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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

    那些原本支持霹雳堡,随同参与此番会战的其余北地小组合或黑道独枭,一见霹雳堡大势已去,不由得各自抽腿,悄悄地隐道而去。

    小妮子了结最后一名十三英之属的性命后,收妥协玉龙筋鞭,得意地拍拍双手,将肃清残敌的工作丢给固擂他们去处理,径自步向小混和熊长盛比斗的战圈。

    哈赤和李标二人财像两尊门神也似地,亦步亦趋地随待着这妮子,走近影响北地黑道权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关键一战。

    小妮子他们走向近前,还隔着掠战之人有数步之遥,却已经听见小刀和丁仔的热烈讨讨声。

    桑君无似是有些无奈,有点哭笑不得地在一旁作壁上立观。

    再走近一点。

    李标终于听清楚小刀他们的讨论,原来竟又是赌上了。

    这回,小刀他们赌的是小混能在几招内结束最后之战?

    小妮子忙不迭扬声娇笑道:“小刀哥哥,你们又疯了啦,我也要一份。”

    李标上前,毕恭毕敬地向自家魁首访安之后,这才压低嗓门,嘀咕道:“哦,魁首,这狂人帮的诸员大将,怎么……怎么又赌上了?他们的帮主还在和人拚命,不是吗?”

    桑君无笑道:“根据狂人帮第一副帮主和第二副帮主的共同决议,他们一致认为既然他们的帮主正忙着拚命,他们理所当然不应该闲着无事。所以,他们郑重决定,要陪帮主一起玩命。”

    “玩命?玩准的命,怎么个玩法?”

    李标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的样子。

    桑君无忍俊不住道:“当然是玩帮主的命,至于玩命……”

    不用桑君无多加解释,小妮子已经兴致勃勃地高声娇呼:“喂,小混,我们刚刚讲好了,要猜你在几招之内能够打败对方?丁仔老哥说三招,小刀哥哥赌二招,我理所当然只押一招喽,这可是五百两银子的海赌哩,我若赢了,一半银子让你分红,你可得罩着点啊!〃

    “一招?”李标怔眼道:“只凭一招就要打败熊长盛?他们如果不是疯了,就是脑袋有问题。”

    桑君无谈笑道:“如果不逼紧点,怎么能算是玩小混的命?更何况,如果传言无误,那么小混的确是有一招必胜的可能。”

    李标恍然道:“魁首是指绝杀?”

    桑君无略略频首道:”老实说,我也欺待着见识这例不虚发的绝杀。”

    那边,小混好不容易在应付熊长盛狠辣刀法的同时,觑空大叫道:“辣块妈妈,本帮主正此忙着上戏,你们在一边可凉快了,居然还赌开来了,你们可别忘了,大帮猪的戏可不是这么容易看的,是要代价的呢!〃

    小刀呵呵朗笑道:“大帮猪,这回你可失算了,你应该记得,上次我们在前往华山的途中,就已经立过法啦,你是无法要胁我们的。”

    小混回身挥剑,逼退熊长盛,大叫道:“上回,我可是只答应,不借你们的小命来玩,可没说……”

    丁仔抢口嘿笑道:“你是没说我们不能借你的小命来玩哩,所以,这次你努力拼命,我们当然可以正大光明地玩弄你的小命,根据本帮帮规之弹性原则,你不得有所异议,更不能于事后另行报复。”

    “他奶奶的熊!〃小混吃形苦笑道:“有这种事?”

    “这回你还是认命吧!〃小刀忍不住挪谕直笑。

    小妮子更是欢然叫道:“小混混,大帮猪,你准备了,只要我说开始,就开始计算招数,别忘了你这次可是当义工,除非我赢,你才有花红可分呢.”

