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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子夫并不敢真的和刘彻有接触,见到这样子心里就有了计较,正好顺水推舟,自己将衣服解了扔在地上,又去退掉刘彻衣服扔在地上,弄的乱七八糟的,再把头发散下来,这才爬上榻去,钻到刘彻怀里。

    刘彻睡的好好的,忽然闻见有香气,不耐的挥了挥手,背过了身去,卫子夫也不敢再动,生怕刘彻就这么醒了。

    第二天要上早朝,内侍鱼贯而入要为刘彻换衣服,就看见殿里一片狼藉,这些人也不是少见多怪的人,一个皇上玩几个女人算什么大事情。

    只不过却把刘彻吵醒了,刘彻宿醉有些头疼,从榻上起来,只觉得昏昏沉沉的,顿时摸到一个滑溜溜的胳膊,脑子里突然过了几个片段,就是昨夜里头的梦。

    梦中他将阿娇抱在床榻上,两个人欢好了好一阵子,刘彻这样想着,才注意到床上的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对方竟不是自己的皇后陈阿娇,而是皇后身边的侍女,似乎是叫卫子夫的。

    卫子夫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立时害怕的蜷缩在一起,抓住被子盖住裸1露在外面的身子,怯生生的用眼去暼着刘彻,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颤。

    卫子夫在刘彻身边服侍这些天,刘彻一直没碰过卫子夫一根头发,因为他以为这是皇后为了考验自己才拨过来的侍女,说白了就是陈阿娇的眼目,如今却把眼目给临幸了……

    再加上刘彻本身头疼,烦躁不已,把宫人都赶出殿去,卫子夫不知为何刘彻发了火,也不顾被子和衣服了,赶紧爬下榻去,跪在地上,颤巍巍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刘彻坐在榻上,一边揉额角一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子夫稍微顿了一下,才咬了咬嘴角,哽咽着,仍然是两句话,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刘彻一见对方这样委屈的样子,又听她什么也不说,只说自己该死,这不是更加坐实了自己干了什么。

    刘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阿娇姐姐好不容易愿意跟自己多说说话,如今却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本身他觉得自己身为帝王,有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还能独爱他皇后一个人么?只是刘彻这么想,自己都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正在刘彻头大的时候,内侍忽然进来,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什么也不敢看,道:“陛下,御医求见,说事关重大,必须面见皇上。”

    刘彻一听,还以为是太皇太后或者是太后病了,挥手道:“宣进来。”

    随即看了一眼卫子夫,道:“快把衣服穿起来。”

    “是……”

    卫子夫赶紧从地上起来,胡乱将衣服披在身上,回避起来。

    御医进来拜见了刘彻,道:“陛下,根据记录皇后娘娘已经两个月有余没有来过月事,老臣方才按例去椒房殿请脉,发现娘娘竟是喜脉,恭喜皇上。”

    刘彻听罢,顿时懵了,皇后怀有身孕,这必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喜事,可是刘彻忽然没了心思,突来的喜事让刘彻为刚刚的荒唐事更是烦恼。

    因为他一心以为卫子夫是嬴政安排来的人,所以心里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嬴政听说了什么,这样气坏了身子,不利于养胎。

    刘彻道:“皇后知道了么。”

    御医道:“回皇上,老臣第一个来禀报皇上,娘娘自己似乎还不曾知道。”

    刘彻点点头,这才挥手道:“你去罢。”

    御医跪了安退下去,刘彻又找来内侍,道:“去太后那走一趟,刚才御医说的你也听见了,该说什么不用朕来教罢?”

    “诺!”

    内侍赶忙应下,这是讨好的事,去了太后那里,太后一听要抱孙儿,高兴下来可不是要赏赐东西么,这么讨巧的事情内侍自然愿意做,欢天喜地的就走了。

    卫子夫虽然回避,但是全都听见了,心里突了一下,皇后怀孕了,现在已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加上身份地位的高贵,早就无人能比,这一怀孕,一定会被捧上天去,而自己是个小宫女,虽然有幸可以攀上高枝,但却撞到了这当口,怕皇上也没心思再来管自己这个假的露水姻缘。

    卫子夫心里可惜了这个白来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再一次肯定了,在这个宫里,得罪谁都可以,偏不能得罪后宫之主的皇后娘娘,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跟着皇后娘娘,才有机会飞上枝头。

