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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头马致远尹带领着数十名捕快,也在发足疾驰,行色匆忙。

    一顶暖轿,就紧跟在马队的后面,轿夫汗流浃背,脚步稳健决速,始终与马队保持一定的距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暖轿的旁边,有二人扶轿狂奔,一个是钟玉郎,一个是钟雪娥。

    后面,是一大群四衣卫,一个个皆脚底抹油,快逾奔马。

    马队很快的转弯了,转进王府井大街。

    刑部的捕快,则抄小路转到后面的—条街上去了。

    他们的目标相同,全部指向燕亲王府。

    暖轿刚刚停在燕亲王府的大门口,锦衣卫指挥廖九雄便迎上来说道:“总管大人,燕亲王府的正面已完成封锁。”

    褚良从轿内跨步而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刑部总捕头马致远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道:“报告总管大人,燕亲王府的后面完成包围。”

    “好,好,咱们进去!”

    话毕,褚良在前,钟玉郎、钟雪娥廖九雄、马致远等人在后,还领着一群四衣卫,闯进燕亲王府。

    守门的警卫上前拦阻,道:“请郝总管稍待,容小的去通禀。”

    褚良脸色一沉,道:“不必了,老夫自己会进去!”

    伸手一推,守卫踉跄而退,褚良率众长驱直入。

    消息早已传进去,燕亲王匆忙的冲到屋外来,褚良在丈许外停下步子,随随便便的拱拱手,叫了一声:“王爷。”

    燕亲王怒火中烧,却将声调压得尽量平和一点,道:“郝总管,这个时候来我王府,有事?”

    褚良大模大样的冷笑道:“没有事咱家斗胆也不敢打扰王爷的清静。”

    “是什么事?”

    “咱家得到密报,说血轿主人徐不凡窝藏在王府内。”

    “郝总管,”褚良来此何事,燕亲王当然心里有数,故作讶异状,反口诘问:“你这话听谁说的?”

    “且不管消息来源,”褚良歪着嘴,冷笑的意味更浓了,根本没将燕亲王放在眼内,“咱家只想知道是否确有其事。”

    “绝无此事。”

    “抱歉,空口无凭,咱家要搜。”

    “郝良,你说什么?居然胆敢搜我的王府。”

    “不是咱家要搜,老夫是奉命行事。”

    “奉何人之命?”

    “自然是皇上。”

    “拿圣旨来。”

    “是口谕!”

    “哼,我看你是假传圣谕,搜不出徐不凡来,小心本王奏你一个欺君之罪。”

    “哼,如果搜出徐不凡来,王爷的罪更重,窝藏钦命要犯,可是要杀头的!”

    一扭头,作了一个开始行动的手势,褚良朗声说道:“给咱家搜,放心大胆的搜,谁敢阻挡就放手去杀,天大的事由本总管替你们担着!”

    燕亲王虽身兼九门提督,但兵马皆在提督衙门,王府内仅有少数警卫,并无一兵一卒,面对大军压境的褚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四衣卫、锦衣卫、还有刑部捕快,像潮水似的涌进前楼后厅,涌进后院花园里。

    褚良在钟雪娥钟玉郎的簇拥下,也冲进燕亲王府的后花园。

    燕亲王怒发冲冠,气冲斗牛,无奈彼此实力太悬殊,根本不可能与褚良一争短长,索性叫王安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纜乳|芟隆?br />

    褚良才踏进花园,马致远便上来报告:“总管,密告中的小木屋找到了,就在假山的左前方。”

    顺着马捕头手指的方向,褚良已看到屋角,道:“冲进去,逢人便杀,一个都不要留着!”

    钟玉郎动作好快,身形三起三落,通!已将柴门踢开。

    徐不凡名震武林,没有一个人政轻敌大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柴门一破,马上射进—把飞刀,无数暗器。

    奇怪!居然没有一个人敢闯进去!

    更奇怪!里面也没有一个人冲出出来。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小木屋内根本空无一人。

    也没见血轿。

    甚至,搜遍全室,连半丝曾经住过人的痕迹都找不到。

    褚良气得直跺脚,道:“怎么会这样呢?”

