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无也听说了蝶无的行事作为,私底下的捕快都在传言,也不知道是谁和我们的县太爷苦大仇深似的,伤不了大人,尽拿大人的衣物做宣泄。香无想管,但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弄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几乎无暇顾及,那个一直以官压人的邵奇,竟然是当今太子殿下,而今天,他竟然说要娶她。天哪,她好乱啊。
第11章 隐身术
温一壶放下手中的案子,匆匆走出去,蝶无一个激灵站起来,这个温一壶,又要干嘛去了,算了,不管他,反正自己也有些饿了。
蝶无挪到适才温一壶坐的地方,端起茶水,吃起点心,小日子不要太悠闲。才刚解决了一块糕点,温一壶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蝶无吃的有些急,噎着了,差点就引发了一块糕点造成的悲剧。蝶无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总算缓过气来。她舔了舔手上的糕点残渣,看着温一壶当个宝贝似的捧回的东西,然而盒子密封着,温一壶只是两眼看着,却不动手打开,蝶无有些焦急,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温一壶的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急性子,等不住了吧,破坏了我那么多衣服,再让你急急不可。
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同样的,它也会害得蝶无暴露自身。直到太阳西下,掌灯时分,温一壶才慢条斯理地拆着盒子,蝶无急急地探着脑袋,那颗脑袋近的就快贴上温一壶的额头了。淡淡的兰花香触鼻可闻,恐怕如此暗昧的情形只有剑魂滚玉才能一饱眼福吧。
蝶无看着打开的盒子里还是用盒子包着,同样的拆了三层,四层,依然不见盒中到底是何方神物。
蝶无心里暗想,谁这么坏啊,变着法地整死人啊。蝶无她不知道,这么坏的人正是和她一起拆盒的温一壶。
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了,温一壶举起那个小盒子,打开盒盖,蝶无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粉末状的东西迷了眼,她使劲的揉搓着,奈何眼里进了粉,难受得很。
她感觉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然后抚上她的眼睛,轻轻地呵气。
蝶无睁开眼,天哪,不是在做梦吧,这个,这个隐身术也有露馅的时候啊。
温一壶好笑地看着一脸惊讶加失措的蝶无,心里的笑意更深了,吓到了呢。蝶无挥了挥手,不敢相信,温一壶竟然看的见她。
“你是不是对于我能看见你很难相信?”温一壶如是问道。蝶无心里疑惑,很配合地点点头。
温一壶吹熄蜡烛,书房里盈盈发出的光源竟然是出自蝶无身上的粉末,怪不得呢,逃无可逃的情况下,她只能见机行事。
“既然被你发现了,也不用兜圈子磨蹭了,爽快点,动手吧。”蝶无看着面前的温一壶,心一横说道。
温一壶笑着摇摇头,说道:“为什么你就不好奇我能够知道你的存在呢?”
对啊,为什么呢,自己隐身术没有任何破绽的啊!
看着蝶无思索的样子,紧皱的眉头,让温一壶不由自主的伸手为她抚平,尽管眉头微蹙的她很让人着迷,但他不喜欢她的皱眉是因为苦恼。接触着温一壶温热的气息,蝶无的大脑瞬间短路,然后,血液高速流动,染红了脖子,染红了耳根,最后,整个脸都红的跟个猴臀似的,心跳没来由的加快,天哪,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啊,脸红了,她竟然对着他脸红了,这是不是就是害羞啊!
