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以后活着的理由就是将那些她恨的人,一个一个统统拖下地狱!
想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对着漫天的繁星怆然一笑:“对,就是这样。”她喃喃的说:“就是这样,做到,然后安稳的死掉。”
她撑着仅有的力气回到家的时候,刘世尧已经衣冠楚楚的坐在沙发上等她。
“你……”他盯着她的脚想要说些什么。
“不送了。”汤朵朵站在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世尧挑眉想从汤朵朵苍白的面容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无果,他现在已经全醒,暂时也不会再为难这个落魄的女人。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从她身边经过,淡淡的说。
汤朵朵没有回应,只面无表情的走进门,将大门关上,冰冷的金属碰撞声后,她终于将自己与外面那个纷扰的世界隔离。
叹一口气,直挺挺倒在沙发上,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3点钟。
累,可是却没有一丝的睡意,只有瞪着眼睛看着一片惨白的天花板,才能控制自己尽量不要去想刚才的那一幕。
只要闭上眼睛,那一个瞬间就会在眼前不停的重复再重复,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那根弦越绷越紧,中间牵连的丝线正在慢慢变细,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掉了,让她的神智全部崩溃。
周遭静寂,偶尔有车子从楼下驶过,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细细密密的声音,像是从人的心上碾了过去,会有莫名的疼痛感。她就安静的躺在那里,听着时钟的滴答声,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变白变亮。
你看,又是新的一天了。
时间不会因为人们的绝望而停滞,哪怕一分一秒。
它有时候就像是一个魔鬼,将寂寞的灵魂逼入绝境。
时钟指向上午10点,孙启然来了电话,汤朵朵牵扯唇角笑了笑接了起来,原来是找她去看酒店,预订婚宴。
本来刘世尧安排她回北京,是要在北京举行婚礼的,如今柏盛危在旦夕,她不明白刘世尧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再提结婚一事。
放下电话,汤朵朵的心情竟然是有一丝愉悦的,每次想到婚礼,都让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两个字“结局”。
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一定会的。她走进洗手间,为自己憔悴的脸涂上厚厚的粉底,为那双空茫的眼画上浓浓的色彩,再加上腮红、唇彩,希望为自己营造一个气色很好的假象。
忙碌完毕,她看着镜子中那张浓艳的脸,依然掩饰不了她周身散发出的腐烂的气息,也终于明白假象,真的永远只能是假象罢了……
☆、莫非,前尘已注定
近几日孙启然仿佛完全不用上班,每日的职责就是陪着汤朵朵置办结婚事宜。
“刘世尧怕我想不开?”第五日的时候,汤朵朵开门看着孙启然那张扑克脸终于忍不住单刀直入的问。
“总裁吩咐今天会携唐小姐参加贺子晟先生的画展开幕派对。”孙启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公式化的回答。
虽然早知道他会来香港开画展,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汤朵朵的动作还是定格两秒:“你说贺子晟?”
