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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痕迹,只是满城的空旷与安静在展现着暴风雨后的宁静。

    热烈庆祝嫦娥一号探月卫星成功发射,中国人嫦娥奔月的神话今日终成现实!

    第六章 告示

    响了半夜的喊杀声让二虎子一家紧紧抱在一起缩了大半夜,这次的声响和前些阵子的可不一样,这次可是在耳边,几人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人临死时惨叫和尸体重重砸在地上的“扑扑”声,这惨厉把几人吓得脸色惨白,二虎子八岁的儿子更是在自家娘亲怀里瑟瑟发抖。

    捱到天亮,屋外终于安静了,可一家子依然不敢出去,直等到晌午,外面一直没什么异常,二虎子才安置好老娘,吩咐婆娘给老娘、儿子做好饭后才探头探脑地走出了家门,刚踏上坊间的街道,惊讶地发现今天街上的热闹比以往更甚,更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不时响起,他有些诧异地问吆喝得正勤得的郑大屠:“郑屠子,今个是哪家有喜事?”

    郑大屠停下吆喝,鄙视地看了二虎子一眼:“一看你就是一直在家里缩着,鼓楼那儿酸秀才正在念告示,你自己去听听。”

    二虎子有些脸红,“嘿嘿”干笑两声,待要反驳几句,可又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得闭上嘴,转身向鼓楼方向进发了。

    这情形在这天的瀛州城的每个角落里被不断复制着。

    ※※※※※※※※※※※※

    鼓楼前,密密麻麻的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百姓,他们的目光全聚在挨着鼓楼前贴着的一张大大红纸站着的一位披散着头发,身着污浊长衫,而眼睛炯炯有神的年轻人,他此时正摇头晃脑地念着红纸上的内容:“示瀛州百姓:自伪汉刘氏奴事辽人,幽云十六州已离汉百有余年,此百余年中我幽云汉人受尽辽人凌辱,此仇不共戴天!今啸继父遗志,挥军幽云,幸将士用命,兵士勇武,今下瀛州,稍却辽人占我国土,凌我子民之恨。可幽云远未光复,血恨远未洗却!啸兹告:瀛州居民,不论汉辽,只要十六岁以上,四十以下男子,经过考核,均可加入狼骑军。愿我瀛州军民携手共济,光复我华夏河山!”

    年轻人每一句均在人群中引起了强烈反应,弄清了情况的他们在也没有了起先的害怕,而是开始了忘情的欢呼,华夏,是啊,他们已经以为他们已经永远远离了,可现在他们回来了!在外漂泊的游子回来了!这怎么不然他们欣喜若狂?虽然他们身在市井,可他们身上也留着炎黄的血啊。

    同在这一天,瀛州城了的大户、富商都收到了一张外表拙朴、印制粗劣的请帖,这样的帖子往常他们是不可能收到的,因为没人会给他们送这样寒碜的东西,就是有,他们也不会收下,因为他们自认为是大有身份之人。可从那些冒着腾腾杀气的黑甲士兵手中递过来的请帖,他们如何敢不接?心中忐忑地打来帖子,看到的却是没有一丝凌厉的内容:“大燕国狼骑将军,瀛州都督岳啸诚邀众位前辈过都督府一述。”这没有一点特别之处的内容使他们心中飘飘然:“哼哼,狼骑将军又如何,辽人走了,我们现在才是瀛州城的老大。”

    ※※※※※※※※※※※※

    瀛州都督府,前辽国瀛州太守府宽阔的客厅内,瀛州大户云集,他们可一向是这儿的常客,对这殊不陌生,可现在在厅堂正中挂了一张写着“幽云厅”三个龙飞凤舞大字的匾额,匾上的墨迹透着鲜亮,可以看出这匾才刚被挂上。

    大户们刚一坐下,就有暂充仆役的兵士端上茶水,都督府的茶可不能不喝,大户们接过,拿起轻轻抿了一口,可一入口就“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的茶吐了出来,原来此茶苦涩无比,这些一贯锦衣玉食惯了的大户当然入不了口了,这可大大失礼了,让那位刚打进城来的都督看到,还不知会有什么呢。一时之间,众大户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尴尬。

