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区民政局的大门,东方睿对木芙蓉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有必要小小地纪念庆贺一下。善解人意的东方睿提议,
木芙蓉与闺蜜有几天没在一起了,恰巧今天晚上他也没什么事,干脆由他做东,请木芙蓉的两个闺蜜坐一坐。
“所以说,我和东方睿现在已经是有证经营的合法夫妻了。”木芙蓉向闺蜜们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锤定了音。
木芙蓉一鼓作气地说完自己想说和该说的话,震惊不已的苏叶和宁合欢半响没有做声。
尽管东方睿的青青竹海之行已经足以让她们俩认识到生意人东方睿和死党木芙蓉的关系不简单。但是,她们俩做梦也没有想到,青青竹海两日游将将过去不过寥寥五天,她们俩也不过是去江南封闭学习了五天,怎么今天晚上再见面,自己的死党闺蜜和一个星期前才相亲认识的山大师兄,竟然匪夷所思地已经成了手捏红本本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
真是人生如戏。帷幕没拉开之前,你永远无法预测下一场戏会以何种姿态和面目闪亮登场。
苏叶禁不住感慨,早看出这东方睿不是普通人,却仍没料到这厮能耐竟然如此之大,短短几天时间居然就将木芙蓉合法不合情理地娶进了他们东方家的门。
宁合欢眼珠转了转,对着木芙蓉凑过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了口:“芙蓉,你该不会是一不小心有了,奉子成婚吧?”
木芙蓉白眼一翻:“你才有了呢。你们全家都有了。”真是的,别人不了解我,你宁合欢怎么也不了解我呢?我木芙蓉是这种冲动不自重不洁身自好的女人吗?我的第一次,绝对必然一定,是要留给我新婚之夜的老公的。
木芙蓉有些遗憾地反省,倘若不是东方睿这厮心血来潮突然抽风,不打招呼地追到青青竹海,勾/引诱/惑了手足无措的她,本来她的初吻也可以如愿以偿地留到新婚之夜的。
木芙蓉张了张嘴正待再说什么,抬眼看见东方睿不紧不慢地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她连忙又闭了嘴。
木芙蓉还没来得及向两个死党汇报的是,她这个星期连连进帐,发了几笔数目不明的小财。
上次东方睿在青青竹海16号别墅用来向她求婚的那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本来东方睿放在茶几上,她根本没动也没打算收的。第二天早上她从16号别墅二楼下来,坐在茶几边等她的东方睿很拽地说,倘若她不要,尽管扔了它。无可奈何的她只有将银行卡当书签,收藏在当归路卧室书柜里自己刚买的一本小说里。至于这张卡里究竟有多少钱,东方睿淡淡地说:“你去刷一刷就知道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周一晚上,木芙蓉去东方家上门,临
走前麦冬在院子门口顺手塞了一张卡进她的口袋,说是第一次上门的红包,她推都推不掉。
周二晚上,两家在象贝大酒店大团圆聚会时,恪守礼仪讲礼性的东方翌夫妇笑眯眯地又递了张银行卡给木爸木妈,说是向亲家提亲的彩礼钱。回家后,乌梅马上将卡交给了木芙蓉,让她自己保管好。
托东方睿的福,27岁熟女木芙蓉现在坐拥上善若水不动产一套,外加三张金额不祥的银行卡,她也算山姜有产阶级一族了。
绿缘的服务水平真不是乱盖的。东方睿刚坐好,服务生已经端着托盘上开胃前菜了。她们仨也就收拾好心情,一心一意地享用传说中的纯正法式八道餐。
开胃前菜,沙拉,汤,餐中饮品,主餐……大开眼界名不虚传的一道一惊喜。还没等餐后甜点端上来,她们仨都已经摸着肚子扶着腰撑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反倒是东方睿,始终绅士风度十足慢条斯理地浅尝辄止。
华灯初上,她们仨站在绿缘门口等东方睿去后面停车场拿车的功夫,外貌协会和拜金协会的双料忠实会员宁合欢,看着夜色中东方睿渐行渐远高大挺拔的背影,回过头来对木芙蓉说道:“好吧,我正式宣布,我宁合欢临阵倒戈,我挺东方睿,我看好东方睿。你们都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嫁个既英俊又多金的男人。现在好了,我最好的朋友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我可以死而无憾了。”
苏叶白了宁合欢这个典型的吃了人家就嘴软的家伙一眼,叹了一口气,拍拍木芙蓉的肩膀:“芙蓉,我看你还需要找个机会跟杜仲好好谈谈。他对你只怕还有些心结未解。你跟杜仲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容易,现在你们都要各自结婚成家了,关系一定要处理好。”
