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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姓杜的呵呵笑道:

    “当真是淘足了金往回走的,哈……”

    大砍刀一抡,虬髯大汉暴喝一声,道:

    “老乡,你乖乖的把全身东西留下来,我们不留难你。”

    金小山早听说过堵在各处的土匪们要金不要人命的,任何一个淘金客,一旦辛苦淘得的

    金沙被抢,也只好乖乖的再回到金沙河岸去淘金了。

    金小山不是个淘金客,但面前这五个土匪却认准他是淘金客,所以一开始也是老乡长老

    乡短的叫得十分亲热,目的当然是截下金砂而逼金小山再回头。

    干涩的一声哈哈,金小山道:

    “听起来各位好像是拦路打劫的土匪吧!”

    虬髯大汉嘿嘿笑道:

    “我操,你这才会过意来呀!”

    姓杜的早吼道:

    “闲话一句,你小子要命就留下身上一应东西,否则的话……”

    金小山道:

    “各位何必定要我身上的东西,既然各位能称我一声老乡,必也是山西洪洞大槐树来的

    吧,何妨交个朋友如何?”

    虬髯大汉沉声道:

    “就算你小子也来自洪洞县,也得要把身上零件留下来,要谈交情先公事。”

    金小山道:

    “拦路打劫还是公事?”

    姓杜的怒道:

    “怎么不是,须知我们五人是奉命在此恭候阁下的,消息传来,你只一人过山,所以上

    面派出我五个人,你想这是不是公事?”

    金小山点头道:

    “原来各位是奉命行事,这就难怪了,不过你们的消息可也真够灵光的,连上山几个人

    全一清二楚,如果我猜的不差,南面山道上的小饭铺中人必是你们一伙了。”

    虬髯大汉铜铃眼一瞪,道:

    “你小子别闲扯淡了,快掏东西吧!”

    金小山一笑,道:

    “各位,我背的东西是个纯金的玩意,单就重量足十斤,只是托我背的人在上面打了封

    条,所以我不方便打开来,如果各位定要,我这里倒有件东西,各位一看一定会打心眼里喜

    欢。”

    听说背着十斤重的纯金东西,虬髯大汉几个人连手心全沁出汗水来。

    姓杜的直喘大气,道:

    “奶奶的,谁敢相信一个人在深山里背着十斤重的纯黄金东西,我的乖乖,这可是一笔

    大买卖呀!”

    金小山反手自后腰处拔出个绒布包,他不即打开的托在右手,道:

    “各位要不要看我这玩意几,论价钱,它比十斤纯黄金更贵不知多少倍呢!”

    五个土匪当真傻了眼,彼此猛吸大气而又缓缓出气有声,你看我,我看你的全瞪着双目

    如炬的把金小山围了个紧又紧,就怕金小山上天入地的一下子没了影。

    虬髯大汉举刀一指,道: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金小山一笑,缓缓的打开布包……

    于是又见极光一片的在他的掌中出现——

    技巧的抽去绿色绒布掖在腰上,金小山的“阎王梭”一闪连着在掌中旋转数匝,道:

    “各位一定没见过这玩意吧?”

    虬髯大汉一怔,道:

    “顶多像是银子打造的,哪能比十斤黄金值钱的。”

    冷冷一笑,金小山道:

    “虽没黄金值钱,却是要命的东西。”

    早听另一汉子骂道:

    “大伙可得小心,这小子一上来我就看出他那不惊不惧一副笃定样子来,千万别上这小

    子的当。”

    虬髯大汉嘿然一哼,道:

    “老子长年打雁,却几乎被雁儿琢了眼睛。”

    金小山狮目逼视五人,道:

    “我以为五个蠢猪呢,却原来还有个机怜的。”

    呼吼一声,虬髯大汉大砍刀一抡,高声厉喝道:

    “哥儿们,杀了这个狗操的!”

