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出,以免枉送性命,淮安勾魂白无常艾文慈到。”

    镇民惶然走避,闭门声此起彼落。

    镇东北,岳琳与白道群雄纷纷集结。西南,鸿飞狗走,黑道群雄纷纷抄兵刃奔去。警讯发出了,在镇外围担任警戒的人,留下少数警哨把守,其余的人纷向镇里撤。

    庄主与副任主皆不在,主持大局的人是二总管赛韦陀袁文宗,集全了二十八名留守的党羽,潮水似的涌向十字街。

    艾文慈举步从容,一步步向南街走去,神色肃穆。步伐庄严,一步一踏实,气吞河狱,豪气飞扬。

    双方渐渐来近。赛韦陀的脚步慢下来了。这些恶贼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称霸江湖、横行天下,除了对武林中少数几位高手名宿略存戒心之外,怕过谁来?但经过大风山庄之败,傲气消除了许多,加以近来被神出鬼没的人一再马蚤扰,死伤累累,甚至闹事作对人是谁,至今尚未摸清路数,少不了心中暗地恐慌,甚至有些人意志动摇。这时突然发现死对头单人独创出现镇中,其惊讶的程度可想而知,愈接近愈感到心中发寒,对方太过大胆,反而是收到震慑人心的功效,众贼皆感到心中怵怵。

    街道倒还宽阔,闲人绝迹,寒风刮起尘埃,风声虎虎,发沙阵阵。

    步履声渐近,十丈,八丈,五丈……

    只有风声,走石飞沙之声。脚步声……近了。

    双方阴沉沉怒目对现,近了,三丈!

    艾文慈神色肃穆,虎目中冷电四射,嘴唇抿得紧紧地,坚毅的线条,明显地划出,对声势浩大的黑道群豪夷然无惧,无动于衷。

    赛韦陀挟着那根金光闪闪的沉重降魔杵,艾文慈冷静自豪的神色,给予他无穷威胁,心胸如受重压。首先沉不住气,止步举手,示意同伴止步,喝道:“阁下,通名。”

    艾文慈缓缓停下脚步,冷然扫视众人一眼,久久方冷然地说:“勾魂白无常,淮安艾文慈。你呢?”

    “大风山庄二总管,赛韦陀袁文宗。”

    “贵庄主何在?”

    “你不配问。”

    “送死去了,你可惜没赶上。距正午尚有片刻时辰,贵庄主大概正兴奋得快发狂啦!等他扑了个空,你真该看看他那绝望愤怒的嘴脸。”

    赛韦陀冷哼一声,傲然地说:“但你却前来送死,留下的人足以埋葬你而有余。”

    “那是阁下一厢情愿的想法。在下有事与阁下相商,料想阁下可能作得了主。”

    “是商量阁下投降的事么?”

    “投降的事尔后再说。听说岳狗官所捕获的沈仲贤一家子,已移交贵庄主看管了,可有此事吗?”

    “不错。”

    “在下也捉了你们五个人,就此交换,如何?”

    “你少做清秋大梦。”

    “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果然不成气候。贵庄主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走狗们的性命,只顾一己快意,置被擒的走狗不加问闻,薄情寡意自私自利,怪的是你们仍愿替他卖命,委实令人大惑不解。”

    “你这厮挑拨离间,罪该万死,本总管先擒下你再说。”

    “你是倚众群欧呢,抑是一比一公平相争?”

    “那按形势而定。”

    “那么,你是想先单打独斗?上啦!阁下。”

    赛韦陀尚未迎出,火星君越众而叫道:“二总管,笨乌先飞,打旗的先上,兄弟拿他献上了。”

    “黄兄弟小心了。”赛韦陀叮咛,退后两步。

    火星君大踏步而出,挪了挪腰间的雷火筒袋,傲然地叫:“小辈,认得在下么?”

