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弟请坐。”刘英东在酒柜处拿了两只杯子,将其中的一只放在他的眼前,伸手示意他坐下。
裴如建见他有转身去拿一瓶酒,没有贴标签,用黑色的酒壶装着,只是塞子一经打开,房内立刻香气四溢。裴如建瞪大眼睛:“这酒……”
“这是我私人珍藏,裴兄可以尽管一试。”刘英东言罢,亲自斟酒给他。
裴如建恭敬的端起酒杯,呷了一口,一时之间竟舍不得将那酒水全数吞下:“果然是好酒,真正的唇齿留香。”
刘英东点点头:“你若喜欢,我改日差人送两瓶至府上。”
裴如建连忙推辞:“不敢不敢。”
“哎,”刘英东端起酒杯:“前阵子的事情多亏裴老弟你的关照,刘某心存感激,这一杯我敬你。”
“刘兄这么说真是让人惭愧,多年来要不是您的照应,我这条性命都未必还在,更不要说走到今日,因此刘家出事,在下帮点小忙也是义不容辞。”
真正的聪明人总不会在出事的时候才想着要去笼络人,这裴如建就是刘英东在十年前偶然的一个机会下结识的。那时候的裴如建还是个小警察,手上有点闲钱便学人家炒期货,结果一败涂地差点赔上身家性命。要不是刘英东知道此事为他摆平一切,此时的他最好的结局也还是深陷囹圄。
知恩图报,裴如建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而凭刘英东的眼力,自然也不会看错人,投资在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身上。
刘英东手上闲闲的翻着一本旧书,状似闲聊:“那件事虽然告一段落,但听闻最近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非常关注小儿公司的动向,可有此事?”
刘英东不会真的为了叙旧才会约见他,裴如建深知这一点所以今日前来当然已经做好准备:“此事现在不过是捕风捉影,柏盛如今日渐强大,公司的拆分和并购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商业竞争对手之间有一些误会和不满存在是很正常的,作为执法人员,做事讲求证据,没有真凭实据,是万万不会单凭一方的说辞而贸然的做出判断。”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刘英东满意的点点头,朝裴如建举杯:“小儿在商场上打拼多年如今也算是在商界崭露头角,男人有雄心大志自然是好事,但是做大事总是难免有剑走偏锋的时候,这时便需要他的前辈多多提点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裴如建端起酒杯,再喝一口。
“现在我也算是退居二线了,公司的事情由世尧打理我也很放心,现下的经济与我们那时候又有不同,就说楼市,业绩就不如前些年。我也常跟儿子讲,以现在的形势只是将眼光放在一个点上是不行的,要看的长远才行。比如新能源,我倒是觉得很有可以开发的潜质。我这个儿子呢,虽然因为他母亲的事跟我闹矛盾叛逆了些,倒是还是会考虑我这个做父亲的在商业上的建议,比如前些日子他就与北美的一家风能公司接洽将其并购下来,并且实施了一系列的改革,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在香港挂牌上市,好好运作,两年之内股价必定大踏步上几个台阶,儿子这样懂事,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也很是欣慰哪。”
众所周知,与股神巴菲特吃一顿早餐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但为什么每每仍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以此为荣幸?当然是因为,与这样的大人物在一起,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股神在言谈之间透漏的玄机,那可不是钱能够买到的。
而裴如建是什么人,这刘英东的一席话当然不止是为了夸赞他的儿子,而是在向他透漏什么。他此番回去后必定要查一下柏盛新进并购的能源公司是何名字,并在恰当的时机买入股票,待到第二年岂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行贿这件事,如果做的漂亮,也不过是把酒言欢,一次笑谈。
