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清泉,既然浑身都已经湿透,就想着索性在浴池里好好泡个澡,至于刘锦是否真的生气,至于他之后会想怎么处置我,这些的这些等天亮了再说。
回到了长思殿后,容秀帮我用棉布擦拭着头发,奈何我的头发又多又长,擦了半天依旧还是半干不干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我泡了热水澡的关系,此时已困顿地不行,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
容秀让我好歹再等一等,说是头发没干就睡觉以后会得头痛病。
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心想这里若是有吹风机这种东西该多好。
折腾来折腾去的,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我让阿不和容秀下去休息,容秀还在操心我头发没干的事。在我郑重承诺头发不干绝不睡觉之后,才一脸不放心地下去了。
我从梳妆台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在心里对容秀说了对不起:抱歉啊容秀忽悠了你,原谅我实在太困了。
再说以前我经常头发没干就睡觉,除了早上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什么后遗症。
我扑到床上,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在喊:“有刺客—快来人呐,有刺客?”
“刺客?”我嘟囔了一句,脑子里赫然闪过一个人身穿夜行衣,蒙着面,飞檐走壁,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地短刀准备刺杀某位人的画面。
登时打了一个激灵,从睡眼朦胧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外面的声音混乱了起来,想必之前的喊声已经招来了内卫。殿内的烛光忽明忽暗地,显得有些诡异。
我披上衣服,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隔着床幔见到有个人影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我刚想着大概是阿不放心不下我,床上竟然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索,索文烈……”大概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时之间脑筋竟有些转不过弯。他眉眼弯弯,“可不是我么,宝贝。”
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办好,阿不等人也急吼吼地冲了进来。
索文烈一翻身到了床里边,用我的身体挡住他,一手扣住我的脖子,双唇贴在我的耳边低语道:“想办法把她们打发走了。”
见我不说话,便又道:“你该知道我的手段,嗯?”
我也怕阿不等人若是发现他,被他下狠手灭了口,便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小姐,小姐—”
我深吸了口气,装出刚睡醒的慵懒声调问道:“慌慌张张的,到底什么事情?”
“小姐,听说刚才有人发现了刺客,内卫正在追查呢。”
“什么刺客不刺客的。”我说,“说不定那人只是眼花看错了……你们下去吧,别再来打扰本宫睡觉。”
阿不只是关心我,却被我一顿喝斥,委委屈屈地下去了。
“好了,她们已经下去了。”
索文烈笑笑,扳住我的肩膀往床上一按,整个人已经压到了我的身上。
“你想怎么样?”
“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他问,脸上是熟悉而温柔的笑。
我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所以请快点走吧。”我说。
“跟我走—”
“什么?”
“跟我回东煞,当我索文烈的王妃。”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唇,声音低低的,呼出的热气拂过我的脸颊,隐约还带着一丝酒气。
我对他笑了笑:“我已经是大金皇帝的妾,怎么还做你的王妃?”
他也笑:“你该知道我们东煞人不在乎这些,只要你说跟我走,我便问刘锦要了你去。”
这还不是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我有些遗憾地想,为什么跟我说这话的不是林子昂呢?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摇了摇头。
他放开我,之前眼睛里的那一抹自信在慢慢地熄灭,“为什么?难道是你喜欢上了刘锦?”
“是。”我咬了咬牙。
他盯着我的眼睛,双眸渐渐地变冷:“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你喜欢他,只不过是他能给你一切对不对?”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长叹了口气:“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的后宫可以有一百个妻,一万个妾,而我可以专心地对待你一个人,这样,你还嫌不够么?”
