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杰笑,周家宝就是周家宝,永远都是目的明确。
傅薇薇难得露出笑意,整个人也明艳起来,说:“他倒真的是喜欢,有一回我们还去看湖景,是在晚上,真是美极了。”
韩思杰刚才还以为她人不好接触,没想到她一下又说出这么细致的事情。韩思杰只得说:“除了西湖,杭州还有许多美丽的景致。千岛湖和钱塘江都非常值得一游。”
傅薇薇说:“那也得他有时间,你知道,他是个工作狂。”她说起田松权,一律以他来称呼,就如刚刚谈恋爱的女孩,跟外人说起自己的心上人。
一时菜上来,傅薇薇也并不怎么动筷子,只是偶尔吃一两颗青菜,倒是周家宝狼吞虎咽,一副但求填饱肚子的样子。
他们吃完饭,去茶桌边喝茶,周家宝拿出一个盒子,在傅薇薇面前打开,正是一块通透的翡翠,“夫人,听说您喜欢玉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傅薇薇坐着没动,斜着眼睛看了看,说:“那怎么好意思!”
韩思杰说:“本是家母珍藏,听说夫人喜欢,特意拿出。家母还说,田市长和夫人大老远来到杭州,为杭州人民鞠躬尽瘁,一点礼物,不过略表心意。”一番话说的韩思杰自己都要吐了,不过他也知道是必须要说的;一来点明翡翠价值,一来一再提到田市长,自然是提醒她,他们此行目的。
傅薇薇说:“那还请帮我多谢令堂!”
韩思杰说:“当然!”
他们又喝了茶,有人敲门,进来一个保镖样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外套说:“薇薇,该回去了。”
傅薇薇并不介绍来人,等着他给她穿上外套,跟周家宝和韩思杰告别说:“你们的事儿我会跟他说的,二位留步。”说完径直出门。
中年男人在后面收起桌上盒子,跟着离开。
果然当天下午,亦新的货物就在海关被放行。韩思杰听了直骂脏话,周家宝在电话里说:“没办法,权力在他手里。”
韩思杰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一定不这么办!”
“我看麻烦的还在后面,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真不想跟他掺合。”
她难得抱怨,韩思杰听了竟是高兴,“家宝,我们这周末约娜娜他们吃饭好吗?”
他们从北京回来一直在忙这个事儿,还没来得及将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告诉朋友们。
周家宝爽快答应,临挂电话说:“晚上见!”
他们没约晚上,韩思杰惊讶,“晚上?”
周家宝说:“我早上跟珍姨说了,晚上过去吃饭。”
韩思杰听了心情无比畅快,挂了电话不禁开始想,他们结婚,周家宝的婚纱是订verawang还是pronovias;戒指应该是卡地亚还是蒂芙尼。正想着,敲门声起,他的美梦瞬间被打破,章文迪拿着一叠文件进来说:“韩总,这个项目需要你跟进。”
章文迪很分得清轻重,在办公室里从来叫韩思杰“韩总”。
韩思杰看了看文件,倒也真的看进去了,大致跟章文迪说了流程,应该怎么办,需要公司哪些部门配合。说完工作,他看着章文迪说:“文迪,不好意思,你生日没能赶回来。回头一定补上一份大礼。”
章文迪笑说:“没事,我知道你忙。”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
当晚周家宝在韩家吃了晚饭,留宿韩家。韩思杰送她回房,刚关上门,两个人便搂在一起滚到床上,正吻的昏天黑地,衣服脱到一半,周家宝忽然停住,看着韩思杰说:“你觉不觉得屋子里有父母在,做这个怪怪的?”
韩思杰确实从来没有和其他女孩儿在自己家里过夜的经历,她一说,他也觉得怪,“要不去酒店?”
“也怪怪的。”
“车里?”
“不舒服。”
韩思杰用下身顶她,笑说:“不舒服?上一次急吼吼的人是谁?”
周家宝弓起腿,顶回去说:“我装来骗你的。”
韩思杰吻她耳朵,“真的?”