    刘彻等人走了,才让卫子夫出来,叮嘱她了几句,无非是这事不能让皇后知道,不然怎么样。

    卫子夫是聪明人,乖巧的应了,还连连表明,自己该死,不敢奢望什么的。

    在刘彻心里,宫女就是为他准备的,也不觉得如何苦了卫子夫,就去上朝去了,因为心里装着阿娇姐姐有身孕的事,难免有些兴奋,心情也好,大臣奏本都容易。

    下了朝,刘彻再也不耽误一刻,立马往椒房殿去。

    作者有话要说:( ̄︶ ̄)y 谢谢爱妃们的建议,包子上屉儿了

    18第十七章 身怀有孕

    刘彻快步走进椒房殿,宫人们连忙跪下来拜见,刘彻道:“娘娘呢?”

    一个伺候的侍女道:“回皇上,娘娘身子不舒服,还未早起。”

    刘彻一听“不舒服”三个字,立时想到太医说的话,心里更是兴奋,只是面上装作很淡然,故意道:“朕怎么没见过你,生面孔。”

    那侍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皇上,奴婢名楚服,因卫子夫调到皇上跟前,娘娘身边人手不够,才将奴婢派过来的。”

    其实刘彻一心想着往里去见嬴政,只不过怕自己表现的太着急,有损皇帝威严,所以才岔开话题的,但是他心思没在这上面,自然也就不去记侍女的名字。

    这才往里走去,窗户都拉上了帘子,里面有些暗,显然主人家还没有早起。

    刘彻走过去,在榻沿边慢慢的轻轻的坐下来,拨开微微散乱遮住嬴政眉眼的头发,用指肚摩挲着那人的嘴唇。

    刘彻刚一进来,嬴政就醒了,他身上有些发懒,并不想起身,但是睡得非常轻,有人进来他立马就能感觉到,更何况对方在自己跟前坐了下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刘彻一个人敢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还乱摸。

    嬴政怕自己装睡的话,对方又动手动脚,于是睁开了眼睛,刘彻见他醒了要坐起来,立马心里万分紧张,生怕坐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磕了碰了阿娇姐姐,那岂不是磕了碰了自己的儿子女儿。

    刘彻立时伸手扶去,托住嬴政的胳膊和后腰,让他坐起来靠在榻上。

    嬴政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刘彻今日是怎么了,平日虽然偶尔也献殷勤,但是从未这么殷勤过,这也殷勤过头了。

    刘彻这才收回手来,一挥袖子坐在嬴政身边,挨着他道:“阿娇姐姐今日身子可有不适?朕方才听侍女说,你似乎不太舒服。”

    嬴政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敷衍了一句,道:“谢陛下关心,臣妾并无大碍。”

    刘彻看他这幅表情,心里想着原来阿娇姐姐果真还不知道自己怀了龙种,想来也是这样的,陈阿娇娇生惯养,秉性也粗心大意,忽略了也不足为奇,只不过掖庭里每个才人后妃的月事都有记录,只有自己可以疏忽马虎,太医们是绝对不能大意的。

    刘彻心里一阵得意,想着怎么告诉阿娇姐姐,对方才更高兴一点,不过怀了龙种这种事情,就算是由太医来说,做后妃的哪个能不高兴。

    刘彻只忽略了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陈皇后并非以前刁蛮任性的陈阿娇了,现在陈皇后的瓤子是个刘彻听来都要后怕的人,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如果听别人说自己怀孕了,就算是龙种,恐怕也欢喜不了。

    嬴政见对方今天心情很高,虽说这个年轻的皇帝想要喜怒不形于色,只不过始终还太嫩了,总是沉不住气,脸上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就算别人看不出来,嬴政也瞧得一清二楚。

    刘彻总是一下一下的暼着他,弄的嬴政不知他要捣什么鬼,嬴政心想着,他们俩之间最近也只有卫子夫一件事,保不齐是刘彻通过昨夜真的看上了卫子夫,想和自己说道说道,将卫子夫放入掖庭之中。

    刘彻见嬴政并不问自己是什么事,有些悻悻然,但是不影响要为人父的兴奋,刘彻伸出手来,握住嬴政的手,笑道:“方才太医到朕那里,和朕说了,阿娇姐姐若是觉着近些日子身子不是那么爽利,也不必太担心,毕竟阿娇姐姐……是有身孕的人了。”