    钟雪娥道:“干爹,也许消息来源有误。”

    “不可能,消息是王府的内线传出来的。”

    “徐不凡那小子精得像猴子,可能发现风声很紧,溜了!”

    褚良未置可否,径向前院走出。

    由于人手充足 大家的动作又快,约莫持续了一盏热茶的工夫,已将王府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个够。

    褚良对迎上来的廖九雄说道:“廖指挥,有没有?”

    廖九雄双手一摊,道:“没有。”

    “没有?”

    “是的!该搜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

    “莫非姓徐的小儿当真已闻风而逃?”

    “有可能,最近这几天,北京城就不曾见到血轿的踪影。”

    褚良朝王府内四下察看一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廖指挥,不管事实毕竟如何所有的锦衣卫全部留下来,继续封锁燕王府,不论何人,准进不准出,倘有违命硬闯者,一概杀毋赦!”

    “是!是!”

    廖九雄对褚良执礼甚恭,连说两声是,目送褚总管率众离去后,也立即退至燕王府外,在王府四周重新部署一番。

    二老八骏,还有血轿,究竟到那里里去了?

    就在燕亲王的屁股下面。

    原来自从廖九雄上次来过以后,燕亲王便提高警觉,当徐不凡为追问杜伯元的口供,远赴幽冥时,当机立断,在神鬼不觉的情形下,将血轿分解,连人带轿,全部藏进王府的地窖里去。

    燕亲王所坐的地方,就是地窖的两个出口之一。

    另一个出口,在燕亲王的书房壁橱里。

    燕亲王返回书房,打开壁橱,再拨动一个暗纽,用力一推,看似平整无缝的橱壁,陡然又开了一道门,下面就是石阶,直通地窖。

    二老就守在石阶上,八骏守在另一面的石阶上,三名锦衣卫囚禁的地方,仅隔着半堵墙。

    燕亲王亲切的笑道,道:“你们全知道了?”

    天叟丁威道:“只要姓褚的老贼闯进来,我们准备将他埋葬在这儿。”

    燕亲王望望躺在血轿的徐不凡,道:“徐王爷还没有‘回来’?”

    天叟丁威道:“该‘回来’了,实在令人心焦,如果长时间被包围下去,迟早会露出马脚,连累王爷的。”

    “本王的生死不足论,令人担心的是杜稷江山,假如本王的猜想不错,褚良很可能正有某种阴谋在进行中。”

    “如此,合我们十人之力,保护王爷杀出去,到提督府去调度兵马勤王如何?”

    “不,锦衣卫个个身手矫健,成功的功算不大,一切等徐王爷‘回来’以后再作定夺了。”

    “王爷,我们在王府的消息怎么会泄漏?”

    “可能有内j,褚良的爪牙无所不在?”

    一提到爪牙,燕亲王马上回头,发现壁橱上的门无风自动,晃了一晃,不由脸色大变,沉喝一声:“谁?”

    “是我,徐不凡!”无形有声。

    橱门壁门都自动关起来了,王石娘、高天木飘然而现。

    徐不凡也一跃而起,来到燕亲玉身边,道:“王爷,王府外面全是锦衣卫,这是怎么回事?”

    燕亲王将经过的情形告诉他,最后说道:“徐王爷,先不谈王府被围之事,快说追到杜太傅没有?”“追到了。”

    “杜伯元是否招出内幕实情?”

    “自从看到陛下密诏后,老太傅甚感懊悔,已将全盘经过原原本本招出来了。”

    毛奇搬来两个小板凳,请两位王爷坐下,燕亲王说道:

    “杜太傅乃元老重臣,以他的身份地位,何至于被褚良牵着鼻子就走,供其驱使?”

    徐不凡慨然一叹,道:“据杜太傅自己说,以前,他自己行为欠检点,有不少把柄落在褚良手中,褚良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以此要挟,逼他就范,久而久之,愈陷愈深,终至不可自拔。”

    “褚良与巴尔勒的关系,他清楚吗?”