蝶无不敢用眼睛正视温一壶,于是把眼睛瞥向一边。温一壶的手离开蝶无的眉心,这让蝶无有着一种莫名的空荡荡的感觉。
“你说,我们是和平解决呢,还是武力见高下呢?”温一壶提议道。
蝶无看着温一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他这是给自己做选择啊。和平解决似乎迷惑更大啊,只要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知道,与其武力解决,不如不费一气一力的好好说话来的实在。
“和平解决。”蝶无回道。温一壶起身,踱步走到蝶无的面前,说道:“很好,和平解决有两条路,一是乖乖地进地牢,一是配合我友情担任一水的嫂子。”
什么和平解决嘛,前后都是自己吃亏啊,这也能称为和平?恐怕只是单纯的解释为心和气平地说话,然后简称和平罢了。蝶无愤愤地想着,看温一壶的表情,好像吃定自己会选后者一般,当个采花女还真不容易啊,在条件面前,妥协的永远是她,难道,她这采花贼的存在只是为了上演将妥协进行到底吗?她如此质问自己,最后发现除了做面前的选择题之外,她想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绝不会对你施压,强迫你硬性点头。”温一壶对着蝶无解释道,意思也就是说,你可以慢慢想。慢慢选,我不急。
蝶无觉得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是笑的比哭还难看,不急,他不急,她急啊,难道要去地牢与老鼠同地共眠不成。横是死,竖是活,还是好好活着,才能有美好的明天。
蝶无微笑地看着温一壶,笑着说道:“我选好了,后者。”
那笑意溢满了温一壶的心里,有她在的话真的是很好啊!
“既然达成协议,那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便会撤了对你的缉捕公告。”温一壶说道。
蝶无看着温一壶,说道:“不行,我还不能走,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发现我的存在的。”
“香气,兰花香。”温一壶笑着回答道。
蝶无顿时瞠目望着温一壶,怎,怎么可能啊,自己身上的香气,连香无她们都闻不到,祖师说过,要与自己具有相同磁场的人相碰才能够闻到自己身上的兰花香,难道说,温一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磁场。蝶无难以置信地看着温一壶问道:“你扯淡吧。”
“你不相信吗?那好,我说给你听,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闻到兰花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你持续出现,我的屋里到处都充斥着你身上的体香,有好几次你累了,还睡在了我的床上,我没有惊动你。”蝶无越听越觉得磁场相同一理之说的正确性,越听越觉得世界之大,竟然也能让两个人相遇共振。
“我信。”蝶无打断温一壶的话,继续说道:“祖师说过,我身上的兰花香不是任何人都能闻到的,你是不是对于你能闻到兰花味,而其他人却不能感到困惑。”
温一壶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我曾问过七初和一水,是否闻到我书房的兰花味,他们都说没有。”
“嗯,那就对了,因为只有你的磁场和我相同。”蝶无说道。
“磁场?”温一壶笑了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磁场啊——”蝶无故意拖长声音,然后说道:“不告诉你。”其实她也不知道,都是祖师研究的什么磁场一说罢了。
被人吊着胃口还真是不好受啊,这丫头存心要报复一下呢,温一壶笑笑道,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蝶无,这样也好。他想着,然后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翻翻那些陈旧的书籍,说不定能知道磁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2章 香无的心事
街头巷尾已经看不见蝶无的玉像了,她这采花女的身份也一下子高升成了县太爷夫人,这个身份上的大跃进,任谁都一时无法接受了,再看看师姐的样子吧,“靠,蝶无,怎么才一个月的工夫,你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啊!”香无不满的说道。
蝶无手托下巴,嗑着面前的瓜子,和‘飞鸽’玩你一颗呀,我一颗的游戏。压根就没听香无说话,这话说要罩着她的师姐啊,平白无故忙的连她的面也会见不上,自己会成为笨蛋跳进温一壶的陷阱里还不是因为她没有及时提供线报。现在她要当冒牌县太爷夫人了,她开始跟个嫁女儿似的问长问短,奇怪了,香无转性了,一向大大咧咧豪气干云的性格竟然也在向纯女人路线转变了。蝶无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行为极端不雅,并且相当粗俗,这让路过的温一水不禁暗暗摇摇头,虽然可爱,但是有些行为却有失偏颇。也许可以归结江湖儿女的洒脱吧。
香无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这种情况要是让祖师看到了准抽风过去,蝶无瞟见进门而来的温一水,乐呵地把‘飞鸽’挪开让座。
“嫂子,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采花女蝶无,竟然真的能够和我哥哥有此缘分。”温一水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蝶无看着她自袖中取出一对玉镯,递到自己的面前,温一水解释道:“明天我便要成亲了,这玉镯是一对的,一个给你,一个给我。以后我们姑嫂相亲。”
蝶无有些心虚,这个温一壶,这么好的妹妹,干嘛要演个幸福的桥段来让她安心成亲啊。蝶无看着温一水,接过镯子,心里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再还给温一壶就是了。
