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捂着嘴“扑哧”一笑,笑过却猛然发觉自己有些无礼,忙低下头有些紧张的瞟了岳啸一眼,见岳啸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松的同时,红晕刚退的脸颊上又因岳啸的注视染上了胭脂。
岳啸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个喜欢害羞的小女生,笑道:“你还不走。”
正沉浸在娇羞中的秀宁闻言醒过神来,又见岳啸盯着自己“滛笑”,轻“呀”了一声,急忙转身向门外跑去。
岳啸含笑看着这个娇羞的小女生慌慌张张的离去,只感到因陡然听到太多秘密而有些沉重的心情经过这么一闹,倒是轻松了不少。
他除下衣衫,露出精赤的身躯。沿着斜坡慢慢走入直没到胸口的热水中,口中惬意的呻吟了一声。
第二十二章 为谁跋扈为谁雄?
开封城中的由朱雀门一直延伸到宣德们的御街是这座古城展示自己皇城这个尊贵身份的重要标志之一。御街宽约两百余步,街面平整宽阔,道路两侧有两条河面凝着薄冰的玉带河,玉带河挨着御街笔直向前延展,岸边有着一排整齐的杨柳护岸。
御街中间是以两行汉白玉栏杆围起来的御道,除皇帝出巡外,行人、车马均不得进入。而在御道之外,御街上不禁行人、商买。
岳啸掠过御街上携妓出游的游人,不知疲倦卖力向路人兜售商品的小贩,饶有兴致的四周观望。这开封他虽来过几次,但一直没机会好好感受下这时代世界上最繁华大都市的风采。
虽是有心欣赏,岳啸也只是走马观花的掠过,很快他就下了御街,转入一条比御街略窄些,而街旁商铺店肆林立的大街。
岳啸的脚步很快,他很快就来到了一家挂着“珍宝阁”招牌的宝石行。跨进门,他径直走向柜台,以手指一长而短的轻叩了三下柜台,当下就有伙计迎上来,弯着要恭声问道:“这位少爷,你要何种宝石?”
岳啸似漫不经心的四周打量着这家店铺,轻声问道:“钻石,你们这有吗?”
伙计的神色更加恭敬:“少爷可是来对了,那钻石,可就我们这珍宝阁有。钻石现存放在内堂,少爷请随小人来。”
说完,伙计弯着腰,在前面引路,带岳啸去内堂。
到了内堂,伙计引岳啸坐下后恭声说道:“少爷暂请安坐,小人这就去请掌柜。”
伙计离开一会,就有一个身材有些佝偻,身穿蓝色锦袍,年约二旬的年轻人匆匆赶来。看见岳啸,年轻人全身一震,当即拜倒在地,颤声道:“韩律拜见将军!”
岳啸看着韩律有些无奈的说道:“韩律,和你说多少次了,见着我不用行如此大礼。”
韩律却依然跪在地上,仰望着岳啸说道:“将军对韩律有再生之恩,再造之德,此恩德韩律无以报万一,韩律只愿此生给将军为奴为仆,供将军驱使。”
知道这个韩律的驴子脾气,岳啸看着他满含坚定的神色,无奈的道:“罢了,罢了,你先起来,你这样我可没办法好好和你说话。”
韩律这才肯起来,可岳啸让他坐下,他却死活不肯,无奈岳啸只能任他躬身站在自己身前。
望着在自己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韩律,岳啸凝声说道:“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听到岳啸问话,韩律的紧张稍却,他立即恭声答道:“禀将军,郭上将军弃世是十月初三,九月二十八,九月二十九两日,晋王和丞相田均分别派人去见了郭上将军。”
岳啸紧皱着眉头,沉声问道:“知道他们是为何事吗?”
韩律低下头,面带惭色的说道:“韩律不知,晋王和田均派出的两人离开太原后就失踪了,韩律无能,一直没能找到这二人。”
岳啸眉头更紧:“杀人灭口?”