“有问题么?”孙启然见她有些迟疑的样子,反问道。
汤朵朵想了想,又一哂道:“没,没有。不过,他,从美国回来了么?”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拎包锁门,跟在孙启然身后往电梯厅走去。
“飞机今晚抵港。”孙启然一如往常,不肯对她多透漏一点消息。
孙启然找她的时候,时间已近傍晚,汤朵朵并没有剩多少时间去挑选衣服和化妆,只好随便找了两个相熟的地方。等她一切准备停当艳光四射的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刘世尧已经坐在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他。
他的手搭在深紫色沙发的靠背上,姿势相当放松闲散。刚下飞机的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疲惫的表情,相反的,一双眼在璀璨的水晶灯照射下越显的明亮。
刘世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朝自己款款走至跟前才起身相当绅士的做出邀请的动作。
汤朵朵怔了怔,脑海闪出了那一幕,心中瞬间涌起一阵酸涩,可还是伪装微笑的走上去,象征性的挽住他的手臂。
“不问候你的未婚夫?”刘世尧似乎心情不错。
“……”
“所以,最近不常看新闻咯?”刘世尧偏头看着她,不折不挠,似是在提醒她的反应不应该。
汤朵朵憋足一口气,到了胸腔却又泄回去,放低声音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哇哦——”她这么问,刘世尧反倒卖起关子:“既然你这样问,那我只能说,我之所以这么开心,当然是因为,我的对手最近也不怎么好过。”
汤朵朵的脚步明显的放缓一步,此时的她正在下台阶,几乎一个踉跄摔出去。
“唔,小心,怎么?想要现在摔坏自己然后不当我的新娘,找个正当的理由逃婚么?”刘世尧适时的拽她入怀,才免得她跌跤。
“sorry。”她站稳后不着痕迹的挣开他的手臂。
刘世尧眉梢一蹙,汤朵朵疾走两步到车前讲到:“我们上车吧,不然赶不上了。”
刘世尧还是主动替她拉开了车门,而自己绕过去同她一起坐在后座。汤朵朵一路偏着头看窗外,车内安静的像是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而车子则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驶向中环state-of-the-arts画廊。
此刻的汤朵朵根本满脑子都是贺隆,刘世尧这么轻松,是不是贺氏出了什么事?他会去贺子晟的画展么?这么多年,他有没有稍微可以接受他的这个不负责的父亲一点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车子抵达目的地,刘世尧率先下来,为她打开车门,一边问。
她踌躇的搭住他伸过来的手敷衍的掩饰:“没什么。”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他的手臂自然的扣住她的纤腰以示惩戒:“还是被我今晚的话给吓到了?不过,贺氏的劫难,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对。”她的目光掠过前方十米处站着的贺子乾时,冷冷的肯定。
刘世尧当然也看到了贺子乾,他的唇角微微的上翘,远远的对看过来的他点了点头。
贺子乾当然也朝他们两人的方向笑了笑,汤朵朵感到一阵恶寒,她转头对刘世尧道:“我去洗手间。”
“不要太久哦。”刘世尧提醒她。
汤朵朵没有回答,转身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她只走到一半,便被一个身影吸引过去,他背朝着她的方向,正在看一幅素净的画。
汤朵朵像是着了魔,站在原地,不能移动。
就在此时,那个男人也转过身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却似乎又远在天涯。
汤朵朵眼前黑了黑,几乎要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开始在心底恨自己,不能够有即刻拔腿离开的潇洒。
“ray,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一个娇媚的女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汤朵朵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贺隆,突然对着他会心一笑。
却在一转身后,落下泪来。
幸好,去往洗手间的路上人并不多,汤朵朵匆匆推门进去拿出粉底补妆,才庆幸现代科技昌明,有防水眼妆这种神奇的东西。
人在江湖,全凭一张脸。
受了什么伤,只要脸上无恙,就算心裂成碎片,又会怎么样?
只需妥帖掩藏。
“贺氏最近日子不好过?”汤朵朵拼命往脸上扑粉,却听到有人在门口低声热议。她反射性的拿着手包,找了隔间躲了起来。
果然,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临近,大约有三四个人走了进来。
“前阵子莫名投资内地的房产,谁都知道内地房市过热啦。可是贺隆剑走偏锋,大家以为他又有什么内幕消息,谁知道啊,最近中央开始下狠手进行楼市调控,贺氏的投资都在一线城市,当然跌的厉害,听说啊损失不少呢。”一个女声道。
“哎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以贺隆的经验,不可能打这种无把握之仗。”
“不见得哦,听说贺氏内部也认为是贺隆是决策失误,正打算召开董事会对他作出处理呢。”
“再怎么说也是他自家的公司,能够怎么样?”
“不一定哦,贺氏内斗也不是一脸天的事情了,怕是他们家的那一位正盯着这位长孙的遗产,不肯放呢。”
汤朵朵扶着卫生间的隔门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些女人的话便再也听不见。
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
可是,可是,她最近都对他做了什么呀!
