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均是这般,一时声势浩大的拜了游悠。游悠只觉被他们一声“大小姐”震得头痛。挥着手,厉声道:“你们现在十人一组,各个角落都给我找清楚了,有情况用对讲机联络,一定要把你们堂主好好的带到我身边来!听到了吗?”
众兄弟朗朗应道,游悠让钟叔给他们派发了对讲机,自己也拿了一只,叫上几个看上去比较能耐的跟着她,开始了四处寻找栗子的下落。
钟叔也随着游悠,他本不过四十的年纪,这一晚竟像是老了十几岁。
“大小姐,妳这样会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钟叔已经担心了一个晚上,此时又忧愁游悠将这些人全部叫上,反而招来了麻烦的警察。
游悠疾步在前,左顾右盼的四周扫看,冷静回道:“我们又没杀人放火,警察能把我们怎样?不过,就是请到警局吃一顿叉烧饭。就算等会碰到追杀栗子的那帮人,我们也可以用自卫的名义摆脱,这不是那人常有的伎俩吗?”
游悠将大老爷说成那人时,钟叔悄悄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不由暗暗想到:“大小姐虽不承认与大老爷的爷孙关系,但这气魄的性子还是颇像的。”
几人找了好几条街,手里的对讲机被游悠握得汗湿,幽静的街道上,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就是从对讲机里传出的信号吱吱声。
就在寻找半个小时,几乎将整个后街翻个个时。游悠手里的对讲机突然传出一人急呼:“小姐!找到少爷了``````了,他现在``````在金辉宾馆后``````”
因为对讲机的收讯有些故障,说话声断断续续的。游悠还是听到了地址,连忙扭开频率,大吼着让人都往那边赶去。
谁知,她一边说,一边往巷子里抄近路。谁知,正在她说完话后,急急赶路时,黑暗处突然闪过一把银光,利刀霍地从一侧的暗道中砍向游悠的头。
说是急那时快,游悠条件反射的抬手用对讲机挡住,虽说阻挡了刀的力道,可还是砍断了对讲机,将游悠的小臂划了条口子。
游悠惊愕中,已经本能的将手里握着的一半对讲机砸向了那人。然后,后退一步,一个猛劲十足的回旋踢就将那人给撂倒了。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已经是一场厮杀。因为游悠只带了三个人,加上一个中年钟叔,也不过五个人。而,偷袭她的竟然是十几个躲在暗处。当他们蜂拥而上时,游悠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她随手就抄起一旁的木棍,往几个对着她砍的人扫去。
这时,钟叔见着大小姐被围,情急之下,正要掏出怀中的5.45mm小口径手枪,正要对着人开枪,游悠眄眼瞧见,秀美一皱,便喝道:“不能开枪!”
谁知,她这话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彻整条巷子,游悠双眼瞪大,看着那差点从身后袭击她的人倏然倒地,接连着那人手里的刀也应声落下,游悠真不敢相信她险些就要赴黄泉了。
而,这一声枪响,也惊吓了所有在场的人。
游悠本以为是钟叔为了顾她安慰开的应急枪。但,就在一时愣神时,接连着几个枪声响在她耳边。
然后一个熟悉的邪魅男声,阴冷笑道:“洒姐,不用枪怎么能将这些臭虫灭掉?妳还是太天真了。”
游悠回头,看着那握着枪立在巷口,背着昏黄灯光下的修长身影,心里发寒。她此时根本就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是觉得太可怕,这样的栗子让她不由觉得骇人。
低头再看向地上那血泊中的人,要紧槽牙,握住自己那受伤的手臂,恨恨道:“栗子,你是疯了吗?”
“我怎么疯了?他们要杀妳,我只是在保护妳而已。”栗子将从钟叔手里夺过的枪,丢还给钟叔,大步走到游悠面前,一手指着自己一张染满血的脸道:“我现在头上可能要封上十几针,而且眼睛里全是自己的血,这都是他们的杰作啊!他们既然要杀我们,难道还还要乖乖的任他们宰?妳倒是告诉我,我面对刚才的突发,究竟该怎么解决?难道,打电话通知警方?还是让我奋不顾身的给妳当下那几刀?”
