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言醒过来当天,大概是昏睡了几天身体太过虚弱,想要下床顾尘倒也没拦着他,只是他脚才刚踩到地上整个人便栽了下去,吓得顾尘身后的一众手下面面相觑没有顾尘的命令确实不敢上前扶顾北言一把。
最终按着顾尘的话顾北言倒是配合着治疗,吃饭睡觉,却是精神一上来便又想要往病房外面闯,顾尘倒也不想拦着他了,这个疯子,向来不都是如此的么,只要遇上的事情与慕念晨有关你就不要指望他能够冷静。
只是这一次顾北言倒还算平静,从医院出去之后便回家了,那个几乎没有一点人气的家,一段时间没有人住,即便定时的有人回来打扫,可是却再没有了一点温暖的气息可言,他到陆汐的小公寓里头将他和慕念晨的东西都搬回来了,一切回归原位,才发现最重要的那个却在此刻不知所去了。
于是顾北言开始玩命的工作,伍玥是在第二天被送到医院的,重伤,直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至此顾北言身边少掉了左右手,半个月下来换掉了三十多个助理,处理完自己的工作就跑到顾尘的公司,总之丝毫不愿意让自己有片刻的闲暇,他害怕每每闭上眼时看到慕念晨满脸绝望的样子。
两个月的时间,‘冰狼’在a市的士气大减,得空于顾北言对那个组织的了解,当然跟顾北言这段时间没命的工作有关,总之每每打击必定逼得他们退无可退,顾尘的工作量一下子减少了,他看着自己像是光靠着光合作用就能过活下来的弟弟,叹息之余却不知怎样才能组织他对自己变相的自残。只是像‘冰狼’这样经过多年沉淀的组织,即便失去了a市这样的据点,接下来还有许多别的城市,基本上他们的势力就像是毫无规则可言的蜘蛛网,你根本数不清他究竟在多少地方设了多少据点,可至今最让人头疼的却是‘冰狼’背后最大的boss究竟是谁,他们查无可查。
顾北言迅速消瘦下来,基本上都是被顾尘敲晕了才能乖乖睡几个小时,总之,顾北言已经成了一个不需要控制的工作机器,并且每一样都能够完美的完成,哪怕是遇上同‘冰狼’之间的火拼,顾北言也能够在两天不睡觉的情况下,完美的完成任务,总之总总作为令人咂舌,a市的良好公民一定想象不到,白天雍容华贵的市长,到了晚上绝对会成为另一个嗜血的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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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时间,慕念晨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只知道那天下了出租车,很快便在车站随便买了一张车票,只是刚抵达另一个城市自己就被敲晕了,好在那些人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一段时间下来倒也待她极好的,正好她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直到几天前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见了她一面,简短的几句对话,那声音森寒的令人毛骨悚然,可是透过那张面具慕念晨却仿佛是从那眸光中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失望,下意识的她觉得那个男人是在透过她想念着心里头的那个人,及其相似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慕念晨想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姐姐。
末了,那人挥挥手说了句‘你可以走了’,只是却在那男人转身的一瞬间,慕念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伸手略带急迫的拽紧了那人的衣角:“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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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找不到一个形容词能够形容顾北言见着慕念晨那一刻的心情,在公寓楼下面,顾北言看着慕念晨站在楼底下消瘦的身影,几乎觉得自己是又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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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话说话再说,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貌似就是柠檬下一本书的男主角呢~~哦啦啦~~乃们都不给柠檬冲咖啡的说~~话说关于顾先森大家对他的一件好像越来越大了,其实这个真的是有原因的,随着剧情的一步步发展,后面也都会展开的~下一章有些小伤感~哎~不说了~码字去~
【我们终于没有关系了】(3000+)
【我们终于没有关系了】
周六下午,顾北言在顾尘的威逼利诱之下才终于答应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开着车子在眼前他熟悉的这座城市里头晃了一大圈,车子开得很慢,这个时候的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情侣拉着手,搂着肩漫无目的的乱晃着,顾北言透过车窗,余光瞥见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他的念晨,这个时候究竟在什么地方,看着怎样的风景?