    “清楚,贡品只是一个饵,目的在除去先父,解除咱们的边防。”

    “巴尔勒有土地野心?”

    “事实上是,褚良答应割让大同以北的所有土地,给鞑靼。”

    “老贼可以得到多少好处?”

    “整个大明的江山。”

    “这个阉贼狼子野心,果然有篡位的企图。”

    “王爷,不凡的话说的不够完整,应该说褚良与他幕后的主子,有共同谋夺皇位的野心。”

    “阉贼的后面,真的还另有其人?”

    “一点不错,是杜太傅亲口说的。”

    “谁?”

    “鲁王!”

    燕亲王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呼地站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道:“是鲁皇叔?鲁王一向谦恭和善,忠心不二,怎么可能是主谋人?”

    徐不凡嘴角一撇,起身说道:“会偷吃的猫,没有一只喜欢叫的。”

    “本王还是想不通,阉贼目前大权在握,可以称得上是上欺天子下压臣,假定鲁王登基,他还能怎么样?”

    “不凡怀疑他们是狼狈为j,各怀鬼胎,一个看重对方的皇族身份,一个借重对方的实际力量,各自心里边作何打算,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燕亲王郑重其事的道:“徐王爷,现在j贼的阴谋已大致明朗,勤王除j,刻不容缓,不知有何安邦定国之策?”

    徐不凡振振有词的道:“在下以为,当务之急是先将褚良杀掉,万一杀他不成,最起码要将他在紫禁城里的爪牙、四衣卫全部解决或驱逐,先保住皇上的安全。”

    “对,然后呢?”

    “然后就应该积极展开行动,解决他在北京城内所有的党羽,一旦清除尽净,紧守住九门,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再徐图追缉余党,惩治凶顽。”

    “对,对,就照着徐王爷的高见去办。”

    “大内是老贼的大本营,经营已久,根深而蒂固,想要彻底掌握,势必要大费周章,动用九门提督府的兵马,目前最急迫的事,是如何摧毁锦衣卫,解王府之围。”

    王石娘忽然插嘴说道:“主人,奴才有个意见,不知道该不该说?”

    燕亲王笑道:“石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石娘道:“锦衣卫十分难惹,如正面冲突,很难一网打尽,也就是说免不了会惊动褚贼,为了确保紫禁城行动的成功,必须先将锦衣卫秘密解决掉,始可万无一失。

    燕亲王赞道:“石娘之言极是真,问题是如何进行?”

    王石娘望着徐不凡,道:“由石娘与天木的元神出击,应可圆满达成任务,但我家主人一再严禁我们随意施展法术,必须主人允可才行。”

    相处日久,燕亲王对这位中山王的脾气已有相当了解,他要是不同意的事,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是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未便出言央求,更不敢代为作主。

    徐不凡沉吟有顷,道:“好吧,事急从权,我答应你们,但是只准以元神扮鬼,不得施展法术,点了他们的岤道后,应即扔进府内来,不可任意伤人,我与二老八骏自会在里面接应。”