    “列位,我都督府的茶味道如何?”一声清冷的声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众大户抬眼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位体格修长,面目俊雅无比的少年,此人看上去只在十八许间,容貌清秀得简直有些妖异,只看他容貌肯定会以为这只是哪家的一位翩翩少年郎,可这幅容貌的主人却配着一对闪着凌厉神光的眼睛,且身被散着亮光的银甲。

    “嘿,这都督长得可比娘们都漂亮。”大户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低声嘀咕道,虽是嘀咕,可他的话全厅的人都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这使得仍在厅内服侍的兵士眼中冒火地死死盯着他,而和他同来的其余大户用像看死人的目光同情地望着他,反而是他自己仍若无其事地盯着少年一阵猛看,口中还“啧啧”有声

    这位少年自然是岳啸了,他没有理会那满脸横肉大汉的无礼言语,而是径直走向匾额正下方的主位,坐了下来,刚一落座,就有士兵双手奉上一杯茶水,岳啸揭开杯盖,啜了一口后把茶杯放在手边几上,他把茶杯刚放下就有隔得近的大户伸着头想看他喝的是何种茶,落入他们眼中的是和他们杯中一般的褐色,一般的飘在茶面上的黑色茶梗。

    “这位先生请了。”岳啸拿起刚放下的茶杯,向刚刚那位出言无礼的大汉举起,“先生好胆色,军中无酒,就让岳啸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说完,他举杯一口饮尽了杯中余茶。

    这大汉倒也坦荡,站起身来,面上神色毫无变化地举起茶杯遥遥向岳啸示意,也仰头一口吞下了杯中茶水,连茶梗,茶叶都不剩。

    看见大汉的举动,岳啸眼中升起欣赏。放下手中茶杯,他朗声说道:“诸位都是这瀛州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今天岳啸请列位过来是有些要事相商。我都督府的茶列位也尝了,感觉味道如何?”

    一位面容消瘦、下颌上带着几缕山羊胡的干瘦老头儿站起来,恭声向岳啸道:“将军风骨,我等感佩。”

    “先生是?”

    “小老儿是城中金玉满堂宝石行的掌柜,段佩德。”

    “哦,不知先生所说的风骨指的是?”

    “将军身份尊贵,却能饮如此粗劣的茶水,此等志气,我等怎能不感佩莫名?”

    岳啸嘿然一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岳啸不是不喝好茶,而是没好茶可喝。”

    “将军何出此言?”

    “本将军穷啊,万余大军要吃要喝,朝庭又刚经和伪汉的大战,眼下无饷可发,现在军中已近断粮了,今早万余兵将就是喝稀粥啊,将士们苦啊。”

    众大户愕然,一时俱不知这位漂亮都督是何用意。

    诉完苦的岳啸把手一摊,无奈地道:“岳啸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向大伙借点钱使使。”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大户们都傻愣愣地看着岳啸那没有一丝烟火气的脸庞。

    第七章 岳扒皮

    “都督,辽人毒啊,您看看我,都被榨得皮包骨了,小人全家现在住的房子四面透风,眼瞅着寒冬来了,家人连一件棉袄都置不起啊。”这是瀛州城中最大布庄“锦衣坊”的东家。

    “都督,您瞧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这瀛州城又刚经战火,我们这些生意人实在是没多少赚钱的门路了。”这话有些诚恳,岳啸一瞟,原来是那干瘦的段老头儿。

    哭完穷的岳啸定定坐着,冷眼看着这些富商的表演,这些家伙大腹便便,红光满面,身上哪有一丝穷困的痕迹?贾人惟利是图,这话是绝对了,可放在自己面前这些商人身上,再也合适不过了。

    “都督,我黄世仁愿出白银五万两以资都督军用。”这番话有若一声炸雷,震住了仍在向岳啸叽叽喳喳诉苦的众富商。

    一时之间,众富商都住了嘴,用可以刺死人的眼神看着发言的黄世仁。

    本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富商们表演的岳啸也呆了,黄世仁?这名儿强。他抬眼望向那口出惊人之语之人。