查得到她去了哪座城市,他甚至于也亲自去找过,却终究无功而返,眼前这座城市,没有了心里那个人,好似真的就此成为了一座空城,他记得曾经他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只是景依旧,心更酸。
他打转了方向盘,往公寓方向去了。
中途去了一趟超市,购物车里头装了满满一车她喜欢的东西,才发现旁边应该同他说笑的女人不在身边了茆。
车子驶进小区,只是当他看到站在公寓楼下那一抹几乎风一吹就能散的身影时,嘴角划开一抹苦涩的笑意,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曾今她也是这样站在这楼下等着他下班过,可是眼前他是在奢望什么呢?
他踩下刹车,哪怕是幻觉也想要让她停留得更久些,只是却在那抹身影渐渐往这边走来的时候,他心底才开始涌上一丝期待,下一秒他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车前,晃神间看着慕念晨苍白了脸色走过来的样子,才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衣,在此刻深冬的天气里头略显单薄,脸色苍白的几乎能同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蚊。
她站定在离他还有两三步距离的地方,微歪着头,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疏离陌生:“顾北言,好久不见。”
一瞬间,顾北言红了眼眶,却是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她此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风一吹就能三,单薄的找不到一丝的归属感。
他喉结上下耸动间,眼眶微红,组织不了一句完整的话,良久手臂慢慢上抬,像是电影里头的慢镜头般,此刻他竟觉得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好似已经用完了他一整个生命,只是入手之处却是她脸上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皮肤。
“念晨”千言万语,却是找不到一个能够形容的词汇。
慕念晨往旁边站了站,躲开他的手掌,眸光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顾北言,你说我们不能离婚,是因为我肚子里头有你们顾家的血脉是不是?”
那是他说的话,是当时他找到的最悲虐的借口,此刻却也只能无力的摇摇头,说不出一句能够解释的话。
“只要有这个孩子在,你们顾家便会同我争抢这个孩子?因为我没有能力同你们顾家斗是不是?”她嘴角扬着一抹苦涩的笑,随即伸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四个月,此刻那里看上去却是不正常的平坦:“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离婚了,再没有别的理由了。”
顾北言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眼底的冰冷无情的光芒,随即抱住她,手臂禁锢着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一样,可是她的小腹一片平坦,四个多月,倘若孩子还在,总是能够有微微的隆起的,她不躲不闪,却证明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们的孩子,还是没了
他松开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了,半天挤出一句:“念晨,别玩了。”他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就只是为了想要同他离婚,就只是为了那件事情,她可以亲手再次扼杀掉自己的孩子,倘若有一天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误会,她会不会后悔?
“玩?”慕念晨点点头,却也不想同他说太多,低头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医院证明:“呐,这是我的流产证明,要是不相信的话,你顾大市长大可自己去查清楚,甚至于可以更变态的到医院将那滩血水找回来同第一个孩子葬在一起。”她几乎是砸在他身上的,两张纸在空中飘了飘,打了两个转才掉在了地上,只是上面医院的名字,以及最终的结果却是一字不落的砸在顾北言微红的眸光中。
他吸了吸鼻子,是天气太冷,是感冒了吧,他是这样觉得的,可是还是无力的甚至站不稳了脚步,他抬头:“念晨,那只是个误会,孩子没了就么了吧,我们还年轻,总还是会有的,我们好好过下去,不吵不闹的过下去好不好?或者你不要孩子的话也可以的。”这个下午他说的所有话加起来似乎都没有这一句长,生平第一次,他害怕这种有重要的东西从生命之中抽离的感觉,哪怕是四年前他也不曾这样害怕无助过。
“呵,顾北言,你以为是谁害死了这个孩子?你又以为我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过不下去了,裂痕存在了,你又怎么还能奢望我视而不见?你同别的女人滚床单的时候就应该想想今天的,我只是个女人,平凡普通的女人,我受够了同你在一起时候背上的那一堆的骂名,我不能解释,不能哭不能闹,甚至于还要大度的原谅,这些都是因为你要肆无忌惮的去维护另一个女人!现在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断了,孩子没了,我们的关系也该断一断了。”紧接着她从包里掏出另一份文件,递在他面前。
“我们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签字,签完了,我们这辈子就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我的人生也终于可以摆脱这么个叫顾北言的混蛋!”她说得尽兴,眸光中有些许报复的快感,可是为什么心间的那一抹刺人的疼痛怎么都无法忽略?
