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女孩子的生理期啦！”陆伯对陆家两兄弟的不开窍简直都要气得折寿了，“这个时候，她们一般都会心情低落的。这个时候光一少爷只要好好照顾妮妮小姐，逗她开心就好了。比如说带她去看电影啊！”
“看电影？”陆光一眼中迷惑未散，就听到陆伯继续叨叨，“选一场爱情故事片，然后在影院黑的瞬间抓住妮妮小姐的肩膀，狠狠地吻下去……”
吻下去啊……
想到谭妮妮温温湿湿的樱桃小嘴，陆光一脸上的红晕更可疑地深了几分。
“不高兴就看电影？这是什么逻辑？”谭妮妮也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她看着陆光一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陆伯说，女孩子，生理期，看电影，高兴。”陆光一费力地解释着，“妮妮，不高兴，生理期。”
谁生理期啦？！
谭妮妮几条黑线掉下来，陆伯到底教了陆光一一些什么知识啊？谁说她生理期了，谁说她生理期就一定不高兴了？她不高兴是因为……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鸡窝头，有些为难的样子：“其实，我是在想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嘛，我家里人召唤我回去。可是我回去的话，你会回家过年吗？我有点担心你啦！”
“过年？”过年在陆光一的思想中没有任何概念，所以他露出了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以前陆家只过比较西式的圣诞节，而自从陆家爸妈去世之后，陆家除了忌日那天比较隆重之外，任何节日与平日并无两样。
“过年就是……”就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可是这样的话谭妮妮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一口气哽在喉咙中，最后还是揉了揉头发，变成了自言自语，“诶，反正就是比较麻烦但是又很愉快的事情啦。如果把你带回家去见妈妈的话，妈妈肯定乐了，只是陆家哥哥不会追杀过来吧……”
抬头看到陆光一一脸严肃地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她一拍他的背，笑着说：“嘛，不过好久都没有看过电影了，我们先去看电影回来再想这些世俗的烦恼吧！”
*
电影院外。
陆光一抱着零食，傻傻地站在一个角落里等着去上厕所的谭妮妮。公众场合人很多，即使不是周末，来看电影的人也很多，其中学生模样的情侣居多。陆光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为了谭妮妮高兴，他还是很忍耐的。
有人看着站在角落里的男子，眦目欲裂。他压制住心中愤怒的野兽，隐忍地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也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啊，陆光一。”从厕所出来的谭妮妮一眼就发现了角落里的陆光一，她冲他招招手，快步向他走去。
身边的人撞到她的肩膀，却是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被人撞了的谭妮妮有点火，正想质问那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的时候，她看到那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就要刺向向自己走来的陆光一。
“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进程加快，目测十章结束？啊……大概吧。
☆、part。27
“谭妮妮。”jc局里，jc姐姐还是那个jc姐姐，她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女孩，认出了是张熟悉的面孔，“怎么又是你？”
“嘿嘿。”谭妮妮干笑两声，甜甜地打招呼，“jc姐姐好，好有缘哦，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好有缘哦，二度进了jc局真是太有缘了。jc姐姐黑线。
“怎么回事？”jc姐姐对谭妮妮有种无力感，头有点痛了，“你又把别人肋骨打断了？”
“才不是哪。”谭妮妮连忙摇头否认，右手在左手的指节上摩挲。她的四个指节上贴着创可贴，伤口倒是不大，但是边缘已经渗出了血色，“是有个人拿着刀要袭击我们，我一个不小心……”