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难得一脸的认真庄重,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真的很感动,但仅仅是感动而已…
她见我沉默不语,大概以为我是在犹豫。便又道:“你好好考虑一下,你想好了便告诉我。”他低头亲了亲我的脸颊,转而跳下床去,风一般地消失了。
我一直躺着没动,眼睛怔怔地望着床板,良久之后才长吐了一口气。
假设我真的答应了索文烈,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刘锦会放手让我跟他走么?如果他不放我走,索文烈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想得心烦意乱,索性将薄毯一拉蒙住了脸。
索文烈半夜到访,闹得后宫鸡飞狗跳,也不知道那厮后来是怎么混出宫去的。这事情后来因为那个首先说发现刺客的人自我怀疑是不是眼花看岔才渐渐平息。
二天下午,刘锦差人过来通知我去参加东煞与大金的比武大赛。呵,刘锦倒没有因为昨天我作弄他的事情而记恨我。
我被安排上了一辆马车,一路晃荡着到了比武现场。
到了目的地之后,下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处异常空旷的训练场,场内飘扬着写了“金”的旗子,又是敲鼓又是呐喊地好不热闹。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之间也觉得甚为有趣。
李菡真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对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看得出她在自己的打扮上又花了些心思,大概昨天晚上为输给我的事情琢磨了一宿,猜想是不是刘锦不喜欢她艳丽的打扮,所以今天特地来了一身格外清雅朴实的打扮。
一行人走上了搭建好的看台子落了座,台下立马黑压压地拜倒了一片,呼喊声响彻云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样的气势真的很震撼,大概是因为我一次看到那么多人跪倒在我眼前,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小腿猛地抖了几下。
索文烈跟几个东煞大臣坐在台子的另外一边,我早就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而我只有一再地回避。
其实我不太明白古代的两国之间为什么总喜欢搞擂台赛,说白了,一个人赢不代表整个国家的军事就强盛。
充其量也只是脸上挣回点面子而已,不过对于我这种老被关在深宫之中的人来说,能出来透透气也是很难得的福利。
我从进场一开始进来就在人群中搜寻林子昂的身影,心里觉得这样的场面想必他是一定会到的,可惜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发现他。
比赛的一回合是比谁的力气大,即东煞大金双方各派出一个大力士,看看谁举的东西重就算谁赢。
台下放了几块大石头—最大的一块,我认为可以叫成是小山。
这种比赛其实跟我在现代时看到的举重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很有技术含量,而且评起分来没什么难度,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东煞和大金派出的均为体形彪悍的人物,东煞人毕竟豪放,一把扯落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胸前大片的黑胸毛。
我听见李菡真惊呼了一声,赶忙用手蒙住眼睛。
我突然想:李菡真会不会透过指缝偷偷地看胸毛大汉……原谅我竟有如此邪恶的想法。
当我看到东煞的胸毛大汉大吼一声,竟然把小山高高举过头顶之后,我无法控制地张大了嘴巴,久久都忘记了合上。
这一回合没有任何悬念,东煞人赢了。
我见刘锦抿了抿嘴,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他这次虽然带了我出来,但却从没正眼瞧过我,所以我相信,对于昨晚的事情,他还是计较的。
第七十一章
二回合,射箭。(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这也是古代人比武会采用的非常经典的项目之一。我想着说不定能看到“百步穿杨”的精彩画面,不由地也来了兴趣,欣欣然调整了一下坐姿。
等担任裁判的大臣宣读完规则之后,我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白光,一身白色盔甲的林子昂骑着马出现在了我的视线。
没想到上来挑战的竟然是林子昂,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子为他揪了起来,拳头紧紧地捏着,手心里面全是汗。
东煞也换了个人,是个其貌不扬的瘦高个,一看他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便知道这人不是什么省油的货色,于是这更让我替子昂担心起来。
射箭的规则也是大同小异,每个人有三支箭,骑在飞驰的马上,往十米开外的靶子上射去,最后谁的环数相加起来多,谁便胜出。
我见比赛即将开始,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在准备的林子昂。东煞人先开始,只见他抡起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匹便飞速往前跑去,东煞人这才不紧不慢地从身后取出弓箭,拉弓,瞄准,射出,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担任裁判的大臣微颤颤地跑到靶前查看之后,高声宣布:“东煞勇士一箭,十环。”场内登时响起了一阵感叹声。
我见刘锦的身体往前倾了倾,看得出他些焦躁。我心里暗想,若是这次子昂赢不下来,搞不好刘锦的怒气都会撒在他的身上。
子昂,你一定要赢啊!