她也想同他好好过下去,不吵不闹,只要有他的怀抱就可以了,可那只是她曾经的想法,说是贪心也好,人性如此也罢,人心总是无法满足的,得到之后便想要更多,她无法满足于他给的温暖,那颗心也会嫉妒,会在意他无条件的去维护另一个女人。
他们亲密无间,他们有她无法介入的过去,他们甚至于在她给他的唯一机会里头在床上肆无忌惮的翻滚他接过文件,看着上面已经签好的名字,另一只手渐渐收紧,倘若他指甲够长此刻一定已经抠进肉里面了,喉咙口一片酸涩,眸光里头却是她平坦的小腹:“念晨,你当真这么恨我了么?很到一个母亲为了离婚可以扼杀自己的孩子?”
“是,我恨你,但是顾北言,扼杀那个孩子的人绝对不是我,是你逼我的,是你将我逼到绝境,是你让我知道只要有那个孩子的存在我就绝对不可能和你撇清关系,所以你猜猜看,我恨你到什么地步?你猜猜看我是不是恨不得直接那把刀捅了你?!”她也是红了眼眶,可是却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我倒是希望你直接杀了我。”他叹口气,拿着那份文件的手臂无力的下垂。
“不会的,杀了你我还怎么幸福给你看,我还怎么报复你?我要过得比你好,要找一个足够让我幸福一辈子的男人,我还有的是明天,只要没有你顾北言,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足够我幸福一辈子的。”她嘴角扯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是眼眶中的泪水却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没有看那份文件,却因为她的眼泪手上顿了顿,最终从上衣口袋里头掏出钢笔,在他应该签名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递一份给她,而后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傻瓜,既然都说了要比我过得好就不要哭了,你这样要我怎么放心放你一个人生活?”他屈服于她的泪水,心底生疼,才发现她同他在一起之后已经掉了太多的眼泪了。
他语气里头有着一开始就有的浓浓宠溺,看着她拽紧了手上文件的样子,心头也是一紧:“要是离婚可以保住那个孩子,我早就该和你离婚的,念晨,你身体本来就很虚。”
慕念晨拍开他的手,而后自己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顾先生,从现在开始我们终于没有关系了。”说话间她匆忙转身,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已经支撑到极致,她害怕在同他在一起,她还是会忍不住撕掉手上的文件,而后扑进他怀里。
眼泪却是掉不下来了,冷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液体,风干成泪痕。
顾北言站在原地,耳边久久回响着她那一句熟悉却陌生的‘顾先生’,他们甜蜜的时候是这个称呼,如今陌路的时候却也讽刺的只剩下这个称呼了。
他的生命再没有温暖可言,他的世界或许已经可以无牵无挂,只是这辈子大概再找不到一个可以放肆大笑的时候了,原本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不见,这世上,她的幸福,他从来都不吝啬的可以松手任她去追逐,哪怕真的再与他无关。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他才又掏出手机:“以川,我们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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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婚终于还是离了,柠檬后妈要被顾先森无限鄙视了底下的内容估计更揪心哎我要把自己关小黑屋去
【我不是神,总会累的】(3000+)
【我不是神,总会累的】
这一年的冬天a市的雪好似特别多,灰暗的天空中雪花慢慢飘落,从一开始的三三两两越渐急促,半个小时的时间地上已经是白白的一层。
慕念晨上了一辆私家车,倒是没有顾虑太多的解开风衣上的扣子,而后略显慌乱的解开缠在小腹上一圈一圈的白色纱布,露出线衣下面微微的隆起,她伸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小腹,像是呵护着这一生的至宝,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还好没事!