    有身孕……

    嬴政满脑子就这三个字,就像五雷轰顶一样,“箜隆”一声劈了下来,饶是嬴政秉性沉稳镇定,也再难以镇定下来,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刘彻。

    刘彻以为他欢喜坏了,笑着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摩挲着,道:“高兴罢?朕也很高兴,今日早朝都没说什么事情,直接到你这里来了。要好好养身子,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叫人去拿,伺候的人若是不够了,也别委屈自己。”

    嬴政没听清刘彻之后的话,他只能听到“有身孕”三个字,还沉浸在方才的不可置信之中。

    嬴政的手搭在榻上,此时已经变成了拳,幸而有被子遮挡着,不然这幅恨之入骨的狠劲儿就被别人看到了。

    刘彻看他呆呆的盯着被子,不禁笑了一声,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人抬起头来,嬴政还是睁着黑溜溜的眸子,那种带着华彩的眼眸让刘彻看着心直痒痒,但是为了对方的身子也只好自己憋着。

    刘彻低下头来,在他的嘴角上轻轻啃了一口,将人揽在怀里,道:“怎么?高兴坏了?”

    嬴政被他亲了一下,嘴唇哆嗦了一下,显然不是吓的,而是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的厉害,脑子里耳朵里也嗡嗡直响,刘彻却全然没发现。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怀了龙种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是嬴政不是,嬴政的脑子里除了生气,快速的转了几下,权衡现在的身份地位,自己没办法和刘彻翻脸。

    毕竟如今太皇太后健在,自己是窦太皇太后的外甥女,而刘彻是他的亲孙子,太皇太后平日里嫌弃刘彻年纪太轻,不知大体,但是说句心里话,哪个老人不把孙儿放在心坎儿里疼,自己骂得多难听都行,别人要是敢动一根汗毛,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况且嬴政现在也没有兵权,一切都刚刚起步,心里才盘算了要招揽哪些人为自己办事,巩固好了实力,才能有本钱撕破脸皮。

    嬴政并不是生来就一帆风顺,他会忍辱负重,只不过这次的“辱”有些大,让嬴政始料不及。

    他安排卫子夫到刘彻身边,就为的避免这种事情,但是谁成想,这个身子早就怀上了汉室的龙种,而他自己竟不自知。

    嬴政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张了张嘴,才找到了声音,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只不过一开口头几个字有些打颤,幸而刘彻太兴奋了,所以没有发现什么。

    嬴政道:“妾身……乍一听,高兴坏了……”

    刘彻听他声音有些弱,还以为是因为身子有孕反应太大,不过正是这种微弱的声音,让刘彻内心年轻气盛又霸道的秉性得到了满足,越发的觉得陈皇后可人了。

    刘彻轻轻捋着他的头发,笑道:“朕也高兴,朕也高兴……你千万要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朕一有空就来瞧你。这个消息朕已经让人去通知太后和汤泉宫的太皇太后,想必两位老太太一定也高兴坏了。”

    嬴政听他这么说,心里突了一下,太皇太后一直疼爱陈阿娇,嬴政去见过太皇太后几次,就从这几次不难看出来,这种疼爱并不是以讹传讹,而是真的。

    太皇太后毕竟年纪大了,缺的就是这种贴心的丫头,陈阿娇以前虽然不太懂事,但是太皇太后心里,女儿家总是比男人贴心的多,也就任兴的爱见陈阿娇。

    但是王太后不一样……

    王太后是先帝众多女人中,最温柔可人的一个,她怕窦太主,更怕太皇太后,只要是窦家人在的场面,王太后从来没直起过腰来,从来没抬起过头来,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

    只是,皇宫里哪来的这样温柔可心的人,一个说一不敢说二,指东不敢打西的女人,如何能在美女如云的掖庭里混迹到太后的地位?

    打从一开始嬴政就知道,王太后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如今她对窦家有多恭敬,只要太皇太后一没了,这个不简单的女人必然三倍四倍以至百倍的还回来,很不凑巧的是,陈皇后也算是窦家的人。

    嬴政听说刘彻让人往王太后那里去送了信,心里只冷笑了一声,怕是以后的日子有的乐呵了,虽然怀有身孕对嬴政来说不止不高兴,反而怒极,但事已至此,也算是个挡箭牌,还能要死要活的上吊不成?还能不管不顾的撕开脸皮不成?