“韩律也是这样认为,否则以我们谍影的能耐,不可能连两个人都找不出来。”
“谍影的能耐?宫中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禀将军,二皇子和晋王的关系看起来不同寻常,晋王待二皇子不像侄子,倒像……”
“像儿子是吧。”见韩律支支吾吾,岳啸打断了他的话。
“是,将军如何得知?”韩律疑惑的看着岳啸。
“你不用管我如何知道,晋王和二皇子的关系你不用查了,宫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谍影还是少知道的为好。”岳啸满含深意的对韩律说道。
“是,将军。”韩律尽管还有些不明白,但习惯服从岳啸命令的他还是没有多问。
“还有什么?”岳啸再次问道。
“晋王和张衡道来往密切,张衡道和众生道的关系好像也很不一般。”韩律回答道
岳啸精神一振,从皇帝口中听到那么多秘密,而一直没从谍影那儿得到相关情报,这让他对谍影的工作效率很有些不满,此时陡然得知谍影把这些藏得很深的秘密挖得差不多了,一时之间不满也消弭了大半。
岳啸微微一笑,轻声道:“晋王?看来哪儿都有他哩。”蓦地,他收起笑容,沉声说道:“从现在起,你把重心移到晋王和田均身上,把他们都盯紧了,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露出马脚!还有,现在估计有人盯着我,你别去找我,有事我会想办法找到你。”
“是。”韩律恭谨答道。
※※※※※※※※※※※※
在毕恭毕敬的伙计的恭送下,岳啸从“珍宝阁”出来,脚步急切的抹过路口,转上了御街。
踏上御街,岳啸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行走在这人流如织的大街上。他毫不理会不远处几道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不停的四周观望,且不时会停下脚步,兴致勃勃的鉴玩路边小贩身上悬挂的小物件,这副情形再配上他今天一身素雅儒衫的穿扮,完全是一副在冬日里蛰伏已久,借着数九寒冬中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出来透透气的大家公子的模样。
岳啸手中把玩着刚刚随手买下的一块劣质玉佩,神态悠闲的缓缓行进着。经过一位双手拢在袖中,伸着脖子四周张望的男子身边,这男子小贩不像小贩,游人不像游人,岳啸有些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后,接着进行自己未完的逛街大业。突然,左袖一紧,岳啸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正对上一张满是猥琐笑容的老脸,见岳啸看着自己,老脸忙神秘的低声道:“少爷要‘我爱一根柴’啵?小人这有,祖传秘方特制,包您大展雄风。”
这情形亲切,岳啸脸上也堆上笑容,同样神秘的低声道:“我要奇滛合欢散,你有么?”
老脸一愣,收取猥琐笑容,无比“肃穆”的正色说道:“少爷,那奇滛合欢散可是虎狼之药,用它那是竭泽而渔啊。您看小人这我爱一根柴,那岂是那虎狼之药能比的,他不伤身,威力无穷……(省略三百字)”
岳啸看着眼前这正横飞着口沫的老脸,只觉亲切无比。他脸上挂着笑容,正要开口,却见正面对着自己竭力推销着祖传秘方特制的“我爱一根柴“的老脸突然停了下来,大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背后。
岳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两匹骏马疾如闪电的这繁华的大街上疾驰着,当先的一匹眼看着就要撞上路中一对被疾驰到自己面前的快马吓呆了的母子。
看到这万分危急的情况,岳啸目光一凝,毫不思索的腾身跃起,扑向离自己尚有两丈来远的母子。他的动作很快,可疾冲的战马更快,当他把呆站着的母子二人都卷到了怀中,骏马高扬起的马蹄也眼看着就要踏到他身上。
岳啸见此情形,大喝一声,奋力把自己的身躯从马上就要踩到自己身上的马蹄下扭出,再奋起神威,右腿一扫,扫开骏马前蹄,高大的骏马前蹄陡失,不禁高嘶一声,重重栽倒在地,连带着把马背上的少女扑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大街上。
“鸾妹!”见前行的少女摔倒,后面马背上的少年忙猛扯缰绳,拉住前冲的骏马,跳下马背,口中疾呼着向倒在地上的少女冲去。
少年扶起倒在地上的少女,发现少女并没受什么伤,不由大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大石的他皱着眉望向一旁正安慰着一脸呆滞的母亲和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孩童的岳啸,恶狠狠的道:“小子,你过来!”