    艾文慈瞥了对方的筒袋一眼,冷笑道:“咱们少见,不认识你这位张三李四。”

    火星君鬼眼中,涌起阴狠诡异的神色,手徐徐抓住袋口推开,抓住第一根雷火筒柄,冷笑道说:“区区行不改名,坐不改性,火星……”

    “星”字出口,不等话说完,猛地抽出雷火筒,便待出其不意下毒手进击。但艾文慈已看出这家伙阴狠,袋内盛的必是古怪的兵刃。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道殃,岂能受制于人?一声低喝,向右一闪,左手疾扬,喝声“打”!一枚金针已破空而飞,一闪即没。

    火星君刚拍出雷火筒,突觉曲地岤一震,五指不听指挥,一收之下,扣实了拉环,而雷火筒却向下坠落。

    “轰隆隆”大震中,火焰爆散,液体的火球被炸得向四面八方飞溅,雷火筒在火星君的脚前爆炸,火焰将火星君包围,浑身是火,被雷火所笼罩,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狂叫,带着熊熊烈火到处乱跑乱滚,皮焦肉裂活不成了,陷身火中,谁还敢去救?

    这瞬间,人影急退。艾文慈以快速的身法绕过火海,一声怒啸,扑向贼丛怒吼道:“你们这些不顾人命的恶贼,镇市之中竟敢使用这些歹毒的火器,该死。”

    群贼潮水般向后退,避免被爆炸的液体火球沾身,免遭鱼池之殃。

    赛韦陀不得不动手,一声怒吼,拦住去路,抡杵猛砸,喝道:“纳命!”

    艾文慈向侧闪,不敢以轻灵的剑去接沉重的降魔杵,剑攻对方的右胁,可是赛韦阳十分高明的,沉杵转向崩架来剑,并揉身强入,降魔杵风雷大作,金虹满天,展开所学威风八面,点打砸扫招招霸道,硬攻硬抢奋勇狂攻,罡风暗劲以排云薄雾的声势,直迫两丈外,迫得旁观的人站立不牢,存身不得纷向外退。

    艾文慈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明的对手,被迫得连连后退,十余招后,迫得他火起,一声虎吼,用上了快攻反击,身形加快,不再以寓快于慢的打法周旋,剑虹开始插入金虹漫天的杵影,进退如电,闪挪如风,快速光猛地冲刺,速捷地闪避,抓住空隙奋勇突入,剑出如电光石火般快捷,闪避则如豹窜蛇移鹘落,只片刻间,便扳回了主动优势,赛韦阳开始真力渐竭手忙脚乱啦!赛韦阳陷于危局,众贼们不再客气,呐喊一声,一拥而上。

    火焰已渐渐熄灭,火星君成了一段焦炭。这位玩火者在大风山庄中,地位不算高,但却是最具威胁性的人物,如果用他来对付顶尖儿名宿高手,将无往而不胜,却无意中被艾文慈抢了光机,一枚金针结束了他的老命,除去了玉面神魔最具危险性的爪牙,真是天意。

    群贼蜂涌而至,每一名贼人皆可独当一面,艾文慈岂肯逞匹夫之勇自陷危局?一声长笑,手上一紧,身形暴进,剑芒疾闪,冒险出招行雷霆一击,接着,剑虹飞快退出降魔杵所划的金圈,向后飞退。

    三名成丨人,几乎同时冲到,可是一步之差,他已脱出纠缠,退出可能被陷住的险境,三贼的兵刃攻势奇疾,却未能把他截留下来。

    赛韦陀的降魔杵脱手坠地,以手掩住右胁,血涔涔而下,连退五步,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吓人,摇摇晃晃几乎栽倒。

    艾文慈向后急退,向呐喊着的追来的黑道群豪大笑道:“除了依仗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之外,你们还有些什么压箱本领?哈哈!到十字街空敞处,艾某让你们开开眼界。”

    他从容退走,目光落在追得最快的第三名恶贼身上,恶贼手中的风磨铜盘龙杖,重量可能有六十余斤,正好称手。

    将近十字街,街北的白道群雄声势汹汹,列阵相候,还不敢上前与黑道群豪联手。

    他不退了,长笑一声立下门户,剑尖徐升候敌。

    追得最快的共有五名贼人,首尾相连鱼贯而进,将近身时,前面的人脚下略慢,两面一分,恰好形成横队,五人齐进,第三名使盘龙杖的人,这时位于左面第二。

    外侧是剑,内侧是龙盘杖与鬼头刀,中间是十字夺,一涌而至。

    他突然奋身前扑,剑取中间使用十字夺的人。

    “争”一声暴响,十字夺扣住了他的剑;左方,剑与盘龙杖及体,右方,剑与鬼头刀从下盘卷住,兵刃齐合,生死须灾,凶多吉少。只须慢上那一刹那,或者他舍不得丢剑而全力夺剑,必将九死一生。

