕白曾对我说:“我所无法承受的是,我最后还是知道了,我的生母离开我父亲后改嫁了别人,她生下的女儿就是丁丁…我无法承受的是,丁丁为了不让我知道一切,嫁给了樵曙东…”丁享洁不是因为爱樵曙东而嫁给他,她是为了樵慕白而嫁给他的,她嫁与樵曙东却仍爱着樵慕白,所以樵曙东嫉妒,所以他们婚后的感情“不太好”,所以他甚至连丁享洁的最后一面也不让樵慕白见到,所以他对我说,“凝夕,我真的很累,我的心其实很寂寞。”她活着的时候樵曙东在嫉妒,她死了樵曙东仍在嫉妒。

    我曾庆幸樵曙东不像樵慕白那般痴情念旧,樵曙东从不曾像樵慕白那般神情落寞,他并没有为丁享洁痴心守候,他日理万机他如日中天他意气奋发,丁享洁死后不到两年他娶了我,他对我那样好,他从不曾提起丁享洁这个名字,除了那一句“樵慕白,你给我听清楚,全世界只有一个丁享洁,她已经死了!”只因我酷似丁享洁的声音他们兄弟再度反目,樵慕白曾说:“她和我的前女友太像了,不是长得像,而是感觉太像了…”

    是我错了…

    我的心如流沙般骤然塌陷,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当初樵曙东要如此心急到非我不可?…因为我像丁享洁,樵慕白会因为丁享洁喜欢上我,为什么樵曙东不能呢?他忘不了她,他从不曾像樵慕白那般神情落寞,只因他用一种更加隐晦的方式思念着她。

    《情书》里的博子看到骑着单车的女藤树井,她并不认识她(女藤树井),然而当她看到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她喊出了“藤树井小姐”,女藤树井回头没有看到人海中的她,博子瞬间明白了一切,可又能怎么呢,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丈夫已然去世,与盛大的死亡相比,爱情的真相实在太微茫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梦到关山别墅八重红彼岸盛开的季节,腥红色的花瓣落下来,一路走在花雨中我梦到似乎有两只巨兽在追赶着我,但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一直寻找着花园的出口,我多么希望能找到,当我望见那扇黑色镂花大门时,瞬间惊醒只觉额角微凉,樵曙东抚着我的额头说:“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额头上都是冷汗?”

    我没有回答,转身背对着他,他用哄骗的口气说:“凝夕宝贝,樵先生今天工作都没心思,大中午地赶回来陪你,我都道歉了,就别气了,生气会引起色斑沉淀,加速老化还会内分泌失调…我真不会哄人,电影剧本台词都被我说完了,我额头都冒汗了,眼睛都潮了…我保证下次不会酒后失德随便对你耍流氓…”

    我还是不吭声,沉默中卫斯理敲门进来说:“先生,太太,小樵先生来了。”

    他没好气地说:“让他回去,跟他说我和凝夕都不在家。”

    “可是,”卫斯理迟疑道,“小樵先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和小樵太太一起来的。”虽然萱妮和樵慕白已经离婚,可卫斯理至今仍未改口,萱妮怎么会和樵慕白一起过来呢?

    我坐起来:“外面天气那么冷,快叫他们进来吧。”

    樵曙东没有再反对,看看我哄道:“你脸色不好,要不就别下去了。”从昨晚一直睡了十几个小时头有点昏昏沉沉,我不理樵曙东起床走进更衣室关上门,他隔着门叫道:“好好,让jessica帮你化个妆,等会下去给我点面子啊。”

    我换了条薄如蝉翼的透视刺绣轻纱裙,jessica帮我化了淡妆,我的嘴唇没有血色所以涂了珊瑚色的口红,放下卷发,纱裙轻盈如林中仙子。

    我和樵曙东下了楼,樵慕白和萱妮在起坐间喝茶用茶点,萱妮见到我们叫了声:“大哥,凝夕。”

    樵曙东保持缄默没有开口,我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萱妮攀谈着,兄弟俩故作没有发生过昨晚的事,樵慕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他又恢复到了最初遇到我的时候,又是那个冷冷淡淡的樵慕白。