一个不小心把那个人的手腕给折断了。
当时的情况不能说不危急。那个拿着刀的人横冲直撞，直接向陆光一冲去，她当时大脑几乎当机，身体反应更快。她抓住那人的衣角将他拖住，在他反身拿刀刺来之前一手握住刀刃，一手将他拿刀的手腕给掰断了。
虽然握住的主要是刀背，但是她的指节还是免不了被锋利的刀刃给划破了。
jc姐姐扶额，谁能告诉她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力啊，前能打断一个男人的两根肋骨，后能掰断一个男人的手腕……
“对了，jc姐姐。我男朋友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啊？”谭妮妮有些担心陆光一。他话也说不清，不知道会不会吃亏啊……之前就应该硬是跟着进去的。
“等等吧。”jc姐姐想到那个苍白少年模样的好看男人，又是一阵伤心。为啥好看的男人都与这个怪力女有关？林检察官是的，这个更绝，直接是男朋友了。算了算了，好看的人是麻烦，她还是敬而远之吧，“他是嫌犯攻击的真正对象，在还没有问清楚缘由之前，是不会出来的。”
合上面前的资料，jc姐姐有些好奇地凑过来问谭妮妮，“话说，你是他女朋友，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啊？”居然直接就来拼命了，要不是这个怪力女在一旁，恐怕他就死掉了。
陆光一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主，事实上一个连话都不怎么说的、天天宅家的it男人怎么会得罪别人呢？谭妮妮实在是不知道。但是……谭妮妮想起那个人的面庞，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在哪里见过呢？可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谭妮妮摇了摇头，jc姐姐有些想要八卦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交代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谭妮妮很乖地坐在位子上等着陆光一，过了好大会儿听到脚步声渐近，她以为是陆光一，谁知道抬头见到的却是林偌。
“林、林大检察官？好、好巧啊，你又在？”谭妮妮抽了抽嘴角，原本要离开座位的屁屁又贴了回去。神啊，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
“嗯，我刚刚听说你又进了jc局，很好奇就过来看看。”林偌微笑着看着谭妮妮，“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遇到一个疯子而已，我已经把他打跑了。”谭妮妮打着打着哈哈。
林偌的目光在谭妮妮脸上流转，最后落到了她受伤的手上。他的笑瞬间隐去，一步上前执起她的手，责问道：“你怎么搞的？你的力气不是很大吗？不会保护自己吗？”
他的表情是从未看到过的认真和生气，他总是淡淡的笑，让人猜测不透。可是这一次，她却明确地感受到了他的关切和担忧。
被她的关切一惊，谭妮妮想要缩回手，没想到林偌却不肯松手。她低下眼，有些委屈地回答：“当时情况紧急嘛……”总不能看着那个人伤害陆光一呀。
“你……”林偌看着这个冲动的时候不顾一切的人语塞，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察觉到有人一阵风一样地跑进来，然后“啪”的一声，他的手背就是一阵麻痛感。
陆光一抢过谭妮妮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他警惕地盯着林偌：他说：“妮妮，不准碰。”是我的，是我的所以不准碰。
林偌有一个瞬间的恍惚。
太过熟悉的场景，曾经也发生过。这个苍白少年模样的男人，曾经也这样将她护在身后，不准他碰触。然后，他真的就再也碰触不到了。
“陆光一，你出来啦！”谭妮妮很欢快地跳起来，左摸摸右看看，没有少一块肉也没有被严刑逼供，很好很好。
“嗯。”男人的直觉让陆光一不放松对林偌的半分警惕，他小心地瞥眼看着对手，却还是忍不住去看谭妮妮手上的伤，“妮妮，受伤了。”
“没事没事啦，小意思啦。”谭妮妮嘿嘿笑着，“打怪可以升级，这点小伤伤疤都不会留的啦。”
明明对陆光一的解释跟对林偌的解释没有两样，可是看着她眉飞色舞完全不是对着自己敷衍的模样，林偌还是有些黯然。
她果然，从来就没有记住过他。
谭妮妮想着既然陆光一出来了，那他们就可以迅速闪人了。她对林偌道别，拉着陆光一的手已经是做好了落跑的准备：“那个，林大检察官……没事我们先走了哈。bye！”
话音刚落，林偌连回答都没有，谭妮妮拉着陆光一已经没有了人影。
林偌嘴角的笑意淡淡的，虽是笑着还是掩不住失落。他缓缓步出jc局，看着灰色的天空自言：“来不及告诉她了啊……”