    既然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了,那就不允许别人来算计,来使绊儿,即使是当今的太后也不行。

    刘彻还在高兴,侍女楚服跪下来,道:“皇上,太傅卫绾求见。”

    卫绾在刘彻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做了太子太傅,刘彻十分信服他,对卫绾自然很敬重,自他登基以来,封了窦婴做丞相,田蚡做太尉,卫绾虽然为太傅,但是卫绾的实权凌驾于三公之上,一切大小事务都先通过卫绾,再派发到内阁处理。

    刘彻听卫绾求见,自然是要见的,但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椒房殿,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就道:“请太傅到茶室说话。”

    说罢了转头对嬴政,道:“阿娇姐姐若是困倦,就再睡一会儿,若是醒了就让人伺候你起身,朕处理完事务就回来。”

    刘彻说着,还在嬴政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用牙齿轻轻的研磨着嬴政的嘴唇,嬴政全身哆嗦了一下,若不是克制着,真想一脚将刘彻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赢叔表面蛋定,其实快被气shi了,作者菌表示很哈皮,噗( ̄▽ ̄)

    19第十八章 良苦用心

    卫绾在茶室等了好一阵,刘彻才面带喜色的进来。

    刘彻因为皇后怀有龙子的事情心情很好,见到卫绾,一边坐下来一边笑道:“太傅坐啊,别站着。”

    卫绾跪下来见礼,道:“老臣先恭喜陛下了。”

    刘彻知道卫绾一定是听椒房殿的宫人说了,赶忙上前亲自搀起卫绾,道:“太傅何必见此大礼,快来坐下。”

    说着请卫绾坐在榻沿上,自己也坐下来。

    卫绾道:“本来老臣不该打扰陛下休息的,只是陛下早朝走的急,老臣的事情也比较急,只能来打扰了,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刘彻道:“太傅跟朕如此见外,您是朕的恩师,还谈什么打扰不打扰。”

    卫绾笑着点点头,才忽然正色的说道:“陛下,您知道么,太皇太后人虽在骊山,但是耳目可在这宫中,昨日太皇太后已经遣人来给老臣说话,虽然没什么重话,但是……”

    刘彻一听,顿时皱了眉,冷笑了一声,道:“老太太在汤泉宫休整,还有时间来给太傅传话,这大汉的天下到底是谁在做皇帝。”

    卫绾见他动气,劝道:“陛下,您今天十有七岁,按祖宗订制来说,还不到加冠的时候,您可知道先皇在世的时候,为何拖着重病,也要给您行加冠礼?”

    刘彻听他提起父皇,不免有些伤心,那时候先帝确实是宁肯托着病也要在百官面前给他行加冠大典。

    卫绾叹声道:“因为先皇知道,陛下年纪还轻,怕众位大臣不服,怕陛下不能负重啊,这是先皇为陛下铺的路。同时的,先皇也深知陛下的心性,将一半虎符放在了太皇太后手里,那另一半就在军中,先皇是怕陛下您义气用兵,才托付给太皇太后的。历来无兵权不成事,皇上如今手中没有虎符,自然要处处受制于人,太皇太后的话,是有分量的。”

    刘彻不说话,只是心里仍然不服气,他确实年纪轻,但是刘彻心里觉着自己的才识不比谁浅,不需要任何人的扶助,也不需要太皇太后的坐镇监国。

    只是景帝终究做了那么多年的君王,也终于是刘彻的父亲,看刘彻还是看的很透彻的,刘彻今天才十七岁,才华不输于任何人,建树也高,尤其他年轻气盛,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景帝是怕这位义气的年轻皇帝大肆用兵。

    确实也是如此,刘彻聪明有余,心气也高,就是沉稳不足,历练太少。

    刘彻道:“那依太傅的意思,太皇太后已经说了话,眼下该如何?”

    卫绾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抬头看向刘彻,道:“如今朝内有内阁,有三公九卿,朝廷以三公为尊,三公来辅佐皇帝,只是有老臣这个太傅在这里,就等于架空了三公,官员们上书到老臣这里,再由老臣来分配事务,大事拿到早朝上商议,小事直接派到各地……陛下,架空了三公,就等于架空了窦家,太皇太后是定然不会同意的。这一次是给老臣警示,怕是以后……”

    卫绾这么说完,顿了顿,道:“只有一个办法。”

    刘彻看他,道:“是什么办法?太傅但说无妨,只要是朕能做得到的。”

    卫绾道:“请陛下恩准老臣告老还乡。”

    刘彻愣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沉下脸来,道:“这是什么办法?太傅莫不是怕了?您还记得以前是怎么教导朕的么?如今太皇太后咳嗽了一声,太傅就要一个人抽身走了,朕的废黜百家独尊儒术,难道要作罢不成!”