    他们这一番讨论,嗓门之大,连死也吵得醒,更甭说附近那些正在收拾善后,清点战果的铁血堂儿郎们,理所当然听得明白清楚。

    这些人闻言,自然是好奇与有趣兼而有之。

    因此,纷纷自动围上前来一观究竟。

    当然,都有意围观了,若不顺便赌上一把。岂不太没意思。

    丁仔更绝,他索性当起组头受理赌注,不管是押一招、二招、三招,输赢不论,组头都可以抽头,他保证稳赚不赔。

    熊长盛早已被小混他们如此的目中无人,大谈赌经的态度气疯了。

    他手中紫金砍刀挥得更狂更猛。恨不能将小混划成肉泥方始甘心。

    刃锋割裂空气的刺耳尖啸,似要撕碎人们耳膜般地然叫不绝。

    小混经过连夜耗力敌战,体能状况并不如他故意表现出来的那般充沛。

    此时,他身处熊长盛刀势之中,只感到有如狂涛怒浪般的巨大压力,正漫天倒海地朝自己汹涌排挤而来。

    他长吸口气,以最省力的方式施展小幅而细腻的挪移,忽左忽右,修起倏落地穿梭于劲力与劫力间,几乎微不可察的些许隙缝。

    小妮子见他有如戏波之故,游舞翻腾于熊长盛的攻击中,还以为他是游刃有余,刻意卖弄轻功,竟雀跃地拍手叫好,引得周势众人亦纷纷鼓掌喝采。

    只有小刀和桑君无看出情况有异,两人不约而同微微皱眉。

    小刀在不露痕迹的情况下,微促道:“妮子,丁仔那儿赌注已收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宣布赌赛开始了。”

    他是怕再拖下去,会对小混先前抑制的伤势不利。

    小妮子不疑有他,雀跃地娇嗔道:“小混,你注意了,比赛一开始!〃

    这妮子跟着小混久了,原本就够机伶的个性,已经磨练得更见滑溜,她故意拉长语声提醒小混注意,目的便是要让小混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好使小混能够施展绝杀,以期一招得胜。

    而小混更是在小妮子只赌他一招必胜时.就已明白这妮子的用心。所以,他才会在谈妥赌约后,便尽量趋弱避强,以游斗方式节省每一分体力,准备一举中的。

    只是,这混混如此大费周章,所想要的可不光是为心上人赢得赌注而且。

    因此,从小妮子拉长嗓门时着他的名字开始,小混已提起真气,迅速运转那股内敛足以护体,外发则能伤敌的冥元神功于四肢百海

    当小妮子一声开始令下,小混蓦地发出澎湃长啸。

    啸声中,小混无视与熊长盛披风反至的紫金大刀,人如一抹有影无形的轻烟般笔直飞升入空,几达十丈有余。

    熊长盛怒极冷叱:“想逃?”

    他也不花大脑多想一想,这时候在千百双眼睛惊叹地注目下,小混岂有临阵脱逃之理?

    就在熊长盛自以为是得蒙着头抱刀合身追击太空的同时,小混蓦然一个滚翻,头下脚上,相准熊长盛飞冲的身子,反扑而回。

    熊长盛大惊之下,紫金刀绕身飞旋,如电斩出。

    随着紫金刀眩闪的光华,熊长盛身旁的三丈之内旋风骤起,沙飞石舞之际,犹似有金雷隐隐的轰隆闷响。

    原来,情急之下,熊长盛竟施出他尚为罕用的压箱底绝活——雷神九劈,这是他赖以保身护命的绝技,其威力之惊人,目是无可比拟。

    桑君无神色微凛,动容道:“雷神九劈,惊天动地,看来熊长盛决定背水一拼了。”

    然而,半空之中,小混却仍然对这足以令桑君无动容变色的雷神九劈视若无睹。

    他原势不变,依然如陨星急落地撞向熊长盛。

    就在小混即将被卷入雷神九劈的威力范围内时,他蓦地吐气开声。手中只灵短剑项势修挥。一道几达丈寻粗若巨蟒,闪动过黝亮光华的蒙蒙剑气,滚腾蹿出。

    这道剑气在触及紫金刀搅起的劲里时,倏乎扩散成半圆弧的扇面,笼罩住威力霸道的雷神九劈。

    众人一声啊地惊呼尚未出口,空中已经传来一阵有如正月花炮般密击的金铁交鸣声,震得在场之人心跳怦然,耳膜欲裂。

    小混和熊长盛亦在此时下半空之中错身闪过,分落两处,僵着不动。

    “赢了没有?”