*
跑得气喘吁吁的谭妮妮双手扶着膝盖，看着陆光一一脸没事人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咆哮起来：“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累得跟头牛一样啊？为什么！”
“？”陆光一这样的生物很难懂谭妮妮奇怪的思想。
“算了。”谭妮妮知道纠结这种事情无异于是对牛弹琴了，转而问起了刚刚在jc局里面的事情，“那个警官叫你去问话，都问了些什么啊？还有啊，拿刀袭击我们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提到这件事情，陆光一迷惑的眼神冷静下来。
袭击他们的，正是王浩远。在被游天解聘而走投无路他，选择报复陆光一。他买了一把水果刀在他们家附近潜伏等待，跟着出门的陆光一和谭妮妮去了电影院，寻找时机想要与陆光一同归于尽。
可是王浩远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好撞到了从厕所出来的谭妮妮，被谭妮妮看出了杀人的念头。而更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谭妮妮刚好是个怪力女，竟然抓着他的刀把他的手给折断了。
“啊！我终于想起来了！”谭妮妮灵光一闪，脑袋一拍想了起来，“那个人不是游天的首席设计师王浩远吗？他为什么要杀你呀？你你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武神”程序泄露事件时，谭妮妮刚好得了感冒发着烧，陆光一为了不让谭妮妮担心也就没有告诉她。而后来事件平息，谭妮妮跟游天也没什么联系，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王浩远在陆源一收购游天后被辞退了。
可怜的谭妮妮，作为“武神”的原稿画手，却不知道自己的作品因为王浩远而全部夭折了。
陆光一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跟谭妮妮说明那件事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谭妮妮盯着陆光一沉默的脸看了看，叹了口气从包包里掏出了手机，快速地按了按键发出短信。
陆光一口袋里的手机嘀嘀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面前人的短讯：“喂陆光一，要是说不出来就写出来吧，本小姐很有耐心看下去的。”
心中一暖，陆光一眼中的沉重化成一湖水，他扬起嘴角正好与谭妮妮的笑脸相应。他修长的手指按着手机按键，将一切告诉了谭妮妮。
“……原来是这样啊……”知道了前因后果，谭妮妮几乎是气得不行了，“这个人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怎么能怪你呢？太过分了！气死我了……”
谭妮妮还在那里愤慨不已，陆光一突然问道：“不告，会怎样？”如果不告王浩远，王浩远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止住了喋喋不休的感叹，谭妮妮想了想回答：“如果你不告他的话，大概他就在看守所蹲两天就会出来的。他虽然主观有杀人的意愿，但是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连这个……”
她举了举自己的手，四个创可贴还是陆光一贴的，“这个连轻伤都不算了，更何况他的手被我折断了，伤的严重的是他啦……哼，让他在看守所蹲两天也好，是该好好教育一下这种思想不端正的人的。”
看到谭妮妮受伤的手指，陆光一抿了抿嘴，说：“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伤了。
“都说是小事了，不要担心啦。”谭妮妮摆摆手，一副凛然模样，“我是坚强的女骑士，专门保护我的王子~”
不，我不要做你的王子，以后我来保护你。
陆光一暗下决心，被谭妮妮误以为还在为她的伤而担心。她跳着挽起他的手，“唔，那这样你看好不好？我的手都受伤了，以后你做饭？”
“好。”
“我要喝鸡汤。”
“好。”
“你会不会煲鸡汤啊？”
“不会。”
“呃……那好吧，我教你。”
“好。”
……
街道旁的树落下了最后的一片叶子，一对情侣说着最平常的话越走越远，享受着暴风雨前一段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8
王浩远从看守所里走出来的那一天刚好是个难得的暖阳晴天，他已经习惯了看守所的阴暗，这样明亮的阳光直射得他睁不开眼。