我记得当天的太阳光又热又亮,身穿一身白色盔甲的子昂炫目地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后来的日子里,我怎么也忘不掉他骑在马上矫健健硕的身姿—请无视我的花痴。
也是从容不迫地拉弓,瞄准,射击……
场内出奇地安静,几乎能听见箭射出时划破空气而发出的嚣啸……
“林将军,一次十环……是三箭齐发,支支射中十环!”担任裁判的大臣喊声刚落,全场欢声雷动。
我高兴地忍不住要跳起来欢呼,但鉴于左右,只能将沸腾的情绪强压与心底。
刘锦长出了一口气,“好样的,子昂!”他朝下喊了句,原本脸上紧绷的肌肉总算暂时松弛了下来。
林子昂回过头朝看台上望了过来,见到他瘦削冷峻的脸庞,我的鼻子莫名一酸,差点就要流泪。
我跟他的目光在空中有很短暂的接触,但随即又飞快地避开了。
林子昂这次先入为主的战术,让东煞勇士承受到了压力,之后那人便发挥失常,二靶命中了八环,三靶更是离谱,竟然连靶子都没有射中。或许是他知道自己输定的事实,已无心再战。
从这时候开始,我的心思便一直放在了林子昂的身上,时不时地偷偷看他一眼。之后东煞和大金比了什么,赛果怎么样,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直到索文烈起身朝刘锦走了过来。
他朝刘锦行了礼,带着温和谦恭的笑道:“大金的将士果然个个都是好汉,本单于今日领教了。”
“哪里哪里,东煞的勇士也不赖。”
我见刘锦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便知道最后还是大金取得了胜利。
“本单于明天一早就要返回东煞,临走之前想问皇上要一件东西。”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瞥过我,我心里一紧,莫非他口中的东西就是我?
我什么时候成东西了?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强自镇定。
听见刘锦呵呵一笑道:“哦,不知道索单于想要什么?如果朕能拿出来的,自然不会吝啬。”
“本单于要的是皇上的心爱。”
“心爱?”
“是,皇上可舍得心爱?”
刘锦犹豫了一下,笑道:“既是心爱,自然不能说给就给。”他说话开始有所保留,“朕觉得索单于还是明说了到底想要什么。”
“好。”索文烈温柔一笑,用手一指我道:“本单于想要的她。”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被他明明白白地指出来,我还是感觉耳边“哄”地一声,脑袋变成了一片空白。
索文烈这厮的脑袋难道是被驴踢了吗?他当这里是东煞蛮夷不成?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要大金皇帝的妃子…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或惊愕,或好笑,或者幸灾乐祸的目光。
刘锦盯着索文烈看了半天,突然地大笑起来,似乎是见到了一件极其搞笑的事情。
末了,突然地刹住笑声,冷道:“索单于要的,朕给不了……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死人,朕这样说,索单于可听得明白?”