    萱妮说道:“…这个孩子来得实在意外,我也真是糊涂,连自己怀孕了也不知道…”

    我笑道:“听很多太太说初期怀孕是很难察觉的,哪像小说偶像剧里女主角吐了只有一个可能:怀孕。”

    萱妮唏嘘:“生命是一大盆狗血,飘满了鸡毛。”

    我们都笑了,就要这样欢笑,就像最初相识,心无芥蒂,那时,我不知道樵曙东心里有丁享洁,那时,我不知道樵慕白对我的心思,那时,我不知道樵慕白与萱妮貌合神离,那时我们讲到别墅里因为我怕狗被樵曙东送走的两条大狗,那时我和樵曙东相视一笑。

    我突然觉得身体非常不舒服,有点支持不住,我跟大家说句失陪,经过火光熊熊的壁炉,我的额头冷汗直冒,到了门厅我靠着门口冰冷的大理石柱,樵曙东追上来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回头望着他,想对他说我很好,他正神色焦虑地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我倒在了他怀中。

    我就像睡了一场午觉般在医院醒来,我一时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到医院,床边的樵曙东脸色很差,萱妮若有所思,樵慕白更是一脸苍白。

    我看到他们三个戏剧性的表情觉得非常好笑:“你们都怎么了,不会是我得了什么绝症吧?”

    樵曙东脸色大变,捂住我的嘴:“不要胡说!”

    我没心没肺地笑:“开开玩笑嘛,这么迷信干什么,对了,我到底什么病你干嘛大惊小怪送我到医院?”

    没有人回答我,一位女医生在这时过来赶人:“病人需要休息,你们都先回去吧。”

    萱妮起身告辞:“改天再来看你。”然后携着心不在焉的樵慕白离开。

    ☆、chapter 26

    你太太又不是第一次流产!

    女医生不客气地开始数落我们:“樵先生樵太太,你们作为成年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不知道女性怀孕初期应该严禁性生活吗,樵太太,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女性也有这方面需求,要你们清心寡欲地熬过头三个月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和下一代着想…”

    “医生,”樵曙东打断医生的话,“对不起医生,你不要怪我太太,要骂就骂我,昨晚都怪我一时性起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

    医生用更凶狠地眼光瞪视着他道:“当然要怪你,你到底怎么当丈夫的,你知道女人流产会有多少后遗症你想过没有,流产很可能导致下一胎婴儿焦虑症,万一子/宫颈受到损伤落下生育残疾你准备怎么办,就为了你的一时性起?”

    第一次见到樵曙东对外人如此低声下气,他沉痛地说:“医生说得都对,我下次不会了。”

    “下次?”医生轻蔑地说,“鬼才相信没有下一次,你太太又不是第一次流产!我见多了你们这种男人,上半身说得冠冕堂皇,下半身兴致一来什么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被人说一通心底还不服气,骂我小题大做,真是不负责任到了极点!”

    医生那句“你太太又不是第一次流产!”可谓是石破天惊,我与樵曙东震惊的眼神相遇,我移开目光,在她滔滔不绝的责骂中昨晚那些不堪的画面又一一在眼前浮现,我不禁惘然,当等待多时的孩子最终降临时我却连一刻为人母亲的喜欢还未享受就被迫接受失去它的悲痛。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可以不劳而获嫁入豪门,而我努力了这么久却得不到一个渴求已久的孩子;这个世界又太公平,我的婚姻生活过分平顺幸福了,过分天妒人怨了,上天正在一点点收回过分赐予我的幸福,让我慢慢明白什么是痛苦。

    医生走了,我倚着窗户抱着胳膊将脑袋埋在大腿上,我的情绪太低落了,我默默地说:丁享洁,你赢了,你彻底赢了…我活着纵然可以抢走樵曙东的人和樵太太的名分,你死了却依旧能带走樵曙东的心和我的孩子。

    活人可以与活人拼搏,活人却无法与死人争斗。

    樵曙东冲过来抱着我:“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哪里还痛,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怎么又耍小孩子脾气呢…凝夕,嗳…夕夕宝贝,别难过了,你要是还生气我昨晚气的话就打樵先生吧,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别哭坏身子了,反正樵先生很经打的,喂,凝夕!”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他,眼眶里两行眼泪横溢而出:“樵曙东,我求你,真的、真的不要再对我好了…”

    他哀伤地望着我:“我有时候也不想啊,但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对你不好,我已经竭尽全力对你不好了,我对你最大的不好就是这样了。凝夕,你不要难过了,孩子的事已经这样了,下一次、下一次我们小心点不就行了?”