香无见到温一水的时候总算是停止了絮叨,一水很是热情地挽着香无的手问道:“最近好像有点烦啊。”
温一水的话语让香无一时难以回应,最近真的是有点烦啊。
自从有次跟踪香无,终于发现了那个让大师姐为之伤心的男人后,蝶无便悄悄的将男子的脸暗暗记了下来,而刚好,第二天,那男子便来找温一壶议事,想到借着县太爷夫人这层身份还能帮师姐好好调查调查这个神秘男子,蝶无所有的吃亏心里都变成了满足。见温一水的话语让大师姐又变得有些郁郁不欢了。
蝶无索性拉过温一水,张罗着明天成亲要做什么,一一吩咐着,那个似模似样的程度,俨然就是个温夫人了。
“一水,这个成亲需要准备些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哦,咱们家不缺嫁妆。”蝶无十分大方的说道。
温一水有些为难的好意提醒道:“嫂子,哥哥每个月的月俸才二十两,不用破费了,还是留着给你和哥哥成亲用吧。”
蝶无一听一水说堂堂温县令的月俸才二十两,不禁有些咂舌了。好歹她的酒楼一个月的营业收入都是他月俸的二十倍诶。如此大的悬殊差距让蝶无不禁感慨了起来:“哎,清官啊!”
这一声感概的模样惹得温一水扑哧笑开了!
明明吃瓜子吃的好好的‘飞鸽’竟然莫名其妙的在地上打圈圈,不是吧,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杂耍啦。蝶无好笑地看着,然后笑着笑着,她突然觉得地板也在跟着‘飞鸽’打圈圈。天哪,天旋地转的,这味道,是迷香。蝶无的迷香还没说出口,温一水早已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香无提上内力,不想迷香太过浓烈,由于一时不察,此时的自己早对迷香产生了反应。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了一个粉红纱衣的女子入门,抱走了蝶无,然后,没了知觉。
温一壶等人前来看望蝶无的时候,就发现温一水和香无躺在地上,独独没有蝶无,温一壶摇醒一水,焦急地问道:“一水,醒醒,蝶无呢?”
温一水睁开眼,按住太阳岤,晃晃脑袋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蝶无看着‘飞鸽’在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香无偎在邵奇的怀里,挣脱着要起来,邵奇强行将她按在怀里,他实在是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想不通,非要撇他远远的才开心。
“放开我!”香无冷冷的说道。
邵奇好似没听到似的,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香无,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香无,我们不能好好的吗?”
“不能,你骗我在先,我们怎么可能好好的。”她推开邵奇,离开他那令她留恋的胸膛,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她也许不会这样死守着自己的心思,苦了自己,为难自己。可是,他偏偏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
看着强行自己站起的香无,邵奇伸出的手终究停留在了半空。
温一壶转头问向香无:“蝶无呢?你有没有看见。”
香无点点头说道:“当时我还尚存一点知觉,只看到她被一个粉红纱衣的女子给带走了。”
“带哪去了?”温一壶说道。
“不知道。”
一听到香无说不知道,温一壶的心里就特别的紧张,他焦急地说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蝶无不是你师妹吗?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温一壶的反应有些过大,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下,“哥哥。”温一水小心翼翼地喊道:“别急,蝶无不会有事的。”
香无微咬嘴唇,倔强的性子一上来,脚尖点地,轻功展开,跃向外边,她要去找到蝶无。
邵奇不放心,一路紧跟而去,而香无不知是为了找到蝶无还是为了甩掉邵奇,竟生生提足了内力将邵奇远远的甩在了后头。香无的武学修为邵奇是见识过的,因此,这样的轻功拉锯战耗下去,恐怕没有找到蝶无,他就会把香无的内力给耗尽。邵奇停下脚步,对着香无的身影喊道:“等救出蝶无,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香无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一个劲的漫无目的的转悠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交代?无非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答案。愣神的望着面前的一汪河水,香无双手握拳,对着河水呐喊着,仿佛要将周身的力气全都喊尽,这样,她便可以停下来,静静的沉思。
第13章 粉红少女
的确,蝶无真的不会有事,只是带走她的人希望能有什么事可以发生一下,蝶无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洞岤里,身边还有一团火苗,看样子,有人请她做客了。她起身,想要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然而手脚无力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瘫软下去。难道中了无极散,可是这是独属于无极门的东西,为什么江湖上也会有呢?蝶无正想着,就有一道人声传来。“醒了就赶紧给我过来。”那声音劲力十足,大有千里传音之势。
“我是醒了,但没法过来。”蝶无费力地说着,然后任由自己软塌塌地躺在草堆里。想想仅一天的功夫,她从采花女荣升为县令夫人,而这县令夫人还没当过瘾就她被人给绑票了!