    此人正是先前和岳啸对饮了一杯茶的大汉。众富商的表演他一直在冷眼旁观,冷不丁地插了这么句话后,复又静静地安坐着,仿佛那五万两不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众人杀人的眼光也不是盯在他身上。看见岳啸向他望来,他施施然端起茶杯,怡然自得地喝着兵士给他续上的茶水,茶还是那苦茶,可他却微眯着眼,一口一口地轻啜着,不时还摇晃一下自己那硕大的脑袋。

    岳啸脸上带着轻笑看着那黄世仁的这一番作态,心中对着外粗内细的大汉的欣赏更盛。

    看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岳啸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列位说的,岳啸都明白。身处乱世,谁都不容易啊。”说道这儿,他停了下来,指了指坐在自己右手首座之上的身穿褐色锦袍,生得肥滚滚的一位中年人,问道:“李先生,你的福春楼是这瀛州城里最大的酒楼了吧?”

    看到岳啸发问,那李先生忙起身恭敬回答道:“托都督洪福,小人的买卖还过得去,过得去。”

    岳啸摇头道:“你托的可不是我的福,是托这瀛州城的福。伪汉称臣于辽,在边境设了榷场,这瀛州这些年来商贸可颇是繁盛啊,前阵儿大燕虽翦灭了伪汉,可这燕辽边境,这瀛州,还是一片安宁啊,你的福春楼几乎天天宾客满堂。”说道这,他低头掰起手指,象在计算着什么,“你的福春楼开了五年零四月七天,嗯,我再想想,这些年里你挣了八、九、十,十万六千八百三十四两白银,你在瀛州城了置了一处宅子,花了七百两,在开封又买了一处房产,花了一千两,三年前给你儿子捐了一个伪汉的中山县令,花了两千两,打点伪汉、契丹上下大小官员,花了八千两,你自己用度极省,这五年中总共只花了一千二百六十两,这其中还包括了你每月到醉春阁小桃红处欢度春宵所花的三十两。你这福春楼的掌柜做得可极是惬意了”

    李掌柜开始还满脸堆笑地听着岳啸的话,可一会笑容就从他圆圆的脸上消失了,待到岳啸说到他打点伪汉、契丹官员所花的银钱,他两腿一软,“啪”地一声双膝着地,浑身直颤地跪在岳啸面前。

    余下的众富商也在屏息听着岳啸的话,见他对李掌柜的身家掌握得如此清楚心中不免满是诧异,待听到李掌柜的风流韵事处心中又是一阵好笑,只是碍于李掌柜的颜面,硬把笑意憋在了脸上,口中没有发出声来。

    掰完手指的岳啸抬起头来,看见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掌柜,故作惊讶地道:“咦,李先生,你怎么坐到地上去了?快,快起来!”

    李掌柜心中满是惶恐,哪敢站起来,生怕把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的岳啸把自己撕了,他话都说不清了,只知在口中连连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不该欺瞒都督。”

    岳啸更是惊讶:“李先生,你欺瞒于我?这从何说起?”

    李掌柜磕头如捣蒜:“小人该死,小人也愿意出5万两白银以资将军军用。”

    “岳啸如何能收先生银钱?”

    “都督麾下将士为光复华夏河山浴血奋战,这银钱就算是小人犒劳将士们的一点心意,一点小小心意。”此时,李掌柜说话倒是顺溜了。

    “哦?先生有如此心意,岳啸倒不能拒绝了。那岳啸就在替众狼骑军将士谢谢先生的慷慨了。”

    “都督何须言谢?小人只是绵尽薄力,小人实在愧不敢当,愧不敢当。”交易完成,李掌柜倒是不待岳啸招呼,自己站了起来,只是神色越发恭谨。

    “先生还请安坐。”岳啸嘴角上扬,满脸微笑地向李掌柜说道。

    “是,多谢都督。”李掌柜倒也不战战兢兢了,只是脸上还是苍白得很。

    “段先生。”岳啸轻声唤着在他左手首座上坐着的金玉满堂的掌柜段佩德。

    “小老儿在。”

    “金玉满堂?先生这名儿起得好啊。”

    “禀都督,我这买卖是祖传的,名是我曾祖父起的。”

    “哦,那令祖一定是饱读诗书了。”

    “饱读诗书倒谈不上,只是前朝的一位秀才。”

    “前朝?先生是何方人士?”