    五把砍刀可真快,从树上斜射下来的日光,照射得五把砍刀似被披上一层精芒似的,直

    向金小山杀去——

    “阎王梭”就在此时已交织在空中,金小山的喝声尚在空中飘荡呢,半空中更响起听来

    五声是一声的脆响,围杀而上的五个土匪,未见抡刀砍卞,更未听得凄厉的惨叫,一个个全

    是面上一个血洞的惨死在地上。

    一把握住空中飞击的“阎王梭”,细扣梭中间那种轻轻自动向内收链的绞动声,金小山

    冷笑一声抽出绿色绒布,他小心的把“阎王梭”包扎好掖回腰上,一跃而上得树上面,只见

    他顺手捡好样的摘,张口只一吸,轻叭叭的红柿子只余下了皮,清甜解渴还带挡饿。

    金小山一连吃了七八个,这才跃下树来。

    只是他连看地上五个人一眼也没有的耸肩走了。

    金小山绝对想不到如今盘踞在这雄势险恶的六盘山上的土匪头子会是他一心要找的“坐

    山虎”张耀,否则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六盘山寨,找那“坐山虎”张耀,清算一下四年

    前烧了他的家,杀死他妻与子的仇恨。

    金小山杀了五个土匪,直觉身上背着价值连城的“金菩萨”,哪还能有丝毫迟疑,立刻

    放开脚步走去,他觉得六盘山绝对不只这么五个土匪,何况他们还在附近设下卡子与暗哨互

    通信息,那个猴儿相的开饭铺子不就是吗?

    金小山下得六盘山不久,遥望远处一座山寨,四周还有城堡,约摸着相距大约十几里,

    不由得望望刚碰到山头上的夕阳,心中在琢磨,水大叔说的不错,下了六盘山不久就会看到

    一座城堡形山寨,那是丁家寨,晚上可以在那儿投宿,从工家寨到洛阳城也只有两天路程了。

    金小山还正在盘算呢,突然身后马蹄声响的急,是谁在这山道上放马奔驰?

    一愣之间金小山横里一窜,人已隐身在一片深草中。

    不旋踵间,马蹄声已近,听起来只有一匹马而令金小山一怔,这才拨草望去——

    骑马的就在他面前几丈远处往丁家寨那个方向驰去,而马上的人却令金小山大吃一惊,

    不由得“呸”了一口,道:

    “怎么又是这个马蚤娘们儿!”

    不错,来的正是“桃花娘子”方小玉。

    原来上午在六盘山上金小山放倒五个土匪以后,过午还未见五人转回寨,六盘山寨里立

    刻派出另一批人下山来,大柿子树下这才发现五个人全死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来人立刻冲回山寨,把所见向魁首“坐山虎”张耀急报。

    “坐山虎”张耀自从不久前来了个“桃花娘子”方小玉以后,他何止是心花怒放,除了

    把方小玉吃饭时候捧在身边,睡觉时候搂在怀里以外,就差没有一根绳子把方小玉拴在自己

    腰带上。

    这日二人正关着房门热火呢,连快吃午饭还未起身,不料外面喽罗高声把五人被杀在前

    山的事说了一遍,“坐山虎”张耀一听,立刻同“桃花娘子”方小玉,二人双双赶到大柿子

    树下查看——

    在验过死者伤口之后,“坐山虎”张耀正感奇怪呢,不料“桃花娘子”方小玉冷笑连连,

    道:

    “一定是他。”

    “坐山虎”张耀熊臂上扬,一下子就把方小玉搂住,道:

    “你说是谁?你怎么会认识的?”

    “桃花娘子”方小玉格格一笑,葱一般的手指捏住张耀那个大蒜鼻子左右晃的笑道:

    “我不是早对你说过了吗,有个会使用‘阎王梭’的愣小子呀,这五个人明明全是死于

    ‘阎王梭’,那个愣小子必定同他那个病大叔来了。”

    “坐山虎”张耀放开方小玉摇头道:

    “不对不对,消息传来,也只有一个人过山的。”

    “桃花娘子”方小玉遂笑道:

    “如果消息传来真是一人过山,那准只有愣小子一人了,不定他身上又带着什么样的宝

    贝呢!”