“栗子``````”游悠看着栗子这般,心口难受,却又极度的气愤。她一手拉着他的胳膊,道:“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栗子突然对游悠发起了小孩脾气,游悠触目惊心地看他一脸的血迹,蹙眉道:“你怎么能不去,流血过多会死人的!”
栗子嘴角轻勾,虽是依旧邪笑,面上却有些苦涩:“我想见小颖子。”
***
黄颖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昏暗的外伤科走廊里,一帮人站在外面,而游悠则坐在病房门口一手吊着绷带,沉默地低垂着脑袋。以黄宅女那角度,也不是知是她自己心急作祟,还是视线只看见了游悠灯光下唇线的紧抿。她心里突突的跳,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应运而生。
黄颖一想道游悠在半夜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栗子被砍伤,正前往医院时,心跳霍地忘记了跳动,她瞬间像是觉得天昏地旋,想到栗子如果有什么事情,她该怎么办啊?
像是全身的力气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游悠面前,其间引起了那些个青龙堂兄弟的诡异视线。
“栗子那混蛋死了没?”黄颖不知为何,忘记了哭,忘记了难受,只是麻木的问游悠。
几个跟着栗子的兄弟听着她这般不尊重堂主少爷,不由愤起,却被一旁的钟叔喝止。钟叔看着这个样貌秀丽可人的女子,疑惑想道:“这不是黄家的千金吗?少爷不是与黄启云有仇吗?怎么还要见她?”
游悠抬头看了黄颖一眼,一双本是妖艳的翘目,此时没了往日的神采,眼下还黑了一圈,显得极为憔悴。
她声音有些干涩的沙哑,对黄颖说道:“妳进去看看他吧!他昏迷前只是说,想见小颖子。”
游悠刚说完这话,黄颖转头就开门冲了进去,还骂了句:“栗子你这无赖!”
这瞬间,游悠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黄宅女眼角闪动的泪花。她一声叹息,心想:“看来无敌黄宅女也要沦陷了,还是栽在栗子那混账玩意手上。”
抬头望了眼窗外微微亮起的曙光,游悠看了眼手表,原来都已经六点多钟了。又瞄了眼自己被缝了四针的小臂,很是可怜的吊在自己胸前,看来今天是不能去上班了,要不打个电话请个假。
想着,她就给钟叔交代了一声,说让几个人轮流守着栗子,注意安全之类的。钟叔本是要找人送游悠回去,却被游悠拒绝了。
她左手拿着手机,走下楼。正想着要给公司的谁说一声,马人妖?黄骚包?还是肖笑笑?正滑着手机号码时,不知觉就刷到了“邢变态”那一栏,脑中突然浮现他向她告白的一幕,手指一抖,就按了上去。
游悠已是心急,想在还没接通时挂断,谁知左手一打滑,手机顺着楼梯就摔了下去。她连忙跑下去弯身捡起,不小心就弄痛了自己刚包扎好的右手臂。
握着手机就一声低呼,这时电话那头已经接通,男子似乎听到了游悠的怪异,低沉清凉的声音也有些起伏,唤了句:“游悠,妳在吗?”
游悠忽听到电话里邢肃的特有嗓音,心颤一下,便条件反射的急急按下了挂断键。
“吓死我了!”游悠正起身,抚了抚胸口。手里的电话倏地叫嚣了起来,她瞪着大眼,看着手机上的显示,心里咚咚的跳。
犹豫了好会儿,她呼出了一口气,才将电话接起:“喂,有事吗?”
“妳把我吓到了。”本是带点稚气的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却说得很坦荡很清淡。游悠听着他这话,嘴角抽搐,没好气道:“那抱歉,我没事,挂了!”
“等下,妳现在外面?”电话那头的邢肃似乎知晓游悠此时并不在家一般。她听着不由愣住,才意识到:“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
邢肃靠在床上,带着眼镜就着床头的灯,淡淡地看着手里pda中显示的追踪导航图里面那闪着红点的坐标,平静地说道:“我猜的。”
“你有那么灵吗?”游悠鄙夷。
邢肃摘下眼镜,将pda放到床头,问:“妳现在在哪里?我去接妳。”
游悠听着他要来,想着自己这受伤的狼狈样,便急忙道:“不用了,这么早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能回去!”
