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烟虽然和梁静说着话，却把他的这句话听在了耳里。坐在程池的车里，她心里有很奇怪的感觉。
是不踏实的感觉。
她就像乘坐一艘很大的船。像泰坦尼克号一样很结实的大铁船。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简直就是一片落叶在飘零。
大热的天，她坐在开着冷气的车子里打了个冷颤。
“冷么？我调低一点。”他将风口向下调。
“好。”
“什么时候回c市？”
“可能下个月吧。”她垂下眼，轻轻地说。
路上车少，车子在宽阔整洁的大路上行驶着。程池稳稳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他皱眉：“怎么这么冰？”她虽然不觉得冷，却感觉指尖冰的发麻。程池索性将空调温度再调高，高到只剩下一丝丝冷意。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反复地揉。
晚烟将手抽走，程池以为他的好意又被拒绝。只见她伸过另一只手，面色不起波澜：“还有这边。”
他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嗯。”然后，晚烟没有察觉，他抿嘴笑了。
到了林晚成家楼下，她道过别之后下了车。“等一下。”程池下了车叫住她。走到她跟前将她抱在怀里。
晚烟心念一动。她知道，他想她了。
“这个给你。”他把一条链子塞在她手里。晚烟摊开一看，链子穿着的戒指不正是她还给他的那枚？项链也正是她以前戴过的。
当时说的话多么决绝，戒指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上。兜兜转转，就像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就在刚才她还在和梁静说话时，他把这东西收进了口袋里。要是被她看到他把这条项链挂在后视镜上睹物思人。
真是有点……难为情。
他说：“收好，这个很重要。所以不准再还给我。”
这枚戒指是定情信物。晚烟觉得就算她当时把婚戒还给程池，也不该这枚戒指给他。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结束时，他就买了送她的。
程池压根没送过女生礼物。他当年很喜欢她，又是第一次约会。当时想，要送个珍贵的。于是便送了这戒指。
“一开始我想过强留你在我身边，可那样一定会把我们的关系弄得更糟。也许我们会开始争吵，感情开始变质。而给你一个人独立的空间思考，我又怕你‘想通’了，觉得没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晚烟脸上那一抹强笑也没有了。他倒是说的很坦白。她和他目光相接，说了一句很无奈的话：“是我自己想不开。我太偏执。我走到了死胡同里。”
“不管曾经发生过哪些事。走到今天的局面，起因是什么不重要了，过程也不要伤脑筋去想。至于结果……我爱你，没有变就好了。好么？”
他在晚烟的额头亲了一下。让她感觉烫烫的，想用手去碰。她主动靠近他，将脸贴在他胸膛。透过薄薄的布料感受他恒久不变的温度。
她闭上眼睛想，人的心最复杂，复杂到它的主人也不了解。至少，她意识到她的情绪已经演变成了一种幽怨，无奈的倔强。到头来都是空虚。流光一闪二十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她说：“开车注意安全。”
晚上，晚烟在阳台和郑浩然打电话：“你和卫岚谈好了么？”
“嗯，算是谈妥了。我终究是辜负了她。你呢，去梁静家玩的开心么？”
“今天在她家碰到程池了。晚上他送我回来。”
“……哦，你们还好么？”
晚风习习，空气中飘来小区里种植的栀子花的香味。晚烟深呼吸嗅了嗅，沁人心脾的花香。
“浩然，我连三十岁都不到，但却觉得自己好老。那一年身患隐疾，他走了，外婆也去世了。最爱我的两个人都离开了我……四年过去，我不也活得好好的。替自己想想也觉得可笑，那么煎熬的日子都挺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坎过不去。”
“你别这么说。”郑浩然劝慰她，“我以前和你说过，没有哪个人的一生是顺遂的。”
“对，没有哪个人的一生是顺遂的。前二十多年，我生活得很好。家庭和乐，和男朋友情比金坚。我总觉得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未来一定会有什么不幸的事降临在我头上。你看我现在的生活，还觉得我杞人忧天么？”
“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严重。”郑浩然说，“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我照样直面了犯精神病的自己。是否痊愈，在精神上没有那么泾渭分明。所以我已经不纠结自己是否病好了。晚烟，否极泰来。”