    卫绾连忙起身,跪下地上,以头叩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皇上您想一想,太皇太后的眼睛里,是老臣这样的奸臣误导了陛下,是老臣这样的奸臣把持了朝政,只要老臣一走,太皇太后必然心平气和,您终归和太皇太后血脉相连,老太太气儿顺了,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陛下,抱负远大是好事,更改革新也是好事,但是凡事不能急功近利啊。”

    刘彻只是低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卫绾,他少年心性,心里头自然知道卫绾的苦心,但是刘彻也觉着自己有苦心,坐上了皇帝,却没有兵权,想要干一番不同寻常的大事业,却被自己的奶奶绊住了手脚,而如今自己最敬重的太傅,也屈居事态要告老还乡。

    刘彻知道,卫绾走了,儒生还多的是,朝廷上还有赵绾和王臧,这都是大儒,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何卫绾会怕了老太太,卫绾可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

    气氛一下子僵持下来,卫绾一把年纪,却一直跪在地上,刘彻也不让他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眯眼盯着他。

    嬴政听说刘彻要去见卫绾,这个卫绾声望非常高,他也是听说过的,上过战场的大将军,从沙场上退下来才当了刘彻的太傅,从刘彻还是太子的时候一直教导,可以说刘彻大半的学识都来自卫绾。

    嬴政有些好奇卫绾这个时候来见刘彻是为的什么,按理说刚刚上过早朝,有什么事情都会在早朝上处理,如果是不能当着大臣们面说的,那必然是嬴政所感兴趣的。

    嬴政等刘彻去了一会儿,就起身往茶室去了。

    他站在门外面,门没有关,里面说话听得一清二楚,卫绾一番苦心,跪下来给刘彻扣头,刘彻不说话,一时间没了声响。

    嬴政已经听见他们说的什么,心里有些冷笑,刘彻这是走了什么运,卫绾显然是个愚臣,愚忠的愚。

    太皇太后想要一个人去死,哪是告老还乡就能解决掉的,其实卫绾这是想让刘彻恩准他辞官,什么还乡只是一个说头而已,只是刘彻不明白,卫绾也不想点透罢了。

    再有的是,说这种大事,刘彻竟然不屏退左右,这是害怕太皇太后不知道一样。

    嬴政心里有了些想法,当下迈步进去。

    刘彻没想到嬴政来了,看他进来,赶紧过去伸手扶他,扶着嬴政小心翼翼的坐下来,道:“你怎么来了,小心了身子。”

    嬴政不听他提还好,一听他提起来,心里顿时烧了一把火,难受的厉害,还得装作好声好气的感谢陛下的关心。

    卫绾没想到皇后娘娘来了,说到底皇后也是窦家的人,卫绾不知这皇后早就换了瓤子,心中突然凉了一半。

    嬴政挥手遣退了宫人,看着宫人将门关上,这才道:“陛下,卫绾可是您的太傅,总是跪在地上,也不是回事,对么?”

    刘彻这才想起来,讪讪地道:“太傅请起罢。”

    卫绾谢了恩,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嬴政对刘彻道:“妾不是有意偷听,却无意听得了太傅说的一番话,很是感动。”

    “哦?”刘彻道:“皇后如何感动了?”

    嬴政看向卫绾,慢慢的道:“陛下,以您对太皇太后的了解,如果太皇太后认定了一个人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么会让他安然无恙么?”

    刘彻道:“老太太平日里虽然和善,但也是利落的人。”

    “这就是了。”嬴政道:“太傅就是这个眼中钉,试问哪个老人家不记恨把自己孙儿带坏的人呢,在老太太眼中,黄老之学是延承下来的祖制,而陛下却废黜百家独尊儒术,这岂不是做师傅的将皇上带坏的么?太傅要辞官还乡,您说有可能么?”