“既然这样,我就去妳家楼下等妳。”说着,邢肃似要挂电话。
这就像是五行相生相克一般,游悠原以为她这辈子不可能会因为哪个男人再挫败了。可,老天爷却让她遇见了神鬼不讳的邢肃。这也注定了她终于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克星,就是他。
邢肃开车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游悠正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瞌睡连连。
当他走到她身旁,低头看着那右手上的伤,与一身血迹的污迹时,心里竟忽而有些古怪的不舒服,邢肃知道这样的感觉很不妙,多少年了,他那平静无波的心水,轻而易举的的就被眼前的俏丽女子搅得动荡。
躬身将她打横抱起,游悠却是一惊,霍地睁大了双眼,看着那极近的俊脸,脸上猛然一窘,忙道:“我自己能走。”
邢肃似没听进她的话,而是低头与她对视,问道:“妳怎么受伤的?”
“我``````”游悠想着要不要给邢肃说实话,但是又怕他吓着,便违心编了一通谎话道:“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割到的。”
“切水果妳用什么刀?”邢肃也没揭穿她的谎言,只是清冷的问出。
游悠觉得邢肃这个变态太狡猾,她觉得自己再给他回答,那只会愈说愈错。于是,游悠侧头佯装不耐烦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就是切水果受伤的。”
这时,邢肃抱着她正往外走,在游悠没注意时,抬头望了眼二楼闪动的身影,脸上一沉,已是道:“既然这样,我就陪着妳几天。”
游悠兀然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仰头与他四目相对,蹙眉道:“你干嘛要陪我?你不是要上班吗?”
“我请假照顾伤患者。”邢肃眉峰一挑,便轻飘说道:“看妳伤成这样,日常也不好自理,我当然要尽男友的责任与义务,好好打理妳这几日的生活起居。”
游悠咬牙:“邢肃,你真是``````”
“真是什么?”邢肃好整以暇的低目看她,淡笑。
“真是厚颜无耻的无药可救了!!!”
☆、
第十七章
游悠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利落的将门反锁,被关在门外的邢肃很是冷静地按着门铃。
刚才游悠故意趁着邢肃泊车,自己早跑了几步,才将后面的邢肃成功关在门外。现在,望着视屏电话机里面的邢肃,细眉一挑,按下接听键,对着外面的他就不客气道:“邢总,今天你还是知趣的打道回府吧!我又不是双手残废,不用您老照顾,拜拜啊!”
说着她刚要书帅气的挂断,视屏里的邢肃已淡笑晏晏:“游悠,妳可真幼稚。”
“我``````幼稚?!”游悠被他这话呛得直冒烟,喝了句:“你才无耻嘞!”
邢肃倒是没把她骂自己的话当回事,继续云淡风轻的激怒她:“妳不仅幼稚,还很别扭。”
“我就别扭了,怎么呢!要你管!!”游悠一手插着腰,外面的邢肃虽看不见她此时的样子,却像是想到般,调笑道:“妳这样算数不算是在对我撒娇?”
“啊呸!你脸皮长天上去了,我一代女王会给你撒娇,传出去那就是个笑话!”她说完,还佯装大笑几声。邢肃抬手摸了摸下巴,笑意逐渐加深,游悠从未仔细见过他笑,此时的她在显示屏里,都是如此的炫目,心尖一颤,突然想起昨天在大街上的那个吻,咬了咬嘴唇,心跳逐渐不听使唤的乱跳一通,这样的心态,竟然比司徒齐域第一次吻她还要强烈。
“昨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邢肃在视屏里忽然问道。游悠不由一愣,才想起昨天自己被邢肃当街亲吻后,便临阵逃脱了。什么也没来得说,自己已经没了方寸,这一向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实在太诡异了。
“``````”游悠在里面沉默了许久,邢肃耐心的在外面等着她的回复。
似乎过了大半个世纪,游悠终于叹出一口气,呐呐道:“邢肃,我不知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是已经让你把四年前那夜的事情忘记了吗?你却突然让我成为你的女友,我觉得很莫名其妙,也很为难。”
邢肃听着扩音器里传出女子无力的声音,脸上神情不变,漆黑的眼底已闪过一丝复杂:“这就是妳给我的答复?”