他们像在堪培拉时那样鼓励和劝慰对方。她患了和郑浩然不一样的病，精神世界却是一样的荒凉和孤独。他们是病友，也是战友。
而程池之于她……是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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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君：更新惹！
希望有一天我的故事能让读者看到人物的灵魂，不仅仅是好看小说。我努力的方向。（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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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唐家二少
唐家。
李阿姨给唐远和卫岚开了门。递过两双拖鞋，低声说：“二少爷下了飞机就被先生派去的人接回来了。”
“砸了几个？”
李阿姨想了想：“目前是一个花瓶。二少爷人没事。”
唐远挑眉：“才一个？”
“嗯。”李嫂刚应完，“啪”的一声，屋内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伴随着唐远的爸爸唐崇锡一声“你这混账！”
卫岚看了一眼唐远，笑笑：“第二个。”
“我爸训多久了？”
李阿姨看了看摆钟：“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唐远“嗯”了一声，迈着长腿走进屋去。卫岚跟在他身后。他转头对她说：“要小心脚下的玻璃。”
“好。”
客厅里，硝烟和战火因为唐远和卫岚的回来而暂时停止。唐崇锡瞪了唐治一眼，哼了一声。
“伯父好。”卫岚礼貌地点头问好。
唐崇锡：“卫岚你来了。”
“爸，怎么又生这么大的气？”唐远问。唐治才不管唐远实则是在质问他，嬉皮笑脸地说：“哥，我回来了，好久不见啊！”
“你是好久不见我，我前几天才见过你。”摊在桌上的正是娱乐版那个版面。唐远拿起报纸，照片里唐治拥着一个女明星的腰出现在酒店门口，被狗仔给偷拍了。
唐崇锡又哼了一声。这一声卫岚看明白了，唐远爸爸为了这件事很生气。
唐远说：“玩，没有不让你玩。但是，收敛着点。”
“知道了，哥。”唐治虽然完全一副少爷的作派，但尤其听哥哥唐远的话。脾气差实则是基因里带的——唐崇锡年轻时也是脾气极差。
父子三人样貌上长得很像。唐崇锡年轻时也是个帅小伙。唐治的性格完全复刻了爸爸唐崇锡。活生生年轻版的唐崇锡。所以父子俩才能斗得起来。唐远长得像温良版的唐崇锡，性格和气质像他们的母亲。
“李阿姨，我妈呢？”唐远问。
“太太知道二少爷下午要回来，说去美容院了。”
“……”唐远不禁笑了，“她是不是说要出去躲一躲？”
李阿姨：“嗯，是的。”
卫岚其实是想笑的。但是她憋住了。
晚上吃饭时，饭桌上因为一碗汤，唐治又惹火了唐崇锡。唐远一家人都爱喝汤。每天都是唐远的母亲温煦心亲自煲汤给唐崇锡喝。唐远平时不在家，只有周末才回来住两天。唐治也是才从国外回来。
唐治在妈妈面前是个乖儿子。“妈妈煲的爱心汤就是好喝！”说着将碗递给温煦心。温煦心许久没和小儿子团聚，再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甜滋滋的。
“别喝了，再喝就没了。”唐崇锡说。
“我喝最后一碗刚好完了啊。”唐治说，“我妈就疼我！”
今天卫岚在，唐崇锡说什么也不能在未来儿媳面前失了风度。他放下筷子，“晚上的菜太咸了。就汤清淡。”
意思是我也要喝汤。
眼看母亲要把最后一碗汤舀给他爸，唐治不干了，到嘴的汤飞走了？“妈，我也口渴，想喝汤。”
唐崇锡：“咳咳……”
“妈妈……”唐治眨着星星眼。
“……”唐母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了长皱纹。“小岚，把那最后一口喝掉，碗给我。”卫岚不明所以只是乖乖照做。只见唐母把最后一碗汤盛给了卫岚。
这下谁都没话说了。
饭后卫岚和唐远在院子散步。
卫岚：“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感情不和就离婚了。虽然他们在工作上偶有来往。所以我真羡慕你。家人之间感情这么好。你弟小你几岁？”
“8岁。”唐远牵着她的手走。
“差挺多的。也是因为这样你们才比较宠爱他吧？”
唐远说：“我爸有个心结。”唐远想了想，“不算心结。我妈怀他的时候吃了不少苦。而且我弟他是早产儿。一出生就在保温箱里待着。生的时候我妈难产，很辛苦才生下我弟。我爸很爱我妈。”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卫岚看着唐远，眼睛笑笑，“所以你觉得你爸不够疼爱他，你才会这么关心爱护他吧？”
“我是哥哥，他是弟弟。”唐远向来冷漠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他在外头闯了祸，我自然要出面摆平。他不乖，我有责任。”