    王石娘、高天木喜不自胜,余音袅袅中,已化作一缕青烟而去。

    徐不凡与二老八骏,也随后离开地窖,利用夜暗,潜行到墙边去。

    丁威刚选好一个位置站定,后花园的墙头上便飞上—个锦衣卫来,天叟先是—呆,再仔细观察,发现已被人点中岤道,像一个活死人,无疑是被王石娘或高天本提上来的。

    “丁老,接着!”无形,声音是高天木的。

    丁威张开双臂,接住锦衣卫,飞快的跨进前院,丢进地窖里去。

    王石娘当然也不会闲着,二人此起彼落,彼落此起,以相同的方法,在不同的地点,一顿饭的工夫,便已先后处理了三十余名。

    四周的锦衣卫多已清除完毕,只剩下大门口,及门口两侧寥寥数人。

    愈是接近大门口,王石娘愈是小心,等廖九雄在门口转了两圈,走进门内时,抽冷子点了一名锦衣卫出昏岤,提着他的领子飞上墙。

    另一边,高天木也采取配合行动,处理了另一名锦衣卫。

    至此,四周的锦衣卫已一个不剩,只有廖九雄的身边还有四个人。

    廖九雄又踱到门口来了,乍然发现两旁的卫兵不见了,极目望去,居然再也见不到半个锦衣卫,不由大吃一惊,转身奔进王府内,大声喊叫着部属的名字。

    庭院深深,四下寂寂,不见部属,没有回音。

    燕亲王从一排木柱后面踱出来,冷冷笑道:“廖指挥在叫什么?”

    廖九雄道:“本使的手下失踪了。”

    燕亲王伸手向后一指,道:“你后面不是有两个吗?”

    廖九雄回头一看,眼睛都直了,明明是四个锦衣卫,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剩下两个了,气虎虎的走上去说道:“他们两个到那里去了?”

    两个锦衣卫如泥塑木雕,不言不动。

    “他妈的,你们都变哑巴了?”

    吼声中,左右开弓,一人赏了一巴掌。

    噗通!噗通! 二人已被石娘、天木点了岤道,当即应声扒下了!

    廖九雄是老经验,看得出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但令他不解的是,既已被人点中岤道,为何还会向前爬行?

    事实上当然是被王石娘、高天木拖着走,很快便拖进守门房里去了,蓬!还将房门关起来。

    廖九雄吓呆了,直着喉咙喊:“鬼!鬼!”

    徐不凡在身后接口说道:“鬼?那里有鬼?我看你是活见鬼!”

    廖九雄再返转身来,见燕亲王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年轻人,愕然言道:“你是谁?”

    徐不凡笑道:“我们不曾真正照过面,但血轿主人徐不凡这几个字你应该不会陌生。”

    “什么?你……你就是徐不凡?”

    “在下正是你们千方百计要找的人。”

    “好小子,郝总管的消息不差,你果然藏在燕王府。”

    “你是证实这个消息的第一人,可惜你的消息却传不出去了。”

    “徐不凡,你想干什么?”

    “好说,想要你吃饭的家伙。”

    “你凭什么要对本使逞凶?”

    “于公于私,你都死有余辜。”

    “本使与你有何怨何仇?”

    “我濠州老家的族人,就是你与马致远率众屠杀的。”

    “本使与马总是奉命行事,执行公务。”

    “哼,奉的是何人之命,执行的是什么公务,你心里有数。”

    徐不凡脸一沉,“铿锵”血剑已告出鞘,眸中杀机暴现,冷森森的说道:“有没有遗言后事,说吧。”

    单凭徐不凡三个字,就够他吓上三天三夜的,廖九雄眼见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那还再敢放半个屁,脚底抹油,撒腿就溜。

    不料,左脚才举起一半,右脚突然被人抱住了,回头看时,又不见半个“人”,吓得他魂飞魄散,再度直着喉咙喊:“鬼!鬼!”

    王石娘、高天木乍然现身出来,齐声说道:“你没有遇见鬼,是神!不过你自己马上就要做鬼了。”

    徐不凡、燕亲王、王石娘、高天木,从四面将他夹住,廖九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忽然换了一副嘴脸,苦苦哀求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徐爷爷高抬贵手……”

    “哼!”徐不凡嗤之以鼻,道:“廖九雄,这种小人的嘴睑我见多了,少来这一套,上路吧!”

    手起剑落,喀嚓!廖九雄连反击的意念还没有产生,脑袋瓜子便已滚落在地。

    高天木径自处理廖九雄的人头,二老八骏将所有的锦衣卫全部集中到地窖中去,燕亲王命王安去提督府传令,徐不月遣王石娘去寻司徒俊德。

    等待的时间是很难熬的。

    危机四伏,分秒必争的时间更是难熬。

    排遣这类紧张时刻的方法莫过于饮酒。

    在燕亲王的别致小客厅里,琉璃灯下,一张小巧的紫檀木圆桌上,摆着数样可口小菜,一壶陈年老汾酒,燕亲王正与中山王徐不凡浅酌慢饮,借以打发时间,等待王石娘、王安的归来。

    一阵急促的小碎步起自门外,地叟毛奇以小跑步的架式推门而入,徐不凡抢先说道:“石娘他们回来了?”