卑微的爱
到了周六晚上,韩思杰和周家宝请朋友们吃饭,他们早到,两人坐在沙发上窃窃私语。韩思杰一手搭在周家宝身后的沙发背上,一手握着她的手,侧身看着她说:“你都到我们家吃过那么多次饭了,我还没在你家吃过一次饭。”
周家宝笑眯眯的说,“我爸不是早就请你喝过茶了。”
韩思杰知她来意不善,装作不知,只是脸皮厚的说:“那不算,你知道那个茶杯,一杯不够一口的,我总共也没喝几口,还越喝越渴。”
“回头要把你这话告诉我爸。”
“那我也不怕,他不就是看上我老实。”
周家宝看他一张英俊过分的脸,怎么都和老实不沾边,不过看着就是会让人自在心静,仿佛有魔法一样。
他们俩正这样笑意满脸的互相看着,方丽娜和罗致新推门进来。方丽娜人还没站稳就嚷嚷开,“这浓情蜜意的,受不了!家宝,你为什么不多给思杰点苦头尝尝,这么容易让他得手,他回头又要得意了。”
韩思杰和周家宝站起来迎接他们,韩思杰说:“娜娜,你用得着我的时候可多着呢,还不赶紧多积口德!”
周家宝也说:“娜娜,上回你说的那款包,法国刚刚上市,我让人买了,应该过几天就到,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方丽娜笑说:“贤伉俪配合默契,一个大棒一个玉米,我只能说祝百年好合了!”
她话音刚落,章文亚章文迪兄妹也推门进来。罗致新正帮方丽娜脱外套,方丽娜看到章文亚,动作一停,继而很快恢复正常;自有服务员过来将他们的外套挂起,方丽娜顺手帮罗致新整了整衣领,罗致新笑说:“谢谢!”
韩思杰介绍章文亚,“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章文亚,文迪的哥哥。”
周家宝大方与他握手,“常听思杰提起你,很高兴今天终于见到真人。”
章文亚依旧是金边眼镜,笑意浅浅,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他说:“我说思杰怎么最近都不来诊所找我,原来心病还需心药医。”
周家宝应付方丽娜游刃有余,听到章文亚这话竟发起窘来,难得脸红。韩思杰看了心里大乐,也还是连忙给她解围,介绍章文亚兄妹跟罗致新认识。章文亚探身与罗致新握手寒暄,又与方丽娜招呼。方丽娜神色淡漠说:“好久不见!”
众人寒暄完毕,开始上菜。要动筷子的时候,方丽娜说:“思杰,你不说两句?”
韩思杰疑惑:“说什么?”
“我以为你是要宣布你跟家宝在一起的消息。”
韩思杰看着周家宝说:“不如你来?”
周家宝点头,举杯笑说:“我知道前一段时间思杰没少烦大家,在此向大家道歉并谢过!”说完饮尽杯中酒。
大家都笑,佩服她态度豪爽,韩思杰更是越看她越可爱。只有章文迪神色颇不自然。
开始吃饭,席上无比热闹,方丽娜甚是活跃,不停开周家宝和韩思杰玩笑;她本来一向说不过韩思杰,可是这天却有超常发挥,韩思杰反倒不是对手。连章文亚都说:“娜娜,好久没见你,口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方丽娜一愣,继而抱住罗致新胳膊说:“有这么个优秀的老师在身边,我当然进步神速。”
罗致新一笑,帮她布菜在面前餐盘里。她夹起那菜往嘴里送,眼看要咬下去,章文亚终于忍不住说:“娜娜,那是芒果!”
方丽娜这才看清楚,自己夹的果然是一条芒果丝,挺住筷子,重新将菜放回盘子。菜是罗致新给布的,他不解,问:“芒果怎么了?”