木芙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会找他的。”
☆、桑园
尽管苏叶和宁合欢一再客气地婉拒,说她俩不象八小时之外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木芙蓉,吃饱了喝足了就惦记着回家洗了睡。
这一个星期,她俩在江南荒郊僻野的封闭学习培训班里,与世隔绝暗无天日地被关了几天,都快要打蔫发霉了。今天是周末欢乐时光,她俩要去人多热闹地逛逛街扫扫货,接接人气和地气。她俩打的士很方便的,不需要劳烦东方睿的大驾送她们。
但是温文尔雅的生意人东方睿,仍然热情洋溢不由分说地驱车,尽忠尽职地将木芙蓉的俩闺蜜,殷勤备致地送到了江北南京路商业步行街路口的斑马线上。
宁合欢下车后站在马路边,一边对东方睿致谢告别,一边向副驾上摇下车窗的木芙蓉使眼色,勾引木芙蓉跟她俩一起去逛街血拼。
这厢,宁合欢碍于东方睿在场不便直言,挤眉弄眼暗渡陈仓热闹得不得了。那边,冰雪聪明的苏叶瞟一眼坐在驾驶座上似笑非笑神态自若的东方睿,再看向副驾上岿然不动的木芙蓉,抱着双臂察言观色,心里暗自好笑。
这个合欢也忒没眼力了一点,今天好歹是东方睿和木芙蓉小俩口正式拿证的好日子,现在时间尚早,又正值周末,人家东方睿摆明了还安排了后续节目的好不好。东方睿讲理性请你吃了大餐,你竟然不识好歹地要拐走人家的未婚妻,企图破坏人家的两人世界。啧啧啧,合欢你也太不靠谱了吧?
果不其然,当木芙蓉终于被闺蜜勾引得怦然心动,踌躇不决地向东方睿转过头来,一直怡然自得在一边静观其变的东方睿,根本不给木芙蓉开口的机会,言笑晏晏地抢先对车外的宁合欢说道:“不好意思,合欢,我和芙蓉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一步。”
东方睿向苏叶点点头,然后干净利落地挂档松手刹,一脚油门,赛欧毫不留情地呼啸着绝尘而去。
木芙蓉扭头看了看车后气急败坏跳着脚大呼小叫的宁合欢,惊讶地回头瞪着溜之大吉的东方睿:“东方睿,你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跟她们去逛街?”
东方睿不慌不忙地瞥木芙蓉一眼,意味深长道:“芙蓉,今天是我们俩拿证的好日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今晚真的闲着没事做,是专程请合欢她们吃饭的吧?”
“啊?”木芙蓉张口结舌地望着东方睿,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今天早上八点半,她和东方睿去区民政局办完登记手续,赶着回公司开会的东方睿,将她送到她单位大楼门口。她下车的一刻,东方睿说今天是他们俩拿证的好日子,
晚上他来接她下班,他们再好好庆贺一下。
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木芙蓉一口回绝,说自己这个星期又是拍婚纱照又是看房子又是买家俱的,四处奔波身心交瘁,腿都快跑断了,晚上哪里都不想去,只想早点回家洗了睡。
东方睿略一沉吟,又道难得他今天晚上没应酬有时间,不如他请宁合欢和苏叶两人吃餐饭,大家一起坐一坐,联络联络感情。木芙蓉立刻两眼放光欣然同意,她都有好几天没和她们在一起了,怪惦记她们俩的。再说了,最近她身上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重大事情,她都还没来得及向她们详细汇报。
“不是专程请合欢她们吃饭,那是什么?你刚才跟合欢说我们还有事,我们还有什么事?”木芙蓉嗫嗫嚅嚅地话刚问出口,一晃眼后知后觉地发现车子不知何时竟然开上了山姜大桥,四轮齐驱向着江南飞驰而去。
木芙蓉有些坐不住了,东方睿这厮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惴惴不安地盯着东方睿的侧脸:“东方睿,时候不早了,已经八点多了,我要回家睡觉了,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你说呢?”东方睿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懒得再搭理她,打着转向灯飞快地加速变道,当机立断超了前方的一辆白色富康,紧接着再接再厉又是一脚油门,又超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惜命如金的木芙蓉审时度势,立竿见影地乖乖地闭上了嘴。
夜幕低垂。
赛欧很快驶上了流光溢彩川流不息的江南金融一条街——琥珀大道。木芙蓉暗自揣测,他该不会是要带我去观摩他的公司吧?她有些怨念地想,nnd,公司什么时候看不行?深更半夜地,他的公司空无一人全是些桌子板凳,有什么好看的?