其实这也早就是我心里的答案,作为大金的天子,如果将自己的妃子拱手相让,恐怕会让后世都要耻笑。
我不知道索文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据我所知,他对大金的文化研究地相当透彻才是,这时候如此挑战刘锦的底线,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皇上何须如此,不如按照我们东煞人的习俗,让她自己选择可好?”他知道根本就没希望,但依旧还在胡搅蛮缠。
如果说那天晚上他对我说的那番话有点感动,这时的索文烈却让我觉得更像是在故意找茬。
我隐隐地感觉到他的野心恐怕不只是想要大金一个小小妃子那么简单。
刘锦闻言,脸色变了变,转头向我看来。
我当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轻咳了一声,抬起头来,“索单于,我们大金的女子毕竟跟贵国的不同,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所以静瑶是不会跟你您的,请您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锦的唇角微微扬起,对我的回答表示满意。
“是不会跟本单于走,还是有人不想让你走?”索文烈却根本不想善罢甘休。
索文烈,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瞪了他一眼。
“自然是静瑶不想走。”我说:“静瑶不会想去东煞,现在不会去,以后也不会去。”
“好—很好—”索文烈冷笑了几声,之后朝刘锦匆匆行了礼,便率人走了。刘锦虽然有些憋气,但也并没有为难他,毕竟两国的关系刚有些改善,他也不想因为琐事而跟东煞撕破了脸皮。虽然他对东煞的狼子野心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提防。
刘锦后来无意中对我说过,“总有一点,朕要让东煞俯首称臣。”
所以,不管刘锦也好,索文烈也罢,表面上的客气都只是装出来的,等哪天感觉自己准备好了,自然还会争个你死我活。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魅力有如此之大,大到可以让两国的君主为我再度撕破脸皮。当然,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个小孩可以用一泡尿把火药给浇灭从而阻止了一场大爆炸,我作为开战借口自然也无可厚非。
这是后话,在这里先不讲了。
这天回宫的时候,我发现老丞相终南子看我的眼光有些莫名。刚才他一直坐在看台的一边,索文烈跟他要我的经过他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不定经过他老人家仔细地观察还看到我跟林子昂在目光上有短暂的接触,或者跟索文烈有所交流。
他那若有所思的眼光让我感觉到不安。
一天就这么过去,回到宫中我依旧是陈傛华,刘锦后宫之中目前的中流砥柱之一。但之后有一段时间,刘锦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长思殿
我也懒得去想为什么,照样风轻云淡地过着日子。有时候去太后的清萧宫走走坐坐,也偶尔会去林蓝儿的妏汀轩串串门。
林蓝儿的肚子已经隆起地很明显,我见她低头盯着肚子浅笑的时间越来越多,笑容也是越来越甜蜜。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两个人之间熟络也许多,讲起话来也不像之前小心翼翼,凡事都要藏一些掖一些。
“能感觉到宝宝动了么?”我问她。
“还不能。”她的神情似乎有些失落:“听说如果是男娃娃,就会动得早,所以本宫肚子里的这个恐怕……”她说着,长叹了口气,我想她虽然爱及了肚子里的骨肉,但私下里还是迫切地希望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婴吧。
毕竟母随子贵,林蓝儿若是能为皇帝生下龙种,加上还有他目前正受皇帝重用的弟弟林子昂,还有什么能撼动她在宫中的地位?
不过目前是男是女还未有定论,大将军李奔因为林子昂年纪轻轻就总压了他的风头深感不爽,这些不定的因素让林蓝儿很没有安全感。
“子昂就是太清高了些。”林蓝儿说起自己的弟弟,眼神里面隐隐地透着担忧。
林子昂为人太过于耿直,又不擅长溜须拍马,若不是凭着一身真本事大受皇帝的青睐,恐怕早就已经被李奔打压下去了。
“不怕,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说,“子昂是难得的将才,皇上心里清楚着呢。”我安慰她。
“话虽如此,但每每想起他,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总觉得他年轻气盛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知道林蓝儿口中的意思,她觉得林子昂虽然是真材实料,但在大将军李奔面前还是需要收敛一些。
此时的宫中,林家和李家实力不相上下,不过如今林蓝儿既然有了身孕,自然又增加了一项优势。
但体验当母亲的喜悦没多久,林蓝儿又陷入了肚子里的婴儿恐怕是个女孩的惊恐之中,而且我发现她这样的情绪在后来越来越严重。
我只能用现代人的观念去劝她,生男生女都一样。但林蓝儿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把自己的婴儿当成了林家未来的筹码,不知道是她的悲哀还是婴孩的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成功完成双更,呃如果算今日的话,那难道是三更?