☆、记住我,带我走
汤朵朵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那些嚼舌根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她隐约听到前厅有主持人在热烈的说着什么,伴着一干听众们的阵阵的笑声。快步沿途走过去,几乎是绕着画廊一圈,她也再没能看到贺隆的身影。失意的回到前厅,刘世尧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最后面,所以她很容易找到他。
“我以为你住在里面了。”感觉她到来,刘世尧的脑袋微微的偏向她的耳朵,目光却并不离台上的人。
“真遗憾,里面没有床。”她不死心的环视四周,仍然没有看到贺隆。
也许他只是循例来那么一下,马上就走了,生意上出了事情,他大概也忙得够呛,更何况这里面他想见的人并不多。汤朵朵虽然这么想着,心中不但没有觉得安慰,反而更加心慌。
主持人宣布酒会开始的时候,汤朵朵拉住最近的那位侍者,从他手中的托盘拿了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最后一口呛住喉头,赶紧捂着嘴巴,狠狠咳嗽了一阵。像是一个嗜酒的女人。
刘世尧闷笑着走上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调侃道:“这么想喝酒?”
汤朵朵尴尬的笑:“喝的是着急了些,有些渴了。”
刘世尧一哂:“何止是着急,简直是豪饮啊你,cici,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汤朵朵看着刘世尧的脸,试探的眼神,立刻心如明镜,她摇摇头:“不,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要喝酒而已。真不好意思。”
刘世尧看着她半晌,忽然笑了一下:“cici,你有时候可真是傻的可以。”
“是吗?”汤朵朵盯住刘世尧那双桃花眼就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在北京与贺子晟的对话,想到了刘世尧为什么会利用自己的理由,明知道不该说,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脱口而出道:“傻的可以的应该不止是我吧,william。”
刘世尧正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上前来寒暄的人打断了。
汤朵朵趁着他不注意微笑退场,她本来只是想在画廊转一转耐心的等待应酬的结束,可是心里的憋闷感却逐渐加重,于是开始身不由己的走向画廊的大门,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冲出了漫长隧道的出口,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中环的夜热闹又喧嚣,她一袭晚礼服走在路上,脚上金色的高跟鞋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离的光,有人上来搭讪又被她轻易的甩掉,虽然脚上是12厘米的高跟鞋,她却仍然步步生风。
一开始汤朵朵只是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夜游,不被打扰。
可当她发现自己站在贺隆公寓门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潜意识是多么的强大。
他不一定在吧,她停留在原地,如雕塑一般。
可明明已经绝望,却仍然伸手按了按门铃,心却又忐忑不安起来。
当房门打开,屋内明亮的光线照射在她的脸上,汤朵朵才像是突然被打回了现实,刚才游离的情绪早已消失,随即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脚上无以复加的疼痛,一双小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穿着它走了多久?”当贺隆蹙着眉头把她的鞋子小心的脱掉,然后抓着她的脚腕放在水里时才说出心中的疑问,看到她的双脚轻微的瑟缩了一下,他又抬头问:“很烫么?”
汤朵朵不回答,却忽然伸手抱住他,贺隆猝防不及,差一点把盆子里的水打翻掉,然后他感到有水滴在他的头上。
“下雨了么?”他停留在她的怀里叹息着问。
“嗯。”汤朵朵一边应着还一边点头:“还很大,你为什么不带伞?”
“我就是要淋雨,所以舍不得啊。”贺隆笑着回答,他试图拉开他们的距离,费了好大的劲,她都不肯松一松手。
“你不要走……”她知道自己有些无赖。
“我不走。”他温柔的抚摸她的背部给她以安慰。
听到这句话,汤朵朵原本拽住他衣服的手指才放心的一根一根的松开,才听他又道:“这里是我的公寓,要走也是你走啊,傻瓜。”
“你……太坏了。”
贺隆也不反驳,他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要喝酒。”
“我这里有一些糕点。”
“我要喝酒。”
“提拉米苏?”