刘英东接下去还要说什么,便听到管家在外面敲门到:“老爷,公司的来电。”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管家不会傻到来打扰,刘英东浓眉蹙了蹙道:“接进来。”他拿起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不过十几秒,裴如建便看着刘英东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尘世,纷扰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汤朵朵学会享受步行,从学校至打工的地方并不太远,她常常下了课抱着课本,走过街道,一个人。欣赏路边的风景,又或者完全的将其忽视,全凭当时的心情。
下班后没有搭乘地铁,她沿路行走,拐进弥敦道,一幅幅巨幅的商品海报高悬于头顶。其中的一副是现在tvb当红的小生和合拍的珠宝广告,二人光鲜靓丽,微笑相视宛如天生绝配。照片上的anna自信、美丽又充满女人味,汤朵朵下意识的转头看商店的玻璃橱窗上,倒映出自己憔悴的一张脸。
真是,拿什么去跟人家拼?自不量力。
更加难以想象的是,一周之后自己便要做谁的未婚妻,谁的新娘。
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跟着她,待她脚步稍缓便停下来,在玻璃上的影子与她的重叠,她回头仔细的看那车子,不怎么认得。一直到司机下车过来请她。
她知道这不是一次偶然的狭路相逢,该来的总会来的,因此来人报上名字之后她没有犹豫便上了那辆车。
车上除了司机只有一个老人家在副驾驶座,他正襟危坐礼貌的与她招呼,这一定是受过正统英式教育的管家,一丝不苟到发梢的走向都是有秩序的。出动管家这样重要的人,是不是意味着她在那个人的眼里不可小觑呢?真是太高看她了。
“谢谢汤小姐肯跟我们回去。”
汤朵朵笑着摇头没有说话。管家大概在来之前想了许多,怕是她这样的女人难搞到不行。然而,纵使她之前也觉得自己与别人有所不同,现如今也认为自己和那些贪图刘家富贵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这一天总会来的,而且,也该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刘英东,其实若不是与贺隆恋爱,贺政铭她也大概不会太熟。那个时候啊,年少的她只懂得玩乐罢了,哪里会关注那些老头子?
她是在刘家的花园里见到那个老人,虽然鸡皮鹤发却难掩英姿,年轻的时候必定英俊非凡。
她说:“刘先生,你好。”
刘英东伸手示意她:“坐。”
汤朵朵恭顺的坐下,其实呢他们都一样,看上去很客气很礼貌,语言动作挑不出半分的不妥,可是眼神却永远的高高在上时刻提醒着人们与其的天壤之别。然而刘英东和贺政铭给人的感觉又不相同,贺政铭即使不讲话也让人感觉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而刘英东则内敛很多,绅士做派,这一点刘世尧倒是跟他的父亲很是相似。
“想喝点什么?”刘英东亲自问她,
“红茶,谢谢。”阳光的余威还在,明媚异常,花园里很安静空气清新,汤朵朵坐下来的那一刻,居然很是享受。
“听说你是学设计的?”刘英东过了一会儿开口问。
“对。”
“我这个花园如何?”
“园林设计不是我的强项。”汤朵朵推搪。
“是不愿意和老头子探讨设计艺术,还是谦虚?”
“实在是不敢班门弄斧。”
“哦?”刘英东笑:“看来汤小姐进入柏盛之前做好了功课。”
“世人皆知刘先生是伯克利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这不算是功课罢。”汤朵朵端起杯子,静静的喝茶。那茶具是上好的骨瓷,闻着那种淡淡的清香便知道里面泡的是顶级的茶叶,她只好自我安慰到这美好的黄昏有点缺憾又有什么呢。
“今晚没有约会的话,是否愿意与我共进晚餐?”
“荣幸之至。”
咄,太平山不高,处处皆有鸿门宴,躲都来不及,没得选择。
二人没再说话,直至坐到夕阳西沉才返回屋内。豪华别墅精心设计,处处的透露着一种低调的奢华之感,只是,上了餐桌,偌大的桌子摆满十几道菜肴,只得汤朵朵一个陪这位老人用餐,二人分坐在长桌子的两头,透着十足十的冷清,人人都羡慕富豪,地位高,身份显赫,有钱花不完,可是没人想过这样的饭他独自一人吃了多久?