    “小老儿祖籍洛阳,幼时被辽人掳到幽州,逃荒流落到此地,凭借点祖传的鉴别宝石的本事,操持起了祖业。”

    知道些这老头儿的底细,岳啸倒没有派人去查他的帐,此时听到他的经历,他虽说得轻巧,但岳啸知道其中的酸辛,这样的言语又怎能表达出万一?岳啸站起身来,神情严肃地对他说道:“先生受苦了。”

    “小老儿倒不苦,现在看到幽云光复有望,小老儿就是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小老儿愿出十万两白银给都督用作。”

    “先生出五万两即可,十万太多。”

    “这些年小老儿着实是攒了些钱财,这财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小老儿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家中子孙又实在不争气,留着迟早也被败光,还不如为这都督光复幽云的大业尽点力。”

    岳啸肃然起敬:“先生高风亮节,岳啸谢谢先生了。”

    段佩德这样的人总是太少,岳啸看着右手次座上的那位面白无须,满脸文气的儒雅中年人:“张先生。”

    “小人在。”

    “不用本都督再说了吧。”

    …………

    本来存心看戏的富商们这下才明白,敢情这岳都督喜欢扒人皮,而自己是被他扒的对象,在这儿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第八章 黄世仁

    富商们抖颤着双腿走出都督府,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尤其还有几人是在同伴的半拉半拽下才走出了都督府大门,这与他们进门是满面红光的神气截然不同。岳啸站在大门边,抱拳“恭送”众富商:“先生们,走好了,恕岳啸不能远送。”一句“不敢劳烦都督”,有人说得有气无力,有人咬牙切齿。

    看到众富商都走了,岳啸转身就要离开,“都督,暂请留步。”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

    岳啸有些奇怪,定睛一看,却是那黄世仁从大门外快步行来,并赶在岳啸要进门的当口挤到了岳啸身边。

    岳啸看着这个大汉,心中对他看似粗鲁无礼的行为、言语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还感到一丝亲切。他面带微笑地对黄世仁道:“原来是黄先生,黄先生去而复返,想来定是对岳啸有所教诲了。”岳啸在言语中添了些刺,想看看着外粗内细的汉子有什么反应。

    黄世仁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眯眯的对岳啸道:“我回来就是为了夸奖夸奖都督,此外就是和都督交个朋友。”

    “哦,不知岳啸有何作为值得先生夸奖?”

    “都督孤军入险,光复瀛州,创华夏近百余年间未有盛事,这值不值得赞赏?”黄世仁敛起笑容,面色严肃地对岳啸说道。

    “先生言重了,岳啸所做只是每一个华夏男儿所应做的。”面对黄世仁的夸赞,岳啸也是一脸严肃地回答着。

    “将军是军神之子,且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都督有此功业,乃至日后光复幽云,想来都是指日可待的。可眼下我更佩服将军的是风骨与手段。”

    “哦,将军何出此言?”

    “都督以威名赫赫的狼骑将军之贵,能放下身段地接触我等这些商贾,且无盛气凌人之态,足可见将军之心。”

    “岳啸心中,无论何等人众,应是平等。先生所言风骨,实在过谬了。”

    “无论何等人众,应是平等?都督此言引人深思。”听到岳啸这句话黄世仁有些受震撼,但神色间更多的是不以为然。他撇了撇嘴,接着向岳啸说道:“黄某所最佩服却是将军敛财的手段。都督这半日就收取了数十万两白银,这份手段,实在令黄某佩服莫名。可都督不害怕担下收刮民脂民膏的恶名?不担心引发民变?都督所收银钱,都督能保证都能资于军用?”