“带我走。”
“你说什么?”贺隆从厨房里伸出脑袋看着她问。
汤朵朵唇齿开阖,却再也无法说出那么不计后果的三个字,她的笑在灯光下一片惨白,解释道:“我是突然想起提拉米苏的含义是‘带我走’,对不对?”
贺隆拿着一盒提拉米苏走过来放在她的手里,然后将汤匙交给她:“喏。”
汤朵朵看着那个小物一时怔忡,她抬起眼睛,眼眶又一次盈满泪水,她晃了晃手里粉红色傻里傻气廉价万分的塑料汤匙问:“这个,你……还留着?”
他坐在她身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为什么不?”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要我了……”
“嗯……你说对了……”
汤朵朵没等他说完,便吻上了他的唇,她要抱紧他,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不再冰冷。有时候又要推开他,才能够让自己变得坚强冷漠。
最后,她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扳着他的脑袋,对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问:“你那天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为什么走?”然后又不听他的回答就上去啃他的嘴,凶狠的像是一只会咬人的猫。
“小姐,我可以告你强bao吗?”最后的时刻贺隆将她搂在怀中,附在她的耳边艰难的问。
“可以,但是我会先杀人灭口!你去阎王那边告状去吧!”
天啊,恶魔一样的女人。
凌晨,汤朵朵昏昏沉沉的睡去,贺隆一直醒着,为她盖好被子。他的手拂过她的刘海,帮她将多余的碎发掖在耳际,才轻轻的说:“我走,是怕我会说出伤人的话啊,小傻子。”
☆、阴谋,酝酿
醒来已是正午,汤朵朵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如果将昨夜的激丨情辩称是她自己的酒后失态,会不会是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只一杯香槟就失态啊,汤朵朵,这样脆弱的谎言是要说给谁听?
她伸出一只手臂,颓然的搭在眼睛上,天啊,还有刘世尧,开心的时候,最容易忘记这样一位金主。
“醒了还不起床?”贺隆倚在门口,声音如初夏的温度淡淡的暖意。
汤朵朵拥着被子坐起来,脊背一片冰冷却仍惊讶的道:“你怎么还在?”然后还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自言自语道:“喔,这是你家。”
“要不要吃点东西?”
“所以,haslle是要倒闭了么?”她抬起眼睛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有淡淡的光晕,扑闪扑闪的很是漂亮。
贺隆突然站直身子朝她走过去,拿起他的睡衣披在她的肩上,然后在床沿边坐下开口道:“你听到了什么?”
“你说呢?”她反问。
贺隆伸手在她的长发中,为她细细的梳理,感觉那丝滑的触感:“那么朵朵,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和刘世尧结婚这是真的么?”
汤朵朵愣在当场,她明白这件事贺隆不会不知道,刘世尧此人做事那样嚣张,怎么可能不对外面透漏一点风声?更何况他与贺隆之间本身就是这种竞争者的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贺隆会当面拆穿这件事,捅破他们之间这层稀薄的白纸,将两个人都瞬间陷入尴尬的境地——不,尴尬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汤朵朵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他截住。
“你答应了,对不对?”他的语气很轻很轻,但是你却知道他在说一件很确定很确定的事,他不是在让你确认这件事,他只是在提醒。
汤朵朵咬着下唇将头别过窗外,忍刺目的光线直接照射她的眼睛,吱吱呜呜了半天终于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接着问道:“贺隆,你恨不恨我?”