他的手挡在眼睛前，指缝间是金红色的光芒。等到慢慢适应下来，再次睁眼的时候才看清不远处站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女友白雪儿。
高挑模特样的女子，穿着大红色的呢子大衣，一如既往地踩着高筒高跟皮靴，是个精致的美人。白雪儿已经等得有些久了，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耐。王浩远看着她的时候，白雪儿也看了过来，她先是一愣然后皱了眉头，并不上前。
“雪儿。”没有发现这一细微变化的王浩远迎上去，十分意外女友竟然会如此体贴地等着自己出来。然而白雪儿却是双手环胸，皱眉轻喝，“王浩远你不要过来。”
王浩远手脚僵住，立在原地。
白雪儿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在看守所呆了好几天，他身上的西装没有换过，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从前脸上的自信再无，只剩下淤黑的眼圈和邋遢的胡渣。白雪儿皱眉想，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了这种男人哪？太掉价了。
白雪儿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有些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王浩远，我们分手吧。”
“雪儿，不是、你怎么会突然提出分手……”王浩远有些慌乱地说着，想要上前搂住白雪儿，给她一个吻让她忘掉这样的念头。
“我说了不要过来。”白雪儿一脸嫌弃，修过的精致的美甲指着王浩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工作都丢了还妄想和我继续交往吗？”
王浩远急急地辩解：“我、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哼，得罪了陆总你还想东山再起？王浩远你醒醒吧！你真当你还是游天的首席程序设计师吗？”白雪儿讽刺着曾经的男友，毫无一丝顾忌。
男人的自尊心被心爱的人狠狠践踏着，王浩远紧紧握着拳头，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苦涩却不甘：“当初，是你唆使我去陷害陆光一的……你说陆光一害你出丑，你说陆光一的女朋友欺负你……”
“那又怎么样？最后做出陷害陆光一这种事情的人是你不是我。”白雪儿毫不在乎，觉得继续纠缠下去太过烦人，只想快点结束这段感情晚上就可以和阿影去夜店，“再说了，连陷害个人都被人抓住了把柄，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没用呢。
她转身，离开的身影决绝，“你这样没用的男人不配和我在一起。”
看着白雪儿的背影，王浩远内心滋味莫辩，金丝边眼镜下的眸中酝酿起杀意。
我落到这种地步都是陆光一害的。陆光一你等着，今天我所受的一切，我一定要千倍百倍地还给你！即使是下地狱我也会毁了你的一切拉着你一起——
让你万劫不复。
*
或许是托了陆光一的爱心鸡汤的福，谭妮妮手上的伤没过几天就好了。等陆光一正要去做饭的时候，谭妮妮拖出他，腆着一张脸：“嘿嘿……陆光一，我们今天出去吃饭吧？”
“为什么？”被拖住一个衣角的陆光一停在那里，回头皱眉，“妮妮，不喜欢，鸡汤了？”
喜欢喝，但是……天天喝总会觉得恶心的呀。可是为了不打击陆光一的积极性，谭妮妮说：“不是啊，陆光一你做得很好喝啊，只是我们上次的电影都还没有看到……要不今天我们去外面吃个饭，然后去看电影怎么样？”
陆光一其实不喜欢上街，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既然谭妮妮想要去，那么他也就只能跟着去了。
“好。”他回答。
谭妮妮欢呼着跳起来，高高兴兴地去挑今天出门穿的衣服去了。看着她开心的背影，陆光一嘴角忍不住地上扬起来。
正好是周末，在商场逛街的人挺多。陆光一跟着谭妮妮左逛右看，一路下来隐隐出起了汗。谭妮妮找出干净的手帕给他擦了擦，有些心疼了：“陆光一，你怎么可以这么笨啊，既然累了怎么不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答应我出门？”
即使是不喜欢，不喜欢人多不喜欢逛街，可是我喜欢你。只要你开心，那就好。
“妮妮，喜欢。”陆光一笑。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喜欢我。整天就知道给我糖衣炮弹……”谭妮妮把手帕收好的时候嘟嚷着，撇过去的脸上红红的。
之前答应同陆光一交往，连她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的。如果说开始的最初是有不忍和怜惜，那么现在，谭妮妮想她可能真的喜欢上了陆光一了，这种喜欢在平淡是日子中没有被打磨掉，反而越加的厚重，变成了一种——