岳啸闻言停下安慰,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出声的少年。
岳啸有若实质的目光让少年全身一寒,他条件反射般的把脖子一缩,口中待要吐出的恶言也不由吞了进去。
依旧盯着少年,岳啸慢慢的向少年靠近。
逼得越来越近的岳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使得少年禁不住后退了两步。
岳啸在少年面前站定,寒声问道:“你们竟敢在御街上纵马?把大燕律法就那么不放在眼里吗?”
岳啸的气势让少年一阵胆寒,他胆怯之下竟然面红耳赤的呐呐不能言。
原本在少年身后揉着被摔得有些胀痛的胳膊的少女见少年的懦弱样子,把眼一瞪,一把推开少年,骂道:“废物!滚开!”
她的手猛一使劲,又不由一阵疼痛,这使她不禁连连呼痛。醒过神来到少年忙讨好的伸出手要抓着她的手臂,为她活动伤处。
见少年的手伸过来,少女不顾疼痛,一甩手臂,皱着眉,厌恶的道:“别碰我!”
不理赔笑的少年,少女趾高气扬的对岳啸道:“你这个小白脸凭什么管本郡主的事!告诉你,我是晋王的女儿,银月郡主,本郡主想在哪儿骑马就在哪儿骑马,谁管得着本郡主?”
又是晋王,岳啸声音更冷:“好个银月郡主,你可知道,这马蹄一踏下,可就是两条人命。”
银月郡主满不在乎地道:“现在不是没事吗?再说了,踩死这种人,我还怕他们的贱血污了我的宝马呢。”
岳啸大怒,嘿嘿冷笑一声,凝声道:“宝马?”他蓦地冲到刚刚才立起来的骏马旁,提起脚猛对马腿一踢,“咔嚓”一声脆响,伴着骏马的惨嘶响起。
看见自己的爱马倒在地上不断的挣扎、哀鸣,银月郡主大怒,她夺过少年手中抓着的马鞭,向岳啸头顶猛劈过去,口中怒道:“你竟敢伤我宝马!”
岳啸手腕一翻,夺过少女手中马鞭,再双手拉着马鞭,轻轻一振,把马鞭分成两截。他随手把马鞭抛在地上,冷冷说道:“好个银月郡主!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这人不如马的言语,也不要让我在见到你再这般轻贱他人。再有下次,我伤的就不是你的马了。”
岳啸的威胁让银月郡主暴跳如雷,她怒吼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这么说话!”
岳啸冷冷地斜了银月郡主一眼,淡淡说道:“我姓岳,是你爹老朋友的儿子,不知道的话,回去问你爹吧。”
说完,不理会抓狂不已的银月郡主,挤开围观的人群,飘然离去。
第二十三章 谁这么急着要我的命?
岳啸离开好一会,一直被岳啸气势压迫得说不出话来的少年才喃喃地道:“鸾妹,这个家伙姓岳,他爹是你爹的老朋友,那……”说道这,他像被踩着尾巴了般突然大叫一了声:“那他是不是岳啸?”
银月郡主满是厌恶的看了少年一眼,怒道:“不要叫我鸾妹!不用你说,我知道他是谁!”