“你说呢?”他显得气定神闲。
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汤朵朵觉得有什么与以前不太一样了,可一时间她也说不出是什么。
“我要走了。”汤朵朵想了一会儿后毫不迟疑的做出这个决定,她收敛表情推着他起身道:“你现在出去,我要换衣服。”
“好。”他没有哄她,没有阻止,他之前还说为她做了饭,可是直到她走出公寓的大门,他也只是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狼狈与匆忙。
他变了,汤朵朵下了楼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回头望着他寓所的窗口,呆呆的想。
可是haslle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可能。空丨穴来风,未必无因。贺氏叱咤商场这么久,想要看这个商业航母沉船的人又何止寥寥。
贺隆一直站在窗口,看着汤朵朵叫了的士离开。红色的车子一直驶出了他的视线他才将目光收回。他回到客厅,打电话给徐砚,那边很快的接起来,张口就道:“你可真是会折腾我,比汤朵朵还厉害,怎么我以前就没看出来呢!”
“那是你的iq问题。”他此时的心情很是放松。
“你才有病!”徐砚反骂道:“不过,怎么样,william昨晚是不是表现不错?”
贺隆听他这么说才翘起唇角:“嗯,相当不错。不过,你给他找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做?让他肯放朵朵一码?”
徐砚在电话的那头低低的笑:“你知道么,其实我蛮喜欢某些演艺界的友人,只需大方开价码,自编自导自演完全不在话下,让人省心。”
“怪不得那女人会知道我的行踪。”贺隆想起的突然出现,觉得其实老爷子的安排好像也没有那么差,要知道,想做一枚合格的棋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戏拍的多了,自然融入生活。”徐砚道:“只是贺隆,据我调查,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怎么,”贺隆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想要笼络她?”
“以她的价值么?”徐砚笑的残忍:“还是不必了吧。如今大家相互利用,她肯就范我们肯出价,银货两讫已是最好。”
“是啊,要的太多,难免就有些贪了。希望她能够好自为之。”
“你觉得她会么?”徐砚反问。
两个男人沉默了两秒,同时哼笑一声。
刘世尧坐在办公室里关闭与国内高层的电话会议后,双手交握静默了两秒,然后对坐在对面正在喝悠闲咖啡的贺子乾道:“难得你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出现在我的公司,怎么昨晚同你说的事情,有异议吗?”
几经来回,刘世尧觉得贺子乾此人已经开始有些嚣张了,他不太喜欢。
贺子乾一哂:“怕什么,也许传媒会写我是来落井下石,耀武扬威的,说不定这事儿传出去,我到老爷子那边还能领赏。”
“哦,那就只能怪媒体没头脑了,haslle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又凭什么会用这种理由来我这里,岂不是自讨没趣?”
贺子乾听了这番话,只得噤声。不单是在侄子贺隆的面前,在这个姓刘的毛小子面前他同样也没有一丝地位,他一直觉得他与刘世尧两人再怎么说也是盟友,可是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也罢,到时候山穷水尽的那一刻,他就坐等收渔翁之利,看他们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贺子乾又笑了出来。
刘世尧当然不知道他私下有这番打算,只是淡淡的道:“大家都夸你在内地的那一单生意做得漂亮,干净利落。”
贺子乾一扬眉:“好说好说,世侄你的掩护也打得漂亮。只不过,没想到贺隆那小子会在股市摆我们一道。”他故意说“我们”,以显示嘉熙其实说到底是跟柏盛站在一起的。
刘世尧笑一笑:“虽然很是头痛,不过我真的没有看错人,贺隆的确是一个商场上绝好的对手。”
“希望到时候william你不会为了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手下留情。”贺子乾站起身穿衣服准备离开。
刘世尧没有动作,等贺子乾慢慢的走到门边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道:“这种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知道么?”