    他身躯连闪了两次,剑已在与夺接触的刹那间松了手,白影凶险地滑出十字夺的左侧,到了对方的肋旁,手一勾抓住了对方的腰带,猛地将使夺的人拨向捣来的盘龙杖,人已贴在对方的腰后了。

    “噗”一声怪响、盘龙杖收势不住,捣在使夺人的肚腹上,把使夺人的肚腹洞穿。

    这瞬间,他鬼魅似的贴上了使杖恶贼的左侧,“噗”一声一掌劈在使杖贼的眉心上,力道千钧,像一把利斧般,把使杖贼的脑袋劈得脑骨中分。

    他抓住了盘龙杖,一声长啸,杖影涌发,八面生风,人与杖浑如一体,像猛虎扑火羊群,三荡三决,所向披廊,所经处波开浪裂,血肉横飞,前冲,倒荡,回旋,前冲“横扫千军”,侧荡“肩挑日月”,回旋“神龙摆尾”

    再加上“狂风扫叶”,三丈内但见死尸不见活人。

    三荡三决中,地下摆乎了十二具断头折足的死尸。

    溃散的余贼中,跳出一名大和尚,浑铁方便铲重量超出五十斤,一声怒吼虎跳而前,方便铲拦腰便砸。

    “铮”架住了方便铲,起杖当胸便点。

    “当”方便铲桃开杖,来一记“泰山压卵”。

    “去你的!”他大吼,扭身一杖斜劈,“当”一声大响,方便铲向外撩,火星飞溅中,盘龙杖反扫而出,“嘭”一声扫中大和尚的肚腹,力道万钧。

    大和尚浑身刀枪不入,这一杖沉得如山,大和尚同样受不了,“哎”

    一声狂叫,倒飞三丈外,落地喷出一口鲜血,方坐倒在地挣扎。

    艾文慈心中暗惊,这一杖如果是击中合抱大树,保证树干拦腰而折,大和尚竟然挺得住,可怕极了。他跟踪扑到,本想一杖结果大和尚,接着转念斜掠,吼道:“大和尚,你滚!惺惺相惜,你是好汉子。”

    余贼不溃散,而且外围撤回的人渐来渐多,但却心胆俱寒地跟在他左右,随他进退移挪,呐喊助威,却不敢上,仅不时用暗器进攻。

    他前冲,前贼退后贼跟;他左扑,左贼走避右贼欺进,暗器八方乱飞。恼得他火起,一声怒啸,直向十字街心冲去。

    街心有九名刚到不久的贼人,看到勇悍如人无人之境的声势,全都有点心中发毛,不由自主地像潮水般退去,退得太急,竟退入白道群雄所占的北街。他只顾追杀不管是何人的地盘,狂笑着冲进。

    合该有事,如意佛忘我上人眼看艾文慈威风如此了得,未免心中有点不自在,黑道群豪追到了,冲动了白道群雄的脚阵,众人纷向两侧让,心惊胆跳惶乱退避,和尚更感委屈,等艾文慈冲过的刹那间,禅杖发似奔电,从后面暗袭拣便宜,希望一杖击毙这位年轻的胆大包天的高手。

    艾文慈突感到心生警兆,眼角发觉后侧有人移动,扭头旋身不假思索地来一记“金刚挂地”,“当”一声大震,架住了拦腰扫来的一杖,只感觉虎口一麻,心中一怵,恶向胆边生,斜身欺上喝声“你也接我一杖”!