    “坐山虎”张耀一拳打在掌心上,道:

    “他奶奶的,这时候只怕追不上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怎么会呢,这儿距离洛宁还有两天山路呢!”

    摇摇头,“坐山虎”张耀道:

    “小宝贝你有所不知,离此五六十里地方有个丁家寨那儿住了一帮狠角色,我曾领了众

    家弟兄去打过两次,结果两下里谁也没有讨到便宜,如今两方面我不犯他,他也不来理我,

    心照不宣的各行其事,所以我就是现在追去,只怕过不了丁家寨的。”

    格格一笑,“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这件事由我来办。”

    一把揪住方小玉,张耀虎目瞪的溜圆,道:

    “我怎能放心叫你去的,你走了我怎么办?”

    方小玉伸手拉扯着张耀的大胡子,笑道:

    “谁说我走了就不再回头了?六盘山我方小玉住定了,除非你带我走,撵我走我也不会

    走的,如今我这是去替我的心上人办事呢,丁家寨的人认识你,但他们绝对不认识我方小玉,

    你还是快叫他们把我的马牵出来,我自信必能追上那个浑小子的。”

    “坐山虎”张耀道:

    “如果真的是‘阎王梭’,而你又能把那浑帐东西扯横,你我先就发上一票不大不小的

    横财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笑道:

    “难道你也知道那江湖传言,墨云谷出赏银的事?”

    “坐山虎”张耀点头道:

    “不分黑白两道,见梭拿银子。”

    “桃花娘子”笑道:

    “张郎,你等着拿银子吧!”

    “坐山虎”张耀忙命人快回山寨牵来马匹,方小玉立刻纵身上马朝六盘山下追去。

    ◎ ◎ ◎

    金小山缓缓走出草丛,冷笑连连的望着骑马远去的“桃花娘子”方小玉,自言自语道:

    “如果我这时候同你这盘丝洞中走出来的妖精照面,那才是驴吊一个呢。”

    缓缓的往丁家寨方向走,可真巧,正有个山坡,中间凹出一条山道,金小山不走山道而

    登山坡顶,正看到“桃花娘子”方小玉策马直驰向丁家寨。

    金小山望望天色已黑了下来,心中在盘算,要不要今夜在丁家寨住一宿呢,万一遇上

    “桃花娘子”方小玉该如何应付?

    他边走边想的到了丁家寨前面那条小溪前。

    金小山顺着溪边柳林正要踩上溪中踏脚石呢,不料丁家寨那面一骑突然驰出来,灰暗中

    金小山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只见方小玉马可奔的快,是朝着洛宁那个方向驰去的,于是金小

    山笑了——

    ◎ ◎ ◎

    丁家寨的寨墙上,四条庄稼汉在墙垛子边闲磕牙,金小山还未到寨门前呢,已被寨上的

    人喝住:

    “干什么的?”

    金小山驻足抬头,黑暗中他见寨墙上的汉子,忙笑道:

    “在下是赶往洛阳的,今晚想在贵寨借一宿,明日一早就上路。”

    寨墙上一个汉子又问:

    “可是从六盘山上下来的?”

    金小山道:

    “经过六盘山,我是从老金矿村来的。”

    早听得一人道:

    “原来是淘金客。”

    不旋踵间、那扇刚关起来的寨门开了个缝,金小山一横身就进入寨子里了。

    丁家寨的人可真够热络,他们问的少,只是把金小山招呼在寨墙附近一所小瓦屋子里,

    那里正住了十几个年轻汉,一到天黑轮流上寨墙,而金小山也跟着他们吃饭睡通炕,就算金

    小山上茅坑也有人陪着,怕的是金小山在丁家寨里作怪,万一他是六盘山的人怎么办?