却见赛欧毫不犹豫地开过了巍峨屹立直冲云霄的聚银大厦,右拐驶进了一条幽静冗长的单行线。
十分钟后,赛欧在一栋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的地下车库入口处停了下来,苍茫暮色中,车库右侧静静地树立着一个安民告示的水牌,上面白纸黑字两行龙飞凤舞一气呵成的大字--“私人物业,非请莫入”,下面落款“桑园”。
“桑园?”木芙蓉似曾相识地喃喃重复了一句。身边的东方睿掏出一张卡在自助刷卡机上刷了刷,前方白红条纹相间的升降杆徐徐升起。
三分钟后,木芙蓉跟在东方睿的后面步出了25楼的电梯间。
长长的走廊里铺着柔软的铁锈红地毯,两边桔色墙壁上挂着温馨的水彩画,周遭静谧且安祥。
桑园?
桑园?木芙蓉忽然想起来了。
五年多前,木芙蓉山大毕业刚参加工作的那年夏天,依稀是八月份的最后一天,整幅整幅桑园即将开盘热售的广告,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席卷了山姜大大小小的报纸版面,轻而易举地成为了街头巷尾老百姓脍炙人口茶余饭后的话题。
桑园是全国房地产开发商老大--万家集团在山姜的第一个城市中心区主流住宅,也是万家落脚临江城市山姜战略布局的重要一步。
驻守城市交通动脉内环线上的桑园,整体建筑38层,主力户型建筑面积50至75平米,附含室内装修,是城市新锐物质与精神并重的品位标签。
挥斥方遒来势汹汹的桑园,不仅创造了开盘当天销售500多套的大手笔业绩神话,而且实现了半年1000余套住宅全部售罄的市场奇迹。
东方睿在走廊尽头的2507号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这是一套坐北朝南大约70余平米的两室一厅,户型科学结构紧凑,装修风格现代时尚简约,家俱摆设和地面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鞋柜里有拖鞋,粉红色的那双,自己拿出来换。”换了鞋的东方睿头也不回,自顾自地进了房间去开门开窗。
木芙蓉讶异地扬声问东方睿:“这是哪里啊?”
“我家。”
呃?木芙蓉换鞋的手陡然一顿,东方睿的家?!东方睿这厮竟然家外有家?那么,这双粉红色拖鞋是谁的?是谁的?
仿佛听见她无声的腹诽,身边蓦地响起东方睿低沉的声音:“想什么呢?瞧你这脸色。想多了吧?昨天晚上才在楼下的超市里特意为你买的好不好?你是穿37码吧?我看不大不小将将好嘛。”
木芙蓉单手握拳,虚掩着嘴,作势干咳数声,充耳不闻装傻充愣地不置可否,随手将皮包放在玄关门口的柜子上,接过东方睿递过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趿拉着粉红色拖鞋旁若无人有板有眼地参观东方睿的私人物业。
东方睿六年前下海经商后,从早出早归按步就班的上班族,摇身一变,成了晨昏颠倒日夜不分,在社交场上摸爬滚打应酬多多的生意人。
为了避免影响和打扰早睡早起作息严谨的东方翌和麦冬夫妇休息,未成家先立业的东方睿创业一年后,索性从宁静致远的山大校园搬了出来,自己在公司附近新开盘不久的桑园置了一套精装修的小户型。
忙忙碌碌营营役役的东方睿,平时孤家寡人地住在桑园,来去自由无牵无挂乐得逍遥。逢年
过节时候,才会驱车回山大看看自己的父母,享享天伦之乐,顺便休养生息。
至于房子平常的家务和保洁,专业人做专业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东方睿是断然不会费心操劳的,他全权交给了楼下大堂的万家物业专职打理。
走马观花的木芙蓉飞快地逛完了一圈。
干净,真是干净啊。木芙蓉这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纤尘不染有条不紊的房子。
木芙蓉一直以为自己有洁癖,却不知山外青山楼外楼。眼前这位仁兄比自己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别说不起眼的旮旯犄角了,就连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的灶台上,都是光可鉴人,干净得简直不见一丝人间烟火。