另外对花好月圆亲说下抱歉,偶今天忙着码字,还没来得及改69章,实在是抱歉啊抱歉。
为了鼓励作者~~~请大家不要吝啬地给我留言吧~~~~~~
第七十三章
林蓝儿腹中的孩子毕竟是刘锦一个子嗣,所以不管怎么样,刘锦对这孩子还是非常上心的,听说他经常会去妏汀轩看望林蓝儿。(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刘锦从翼南侯府一眼相中了林蓝儿并将她接到宫中,在当时的皇后赵倩的压力下对她百般袒护,虽然林蓝儿曾经被皇后发落到掖巷一段时间,但听说期间刘锦都打点好了那些管事太监,所以当时她并未受过多少罪的。
说起来,这也是他惯用的手段了,就好像待我也是一样,答应了皇后把我嫁到托仑国,结果虚晃了一枪,又把我接回了宫中。
而赵倩这个皇后当得也真是窝囊,只见到皇帝表面上对她唯唯诺诺,却不知道私下里养了多少心爱的女子,最可悲的还是她居然拉拢了李菡真当做自己的心腹,到最后人家踩着她嗖嗖地往上爬,她自己用三尺白绫了解了自己。
说到底,赵倩是个可怜的女子。因为家族的野心要让她站在皇帝的对立面,偏偏又对皇帝上心地很,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暂且不管她是不是独占欲强,刁钻蛮横,我相信她短短的一生中真正开心的时间并不会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被关在深宫之中的女人又几个是开心的呢?她们成天就想着如何得宠,她们深知皇帝从来都只会宠爱新人,于是就想趁着年轻有本钱要尽快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防止人老花黄被皇帝遗忘之时,不至于过得太过于凄惨。
她们从一脚踏入宫门开始就已经在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打算。
她们到底是否真的爱过皇帝——我说的是最原始最自然的男女之爱,恐怕她们自己也交代不清楚。
林蓝儿表面上看起来温和贤淑,从来讲话都是细声细气,有时候遇到李菡真的刁难依旧一副忍气吞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p来的模样,但我又何止一次从她的眼神中留意到她看李菡真时目光里含着的一丝阴毒和恨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恐怕这种情绪已经压抑在她的心底很久了。
据说李菡真进宫之后,皇帝很快便迷上了她,她个性活泼风趣,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即使跟她谈论天文地理,她也可以聊得头头是道。
她跟林蓝儿截然不同的性格,带给皇帝不仅仅是新奇,还有红颜知己的感觉。最难得的是,她在皇帝成天想着夺回政权之时,主动提出巴结皇后去她的身边给皇帝充当无间。
皇后一开始当然不会信任她,非但不信任她,而且心里非常地厌恶她。但李菡真还是忍辱负重地一回回热脸去贴冷屁股,吃了不少苦头之后终于成功取得了皇后的信任。
并将搜集到的情报一一报告给了刘锦。虽然说此次夺权行动成功的关键并不能算到她的头上,但至少她是立了大功的。
皇后被废以后,李菡真大概以为大金皇后的位置非她莫属,但谁知道刘锦却只是封她做了夫人,对于这件事情,我想她是非常郁闷的。
不知道刘锦是不是为了安慰她,此后有段时间对她呵护有加,有好长一段时间只留在她的德惠宫过夜,这样一来,当然让其他的妃嫔感到相当郁闷。
听说某天的后花园中有个背影孱弱娇小的女子正专心地拾着掉落在地上海棠花,她细心地将花瓣上的泥污拂去,并一片片地收入粉色的绢子之中。
她的头发长至腰际,又黑又亮,两片白皙的耳垂上小巧的银花耳坠随着身体轻轻地颤动着,小蛮腰盈盈一握。
皇帝刚好经过这里,见到这样的画面,心里突然就泛起了一股怜爱之心。
心里刚在琢磨着这女子是何许人也,不料脚下发出的轻响竟然惊动了女子。女子发现身后站着的是皇帝,粉嫩娇小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的下巴又小又尖,大大的双眸泪盈盈的,正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皇帝心想,这不正是前一阵子自己宠幸过的林蓝儿么。