    杖头倏吐,跟踪上挑。

    “噗”一声响,双方接触捷逾电光石火,挑个正着,不偏不伤挑中老和尚的下阴,老和尚惨嚎一声,魂奔西天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他眼红了,来一记“野战八方”,身杖合一飞旋而进,走避不及的三名白道群雄腰折头裂。放倒了三个人,他仍向前追击溃散的人。

    劈面碰上了名镖头擒龙客萧哲,这位退休了的老镖头不知利害,从右侧冲上剑化长虹急攻艾文慈的胁肋要害。

    艾文慈旋身就是一杖,捷逾电闪。杖长八尺。一寸长一寸强,双方功力相当,同样迅捷长家伙必定占便宜。

    老镖头未料杖来的那么快,进不可能,退亦不易,想招架剑绝挡不住沉重的盘龙杖,不被连人带剑打成四段才怪,姜是老的辣,老镖头情急智生,吸口气撤招收劲,用上了柔劲与轻身提纵术,杖击中长剑,老镖头连人带剑飞出三丈外,“嘭’一声大震,撞破了一间小店的大门,跌入门内去了,剑居然未折,人亦毫发无伤,保住老命。

    老镖头被震飞,其他的人惊破了胆,那些曾经败在艾文慈手中,而且吃过苦头的,更是心胆俱寒。黑池血魔上次被人从树上挂下一脚蹴昏,本来不服气,但看了艾文慈今天的威猛神勇,不得不甘拜下风,及早趋避不敢出头。岳琳兄弟败军之将,更是心凉胆跳不敢上前。为首的人心快,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两冲错之下,白道群雄们溃不成军。幸而黑道群豪已重新聚集,跟在艾文慈后面呐喊助威,总算减轻不少压力。

    艾文慈怕被缠住,深恐玉面神魔赶回,闹够了,不走便可能被陷住啦!他拾回一把剑,挟了龙盘杖,冲入一条小巷。出镇扬长而去,无人能阻住他,追来的人到了村旁也就知难而迟。

    ---------------------

    第七十章 荒野伏魔

    黑白道群豪正在救死扶伤善后,忙得不可开交,南北两街血腥触鼻,损失奇惨。忙乱间西南角喊声又起,众人以为艾文慈去而又返,吓得心惊肉跳叫苦不已。

    来的人不是文文慈,而是崔瑜兄妹与四女杰,他们不知不久前艾文慈大闹上清溪镇,赶来闹事却怕玉面神魔在内,不敢接近,在半里外大呼小叫骂阵;黑白道群雄在村外列阵,神剑秦泰眼尖,认出崔瑜的相貌,惊叫道:“是玉龙的人到了。”

    “凝雪飞霜,隐红逸绿,四女杰全到了。”有人叫。四女杰的名号,在年轻后辈中叫得响,但在老一辈的眼中,不起任何作用,但玉龙的人到了时,又当别论。正慌乱间,东北角突然传来欢呼声:“庄主赶回来了,庄主赶回来了。”

    不久,玉面神魔换穿了他那身可怖的头罩与衣衫,率领八名高手出村,迎向崔瑜男女六小侠来。

    崔瑜认得玉面神魔,喝声“走”回头便跑。六个人有多快就走多快,奔入三里外的荒野树林。

    “散开!分组走。”崔瑜下令。

    六人左右一分,崔瑜兄妹,凝雪飞霜,隐红逸绿各处在成组,分道回避。他们以为老魔绝对追不上的,分开走的用意不是化整为零易于脱身,而是希望碰上艾文慈出面干涉,分开来碰上机会要多些。艾文慈曾经表示,不许他人插手、他们出面插手了那怕艾文慈来找他们?

    艾文慈确是发现有人插手,可惜他走的方向是西南,根本不知插手的是谁,正从远处绕道,想前来看个明白。

    凝雪飞霜两人走的是中路,奔了半里地,四面八方皆看不见人影了,荒林起伏,视野有限,两人脚下一慢,凝雪紧了紧背上的剑,拭掉鬓脚的香汗,笑道:“玑妹,玉面神魔不敢追来了,找地方歇歇好不好?”

    飞霜也感到有点赢了,点点头道:“歇歇也好。凝雪姐,你认为我们碰上艾文慈的机会有多大?”

    一面说,一面在一株矮树旁停步。凝雪举目四顾,谨慎地说:“此地不宜歇脚,我们必须找处空敞的地方,这里……”

    “凝雪姐,怕什么?”