    我心灰意冷地望着他缓缓摇头:“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欺骗了你,虽然你从来问过,但我早该告诉你的,我以前交过男朋友后来流产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怀孕医生说我可能很难怀孕了,樵曙东,我该告诉你的,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

    我一直明白樵曙东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所以我一直处心积虑地保留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不那么深爱他也从不回应他的爱。每次当他指责我不够爱他时我只能无言以对,他又怎能明白,这场爱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他对我的爱再深再深都是没有关系的,一无所有的我永远只能依附着他,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对我的爱而生,如果我爱了他,哪天他不爱我了,哪天他知道真相而嫌弃我,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竭力压抑着自己不去爱他,但我终究是个女人,我无法拒绝他的求婚和强势的占有,我骗自己说能肆意地与这样一人哪怕有段共同生活的经历也是好的,所以我静静等待着他发现我们的不适合,静静地等待着他不那么寂寞了,静静地等待着他哪天推开我转身离开。

    只要不那么爱他,只要不那么深爱他,纵使离开,总还有生路可活。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急迫地解释:“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心中的秘密和不想说的隐私。我也有,我也有过过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们对望着,我听到自己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男人的过去和女人的过去怎么相同?男人的过去真的只是过去,没有女人会追究这种陈年往事,女人的过去却会永远停驻在她的身体里。我看似有个对爱无欲无求的假象,然而正相反我对爱充满执着,樵曙东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尚且如履薄冰,更何况没有男人会不在乎这种事,如果他因此看轻怠慢我,我会生不如死。

    他抓紧我的手:“当然会不一样,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好的,更毫无理性地宠着你爱着你,凝夕,你别哭了…”

    我冲他哭道:“樵曙东,从一开始,我就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与你在一起这几年我每天都充满犯罪感,没有一天我是真正快乐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好,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不是每个月拿几千块的上班族,为什么你不是长相平庸的平凡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比我好的女人爱着你,为什么你不每天对我做的饭菜挑三拣四抱怨难吃…”我抽泣着说不下去,我竭力平静,竭力洒脱,我用潇洒的口吻说,“也许你作为名人还需要我陪你出现在观众面前,也许你暂时还需要我在亲朋好友面前作戏,一切我都愿意配合你,我们就此结束吧。”

    我就是这样的人,太好的东西握在手里没有安全感,与其夜夜失眠被人偷走,不如趁早自动放弃,正如咨询师所说的“我不认为你可以安然无恙地在这些猜疑下与丈夫平静度日”,不,我不该自暴自弃地将婚姻的失败迁怒到丁享洁身上,不是她的错,是我自身的问题,是我和樵曙东,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怔了怔:“是不是昨晚我吓到你了,我承认我昨晚是我太过分了,但我喝醉了而且我已经道歉了,樵太太,不要跟樵先生记仇闹脾气了。”

    我绝望地凝视着他:“我是认真的…樵曙东,我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他的目光瞬间没了温度:“为什么你这么想要离开我?我到底有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

    “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很好的人,”我真挚地说,心中却异常抑郁,“你不会主动跟我提离婚,特别是在我遇到这样的事以后,你对我愧疚,觉得对不起我,但我明白孩子对一个家庭尤其像你们豪门的重要性,没了我,你完全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给你生孩子,我们这样拖下去只是在耽误彼此的时间,所以还是我自动向你提出对你我都好。”

    “你错了,”他冷冷地说,“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绝非善类,要是你见过以前的我就会明白,如果我只是对你愧疚我会毫不客气给你钱打发你走,如果我要对你负责我想我没必要一天到晚哄着你,我又不需要‘五好男人’牌坊!至于媒体怎么看其他人的眼光对我更全是狗屁!善良不过是我为你伪装的假象,我这样待你,不过因为我无法选择另一种方式,如果失去你,我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立地成魔。”