当下只觉得心中爱意汹涌泛滥,将小美人从地上扶起来,柔情蜜意地安慰了一番之后直接就破镜重圆,旧梦重温了。
当然了,以上只是我将听来的八卦添了油加了醋,至于事情到底怎么样,只有当事人的心里最清楚。
但我却不是很相信皇帝会在后花园中偶遇到林蓝儿的事情,林蓝儿钻了空子将皇帝从李菡真那里将皇帝抢过来并成功让自己受孕,想必也是经过了相当缜密的策划,最后实施成功。
李菡真此时虽然还未曾怀上龙种,但她正受到皇帝的宠爱。
如今,李菡真的义父李奔与她的弟弟林子昂不合的消息又时不时地传进她的耳中,这些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万一,她怀的是个女婴,万一林子昂这个后台哪天被推到,林蓝儿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结局将会非常悲惨。
不过,在我替别人操心的时候,我自己的麻烦却来了。
太后派人过来让我去清萧宫走一趟。
这天一早,天气就有些闷热,我刚想着这种天气恐怕池塘里的鱼儿都要浮上来透透气了吧,结果太后的口谕就到了。
“静瑶叩见太后娘娘。”我跪下来的时候偷偷觐了一眼太后,发现她老人家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便知道大概她找我过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没说:“平身吧。”而是招招手说,“你们都退下吧。”当然这话不是对着我说的。
我听到她的语调也是冷冰冰的,心里更加觉得不妙。
其实自从上次刘锦在御林园为了救我受伤之后,我已经能感觉到太后在态度上面对我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我知道她在竭力装作跟以前一样。
我心里总隐隐觉得其实太后是知道真相的,她之所以没有点破,只是为了给皇帝留点面子。那件事情之后,我又将皇帝按到浴池里面戏弄了他一回,上次在大金和东煞人比武的时候索文烈明着跟刘锦要人,还有之后……
算下来,我的罪行还真不是一个手指头可以数的完的,这次太后叫我过来不知道是想跟我清算哪件事情。
“你实话告诉哀家,你跟东煞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啊…”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她,心想,难道太后知道了那天索文烈摸黑进宫去我那里了?
但我心里实在没底,便不敢胡乱答话,怕自己言多必失。
便故意装作糊涂道:“回太后,静瑶不是很明白。”
太后长叹了口气,“陈傛华,你该知道我们大金的女子向来重视自己的贞洁。”她平时总喊我静瑶,这一声陈傛华,摆明了是想将我跟她的关系生疏化。
我垂下眼皮,眼睛盯着地面照例一声不吭,只想听她后续怎么说,再想好怎么应付。
太后见我不吭声,显然是怒了,将放在边上小方桌上的茶水杯子拿起来,又重重地放下,杯子磕在木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确实将我吓了一大跳。
“哀家在问你话呢!”
“太后娘娘息怒,静瑶只是一头雾水,静瑶不知道该如何回太后娘娘。”
太后冷哼了一声:“你不明白?”
“是,静瑶不明白。”我决定死鸭子嘴硬到底,太后问得不明不白了,我自然不能随便乱招。
若是人被抓了公安局,负责审讯的警察在证据不是很充足的情况之下,通常会先问些模凌两可的话,那人若是心虚,抖一抖就把事情都给抖出来了。
我记得我们邻居家有个长得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因为偷了辆自行车被警察拷进局里去了,那警察说:听说xxx那里的案子也是你干的,听说xxx的案子还是你干的……那孩子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跟人辩解:你们不带那样冤枉人的,xxx和xxx的案子都不是我干的,我只在xxx干过……这个教训告诉我们,被人试探的时候必定得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
太后干笑了一声:“你在群马镇的时候,听说曾经被东煞人捉去过一段时间?”