    在场之人,全都忐忑地在低嗓门,嘀咕着互相探问情况。

    “小混,你到底赢了没有?”

    小妮子耐不住好奇,性急地冲向小混立身之处。

    小刀骤见小混僵立不动,直觉地感到不安,此刻见这妮子冒然冲去,不免心头一跳。

    他忙不迭掠前,阻拦道:“小心,别动他,小混可能逆岔了真气,千万别惊动他。”

    这时,桑君无和众多铁血堂儿郎也已涌将上来。

    小混忽然长幽幽地叹了口气,懒洋洋道:“老哥,我曾能混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发生逆岔真气这种逊死了的事,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小刀仔细打量他一番,看得出这混混的神色虽然有些疲?梗匀徊10奁渌蟀な敌』斓娜肺揄x螅獠欧畔滦耐分氐!?

    他故意瞪起眼,佯怒道:“既然你没事,干嘛装模作样地半天不动,害我穷提心一场,真是欠揍。”

    “啪!〃

    小刀老实不客气地赏了这混混一个霹雳大响头。

    小混唉唷一叫,揉着头道:“我故意半天不动,是为了符合决战前后的气氛嘛,你自己喜欢瞎操心,怎么能怪我?”

    小妮子不耐烦地扯着小混衣袖,娇嗔道:“臭混混,你别顾着跟小刀哥哥闲扯打屁,快告诉我,你到底赢了没有嘛!〃

    “废话。”小混瞪着白眼,啧叫道:“我拜托你有点大脑好不好,娘们,你老公我要是输了,还有本事站在这儿吗?不早就被下注的人分了尸了。”

    丁仔不甚服气地道:“你真的一招就打败那个取老头?”

    小混瞄眼道:“你看到我出第二招了吗?”

    丁仔嘿嘿干笑两声:“大帮猪,你别恼火,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咱们这回赌注可是涉及帮外的人,所以我必须当众确认一下,好让输的人输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才可以问。”

    “转得有够快。”小刀在一旁打趣扇火。

    丁仔横肘顶了他一记,求饶道:“等一下我把抽头的花红分一点给你,拜托你别再落井下石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小刀相当满意呵呵直笑。

    铁血堂众人听他们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如此公开地分赃,还真是不得不佩服狂人帮的嚣张。

    有人故意凑趣地道:“小混帮主,你说自己一招使胜了那个熊老头,可也得拿出切实的证据。好叫咱们心服口服,你说是不?”

    “人都在那儿,既没死也没跑,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嘛,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混朝对面熊长盛指了指,一副笃定的模样。

    有人又问:“可是……这熊老头为什么动都不动呢?”

    小混眼望着桑君无,似在征求对方的答案。

    桑君无叹笑道:“小混帮主的确是赢了,他不但赢得利落、漂亮,更赢的令人心折,就算是我,也没把握仅以一招便能化解熊长盛的雷神九劈,更不用说,要在化解这雷神九劈的同时,尚得以贯注于剑气中的流力,反震对方的劲流,造成对方真气逆贫,经岤封闭。”

    李标不敢置言地追问道:“魁首,你的意思是说,姓熊的之所以无法动弹,是被小混帮主以真力封住岤道之故?”

    “然也。”桑君无颔首道:“简单的说,就是如此。”

    铁血堂所属恍然大悟地长哦一声。

    这下子,输钱的人可是再也没有话说,全都心甘情愿服输了。

    至于小混,他也达到这次赌命的最高目的,他就是要桑君无心服口服他彻底明白——千万别低估了曾能混。

    桑君无深沉一笑,语重心长地道:“小混帮主,直至此刻,桑某人才真正为自己明智的抉择感到非常之庆幸。”

    小混明白他的意思,桑君天庆幸的是,自己决定接受狂人帮的助拳。?暇梗胄』煳眩杀群托』煳星崴捎淇斓牡锰嗔恕?