“你肩上担负了太多责任，我想你卸下来一点。或者我和你一起分担。”
“这么小看你老公？”唐远搭在她肩膀的手收紧，“男人就是要多承担责任不是么。”
“责任。”卫岚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责任，每个人都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她若有所思，“所以有的人只能是被辜负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唐远问。
卫岚忽地盯住唐远，“唐远，你应该没结过婚没孩子吧？”
“我？当然没有。我要是有，能瞒得住你么？”
“那程池瞒着晚烟都能瞒得住。”
唐远看了她一眼，“你看他瞒住了？”
卫岚摇头，“没瞒住。但至少也瞒了一年多。”
细想整件事，唐远的眼神慢慢变得耐人寻味。而卫岚却不知这个枕边人内心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临走，唐远叫来了唐治：“晚上待在家里，不要再跑出去玩了。你朋友办的那些派对，你没去叫他们自己玩。想找你玩那就改天。明天早上我会在公司，你来公司找我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唐治双手插在口袋里：“知道了，哥。”站在门口，他朝卫岚挥挥手：“拜拜，嫂子。有空再来玩。嘻嘻。”
卫岚朝他微笑挥手：“再见，唐治。”
回到市中心的住处，卫岚耐不住身上的粘腻，先一步去洗了澡。闲下来时，她给晚烟打了个电话：“卫祺把订婚宴的邮件请帖发到你邮箱了么？”
“收到了，下个月9号，我会如期回去的。”
卫岚今天有点累，此时懒洋洋的倒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她说：“卫祺的订婚礼物要选，唐远弟弟的生日礼物也要选。还要挑衣服。啊，想想真是头大。”
“唐远弟弟？”晚烟问：“亲弟弟么？”
“是啊，他还有个亲弟弟。叫唐治。贞观之治的治。今天刚回来的。我和唐远晚上还去唐家吃了饭。”
“嗯。”
“唐远他弟弟和他长得还挺像的呢。不过性格方面，倒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这样啊。”晚烟说话的声音怏怏的，“卫岚，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辞职信写好了，希望你肯让我离职。”
卫岚腾地一下起身，“为什么？你干嘛要辞职？”
“原本这边培训班上完课，我有一个月长假。所以我算提前两个月交辞职信，行么？”
“晚烟，为什么要辞职？”卫岚问。
晚烟说：“我倦怠了，想休息一年。”
我不能和你说，我正在逐渐丧失工作能力。也不能和你说，现在的我处境有点糟糕。
卫岚听她这么说，心里想也许她是真的累了。“你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辞职了休整休整也好。”便答应了她辞职的请求。
“谢谢你，岚。谢谢你这么体谅我。”
“是不是之前就想辞职了？”
“嗯。不过，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辞职这种事，你一定在心里搁了很久，嘴上才会提出来。”卫岚说。“去度个假，散散心吧。”
电话那头，晚烟舒了一口气：“不知道真的闲下来会怎样。”
“要不，开个网店？”卫岚说，“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小心愿？”
“那是以前和程池趣谈，不想工作了，赋闲在家开个网店，聊到这个。”晚烟说，“趣谈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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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君：一定是我的伏线埋得太深了。所以才没有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女主度过最后一个大劫，这文就结局了。
明天见！
☆、第八十二章 荒凉的世界
“我还不了解你。辞职这种事，你一定在心里搁了很久，嘴上才会提出来。”卫岚说。“去度个假，散散心吧。”
电话那头，晚烟舒了一口气：“不知道真的闲下来会怎样。”
“要不，开个网店？”卫岚说，“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小心愿？”
“那是以前和程池趣谈，不想工作了，赋闲在家开个网店，聊到这个。”晚烟说，“趣谈不能当真。”
墙上的时钟指着凌晨2点。晚烟一个人在客厅里踱步。她来来回回的走，头脑的思绪乱得像一团麻。总统套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待着，郑浩然和朋友去了静吧喝酒还没回来。