游悠看着他视频里认真的俊颜,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心里很乱,你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
此时,由着视屏电话,隔着一扇门,邢肃像是能看见里面的游悠一般,游悠虽然知道邢肃根本看不见自己,却意外的因着他的视线,而紧张。
就在邢肃说了“好。”时,游悠甚至都没从茫然惊愕的神智中回神,只是呆呆的看着视屏里的人影消失,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落寞霍然生长。几乎使得她差点夺门而出,叫住他。
“我这是怎么呢?”游悠背靠在门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现在满脑子里面都想的,竟是为什么他不再说几句无赖的话,说不定自己就给他开门了,不是吗?
可,他却爽快的说了个“好”,就这样冷淡的走掉了。游悠觉得自己像是被他捉弄了一般,心里烦闷不已。
本就因栗子的事情忙了一夜,游悠想起自己终还是插手里组织里的事情,现下一股子火气上涌,准备去进浴室冲个澡。
口袋里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游悠看了眼显示,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司徒齐域,已经焦急的声音传出:“听医院的同事说,妳去医院了,手臂怎么会受伤?妳现在在家吗?我过去看妳。”
游悠平淡道:“我没事,只是不下心划伤了,你不用过来了。”
“怎么会没事,都缝针了,我现在去妳家找妳。”司徒齐域眉头紧皱,已是对着电话说道。
要是以前,两人还没分手的时候,游悠可能会认为司徒齐域很贴心,可现在他们两个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更何况,游悠因分手那事,也对他不再报什么好感。听着此时司徒齐域关心的话,她只会觉得累。
“我现在很困,只是想睡觉。你来了我也不会开门。再说,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能不能别总是做些让你儿子误会的事情,我们现在的关系仅仅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游悠说完这话后,不免觉得自己的这话好像有些严重了,毕竟让司徒齐域放下对自己的执着,也只有这样。
司徒齐域在电话那头,无框眼镜下的眼睛已然无神,难道这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他却不敢承认:“游悠,妳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这样把自己包裹,谁也不能进去,妳这又是何苦了?如果是因为四年前我伤害了妳,而给你照成了阴影,我很抱歉,妳就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妳期待的那种人。但,我会尽力去做妳想要的,我会用余下的一辈子好好照顾妳,这样都不行吗?”
游悠听着他这话,不得不说自己曾今因为他同样的海誓山盟感动过,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一切过往都是不可能再磨灭的,因为以前受伤过,痛切心扉,时间再如何的流逝,那心里的创伤却不可能消失,只能层层的结痂,就算自己用铜墙铁壁包裹,还是会因无意地触碰,而觉得痛。
“司徒齐域,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以前的事情我早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你还想保持我们现在难得建立起来的朋友关系,请你不要再拿这种承诺开低级的玩笑。”游悠说完这句,无情的将手机给关机了。
游悠气呼呼走回自己的房里,刚下意识地抬起吊在胸前的右手,去柜子里拿衣服,瞬间撕裂般的痛直让她只想挠墙。
淡红的下唇被咬得青白,游悠看着衣柜前长身镜子里的自己,发丝零散的落在额头,毫无血色的脸颊,看上去就像个失魂落魄的女鬼。
她这样的自己,只觉得难受。左手抄过架子上的浴衣,就转身进了浴室。然后,一切都在她只能用左手的情况下变得极为不便,连挤牙膏,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是如此的费力,连挤了好几次,不是挤到瓷砖地上,就是用力过度,挤在墙上和镜子上。
看着满浴室都是恶心的绿色粘物牙膏,再看着那白色牙刷因无法握住,此时掉在通水孔里,游悠只觉得这世界在和自己作对。
长舒了口气,她认为自己应该平静,走到浴缸旁,正准备开热水泡澡。可,那该死的牙膏竟然也射`进了里面,与她争抢地盘。
她这样也不好洗淋浴,心里一团火气上涌,一脚踹在水管上面。果然运气背,连喝水都塞牙缝。游悠终于在护住右手的情况下,全身湿透的冲出了浴室。关上浴室门,现在里面正上演着水漫金山的大戏。
游悠疲惫的滑坐在地上,突然想起了邢肃,要是他在的话,她现在是不是就没那么不堪了?