方丽娜拿餐巾擦了擦嘴,淡淡说:“我芒果过敏。”
罗致新忙招呼服务员来给她倒水,关切的看着她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方丽娜勉强笑说:“没事,我也没跟你说过。”说完看了章文亚一眼,他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关切。
韩思杰说:“她芒果过敏特别吓人,我记得是我们大三吧,她们医学院一帮女孩子庆祝第一次真正进外科手术室,喝了点酒,她没注意,不小心吃了一块芒果。大半夜的脸和喉咙全都肿起来,呼吸困难。他们寝室女孩子打电话给我,我刚好不在学校,最后是文亚背她去的医院,才救了她小命。”
方丽娜不说话,章文迪接话说:“我记得那次,我第二天去看他们,我哥都快吓哭了,不住后怕。还是娜姐不停安慰他。”
方丽娜忽然咳嗽起来,端起水杯喝水,咳嗽还是止不住,眼泪都逼出来;罗致新在一旁拍着她的背,不时看向章文亚;章文亚倒低了头。
方丽娜终于停住咳嗽,说:“思杰,文迪,我是真佩服你们的记性,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声音有些嘶哑。
章文迪忽然叹气,“我不信娜姐你不记得,我们几个简直就是一起长大的;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吃饭,真是觉得庆幸。恐怕再过几年,你们都各自结婚生子,就到了青春散场的时候了。”
她说的“我们几个”,自然是将周家宝和罗致新排除在外了。周家宝倒不在意,罗致新却说:“青春二字多出来的也不过是脸上的几颗痘,我可不相信你们都还愿意回去。”
他话一出口,倒冷场起来,韩思杰想着周家宝的青春里都是赵明宇,自己先不舒服起来;周家宝觉得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也不接话;其他人也都各怀心思,不好说话。
一顿饭终了,本来预备了包房去唱歌,大家反倒都意兴阑珊,只得散场。
在车上周家宝才问:“文亚喜欢娜娜?”
“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问题是,娜娜是不是喜欢文亚。看今天这情形,我都糊涂了。”
“我看是喜欢的。”
韩思杰来了兴趣,看着她说:“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家宝真的思考起来,半天说不出理由,只得放弃,“是直觉!”
韩思杰抱了她的肩膀说:“那个时候,娜娜也说凭直觉知道你喜欢的是我。你现在也凭直觉。你得告诉我,那时候你是不是喜欢我的?”
周家宝笑说:“不告诉你!”
韩思杰空出手去咯吱她,“说不说?”
周家宝笑着躲他,车子后座空间毕竟有限,根本躲不开;她想反击,可是力气没有,手也不够他长,完全没有优势,只得用了杀手锏,扳了他的脖子过来吻他。她的嘴唇一触上,韩思杰便停了手,专心与他接吻,两人互相搂着,渐渐吻出火来;可是司机还在前面,不过是普通奥迪车,中间没有遮挡,什么都不敢做。只得老实下来,周家宝靠在韩思杰怀里,韩思杰在她耳边轻说:“回头我们买辆加长房车好不好?”
周家宝点头,又向他怀里靠了靠,过了半天轻喊:“思杰?”
“嗯?”
“我没想过要答应明宇的求婚。”
韩思杰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说:“我知道。”
他紧紧的拥着她,车子缓缓开着,车内气氛温柔异常。经过一个商业区,璀璨灯光照耀来往人群,他们只觉置身热闹尘世,在这一刻知晓彼此心意,已经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二天晚上,韩思杰算是正式第一次去周家吃饭,刚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尖叫。他吓了一跳,辨认声音方向连忙跑过去,只见厨房门口,周家宝围着一个碎花围裙,手里举一个长柄勺子,正紧张的盯着地上一只大龙虾,一副不得不面对但随时要逃走的样子。韩思杰问:“你在干嘛?”
周家宝看到他如看到救星,连忙跑到他身后说:“思杰,帮我把它抓回去。”
韩思杰正要弯腰,周家佣人廖阿姨从后门进来,一看这情景,抱怨说:“我让你不要动!竟给我添乱!”说着一把拎起大龙虾进了厨房。周家宝正要跟进去,廖阿姨回头一瞪,她给吓得退了回来。正撞在韩思杰身上,韩思杰握住她的胳膊免得她手中勺子打到自己,问她:“你在做饭?”
周家宝回头看他,理直气壮说:“是啊。”
“以前做过吗?”
周家宝摇头。
这个时候廖阿姨已经重新将龙虾放回大锅里,出来说:“她说你第一次来吃饭,她要亲自下厨;可是一个从来都没做过饭的人亲自下厨能干什么,就是给我找事儿呗。”说着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取下她的围裙,不耐烦的说:“去,去,给我该干嘛干嘛去。”
韩思杰在旁边笑起来,周家宝郁闷,“你笑什么!”
韩思杰拉着她回客厅,坐下才发现她有一个手指破了一个小口,正在向外渗血。他责怪说:“看,瞎逞强,破了吧。”说着将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吮吸,完了问:“创可贴在哪儿?”