这时门锁“嘀”的一声，门开了。晚烟被这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惊恐的盯着那扇门。
“吓到你了？”郑浩然回来了。“我买了宵夜回来。心想你要是没睡，应该会饿。”他手上提着一份从外面带回来的宵夜。“是鸡丝粥，现在要吃么？”
“我睡不着。”
“怎么又失眠了？你瞧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浩然，为什么程池不在？他为什么现在不在我身边？”
郑浩然紧抿嘴巴，眸光沉沉看着晚烟。
“浩然，你说人心会变么？”晚烟问他，“人的心是会变得吧？你说感情会变质么？浩然，他为什么和别人结婚了？当年我不该和他说分手的。都怪我太年轻太冲动，都怪我自以为是。我后悔了。”
郑浩然说：“那时候当下的你是那样的心态，那样的想法，就会令你做出那样的选择。你以现在的自己去想四年前的事，想法早就变了。晚烟，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纠结？我没有纠结啊！我只是想不通，想不明白……”她失落的说道。
郑浩然牵强一笑，压下内心深深的担忧，将宵夜放在玻璃茶几上，“饿不饿？晚上我出去之后还有吃其他东西么？”他试着将话题转移开。
“没有。”晚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了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来，递给郑浩然：“喝点热水，你的胃会舒服一点。”
郑浩然接过来喝了两口放下。
晚烟摸摸自己的肚子，咧开嘴角笑：“现在感觉饿了。”说着丢了一个抱枕在地上，盘腿坐下开始吃着热腾腾的粥。
郑浩然看她削尖的下巴，整张脸恐怕只有手掌大小。她吃的津津有味，偶有发丝吃到嘴里，便用手指轻轻一拨。她的头发垂顺着，衬着一张脸又小又苍白。
郑浩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个一起长大的邻居家的妹妹，人依旧是这个人，只是，从单纯的孩子蜕变成了一个美丽多愁的女人。
郑浩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伏低的背影，他眉心深锁。他说：“你要是想见程池，我们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叫他天一亮就来f市？”
“啊？不要了不要了……”晚烟连连摆手，“我不想见他。不要叫他来。他来了，我很会很烦。”
“既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不就是睡觉，不要弄得这么痛苦。看电影吧。”郑浩然打开液晶电视，很随意的挑了一部外国影片来看。
粥很烫，她一边吹着热气吃一边看着电影的开头。
添完一顿宵夜，电影才看到一半，她就躺在沙发上，盖了个毯子，伴着电影的声音不知不觉睡着了。
整个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屏幕上幽幽的光亮。郑浩然的眼睛里闪烁着光与影，他一个人静静的看完了整部长达三小时的电影。
早上五点了。郑浩然起身走到窗边。他将窗帘拉开一点点，天边出现鱼肚白，再过不久，这个城市，这片大地将会苏醒过来。然后开始新的繁忙的一天。
他看着沙发上睡着的人，一脸凝重。
又是一个夜晚。
晚烟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两眼呈放空的状态。入了眼的那些字，那些图，混乱的不停的在她脑海里打转。赶也赶不走。
她低下头，脸埋在手臂里。
天亮了想哭。天黑了想哭。站在高楼看到城市巨人走入黑夜慢慢亮起来也想哭。城市是巨人。城市是荒野。她在巨人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置身于城市荒野，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找不到任何一个她认识的人。
所以她不停地走。
不知疲倦。
现实里。没一会儿温热的眼泪便出来了。
郑浩然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时，见她正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吓得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小烟？”郑浩然抓开她的手臂，“告诉我怎么哭了？有什么问题提出来，解决掉就好了。”
晚烟抬头，脸上全是泪。眼睛里充满着彷徨和无助。
郑浩然理了理她乱掉的头发，抽了张纸巾来擦。“把眼泪擦掉，不要哭。不准哭。哭是最没用的。”
她的脑袋是懵的，人也是愣愣的样子。