☆、答案,消失
汤朵朵到了自己楼下,慢慢的走下了的士,转身正准备上楼,便听临街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回头去看时,刘世尧正从黑色的跑车上下来,并示意她过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顺路进一家店中买的一套休闲衫,真是与现在西装革履的刘世尧的不怎么搭调。她没有选择只得缓缓的走近刘世尧,直到闻到他身上新鲜的香水味。刘世尧一言不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装袋往车上一丢,然后为她拉开车门。
“去哪里?”她的手指抓住车门的边缘傻傻的问。
刘世尧笑了笑:“你上车就好。”语气虽然很轻,却有着不容抗拒的腔调。
汤朵朵垂下眼眸,弯腰上车。跑车一路飞驰在路上,刘世尧竟然一句话都不肯再对她讲。这种沉默,让她隐隐觉得奇怪,却又不好问什么。只能跟着他的沉默而安静。
车子一直开到深水埗的生记停下来,小小一间的门面,里面的生意却是非凡的热闹。汤朵朵侧目看着刘世尧潇洒下车,更加不知所措。
“怎么不下来,你不是最喜欢这里的鱼片粥,我们去吃?”刘世尧打开车门,俯视着汤朵朵。
“可是……”汤朵朵犹豫了:“我现在没胃口。”
“我有,下车啊!”他口气不善,有路人朝这边看过来。
汤朵朵看着他的服装又看看就在前方的店铺换了个方式道:“不是,william,你现在这样……怎么进去?”
刘世尧随即冷哼一声道:“怎么,昨晚抛开我走掉的时候没想过我会尴尬么?”
“你……”汤朵朵词穷,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
“下车。”他不理会她的尴尬,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汤朵朵暗暗的深呼吸一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卑微:“你如果要吃,不如,你上车,我去买给你,好不好?我觉……喂……”
她的话还没说完刘世尧的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并用力将她拉出车外。他带着微微的怒气,用的力气非常大,汤朵朵被惯性带出来,头顶刚擦过门框又撞在他坚硬的怀中,狠狠碰到了鼻子,又酸又痛。站稳之后,汤朵朵迅速从他的怀中撤身出来,蹙着眉头望着他。
只见刘世尧挑着眉毛看她,眼神有痞痞的味道,很无赖的样子。
她觉得不自在,便转头去忘那个有些破旧了的招牌,十多年如一日都不曾变化。
“怎么,你是不肯进去,还是怕我会破坏你与他的回忆?”刘世尧从身后,俯身下来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问到。
汤朵朵听到他如此暗示,心中不禁一震,吃惊的看着他:“你……”
“cici,其实所谓美好的回忆不过是你自我欺骗的小把戏,不如让我来帮助你,一点一滴的忘记,怎么样?”
刘世尧说完便不由分说拖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汤朵朵跟在大步前行入店的他身后,狼狈不堪,心情浮躁。
“汤小姐,好久没见你来了。”店内的福伯过来点单,看到汤朵朵热情的道。
她仰头看着老人家讶异道:“福伯,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认得认得。怎么会不认得,之前你总是和……”
“福伯,我只要一碗云吞,谢谢。”汤朵朵尴尬的拦住他的话头,害怕他再说话下。
福伯的面色滞了滞,回头看到刘世尧的时候又有种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么先生你要?”
“两碗鱼片粥。”
“我不要鱼片粥。”
“不行。”
汤朵朵败下阵来,只好朝福伯点点头:“麻烦你了……”
“行。”福伯利落的把单子撕下来,帮他们放在桌号牌下压好,才转身离开。
等待的时间比平日与他在一起时都更加难熬一点。汤朵朵尽量避开刘世尧挑衅的眼神,目光望向窗外。店内熟悉的一切她甚至不想去看,不想去听。诚然,如果刘世尧愿意,他能知道关于她的所有的事情。然而,如此直接的介入她的回忆的方式,让她感觉到一种不由分说的干预和威胁。
“怎么,故地重回,陷入回忆了么?”