周家宝收回手说:“就一个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了。”
韩思杰不理他,直接去问廖阿姨,廖阿姨找给他。他过来细心帮她贴上,抬头看她说:“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周家宝嘴硬说:“我本来可以把它抓回去的,都是你和阿姨捣乱!”
韩思杰笑,把她揽在怀里说:“怕点什么挺好的,你要真是个女金刚,就用不着我了。”
周家宝靠着他说:“我以后有时间,一定好好学做饭!”
“学那个做什么?又不是没人做。”
“做给你吃啊!”
“我也有人做啊。”
周家宝不说话,韩思杰反应过来,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笑说:“你该不会也相信什么留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留住他的胃那种鬼话吧!”
周家宝难得低头,只是沉默,忽然觉得卑微。韩思杰亲她额头说:“傻瓜!你不用想着留住我的心,它永远都是你的。我只要你别离开我。”他却要将自己放的更低。
周家宝抬头,痴痴的看着他,勾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两人正吻的昏天黑地,忽然听见廖阿姨咳嗽,两人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人,连忙分开。只见廖阿姨站在厨房门口说:“求你们两个小祖宗了,就不能避着点人吗?上次是晚上我也就没说什么,这大白天的,一会儿老爷子就回来了。”
周家宝一点不脸红的对着韩思杰吐舌头,韩思杰不自觉笑开,异常高兴。他以前只觉得周家宝有一种异常的吸引力,勾着他让他时刻想着;现在却越来越发现,她身上更有许多可爱之处,时常都让他满心欢喜,沉浸其中。
芳名永留
周锡声晚上回来,看到韩思杰非常高兴,笑说:“思杰,下次把父母也请出来,咱们一起吃顿饭,谢谢母亲借给家宝的那块翡翠。”
韩思杰笑说:“好。不过翡翠的事儿,妈说就当是送给家宝了。”
周锡声哈哈大笑,“那怎么行!这个可不能算礼!家宝,回头记得再找一块还给思杰妈妈。”
周家宝说:“珍姨也说不过是石头而已,所以想了一个更好的方法谢她。她一定高兴!”
韩思杰疑惑,“哦?有什么花样?”
周家宝神秘说:“不告诉!到时候肯定有惊喜!”
韩思杰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猜不出她卖的什么关子,只能等惊喜。
大约过了半个月,有一个周六,周家宝一早过来韩宅,孔玉珍说:“们两个今天约什么活动?”
周家宝说:“叔叔吗?咱们今天一起好不好?”
孔玉珍摆手,“们年轻谈恋爱,拉上们两个老家伙干嘛。去玩们的吧,还约了打麻将呢。”
周家宝直向韩思杰使眼色,韩思杰想起她的“惊喜”来,抱着孔玉珍肩膀说:“妈,不要总打麻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锻炼一下颈椎了。难得和家宝都有时间,陪陪和爸爸也是应该的,免得他回头又骂不孝。”
一番话说的孔玉珍不答应都不行,去跟韩国勤商量,他也爽快答应,问:“去哪儿?”
周家宝说:“知道郊外有一处地方,对山面水,里面的茶好,菜做的也好,还有唱评弹。”
韩国勤笑说:“评弹!好!”
说着一家出发,韩思杰跟周家宝坐周家车子前面,韩家父母坐自家车子跟后面。到了郊外,经过一条乡镇马路,周家宝让停车,后面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周家宝跟韩思杰过去,请孔玉珍和韩国勤下车;孔玉珍下来说:“到了吗?”
周家宝扶着她笑说:“到了。”说着带她停路边一个建筑物前面,暗红色砖石修成高达三四米的大门框架,大门向两旁延伸,是铁栏杆围出的一个院子,院中两座新修的大楼,外墙已经完工,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装修声音。孔玉珍说:“这哪里会有茶楼,是什么机关吧?”正说着忽然看到大门一侧白色柱子上深深的镌刻着一竖行红色大字,上写:“孔玉珍小学。”
孔玉珍一时怔住,疑惑说:“是个学校,跟同名?”
韩思杰也陪着父亲走近,韩国勤已经会意过来,笑说:“老糊涂,是家宝专门用的名字捐助的学校!”
孔玉珍大惊,轻喊:“啊!”喊完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盯着那行字看半天,喃喃说:“真的是的名字!”