    小混吃吃一笑:“桑老大,我可了解你现在的感受。因为,曾经有许多人告诉过我,他们非常后悔找上我或狂人帮的麻烦,警如眼前这位北地有名的熊大堡主,他就似乎还有话要说呢。”

    这时,熊长盛正由僵直的状况逐渐恢复过来,他正以刀拄地,费力地转过身子,瞪视着小混。

    在场之人,除了小混,全都对他此刻的神态感到意外。

    原来,只在这片刻不到的时间里,熊长盛竟衰老了一、二十岁,不但神色惨淡,脸上更是皱纹叠生,一点也不复夜前那股丰润光彩。

    熊长盛目光充满怨恨地道:“没想到,我熊长盛叱咤江猢数十载,到头来竟是栽在你这个半大娃儿的手中。”

    小混摊手笑道:“没办法,这也许是天意,谁叫你不信邪呢?以为自己年纪大,本事就一定也不校我想,这大概是老天爷在警告你,以后不要随便看不起我这种半大娃儿啦!〃

    “天意?”熊长盛蓦地悲笑道:“真的天要亡我吗?哈哈哈……”

    他的笑声还在空气中颤动着,忽然刀光一闪,在众人还来及阻止之前,他竟然横刀自刎。

    小妮子傻呼呼地道:“他干嘛要自杀?小混刚刚既然留下他的命,就表示要放他走了嘛!他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傻妮子。”小混拍拍这妮子香肩,道:“他若不这么做,就不像是个能打天下偌大的一片江山的北地枭雄了。”

    这时,霹雳堡残余的人马一见堡主已经自刎身亡,再做挣扎也是无意义,于是纷纷放弃拚战弃械投降。

    小混望着固擂带领人马,已经完全接管一切,显然不会再有异变。

    他回头对桑君无道:“桑老大,依我看,这剩下的工作就是你的家务事了,我和我这些帮兵们大概是帮不了什么忙,所以我们就先回后山去歇着,你认为如何?”

    小混话虽是说得客气,却也明白地表示出尊重黑道上的规矩,不介入人家帮会争战之后有关战俘的审理和处置。

    既然小混已客气在先,桑君无自然也理所当然要客气地请小混留下,共同处理善后问题。

    小混眨眨眼,打趣笑道:“桑老大,你如果不是真心要我留下,最好别跟我说客气话,要不然万一我不小心当真了,真的留下来和你—起会审,只怕你又要头大。”

    桑君无豁然笑道:“如果是别人,或者在别的情况下,桑某人或许会考虑是否应该邀请小混帮主你加入这会审的工作。但是,这次本堂之危,可以说是全赖小混帮主你,以及狂人帮到位兄弟替我们所化解,因此,桑某是真心诚意请各位列席,参与本堂处置囚俘的事。”

    小混见他意态真诚,乐得眉开眼笑道:“桑老大,你干嘛对我们这么真心呢?

    你对我们真心,我可就不好意思不对你真意,如此一来,以后如果有机会出卖你时,我怎么忍心做得出来呢?”

    桑君无极为突然的噗嗤失笑。

    他如此忘情失礼,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看得随们一旁的李标及其他铁血堂弟兄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桑君无好不容易抑住暴笑的冲动,故作惊慌道:“小混,你可千万别对本堂太真意,我只要一想到,越是和你亲近相处,或真情招待的人,知志担篡作的位,或要你的命,反之也亦然的情况,我就怕怕,万一,你的那一套也传染到铁血堂里面,那本堂可真是婆夭下大乱。我们还是尽量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比较适当些,哈哈……”