    地叟毛奇道:“是断肠人想见见主人。”

    徐不凡望着燕亲王,燕亲王不假思索的道:“无妨,就请她到这儿来吧。”

    俄顷,断肠人便在毛奇的引导下进入小书房。

    断肠人依旧是黑巾蒙面,仅仅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瞥了徐不凡一眼,向燕亲王拱手为礼。

    徐不凡抢先说道:“那天你去追赶老贼,可有收获?”

    燕亲王亲自搬了一只小椅,请她入座,早有人送上—副碗筷酒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断肠人回敬二人一杯酒扁说道:“有,我一直迫到他们开秘密会议的地方。”

    “在那儿?”

    “在城外的一个隐秘所在。”

    “参加秘密会议的都有那些人?”

    “巴尔勒师徒,鞑靼的三位太子、廖九雄、马致远、还有鲁王爷。”

    燕亲王与徐不凡互望—眼,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会谈的内容可曾得知一二?”

    “由于距离太远,更由于老贼中途退席,去找杜太傅,我听得不够完整,大意似乎是他们已有周密计划与部署,准备开始采取行动!”

    燕亲王追问道:“可知如何行动?”

    “第一步可能是逼皇上让位给鲁王。”

    “第二步呢?”

    “可能设法毒杀皇上。”

    “第三步是——?”

    “如果让位、毒杀都没有成功,第三步就要动硬的。”

    “动武?”

    “嗯,听说巴尔勒的一千雷霆军已先后到达,山东总督褚忠及鲁王的兵马,亦正在兼程来京的途中,只要三方面的人马—旦会齐,可能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燕亲王闻言之下更加激愤,忧急,目光不时盯视着小书房的雕花门,焦灼之情,表露无遗。

    对断肠人,徐不凡仍不敢寄以百分之百的信任,道:“姑娘,徐某在燕王府的事,是天大的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府有j细,消息早已传到褚良的耳中。”

    “你好像是说,传到老贼的耳中,你就会得到消息?”

    “我在老贼的身边安排情人。”

    “你……”

    徐不凡灵机一动,道:“你莫非是钟雪娥的化身?”

    “嘻嘻,你真会胡猜八扯,断肠人是断肠人,钟雪娥是钟雪娥,请勿混为一谈。”

    “可是,眇目神尼只有一位高足,不可能有两个精通穿心指、绵阴掌的人。”

    “好了,你可以住口了,再说下去,又会将我断肠人误认为是你的未婚妻常小琬了。”

    话毕—转身,随即出门而去,徐不凡以近乎哀求的口气说道:“小琬,不管你有多丑多难看,我都不会在意的,请别再折磨我。”

    断肠人却无动于衷,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断肠人的眼眶里,含着一眶热泪,被丁威眼尖发现了,道: “公子,她一定是小琬姑娘,不然不会哭。”

    可惜,断肠人已去远,追已无及。

    而且,王石娘领着司徒俊德,王安领着一名将军,这时走进小书房,君国大事要紧,也没时间再顾及儿女私情。

    燕亲王,徐不凡先替彼此引见一下,燕亲王对副提督李立将军道:“李将军,人手调集齐备没有?”

    李立将军立正说道:“照王爷的指令,挑选了七十名精锐,正在王府外候着,另有一队兵马,已开进王府,不知作何用途?”

    燕亲王道:“叫他们在王府围墙之内布防,尤其是地窖,一定要派重兵把守,不相干的人,只要闯入王府,立即就地格杀,王府的人也严禁外出,全部彻底封锁起来。”

    李立将军听得一怔,心知必然事出有因,但他乃军人本色,只知道服从命令,从不追问原因,当即躬身应是退出书房行事去了。

    徐不凡则在询问司徒掌门,道:“司徒大侠,拜托掌门人去打探鞑靼雷霆军的进展如何?”