韩国勤看妻子呆住,眼泪只眼眶里转,揽了她的背说:“一辈子爱说自己没用,这下好了,名字都被刻出来,可以流芳百世,再不是没用的了。”
孔玉珍听他说完,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韩思杰拿纸巾给母亲擦眼泪,笑说:“妆都哭花了哦。”
孔玉珍又笑起来,拉了周家宝的手道:“这也太破费了吧?”
周家宝解释说:“锡宝每年都会捐助学校,这一个也是最近快要完工,需要命名,才想起用了您的名字。所以还是占了便宜,让您那块翡翠白送了。”
孔玉珍满心激动,说不出话来,周家宝又说:“您还是学校的名誉校长,等下个学年他们开学的时候,您是要来致辞的。”
孔玉珍一听要致辞,立刻紧张起来。韩国勤笑说:“年轻时候单位也当过什么小组长吧,还怕这个!”孔玉珍听他调侃自己,一把打他的胳膊上。
韩思杰看父母高兴模样,紧紧握住周家宝的手,她侧头看他,脸上都是得意神色,逗得他异常开心。他与父亲平时只知道送母亲珠宝首饰,却没想过她做了半辈子家庭妇女,最缺的其实是社会认同感。他佩服周家宝心思聪敏,也感激她肯为他的父母用心。幸福的氛围裹卷着他,他愈发认定身边这个女确是他曾经失散的另一半。
这个世界有幸福的,自然也有不幸的。周日一早,方丽娜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韩家,韩家父母早起出门会朋友。韩思杰跟周家宝正吃早饭,看她样子忙问:“怎么了?”
方丽娜瘫沙发上大声说,“致新跟分手了!”
周家宝让王姐给她倒一杯热牛奶,坐她身边问她:“上次不还好好的,为什么啊?”
方丽娜端着杯子喝了几口牛奶,完了答周家宝:“他说不爱他。”说完对着韩思杰大喊:“思杰,去帮好好揍章文亚一顿,每次谈恋爱,他都出来裹乱。还有!上次吃饭,跟着提几百年前的事儿干嘛!”
韩思杰过来坐周家宝旁边笑说:“家宝,看来还是女了解女。这么多年,竟没看清楚她的心思原来是这样的。”
方丽娜说:“的心思是怎样的?”
“喜欢章文亚。”
方丽娜并不否认,只是黯然,“不知道他想什么,每次试图靠近他,他就要逃。可是有事,他又总是及时出现。思杰,老说他喜欢,可是他为什么要逃。到底哪点配不上他?”
韩思杰叹气说:“娜娜,傻了。是他觉得配不上。”
“他配不上?他章文亚是现杭州城最有名的心理咨询师,多少达官贵都是他的客户,不过一个小小外科医生,还是自己家的医院里。他觉得配不上?他只是不够喜欢。”
韩思杰惊讶她也是这样心思,“娜娜,为什么以前不跟说这些?”
“以前?以前们都想着时间还很长,先玩过再说。可是最近看着跟家宝,才发现原来是要和自己爱的一起,生才不算虚度。”
韩思杰不禁握住周家宝的手,她回握他。韩思杰问:“一点不爱罗致新?”
“喜欢致新,会被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迷住。可是那不一样,见到他的时候觉得挺好,见不到他也不想,完全没有牵挂。跟他分手一周,可能就不再会记起这个。可是章文亚,他出现生活的每一个时刻,早上上班经过凤起路,会想再过一条街就是他的诊所;到了医院穿白大褂,会想起读书的时候有次实验课忘带白大褂,是他从课上逃出来帮送过来;就算现这里,也记得有次们家玩魔兽,他就坐那边那个沙发上,被狙击,他过来帮。”
周家宝说:“娜娜,该当面告诉文亚这些话。”
方丽娜无比难过,“他根本不给说这样话的机会!”说着眼泪快要流下来,周家宝忙安慰她,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就发发牢骚!走了,下午还要去医院值班!”
送走方丽娜,韩思杰周家宝站门口,是一个冬天的早上,太阳刚刚上来,照身上暖暖的;院子里的一颗茶花树趁着暖冬,开出满满一树白色花朵,通透洁净。他们站台阶上挽着手看那茶花,周家宝将头歪韩思杰的肩膀上,轻说:“思杰,们是真的很快乐吗?好像所有都能看出来。”
韩思杰用手去捏她鼻子,笑说:“这是什么傻话!快不快乐自己不知道吗?”