不会不寂寞吧。
“饭菜不好吃?”刘英东放下筷子拭了拭嘴。
汤朵朵摇摇头:“不,很好,味美无极。”
“你几乎没动筷子,我以为是无声的抗议。”
“这几天不太舒服,总是没什么胃口。”
刘英东点点头,对管家道:“上些甜点和水果吧。”
管家立刻着手去办,汤朵朵则被他引致客厅,她抬头看了看钟,突然觉得时间漫长,刘英东一直绕来绕去不说正题,却让她有点不明白了,准备好的说辞一个字也没用上,这种游戏不好玩,她是不是该告辞了。
汤朵朵正想着,大门忽然就被推开了。
“总裁。”汤朵朵吃惊的看着本应该踏上专辑飞赴欧洲的刘世尧。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世尧,坐下来说话。”
汤朵朵看了看一脸烦躁的刘世尧,又看了看面如平湖的刘英东,唔,原来他真正想见的是自己的儿子。
刘世尧好像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他径直走上前来抓住汤朵朵的胳膊:“跟我走。”
“啊?”
“我让你坐下来说话,听到没有?”刘英东的拐杖敲着地面显示出他的不满。
“daddy,她将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些。”
“这应该是一个儿子对他的父亲说的话吗?”刘英东像是被戳中了爆点,面色铁青。
“怎么daddy连自己儿子的女朋友都有兴趣吗?”刘世尧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父亲的眼睛。
天,汤朵朵脊背生寒,刘世尧在暗示什么?
汤朵朵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动作,已经听到了那个响亮的耳光的声音。刘英东被儿子气得浑身发抖,打了他一耳光后几乎站不稳要朝后倒下去,管家佣人一齐涌上来扶住他。
“你……你这个逆子!”
“我很乐意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反正daddy你在外面有大把的女人大把的私生子私生女可以随时召回来家里住,而这个家也已经没有第二个女主人可以被气死了!”
刘世尧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在用一把利剑,一下一下的戳着刘英东的要害之处。
他言罢,狠狠的拉着汤朵朵的手腕:“我们走!”
☆、暗夜,坦白
汤朵朵的手一直抓着车子上方的把手,她紧张的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心中盘算着如果此时打开车门跳车逃走,生还的几率会有多大。
答案是:零。
后视镜内,她看到又一辆被他们超过的车主对他们比出中指。
刘世尧的车在山路上飞驰着,不要命一般,车速快的惊人,好几次竟让汤朵朵觉得自己都跟着车身飞了起来。这样下去她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海滩边上。夜里有些冷,这里又没有什么灯火,所以几乎没有人烟。
“你开的是云霄飞车么?”车子停稳,汤朵朵悬着的心刚放下,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世尧却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只是忽然转头看她苍白的脸,下一秒欺身上前想要吻她,却被她灵巧的闪过并一把推开。
“为什么拒绝我。”他口气不善。
“刚带别人从鬼门关来回一趟的人没有寻求慰藉的资格。”汤朵朵恶形恶状的说。
刘世尧一怔,然后开始低声笑继而转为大笑,汤朵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推门下车。
“这样的速度,难得你的状况还如此正常。”刘世尧跟着也下了车。
因为是刚走下来,还是有些头昏,汤朵朵在原地站了好久,还觉得地平面是晃着的,她捂着心口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
刘世尧走上前来,与她站的很近,微微含胸看着她,一脸的痞气:“怎么,这样就生气了,不会吧,不觉得很刺激吗?”