    司徒俊德道:“老夫业已查明,一千名鞑靼雷霆军,俱已全部到齐。”

    “藏在何处?”

    “在城西山区,锦衣卫的一个秘密营地里,老夫已命断剑门的子弟,在四周严密监视,一有动静,马上便会有消息传出来。”

    “好,司徒掌门处理的很好,但不知三十名贵门高手,可曾抽调出来。”

    “已经到了王府,徐公子随时可以差遣。”

    诸事齐备,不再犹豫,徐不凡与燕亲王略作商议,抬出血轿来,燕亲王也坐了一顶八抬大轿,当即离开王府,向紫禁城奔去。

    夜,已经很深很深,更楼上早已敲过了三更天的梆声,街头寂静无人,徐不凡与燕亲王并轿而行,石娘、天木、二老八骆李立将军、司徒俊怂提督府的七十名精锐、断剑门的三十名高手,全部百十余人,鸦雀无声的穿街过道,很快便来到午门外。

    “笃!笃!笃!”

    午门已关,燕亲王上前叩门三响。

    城门一侧,启开—道小门,一下子走出三名禁卫军来,其中一名说道:“这么晚了,王爷还想入城?”

    燕亲王道:“本王有急事面奏皇上。”

    守门的禁卫军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内,冷森森的道:“郝总管交代,紫禁城业已关闭,任何人皆不准出入。”

    “大胆,本王乃皇上的胞弟,竟敢如此放肆,还不快开门公平。”

    “对不起,王爷,皇上已经睡了。”

    “没有关系,皇上要是怪罪下来,由本王承担。”

    “抱歉,没有郝总管的命令,任何人皆不准出入!”

    不禁激怒了燕亲王,闪电出手,点了他的麻、哑二岤。

    徐不凡、王石娘动作飞快,亦将另二人制住。

    李立与高天木、司徒俊德动作也不慢,已乘虚而入,打开午门。

    血轿甫抬进午门,迎面又冲上来五名禁卫军,有人刚刚惊叫—声:“血……”

    轿字还没有出口,已被高天木点了岤道,大伙儿根本懒得再跟他们罗七八嗦,众人一齐动手,四名禁卫军在毫无反抗的情形下被一一制伏。

    找了一间空屋子,先将这八名禁卫军囚禁起来。

    剥下他们的衣服,换穿在提督府精锐的身上,站在他们原先的位置,关起城门,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大家略作停留,司徒俊德领着断剑门的高手,登上城墙,负责扫除城右的禁卫军、大内高手以及四衣卫。

    二老八骏与王石娘、高天木负责城左。

    提督府的人马则再分为三路,由燕亲王、徐不凡、李立将军亲自率领,摸黑进入皇宫后院。

    大伙儿事先已有协议,务必要在神鬼不觉的情形下,拔掉紫禁城内所有的明椿暗卡,然后,剥下他们的衣服,守在原位,将他们全部集中在一起。

    睡梦中的四衣卫等,同样不可轻易放过,制住他们的岤道,取走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动弹不得。

    在可能范围之内,仅可能不要杀人,以免打草惊蛇。

    必要的时候,大可以放手去杀,要快!要狠!要准!

    将二顶轿子抬进太和殿,兵分五路,立即开始行动。

    由于计划周密,人手又多,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半个时辰之后,紫禁城内所有的椿卡警卫便全部换了班。

    所有在睡梦中的禁卫军、四衣卫、大内高手,也均在神鬼不觉的情形下被人点了睡岤,非至日上三竿,不可能醒过来。

    只有褚良身边的核心分子,所居住的偏殿各房间,却空空如也,连一个人也没有。

    燕亲王神色一紧,道:“褚贼到那里去了?”