    二天一亮,金小山这才看到这丁家寨还真不小,里面的房子栉比相连得像街道,全都是

    小瓦房,一大早就见不少人扛锄下田出寨去了,靠寨门不远处有一幢大宅子,有许多年轻人

    从那儿进进出出。

    金小山被招待吃过早饭才上路,他觉得丁家寨的人还真够纯朴实在,深山中有这么一个

    大寨,附近的“坐山虎”张耀自然心痒痒要伺机而噬,自不在话下了。

    金小山这夜睡的可舒坦,他绝对放心自己背的金菩萨,因为就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问一问

    他背的是什么光景。

    走出丁家寨,附近仍然山峦群峰层叠着向远方奔涌,在在展现着雄厚的辽阔与壮丽,面

    对着幽邃的山岭,金小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正了一下背的“镖”,大踏步向前走去。

    一路他在想,过午也该走出大山了吧,不知昨晚上“桃花娘子”方小玉去了哪里,那个

    女人怎的会从六盘山过来,也许自己杀了土匪,她也就平安过来了。

    金小山绝想不到如今的“桃花娘子”方小玉已同“坐山虎”张耀二人拧在一起了。

    当然,金小山更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坐山虎”张耀就在六盘山上当大王。

    一路走着,金小山不时的又哼上一段放牛曲子而带微笑,这时不远处,好大一片梅园,

    地方看来清静,而清静的地方多少连带些荒凉感——

    金小山顺着山道绕向那座梅园,他突然的怔住了——

    就在梅园不远的草地上,有一匹倒在地上的马,而马的附近,却正有个女人“哎呀”叫

    不停!

    金小山心里突突跳,因为那女的上衣未扣,露出一个光得像八月十五的月亮面似的背部,

    一条挂着兜肚的红带子攀挂在脖子上。

    这女人呻吟中双肩还不断的耸动着,光景是摔下马了。

    金小山突然想到水大叔的话:

    “江湖上尽多狗屁倒灶坑人事,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多半不会烦恼上身。”

    金小山心念及此,这才放慢脚步从侧面越过,偏头一看,不由一惊又笑,道:

    “哈,原来是你呀!”

    女的当然是“桃花娘子”方小玉。

    “桃花娘子”方小玉早一声“哎唷”,美目盼兮而娇声嗲气的叫道:

    “原来是金哥哥呀,怎的见我摔得全身似要骨折了,还不快过来拉我一把呀,哎唷!”

    就在她的叫声中,身上罗衫一滑,可真叫金小山大吃一惊,一只肚兜露在外面,是粉红

    色的,尖尖的地方还绣了一个海棠花,一朵鲜红的海棠花,那半掩又露的把个大奶子上半部

    全露在外面,就在她的双肩耸动中,她那奶子像是要蹦出来一般令金小山直吞口水,却不即

    上前。

    原因十分简单,水大叔的交待,身上背的东西重要,江湖上的鬼门道不少,斜门歪道随

    处有,一个不小心你就会粉身碎骨,更何况在前又是个狐狸害人精。

    金小山双手挽在臂弯里,两脚不丁不八的站在山道上,似笑不笑道:

    “方姑娘呀,这下子一准摔着你了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哀怨满面的道:

    “死相,便心肝的金哥哥,怎的还不过来呀,你难道忍心见死不救呀!”

    金小山笑笑道:

    “连马也摔的站不起来了,你怎的不见一点伤,露出来的皮肉活像是死鱼肚皮呢。”

    “桃花娘子”方小玉又一声“哎唷”,道:

    “死金哥哥呀,你没见我这是摔在草窝里呀,皮肉没伤却摔了筋骨,你快来看看是我肚

    子上哪条肋骨断了,我连双臂也难抬呀!”

    金小山“喷喷”一声,道:

    “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卧床别动三个月。”

    “桃花娘子”方小玉急又高声叫道:

    “我连拉好上衣的力都没有了,金哥哥,快来抱我找地方养伤吧,我的好哥哥!”

    金小山看似真的要去拉抱方小玉了。

    方小玉不是正美目盼兮一手上伸吗。

    不料金小山却突然一脚踢在马屁股上吼道:

    “滚!”

    卧在草地上的枣红马在金小山狠狠一脚中,“哦”的一声伸颈抬腿四蹄踏着往荒林中逃

    去!