郑浩然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我在这呢，小烟，没事的。你很好，我们现在在酒店里，我陪着你呢。听清了么？”
“浩然，我很难过。我想哭。我很压抑。”
“我们回中国了，我们不在堪培拉了。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懂了么？”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被她扔在铺着厚厚地毯上的平板电脑。郑浩然明了，走过去将平板捡起来。摁了主键，屏幕亮起来。屏幕停留在一封邮件的页面。
郑浩然先是看了发件人：
他不知道这个alice是谁。他慢慢地往下看。很长的一封邮件。有图有文字。看完他明白了。alice就是高云。和程池离了婚的那位前妻。
图文并茂的一封邮件。细细讲述诉高云和程池的认识，交往，结婚，生孩子的全过程。
郑浩然很生气。晚烟看了这种邮件，不发疯才怪。为了夺回早已对她没感情的前夫，步步紧逼晚烟。连晚烟的邮箱地址都知道。
郑浩然从心底里对这种女人感到不齿。
郑浩然坐到她旁边，柔声说道：“那你相信她说的么？”
“难道不会是真的么？”
郑浩然想，她已经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了。他认真地说：“你怎么能听她一面之词？也许这些是她编出来骗你的。懂么，傻丫头？”
“什么阳光，沙滩，金海岸，许下的誓言。这种像是旅游杂志或者婚恋网站上写的话，你也信？上网搜一搜，这种文章一抓一大把。你怎么就能信了她说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
郑浩然反问她：“像真的么？依我看，鬼话连篇！发这种邮件来挑拨离间，简直没有人品！”他把平板电脑拿在手里，手指飞动。
发送。
郑浩然用她的这个账户在联系人里找到程池。将这封邮件直接发到程池邮箱去。他对晚烟说：“我把邮件转发给程池了。”
晚烟听了一惊：“啊？你发给他了？”
“嗯。”郑浩然把平板放到她眼前。他加了一段话在最前头：
“我是郑浩然。我想你应该不知道高云发了这封邮件给晚烟。她看了很伤心，也很难过。不过，我相信邮件的内容都不是真的。”
当晚，程池在程家还没走。他在家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书房里。而高云几乎每天下班都会来看tonny，九点之后才开车回自己家。
收到这封邮件后，程池震惊之余怒火滔天！他走到三楼，从孩子的房间里将高云拉出来到另外一个房间。他怒道：“你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高云，你告诉我，你发这种邮件，是、什么、意思？！”程池压着怒火，一字一顿的说到。
高云瞥了一眼平板电脑，满不在乎说道：“什么什么意思？劝她退出啊！”
“你凭什么叫她退出？我跟她之间的事，关你屁事？！”
高云听他语气这么差，也提高了音量：“我的意思很明白，叫她不要再介入我们之间了！就是因为她，你才要从美国回来，你才要和我离婚，你才要抛弃我和孩子的！”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
“你再说一句！”程池怒喝。说着，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狠狠地砸向窗户。
“哗啦啦——”整扇窗户碎掉了。惊动了在一楼客厅的家人们。底下的人知道楼上在吵架，没上来掺和，谁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tonny吓得在房间里直哭。程母先到孩子的房间里看孩子。
夏宁抱着自己的女儿到tonny房间安抚孩子的情绪：“tonny，妹妹来看你咯。怎么哭啦？”
程母走到隔壁房间，两个人正剑拔弩张的。
程池说：“事到如今，我和你说，我跟你们所有人宣布，我和晚烟早就登记过了！我们早就领证了！我之所以没说，是不想她受到更多的压力。而你，”
程池指着高云，“每当我要挽回我的婚姻时，你就出来破坏我。我不想告诉你晚烟和我早就登记的事，一来我怕你知道了难过；二来我不想把事情弄得更乱。如果你能完全退出我的生活，那最好，最清静。可你偏偏不放过我！”
高云听到他和晚烟早就结婚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无法接受，握紧了拳头，声音尖利：“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想甩掉我，才编出来的！这不可能！”
程母道：“孩子，强求不来的。”
夏宁放了女儿在隔壁和tonny玩，走来相劝：“高云，你不要太偏执了。”
高云怒目圆瞪，“夏宁，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子吧？怎么，要赶我走？怕我们家tonny是男孩，抢了你女儿在程家的地位？”