“没用的东西,无极那老头怎么会把我的乐谱传给你。”伴随人声而入的是个娇小年轻的,看似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样貌是如此,声音却极为苍老。
蝶无打探着面前的人,面生,没见过,可是很明显对方对她是了如指掌,而且,她还直呼祖师的名讳。蝶无很是客气地说道:“请问女侠,认识在下的祖师。”
粉红少女坐在蝶无的身边,手指搭上蝶无的脉门,说道:“岂止认识,还是冤家呢。你那孤独相思的曲子弹奏的如何。”
神人啊,就这知情状况,和祖师还不是一般的熟啊,看来的确是冤家啊,只是这个冤家未免太小了点吧,想象祖师一大把的年纪,竟然也喜欢搞老牛吃嫩草。蝶无心里想着,对着粉红少女说道:“我要是弹的好,就不至于离开无极门下山了。”蝶无悠闲的嘴里叼着一个稻草竿子咬着,就当磨磨牙吧。
“哦。”粉红少女的眼睛一下子变的犀利起来,“既如此,还真真是可惜了我那谱子啊。”
“就是就是。”蝶无不知死活地应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可触及的死岤,就如同粉红少女一般,她的死岤便是不能容忍自己的乐谱遭到轻视。
“那么。欺负它的人就不配活着。”粉红少女发狠地说道,随后两指扣住蝶无颈部的脉搏。
蝶无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粉红少女掐的透不过气来了,‘砰’的一声,洞岤的岩壁上牢牢地钉着一枚发簪。粉红少女的手微微一抖,嘴角泛起了笑容,她喃喃自语道:“真不容易啊,怎么躲,都躲不开他的视线啊!”
看着已经快昏厥过去的蝶无,粉红少女松了手,起身取走那枚发簪,旋开发簪的顶部,里面躺着一卷小纸条:小红,咱俩打赌吧。
粉红少女嘴角带笑,打赌,又要打什么赌呢?逢赌必输的无极竟然也喜欢玩这招了。她小心的收好纸条,将发簪插入发髻,回头看了一眼蝶无,然后走出洞岤。
无极静静地立在梧桐树上,较为粗大的树枝上挂着一个秋千,粉红少女笑了笑,走过去,坐在秋千上,笑呵呵地问道:“科研发明做的怎么样了?”