“只有你这种衣食无忧的人才会找这样的刺激。”汤朵朵觉得有些反胃,一点好口气都没有,平时在他面前的谨慎也瞬间全无。
“笑话,难道说你是沿街乞讨的人?”刘世尧好像并不介意。
汤朵朵哼了一声,怎么,她不是么?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差不多。乞讨的人也比她的压力还小一些吧。
“你是为了气你爸爸才要跟我结婚?”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明亮的月光下,她那张生气的脸看上去是那么可爱,刘世尧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唔……”
他的口中有酒精的味道,汤朵朵双手放在胸前使劲的推开他,可是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腰,用力的钳住她,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撼动。即便这样汤朵朵也还是不肯就范,她狠狠的咬着牙关阻止他的进犯,然后等待时机,狠狠的咬他一口。每一个步骤,脑海中的设计都是如此的清醒。
刘世尧吃痛,只好退了出来,他伸手摸了摸嘴唇,居然又鲜血流出来。理智恢复了一些,他看着汤朵朵的眼睛,那里面有不可置信、怨恨、抗拒、不解甚至还有些……害怕。
只是,没有意乱情迷,没有爱。
刘世尧冷哼一声,放开她,又觉得心火陡然旺了起来:“cici这些日子,无论我做过什么,你一点都没有喜欢我,对不对?”
他做过什么?
汤朵朵看着他,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平心而论她根本没在乎过他为她做过些什么,那些不都是有目的的吗?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两个人罢了。
身侧的大海正在悄无声息的涨潮,一阵海浪冲刷过他们的双脚。
“我们回去吧。”汤朵朵转身拉开车门想要钻回车里,却被他伸手制止。
她想要挡开他,可刘世尧的动作比她更快,他拉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力,汤朵朵狠狠的撞进他的如铁般的胸膛又弹出来,与他的目光对峙。
一时之间,漫天星光下,只有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和他们的喘息声,两人都不说话,眼神交汇,火药味浓重。
“我们回去吧。”汤朵朵耐着性子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今晚的刘世尧特别的不一样,像是被激怒的一头孤狼,看着她的时候闪烁着凶狠的光,那样的眼神让人害怕。
他却不听而是反手把她压在车上,刚刚开启的车门“砰——”一声的关闭。
“我们说好的——william,刘世尧——”汤朵朵的声音开始变得尖利,一边死命的推开他。
他只是不回答,扯开她的衣领,对着她的左颈一口咬下去,像一头愤怒的兽,要将她置于死地。
“你放开我啊。william……混蛋!你放开我啊……william,痛——”汤朵朵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涨破了,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她最后被逼无奈只好抬腿朝着他的要害处而去。
刘世尧闷哼一声,松开她的肩膀捂住那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汤朵朵往后退了一步,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惊魂未定。
“你就那么怕我?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嗯?”刘世尧的脑海中闪过早晨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些画面。
她暗暗的吃惊:“你找人跟踪我?”
“你不是想报仇么?他不是你的仇人么?”
汤朵朵深呼吸尔后垂下眼睛:“william,你想要整个贺氏,那么我帮你,你想要贺隆与你为敌,那么我照你的话去做,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是相同的。可是你也要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是不是?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目标,你堂堂柏盛的总裁不会勉强一个女人陪他上床。可是william,你现在想要对我做什么,强jian么?william,”汤朵朵直觉得自己的太阳丨穴跟着心脏频率一起怦怦的跳动:“就算是你要我配合,也不是今天,不是现在。就算我在你心里不过个妓女,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她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将刘世尧身上的火焰一点一滴的燃尽,他站直身子,看向这个女人,她说那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那样平静的自嘲。
“原来在你心里一直是这样想我的。”他扯着唇角,又觉得痛。
汤朵朵的眼睛很亮,像是可以反射出星光。
她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同意或者是否认。
“其实也对,”他笑一笑:“真的挺对。不过,男人是怎么样的动物你比谁都清楚是不是?怕就别来招惹我。特别是去我家,面对我daddy。我知道,今天是你自愿过去的。我告诉你,你想要玩好这个游戏,就不要自作聪明。”
☆、因为,爱情
刘世尧罢便放开她自己上车,等汤朵朵反应过来要去拉开门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已经锁上了车门,发动车子,开始掉头。