显而易见,大忙人东方睿从来不在家开伙的。
叹为观止的木芙蓉扁着嘴摇着头,穿过卧室上了阳台。
宽敞的透明封闭阳台右侧,摆放着一个半圆形的木制摇摇躺椅,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个咖啡色胖滚滚的抱枕,估计东方睿这厮平日闲着时没少在阳台上小寐晒日光浴。
木芙蓉手撑着阳台冰冷的米色大理石台面,低着头踮着脚俯瞰不远处琥珀大道上的车水马龙。
冷不防一双有力的双臂从身后悄无声息地环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木芙蓉吓了一跳,正要挣扎着转身回头。身后的东方睿将脑袋俯下来,搁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
东方睿的呼吸暖暖地拂过木芙蓉的耳际,东方睿的双手温情地握着木芙蓉冰凉的双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木芙蓉霎时安静了下来,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
东方睿岁月静好地拥着木芙蓉,耳鬓厮磨间百感交集思绪万千,良久无法言语。
早上拿完证后,公司一大帮人等着他开会,他也没来得及和木芙蓉多呆一会,当时他就想晚上一定要跟芙蓉好好独处一段,专心享受二人世界。岂料稀里糊涂不解人意的木芙蓉竟然托辞说什么身心疲惫慌着回家洗了睡。
人精东方睿岂是木芙蓉三言两语就能轻飘飘打发走的。他曲线救国,顺势打着请宁合欢她们出来吃个饭坐一坐的幌子,成功地将木芙蓉勾引了出来。
木芙蓉啊木芙蓉,你这女人的情商实在是令人无法恭维,亟待提高亟待提高啊。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紧紧拥着怀中多年来辗转反侧求而不得,如今真实温暖触手可及,法律上已经如愿以偿属于他的女子,东方睿喃喃慨叹:“芙蓉,这一刻我已经等了这么久,这么久。”
眺望着远方夜色中的大半座山姜,木芙蓉龇牙咧嘴,毫不客气大煞风景地纠正他:“这也叫久?东方睿,拜托你说话靠谱一点,逻辑严谨一点好不好?亏你还是学计算机出身的,你也太夸大其词随心所欲了一点吧?
“从上个星期天下午三点我们相亲认识,到现在2001年10月26日晚上九点,滥竽充数满打满算自欺欺人,打破了天,你我认识也不过可怜兮兮的12天零6个小时。这也叫等了这么久?
“真是的,你东方睿之前浪费宝贵光阴,暗恋你那个一见钟情的陌生的山大女生的那漫长的六年,那才叫久,名符其实如假包换的久,好不好?”
哭笑不得的东方睿,懒得跟自以为是的木芙蓉多作解释。反正即便他解释了,先入为主固执己见的她也未见得会相信。
许久过后,东方睿腾出一只手,缓缓抚着木芙蓉柔软蓬松的卷卷短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会对你好的。”
东方睿的声音极轻极淡,宛若天上飘过的浮云或夏夜吹过的风,又如雁过无痕花落无声,来去匆匆转瞬即逝。木芙蓉几疑是自己的梦境。她神思恍惚地从东方睿的怀抱中抬起头来,扭头定定地看向身后的东方睿。
望着咫尺之间木芙蓉一脸怔忡无法置信的样子,东方睿松开双手,转过木芙蓉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东方睿扶着她的双肩,眉目舒展,似安慰似承诺似强调,呢喃叹息:“芙蓉,我会对你好的。”
好?你会怎么对我好?木芙蓉张开嘴,正要问个究竟和明白,人精东方睿的吻适时地应景地落了下来。
这是东方睿第二次正儿八经地吻木芙蓉。木芙蓉却感觉他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和驾轻就熟,仿佛前世今生自己已经被他吻了许多次许多次似的。
不同于第一次突然袭击后深入腹地地唇舌纠缠辗转吮吸,今天的东方睿穷尽温柔和耐性,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吻描绘着她的唇形和轮廓,不厌其烦地一寸一寸,周而复始,留连忘返。
倘若说上一次在夜色四合的青青竹海,反应迟钝的木芙蓉被东方睿突如其来的千里追踪弄得意乱情迷,手足无措暂时失了方寸,所以才会被生意人东方睿见缝插针地钻了空子,趁火打劫地夺去了初吻。