无极看着她,双手交叠放在背后,微微有些生气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发明,全都被你拿去试用了。”
“哦,怪我啊!”粉红少女轻笑地说道,随后敛容,同样生气地语气回敬道:“那你回去啊,回你那什么二十一世纪去。”
“哎。”无极重重地叹了口气,眨眼间立在粉红少女的面前,握住她的肩膀说道:“小红,你明明知道你是我此生的牵绊,为什么总要和我斗气呢。”
粉红少女双眼直视着无极,说道:“我没有斗气。”
无极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劳,索性说道:“这回打赌,你要不要下注。”
“要,当然要,而且,我赌你输。”粉红少女很是坚定地说道,然后低头轻笑着,那笑是极度的自信。
无极目不转睛地看着粉红少女说道:“好,如果温一壶愿意为我那笨徒孙舍命,你就输了。”
粉红少女才不管自己会不会输,总之,她关心的是她的乐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衣钵,她已经等不了太久了,无极那个笨蛋,以为自己和他斗气那么久,只是因为千夜的出现吗?那是因为她要死了呀,快要不久于人世了呀。她很是潇洒地走向洞岤,无极看着那空荡荡的秋千,一下一下地摇摆着,如同他的心,一下一下地为小红搁浅。
浑浑噩噩,半昏半醒的状态总算过去了。
蝶无算是恢复了点气力,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天哪,自己遭遇仇敌啦,差点走了一回鬼门关。她轻轻地咳了一下,才刚坐起来,就见粉红少女自外而入。她有些紧张地护住脖子,生怕她刚才没有把自己掐死,现在又来补上一补。
粉红少女有些不屑地看着蝶无,自一个角落里取出自己的古琴,对着蝶无说道:“死了没,没死就给我过来弹。”
蝶无愣了愣,然后起身走到粉红少女的面前,对着古琴坐下,“给我弹孤独相思。”
“啊!”粉红少女才刚说完,蝶无就啊地一声,算是给了个反应,粉红少女用眼神质疑道:“有问题吗?”
有问题,很有问题,因为蝶无始终记得祖师说过的话,她弹的孤独相思,至今为止仍旧是形似而神不似。
“不弹我就掐死你。”粉红少女微怒地威胁道,蝶无的心没来由的紧了紧,这个人,惹不起。
于是,她乖乖地将手抚上琴面,弹奏着她几乎能够倒背如流的曲调,曲罢,却不曾有此曲只应天上有的赞美,同样打击她的还是那句形似而神不似。这让蝶无更加肯定,她和祖师有戏。
‘咕咕——’的声响在洞岤里显得分外响亮,蝶无饿了,从被带来洞岤到现在,她几乎滴水未沾,而且还在精神不济地情况下弹奏了一遍孤独相思,可见体能消耗还是相当的大的。然而,粉红少女对于蝶无的肚子正在唱空城计充耳不闻。难道她都不用吃东西的吗?蝶无心里猜测着,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我饿了。”
第14章 神秘的少女
粉红少女睨了蝶无一眼,然后酷酷地甩出一句,饿了也给我撑着,继续弹琴。
了解蝶无的人都知道,她的信奉宗旨便是祖师常念叨的那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所以,哪怕再累再困再怎么折腾,她都会保证自己三餐准点进食,如今,这个祖师的冤家摆明了是要扰乱她的正常饮食生物钟啊。天哪,她要抓狂了,难道这个人要做她的严师不成,想让她做到废寝忘食地弹琴不成,算了,还是杀了她吧。蝶无忿忿的咬着牙。从小到大,她还没挨过饿呢。那个饿死事大的话没听过吗?她心里发着牢马蚤,却不敢吱声,想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走人。
估摸着粉红少女放松了警惕,蝶无再次发挥眼观思路耳听八方的绝活,早在白天弹琴的时候她就分心向着洞口打探过了,外面灌木丛生,只要出了洞口,就一切万事大吉了。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同时也为自己的无敌小聪明而暗暗得意。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凌波微步终于可以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只是,蝶无的凌波微步才刚施展开来,就被粉红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给点了岤。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问道:“你,你不是睡了吗?”
粉红少女面无表情的回道:“你不也睡了吗?”
“我,我起来尿尿。”蝶无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着。
只见粉红少女冷冷一笑:“连尿遁都用上了,无极还有什么招数是他没有教你的。”
蝶无有些心虚的别过眼睛,这尿遁术怎么也成了祖师的招牌招数了。她故意闭着眼睛假装不予理会。
“不说话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粉红少女说完,静静的坐在一旁打坐。
蝶无睁开眼,看着完全将她忽略不计的粉红少女,嘴上讨饶道:“美女,侠女,你不能让我这样站一天吧,会死人的。”
对方没有应答。
蝶无那个急啊,索性心一横,上演哭功:“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祖师嫌弃我,师姐不待见我,连那没有机会见上面的祖师娘也无缘得见,我的命简直比黄花菜还哭啊!”
听到‘祖师娘’三个字,粉红少女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隔空解岤,点开了蝶无的束缚,警告道:“再敢逃跑,打断你的腿。”
蝶无一个劲的狂点头打包票道:“不敢了,不敢了!”