周家宝转身抱住他的腰,头搁他肩膀上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慢慢说:“不知道,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对,不想工作,老是想。就像是刚才娜娜说她想章文亚那种想法,周五那天跟美国谈判,他们团队有个男穿着上回穿的那种天青色毛衫,一下子就想到,然后就走神了,思思一路提醒好多次。”
她说的一本正经,像是情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韩思杰头埋她颈窝笑说:“那怎么办?干脆不去上班了?”
周家宝答得干脆,“好啊。”
韩思杰笑的更开心,“这下完了,从此君王不早朝。”
周家宝也笑,两个互相拖着往屋里走,走着走着就吻一起,一路沿着楼梯上去,刚刚到韩思杰卧室门口,忽然听见门铃响。两不理,开门进屋,已经着手给对方脱衣服,听见楼下陈思思的声音大喊:“周总,董事长等着您开会呢!”
周家宝恍若未闻,只是往韩思杰身上贴,韩思杰好不容易制止住她,拉开两距离,笑看着她说:“快去吧,要不真的成了杨贵妃了。”
周家宝颓败,无奈回自己屋去换衣服,出来见韩思杰也换好了衣服。他说:“开车送过去。”她又笑开。
车上,陈思思坐后座将开会的材料念给周家宝听,还不忘抱怨,“怎么都不接电话,急死了,再晚董事长要发火了。”
周家宝没好气的说:“知道了!”陈思思立马闭了嘴。
韩思杰看她吓到小姑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她侧头看他,神色果然缓和下来。陈思思惊讶,自家老板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不仅开会迟到,而且居然还会听一个男的话,要知道,她可是连跟董事长都敢对着干的。她只能猜测,再强的都有克星。
韩思杰送了周家宝,去找章文亚,将方丽娜说的话都告诉他。章文亚静静的坐办公桌后听他讲完,一言不发。韩思杰说:“文亚,不知道还犹豫什么?要是,现就打电话约娜娜出来,向她表白。”
章文亚叹一口气说:“思杰,不是。知道从不自恃自己的身份,可是试想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职业高尔夫球运动员,没有国勤地产少东的这层身份,还敢不敢去追周家宝?”
韩思杰立即说:“如果那个是家宝,不会意这些。”
章文亚苦笑,“或许吧。就当是爱她不够。”
韩思杰几乎要发火,可还是压了下来,他们是朋友,他始终尊重他。毕竟他从来没有真的身他的处境,他的难处他未必全部清楚。
章文亚看了看手表说:“的病马上到了,咱们改天再聚。”
韩思杰只得离开,乘电梯到车库,出了电梯口与一个女擦肩而过,女长发肤白,没看清楚五官,可是他却觉莫名熟悉,回头想去辨认,电梯门已经合上。
他并未意,走向自己的车子,正要拉车门上车,远远看着一个熟悉身影站车前抽烟,正是他不久之前打过的汪凯。他想真是冤家路窄,少不得要费一番口舌。谁知那汪凯好像躲着他一样,钻进车里,也不开车,车窗关的严实。韩思杰一看这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装作没看见他,径直开着车走了。
田氏夫妇
到了新年,市政府举行工商界答谢酒会,特意感谢省内企业家这一年来的辛勤纳税。周家韩家自然都受邀之列,周锡声外国,韩氏合家与周家宝一起到场;周家宝穿一身暗红色圆领合身礼服裙,头发高高的盘起来;韩思杰则穿了黑色西服套装内搭白衬衫,特意戴了暗红色领结,与周家宝相配。他们出现,们眼光多多少少都被吸引过来,毕竟这个圈内,一个是有钱的出名,另外一个是帅的出名。市长办公室主任姜伟特意过来招呼,他跟韩国勤很熟,笑说:“欢迎国勤兄大驾光临,田市长马上就到,各位先请自便。”
韩国勤笑说:“姜主任,往年不都是晚宴吗?今年怎么成酒会了?”