那么今夜在桑园,无比清醒的木芙蓉惊讶地发现,一向对异性身体接触小有排斥的她,似乎并不反感强势的东方睿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密接触。
她甚至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东方睿浅尝辄止的唇对唇的碰触并不满足。
面对东方睿依然在外围乐不
思蜀的逡巡和徘徊,决定听从自己内心召唤的木芙蓉犹豫了几秒,然后她伸出了自己的舌,轻轻地,犹豫地,试探地,缓缓地,成功地抵开了东方睿的牙关,却如入无人之地,没人迎接,没人应和,徒劳无功。
失望的木芙蓉恹恹地正准备打道回府,一直按兵不动的东方睿轻轻一笑有了动作,他猛地一下子张嘴含住了她,深深地辗转地吮吸纠缠。
他一手拥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抚上了她胸前那片蛊惑人心的柔软,缓缓地按了按,又轻轻地握了握。
木芙蓉禁不住象过了电般,身体不可控制地抖了抖,仿佛一下子飘向了虚无缥缈的云端,又似乎跌入了深不可测空灵幽深的山谷。一波一折,起起伏伏间,这真实温暖的体温,这欲擒故纵游刃有余有力的手掌,无声地召唤出她内心蛰伏已久蠢蠢欲动的欲望。从未有过此种体验的她禁不住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
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本能地将身体紧紧地严丝合缝地贴向了东方睿宽阔的胸膛,恨不得一下子挤入他的身体嵌进他的心脏,与他合二为一水丨乳丨/交融,方才心满意足如愿以偿。
东方睿自然是清晰地感受到了木芙蓉的变化和怦然情动。他抚上她胸前的那只手不甘隔靴搔痒望梅止渴,无声无息地进攻,又出其不意地撤退,迅速转换了阵地。
东方睿的手指灵巧地撩起木芙蓉贴身的套头羊毛衫,顺着木芙蓉的小腹一路游离而上,轻而易举地掀起了木芙蓉的文胸,成功地得寸进尺,无遮无拦地握紧了木芙蓉珍藏和保护多年的无限春光。
掌中山峦叠嶂连绵起伏的东方睿,吻得更为霸道急促和疯狂。原本拥着木芙蓉肩膀的那只手,不知何时紧紧地覆上了木芙蓉的臀,挟着不可抑制的激丨情挤压着两人亲密接触的身体。
木芙蓉只觉自己小腹一阵异样。她惊惶失措地发现今夜的自己非常反常,身边的东方睿更是异常危险无法抵抗。神智尚有几许清明的她挣扎着从羊毛衫内拉出了东方睿的手,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推了一把东方睿,脑袋微微后仰,逃离了无休无止的唇舌纠缠,双手弱弱地抵上了东方睿的胸膛。
东方睿轻轻一笑,他抿了抿缱绻太久有些微麻的唇,双臂稍稍用力,圈着木芙蓉往自己怀里又带了一把,慢吞吞道:“芙蓉,你是在害怕么?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么?”
“我哪有害怕?只是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木芙蓉犹自嘴硬不肯承认。
东方睿莞尔一笑。今夜的东方睿真是心情超好
阳光灿烂笑死人不偿命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吐故纳新,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徐徐邀约道:“芙蓉,今晚……不回去,可好?”
他话音刚落,木芙蓉便如被马蜂蜇了一般,猝不及防地猛地一把推开他,挣开他的怀抱,急促地往后一退再退,不过眨眼间就已经离他几米远。
东方睿忍俊不禁,眉梢眼角无不溢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笑。他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还有六天时间她就是他的新娘了。
孤独漫长无望的六年都已经熬过来了,如今胜利在望,这剩下倒计时的区区六天时间,难道他东方睿就等不起了?