    刘彻愣了一下,立马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卫绾,卫绾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动容。

    嬴政又道:“太傅伴了皇上着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早些准了太傅的还乡罢,免得到时候皇上放了太傅,老太太那里却过不去。”

    刘彻没再说什么,只是背过身去,最终点了点头。

    卫绾立马跪下来扣头谢恩。

    卫绾从里面出来,就听有人在后面叫自己,一回头竟然是皇后娘娘。

    他方要行礼,就被嬴政止住了,嬴政笑道:“恭喜太傅功成身退。”

    卫绾苦笑道:“娘娘见笑了,功还未成。”

    嬴政道:“方才的事,太傅是否该谢我一谢?”

    “这……”

    卫绾心里有些迟疑,毕竟皇后是窦家的人,刚刚为自己说话已经很奇怪了,果然此时是想要朝自己讨要什么。

    嬴政道:“其实并不难,我也不想难为你,只问一句话。”

    “娘娘请讲。”

    嬴政道:“太傅以为,如今当以何安天下。”

    卫绾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霸术得天下,儒家治天下,黄老之中必有奇兵之术。”

    他说完,不等嬴政再说话,再拜了一下,退了两步,转身往远处去了。

    嬴政听着他的三句话,心里一震,不禁暗笑,卫绾果然是人才,奈何太愚忠了。

    嬴政一直看着卫绾远去,刘彻见他久久不回,就出来寻人,道:“为何站在这里,你现在身子金贵的很,不能吹着凉风,快下回去躺下来。”

    刘彻刚要扶着嬴政往回去,内侍小步上前,跪下来禀报道:“淮南王太子刘迁陛见。”

    “刘迁?”

    刘彻乍一听不知是谁,只不过想了一下,忽的了然,原是那日在王太后处见到的,那个瞧起来英武不凡的少年。

    想到那日短短的一面之缘,后来又被王太后训斥,不许他去招惹刘迁,没想到这会儿又要见面了,但是那英气俊朗的样貌,就让刘彻高兴起来。

    嬴政瞥见刘彻乍喜的脸色,只是凉凉的道了一句,“淮南王太子么,不是前几日都让诸侯回封地去了,刘迁如何不听皇上的旨意,还留在京城里?”

    他这话一说,刘彻顿时省过梦来,竟然有人把自己的圣旨当做耳旁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垂耳大兔子扔的一个地雷蛋蛋,大么么=3=

    刘小猪的花花肠子好多,赢叔要加油调~教他!!o( ̄ヘ ̄o )〖握拳!〗

    明天早上10点更新( ̄︶ ̄)y

    20第十九章 花花肠子

    刘彻见过刘迁,当然知道此人面貌不凡,生的颇为俊逸,还英气逼人,就怕阿娇姐姐看见了不好,于是笑着对嬴政道:“阿娇姐姐累了罢,让人先扶你去躺一躺,朕处理了事情就过去。”

    嬴政哪知道他是怕刘迁太英武了把自己弄昏了头,嬴政心里一直觉着刘彻是被刘迁迷昏了头才想单独去见的,他也不加阻拦,只是点头。

    婢女楚服上前,扶住嬴政,往里面去了。

    刘彻这才让人将刘迁宣上来。

    淮南王太子刘迁身着一件浅紫色的宽袖华服,虽不见上次劲装的威武,但多了几分书生之气,同样很养眼。

    刘彻一见,顿时眼前一亮,把方才嬴政提醒他的,刘迁没有回封地这回事忘了七七八八。

    刘迁跪下来拜见刘彻,刘彻笑着站起身来,过去托着对方的胳膊让他平身,刘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谢恩。

    只是刘彻托人起来并不撒手,而是似有似无的握着人家的腕子,刘迁起初有些纳闷,但是瞥见皇上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几分,遂也不去挣脱。

    刘迁笑道:“卑臣冒昧来见陛下,实在是有不情之请。”

    刘彻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见那人低眉顺眼的,挺拔的腰身束着宽腰带,让刘彻分外的眼馋,哪还有心思听刘迁说话,只顾着盯着人打量。

    刘迁继续道:“前些日皇上颁布了旨意,让各诸侯回封地去住……”

    刘彻这一听猛地想了起来方才阿娇姐姐的话,确实是这样的,大家都走了,甭管哪个叔叔或者哪个王,单单这个淮南王的太子不走,这岂不是狠狠的打了刘彻的耳刮子?