    说到后来,桑君无业已忍不住放声大笑。

    然而,他的笑声里,除了有趣,更有一份明显的愉悦,显然,他嘴上说要和小混保持距离,可是心里却早已将小混视为难兄难弟似的。

    小刀和丁仔对望一眼。

    他们俩也敏感地注意到,刚刚桑君天对小混的称呼,已由先前的小混帮主,改口直呼其名,这更显示,这位北地一带的无冕盟主,已极其稀罕地接纳小混为友。

    而且这个友字中,尚有一份特殊的情谊存在。

    小混故做庄重地干咳两声,接着横肘顶了顶桑君无胸口,一副哥俩好、有话密商的神秘姿态。

    “我说……”小混憋着嗓门,调皮道:“桑老大,像这种时常?蝗送泊畚唬蛘弑蝗似ネ婷氖隆t勖侵谰秃茫愀陕锼的敲创笊媸翘幻孀永玻≌庋雍昧耍铱丛勖且猜对档摹k晕抑v氐鼐龆ǎ淳退阏娴挠谢幔揖员净岽勰愕奈弧14簿圆怀雎裟恪6憔图尤氡景铮备龉颐娜儆镌比绾危俊?

    丁仔翻个白眼,暗地嘀咕道:“又在吹哄拐骗了,当年我也是如此才误入歧途,成为狂人帮的一份子。”

    小刀摇头忖笑道:“这混混为了拉关系,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不过,他这回拉赫赫有名的战天戟进帮,难道是有什么越级大阴谋要设计?要不,他干嘛如此认真。”

    桑君无虽然明知道小混滑得带油、贼得成精,每一行事经常?鹩衅笸蓟蛴靡獾模牵锤郎蜕踔料勰叫』焖侵淠侵挚此期缎郴奶疲翟蛉妊嗳冢烙牍驳恼嬷壳橐辍?

    他虽是拥有铁血堂如此庞大组合的基业,手下儿郎数千,对他无不爱戴,身旁亦有如固擂这般忠肝义胆,能够只凭他一句话,使交出性命的好弟兄,但是,桑君无总觉得在这种兄弟情、手足义之外像是少了点什么。

    因而,每在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时,总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

    如今,遇见小混他们,桑君无豁然明白,原来他一直感到失落的,小混他们之间那种超乎血缘、超乎尊卑,心灵之间真正完全毫无风同,彼此之间真正完全融做一体,一种属于家的,令人热,心的感觉。

    除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还有什么能令一个染血江湖,整日打滚于生死边界的人,更能感受到安慰与安定的心情?

    在这一瞬间,桑君无不禁自问,当年自己全心倾力于创建铁血堂。而忽略了人生另一件大事,如今是否到了该好好考虑一下的时候?

    小混等了半晌,不闻桑君无回答自己的提议,反见他满脸神思飘飘地望着远方出神,不禁有气地伸手拍着桑君无胸口,想唤回他的注意力。

    神游远方的桑君无骤觉有人攻击,本能地施展防卫动作,翻掌扣向小混手腕。

    “干什么?”

    小混轻描淡写地旋腕弹指,化解桑君无这几乎无懈可击的小擒拿术,同时这混混更在暗里给了桑君无一记不大小的闷亏吃吃。

    桑君无只觉得掌心一点微麻,倏地收回了远飘的心神,微讶地侧首问道:“什么事?”

    小混没好气瞪他一眼,佯嗔道:“你问我什么事?我还想问你什么事哩,你干嘛话说着说着,人就人走去啦?半天不理我不打紧,我叫你,你居然还对我毛手毛脚,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桑君无忍不住呵呵笑道:“老实说,我刚刚还真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什么?”小混右眉一挑,准备发飙。

    桑君无却出人意表地伸出手,挽着小混肩头缓步朝后山方向行去。

    他接着刚才的话尾,继续道:“我刚才是把你放在心里,而不是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一时想事情想出了神,对你动起手来,说来,这还是我的错。”

    李标骤见向来严肃的大龙头,居然感染到狂人帮那种喜欢拍人肩膀、搭人肩头的轻挑习惯。两个眼珠子简直瞪得比铜铃还大。

    “天呀!〃他不禁暗自惨叫道:“难道狂人帮的魅力真的如此不可思议?居然连魁首也被……也被污染了,呵呵……”

    想到自家魁首竟然也会有如此情绪化的转变,李标就忍不住好笑。

    那边——

    小混对桑君无抛个媚眼,咯咯直笑:“奶奶的,桑老大,你乱懂得说话艺术一把,简直像我一样高竿嘛,好吧,既然你都承认你的芳心已经被我所占,我也只好原谅你暂时的目中无人啦!〃

    桑君天听了这番话,鸡皮疙瘩掉满地,弄得他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混混如此肉麻的话才好。

    “恶马蚤!〃

    一旁,狂人帮的众将官们已忙不迭替桑君无回答了这混混。

    小混却是不以为你道:“要恶马蚤也得有够恶马蚤的本钱才行,像你们,又有哪一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令咱们这位北地黑道上的无冕盟主,心有所思,直至忘神,这叫做本事,你们懂不懂?”