爱情。
“妮妮？”陆光一眼尖，看到了谭妮妮脸上的绯红，像是那天喝醉酒的模样。
“干嘛啦！”谭妮妮凶巴巴地瞪了陆光一一眼，却差点又在他清澈的双眼中迷失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挤出了接下来的话，“好吧，那接下来我们就去看电影吧。唔，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挤来挤去的，还是我去买票和买零食吧，你在这里等我。知道了吗？”
陆光一很乖很乖的点了点头。
谭妮妮提起单肩包包，手机随意地塞到衣服口袋里，跟陆光一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人群中。
排队买票的队伍很长，已经转了几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排到了，谭妮妮扶额有些后悔没有实现团购电影票了。
“对不起……”队伍太长几乎堵住了过道，经常有人要过去便从谭妮妮面前挤过去。挤来挤去挤来挤去，谭妮妮庆幸是自己来买票了。
百无聊赖，谭妮妮着看着不停跳动的电子显示屏，脑袋空白地神游。当有人走近的时候，她只当是又有人要过道，侧了侧身却不见对方有所动静。
她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那人正好问道：“有什么可以推荐的电影吗？”
低沉的声音中似乎略带香烟的味道，沉寂在脑海中的，那么熟悉。
见到面前的人，谭妮妮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您怎么会在这里？”
*
不知是第几场电影开场落幕，所有人变成一个掠影从陆光一身边经过，有人来有人去。他从玻璃窗看出去，霓虹闪烁冬天的夜晚已经降临。
陆光一皱了皱眉，谭妮妮去得太久，而他的心也有些七上八下。隐隐觉得，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已经答应了谭妮妮要坐着等她回来，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地往售票处去询问。售票处的服务人员早就注意到这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好看的男子，只是对他所说女孩子毫无印象。
“不好意思，您说的那位顾客没有来过。如果她是您的朋友还请您给她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吧。”服务人员微笑着建议道。
陆光一轻声道了谢，回到角落里，可是谭妮妮依然没有回来找他。她去了哪里？陆光一担心起来，掏出手机就给谭妮妮打了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一阵忙音，没有人接听。
怎么办？
再次尝试着打了好几通电话，仍旧是没有人接听。陆光一忽然想起，王浩远这两天会被看守所放出来，难道是他不死心要对妮妮下手吗？
被这样的可能性吓到了，陆光一连忙打开了手机程序，以谭妮妮笑脸为背景的程序启动，有一个红色的小箭头出现在地图上。这是个手机地图程序，却也不仅仅是手机地图程序。
这个程序是陆光一自己开发出来的，与很早之前移植到谭妮妮手机中的程序相应，只要对方的手机开机，那么陆光一就能够通过手机找到谭妮妮的位置。
正是通过这个手机程序，当初陆光一才会知道谭妮妮进了jc局，也是通过这个手机程序，陆光一知道了谭妮妮和林偌相亲的地点、和陆家大哥见面的咖啡店。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让一个人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空降到另外一个人的面前。所以，不让谭妮妮起了疑心，陆光一一般不怎么用这个东西。可是现在，陆光一现在只想找到谭妮妮，确定她没有任何危险。
手机程序上的红色小箭头一直在移动着，陆光一确定没有落下东西后就往小箭头前进的方向追踪过去。当陆光一坐着出租车来到一个废弃的港口码头时，他已经和小箭头很接近了。
天空黑得很透，像是一幅泼了墨水的幕布，月亮被黑色的云遮挡住，没有一丝光芒。江河的对岸是霓虹万丈，将高楼大厦点缀起来，连着河面也糅杂出一种暧昧的红黄丨色。而与那边相对的这一岸，在摆着无数集装箱的这个码头却是全黑。
陆光一很适应这样的黑暗，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谭妮妮会来这样的地方，还是说真的是王浩远挟持了谭妮妮，把她带到了这样的地方来吗？可无论如何，他已经离谭妮妮很近了，他一定会保护谭妮妮的。