    黄世仁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岳啸看着面前那张满是横肉的紫红脸膛,盯着那对和其人外表绝不相称,闪着智慧光芒的眸子,无比认真的一字一字地道:“岳啸之心,可鉴日月。想来先生也对岳啸下属的能力有所了解,这儿的情况岳啸可是一清二楚的。岳啸马上会在都督府前立功德碑,今个在这捐了银钱的每位先生的每一两银子都会在功德碑上记得清清楚楚,当然,灰色收入岳啸是要抹掉的,日后,待幽云光复,朝廷资用充足,一定归还先生们所费钱财,岳啸还会奏请朝廷,建议朝廷资以表彰。今天岳啸所收银钱,每一笔都会花在狼骑军的扩展与训练和瀛州的建设上,先生可派人督办此事。这些情况还烦请先生代岳啸向列位先生说明,克日岳啸也将一一登门拜谢。”

    这一番话,林林洒洒,说得黄世仁有点愣,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朝岳啸一竖大拇指:“都督实在厉害。可黄某还有一事不明,灰色收入是什么意思?”

    “灰色收入嘛。就以先生来说,是先生以次马充千里马,以病马充好马所得的收入。”

    “都督莫要胡言乱语,我黄氏牧场的马可匹匹都是好马。”

    看见一直在自己面前装逼的黄世仁急得跳脚,岳啸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笑起来就有些止不住,岳啸看到黄世仁就要抓狂,忙止住笑意,绷着脸对黄世仁道:“好了,好了,这北地谁不知先生的黄氏牧场的马驹都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驹?岳啸的狼骑还少不得要依仗先生哩。”

    黄世仁这才安静下来,对岳啸满意地点点头:“都督说了这么多,就这话我老黄爱听。”啧,他一高兴,黄某就变老黄了。说道这,他神神秘秘地朝岳啸一笑:“都督今年多大?可曾婚配?”

    岳啸有些迷糊,这位仁兄的想法未免也太能跳跃了,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刚满十八,未曾婚配。”

    “啧啧,真是英雄出少年。”黄世仁咂咂嘴,围着岳啸转了好几圈儿,直勾勾的眼神瞧得岳啸心中有点发慌,这老黄,不是想和我这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岳大将军玩背背山吧?就在我们的岳大将军心儿如小兔子乱撞时,老黄搓着手停了下来,望着岳啸“呵呵”傻笑。

    这傻笑把岳大将军吓得不轻:“这厮笑得可太滛荡了。”

    就在岳大将军按捺不住,要跳起来暴打滛贼一顿时,老黄开了尊口:“都督还没娶妻,好,好,好。”

    老黄连说三个好,某人心中又是一阵暴寒,又要按捺不住,幸好老黄在卖了关子后及时开了口:“老黄有个闺女,那生得可是花容月貌,刚满二十,将军可到这城里城外去问问,我老黄的这个闺女谁都要夸是这瀛州城的第一朵花。可我这女儿学了一身好本事,心高气傲,就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这方圆百里的后生愣是没一个瞧得上的,偏说自己要嫁个文能济世、武能安民的大英雄,可这般人儿哪儿去找?就是有,他也看不上我老黄这家世啊。”说道这,老黄可怜兮兮的瞧着岳啸,“都督,您看看,您武肯定没问题,文嘛,您这般风流俊雅的人物,略施手段,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还不被您迷得团团转?您看您是不是和那宝贝闺女去亲近亲近?”