说完,她恨恨地望着岳啸离去的方向。
※※※※※※※※※※※※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岳啸从未想过什么创造出什么平等、民主的环境,因为他知道,历史,总是只存在于历史中,虽然未知的命运把他送回了历史被改变了的古代,但他从未天真的想过改变历史巨轮的前进方向,天真的和古人谈什么民主、自由,他只是想让自己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为自己的民族,自己的亲人、朋友创造出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平等,他为自己的民族、国家带来不了,他只能是历史的改变者,而不是缔造者。
虽然他默认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的完全的不平等,但是今天见到的情形依然使他怒不可竭,就是这些自视高贵,完全依靠祖荫的纨绔,高高的凌驾在构成这个伟大民族基石的可敬平民之上,视万物为刍狗。蛀虫般的他们,可以这样无视人命?无法无天?
岳啸铁青着脸回到自己的上将军府,屏退要上前伺候的丫环,独自走进书房。
岳啸在书桌前的高背檀木椅上重重坐下,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禁苦笑,穿越,原来也是痛苦的。穿越给自己改变历史的机会,却也让自己陷入了迷失。
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岳啸坐正身体,提起笔,想写些东西呈给皇帝。刚把笔握好,又重重把笔甩开,自己现在等于是被变相软禁了,弄这些有什么样呢?
岳啸正自心神纷乱,书房外皇帝给准备的老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上将军,晋王府的请帖。”
晋王,又是晋王,岳啸心情更是烦闷,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大跨几步拉开房门,一把抓过老管家手中的请帖。
不理会惊愕的来管家,岳啸打开装帧精致、印制精美的请帖,粗略的扫了一眼,哼,寿宴,正是时候,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大名鼎鼎的晋王的嘴脸。岳啸冷冷一笑,淡淡地对老管家说道:“你给我准备好寿礼,找一匹好马,我去晋王府赴宴。”
拒绝了老管家要给自己安排随从的请求,岳啸把礼盒搭在了马背上,飞身跨上了马背,单人独骑直奔晋王府。
天色渐黑,开封城被掩映在了淡淡的暮色之中,傍晚淡黑的空中,西边一角挂着一抹艳丽的晚霞。路上并无多少行人,岳啸却依然把马骑得很慢。根据自己的记忆,岳啸紧拉着马缰,控制着胯下骏马的速度,一人一马慢慢的穿过一条条街道,抹过一个个路口。
来到距晋王府不远的西市大街,街道上怪异的情形引发了岳啸的警觉。这条大街上并不像其他繁华街市那般在这傍晚已经人迹寥寥,反而仍有些行走的路人,在路边摆摊的商贩,街口算命的神棍。
岳啸看着那些路人腰间的隆起,微微一笑,松开被自己紧拽着的马缰,猛地一夹马腹。久受束缚的骏马突获狂奔的自由,兴奋的高嘶一声,飞起四蹄,急速地向前冲去。
行在骏马前面的几个路人躲闪不及,被疾冲的骏马撞倒在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眼见岳啸就要冲出自己的埋伏圈,一个头目模样的老者高声大喝道:“动手,别让目标跑了!”