    我不太明白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我静静地望着他:“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他更紧地抱住我:“时间会证明我对你的爱,凝夕,你不会离开我吧,你只是太难过了跟我生气才说这样的话吧…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就算没有也无所谓,我们家还有樵慕白,萱妮不是怀孕了吗,凝夕…”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抑郁症这种病,活着是多么快乐的事,现在我真正明白了,那就像你呆在一个黑屋子里,却看不到一丝曙光照到身上的可能,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发呆,窗外漫漫无期的梅雨季节,沁凉的夜雨落在我的掌心,我眼神空洞地望着,逐渐闭上眼,抽纱窗帘拂过我的脸,樵曙东的声音:“怎么坐在这里,也不怕着凉…”他抚着我的额头,将我横抱到床上,沉默许久说:“你轻了…”

    以前樵曙东总是嘲笑我的食量能抵上一头母猪,怀疑我是不是怀孕了,劝我快点减肥否则他就要抛弃我,我们之间很久很久没有开过玩笑了。

    我专注地望着他,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抬起袖子擦脸:“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我赶最早班的飞机回来,脸没仔细洗…”其实不是,我只是突然觉得他好迷人,我想着这些年我是怎样辛苦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去爱他。

    我淡淡地收回目光:“你是个好人。”

    ☆、chapter 27

    我躲着他不让他有机会靠近我

    他叹口气说:“凝夕,你知道吗?男人其实并不喜欢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称做好人,因为在所有女人心里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她觉得一个男人是好人说明她就并不是那么想要他,女人对想要相守一辈子的男人往往会骂‘死鬼’或是‘混蛋’,所以不要再说我是个好人,而且,我并不是好人。”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微低下头,他已经俯身吻住我的唇:“放心,我不会再要求你爱我,我现在对你没有要求,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就够了。”他扯了扯喉间的领带,“今天在飞机上一直头疼睡不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很累,你也早点睡吧。”他大概真的太累了,连衬衫也不换躺在床上就闭上眼。

    我慢慢地下床不想弄醒他,转眼间他已经起身扑倒我,他的脸只离我视线上空十厘米:“你究竟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失去孩子,我知道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我会用以后的时光弥补你,但我们难道就要一辈子惦念着曾失去的永远不去面对现实吗?我今天真的很累,你身体没有好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但以后不要说什么离开我的话,晚安。”他仰面倒在我的身边,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种夫妻间的尴尬,我再次病倒了,樵曙东半夜发现我在发烧,我烧得有些迷糊,他把我送进医院,医生说是流产引起的炎症导致低烧不退,又是半夜的急诊室,又是输液,这让我恍惚想到我与他第一次在一起过夜。

    生病真好,生病就没力气反抗,生病就不用理智思考,生病就不用想着怎样离开他。

    回家路上他问我冷不冷,饿不饿,要不要哪里吃点夜宵,我都是摇头,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凝夕,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欲无求,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说你要什么你要什么。还记得第一次我见到你时,我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纯净的笑容,如果笑容也能收藏,我真希望能收藏你的笑,当最绝望时能不能回头取出来看一看。”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当时还很小吧。”

    他若有所思地说:“还是个小女孩呢,天真无邪,不笑的时候很傻,笑起来却很好看…凝夕,你已经很多天没有笑过了。”

    我试了试,却是嘴角肌肉轻微的痉挛,他安慰似的拥我入怀:“没关系,我会让你笑的。”

    我头很晕,我在他怀里睡着了,突觉身体一轻瞬间感觉身体下坠,我颤抖着抓住双手所能触及的浮木,我抓住樵曙东呢大衣敞开的衣襟,他随着我往下沉,温软的床訇然而上,樵曙东用力地压在我身上,他竭尽全力地制服我,我因本能的恐惧激烈地反抗着他,他用一只手抓住我隔在我们中间的手,黑暗中我望见他眼底稍纵即逝的幽光,他的另一只手将我搂紧在怀中:“凝夕,如果你会因此快乐我可以答应不碰你,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太难过了,每天看着你这样忧郁,我真恨不得能让你立刻怀孕…你不要害怕,那天晚上的事不会发生了,以后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他试了一次又一次,我从来不知道做/爱会是这么痛苦的事,有一次当他快要成功的时候我哭出声来,他哄着抱着我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第二夜,第三夜…皆是如此,我们都绝望了,有时候连他抱下我牵下我的手我都会混身发抖,我真的太怕他了,我躲着他不让他有机会靠近我。