只是,嘴上打包票向来都是蝶无常干的行当,因此,当夜幕再次变得让人产生睡意的时候,蝶无嘴角一扬,与黑色为伍。
既然粉红少女对于祖师能够如此熟悉,对于无极门的隐身术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因此,此刻被粉红少女五花大绑扔在草垛里的蝶无,除了眼睛能够进行无声地抗议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蝶无的二次逃跑计划再次落空。
“救命啊,救命啊!”蝶无破天荒的使用了逃跑第三招,喊人救命,然而还没喊过瘾,就被粉红少女堵住了嘴,声音统统憋回胸腔。
“输赢还没分,你怎么能走,给我老实地呆着。”说罢,粉红少女盘腿坐在古琴面前,纤纤十指抚上琴面,音律声响起的时候,蝶无就知道,那是孤独相思,随着曲调一点一点渗出的愁思,有着一种轰轰烈烈似的生死相随,然而音律一转,琴意马上变了,那生死相随的决定变成了一个人独自守着两个人的回忆,相思一辈子。乐声已经停止,四周静悄悄的,蝶无的脸上早已是泪湿满面,这就是祖师说的神韵吧。仿佛突然间她看到了粉红少女的无可奈何地悲伤,好像一种即将离开人世,却舍不得留下心爱的人独自伤心的苍凉。也就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粉红少女不可恶了,没有了凶巴巴地表象,她的内心其实是很柔软的。
粉红少女抬眼看着满眼泪盈盈的蝶无,没好气地说道:“真丑。”
然而,蝶无听着粉红少女的话却是满脸微笑,因为嘴里堵着东西,所以她不能咧嘴而笑。
“白痴。”粉红少女看了眼蝶无,取走她嘴里的布条,换成了一个馍馍塞进她的嘴里,嘴硬心软,其实她的心是很善良的啊,蝶无开心地想着,慢慢咬着嘴里的馍馍。
许是咬着馍馍有些累了,也或许是逃跑计划太伤神了,她竟呼呼的睡起了大觉,一点也没有了刚被绑来时的不安。
接到信的时候,温一壶等人皆在大厅坐着,信的内容很简单,明日午时,盘丝洞会面。
温一壶皱眉,盘丝洞,这里怎么会有地方叫做盘丝洞呢。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信中所云。看来送信的人是考大家的智商了,盘丝洞,盘丝洞是什么地方呢?温一壶捏紧信纸,他一定要想出来,他要见蝶无。
“这是一种提示。”邵奇思索片刻说道:“而且这个提示和洞有关。”
众人皆竖耳细听,和洞有关,九阳县附近的山上大大小小的洞有几百上千,要是挨个地着,那得要找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在找的时候耽误时间,蝶无早就出事了。温一壶焦急地想着,盯着那几个字一直看着,一直看着,随后,他突然看见,信纸竟然隐隐约约地闪现着几行字:温一壶,若要蝶无安全,明日午时独自前往螺旋山。
温一壶一惊,他不动声色地收好纸条,原来所谓的盘丝洞,就是指螺旋山的形状,若是在那,那就只有一个洞岤可以藏人。他心里暗作打算,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早点歇息吧。”说完,起身率先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秋风带着些许微微的寒意,没想到,还是要耽搁一水的婚事啊,温一壶看着夜空,眼里摄入的是一望无际的黑夜,果然秋天是事物发生的敏感期啊。绑走蝶无的人唯独要求他一个人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绑走蝶无的定是皇家人。
第15章 一壶受伤
第二天,蝶无是被饿醒的,昨天吃的馍馍早已经不知道被消化到哪里去了呢,她翻了个身,然后很诧异地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可以灵活运用,当下心里大喜,赶紧起身找吃的,要是别的有点脑袋的人在解决自我束缚的时候通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走,然而,蝶无却是不走寻常路,她要先找吃的。
“你在找什么。”粉红少女不悦地问道。经过昨天听曲之后,蝶无全然没有了对粉红少女地畏惧,她很是坦言的说道:“饿了,在找吃的。”
“猪。”粉红少女不客气地损道,说归说,却还是将手中的干粮抛给了蝶无,蝶无稳稳地嗅了嗅,开心的说道:“肉包子。”