    岳啸恶寒,有这么撺掇陌生男子和自己女儿去接近的么?就你老黄这幅尊容,能生得出漂亮闺女?可他有实在不好意思打击老黄高涨的情绪,只好扯出自己标志性的阳光微笑,笑着道:“岳啸年岁尚小,且胡虏未驱,幽云未复,岳啸眼下还不打算成家。。。。。。。”

    岳啸话还未说完,老黄连忙摆手:“不打紧,不打紧,都是年轻人,可以先培养培养感情嘛。”

    岳啸彻底无语,这老黄还真是个妙人,哪有这样急着把女儿往外推的啊。

    第九章 风闻(上)

    瀛州城,暮秋里和煦的阳光暖暖地洒下。

    狼骑军进城七日了,这座古城已经没有了一丝不安的气息,甚至比往日更见平和、繁盛。

    瀛州不很大,但得益于边地商贸,繁华也不是寻常城邑能比,城中有坊有市,而且坊市杂合,并无泾渭分明的界线。从都督府沿街过来,是一处处聚在一起的城中大户的宅院,这些宅院一律没多少豪奢的痕迹,外表一色的黑白杂合,没有被染上什么耀目的亮色。这些宅院虽见着拙朴,但集中在一起都却和这北地的苍凉形成了一抹奇异的默契,使其看起来透着些豪宅、深院所没有的苍阔

    宅院尽头是一幢幢矮矮的类似于四合院的民居,只是这些民居看起来要比四合院更宽深,这些民居和食店、酒肆、茶坊、邸店、书肆、药铺等杂处在一起,沿着一条并不宽阔的街道展开,和喧闹响起的叫卖、吆喝、高声交谈声一起炫耀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岳啸缓缓行走在这闹市的街道上,瀛州初定,这几日军务实在是繁忙了些,今天好容易忙里偷闲出来逛一圈,却带来了个甩都甩不掉的跟屁虫。想到这,他无奈地回头看了看那张黝黑大脸。看到岳啸回头,正东张西望的黑脸忙咧开大嘴,扯着嘴角,对着岳啸傻傻一笑。

    岳啸无奈摇头:“傻大木,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张着你那张血盆大口,扯着嘴傻笑,这样很丢本都督脸,知道不?”

    被岳啸叫做“傻大木”的雷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督,你干嘛老叫我“傻大木”?傻大木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跟木头一样的傻大个,不叫傻大木,叫什么?”

    “呵呵,”雷鸣傻笑两声,“我娘对我说现在坏人太多,而我又有先天优势,再装装傻,就能蒙过人,保护好自己。”

    “坏人?”岳啸有些毛骨悚然,“坏人能对你下手?没听说过像你娘这样的。”他翻了翻白眼,“再说了,你丫的骨子里就是一滛贼,就是再怎么装,也成不了纯情处男。”

    “呵呵,”雷鸣又是傻笑,对着岳啸眨了眨自己的牛眼,“都督没看见?除了都督,整个狼骑军上下不都被我蒙过了?看来还是装逼好啊。”

    听着雷鸣吐出从自己这儿偷学过去的“后现代词汇”,岳啸有些晕,这都什么人啊。想着身为自己亲卫之一的狼二被他玩得傻愣愣的模样,他再次无奈地对雷鸣翻了翻白眼,这次翻得有些无力:“你也就能骗骗狼二那样的老实人。”

    回答他的是“呵呵”两声得意傻笑。

    岳啸没空再理他,摇着头叮嘱道:“进了福春楼你可不要再叫我都督,要叫我少爷,知道不?”

    ※※※※※※※※※※※※

    福春楼依然如往日那般宾客如织,岳啸、雷鸣二人一进门,就有殷勤的小儿迎上来,毕恭毕敬地问道:“二位要雅阁,还是在大堂?”

    岳啸见着大堂内客人划拳、赌酒,颇为热闹,也有了一些兴致,笑着回答道:“大堂吧,还烦请小哥给我们挑张靠中间些的桌子。”

    雷鸣闻言,面露难色,压低了声音对岳啸说道:“少爷,这大堂太过嘈杂,还是要雅阁吧。”

    岳啸撇撇嘴:“雅阁?雅阁哪有大堂的这气氛?还是大堂好。”

    小二间岳啸衣着华贵,相貌俊雅,且又和蔼可亲,帮腔道:“还是这位少爷说得对,进我们这福春楼,就该在这大堂上占个桌,挑壶好酒,和邻桌的客人搭个嘴,那就酒才喝得有味道。”

    这小二有点意思,岳啸转头对身后的雷鸣笑道:“你这傻大木就是没见识,人家小二哥可比你强多了。”

    得了岳啸夸奖的小二眉开眼笑,招待得更是殷勤了。

    小二引岳、雷二人在大堂正中的一张桌子边的条凳上坐下,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扭着头对岳啸笑道:“少爷看着眼生,是初次来我们这瀛州城吧?”