似乎司徒齐域的话就想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狠狠的罩住。似乎他说的对,现在的自己就像害怕别人伤害一般,拒绝一切对她有好意的人,自己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不仅伤害了一切想对她好的人,也刺痛了自己。
她拿下带在脖子上的护腕,看着小臂绷带下溢出的红色血丝,看来伤裂开了,如果她用这样的借口,邢肃还会回头吗?
起身走到家用座机旁,游悠回忆着那一串熟悉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起先,那头电话的接通声,就像掌握了她的心率一般,紧张得让她想放弃。接通声似乎响了许久,她甚至用他还在路上开车别影响她的破借口,想挂断。
可,当电话那头终于接起,传出男子特有的嗓音时,游悠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懦弱。
“喂?”
“是我,刚才,对不起。”游悠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激动。
那边听见游悠的道歉,便陷入了沉默。游悠以为他是真的被自己那句话给气到了,连忙道:“邢肃你有再听我说话吗?”
“我正听着。”邢肃坐在车里,望着富丽公寓的十楼,就像预先感知一般,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等着游悠这同致歉的电话。其实,邢肃知道游悠是个嘴硬心软的女人,也明白她定会因一只不善常用的左手吃瘪,然后再想到自己。毕竟,现在她能信任的人,都在医院里。对于游悠,与她周围的人,可说早在几年前,邢肃已将关于她所有的一手资料掌握在手。
“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游悠紧握这电话,说这话的时候连喘了好几口气:“我家的水管被我踢爆了。”
听着她示弱的声线,邢肃有些哭笑不得从奔驰gl450下来,乘上电梯:“妳还真是暴力。”
“我不需要你评价!”游悠虽是没好气,但因着他的话,心里那郁闷也将之消散:“你现在在路上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小女人的问了句,顿时觉得难为情,道:“我只是问问。”
“恩,妳受伤的手有沾到水吗?”邢肃看着那跳动的电梯数字,自然问道。
游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苦着脸,回说:“水是没沾到,但是伤口裂开了,应该不碍事吧?”
电梯很顺利的到了十层,游悠在里面忽而听见一声熟悉的电梯铃声,脸上一怔:“你现在在哪里?怎么听到``````”
“妳伤口要是不碍事的话,可以帮我开门吗?”邢肃已走到游悠家门口,也是这几秒的功夫,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游悠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这么速度?”
“因为我还舍不得走。”邢肃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轻勾。游悠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难为情,正要错身让他进来,随口道:“你会修水管吗?”
“应该会。”邢肃走进来,将门关上。一瞬间,游悠站在木阶上,他立在木阶下,视线正好意外撞在一起。两人此时平齐的高度,距离是如此的近。
游悠一时看着邢肃好看的一塌糊涂的容颜,心跳不止。他却黑眸轻笑,一手将她捆在了怀中,声音蛊惑道:“妳怎么都不换件衣服,真的有那么想见我吗?”
隔着淋湿的衣料,游悠能感觉到他肌肤下的温柔与脉动,一张雪白的脸,顿时有些烫。左手刚想抵开他,邢肃却将她一把抱起:“换件衣服,我带妳去医院。”
“可是,水管还没修好,水灾了怎么办?”游悠被这公主抱,弄得紧张。邢肃却将她放到房里的大床上坐着,道:“直接把总闸关了,我回来再修。”
“``````”她怎么没想到,游悠觉得自己现在在邢肃面前就是个弱智,他总是游刃有余。
接着邢肃便很绅士的出去了,游悠趁着他去厨房关水闸,连忙关上门去衣柜里翻衣服。
衣服倒是脱得容易。但,当她穿内衣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题。她内衣的环扣都在后面,就算转到前面扣上,受伤的右手也痛得使不上力。纠结了好会儿,外面响起轻缓的叩门声。
邢肃斜靠在门边,淡淡问出:“需要我帮忙吗?”