    猛里一个大旋身,金小山冷笑起来,道:

    “我美丽得过了火的桃花娘子呀,你的马可并未摔着,而你又赖在地上装他娘的什么熊

    样,起来吧,别尽在糟蹋你那身好容貌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连连摇头,道:

    “常言说得是,马未断腿好的快,人若掉伤不能动,你金哥哥怎的连这点小常识也不知

    道呀,如今马也被你踢跑,你怎的还不来抱起我呀!”

    金小山突然耸肩一笑,道:

    “娘的皮,别人看你美拟仙,在我眼中是毒蛇,无他,只因为我吃过亏上过当,我金小

    山太了解你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拉我一把你怕什么?”

    金小山道:

    “明敞着你正在玩诈的想坑我,我金小山再驴也不能上你的洋当。”忽地他仰天大笑一

    声,一回身大踏步走去!

    金小山走的快,更去的绝。

    走的快,是他原本在腿上练过功夫,一出腿就在三丈外,走的绝则是他真的丢下方小玉

    而毫无一点怜香借玉。

    “桃花娘子”方小玉连扑击的机会也没有,突然放声大叫道:

    “金小山,王八蛋,杀千刀,你是个石头心肠的狗杂种。方小玉恨你一辈子,你等着瞧

    我怎么宰你吧,你跑不了的。”

    人已走出十丈外,金小山真的被方小玉骂出火来了。

    猛回头,见“桃花娘子”方小玉正在山道边扣衣衫,不由得咬着牙而寒霜满面的又走回

    头。

    金小山走地有声,出气如虎,他双手握拳又伸拳,伸掌又握拳的直逼向愣然相对的方小

    玉走去。

    没等金小山走近,“桃花娘子”方小玉早格格大笑,道:

    “我的好哥哥呀,原来你是吃硬不吃软呀,我这里设巧计总想投怀送抱变成你枕畔人,

    你却一味的不解风流,偏是我一顿骂,才算把你骂回头,真的是,欲得你的人,还得煞费一

    番苦心呢!”

    金小山还真不敢走的太近,三丈外他站住脚,戟指满面荡笑的方小玉道:

    “臭娘们,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敢再出言无状,一梭打你一嘴牙!”

    方小玉道:

    “难道想同你走在一起也错了?”

    金小山冷笑,道:

    “别逗啦,美女‘蛇’,自从那晚我整了你夫妻以后,你无时无刻不在处心积虑的要我

    金小山的命,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拿现在而言,你以为自己聪明我笨蛋,其实昨日你一路赶

    到丁家寨,然后又连夜赶向洛宁,我已经知道你是在追赶我金小山了,否则你为何不在丁家

    寨过夜?再说丁家寨的人并未拒绝我投宿,当然也不会拒绝你—个女子的,明敞着你是谋我,

    难道不是?”

    突然一声格格荡笑,“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前些时有个老不死的跟着你,一切你全听他的,害得我方小玉有计无处施,有力不能

    出,如今你落了单,却不料才几日不见,你已被那个老不死的训练精明而养之有素得令我桃

    花娘子也大吃一惊,怪不得你敢一人上路。”边指着金小山身上背的布包,又道:“这次是

    替谁跑腿呀?”

    金小山一声冷笑,道:

    “你终于承认自已是在谋我金小山来的了,你既一心要我的命,我金小山也不是什么怜

    香惜玉之人,今天就送你上路,也好让你早早奔在黄泉路上找你的丈夫欧阳亮。”

    缓缓的,而且是面无表情的,金小山反手后腰,抽出那个绒市包——

    “桃花娘子”方小玉对那个绿色绒布包十分熟悉,一看之下面色一变,薄刃钢刀拔在手

    中,左手还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那支她从崖子上喜孜孜的跳在乾钩于怀中而又悄无声的

    捅入乾钩于肚子里的那把匕首。

    于是,绿绒布包打开来了——

    于是“阎王梭”被金小山赋予生命似的又开始在金小山的右掌上旋转起来——

    金小山没有动,但“桃花娘子”方小玉却面对金小山右掌上旋动不已的“阎王梭”一步

    步的后退,边期期艾艾的道:

    “金哥呀,你真那么狠得下心的要杀我?”