气息不稳的木芙蓉一手指着东方睿,一手护着自己的胸口,决心有余而气势不足地嚷嚷着:“东方睿,你休想,你休想啊。”
东方睿好笑地故意反问:“为什么休想?我们都拍了照拿了证,你都已经是我东方睿受到法律认可和保护的名正言顺的老婆了。我们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正大光明,合情合理亦合法的了。难道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面带桃花期期艾艾的木芙蓉飞快地转动着眼珠,电光石火间灵光一闪,宛若找到救命稻草般大叫出声:“东方睿,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你说过的,我们要扎扎实实地走过场。”
望着眼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精灵古怪的木芙蓉,东方睿哑然失笑,他大步迈过去,不管不顾木芙蓉的挣扎,紧紧握着她的双手点头道:“对,我还欠你一个婚礼,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
东方睿飞快地,出其不意地在木芙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点到即止的绅士之吻,紧接着将嘴凑到木芙蓉的耳边,轻声低语:“宝贝,你也欠我的。你欠我一个新婚之夜。我好期待啊。”
本来就已经两颊绯红的木芙蓉,乍听见东方睿那声前所未闻柔情十足的“宝贝”,还有末了那句耐人寻味暧昧不已的“我好期待啊”,未曾喝酒人已醉。一张巴掌小脸宛若金秋十月,山姜街头巷尾餐馆酒店的蒸笼里蒸熟了的阳澄湖大闸蟹,又如六月初夏北方山坡上漫山遍野开放的山丹丹花,红艳艳啊红艳艳。
目不转睛拥着木芙蓉的东方睿,顿觉夜阑人静四周一片留白和虚无,既没有了头顶苍穹那一大片如泼了墨般浓重的一望无际的黑,也没有了脚下这方点缀着万家灯火芸芸众生的滚滚俗世红尘。
暮色苍茫,东方睿心花怒放,他的视野里,惟独只剩下眼前这张含羞带怯的人面桃花。
一如六年前山大管院后面的小树林里,那浮光掠影的回眸一瞥,猝然间就剔肤见骨入了心入了肺。仿佛前世今生的约定,从此,心甘情愿地沉溺。
亘古,不醒。
☆、上善若水
早上八点半,木芙蓉被一阵阵不依不饶惊天动地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悉悉索索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夜未关的手机,迷迷糊糊地放到耳边,没精打采地嘟囔着:“谁啊?真是的,一大清早地扰人清梦。”
电话那端响起东方睿清晰爽朗的笑声:“周末早上,有谁会这么不辞辛苦勤劳地问候我老婆?当然是你老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事业小成,不嫁白不嫁嫁了不白嫁的东方睿我了。”
东方睿这一串长长的绕口令流畅地说完,睡眼惺忪的木芙蓉反应迟钝地怔了怔,然后不由得有些好笑。我老婆?你老公?东方睿这厮转换角色身份的速度倒是挺快,昨天上午拿了结婚证之后,他就时不时地老婆老婆地唤她,念经般挂在嘴边当歌唱。
“还没睡好吗?”东方睿听出木芙蓉的声音里明显带着股朦胧的睡意,笑着追问了一句。
“废话。”精神不济的木芙蓉懒得跟他客气,言简意赅地回答他,又颇觉不适地将听筒换了一边。
昨天晚上在桑园,东方睿磨磨叽叽地死活不肯轻易放她离开,腻腻歪歪地非要抱着她,两人一起挤在阳台上那张木制摇摇躺椅上,故作浪漫地欣赏了半响星子寥寥的夜空,自作自受地吹了好一会冷风。
其间,东方睿郑重其事地要木芙蓉答应他,今后不管身在何处,一定要24小时不关机,方便他随时随地联络到她。他给她打电话也好,发短信也罢,倘若没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她木芙蓉不得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总之一句话,打电话必接,发短信必回。
木芙蓉当时想了想,扭头看向身后的东方睿,有些不甘心地挑衅地反问他:“倘若我不呢?”