我点了点头,应了声是。这事情曾经被李菡真翻出来说过,不知道太后这时候又突然问起到底是什么道理。
“听说,你跟那个东煞的新单于曾经住在同一个帐篷?”
我一听心一下子就虚了,太后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了?
想了想便回答道:“不算住在同一个帐篷,当时静瑶被东煞人抓去之后关在了帐篷,当时索单于去帐篷看过静瑶几次。”
太后原本的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只老狐狸。
“看过几次?哀家怎么听说那新单于成日在帐篷里折腾你,有人还听见……”大概是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不雅,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你怎么解释?”
kao!居然连这个都传出来了,难道是大金派了一支狗仔队过去挖掘深度新闻了不成?
我身上的皮肤又开始不争气地冒冷汗,好容易稳了稳神道:“回太后娘娘,当时的东煞单于昏庸无道,整日沉迷于女色,索单于当时是为了救我,才会出此下策。”我将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描述了一遍给太后听,当然将索文烈折磨我的场景全部都讲成了纯洁的两个人唱双簧的片段。
“索单于抽打一下桌子,静瑶便惨叫一声,撕一块布,静瑶就大哭大喊……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请太后明察。”我问心无愧地盯着她,同时接受着她带刺的目光的审视。
“你以为你编个故事,哀家就能轻易相信你么?”太后终于还是选择不相信我,在她的观念里,在东煞的都是野蛮人,吃人不吐骨头的,怎么可能会保全一个大金女子?!
加上这次索文烈又使出这么暧昧的态度,使她相信,我跟索文烈之间一定有j*情,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刘锦可能从别人手里捡了个二手货,她老人家能不气么?
我叹了口气:“太后娘娘可以不相信静瑶,静瑶自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哦买雷帝哥哥,为毛我更文老那么晚啊老那么晚~~~~
我睡觉去了,再这样下去会未老先衰的,虽然我已经老了
第七十四章
从清萧宫出来,我的身体还在发抖。(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读大学那会儿,我有个非常要好的女同学找我诉苦,说她跟她的男朋友一不小心就搞到床上去了,完事后,那男人就很仔细地看了床单,发现我那同学竟然没有落*红。当时就一脸不爽,穿了衣服就走了,后来就没怎么联系过她。
我同学说到伤心处就“嘤嘤”地哭,说自己真的是一次,不知道怎么就没落红。她猜自己平时骑自行车,所以不小心把那层东西给弄没了。
我说:“丫就这点出息,他既然这么在意那层东西,你就让他抱着那层东西过一辈子算了。”我同学当时就傻了,呆呆地看了很久之后,终于说了句:“没看出来你竟然也有这么恶心的时候。”
我虽然很自信,坚信,非常相信自己是个处*女。但那层东西是不是还在,谁也说不好。
太后叫来的稳婆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着蓝灰色的短卦长裙,四十几岁于古代的女人来说,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太太。
“请陈傛华除去衣衫。”她讲话时声音平静温和,倒让我很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长相清癯的老妇人,并非我在电视中经常看到满脸凶相的老宫女。
我被请到后殿,脱了个精光躺在长椅上,稳婆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扫描了几遍之后,又让我分开两腿……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就当自己是在看妇科医生。
稳婆出去报告前,看我的眼神显得很奇怪。可不是么,我毕竟已是皇帝的女人,而今依然还是处子之身,这原本就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
太后除了奇怪之外,还有些生气。
大概她认为我还没跟皇帝xxoo就被封为了傛华,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老人家的眼皮简直在是岂有此理,这对至今还在苦苦盼望能得到皇帝恩宠的佳丽们多不公平!这样下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