脚下突然被一块石子绊了一下，堪堪稳住的陆光一定了定神，隐隐看到前方有个影子。那会是什么？他小心翼翼地上前。
冷风从江对岸吹来，吹散了天上的乌云，月光此刻倾泻而下，照亮了集装箱下的红色。
血。一滩的血液。
王浩远靠在集装箱坐在地上，他的手捂在腹部，还有血液潺潺地从一个窟窿中流出。他瞪大着眼睛，瞳孔已经扩散。
他——死了。
陆光一被眼前的景象镇住，然而还未等他头脑清醒运转，身后一身尖叫划破沉寂。他转身，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手中粉红色的手机落在地上，他指着陆光一惊恐地叫道：“杀、杀人啦——”
作者有话要说： 光一的占有欲强？其实最初想要一个禁锢系（？）跟踪系（？）变态系（？）的男主，现在这种程度算比较好的啦……
好吧，因为这样，光一他，摊上大事了……昙子要把可爱的男主关到牢里去啦，哦吼吼
☆、part。29
等谭妮妮回家的时候有些晚了，公寓的灯是关着的，不知道主人到底是睡了还是不在。她去陆光一家敲门，里面一片沉默。
“咦，他没有回来吗？”谭妮妮挠了挠头，然后惊讶地自言自语，“不会陆光一还在电影院等我吧？”啊，很有这种可能啊，那个死脑筋。
小黑被谭妮妮吵醒，从窝里跑出来绕着谭妮妮的腿打转儿。谭妮妮抱起它，对它皱眉：“我这次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忘了给他打电话了，这可怎么办呢？要是他生我的气怎么办？”
小黑喵了一声，才不懂谭妮妮说了什么，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又用爪子蹭了蹭脸。
谭妮妮放小黑到地上，叹了一口气：“哎，还是去找他吧。万一他在电影院坐一夜那可就糟糕了……”
蹬蹬蹬地下了铁楼梯，即使是放轻了脚步还是不免发出声响。谭妮妮忽然看到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在动，她心中开心，以为是陆光一回来了。然而等那人跑过来，她才看清是跑得气喘吁吁的陆伯。
“陆伯，您怎么来了？”谭妮妮有些讶然地快步上前，奇怪陆家人怎么会这么晚还来，正想说陆光一不在，陆伯开口了。
“妮、妮妮小姐……手、手机……”
陆伯喘着气话都说不全，看来今天晚上他的寿都要折个十年了。谭妮妮的电话几乎打爆了都打不通，害得他急急忙忙地跑到这边来找人。要是光一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能也会跟着一命呜呼了。
“手机？手机我放在口袋里啊，陆伯你打电话给我了吗……”谭妮妮手往口袋一摸，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她的心一惊，双手上下摸了个遍，又借着门口昏暗的灯光翻了翻包，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我的手机好像丢了。陆伯你有什么急事找我吗？”谭妮妮从来都是丢三落四，这部在h市买的手机跟了她大半年才丢，对她来说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丢了手机的人也不在意。
一直在平复呼吸的陆伯尝试了几次，终于把话说出来。
“光一少爷他、他被抓起来了！”
*
长长的一条通道，日光灯是惨白的光，根本照不到角落里的阴暗，混合出一种抑郁和麻木的灰色。
柳芊秋跟在警卫身后，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裙显得她的背脊挺直，她的长卷发被束起绾成一个髻。她红色的高跟鞋一下一下敲击地面，声音在空荡荡的通道回响着。
警卫推开廊道尽头的铁门，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狠狠撕扯着空气中的沉闷，然后柳芊秋看到了他。陆光一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四周黯淡，越发显得那件衬衫醒目。
陆光一和陆源一两兄弟都是好看的人，但两人穿衬衫的感觉截然不同。在陆源一身上，体现的是男人的沉稳，而在陆光一的身上，体现的就是少年的苍白。
她坐到陆光一面前，拿出纸笔，对这个好看的男子笑了笑说：“陆先生你好，我是柳芊秋，是游天的名义律师，而你的哥哥将聘请我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光一低着眼睛一言不发。
对于陆光一的语言障碍，柳芊秋也略有耳闻。不过他现在不说话也可能是因为，他并不关心她是陆源一请来的律师而已。
她不因为这样的沉默而难堪，继续笑着说：“哦，对了。我和谭妮妮是同学，陆先生知道吗？”