    “如果有人接近……”

    “恶贼的人不敢远追的,我们……”

    蓦地,右方树后传来一阵嘻嘻怪笑,有人叫:“谁说大风山庄的人不敢迫?你们认命吧!好一双美人胎子,嘿嘿!老夫正用得着你们。”

    两女大吃一惊,刚想逃,树前已现人影,赫然是玉面神魔。扭头想折向,身后站起两名脸色可怖的青衣人。

    “拼了!”飞霜咬牙切齿,拔剑上冲。

    两人一左一右双剑齐出,奋不顾身死中求活,身剑合一疯狂上扑。

    玉面神魔冷笑一声,双手一分,刺来的剑被奇异的劲道引得向外飘,玉面神魔的身影已经贴近了,一声得意的狂笑仍在空间里振荡,他已抓住了两位姑娘。

    玉面神魔带了俘虏返镇,镇内奔出一个浑身汗透,脸色苍白,呼吸沉重的人叫:“禀庄主,玉龙已偕大批高手赶到,副庄主正在拦阻中,请庄主定夺。”

    玉面神魔似已料到玉龙即将到来,冷冷一笑道:“火速撤退,按计行事,走!”

    说走便走,黑道群豪在镇南聚集,共分三批,第一批押着改了装的两位姑娘出发。

    岳琳带了两个人赶到镇南,向玉面神魔焦急说:“老前辈既然要走,可否将人犯留下……”

    玉面神魔右手一晃,“僻啪”两声脆响,两耳光把岳琳打得倒退五六步,冷笑道:“你还想要人?简直做梦。你知道老夫为何与你这小辈合作么?”

    “你……”

    “你父亲是北地第一高手,而玉龙却是大江南北的白道领袖人物。

    你奉命缉捕艾文慈,而艾文慈却是玉龙的走狗。你擒了艾文慈的好友沈仲贤一家子,艾文慈也因为老夫与你们合作,因而大开杀戒。你的人中,两僧两道皆是江彬直接派来的人,目下死的死伤的伤。你想想看,能借用你这小辈挑起南北的白道武林朋友火并,该是一大快事,等你们死僵殆尽,日后宁王举事,是不是少了不少麻烦?哼!你以为老夫仅为逃命而藏匿秋浦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也就无妨了,本来,老夫尽可以藏在宁王府养伤,但老夫不甘心,大风山庄被毁之仇,誓在必报的,隐身秋浦,可以东至黄山天都峰屠尽天都老人全家,西至潜山杀尽潜山山樵一门老小鸡犬不留。老夫志切报仇,不希望伤好再动手,以老夫的手下弟兄来说。办事绰有余裕,可惜两个老狗逗留江西不曾回家,老夫不得不暂且忍耐等候他们返家再斩草除根。这期间,老夫知道你与艾文慈的恩怨,反正老夫在等候期间无事可为、乐得利用你挑起南北白道群雄大火拼。可惜老夫未料到艾小狗如此难缠,折了老夫不少弟兄。目下,艾小狗擒了你的人,你也擒了他的朋友,江彬派来的人死伤惨重。你不会就此甘休,艾文慈也不放过你,江彬自然会赫然震怒,迁怒玉龙,替玉龙安上助逆的罪名,派兵夷平玉苍山房易如反掌。

    哈哈!你认为老夫的妙计,是不是够绝够狠呢?”

    岳琳脸色大变,恐惧地说:“你……谁不知沈仲贤在你手中?谁不知……”

    哈哈!武林朋友知道没有用,江彬可不知道你我的事,他可不知道你与我这反寇合作。他会相信你的话么?你与反寇合作,江彬可担不起助逆的罪名,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必须替自己掩饰,杀你两个五六品官,在他来说,比踩死两支蚂蚁还容易,哈哈!沈仲贤一家子在我手中了,艾文慈必定向你讨人,眼见得大火拼即将爆发,老夫为何放弃这大好机会?小辈,你可以走了,即使你跳在大江中,也洗不清你的罪名。

    你将老夫的话向玉龙解释,玉龙老匹夫是否相信你的话不久自可分晓了,希望你能说服他们洗脱自己。再会啦!小辈,哈哈哈哈……”

    岳琳脸色死灰,僵立如死。

    “小辈,别忘了,老夫仍返回秋浦。你如果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可以来找老夫设法,欢迎你来,哈哈哈哈!”玉面神魔说完,带着第三批随从扬长而去。