    丁仔抑扬道:“对对对,这种本事的确不是普通男人能有的。”

    “不是普通男人能有?”小妮子马上接口讪谑道:“这么说,是人妖或者同性恋的男人才有的本事喽,那怎么行,我要退婚。”

    这妮子非但不羞,反而故意挥臂大叫,以壮其声势。

    “退婚?”小混目露邪光,不怀好意地嘿嘿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想退婚,是不是呀?”

    小妮子一看苗头不对,立刻见风转舵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咦,刚刚不是有人正在招兵买马,打井寻找新生代入帮吗?”

    小刀忍不往啧笑道:“呵,转得真快,原来你也怕这混混发飙。”

    小妮子躲到他背后去,吐着舌,偷瞄小混道:“我不是怕他发飘,我只怕他又想妨碍风化了。”

    小混眯起色眼,吃吃直笑:“其你这妮子反应还不太慢,知道是那个茶壶才有开水,我就把帐留到待会儿,咱们俩私底下慢慢地算。”

    说着,这混混还拟了个充满承诺的飞吻给小妮子,逗得小妮子又好气又甜蜜。

    桑君无看着他们如此天真地笑闹着,似乎已忘记刚刚才结束的那场恶战,连带的,他的心情竟也变得轻松开朗起来,终于能将手下伤亡,基业受损的这些不愉快,暂时搁在一边,稍后再来烦恼。

    “说真的……”小混转向桑君无,弹指笑问:“桑老大,对于我刚刚的提议,你究竟有没有兴趣?”

    桑君无不直可否地道:“你是指加入贵帮,当个挂名帮兵的事?”

    他故意强调帮兵二字。

    “啊哈!〃小混机伶道:“我了解啦,要你桑老大在狂人话当个小兵兵,这的确是说不太过去。不过,我也不能太过于牺牲帮中这些老鸟们的福利,让你一人帮就挂个与帮主平起平坐的职位,你说是不是?”

    丁仔嘿笑道:“算你这只大帮猪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没有因为有了新欢就忘了我们这来旧爱。”

    小刀也接口调侃道:“哈哈,现在咱们帮历代以来最伟大的帮猪可真的碰上难题了,我倒想知道,你要如何邀请人家这位除跺脚足令北地两道猛打哆嗦的无冕盟主入帮才好。你可要知道,桑大当家的声名、威望全都不在你之下,人家断无屈就自己,到咱们帮里坐第二把交椅之理埃”

    “对对对!〃丁仔附会道:“大帮猪,你可得搞清楚,你邀桑大当家的入帮,如果没有适当的位置供着人家,可就是侮辱了人家,那时你得罪的不光是桑老大一人哦,只怕整个铁血堂都会和咱们翻脸成仇的。”

    他们俩越说越乐。

    他们可不担心桑君无人帮是否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只要能令小混头大的事,他们绝对全力以赴,促其实现。

    “快想,快想。”小妮子雀跃万分道:“臭混混,这回如果你不能说出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法,你这只大帮猪就准备下台一鞠躬啦!〃

    连小妮子也倒戈相向了。

    桑君无本示意为难小混,只是他实在也想知道这个号称武林打混界的天才,究竟是否真如传言那么的机智刁滑?