    徐不凡道:“十之八九在养心殿,咱们快走。”

    此刻,提督府的精锐已所剩不多,断剑门的高手,以及二老八骏,也全部分布各处,只有王石娘、高天木、司徒俊德等三人赶至养心殿外报到。

    燕亲王命李立将军,将养心殿远远的包围起来,与徐不凡、司徒俊德、王石娘、高天木向养心殿走去。

    愈接近,愈觉得情况不妙,四衣卫中所有的精英——三名金衣使者、七名银衣使者、六名铜衣使者,全部守在养心殿外。

    殿内灯火通明,显然皇上还没有睡。

    养心殿外的木柱上绑着两个人,已被人开膛破腹而亡。

    是燕亲王的两名亲信。

    燕亲王睹状大骇,拔足就要往里面冲,徐不凡急忙拉住他,噤声道:“王爷请稍安勿躁,此时贸然行事,势必会危害到皇上的安全,不如先摸过去看清楚陛下的处境后,再作计较。”

    将司徒俊德、王石娘、高天木留在原地,二人绕了一个大圈子,费了不少手脚,才潜行至上次来过的龙柏树下。

    从窗口望进去,皇上半躺半卧在龙榻上,正由褚良在喂药喝,钟玉郎、钟雪饿就守在旁边。

    皇上的脸色白苍苍的,精神亦颇颓废,喝完药,一直咳嗽不停,褚良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道:“皇上,为了明室的万里江山计,希望陛下能够接受奴才的意见,早立储君。”

    似乎,皇上很不喜欢提这个问题,一阵更激烈的咳嗽,脸都涨红了,喘着气说:“太子早已册立,何必再另立储君。”

    褚良偏着头,面冷如冰,声音好像从鼻儿里挤出来:“太子尚在襁褓之中,如何承继大统。”

    “那依你的意思要立谁?”

    “鲁王。”

    “你是说鲁皇叔?”

    “不错,鲁王英明睿智,是最佳的皇储人选。”

    “朕不同意,如嫌太子太小,改立也只能立燕亲王,按照皇室规矩,怎么也轮不到鲁皇叔。”

    褚良冷哼一声,道:“依奴才看,陛下非立鲁王不可。”

    “因为长久以来,皇上所服用的药里面放有毒药,只有鲁王爷的手里边才有解药。”

    徐不凡、燕亲王在窗外大吃一惊,当然最感骇异的还是皇上自己,整个身子都坐了起来,道:“你说什么,朕已经中毒?”

    “已经好几年。”

    “朕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慢性毒药,渐次加深,皇上当然一无所觉。”

    “毫无疑问,代鲁王下毒的人就是你。”

    “没有人比奴才更接近皇上。”

    “郝良,鲁王给你多少好处?”

    “比皇上给我的要多得多,登基以后会更多,希望陛下能听奴才的活,及早立下诏书,册封鲁王为储君,这样鲁王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将解药拿出来。”

    言毕,命钟玉郎推过一张小桌来,上面摆着有空白诏书,及文房四宝,褚良接着又道:“皇上,写吧,这是陛下唯一的活命机会。”

    皇上气得直发颤,伸手打翻了小桌,怒冲冲的道:

    “这样朕死的更快,我告诉你,郝良,只要寡人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休想称心如意,燕亲王、中山王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皇上是不是想叫人去通知燕亲王,出兵勤王?”

    褚良嘿嘿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命人打开另一扇门,指着木柱,道:“燕亲王派在皇上身边的那两个人,已被我开膛破腹,死了。”

    皇上向外一望,果见柱子上绑着两个死人,气愤不已的说道:“燕亲王已经暗示过朕,寡人相信他早已知道你就是罪魁祸首,用不到朕来召唤,便会出兵勤王。”

    “可惜,燕亲王是泥菩萨过江一一自身难保,从昨夜起,燕王府已被奴才封锁了。”

    “郝良,你……你好恶毒。”

    “奴才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请陛下诏告天下,禅位与鲁王,退居为太上皇,这样鲁王一高兴,一定不会加害陛下,而皇上亦可因而媲美于唐尧、虞舜,流芳千古……”

    皇上实在气急了,打断他的话,大声吼叫道:“住嘴,任你千方百计,肤有一定之规,绝不接受你们的任何威胁敲诈。”

    由于急怒攻心,又是一阵猛咳,终于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褚良根本不予理会,阴恻恻的笑道:“希望陛下不要拒绝的太早,明天—早,奴才还会来听皇上的答复,届时如果再拒绝,鲁王的兵马,鞑靼的雷霆军,二三天之内就会兵临城下,吩陛下三思!”