他起初开的并不快,坐在驾驶座上,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然后发现她居然就只懂得呆呆的站在那里,连跑两步追他车子的意愿都没有,最后他越想越气,干脆不顾此时夜色正浓,脚踩油门,当真绝尘而去。
也许是怒意冲昏了头脑,他居然径直开回了之前的别墅,在打开密码锁开了门后听到室内有音乐声传出来才想起自己在不日之前才将这栋别墅转至anna的名下。
她居然没有讲密码换掉。
“william。”anna穿着红色的丝绸睡裙站在玄关处叫住他,手里还拿着一片白色的面膜纸。
“sorry,一时忘记了,我马上离开。”刘世尧按住额角,刚才的怒气在这样的措手不及下灭掉了大半。
谁知他刚一转身,anna“蹬蹬蹬”几步飞奔过来,更快的从背后抱住了他,刘世尧动作一僵,他闭上眼睛几乎是叹息的叫她的名字:“anna。”
“william,今晚,就留下好不好?”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卑微,像是在向她的主人祈求。
刘世尧的脑海中还有一丝的清明,他抓住她环在他腰间的手腕想要让她松开自己,但是她的手却像是她的决心一般无可撼动。
她抓的那么紧,他拨弄了好久没有成功。
“anna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多么的特殊,我只是一时之间忘记了,才会开来这里的,并不是来找你,这只是一个误会。”刘世尧无奈之下只好提醒她。
“我的身份?你知道那只是演戏。如果不是你说,我绝不会答应。”anna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线条美好的脊背上苦涩一笑:“是演戏而且还不怎么成功,对方完全不买账,我一个人站在台上傻傻的等待,该出现的男主角却早已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刘世尧拍拍她的手臂:“anna,你一直是个很好的演员。但是,”他说:“有些时候没必要太入戏。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william,我知道,你嫌我性格太强,目标也太过明确,觉得我有功利心,”他此时背对着她,让她更容易开口,她尝试剖析自己:“我从14岁那年参加选美出道,家里就因为这件事差点与我断绝关系,我从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走上这条路,我没有后悔过。可是身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我没得选择。那些演艺圈中的规则,我想你也与我一样清楚。william,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可以自己选择的权力,那是我在这个圈子里努力打拼的结果。所以我想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与你在一起的,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嗯……”
刘世尧转身把她揽入怀里,将她最后的那三个字吞入腹中,他吻的很用力,动作有一点点粗暴。似乎这样才能让他的注意力稍微的集中一些。闭上眼睛,可以不看到另一张脸孔。
她还在海边么?还是已经安全的回去。
感觉到他的心神不宁anna更加的主动,她跟了他很久,对他的身体也无比的熟悉。大概是她的热情终于点燃了他,刘世尧终究将心一横,将自己关闭在只有冲动和欲望的世界里。
*
汤朵朵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刘世尧的那辆车越开越远。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才想到自己的包包还在刘世尧的车上,现在的她身无分文,一时之间真不知道何去何从。颓然的站了一会,她弯身脱了已经湿掉了的鞋子,拎着便往大路上走,干等总不是办法。大路上灯火通明,让她觉得有些安全了,偶尔有几辆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在寂静的夜里声响特别的大。汤朵朵走了一会儿,觉得很累,干脆就在马路边上坐下,仰头对着天空大喊了两声,然后将鞋子朝对面抛了出去,看着它们消失在视线里,尔后像个疯子一般放声大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觉得累了,地上的寒气让她有些禁不住。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一直朝市区的方向走,脚底都被磨破了,走过之后又红色的血迹留在地面上,隐隐的痕迹。到了有出租车的地方想要招手,又突然想到j和mac这对恋人前不久刚跟一个当红的歌星去开世界巡回演唱会,不在香港。苦笑一声只好作罢,这世界之大,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为她打车付账的人来。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守株待兔,站在街边,期盼一个过往的行人能够借她电话一用。
凌晨的香港几乎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可怕,她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人,还好看上去很面善。她借人家的借手机打电话,那人爽快的答应,可是要拨号码的时候却又犯了难,她脑海里仅有的两个电话号码除了贺隆就是柏盛助理办。
那个人好心人好像有点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分不清她是人是鬼,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汤朵朵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落魄,她迅速拨通那个号码。只响了一声而已,那边迅速接起来:“你在哪?”