    因此,他亦不开口为小混解危,只是含笑而作壁上之观。

    “呵呵!〃小混笑道:“你们真以为有本事能够难倒本大帮猪呀,如果邀桑老大是件麻烦事,那我大不了拉倒,不邀他入帮不就得了。”

    “不行,不行.”丁仔立问否决道:“你当人家桑老大是什么身份啊?岂能令人都邀就邀,说不邀就不邀。你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也算是刷了人家桑老大的面皮,铁血堂非和你算帐不可。”

    小刀同意道:“没错,桑当家的是堂堂一大帮会的魁首,你既已出言相邀,若再无端变卦,就是有意挑衅之举,所以,你这放弃邀请,并非解决问题之道。”

    “不能不邀?”

    小混瞄眼睨着小刀他们。

    “不能。”

    小刀他们斩钉截铁,回答得可真干脆。

    “得。”小混啧舌道:“邀就邀,有什么了不起。”

    他转身,面对桑君无大刺刺的道:“桑老大,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本帮,任职荣誉顾问,专有顾而不问,开始待遇和福利,完全比照帮主的职务加给,你若下如何?”

    “荣誉顾问。”小妮子有点服气。

    “专管顾而不问。”小刀和丁仔啼笑皆非:“哪有这种职务?”

    “谁说没有?”小混瞪眼道:“咱们中国人最懂这一套了,尤其是要找人头挂名时,这种顾而不问的顾问大人是最是吃香的肥缺呢,桑老大,你怎么说?”

    这混混斜睨着桑君无,表情全然一副油嘴滑去的混混模样。

    “晤……”桑君无强忍笑意道:“比照帮主职务加给的条件,应该是一个帮会中最优厚的待遇了。”

    小混挑眉道:“那当然。”

    “不过……”桑君无无故意沉吟道:“你先前的提议中,只声明说你不会篡我的位,不会出卖我,这样的条款似嫌薄弱了些。”

    小混嘿嘿笑道:“本帮的条款向来极有弹性,你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桑君无凑趣道:“这样子吧,除了你先前所提,你自己不能篡我的位或是出卖我之外,你也必须保证不能叫唆你的手下,或是我的手下造我的反或者出卖我。”

    “行,这条件没问题。”

    小混一口答应了。

    “还有……”桑君无含笑接道:“你也不能像今天至尊少君他们玩你的命那样,玩我这条老命。”

    小混忍不住咯咯笑道:“成,没问题。”

    桑君无又强调道:“当然,你也不能叫他们或让他们如此玩弄我的命,这他们,指的是你我两帮所有人马。”

    “好啦!〃小混实在忍不住,抱着肚皮大笑:“老哥,看你们干的好事,居然把桑老大吓成这个样子,害他想加入之前,还得如此深思熟虑,免得万一点了头,就变成踏上不归路了,哈哈哈……”

    “咱们的形象……实在太烂了!〃

    小刀他们早已经笑做一堆,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一个个正排命举袖拭泪,好不快活。

    小混极力忍下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拍着桑君无肩头,道:“桑老大,你尽管放心啦,就算我拉作做顾而不问,是有企图的事,我也绝对不会陷害你。?暇梗愕哪昙投加形颐堑牧奖洞罅耍蛞皇懿涣宋颐悄昵崛丝耐嫘Υ碳な保俏腋萌绾蜗蛉蒙舷挛濉17私淮俊?

    桑君无哭笑不得道:“你是说,我真的有那么老了吗?”

    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是否已有皱纹满面。

    小混他们早已吱吱咯咯笑倒手地,根本无力回话。

    桑君无看着坐倒在地缠做一堆,却依然笑闹不歇的小混等人,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罕见的温柔微笑。

    他望着小混他们,目光充满着慈祥,就像……就像正看着自己小孩在嘻笑的老人似的。

    他脸上的笑容,眼中的祥和,看得跟随他出生入死已有十余年的李标,也都傻了。

    李标在心里暗自嘀咕道:“乖乖,这狂人帮的魅力的确名不虚传,多少年来,咱们魁首总是淡漠得近乎冷酷,怎么才和这群半大娃子们相处没几天,他竟会笑得如此……如此温暖……”