    话落,根本不理会皇上的反应如何,领着钟玉郎、钟雪娥大步面出。

    霍然,燕亲王与徐不凡从一旁闪身而出,同时喝道:“褚良,你被捕了!”

    褚良愕然一惊,不由自主的退了三四步,道:“燕亲王你是如何逃离王府的?”

    燕亲王道:“告诉你也无妨,廖九雄已死在徐王爷的血剑下,其余的锦衣卫,皆作了陛下囚。”

    徐不凡补充道,“而且,除了你们这一小撮以外,紫禁城里你所有的党羽爪牙,尽皆在燕王爷的掌握之中。”

    褚良脸色大变,燕亲王传令到:“拿下!”

    李立将军率众从正面扑上来,司徒俊德居左,王石娘、高天木居右,包围圈一下子便缩小了。

    徐不凡已握住剑柄,准备要拔剑,褚良突然大叫一声:“快进殿去,先将皇上抓在手中,他们就不敢动了!”

    褚良话一出口,钟玉郎、金衣使者等人,便作势欲扑,燕亲王,徐不凡所站的位置,更接近养心殿的大门,闻言不假思索,当先冲进养心殿去。

    王石娘、高天木等人,也是同样的心意,从斜刺里超过去,打算截堵四衣卫,保护圣驾。

    这一来,正面反而门户大开,正给了褚良一个可乘之机,几乎在毫无阻挡的情形下,便被四衣卫兔脱了。

    当燕亲王、徐不凡从养心殿内进出来时,已仅仅剩下一团黑影,徐不凡气得直跺脚,破口骂道:“这个老家伙,简直是头成了精的老狐狸!”

    追!

    追到紫禁城上,追出皇宫,追上西城的城墙头,始终保持相当的距离,追赶不上四衣卫。

    燕亲王卓立城头,忧心忡忡的道:“徐王爷,罪魁祸首已遁,皇上又中毒在身,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徐不凡胸有成竹的道:“皇上的安全第一,咱们先回紫禁城去,将他在大内的党羽爪牙彻底清除干净,改由提督府的兵马镇守。”

    “然后呢?”

    “第二步,应该即刻展开行动,对锦衣卫、刑部的三班六房、乃至于褚良有勾结的文武百官下手,除恶务尽,一定要将他的余党除尽,北京城始得高枕无忧,立于不败之地。”

    “皇上的毒看来很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是慢性毒,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有危险。”

    “徐王爷何敢认为不会有危险?”

    “道理很简单,褚良拿不到册封鲁王为储君的诏书,他就不能害死皇上。”

    “话是不错,但剧毒在身,总是令人忧心如焚。”

    “可先召太医,会诊解毒,我想即使解不了,应可抑制其发作,待擒住鲁王时,再逼他交出解药。”

    “褚良这个老贼又该如何对付?”燕亲王道:“你看他会不会远走高飞?”

    “不会!”徐不凡的语气很肯定。

    “何以见得?”

    “他不但不会远走高飞,而且山东的兵马—到,我判断他真的会攻缄,九门提督府的兵马一定要死守住北京城才行。”

    “单是死守住北京城,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应该杀出城去,将他的力量彻底击溃才可以永除后患,然而,九门提督府的兵马人数有限,守城尚嫌力有未逮,出击几乎无此可能。”

    “所以,不凡想请王爷,设法与近畿的守将联系,请他们发兵勤王。在勤王大军来到前,则请断剑门的朋友们辛苦点,除须确切掌握住雷霆军、鲁军的行踪外,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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