获令的刺客们再也顾不上隐藏,纷纷抽出自己腰间的武器,向骑在快马上的岳啸冲去。
瞧见刺客向自己奔来,岳啸反而猛一拉马缰,疾奔的骏马鼻上突遭剧痛袭击,“嘶律律”的一声痛嘶,高立起前蹄,岳啸借着骏马立起的势子,倒着跃下马背,好整以暇的把骏马拴在路边商铺露在外面的立柱上。
拴好了马,岳啸闪身避过向自己猛扑过来的一个刺客,再伸长了左腿一勾,把在未消的余势下的推动下扑向自己背后的刺客放到在地。
见扑到在地的刺客挣扎着要爬起身来,岳啸再次飞起左腿,一脚踢在刺客面颊上,伴着沉闷的一身惨哼和飞溅的鲜血、断齿,刺客被着力道十足的一脚踢得横着身子高高飞起,手中长剑也不由脱手,长剑在暗黑的空中划出了一道醒目寒芒。一时间,向岳啸猛扑过来的众刺客俱被这惨烈情景惊得微微一窒,稍稍放慢了前冲的脚步。
岳啸高高纵起一把抓住飞起的长剑,一声低吟,蓄足气势,身形疾若闪电地杀入潮水般向自己淹过来的刺客群中。
众刺客只觉眼前一花,自己要刺杀的对象就在面前消失了,旋即自己持着兵器的手手腕一麻,手不禁一松,手中兵器“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众刺客大骇,忙弯下腰去捡自己的兵器。就在此时一声冷若寒冰的声音传来:“你们想要活命的话,最好乖乖的站着别动。”
众刺客抬头,只见岳啸站在自己面前,冷冷的望着自己,臂弯中还夹着自己的首领。看见岳啸闪着厉芒的眼神,和在岳啸控制下一脸痴呆的首领,及岳啸手中还在往下滴血的长剑。众刺客气息不由一滞,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敢动弹。
岳啸满意的点点头,提起长剑,向刺客身后一指,淡淡命令道:“退到后面去。”
受岳啸气势胁迫的众刺客只得乖乖退得远远的。
见刺客们退后,岳啸松开右手,放开被自己控制的刺客首领,轻笑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们的狗命。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次要来杀我岳啸,千万不要再派你们这样的废物来送死。”
说完,他一声长笑,纵声跃到自己坐骑的背上,一剑斩断缰绳,再抛下长剑,留下长街上一脸呆滞的众刺客,绝尘而去。
第二十四章 夜宴,演戏和佳人
奔离西市大街,岳啸加快了速度,放开马缰,任由胯下骏马在夜晚静寂的街道上驰骋,很快他就来到了晋王府。
岳啸在晋王府前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礼盒,把鼻上挂着短短一截马缰的马交给迎客的小厮后,把请帖递给迎上来的知客,说道:“岳啸来给晋王贺寿。”
本来见岳啸孤身一人前来,对岳啸爱理不理的知客闻言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的扯开嗓子,高喊道:“上将军,御赐狼骑将军岳啸到!”
知客的高喊让本来有些喧哗的晋王府门口和门后的院子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刷的一下看向站在知客身前的岳啸,这道道目光中有钦佩,有嫉妒,有不屑,林林总总。
岳啸一点没有自己已成为焦点的自觉,仍只是一脸淡定的静立着,等待着回过神来的知客把自己迎进门。
众人正自呆愣愣地看着岳啸,一声中气十足的爽朗声音打破了沉寂:“岳上将军来了?本王未能远迎,真是不应该之极,不应该之极。”
语音未落,一张满是威严的国字形是脸庞闯入了岳啸眼帘,岳啸看着自己眼前这张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的面孔,笑道:“王爷事务繁忙,岳啸怎敢劳动王爷大驾。”
晋王大摇其头:“本王见了岳上将军这样的少年英才就心喜,其他的事务算得了啥,能有什么有见岳上将军重要?”说完他热情的一手拉起岳啸右手,一手揽住岳啸肩头,拥着岳啸向自己府中走去。
岳啸处理刺客耽误了一些时间,他到来之前,寿宴已经开始。晋王于是引岳啸直接进入自己所坐的席中,一指自己所坐的主位边的座位,笑道:〖奇·书·网-整理‘提供〗“这是为岳上将军特地留下的。”
说完,他不待岳啸推辞就把岳啸按进了椅中。待岳啸一坐下,他举起酒杯高声道:“今天是本王生辰,本王在此多谢各位的到来了。”说到这,他和包括岳啸在内的站起来的众宾客对饮了一杯酒。
待如蝴蝶般不断在席间穿行的侍女为众人都续上酒,晋王再次举起酒杯,高声说道:“这一杯敬岳上将军,让我们为岳上将军的盖世功勋满饮此杯。”说完,他率先一口气饮尽了杯中美酒。