    一次我一个人去商场购物,司机大叔去停车,我无精打采地到处闲逛,随手将看得顺眼的物品放进购物篮里,在徜徉的人海中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我走着走着神情恍惚地迎面撞上一个人,我连忙说:“对不起。”抬头却是一脸怒容的樵曙东,他狠狠地拽着我的手:“你要到哪里去?!”

    超市里的行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着我们,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被他一路拽进车里,手臂浮上疼痛的触感:“我没有要去哪里,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他摇着我的手臂:“为什么你的手机关机了,为什么听到广播你不到门口去找司机?”

    我拿出手机看,我忘记充电自动关机了,回神仔细去听,我听到广播里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要我速去超市前大门,司机在那等我。

    他看着我的神情渐渐明白了:“凝夕,你可能在笑我在小题大做,你永远无法体会我的心情,现在每天只要你不在我身边,只有看到司机发给我你的具体位置我才能安心,我真的太怕你离开我了,每次看见你远去的背影我都会在想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你,你可不可以稍微对我敷衍一点,稍微对我用心一点,我爱得太痛苦了。”

    那天晚上当他问我可不可以时,我点头了,他很用心地用了技巧缩短时间,半个小时后他在我体内/射了,这对他而言是很短的时间了,他一直紧张地问我疼不疼,那一夜,他真的很温柔,他真是个令女人无法抗拒的完美男人。只是,与他缠绵每一次身体的起伏直到高、潮逐渐退去,我一直想着那个失去的孩子,我实在没有兴致,当他入睡鼾声渐起时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留,痒痒地划过脸颊,留下冷硬的泪痕,每当我抬起手臂想去擦时,他抱紧我的手臂只会更紧一分。

    这样的爱真像是囚笼。

    醒来时已是十一点钟,身畔抱着我的男人居然还在!jessica竟然没叫我!我赶紧推他:“樵曙东,起床啦,你去公司要迟到了!喂,起来!”我使劲拍他,却被他拉进被窝,他睡意正浓,语态慵懒:“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不懂诗词,傻乎乎地问:“什么意思啊?”

    他作势要压住我:“你这红颜祸水再问的话就别想吃中饭了!”说着亲了我的脸,“樵太太,谢谢你昨晚的配合,以后樵先生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哪,不要始乱终弃哦。”

    我瞪视着厚颜无耻的他,突然叫道:“你快起床去公司!!!”

    “急什么?我今天的schedule没有行程,待在家里陪你。”

    我已经奔进更衣室穿衣服:“你没有我有!我还要去公司开会!”我戴上贝雷帽,披上藕紫色的披肩,樵曙东从身后抱住我,他将头歇在我的肩膀上,气息吹拂着我耳后的碎发,我推他:“别闹了,我还要赶着去公司!”

    他沉默了一会儿:“……凝夕,其实你还是怕我,你还是想躲着我的吧,你别发抖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怕我,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而且我是你的丈夫啊。”

    我的确紧张得发抖了,他越来越紧地拥抱着我不让我发抖,我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恐惧,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

    “是你想得太多了,我从来没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差距,唯一的差距是我一直在仰望着你,我一直在等你。”

    我们在家吃过中饭还是去了公司,他去车间巡视,我在总裁办公室登陆财经网看一些金融方面的新闻,随手点进一条新闻,标题是:“申发科技集团今日在香港上市 被称为上市公司出乎意料的黑马”,的确出乎意料,我在里面看到我姨父的名字,就是那天那位太太的丈夫。