    这小二服务态度够好,岳啸也笑着回答:“是啊,我主仆二人是从太原过来的贩药商人,久闻这瀛州城福春楼之名,今个特到此来见识见识。”

    “太原?那可够远的啊。过来一趟不容易吧。”

    “是啊,可不是把人累坏了。”

    “少爷来我们这福春楼可是来对了,我们这福春楼的老白干,石髓羹,白肉,软羊,骨角……那可是远近闻名。”小二一口气报了二十多个菜名,看见岳啸、雷鸣二人望向自己的惊讶目光,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看着小二还有再往下接着报的意思,岳啸急忙开口:“行了,够多了,还是麻烦小哥给我们上个白肉、软羊、骨角、石髓羹、炙犒腰子,再来两斤白干。”

    没有得到充分发挥的小二明显显得有些遗憾,不过人家好歹也是一专业人士,他马上收拾好情怀,有点怀疑地对岳啸说道:“少爷,这白干可不比一般酒水,它可是出了名的性烈,后劲儿大,两斤?是不是有点多了?”

    雷鸣可不比岳啸,对这小二的啰嗦早有点不耐烦了,此时闻言,按捺不住地朝小二一瞪眼:“你这小二那有这么多话?怕我家少爷付不起帐?休得再在我面前聒噪!把好吃好喝的赶紧上上来!”

    小二可赖不住雷鸣的凶神恶煞,他被雷鸣吼得脑袋一缩,口中呐呐地嘟囔道:“主子和气,可偏配了个恶奴。”

    听见小二牢马蚤的雷鸣又是一瞪牛眼,直把小二吓得一溜烟儿跑了。

    见此情景,岳啸对犹自气呼呼的雷鸣笑道:“傻大木,再怎么装逼,也是比不上牛逼的啊。”

    “少爷,牛逼是什么意思?”

    “唔,牛逼嘛,就是…,牛见过吧,见过?嗯,见过就好,牛很强,很壮,是吧,牛逼嘛,就是强横的意思了。”

    “那少爷,大虫比牛更强,更壮啊,为什么不是虎逼,而是牛逼呢?”雷鸣弱弱地问。

    “……………”

    第十章 风闻(下)

    岳啸二人稍坐了会,就有跑堂的伙计把菜上了来,那伙计左手叉着三碗菜,右臂自手至肩驮叠约二十余碗,行走极快,行进间菜碗并没有丝毫摇晃,他在酒桌间穿行着,把菜肴散发给各桌,并无丝毫差错。

    岳啸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伙计弯腰杂耍般地把自己所点菜肴放下,又快速离开。

    岳、雷二人正呆看伙计表演的当口,迎二人进门的小二手中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来到岳啸桌边,他笑着对愣愣的二人说道:“这也是我们福春楼的一宝,前门的小仨儿,手段可比那玩杂耍的艺人还强些,两位今天可是饱了眼福了。”

    说道这,他摇了摇手中酒壶,“饱了眼福,接下来可就轮着口福了。”

    说完,他揭开壶盖,给岳啸倒了一杯,却瞪了讪笑着把酒杯递道自己面前的雷鸣一眼,直到雷鸣陪着笑讨好了好一会,他才懒洋洋地抬起手给雷鸣“施舍”了半杯。

    岳啸有些好笑地看着满脸黑线的雷鸣和挑着眼挑衅望着雷鸣的小二,心中有了些计较。他抿了一口酒,细细感受着那酒精划过喉咙的快感,眯着眼对小二笑道:“我主仆二人还要在这瀛州盘桓多日,可实在对瀛州城眼下的情形陌生得很,我瞧小哥见多识广,今个还想请小哥给我们讲讲这瀛州城近日来的情形。”

    小二呆呆望着岳啸手中酒杯,“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他舔舔嘴,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矜持一笑:“见多识广可不敢当,可少爷问我这瀛州城内这些日子的情形,那可是问对人了。”说到这,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岳啸见状笑了笑,举起酒杯,对小儿笑道:“我二人对这瀛州的风味可不熟悉,小哥也坐下来,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些酒菜里的名堂,再说说这瀛州城的趣闻,小哥看怎么样?”