“呃``````”游悠正犹豫着,但是想想自己也没必要搞矜持,毕竟自己根本就扣不上。再说,他们也曾赤诚相见过,游悠认为自己没必要在这里为难自己。
于是,她套着bra走到门口,警告道:“等会开门了,你帮我把扣扣上就好了,其它的你不要多想,知道吗?”
邢肃倚着门,应了一声。
她刚打开门,邢肃就见着一条曲线分明的白皙背脊,脸上微怔,他还以为她起码都会在外面套件衣服,没料到竟是如此的坦荡荡。
游悠因着只有左手能动,反手提着内衣的一只后扣,回头与他道:“你帮我把扣子扣上。”
邢肃脸上瞬间出现有些似笑非笑的神态,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抬起她受伤的右手,他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廓:“这样痛吗?”
游悠脸上一红,道:“还好。”
听着他轻声笑道:“那就好。”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穿过她的双臂将她环住,滑过她漂亮的胸型,握住两端的后扣。游悠被邢肃这样贴着,顿时觉得他这样的动作虽未逾越,却像足了性`前调`情。
直到他将后面的扣子扣好,游悠才从紧绷中缓解了些。孰知,邢肃却在这一霎,从后面圈住她,低头在她颈脖处轻轻落下一吻,道:“这是作为我帮妳的回礼。”
游悠回头,用左手捂住刚才被他亲吻的地方,瞬间一股子热感从那里蔓延全身。
“你这人``````”游悠羞愤不已。邢肃却是得逞的笑道:“往后的等以后再补上。”
“没门儿!”游悠一手撞上门,一起全身虚软的坐回到了床上。邢肃到底拥有怎样的魔力?她为何总会因他的一举一动而满脑子混乱得不似自己?
☆、
第十八章
因为游悠右手臂的裂开程度不是很大,稍微感染了些,医生用引流条将淤血和炎液吸出,在上了些消炎药,吃了几片抗生素,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就是过三天来医院换一次药,估计两到三个星期就能拆线。
医生给她治疗的过程中,邢肃都坐在她身边陪着,其实游悠觉得这点伤换个药也不是痛到让人揪心,可谁料,这其间邢肃在旁边不安分,一直握着她未受伤的左手,那医生又是个中年妇女,不知道是误会她很怕痛,想引起她注意力,还是什么。一边换药一边还不停八卦她和邢肃男女朋友啥啥,邢肃也一本正经的和她闲聊,游悠则担忧着那女医生哪怕一个聊得兴奋,把自己受伤的手给激动了。
然后等一切处理好后,女医生已笑嘻嘻的对这次八卦进行了总结:“妳男朋友真是三好先生,赶明个你们挑个好日子就成了吧!现在2012年流行闪婚!”
游悠由着这一早的纠结到郁闷,邢肃走在她身后,看了眼时间,问她:“肚子饿了吗?”
刚问出,游悠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这时候,又想起还在医院里的栗子,也不知道醒来了没。因为他头部失血过度,又缝了六针,全身多处伤口,进医院前就昏迷在车上,现在还在打点滴。对于游悠来说,栗子就像是自己亲弟弟一般,心里不免担心。
“我要去见一下栗子,你去不去?”之前,因为you club的vip卡,游悠已知邢肃与栗子早有勾当,一想起不免还是有些火气,不经意间,瞪了眼邢肃。
邢肃像是没见着她怒目而视的神态,只是淡笑应了一声。游悠不免觉得奇怪,如果两个人认识的话,为何他不顺便关心一下栗子为何要进医院?难道是他俩早联系过了?这怎么可能。
因为游悠没有敲门,就带着邢肃进了单人包间病房。刚进去,就看见躺在床上吻得狂热的两人。
黄颖本是斜趴在病床上,被空着一手的栗子捧着脑袋,似乎感知到游悠大驾光临,她反弹似的用力推开栗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使劲擦着嘴,对着游悠和邢肃干笑:“游女王,您来了啊!”
游悠嘴角一抽,见着头上包着绷带,吊着点滴的栗子还一脸意犹未尽的蹙着眉,道:“小颖子,我是病人嘞!妳撞到我的伤口了,痛死了!快来给我呼呼!”