粉红少女切地一声,对于蝶无对粮食的表现,嗤之以鼻,就那吃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饿了三天三夜呢。她狼吞虎咽地吃着,温一壶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猛吃东西的情景,心里就揪着疼,那凌乱的头发,更是让温一壶觉得蝶无被虐待了。粉红少女留意到了进来的温一壶,但是她只需留意,并不用上心,因为打赌的是两个人。
蝶无嘴里含着肉包,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温一壶,那心里涌起的是依靠,无声的依靠,没来由地,蝶无就是想钻进温一壶的怀里,然后,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蝶无,你没事吧。”温一壶关切问道。
听到温一壶满怀关切的话语,蝶无的鼻子酸酸的,涌上一股想哭的念头,原来自己被绑走,他会很着急的。
“没死,活的好好的,倒是你,离死不远了。”粉红少女插话道,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利器已经直直向温一壶刺来,温一壶躲闪不及,拔出佩剑相搏,这一招的比试下,双方的实力已然是心知肚明,温一壶知道,自己遇见高手了,这一战势必凶多吉少。
情急之下,温一壶倒也是沉着下来,冷静应对,尽管已是见招拆招,并且想方设法让自己能够占到上方。然而,实力悬殊,哪怕他这个后起之秀排名第一也无法避开那一剑。
当那一剑刺向温一壶的时候,蝶无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是肉包子也顾不上吃,急急地想要冲上去帮忙,那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温一壶有事。
既然是打赌,粉红少女自然不能让赌注破坏了这场赌局的输赢,只见她眼疾手快地点住了蝶无的岤道,让蝶无只能在旁观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点岤点岤,她突然好讨厌这种被点岤的感觉。如果她有机会活下去,她发誓,非把无极门的点岤和解岤大法学个遍不可!
无极攻击温一壶的下手相当的狠,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招招逼人,招招要人要害。
温一壶显然应付地有些吃力,他的目光与蝶无的目光相交,示意蝶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也许正是这一瞬间的想要安抚自己在乎的人而导致了他不幸中剑,肩膀上的血汩汩流出,沁红了白色的衣裳。那触目的殷红让蝶无的心里生生地疼。她紧咬着嘴唇,想办法解岤,她要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没法专心冲岤道。
对于温一壶的身手,无极的脸上带着赞扬的神色,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再细瞧他所使的佩剑,没想到,他的剑术上的造诣竟然也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剑魂,无极面具之下的脸满意地笑着,看来就算出狠招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只见无极突然改变攻势,以剑风配合内力直刺向温一壶的心门,然后另一只手化掌为剑扣住温一壶的剑,说时迟那时快,剑中的剑魂滚玉现身而出附上温一壶的肉身,护住他的心脉。
蝶无眼看着那剑直直的插入温一壶的心口,自己却无能为力,她用尽全力冲破岤道,大声地喊道:“不要啊!”
然而,温一壶的确中剑了,他缓缓的倒下去,嘴角的血不断地涌出,蝶无扶起温一壶,双手擦拭着他嘴边的血渍,“你不要死啊,你不会有事的。”蝶无带着哭腔说道。
无极举剑搁在蝶无的脖子上,温一壶用手紧握住剑,“不许伤害她。”
粉红少女走上前来,看着温一壶的手流着血,转头撇向一边说道:“你赢了。”然后,很潇洒地走了。
是的,他赢了,他的这个徒孙很争气啊,竟然能够让人心甘情愿为了她不要性命,打赌必输的诅咒终于破解了。他很开心地笑着,要是被蝶无知道,带着面具的是自己的祖师,她决不会只是偷走祖师的私房钱那么简单。
无极收回剑,冷冷地说道:“没关系,死一个我也开心,今天就当作善事。留一个活口,好好享受痛苦的人生。”
他哈哈笑着离开谢场追逐他的爱人去了,而留在洞岤里的两个人,一个哭的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