刚喝了一杯的岳啸也只能无奈跟着晋王再次干杯,而晋王的这一番话岳啸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应对,只能在众人放下杯之后朗声说道:“岳啸年轻识浅,偶有末功,是赖皇上的雄才大略,和诸位同僚的同心协力。”
这一番话使得因晋王极为推崇岳啸的言语而望着岳啸的目光中含着嫉妒的一些人再看向岳啸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更有些原本认为岳啸只是一介武夫,而对岳啸心生不屑的文臣对岳啸有了些新的认识。
岳啸的话让晋王微微一愣,不过他的神色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他打了个哈哈,笑道:“岳上将军说得对极,对极。”
说完,他再次拉起岳啸的手,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向岳啸介绍席上的重要人物。
“这是田均田丞相。”晋王把岳啸上次在大殿上见过的干瘦老头儿放在了最后。晋王笑道:“田相可是和岳上将军一样,都是我大燕现今的定海神针。”
看着眼前面目可憎的老头,岳啸压住情绪,脸上一直未消却的微笑更盛,见了一礼后说道:“岳啸见过田相。”
田均在满是沟壑的橘皮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道:“岳上将军不比多礼,田均老暮之年见我大燕拥有岳上将军这般的少年英才,真是老怀大慰啊。”
田均的这番话老气横秋,颇有些倚老卖老和目中无人,可席间的京城高官却没有一个面有不豫,相反还有多人纷纷出言附和。
岳啸见到这番情景,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这老家伙的势力不小啊。
田均说完话,一对鼠眼在岳啸身上巡梭者,岳啸见状,心中冷笑,老家伙,你就看吧,是不是对本将军一根毫毛都没伤感到很惊讶?
晋王给岳啸介绍完众人,双掌一合,发出一声脆响,即有一队舞姬从内宅中鱼贯而出,来到席前。
晋王看着这队模样娇俏,体态妖娆的舞姬,满意的一笑,说道:“欢宴岂可无舞?下面就请诸位好好欣赏我晋王府的歌舞。”说完,他对着舞姬一声轻喝:“舞来!”
众舞姬得令,纷纷散开,把一个身穿雪白无袖罗裙,裙上罩着一袭粉红轻纱的少女围在了中间,这个少女大大的明眸,娟秀的面孔,挺俏的琼鼻,粉红的樱唇,再配上俏脸上甜甜的两个小酒窝和没有结成发髻而是披散在如刀削的香肩上的如云黑亮长发,整个人精致得就像一个洋娃娃,而这副精致清纯面孔却配上了魔鬼般的身材,胸前波涛汹涌,蛮腰不堪一握,盈盈的柳腰下,翘臀高高隆起,整个娇躯形成了一个惊人的s曲线。
围着这个少女的众舞姬这时双膝着地,整个人坐在了自己脚上,再向后扳着腰,直把后脑压得碰着了地面,这幅情景更把中间的少女衬托得更加脱俗出众,一时间,席上的众狼的色眯眯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少女的身上。
岳啸脸色平淡地看着这个少女心中不由冷笑,这个晋王真是够强的,自己的女儿,尊贵的银月郡主,也让她充当舞姬,这般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
银月郡主在众舞姬的配合下,口中语音婉转的吟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她的声音直媚入骨,把前唐温庭筠这首菩萨蛮中的闺趣表现得淋漓尽致,再配上她飘逸的舞姿,红纱掩映下透着暧昧颜色的致致肉光,和舞动起来胸前涌起的波涛,直把众人勾得眼珠一动不能动的狠狠盯着这个舞动的身影。
直到银月郡主舞罢,众舞姬围拢起来,如众星捧月般把她围在中间,众人还恋恋不舍地紧盯着她曼妙的娇躯。
舞姬散去,银月郡主到内宅换了一身雪白宫装后跑到晋王身边,娇笑道:“父王,女儿跳得怎么样?”
晋王哈哈笑道:“好,很好。”
诸不识银月郡主的色狼气息一滞,乖乖,晋王的千金,狼友们忙收起看向银月郡主的滛邪眼神,换成了一副正人君子的道貌岸然模样。
得了夸奖的银月郡主更是笑靥如花,她向坐着的岳啸一挑眼,却发现岳啸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后再无任何表示,不由芳心苦恼,狠狠跺了跺脚。
看见自己女儿和岳啸“眉来眼去”晋王微微一笑。问岳啸道:“岳上将军觉得小女怎么样?”