    不久,混江龙领着一批名宿,到达上清溪镇。

    岳琳不敢走,硬着头皮谒见玉龙。这家伙倒还有种,错了认错,将经过—一说出,费尽唇舌解释,指天誓日保证字字皆真。

    玉龙听艾文慈还健在,心中略宽,不客气地向岳琳兄弟说:“在真相未明之前,老朽很难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有关艾文慈的,你我心里明白,令尊金翅大鹏更是心中有数。不错,你是奉江彬狗官之命捉拿艾文慈的事,你我江湖上无人不知,但却不知详情。老朽问你一件事,你得从实答复。”

    “老前辈但不知要问……”

    “是江狗官请你缉拿艾文慈的?”老人家沉声问,又加上一句:“不许撒谎。”

    岳琳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令舅死了多少年了?死在何处?”老人家声色俱厉地追问。

    岳琳心中狂跳,脸色大变,硬着头皮问:“老前辈问这些事有何用意?”

    “不要问我有何用意,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江狗官请你缉拿艾文慈的?说,我只要你答复这一件事,你只要昧着良心答复,老朽不再多问。”

    “这……”

    所有人,全目光向岳琳集中,有人嘿嘿冷笑。

    “你不说老朽不勉强,反正老朽已经派人上京,以白道武林侠义的名义,情令尊至庐山辩是非。你可以走了,愈快愈好。”

    “老前辈……”

    “你有何话说?”

    “是……是晚辈自告奋勇,向江提督请命的。”岳琳胆战心惊地说。

    “那么,令舅客死淮安,令尊归罪艾神医因公报私仇,不是空谷来风了?”

    岳琳一挺胸膛,大声道:“这都是晚辈一个人的主意,与家父无关。”

    “令尊会让北地的高手名宿助你办事?大概他又聋又瞎了。”

    “老前辈如算如何处治,晚辈听候吩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家父无关。”

    玉龙冷冷一笑说:“造反,老朽这些武林朋友当然无奈你何。但请转告令尊,玉面神魔名列反寇,赣州府有案可稽;助逆的罪名,令尊必须早作掩饰的打算。再就是请转告令尊,老朽留两条路给他走,一是庐山按期赴约,当天下群雄之面,与证人对证公报私仇的事,人证物证目下背在庐山,只等他赴约。

    其二是令尊自知理亏,可以不到庐山赴约从此迁地隐居,京师良乡不许有姓岳的人居住,两条路他可选一条走。老朽尚有事待理,少陪了。”

    一群老一辈的名宿,立即启程追赶玉面神魔。

    岳琳不能走,还有辣手的大事亟待解决哩!玉龙所提出的条件,那是日后的事,并未解决任何问题。其一,小妹岳琪落在艾文慈手中,生死不明,不探个水落石出,他如何交待?其二,沈仲贤一家子在玉面神魔手中,也是生死不明。假使玉龙无法救出沈仲贤一家子,那么,艾文慈是不是肯听玉龙的话放手不管?艾文慈会不会在岳家迁地隐居之后,仍然天涯追踪寻仇报复?以往他认为艾文慈艺业有限,天涯逃命要紧,无阻也不敢到良乡岳家讨野火。可是,以艾文慈目前的造诣来说,委实可怕极了,到良乡岳家寻仇报复,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后果不堪设想。听玉龙的口气,虽然老家伙已经掌握强而有力的人证物证,彻底查明了当年乃男客死淮安的经过详情,而将人证物证留在庐山,并未告知艾文慈。因此目下艾文慈仍认为他兄弟俩奉上命所差,身不由己情有可原,因而一直不忍与他兄弟俩为难。如果玉龙将他公报私仇的事实告知艾文慈,那么,后果如何?艾文慈是否肯甘休?

    兄弟俩分析利害,不由毛骨悚然,忆起三年前艾文慈入京行刺江彬的大胆举动,更是心乱如麻,暗暗叫苦,万一艾文慈一怒上京,到良乡岳家兴波作浪,那将是天大的祸事,岂只是可怕?