    金小山道:

    “你以为呢?”

    “桃花娘子”方小玉已退至五丈远,她突然站住脚——

    金小山的“阎王梭”仍未发出来,因为他仍然站着未动。

    不料大出金小山意料之外的,只见“桃花娘子”方小玉突然指天指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

    边哭,她边凄厉的嚎叫,道:

    “老天哪!阿亮哟!今生今世只怕我无法为你报仇了呀,为妻的已经山穷水尽的无计可

    施了,鸣……

    “桃花娘子”方小玉哭的还真不假,如果假的话,她哪里会涕泪交流湿衣袖,双肩抽动

    而又不能自制?

    只听“桃花娘子”方小玉边哭边叫,道:

    “阿亮唷,你死,为妻的狠下心肠不去收你的尸,为的是找机会替你报仇,阳世间的臭

    皮囊,绝对没有安慰你的灵魂更重要,可是自你死后,为妻的连我们那飞鹰峡的家也没有回

    去,只在这金沙河岸找机会,可是……鸣……天不从人愿呀!”

    金小山望着方小玉左手上的匕首,他在想,如果刚才自己去搂她那一把,不知自已能不

    能躲过这毒娘子的顺手一送。

    金小山想至此,还真一哆嗦,这时闻言不由大怒,道:

    “哦呸!你丈夫不该死,他该活着,活着好杀人是把,上川府你夫妻二人杀人抢票,拿

    了抢的银票又到老金矿村收金砂,一进一出的你夫妻又拐弯抹角的狠捞一票,合着还不满意,

    竟很着心肠杀了董金元老夫人,难道说那些被杀的人全该死,就你们该活呀!”

    “桃花娘子”方小玉怒叫着抹去一脸泪水,道:

    “你是什么东西,谁生谁死管你屁事?江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有本事横着走,没本事

    缩着头,就算是衙门里,那也是个讲人情论金钱的地方,你这土头土脑,狗蛋一般的混帐小

    子懂他娘的什么——”

    金小山冷笑一声,道:

    “为了你所说的弱肉强食,更附合你那‘强者横着走,弱者缩着头’的话,我二人且在

    这荒草坡上论个强弱,桃花娘子,你可得小心保命了!”

    金小山横里—个垫步,右手的“阎王梭”尚在旋动呢,“桃花娘子”方小玉突然大叫一

    声,回头就逃了——

    逃是保命的唯一方法!

    在这个节骨眼,方小玉真的技穷了!

    一个技穷的人,当然只有施出最后那原本不愿施的一计——三十六计中,逃为上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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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湘子 扫描,theone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柳残阳 》》 《阎王梭》

    十六、金小山保镖走洛阳

    金小山望着“桃花娘子”方小玉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得耸肩大笑起来……

    刹时收起“阎王梭”,金小山自语道:

    “只要你阴魂不散的缠着我金小山,早晚我会送你上路的,哼!”

    这天晚上,金小山已赶到了洛宁。

    要知道洛宁在洛水之滨,往东已无高山,平畴绿野,河水青绿,人烟也多起来。

    金小山找了一家大客栈住下来,洛宁地方相当热闹,但金小山却并未走出房门,无他,

    因为临走之时水大叔可说的明白,一路要吃饭小心住店关门,一定要把保的镖送到,否则就

    别回来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金小山就起来了,打听之下,知道洛宁到洛阳走路得要两头黑,