“昨晚,是我不对。”汤朵朵回望他的眼睛,认真的道歉。
刘世尧一笑,抱着手臂倚在椅背上不说话,那种态度,似乎表明了一切。他的愤怒、他的刻意,以及他对将这种霸道的行为进行到底的决心。
福伯很快上了一碗云吞两碗鱼片粥在桌上。两人隔着氤氲而上的热气相望,久久无语。汤朵朵明白,昨晚自己做的是过分了,只好殷勤的将鱼片粥推到他的面前道:“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我觉得这里的鱼片粥全港最美味。”
“既然你知道不对,那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他说。
汤朵朵心中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不知道如何解释,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背叛我,转身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william,”汤朵朵被他言语一激,语调也跟着升高,面红耳赤的瞪着他。
“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刘世尧的唇角扬起讥诮的笑:“你可以啊汤朵朵,一边哭着喊着要我帮你报仇,一边……”
“对不起,这早餐你慢慢享用。”汤朵朵猛然的站起身来,大腿狠狠的撞了餐桌,一阵疼痛,却动作连贯的侧身出来,一步不停的朝门口走去。
刘世尧愣住三秒,也跟着追了出去,她只得走出十几步就被他追上,拉住她的手强迫她面对他:“汤朵朵——”他的语调带着警告。
“你到底要做什么?”汤朵朵头晕目眩,被他逼得走投无路。
“你想知道原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你?哈,汤朵朵,你好啊,你老实说你究竟是真的为了报复贺氏,勾引我,到我身边来,还是你和贺隆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苦肉计?你昨天晚上一夜未归,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在街上游荡了一个晚上。”
他说到这里,汤朵朵才开始注意到脸上的疲惫,虽然依然像是往常一样干净整洁,可是双目通红,黑眼圈比平时都大。
“你……”
“我早就告诉过你,汤朵朵,自己选择的路不要后悔,你现在是做什么,我用婚姻为你押注,你回报我的就只有一顶不折不扣的绿帽子吗?!”
☆、黑暗,寂静
是孙启然的电话救了汤朵朵,公司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当街大发脾气的刘世尧在他的电话第十次响起的时候,终于接起,并且带着怒容匆匆离开。
汤朵朵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街口心情异常烦躁,她下意识的握住被刘世尧抓过的手腕一直转动着,任风穿过她的身侧呼啸而去。
一边是不能回头的复仇,一边是身不由己的爱情,汤朵朵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有出租车从她的面前缓缓的驶过,司机看着她,以为她要叫车,汤朵朵朝那位师傅摇摇头,茫然的转身往回走。这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像是电视剧中的女主角那样,随便失忆或者轻易的死掉,这样的话,便不用面对如此艰难尴尬的境地。想过事情会变得复杂,没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汤朵朵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痛的要爆炸了。
她回到家中已经是晚餐时间,一整天没有进食,肚子的确有些饿了,汤朵朵打开冰箱里面倒是应有尽有,但很多已经过期,只是它们很多是贺隆帮她买的,真的舍不得丢掉。她傻傻的站在冰箱门前,冷气扑面而来,她希望能够借助这样的冰冷让自己更加清醒。
下一刻,她转身去拿了一个大垃圾袋放在身边,下定了决心将他买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扔掉,每一件东西砸在桶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的心便会跟着被牵扯一下,又酸又痛。
要知道,那并不是过期的爱情。
现在想来,刘世尧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复仇者。
不,应该说,她真是太烂了。
冰箱越来越空,垃圾袋也随之被装满。她只留下一盒泡面,将黑色垃圾袋的口扎好,拎出门,拖下楼,将它远远的扔在楼下的后巷,再回到厨房的时候几乎已经筋疲力尽。
烧水泡面,这简单的晚餐她做的分外吃力,捧着热气腾腾的海鲜面坐在沙发上,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没有开客厅的灯,此时一室寂静。
她没有形象的盘起腿,用塑料的叉子挑起浸泡了人工调味料的面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一点一点吃进去的同时,竟然有一滴一滴的眼泪落进了汤碗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苦涩的泪水中和了泡面的滋味,这一顿晚餐味同嚼蜡。
“以后不能再买这个牌子了啊,贺隆,真是、超级难吃的呵。”她将空空的盒子扔掉之前隔着茫茫的黑暗盯着着手中那个隐约的形状,呓语道。
*
刘世尧处理好所有文件,孙启然推门走了进来:“总裁,anna小姐来了。”
“她有什么事?”他蹙着眉头一脸疲惫的说:“告诉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