岳啸有些皱眉,这晋王怎么问得这么暧昧?他心中寻思,口中答道:“好,只是岳啸不好靡靡之音,不喜莺歌燕舞。”
银月郡主被岳啸气得俏面通红,恨声道:“靡靡之音?想不到岳上将军是高人雅士,银月真是失敬了。”
晋王见岳啸如此,脸上升起忿怒,他城府极深,很快把怒色隐去,换上一张笑脸,对岳啸笑道:“素闻岳上将军武艺出众,本王有一不情之请。”
岳啸回道:“晋王但请吩咐。”
“吩咐可不敢,本王想请岳上将军为大家舞一起剑术,也让我们领略下岳上将军的风采。”
岳啸微微一愣,他可不想自己在中间耍猴似的跳来蹦去,而周围围着一圈人观赏自己的表演,待要开口拒绝,却见众人纷纷开口附和晋王的提议,群情涌涌,自己这是不得不答应了,不答应这些家伙还以为自己实在耍大牌呢。
岳啸压下心中的不乐意,向四周拱手为礼,说道:“那岳啸就献丑了。”
第二十五章 一曲唱罢举座惊
岳啸脱下外袍,露出里层的一身玄色儒服,接过晋王府的家将递过来的长剑,走到席前开阔的空地上,“刷”的一声,长剑出鞘。
众人只见随着出鞘的长剑闪出的一道亮芒,岳啸身形疾闪,人已经高高纵起,在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挽了多个剑花,长剑在虚空中划出道道寒芒,寒芒未散,同时一声轻吟荡荡飘起:“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十八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幽云耻,犹未雪;华夏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燕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随着吟唱,岳啸的剑势,从开始的飘逸、快速变得越来越急烈,去势如怒雷,收势如奔虎,式式羚羊挂角。
这与众人寻常看过的轻柔飘逸的剑舞都不相同,连带着晋王,众人都只觉眼前剑气纵横,杀气肆虐,而那在舞动、翻飞的少年,是一个择人而噬的魔神,他手中的长剑,就是魔神的凶器,他口中豪迈的吟唱,是一曲专为胡虏写就的挽歌。尽管各怀心思,但所有人都被岳啸的满怀的豪情感染,岳啸吟到中段,即有人开始轻声和着岳啸的吟唱,待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终变成了激动的众人的高声歌唱。
语音落,剑势收,岳啸右手高高抛起长剑,左手抛起剑鞘,长剑在空中神乎其技的准确地钻入剑鞘,不待长剑落地,岳啸轻轻纵起,长臂一挥,卷住长剑,整套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不见丝毫勉强,把众人的眼神勾得一动不能动。
岳啸一个旋身落下,收好长剑,稳稳站住,夜晚燃亮的明亮灯光映照着他那一身的玄色儒服,清雅的面庞,飘逸脱俗的姿态直让席间的众人以为镝仙误入凡尘。
看到众人有些呆愣的盯着自己,岳啸淡淡一笑,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岳啸献丑了。”
晋王隐去看向岳啸的复杂眼神,感叹道:“今天本王的这个寿诞是过得最高兴的了,岳上将军这般的少年英才实在是让人惊叹,有了上将军,我大燕光复幽云,重振华夏雄风,指日可待了。”
这晋王喜欢批发高帽,岳啸淡淡回道:“王爷过誉了。”
晋王从席中出来,走到岳啸身旁,伸手揽住岳啸肩头,把岳啸请回席上,含笑道:“岳上将军还没娶亲吧,本王有意把我这女儿嫁予岳上将军,岳上将军看我这劣女怎么样?”