    路上还得不耽误。

    金小山心想,从天黑走到天黑,那是一般人,自己的脚程如果放开走,傍晚应该可以进

    到洛阳城的。

    金小山走的可真够快,天尚未正午的时候,他已走了一半路程,前面正有一个小土岗,

    岗下面有家野店,虽说是野店,但这家野店可真够全,吃喝之外,还能炒出几样大菜,有名

    的洛水白漂鱼,味道甘美自不在话下。

    金小山原本是不打算进店里吃喝的,但他望望天色,觉得今晚绝对会赶到洛阳城,何不

    进去吃碗面也好。

    一脚跨进这家野店,金小山发现店内正坐了四个武士模样的大汉正举杯饮酒,有四把十

    分怪异的兵器就靠在每个人的身边凳子上,与四个人的全身黑衣劲装相映成趣。

    金小山仍然背着“金菩萨”未解离身子,不料他却换了个方向,而成为面朝大门外,目

    的只是边吃边看过路的,然而他再也想不到这一个位置,成了背对后面四人。

    初时还未引起身后四人注意,只是当金小山刚要付帐的时候,黑衣武士中有一国字面大

    汉突然,“咦”了一声,重重的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另外三人一看也全把注意力集中到金小山身上来。

    于是那国字面的大汉走到金小山面前,冷然道:

    “朋友,你等等。”

    金小山一愣,面无表情的道:

    “干什么?”

    那大汉伸出好大一个大巴掌,摆动的道:

    “能不能把朋友身上包的那玩意取出来一看?”

    金小山狮目如炬,炯炯然逼视着大汉道:

    “我为何要打开给阁下看?”

    冷冷一笑,那人道:

    “看看又有何不可的?”

    重重的摇着头,金小山道:

    “朋友,你我素不相识,你还是回座喝酒吧,我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呢!”

    说着起身向店外走去。

    要知道这可是通往城镇的要道,路上人又多,在这些地方是不好耍狠杀人的。

    不料金小山走出野店不久,早听得身后有急促的足声传来,回头看,可不正是野店中吃

    酒四人。

    就像四朵黑云般的,一路滚动着追来。

    金小山不由冷笑一声,立刻放开脚,一口气就是二十里,回头望去哪还有四人影子,不

    由一声哈哈,道:

    “什么东西!”

    不旋踵间,迎面过来一个灰发老者,肩头上背着个帆布褡裢。

    金小山已经过去老者三丈远了,他忽然心中一动,立刻回转身来,道:

    “老乡,你请等一下?”

    灰发老者回头一怔,道:

    “小伙子,你叫我?”

    金小山忙趋前笑道:

    “这地方就我二人,自然是叫老丈你的了。”

    灰发老者点头,道:

    “说的不错,你是在叫老汉,请问有何指教?”

    金小山一抱拳,道:

    “指教不敢,只是有一事相托。”

    灰发老者奇怪的道:

    “小伙子,你我素昧平生,你托我办什么事?”

    金小山笑道:

    “只是顺便拜托,事情是这样的,有四个穿黑衣的大汉,他们在后面往这里赶,麻烦你

    老碰见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一两天就回头,叫他们不用追来,就在那家野店等我就行

    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

    “小伙子说的可是前面二十来里处的那家饭店?”

    金小山点头,道:

    “正是。”

    哈哈一声笑,老者道:

    “那家饭店就是我开的,我姓庄,庄家老店的庄掌柜就是我,一大早我是从洛阳赶回来

    的。”

    金小山面带笑意的道:

    “这可巧了,那就有劳了。”

    庄掌柜摆摆手,道:

    “放心吧,只一碰见,我会告诉他们的。”

    金小山这回走的可轻松,前面是往洛阳城的官道,四个人要追他,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事。

    ◎ ◎ ◎

    洛阳城墙高十丈,城门楼子似庙堂。

    金小山顶着夕阳踩夕阳的一路到了洛阳西关外,抬头望,没有十丈也有八丈高,西关的

    城门楼子虽非庙堂一般,但三层门楼古色古香却是一点不假。

    金小山走进洛阳城,刹那似进入五行八卦阵似的不辨东西南北,不由得东张西望的胡思

    乱想:这中原城,九朝帝都,确是够气派,单就沿街店面,门坎也都是够高大的。

    金小山沿西关大街走了一段路,这才看到一家客店。

    这时天尚未黑,但店里面已高灯低亮的照耀得气象万千,几净桌亮中已有客大上座了。

    金小山稍一犹豫,立即走入店中,举头上看,楼梯旁二门边上椽,挂着一块金匾:

    “中州酒楼”