    岳琳倒也光棍,挑得起放得下,把心一横,向乃兄说:“哥哥,事情已到这一地步,还有什么话说?你赶快回京师,务必在途中阻止爹爹到庐山赴约,他们已获人证物证对爹大为不利,去了只有任人宰割。事到如今,我只有把这件事挑了,捕拿沈仲贤的事,确也是我铸下的大错。错了就错了,了不起我抵沈仲贤的命。我必须跟上他们,一是探明大妹的下落,二是追查沈仲贤的生与死……”

    “二弟,这件事还是由我来承担好了。”岳珩义形于色地说。

    岳琳摇摇头,笑道:“哥哥,你行事优柔寡断,你无法善后,请代我向爹请安,但愿我能把事办妥,保重、来生再见。”说完,挺起胸膛大踏步走了。

    “弟弟,小心谨慎,不可鲁莽轻生,希望你能等到爹爹前来从长计议。”岳珩惨然地叫。

    这一带的地势,混江龙十分熟悉,他带了白道群雄,循玉面神魔撤走的方向急赶。

    他们共有二十八人之多,几乎罗致了白道名宿中的大半高手,实力雄厚,空前绝后。

    七八里地,前面出现一座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混江龙向玉龙道:“培老,前面是小坑口村,小径在前面分路,右至殷家汇,中至石门山,左可到九华。村中有兄弟一名眼线,他该知道老凶魔的去向。”

    “欧阳老弟,可否派一个人在此,等候艾小哥到来转达我们的去向?”玉龙问。

    “兄弟派一位认识艾老弟的人在此等候便了。但兄弟猜想,艾老弟伸出鬼没,智勇绝伦,恐怕他早已钉住了老魔,不会落在后面的。”混江龙笑答,他对艾文慈的看法与玉龙相反。

    到了小坑口村,一进村便嗅到了血腥味,村内不见人影。混江龙心中一紧,叫道:“不好,村中有变故。”

    八户人家,没有一个活人,可说是鸡犬不留,所有的村民,全被屠光,房中的惨象,令人不忍睹卒。混江龙那位眼线的宅内,两男一女尸横大厅,胸正中各挨了一剑。

    看足迹,老魔的人是向殷家汇方向走的,众人不死心地在村外搜寻进一步的线索。

    混江龙激怒得几乎发疯,痛心疾首地叫:“村民何辜?这老凶魔未免太残忍了,他怎算是人呀?他定然带着狐群狗党逃向秋浦,咱们快追。”

    玉龙却不以为然,困惑地说:“老魔既然向岳家兄弟透露去向,说是东至黄山西至潜山,并说出在秋浦养伤的阴谋,那么,这三处地方他都不会去的,他早料到岳琳会从实吐露实情,不会自掘坟墓。杀村民灭口,为何又不掩去足迹?定然是有意布下疑阵,引起我们追上岔道。”

    “那么,培老之意……”

    “老魔失去巢岤,恨死了我们,志切报仇,岂肯轻易放手?目下他人孤势单,但论实力仍可一拼,为何一走了之?以他的为人来说,决不会闻风而逃。多臂熊不惜断送七名得力臂膀,阻止我们的行程,他自己也因负伤逃走,几乎送掉性命,可知老魔事前并没有逃往某处的打算,仓猝间决定去处而已。因此,老魔的去向,极可能是到黄山,找樵老的家人泄恨。”

    天都老人大惊,急道:“培老,我得赶两步。”

    潜山山樵摇手到:“老魔应该知道必然逃不出我们的追踪,奔黄山岂不是玩火自焚?我敢打赌他并未远走,可能命狐群狗党引我们追人歧途,他自己藏身附近……咦!前面奔来的人,像是培老的孙公子呢!”

    至石门山的小径上,崔瑜正以轻功赶向小坑口村,相距在两里外,看穿着已可分辨来人是谁了。众人赶忙迎出,奔近的崔瑜老远招手便大叫:“爷爷,老魔从这条路走的,凝雪飞霜两位小妹被老魔擒走了,快追。”声落,转身狂奔。第一个奔出的人是冷魔东方超,其次是飞霜的祖父天都老人。

    一阵好赶,玉龙迫近了崔瑜,急问道:“瑜儿,怎么回事?”