“我走不动了,没钱打车。”她听到他的声音后,变得更加虚弱。
“你在哪?”他又重复问了一句
她一惊,快速的报了一个地址。
“你站在远原别动,我马上就到。你要警惕一点,知道吗?”
她无声的点点头,挂掉,将电话还给那个人,迭声说谢谢。
那人点点头便匆忙跑掉了。
真是,现世再凄惨,只得他一句话变会温暖。
现世再温暖,只要想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又变回到冰封。
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
作者要说:
最近挺忙,上班还要应付考试。
但是我对码字真的挺伤心的,除了上班学习就是码字了。
请大家体谅我偶尔的不更新吧tot
☆、寒露,夜寒
汤朵朵站在路边耐心的等待,眼看着头顶的天空,渐渐的泛白,每一秒中的光线都不一样。大概只过了十分钟她就听到转角处有汽车的声音,苍白的脸上展露出一抹不自知的温暖笑容,她俯身成弧度,偏头望着那个车声袭来的方向。只是开过来停在她面前的居然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汤朵朵瞪大眼睛,心里立刻涌现出不祥的预感,然而她只来得及转身拔腿跑了两步便被人从身后直接打晕了,歹人抱她上课,车门迅速关上,继而开走。
贺隆的车只晚到了五分钟而已,他在相约的地点没有看到她,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昨日阿星打来电话,跟着朵朵到了刘宅然后就跟丢了。阿星甚至在他的授意下尝试进入刘家去寻找她,却只看到了刘英东急病,医生正在对他实施急救,除了管家和佣人再没别人的踪迹,连刘世尧都没有露面,更不要说是汤朵朵了。根据阿星的说法,贺隆觉得她一定是被后来匆忙而去的刘世尧带走了,可是刘世尧并没有从正大门出去。
因此今早他随身携带的她的专属电话响起的时候,贺隆的心里交错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以及莫名的担心,而现在,当他在此处转了两圈,跑遍了所有的窄巷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时,这种担心正在无限的扩大,并且膨胀起来。
贺隆站在街边,紧紧的抿着唇,静止了半分钟时间后立刻拿出手机将刚才朵朵打给他的号码发到阿星的手机上,之后又站在街边打了几个电话,才钻进车中,疾驰而去。
徐砚抵达贺隆的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王治平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
王治平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手中厚厚一打的文件,之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他也连话也不敢多说?徐砚叹了口气,这次事情闹大了。
他推门进去,贺隆正坐在办公椅上,他消瘦的脸因为沉默,线条越发的冷峻起来,下颌紧紧的咬着,眼中覆盖着一层冰寒,他的这种状态,徐砚也只见过一回而已。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他踌躇着开口,打破室内的静寂。
“她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手机确实是来自一个好心人的救助,掳走她的,另有其人。”
徐砚点点头,阿星的速度一向很快:“那么会不会是跟着刘世尧走了,或者自己回家了?”
贺隆的嘴角沉了沉,半晌才道:“我在跑马地等了她一夜,到了早上才接到她的电话。刘世尧现在还在的别墅里。他看上去并不知情。”
徐砚蹙着眉,侧身看了看他,很久没有说话。
“怎么?”贺隆挑眉道。
徐砚摇摇头,一字一顿的道:“是不是不论是谁做的你都会亲手宰了他?”
贺隆冷冷的笑:“落在我手里,便没那么容易死。”
徐砚听他这么说,脑中立刻闪出了一个人影:“你现在不会是怀疑……他吧?”