    我不懂金融,但我也知道上市公司股本总额不少于人民币三千万元,据我所知姨妈家的经济情况不是太好,去年还隐约听说她在到处向人借钱,也许不过是谣言,也许姨夫从哪里弄到钱了,也许他们突然中彩票了吧。

    “……天啊,五千万哪,这年头借钱跟送给人家有什么区别,总裁也太大方了…”

    “我亲手转账汇款的,总裁神神秘秘地不许我声张,连那女的也不许知道,我还奇怪这么大的数目到底干什么用,问起来原来是金山银山搬回娘家!要是亲爹亲娘也就算了,又没亲生亲养,她不就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姨妈,也好意思狮子大张口,总裁怎么像是被人拿住把柄似的,任别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不定是总裁自己出轨被人抓住证据,那女的娘家人出面收钱了事,嫁入豪门还不为了钱嘛,没人好歹有钱留条后路总比人财两空强些,我说过年后两个人怎么大半个月不来上班,在家都吵翻天了吧,大概还是头次抓到,总裁能忍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今天来两人倒是和和气气的,原来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娘家拿了樵家这么多好处,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以后总裁再怎么玩女人看她怎么吵得响嘴,怎么跟拍电视剧似的,jq无处不在,咱们都能去写本小言了…”

    我上洗手间时听到这番财务科女同事的对话,回到办公室拨了电话给姨妈,她果然心情愉悦,口气轻快得跟一阵风似的:“凝夕,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来?…曙东好吗?…你那脾气凡事要忍让,就算受了委屈忍着点,你的男人多少人惦记着…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chapter 28

    鼓浪屿上的慢递明信片

    我忍着怒气听她一股脑儿地说话,心想她舌头怎么不会打结,好不容易抓住她换气的间隙:“你是不是问樵曙东要钱了?”

    她听到炸起来:“哎呀呀你这孩子,怎么能叫要钱,我好好一个外甥女嫁给他,都是自家外甥女婿,问他借点钱等过两年你姨父公司运转进入正轨我连本带利地还他,你这孩子也太没心眼了,没爹没娘的嫁到那么大的家庭,别人都是外人只有我这个姨妈是自己人,你罩着我总不会错,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也帮衬着点替你拿个主意那是不在话下…”

    “姨妈,五千万不是小数目,你这样我在樵家会很难做人,你也有儿子媳妇,如果你儿媳妇拿着这么多钱给娘家,你会怎么想?”我真想不通樵曙东到底是怎么想的,人的贪念就是来自得到太容易。

    “呔!难怪人说女心外向,胳膊肘往外拐,五千万对他们樵家不就是九牛一毛?曙东跟我说话还是好声好气,你这亲外甥女倒是拦在里头不肯帮着娘家,别以为你现在嫁得得意,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不趁现在年轻揩点油水,等你过几年人老珠黄看你男人还瞅你一眼不!”

    我心中非常不快,正好另一通电话打进来,我气愤地挂了姨妈的电话。打进来的正是樵老太太,第一句话便是:“凝夕,你嫁进樵家这么久,我从不在国内住,把国内这么大的事业放心交给曙东和你,我是很信任你的,在钱上从没有防着你,如果你们娘家有什么困难我也很乐意帮忙,但是五千万这么大的数目曙东和你居然一个字也不跟我提,这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樵老太太口气虽算柔和却是极其严厉,她从来不曾这么责骂我,她说得的确很对,如果有天我当了婆婆,儿媳妇真金白银地拿回家这么多钱我也会生气,我难过极了:“对不起妈,我以后不会了…”

    我还没说完手机被樵曙东夺了过去:“不关凝夕的事,您要骂就骂我,钱反正已经给了,就算您再责怪我们也于事无补,下不为例,已经在吃降血压的药就别为这种小事气坏身子。”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他:“妈正在生气,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吗?”

    “老太太就是吃硬不吃软的脾气,照你的脾气跟她道歉说到明年她都不会原谅你,还不如干脆跟她说钱反正没了不可能追回她反倒能够谅解,你就是心太软对人太宽容,反倒有人对你不服气。这次的事是我处理不当,反倒害你更难做人,害妈误会你。”

    “樵曙东,这笔钱你根本没必要给她的,以后不要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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