    小二有些为难的左右看了看:“可小人还要招待客人啊。”

    “那不打紧,你看着晌午早过,客人也少得多了。”

    小二左看右看,看到大堂了确实只是稀稀落落地坐了几桌客人,门口也没见有客人进来。他搓了搓手,眉开眼笑的对岳啸道:“那就叨扰少爷了。”

    “呵呵,无妨,无妨。”岳啸也如雷鸣那般傻笑了两声。

    小二拖开条凳,一屁股坐了下来,手腕一翻,夺过一个酒杯,取上酒壶,自倒了满满一杯白干,“唆”的一口把满得要溢出来的一杯酒给干了。酒一入喉,他轻吁一口气,闭着眼惬意的晃了晃脑袋。好一晌,享受完的他才慢慢睁开眼,看到岳啸二人定定地看着他,不禁有些脸红,“嘿嘿”掩饰一笑:“太久没尝到这白干了,有点馋,有点馋。”

    雷鸣看到小二的表演,有些乐了:“少爷,你看这小子比我还傻。”

    小二不干了:“你这傻大个,你这傻样,整个瀛州城拍马都没人赶得上!”

    看到二人又要开战,岳啸忙挥手止住,问小二道:“还不知小哥大名呢。”

    “这位少爷,小人可没有什么大名,您叫我石头就行了。”这小二脾气有些怪,岳啸对他客气,他倒有些不高兴了。

    看到小二对岳啸无礼,雷鸣眼一瞪,牛脾气就要发作。

    看到小二对双目圆瞪的雷鸣有些害怕,岳啸眼对雷鸣一横,把雷鸣的脾气压了下去。解决了雷鸣,他转头对小二温言道:“石头不用理这浑人。”他站起身来替石头把就续上,又把雷鸣的酒杯添满,最后才给自己斟上酒。完后,他端起酒杯,对受宠若惊的雷鸣、石头二人说道:“我们在这瀛州城遇上,也是有缘了,来,干了这一杯!”说完,一仰头,杯中见底。

    雷鸣很有些感动,他眸子有些迷蒙了,好像有东西要溢出来,他也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美酒,伸手抹了抹眼睛,怔怔地看着岳啸。

    石头也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在还礼之后安然受了岳啸这杯酒,末了还是他先前享受美酒的那一番作态,又是一会后才睁开眼。他一睁开眼就看到雷鸣双眼发红,惊讶问道:“傻大个,你怎么这么不济,喝杯酒都能呛着?”

    岳啸瞟了雷鸣一眼,替他掩饰道:“雷鸣就是这样,喝不得烈酒。”

    自然,雷鸣少不得又被石头笑话一番,可有苦说不出的雷鸣偏又反击不得,只能是红着眼空瞪着石头。

    止住这两个活宝,岳啸向石头说道:“你把瀛州瀛州城里这几日的大事、趣闻给我们说说。”

    得岳啸见问,石头伸着脖子“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这几日的大事莫过大燕国狼骑将军进城,赶跑辽狗了。少爷,你知道狼骑将军吧?”

    岳啸就是脸皮再厚,在这公共场合谈论自己也会有些尴尬,他温婉一笑:“听倒是听说过,不就是一粗莽武夫么?”

    听了岳啸这话,石头不乐意了,怒声对岳啸道:“我看少爷是个爽利人,却可惜太不明理。这狼骑将军可真真是位少年英雄,您也不想想,他不到弱冠之年,就领军为大燕灭掉伪汉立下了汗马功劳,军功只低于他义父郭上将军,现下有孤军深入,甘冒重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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