“不管是谁,如果朵朵出事,我就要他们都陪葬。”贺隆的眼中杀气很重:“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徐砚抚额,希望别让他们两个猜中,如果只是个单纯想要求财的绑架案,也许还更容易解决一些。
事实上,勒索电话打到的是刘世尧的手机上。
昨晚实在是太累,刘世尧已经吩咐了孙启然不要打扰他,所以在拿起电话的那一刻他的脾气正在爆发的临界点上,一看号码不认识,像是那种做推销的电话,便即刻挂断。将手机扔在一边。他翻身起床去了浴室。
anna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着这个晨起后脾气略显暴躁的男人,这样的他显得那么居家又真实,就像是她已经完全拥有了的男人。
他全裸着走进浴室,身材那样的,有着美好的肌肉线条是平时运动和注重保养的结果,皮肤很白却有着健康的色泽。再加上良好的家世和认真的工作态度,成为众人追逐的焦点实在是不足为奇。
电话再次响起,anna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接了起来,静止10秒,她匆匆站起去敲浴室的门。
哗啦啦的水声停了,然后传来刘世尧质疑的声音:“什么?”
“william,他们……他们说,你公司的员工被绑架了……汤朵朵……”
下一秒,刘世尧将门猛的拉开,他的身上还在滴着水,几乎是抢的,从anna手中夺过手机,接起之前深吸一口气:“喂,我是刘世尧——”
*
汤朵朵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的眼睛上被蒙着一层黑布,坐在冰凉的地上,空气中蔓延着一种土味还有一些刺鼻的味道混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正在讲电话的那个人,声音不大,对她而言非常陌生,她正仔细的听着那个人跟刘世尧打电话,告诉他准备现金的数目,以及交钱的地点。
那人的话不多,尽量的简明扼要,可见是个惯犯,挨过了最难接受的半日,汤朵朵的情绪算是稳定了一些,她努力的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去做,温顺,不反抗以拖延时间。
也许她会死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个人让她举着今日的报纸拍照的时候,她有一瞬间就真心的这么想。
“喏,这个可以吃。”
汤朵朵摸索着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的摸了摸,又在鼻子前闻了闻。
“不吃可以丢掉!”对方有些不耐烦。
她将那个块状的食物放进嘴巴里,哦,是压缩饼干,她咬了几口,却不慎有一些碎屑被吸进了呼吸道里,被呛住,剧烈了咳嗽了两声。
“咚……”
“哎哟。”
汤朵朵抱住那个砸入她怀中的瓶子,冰凉的好像是水,小心翼翼的把盖子拧开喝了两口,总算是顺了气,她勉强的笑了笑,对着前方笑了笑说:“谢谢。”
“哼。”
那个人大概对她的道谢很不屑一顾,是啊,她在做什么呢,这些人在拿了钱之后恐怕会杀了她吧,她居然还向他们道谢。
☆、白夜,怒火
“不用谢的那么快。如果你真的值五千万的话,这笔买卖我们至少也没有白做。”对方说话的时候略带调侃,轻蔑的语气。
“五千万?”汤朵朵惊叫:“可你刚才在电话里明明说的是一百万而已……”
“那只是试探!”那个人哈哈大笑两声,带着浓浓讽刺的意味:“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紧张你。看他对我们的开价答应的那样爽快,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你一定是值更高的价钱,我告诉你五千万算是便宜他了。我们花了那么多的信息费,找了那么多人才搞到的消息,你以为都是白做的吗?”
“你!你怎么不讲信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着急了,汤朵朵只觉得浑身发烫,头晕目眩。
“小妹妹,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出来的。跟绑匪讲信用,我劝你还是多喝点水,省省力气吧。”
刘世尧大概在电话里答应的很爽快,汤朵朵暗忖,原本那区区的几百万对于他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难题,况且也是他把她扔在海边自己开车走的,他大概心中也觉的有那么一丝歉疚之情,会为她拿出这笔钱来。但是现在绑匪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向他要五千万,她叹了口气,自己作为一个棋子是否当真值这么多钱,还真的是个谜。对方这样贪心,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