岳啸很不适应晋王这般的亲热,此时又听见他如此直接的话语,轻蹙起眉,说道:“岳啸尚无成家打算,况且岳啸粗鄙,配不上银月郡主。”
晋王城府极深,他像一点都不介意岳啸的拒绝似的哈哈笑道:“岳上将军说笑了,依本王看这世上尽有配不上岳上将军的女子,而无一岳上将军配不上的女子了。不过岳上将军确是年岁尚幼,成家确是不急,不过可以和小女先订亲嘛。”
岳啸实在是不想和这个逼死自己义父的最大嫌疑犯虚与委蛇,又见他似是想逼自己强娶那个刁蛮的银月郡主,不由一阵火大,强压下些火气,淡淡说道:“契丹不灭,何以家为?”
晋王一愣,眼中的狰狞一闪即逝,笑道:“岳上将军真是好志气。”
银月郡主开始时美目异彩涟涟的看着岳啸,待听见父亲的话,不由一阵娇羞,大反常态的低下了螓首,此时岳啸听到这般毫不留情的拒绝,全身剧颤,俏脸惨白的抬起头,美眸通红朝的晋王颤声道:“谁要嫁他了!”说完,提起裙裾,头也不回的奔进内宅,在空中甩下点点珠泪。
饶是晋王再能装逼,涵养功夫再好,此时面色也不禁有些铁青,愣了好一会才掩饰的一笑,说道:“我这女儿从下被我惯坏了,竟然如此失礼,真是对不住岳上将军了,望岳上将军见谅。”
岳啸挑起嘴角,微笑道:“何来失礼之说,银月郡主这是真性情。”
岳啸的话让晋王的脸色渐缓,他笑道:“嗯,我这女儿只是性子烈了些,其他的不是本王自夸,这开封城里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
岳啸心中一阵鄙视,你这老家伙的自我感觉还真好。口中却说道:“那是,银月郡主生得国色天香,且又才艺出众,岳啸真很有些自惭形秽呢。”
晋王一惯豪爽的哈哈大笑:“岳上将军哪里话,本王看岳上将军和小女可是天生的一对绝配哩,想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岳啸不想再和晋王在这个问题上绕,不置可否地笑笑,说道:“蒙王爷厚赞了。”
晋王注意到了岳啸神情,知趣的转移了话题,指着田均笑道:“岳上将军刚进朝堂,可要跟田相多学学,田相可是两朝宰辅,功勋卓越,德高望重啊。”
岳啸压着腰向田均躬身施礼:“岳啸定会多多聆听田相教诲。”
田均皱起橘皮老脸,挤起条条深不可测的沟壑,尖着嗓子笑道:“岳上将军客气了。”
晋王长叹一声,道:“田相、本王,与岳上将军的义父,武德公郭上将军可是至交好友,这些年来一直一起辅助皇上,田相和武德公可谓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可现今,唉,郭上将军就这么去了。”
说完,他还一脸的悲怆,眼中闪着泪光。
岳啸冷眼旁观着晋王的表演,心中冷笑,淡淡说道:“岳啸只是可惜义父没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
说完,他似不经意的瞟了晋王、田均两眼。
岳啸眼中射出的锐利神光让田均一凛,反是晋王没有察觉似的唏嘘道:“是啊,郭上将军这般的人物,却有这般的结局,真是让人嗟叹不已啊。”
晋王的话若有所指,岳啸却没有说话。
晋王却丝毫不以为忤,停下感叹,微笑道:“郭上将军走了,却给我们大燕留下了岳上将军这般不世出的天纵英才,我大燕幸甚啊。今天本王真是太高兴了,今天本王的寿宴就是给岳上将军庆功、洗尘了,来,我们齐敬岳上将军一杯,祝愿岳上将军为我大燕再立奇功!”
众人轰然应诺,齐齐举起酒杯,岳啸也连忙还礼,这宴会,似真是被一股浓浓的欢快、融洽的氛围笼罩着。
第二十六章 看我杀个回马枪
结束了这看似宾主尽欢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