夏宁本是内向，脸皮子薄的人。被高云说的又愤又羞，“你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晚烟姐比你好百倍！我喊她一辈子大嫂，都不愿意跟你多说一句话！”
程池道：“你这女人简直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此时门口出现一个小小的人：“爸比，妈咪……”tonny声音弱弱的，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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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君：写的越来越顺手啦。
看文愉快。
请热烈激烈猛烈的讨论！
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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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我们离婚吧
高云怒目圆瞪，“夏宁，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子吧？怎么，要赶我走？怕我们家tonny是男孩，抢了你女儿在程家的地位？”
夏宁本是内向，脸皮子薄的人。被高云说的又愤又羞，“你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晚烟姐比你好百倍！我喊她一辈子大嫂，都不愿意跟你多说一句话！”
程池道：“你这女人简直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此时门口出现一个小小的人：“爸比，妈咪……”tonny声音弱弱的，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对于一个一直生活在优渥环境里才四岁的孩子来说，今晚的场面让他感到很害怕。即使程池和高云偶尔有争执也是在背地里争执，从不当着孩子的面脸红脖子粗。
高云带着孩子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程家。程池的爸妈虽然舍不得孩子，但孩子留在程家，高云就会继续来往。这种境况持续下去，对于晚烟是极大不公平且不尊重的。而且既然程池没说一句话就让高云把孩子带走，他们做父母的，做兄弟家人的更没有发言权。
程池也离开了家。他心里记挂着晚烟，记挂着郑浩然说的那句“她很伤心，也很难过”。他连夜开车去了f市。从c市开车走高速要开三个小时候的车。打她电话，打了两通才被接起来。她的声音像是在睡梦中被吵醒。
路很漫长，他保持着一定的车速行驶。来往的车辆不少。一辆辆运输蔬菜的卡车从眼前驶过；也有f市车牌的车一同在这条道上。
程池想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或许他的坚持是错误的。
晚烟她那至纯至真的性格根本不能接受日后复杂的家庭关系。从她知道他和高云在美国登记过这件事开始就一直不开心。她也明确和他说过，绝不接受，绝不原谅。
即使后面也说了一些妥协的话。但，恐怕最开始说的话才是她的心声。
知道他和高云之间存在一个tonny，她没有大哭也没有大闹。什么都不抗争。平静的提出分手。程池现在想到她的那种平静，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他说他离不开她，需要她，她就说给她时间考虑。
程池脸上露出苦笑。到今日他才真正明白，原来她早已不管不顾了。她更像是彻底放任，随波逐流。
程池读中学时，有天中午叫家里司机接他回家拿落下的作业。客厅里坐着一位妈妈常来往的阿姨。经过客厅，他看到阿姨在嘤嘤哭泣。
晚上他陪在念小学的邵峰在客厅做手工。他妈妈和他爸爸谈起下午的事。原来那位阿姨原先和丈夫感情很好，可某天发现他在外头有了情人。
虽然丈夫改过自新之后，品行很端正，两人的夫妻生活照旧。两三年过去，这位阿姨其实心里一直都不快乐。终于受不了心理上的自我折磨，和老公离了婚。出了国，没几年就再婚了。还是一个外国人。程池从他母亲那里得知那位阿姨在国外生活得很开心，很充实。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岂是只有爱与不爱那么简单？他不敢确定，晚烟跟他一辈子在一起，是快乐的……
将来，等晚烟百年之后，她便是带着昔年的遗憾走的。程池无法想象，日后的婚姻生活里，若是她的心里一直深深藏着这些不快乐，将是什么样的。
如果是这样，程池想，那么他就是罪大恶极的。
爱情的哲学里，感情是要有自由而自然，才能滋长。他和高云的关系是固定的。生物学上的孩子的父母亲。
如此，他和晚烟的爱情注定是要慢慢被毁灭。
程池将油门踩到底，超速行驶。