听到谭妮妮的名字，陆光一抬起头，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更显得毫无血色。他动了动嘴，问：“妮妮……在哪？”
即使是身在牢狱还在担心她么？柳芊秋突然想起林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只要谭妮妮退学的真相不解开，林偌永远都会抓着她不放，用这样的借口来掩盖喜欢谭妮妮的事实。可是谭妮妮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相守的人，林偌是没有机会的。而她自己，也根本不会因此而得到林偌的注意。
柳芊秋用职业的笑容掩盖心底的落寞，她回答他：“你的哥哥已经让人去通知谭妮妮了，她听到消息一定会赶来的……你也不想她为你担心是不是？所以你最好还是与我合作。告诉我，今天晚上都发生什么了？”
陆光一又低下头，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没有，杀人。”
这样一句所有被指认是罪犯的嫌疑人都会说的话，让柳芊秋有些头疼。她不知道谭妮妮平日里到底是和他如何交流的，会沟通困难好不好？
“可是……”柳芊秋从手提包里拿出纸笔，也拿出一份资料，“在码头附近找到你的鞋印……据目击者的供述，他原本与王浩远有约。可是等到他来到码头的时候，他只看到你一个人，而王浩远已经死了。”
人证，有的。
陆光一抿了抿嘴，不说话。
柳芊秋将手中的资料翻过几页，看着这个低头的男子继续说：“根据jc局的资料，多日前王浩远因为被游天解聘的事情，曾经想要杀你而被谭妮妮阻止，最后反倒是谭妮妮受伤了。你会不会因为王浩远伤了你的女朋友，又对你怀恨在心存着杀心，选择先下手为强？”
动机，也有的。
陆光一仍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王浩远死了，有人在现场目击到他站在尸体面前。他没有杀人，可除此之外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芊秋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陆光一连辩解都不会，情况对他是不利的。要是检察厅在这几日收集到什么证据的话，那么上了法庭即使是陆光一开口，连她都没有把握能够将这一桩案子打赢。
时间在陆光一的沉默中流逝，柳芊秋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资料收拾好放回包中。她起身，将椅子推回，笑着安慰陆光一：“陆先生不用太过担心，不论如何，作为辩护律师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无论，你有没有杀过人。
陆光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目送柳芊秋离开。
快要出门时候，柳芊秋想起黑脸陆源一别扭的嘱托，回头问陆光一：“对了，你哥哥很担心你，可是现在还不能让家属见面……你，有什么要转告他的吗？”
*
“怎么样了？”等到柳芊秋出来，陆源一急急忙忙地上前询问，眼中的担忧一览无余。
柳芊秋将束着的头发散开，打乱开来恢复卷曲的弧度。她揉了揉眉心：“你弟弟比我想象中还要沉默寡言，没有问出什么来。不过，相信检察厅那边的人也不会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几日之后会开庭审理这件案子，只要检察厅没有新的证据，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对你弟弟不利，但是也不是完全就能够定论的。”
“柳大律师你有几成把握？”陆源一沉声问道。他绝不容许陆光一有任何闪失。
柳芊秋挑眼看着陆源一，微微笑道：“我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官司。”
陆源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陆光一平安一切都只是浮云。
“哦，对了。”柳芊秋想起陆光一最后说的话，有点期待陆源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问你弟弟有什么转达的话，他说，‘让妮妮……和哥哥，不要担心’。”
弟控陆源一听到了柳芊秋的话，似惊似喜。他两手抓住柳芊秋的肩膀，瞪眼问道：“他说……说什么？”
陆源一的反应太过激烈，让人一眼就看穿了他弟控的本质。柳芊秋好笑地说：“他让你们不要担心……”
“不对不对……”陆源一连连摇头，一双眼睛闪闪亮亮地望着柳芊秋，深情地像是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