拥着她的东方睿意味深长似笑非笑道:“芙蓉,事不过三。你已经试过两次了,这第三次后果会如何,你尽管可以再试一试。”
木芙蓉刹时一阵恶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粘粘乎乎意犹未尽的东方睿将她从桑园送回来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和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一直等着她尚没休息的木爸木妈讲了会话,汇报了自己和东方睿拿证的详细经过。
临睡前又接到堂姐木棉花的电话。
木棉花是中午从自己妈嘴里得知木芙蓉和东方睿闪婚的喜讯后,特意打电话过来向芙蓉道喜的。顺便向木芙蓉取个经,请教和探讨一下经自己牵线搭桥的木芙蓉和东方睿这一对大龄青年,是如何天雷勾动了地火一下子就看对了眼,匆匆十来天时间就郎情妾意草率定了终生的。
木芙蓉和木棉
花东拉西扯地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粥,挂断电话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差一刻了。过了正常就寝点的木芙蓉,在床上翻来复去地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千辛万苦地终于坠入了甜蜜的梦乡。
此刻,根本没睡足9个小时脑袋昏沉沉的木芙蓉强睁着眼皮,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电话那边的东方睿:“我倒是奇怪得很,东方睿,一向晚睡晚起的你,这些天是抽什么疯,每天早上起得比我早不说,精神竟然还一如既往的好。”
“那是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东方睿毫不谦逊:“即便我想继续睡,可是在梦中我都惦记着我们的婚事还有什么不完美不妥贴的地方,哪还安心睡得着啊。”
切,说的比唱得好听。你东方睿岂会自己操心?还不是动动嘴皮子,一股脑地都甩给海龙。
木芙蓉不以为然地翻一白眼,听见东方睿在那边问道:“芙蓉,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我能有什么安排?婚纱照也拍完了,结婚证也拿了,房子合同也签了,其它的事情,你也都大包大揽地全权交给了海龙,我现在是闲人一个。不过,昨天晚上我妈跟我说,她和我爸想提前看看我们的新房,所以,等下我想陪他们去上善若水一趟。”
“爸妈是该去看看。”东方睿毫不犹豫地点头:“本来按道理应该我陪着一起去的,不过,今天公司里有些公事走不开身,你帮我跟爸妈说一声。你们什么时候出门,我让海龙开车去当归路,接你们过去。”
木芙蓉一口回绝:“不用了吧?我们自己打个的士去就行了。”这还是木芙蓉第一次听东方睿喊木爸木妈为爸妈。她暗笑东方睿这两声爸妈叫得倒自然顺嘴。
“那怎么行?海龙这几天本来都一直泡在上善若水。今天他跟家俱店约好了,前几天你看好的那些家俱今天送货上门。”
木芙蓉迟疑了一下,仍然启齿道:“我妈说,暄姨他们一家四口,也想一起去看看。你也知道的,杜仲和胡桃也在四处看房子,他们俩人的婚房还一直没有着落。我妈也不过是听我说了几句,回头就在暄姨面前将上善若水吹得天花乱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暄姨死活不相信,这几天一直嚷嚷着要眼见为实,现场考察一番。”
东方睿哈哈爽朗大笑:“去就去呗,人多热闹。就算杜仲他们也买上善若水小区的房子,和我们做一个小区的邻居,我东方睿也是举双手双脚绝对赞成和欢迎的。怎么,芙蓉?听你吞吞吐吐如此为难的语气,难道你还怕我有什么想法不成?”
木芙蓉深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有点担
心东方睿有什么想法,误以为她舍不得杜仲这个青梅竹马,即便自己和东方睿结婚了,也要死气白赖地将两家人裹到同一个小区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地藕断丝连纠缠不休。
她木芙蓉尽管有时候不够果断和坚决,有些优柔寡断。理智上明知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外一码事。但那只是下决心之前的犹疑和徘徊。
对于那些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她木芙蓉还是胸有成竹拎得清的,绝对会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不会朝三暮四得陇望蜀,这山望得那山高。
尤其是人生的婚姻大事。她既然和东方睿拿了证,下决心牵起了东方睿的双手,那么,她就不会顾左右而言他。这一辈子,她就只想一路相依为命地陪着东方睿走下去。
思及于此,木芙蓉对着话筒柔声道:“东方睿,反正我是没有什么想法的。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
电话那端的东方睿顿了顿,收敛了笑容,片刻轻声道:“芙蓉,这样最好。”
在木芙蓉的坚持下,东方睿最后也不再执著让海龙去当归路接他们。反正去上善若水看房子的人太多,一辆小车也坐不下。
上午十点,木芙蓉带着木爸木妈,杜爸杜妈杜仲胡桃这一家四口,还有那凑巧刚出门在楼下单元门栋门口捡着的不速之客木棉花,一行共计八人,在当归路宿舍大院门口分乘两辆出租,一路浩浩荡荡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