来到晚烟跟他说的酒店。他乘坐电梯到达22层。他找到房间，摁门铃。
晚烟接到他电话后，就没再睡着了。
她到郑浩然的房间，跟他说：“程池要来了。浩然，我不想瞒着他了。我想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我想把心里的秘密都跟他说了，你觉得怎么样？”
“终于想全盘托出了？不再隐瞒了？”郑浩然在床上玩电脑，他摘下耳机和晚烟说话。
晚烟摇头，目光笃定，“我想把我们在堪培拉时的事都跟他说。”
“你准备好了？”
“嗯，我准备好了。”
“好。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晚烟坐到床边来。她说：“我电脑里还有好多我跟你在农庄生活的照片，你说他看了这些照片会不会觉得惊奇，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他要是知道我还跟船队出海捕过鱼，嘴巴会不会张得跟鸡蛋一样大？”她睁着晶晶眼眸，做了一个鸡蛋的手势。
郑浩然将托在腿上的电脑放置一旁，拉着她走向一面镜子前，快去洗个脸，把头发梳整齐。你们家程池看到你这幅邋遢的样子，小心嫌弃嘲笑你！”
晚烟扬起下巴，美目流转，“他才不会嘲笑我！他敢嘲笑我，我今晚让他睡沙发！”晚烟嚷嚷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郑浩然的房间。
郑浩然站在她身后，慢慢收起笑。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因为那封邮件坐在沙发上哭泣。而现在她的眼睛还肿着，却心情大好的样子。
郑浩然的担心全写在脸上了。
晚烟怀着紧张的心情去开了门。啊，是他，程池！晚烟见到他，心里雀跃了一下。他长身玉立在门口，姿容俊朗。清黑的眸如墨色深渊，令她瞬间感到一种很温暖的踏实。
晚烟微微一笑说：“你来了。”程池“嗯”了一声随她进去。他看了四周一眼，“你和郑浩然住在一起？”
晚烟解释道：“嗯。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我第二个哥哥一样。”她降低了声音靠在程池耳边说：“他是卫岚前男友呢。当初还是我牵线搭桥的呢。”
程池说：“我有话跟你说。”
“好。去我房间。”
关上门，晚烟问他：“你怎么半夜就过来了？”
“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晚烟浅淡一笑：“我没事。”她就这么望着他。目光平静如水。
就是这样真实的平静，令程池感到心里难受，心疼。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晚烟在他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露出满足的微笑。
今晚要跟他聊一夜的往事。一直聊到天亮。她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她说：“我有话想跟你说。好多好多话。”
“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谈。能让我先说么？”程池怕晚烟说出什么令他动摇的话，让他好不容易做的决定……悔改。
“嗯，好。”她在怀里，点了点头。
程池抱着她，闭着眼睛，长睫轻颤。他缓缓地，轻轻地开口：“小烟……我们离婚吧。”
晚烟的身子僵住……他说，小烟，我们离婚吧。
“我知道，你很痛苦，很不快乐。”程池极力隐忍着，如鲠在喉。
晚烟怔住。
所以，这是一场诀别？
程池说：“我从没见你这么伤心难过。你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害怕，我和你在一起会害了你。你说过，你绝不接受，绝不原谅我。可后来你的想法就变了，你和我说给你时间尝试去接受。小烟，不要骗自己了。”
晚烟十分清楚，他的态度是认真的。现在，她想说的那些话可以不用说了。
她平静地说：“没错。我承认，我一直都在骗自己。程池，我坦诚我痛恨现在的一切。”
“晚烟，我这辈子注定要亏欠你，辜负你了。”
程池一直抱着她，说完了分手的话。
真是又甜蜜又忧伤。
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一切。
☆、第八十四章 上街走走
晚烟走在街上见到了一个熟人。那人刚从一家店里出来，背对着晚烟走。她叫住那人：“御衡北！”
御衡北没想到会在街头遇到晚烟。事实上他也知道晚烟在这座城市，只是他从卫岚那里知道，人家已经结婚了，他多少觉得有点受伤。何况他还向她示过好，现在想来也有点尴尬。
他说：“嗨，在这里遇见你。”
“你怎么到f市来了？”
“我原来就是f市的人。只是工作和生活在c市。”御衡北觉得才短短两个月，就令一个人变了这么多。
她以前头发长长的，绑起来时露出一个青光脖子。朝气而健康。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