    崔瑜浑身大汗,一面狂奔一面说:“瑜儿与诸位小妹打算向老魔叫阵,引起艾文慈现身相会的,后来发现老魔出镇追赶,我们按计行事分开撤走,却不见东方小妹与云小妹赶至会合处,却多到艾文慈,他告诉瑜儿速往石门山赶,匆匆招呼径自走了。”

    “那……你怎知他们两人被擒走了?”

    “在前面甘里的下溪口,文慈哥在那儿等候。叫我们赶快回头请诸位老爷子至什么桃花坞救人,他亲见两位小妹被擒走的,说老魔带了十六名心腹至桃花坞藏身,其余的人则赶至秋浦杀留在那儿的沈仲贤一家子泄愤。”

    后走的混江龙叫道:“培老,桃花坞在石门山,距此约有七十里,桃花坞的主人是……”

    “是绛仙庄环。哎呀!我该想起这个女妖的。”玉龙讶然叫。

    “艾小哥呢?”冷魔问。

    “他匆匆说完,不等我们开口便走了,瑜儿追不上他。三位小妹追他去了,瑜儿只好赶回报信。”

    两位姑娘被擒,老魔返回上清溪村,半途彼伏在路旁的艾文慈所看到,便暗中跟下去了。

    艾文慈得迷魂大法之助,在贼俘的口中,把老魔的阴谋全都摸得一清二楚。可以说,玉面神魔在秋浦与及上清溪镇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握之中,老魔的明谋诡计,虽一度令他焦虑,但老度仍然按计行事,倒也令他心中略宽。玉面神魔是色中俄鬼,两位姑娘陷入魔掌,那还得了?因此,他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不得不请诸位老前辈出面相助,以便早日将两位姑娘救出魔掌。他的轻功进境惊人,连崔瑜兄妹也望尘莫及,转告崔瑜之后,他仍追踪老魔去了。崔双双与隐红逸绿三位姑娘不死心在后面迫,怎追得上。

    二更时分,玉面神魔与十六名亲信,带了两位俘虏,赶到了石门山深处的名胜地区桃花坞。

    这是一座幽送僻静,桃林似海的山坞,唐朝的诗仙李白,曾经在此造访隐士高霁,风景绚丽,名传遍达,可惜距府城过远,来回将近两百里,因此游客罕见,渐渐被世人所淡忘,并未地因人传,桃花坞依然无法吸引游客。

    桃花中,隐居着一个声誉不佳的江湖女豪绛仙庄环,她是早年江湖三大女盗之一,是一个心狠手辣而且裙带甚松的怪女人。目前她隐居桃花坞,年老色衰不值钱,但她手下有三位国色天香的门徒,前些时曾经一度传出她要偕徒重出江湖的消息,但始终不见她师徒踪影,原来她已勾结上玉面神魔,老魔做了她三位女徒的人慕之宾,只因为老魔的占有欲极为强烈,不许所眷恋的女人背叛,所以她们未能在江湖抛头露面。

    绛仙庄环的住处位于桃林深处,共有六栋楼房,虽不算宏丽,但在附近已是首屈一指的宅院了。宅中豢养了二十余名早年跟随她杀人越货的女强盗,和女强盗们的丈夫与子女,附近的村民,严禁接近至宅院四周三里内,将桃花坞的大部地区划为禁地,谁敢乱闯将有杀身之祸。

    玉面神魔在秋浦养伤,曾经派遣亲信前来联络,伤好之后,也亲自前来两趟。暗中布置,由绛仙派人至黄山先行布置,接应陆续派往潜伏的人,只等到他到达黄山之后,立即动手毁灭天都峰云家,埋葬天都老人一家子,然后火速渡江,至潜山收拾潜山山樵满门老少。

    今晚他不期而至,绛仙接到人颇出意外,赶忙安顿下十六名亲信,将两位俘虏制了手脚的软岤,禁锢在室内,师徒五人置酒替老魔接风。

    已经是三更尽四更初,席间,一方面神魔将经过说了,最后咬牙切齿道:“玉龙老匹夫必定跟踪我遣往秋浦诱敌的人,到了秋浦,他们便会发觉囚禁沈仲贤一家子的房屋中,只留下中毒僵死的三个尸体,进入察看的人,少不了也中毒追随沈家父子女三人去见阎王。假使毒死了玉龙,天下间再无我玉面神魔畏惧的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