姜伟笑答:“这您还不知道吗,新新气象!田市长年轻,外国受过教育,特意跟们说,晚宴太拘谨,还是酒会好交流。”
韩国勤点头称是,与姜伟聊起来,说起新任市长就职以来的种种功绩,不免大唱赞歌。
韩思杰听不下去,周家宝耳边问:“要喝什么?给拿。”
周家宝说:“跟一起去。”
两刚刚单独出来,就有一众年轻公子哥儿围过来打招呼,纷纷说:“思杰家宝,什么时候喝们的喜酒啊?”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圈内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周家宝笑着看向韩思杰,韩思杰心内一动,大方说:“到时候自然给大家派帖子,可不要不来啊!”
众面上皆拍手称好,心内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们印象中的周家宝一直都是一个面容僵硬索然无味,让觉得压力重重的女,可是今天看来,却是异常的乖顺美丽,浑身散发着诱的女性魅力。他们个个心里不禁后悔起来,早知道周家宝可以是这样的,当初就应该下手去追,现倒是白白便宜了韩思杰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韩思杰周家宝自然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沉浸二世界里,恨不能把自己的快乐散播给所有。
他们这边寒暄着,韩思杰却觉不远处有一双目光正盯着自己,他装作不经意的扭头看去,却是汪凯;汪凯看见韩思杰扭头,忙转过脸去。他上次会所里打了他,本来以为之后会有一些纠缠,没想到居然是他两次都要故意避开,他心内疑惑,想这其中必有一些他不知道的缘故。
他们这伙年轻正说着,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原来是市长田松权携夫傅薇薇从内场出来。傅薇薇穿了白色镶浅蓝水钻挑肩礼服,长长卷发垂到胸前,身姿曼妙,淡妆素雅;紧紧依偎田松权旁边,柳叶扬眉粗细均匀,一双桃花眼隐隐含情;田松权则是黑色西服套装搭配深紫色领带,看起来四十出头,身材高大挺拔,样子英俊而精明,鼻翼两侧法令纹显著,唇角微微下压,看起来威严而冷酷。
当晚宾客不少是第一次见傅薇薇,都被她美貌震惊,他们只知她出身名门,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副惹遐想的样子。当即有低声说:“是谁说周家宝是公主来着,这才是真正的公主!”
田松权带着傅薇薇姜伟的介绍下一一跟宾客握手致意,到了韩思杰和周家宝这边,田松权笑说:“周大小姐!几次三番错过,今日终于得见,难得难得。”
周家宝说:“田市长客气,叫家宝就好。家父随商务部陈部长去德国访问,不能亲自前来,还请见谅。”
田松权点头,又与韩思杰握手说:“韩先生,薇薇提过,果然一表才。”
韩思杰虽然第一次见田松权,却觉眼前这如蛇一样,满身都蕴含着令不快的气息,他客气说:“田市长好。”
傅薇薇与其他招呼,不过颔首,到韩思杰这边却说:“思杰,后来才听说高尔夫球打的好,改天有空,要向请教。”
韩思杰不免惊讶,上一次见她,她那傲慢的样子还让记忆犹新,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他也只得说:“请教谈不上,夫有空,尽可以过来玩。”
傅薇薇笑着说:“好,那明天就过来。”说着看向田松权,仿佛期待他的回应,田松权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开始跟另外一个寒暄。
他们走开,周家宝韩思杰耳边说:“好无聊啊,想回家。”
她刚才跟田松权寒暄还是女强气场,这时候说出来的话却像个耍赖的小女孩一样,韩思杰笑,不禁揽了她的腰耳边哄道:“再坚持一会儿,等田松权致辞完毕,咱们就走。”
过了一会儿,田松权果然端酒杯上台致辞,他说:“市府感谢各位这一年来为杭州发展所做的努力,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遵纪守法,办好企业,为民谋福利,为国家做贡献。田某初来乍到,除了一颗为国为民的无畏之心,别无他物,如有做的不足的地方,还请各位监督,田某定当虚心接受;再次感谢大家今天的光临,田某先干为尽。”
他说完即刻有低声议论说:“遵纪守法?开什么玩笑!是认定们都是奸商吗!”
有抚慰说:“李兄多想了,他不过随口一说。”
“这样场合的话能够随口一说!他自己还不知道贪了多少,现来告诫别遵纪守法。”
“李兄可不要乱说,多口杂。”
“不怕他!们个个看好他向上升,看他走不远!他那个老婆,来头是不小,可一看就是一脸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