    他不禁将惊疑的目光转望向小混他们。

    看看小混他们像极了顽皮的小狗,赖在地上扭打嘻戏,李标竟也不自觉地着了迷似地发起呆来。

    第二十章 结盟

    雪,正轻轻地飘落。

    片片晶莹洁白的雪花,像是循着一曲听不见的天籁,目苍茫阴霾的天际,随乐曼妙轻舞着飘然而下。

    大地业已粉状玉琢,成为一个晶莹可爱的琉璃世界。

    远近的山林更是挂满一簇簇、一串串玲拢剔透的冰花,形成一片玉树银枝的奇景。

    这已是血战之后的第七个黄昏。

    铁血堂后山上,一栋雅致阁楼的小厅里。

    厅中温暖又安详,一张酸枝雕花的太师椅旁,早已生起一盆熊熊的炭火,火盆细头圆肚,大如石鼓,是为上好的青花资所制。

    就着温暖的火盆,小混坐无坐相地懒散斜靠在太师椅上,单手支颚,眼神茫然地瞪视着窗外飘飞的白雪,不知神游何方。

    忠心的哈赤依旧随诗在侧。

    只是站在小混身后的他,显然禁不起这满室温馨的诱惑,索性叉脚而立,双臂环抱胸前,径自站着寻他自己的好梦去了。

    瞧他那颗乱发如狮的大脑袋,犹能上下有致地频频点头,毫不打扰自家的清梦,足见这头怒狮立睡的本领十足高强。

    而小厅之中,除了出神的小混和睡着的哈赤之外,狂人帮其余众将倒是不见一人。

    这七天来,小混在自己那身超凡医术的悉心调理下,每天除了吃饱睡足地疗养休息外,什么事也不管。

    如今,他那因玩命拚战而亏乏甚巨的精气神,已全然复愈,充沛逾昔。

    雪,静静地飘着……

    风声假息……

    空气中漾着清雅梅香,悄悄地溜进温暖的小厅,分享一室和煦。

    忽然——

    一阵脚步声和低悄隐约的笑语响了过来,唤回小棍出游的心神,也惊醒挺立安睡的哈赤。

    小混打个无聊的哈欠,伸伸懒腰,兀自响咕道:“奶奶的,等得少爷都快变成化石,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他挪挪臀,懒洋洋地摇头道:“桑老大也陪着来了?哈赤,开中门迎接。”

    哈赤应声箭步急上,伊呀声中,冰花格子雕门后处,果然看见桑君无和白骏逸两人并肩而至,在他们身后则按例各自尾随着自己的贴身侍卫。

    冲着刚踏进门槛的桑君无等人嘛牙一笑,小混万地拉开嗓门,哈喝道:“楼上的人接客啦!〃

    “辣块妈妈的不开花。”

    楼上,人影未见,却已听得丁仔脱口笑斥道:“咱们这儿见时开起窑馆来啦!〃

    同时,楼上突然呼地砸出一只倒翻的火盆,飞散着红透的炭火,如流星般朝小混当头罩落。

    “哇!谋杀呀!〃

    小混嘴里叫得可凶,但是却连丝毫弃椅而逃的打算也没有。

    只见他轻松地一挥左手,掉落的炭火登时迸然四射,未能伤他分毫,甚至那只青花瓷制的火盆也在他这一挥之上,灵活地翻了个身,轻巧又安稳地落在小厅正中那张桧圆桌上,连一丁点儿碎片也没碰破。

    倒是甫进门的桑君无和白骏逸他们,被这阵进溅的火星通得赶忙出单,挥扫飞散而至的炭火。

    白骏逸忍不住河笑着调侃道:“哇,就算你们对我冒雪赶来的盛情感动万分,也用不着以如此的热情相迎嘛,哥哥我可是消受不起呢。”

    “辣块妈妈的。”丁仔自楼上的扶栏探出头来,悻悻道:“突袭又失败了。”

    他还在抱怨着,忽然两道水柱有如天河决堤般自楼上哗啦泼洒而下。

    “妈哟,天空落水啦!〃

    这下子,小混再也坐不稳他的金交椅,忙不迭狼狈地弃椅逃窜,拉着哈赤闪身躲入楼梯底下,才堪堪避过这场无妄的水灾。

    桑君无和白验逸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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