    刘彻喜好美色没错,男女都不忌口,但是他更喜欢权术喜好皇位,他从来都是爱美人时有求必应,绝情的时候翻脸不认人,这也是帝王的一个特质。

    刘彻这会儿一听,美人多的去了,普天之下只要是自己愿意的,那就是自己的美人,但是有人胆敢不听圣旨,这不比弄个美人要严重的么?

    刘彻当下沉下脸来,放开了刘迁的手,冷笑了一声,道:“朕以为淮南王太子不知道什么叫作圣旨呢。”

    刘迁腿肚子顿时发软,他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太子,平日里也不学无术,就好舞刀弄枪,只可惜舞刀弄枪也是半吊子,被刘彻一吓,还不跪在了地上。

    刘迁扣头道:“卑臣不敢有违圣旨,只是卑臣实在是无计可施。”

    刘彻道:“你倒是说说,如何无计可施?是淮南王官邸的马匹不够,拉不动行李?还是朕的圣旨不够动听,请不动你刘迁!”

    “陛……陛下!卑臣知罪!只是皇上不知道啊,卑臣虽为淮南王太子,但家父有七个儿子,七个儿子暗潮汹涌都想将卑臣拉下马来,卑臣实在是不能回去,怕是一回去,连尸骨都无存了,陛下……”

    刘迁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宽袖来抹泪,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刘彻总归是少年人,看着对方这样子,似乎有些心软,刚想说宽限他几天,楚服忽然进来,慌慌张张的,道:“陛下,皇后娘娘不好了!”

    “什么!”

    刘彻顿时站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刘迁,大步往里去,只是刚要进里面,忽然回头,手指虚指刘迁道:“朕管你什么理由,明日你再不回封地去,就治你违抗圣旨的大罪,你自己看着办罢!”

    说罢了,甩袖子就进了里面。

    其实嬴政并没什么事,他进去后,就让楚服在门外面听着动静,楚服也是个激灵的人,一见皇上心软了,登时冲出去。

    刘彻急急忙忙的过来,却见嬴政斜卧在榻上,手上还拿了个竹简。

    刘彻走过去,拿掉他手上的竹简扔在一旁,道:“阿娇姐姐身子哪里不舒服?怎么还在看东西,快休息休息。”

    嬴政见楚服站在后面,偷偷给自己打眼色,于是就顺从的顺着刘彻的意思躺好,道:“妾只是身子忽然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刘彻道:“小痒小痛都不能耽搁了,阿娇姐姐现在是金贵人,来人啊,让御医过来,给皇后请脉。”

    嬴政便没说话,御医很快就来了,闹了好一番才退下去。

    王太后那里知晓了皇后怀孕的事情,心里觉着大事不好,刘彻的性格他自然知道,喜欢什么人什么事,就可以把他宠上天去,有求必应,恨不得把星星月亮摘下来送了。

    如今眼下皇后怀了身孕,皇后又是窦家的人,现在窦家有一个丞相窦婴,在朝廷里吃俸禄的窦家人就何止成百上千,除了姓窦的,还有许多太皇太后的老乡,那也全是窦家党,皇后只要产下皇子,必然会被拥为太子。

    王太后瞬间觉着后背发凉,只要有太皇太后一天,只要有窦家人一天,她就会被压的直不起腰来,身为太后又怎么样,皇帝的亲娘又怎么样,还不是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对着一个要死不死的老太婆如此的卑躬屈膝,就算对方眨一下眼,自己还要揣度几回。

    王太后在殿里走了两圈,叫来侍女,道:“你去请阳信公主来我这里,就说为娘的想女儿了,叫她来坐坐。”

    “诺。”

    侍女应下了,也不敢耽误,立马往殿外去。

    阳信长公主得到消息,立刻让人备马,往宫中去。

    王太后屏退了左右,拉着阳信长公主坐在榻沿上,道:“女儿啊,大事不好了,陈阿娇竟然怀了龙子。”

    阳信长公主道:“这……娘,女儿前些天为皇上进献了一名歌女,名叫卫子夫的,您可曾知道皇上有没有宠幸她?”

    “什么卫子夫,我都不曾听说过。”

    王太后摆手道:“皇帝现在眼界高着呢,什么歌女,他哪能看的上眼啊,如今专宠陈阿娇一个,陈阿娇是什么人,那可是窦太主的女儿,太皇太后最疼的小辈儿,他要是生下一个男孩,咱们在太皇太后眼里,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阳信点点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眉头都皱了起来,思索了半天,猛然像想到了什么,笑道:“娘,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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