    不过金小山可不管这气派非凡的“中州酒楼”,他进来的目的有二,一是填饱肚子;二

    是向店中伙计打听这洛阳巡抚衙门大街在什么地方。

    坐在这种大酒楼中,可不比上小饭铺要些花生小菜能下酒就成了,而这里可没有,别的

    不提,单就店中小伙计穿的也比金小山身上的阔气多了。

    酒店中的客人更是绫罗绸缎加身,一个个不是白净净就是胖嘟嘟的多金客。

    再看每桌上的菜,五颜六色的金小山一样也叫不出名堂来而看得他直吞口水。

    这时小伙计已来到金小山桌前,笑道:

    “客爷,你要点什么?”

    金小山毫不考虑的道:

    “一壶酒,两样小菜。”

    小伙计笑道:

    “客爷要吃什么酒?”

    金小山那知什么酒的,当即道:

    “什么酒好就什么的。”

    小伙计道:

    “那么两样小菜呢?”

    金小山心想:王八蛋这是在考我呀。

    心念间,冷然对小伙计道:

    “反正是鸡鸭鱼肉牛羊猪,你们哪样做的地道就做哪样,吃完了我还有事呢!”

    打声哈哈,小伙计道:

    “客爷你可真干脆,没话说,我叫灶上露两手,包君满意就是了。”

    大地方的人喜欢场面,山里人要的是实在,如果附近有个馒头店,金小山八成会买上两

    个馒头一路吃着去找那巡抚衙门大街了。

    金小山可并未细嚼慢咽的着意品尝这“中州酒楼”的名菜,更不等一壶白花露才喝一半,

    就把小伙计叫到桌前,道:

    “伙计,向你打听个地方。”

    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伙什收起银子,笑道:

    “你且等等,我先把零碎银子找回来。”

    金小山一笑,道:

    “别找零了,余下的赏给你。”

    那伙计忙打躬不迭的道:

    “恕小人看走眼了,你比那富商巨贾可大方多了呢!”

    边把银子揣入怀中,小伙计道:

    “客爷,你要问地方只管说,只要是洛阳城,小人全知道。”

    金小山道:

    “洛阳巡抚衙门大街。”

    小伙计笑道:

    “巡抚衙门大街南北一条通,全长整两里,客爷你找哪一家?”

    金小山道:

    “第十家。”

    小伙计一惊,遂低声道:

    “你是来为司徒老太爷贺八十大寿的?”

    金小山楞然,道:

    “司徒老太爷?”

    小伙计点头道:

    “过两天就是司徒老太爷八十大寿,如今司徒家正赶者搭彩楼唱大戏大事庆贺吧。”

    金小山心中已知为什么姓关的要赶着送上这么一尊金菩萨了。

    金小山走出“中州酒楼”,只见沿街两边,家家都挂着灯笼,一眼望去如过新年。

    洛阳城巡抚衙门大街,街道更见广阔,地上铺着灰砖,车水马龙络驿中,金小山来到南

    关不远的司徒家。

    高门楼好气派,两旁还卧着两尊石刻大狮子,四五个下人正在忙进忙出呢。

    金小山望望高挂的四盏大宫灯,稍一停顿即大步往前走去。

    他才刚要登阶而上呢,早见一个下人走下来,道:

    “小伙子,你找谁?”

    金小山道:

    “我是老金矿村金记镖局的,替大人押镖前来,专程给司徒老爷子送礼来的。”

    那人对金小山上下仔细看个够,嘿嘿耸肩笑道:

    “老金矿村听说在深山里,就凭你能押什么样的镖。”

    金小山道:

    “怎么啦,不可以?”

    又一人也走下台阶,道:

    “镖局子能派出这么个不上秤盘的货色押镖,这个镖大概也不怎么的,拿来吧,我替你

    送进去,要不要见你,那得看我们大爷一句话了。”

    金小山摇摇头,道:

    “托押这趟镖的人早交待了,要亲手交给老爷子的。”

    不旋踵间,几个下人全围过来。

    其中一人道:

    “拿出拜帖或信笺来,我们替你通报。”

    金小山知道关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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