“呼你个大头鬼啊!活该!”黄颖小脸通红的对他吼了句。
游悠本就知道他两人之间有些什么,没想到都进行到这步了,竟然没一个人给她说,不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看样子你们很happy啊!”
栗子听着她这话,靠在床头笑眯眯的侧头望着游悠,又盯着她身后的一脸平淡的邢肃,邪气十足地道:“看来,受伤也是好事,还有姐夫来探病。”
“姐夫?”
“``````姐夫?”
黄颖和游悠很默契的抓住了栗子这话中的关键词,两人望向邢肃时,游悠已是一脸的抽搐。而,黄颖却是因栗子机敏的转移话题,雀跃的跑到游悠面前,故意指着邢肃贼道:“这位大帅哥哥是谁啊?难道是女王后宫的正室?”
“呃``````什么正室?”游悠一时还没弄清楚这丫头又冒什么傻话。黄颖已经窜到邢肃面前,是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他,扶着尖下巴,啧啧感叹道:“极品!真是极品!游姐妳真是好眼光啊!”
然后,又笑盈盈的与邢肃,问道:“帅哥哥,你是游姐的新男友?”
邢肃也没因黄颖那猥琐的视线有何变化,云淡风轻,与她礼貌笑道:“游悠以前还有旧男友?”
“这个嘛``````”黄颖刚想说什么,游悠一把过去就捂住了她无敌烦人的嘴,将她拖到了一边,低声警告道:“臭宅女,妳别得寸进尺,你们的事情我还没找妳算账,现在给老娘老实点!”
见黄颖“唔唔”点头,游悠才松开她,谁知这不怕死的,竟又跑回道邢肃身前,对着他眨着无辜大眼道:“帅哥哥,我叫黄颖,以后叫我小颖子什么的都可以,这可是姐夫才有的特权哦!”
然后,得瑟转头对游悠挤了个媚眼,又跑回了栗子身旁,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极度奉承道:“姐夫请上座!小颖子这就给您削苹果去。”
说着就去拿床头上的水果个水果刀,要认真工作。游悠见着她又抽疯,实在无语,本想让邢肃不必理会,他却真的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沙发上,对黄颖笑道:“多谢。”
“靠!”这一声不是游悠发出的,而是早已不满的病人栗子:“小颖子,我也要吃苹果!妳先给我削。”
“削你个头啊!你想吃就直接拿来吃,没见着本宅主在忙吗?没空!”黄颖似乎懒得理他,头也不抬,继续蹲在那里对付手上的苹果。
游悠倒是看出来了,黄颖是借机避免尴尬,这可真不是她大宅主平常的作风。
“苹果又没洗,中毒了怎么办?”栗子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黄颖,她倒是当做没看见一般,道:“那是你自找的,关我屁事!”
“```````”栗子因着她这句话沉默了。
游悠见着苗头不对,连忙对着黄颖道:“小颖子,妳还没吃早饭吧?妳是想和我们一起去,还是让我给妳们带上来?”
“一起去!”
“不准去!”
栗子与黄颖同时出声。栗子望着黄颖,黄颖却望着游悠,游悠竟茫然地看着他两人。
黄颖倒是因着栗子这话,有些发毛。转头就对他喝道:“我就要去!”
“妳哪也不能去!”栗子眼神对着她,冷然严肃。游悠还是难得见他这样,平常他痞里痞气惯了,游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看了眼邢肃,乘着两人吵得不可开胶,附在他耳边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邢肃浅笑,也贴在她耳旁道:“可以,记得给回报。”
“``````”游悠也不知是因着耳廓被他那口热气吹得,还是记起了他早上在她脖子上的那一吻,耳朵一瞬粉红:“邢肃,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见着他温润依旧,游悠叹了口气,道:“我要留在这里,你带黄颖帮我去买早餐,可以吗?”
***
游悠仗着自己的威压,好不容易将黄颖和栗子分开,还欠了邢肃一个人情。等他们出去后,她吊着一只手,立在栗子病床旁,俯视他,阴森森道:“栗子,你既然已经醒了,是不是该将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清楚了?”
栗子侧头看向窗外,没去看她,幽幽道:“妳是说我和小颖子的事情?妳不是看到了吗?就那样。”
游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