她抬头看向驾驶座上带着墨镜的男人,他正看着后视镜微微出神,慕念晨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谢谢你肯帮我,我们可以先离开这边么?”她害怕顾北言会追上来,那么一切就都穿帮了茆。
带着墨镜的男人点点头,随即发动了车子:“倘若你隐藏的秘密不想被人发现,接下来按着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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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天气其实想要隐瞒怀孕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慕念晨本来就瘦,即便是五个多月的身孕,身上多穿几件衣服便足矣让人看不出她隆起的小腹蚊。
那个男人帮她安排好住处之后倒是再没有出现,本来那人的意思是让慕念晨跟他去另一个城市,只是她却拒绝了,不是放不下,而是觉得只有在这座城市她才能鼓起勇气面对一切,人总是要长大的,心里那块疙瘩要是去不掉,她这一辈子或许真的就完了。
很简单的居民小区,应着她的要求那个男人并没有帮她交任何租金,她总不能一直要求别人的帮忙的,她还有孩子,即将要做母亲了,总是得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的宝宝的。
她远离了闹市区,a市很大,她生活的这一块靠近郊区,属于那种半繁华地带,房东夫妇是一对中年人,经营着一家不算大的小餐馆,看着慕念晨一个人挺着肚子又还在找工作,便让慕念晨偶尔到店里帮忙端端盘子便抵掉了房租。
出租屋的墙壁上换上了新的壁纸,鹅黄丨色小花格调,偶尔有阳光照进来,每每慕念晨感受着肚子里宝宝的胎动都觉得异常温暖,长久以往一面墙壁上便每天都会贴上一张便利贴,有她想要对肚子里宝宝说的话,有肚子里宝宝的成长情况,偶尔还有下意识里头写下的对那个人说的话
这样的生活简单到每天好似过了一日三餐生活就已经结束了,可是慕念晨却异常喜欢这样的生活,好似心底终究恢复成没有波澜的水,即便偶尔荡漾,也只会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
她喜欢这个地方,身边大都是一些老人,儿女无法陪在身边,却也相互温暖彼此,而她的出现刚好成为了调和剂,加上她肚子里的宝宝,连带着她工作的小餐馆里生意都一下子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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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言恢复单身,是在一次采访中他自己承认的,只是离婚原因是什么他却没有透露太多,即便见报之后附加上了记者的各种猜测,顾北言倒是视而不见,很好的扮演着自己市长的身份,a市太过平静了,静得让人觉得不安,好似下一秒便足矣令一些东西爆发而后便是万劫不复。
所有人看来顾北言是摆脱掉了一个骂声一片的妻子,自此他过会了原本就应该光鲜亮丽的生活,媒体大肆渲染于眼下顾北言的各种好,说的好似他巴不得早些拜托了慕念晨似的。
只是种种种种之后顾北言逐渐淡出媒体,他不再接受任何采访,见着记者往往都是带上墨镜却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久而久之,这件事情便也淡了下去。
可是顾北言的这种太过正常却正成为了顾尘担心的地方,不酗酒不拼命的工作,反而有时间就回家,好似慕念晨还在的时候一样,却每每进了家门之后不管是你打电话或是什么都不要想联系到他人,好似他活在公众的视线当中也只有在工作时间而已,就连顾尘想要见上他一面也是亲自去的他的公寓。
当时顾尘见着顾北言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他身上穿着粉色的围裙自己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屋子里头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很温馨的感觉,可是顾尘却觉得这样的顾北言奇怪到了骨子里,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兴致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能够围着围裙下厨?
好的吧,倘若是别的人他好歹还是可以稍微接受一下的,可是这个人是顾北言,慕念晨又不在,顾尘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顾尘也只是略微惊讶了几秒钟之后便也接受了自己的弟弟变成了家庭煮男的事实,他自顾自的走进客厅,而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余光撇见餐桌上丰盛极致的饭菜心底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小到大,他们兄弟在一起生活而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够吃得上顾北言亲自做得一顿饭,原来这小子倒还藏着这么一手,改明个老爷子回来了他一定要好好泄个密,让丫的好好做一顿给他们吃吃。
顾北言看着顾尘走进去,自己却是站在门口,良久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除去身上的围裙,而后关上门往回走,在顾尘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啧啧,这晚饭时间,你小子做了那么多菜,怎么?难不成有预感到了哥哥要来光顾你家一下,真不用这么客气的。”顾尘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在眼下顾北言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只是莫名的他心底就是害怕,害怕这样的顾北言,他做什么都很平静,就好似走到了生命尽头的老人家,你还指望他们的生命里头能有什么热情?
顾北言靠在沙发上,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他耸耸肩,在没有了多余的动作,脸上连过多的表情都吝啬于给顾尘一个:“如果嫂子不介意的话你留下来吃好了。”
他垂着眸子,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连说话的时候都不愿意看向顾尘:“有什么事情么?”他知道的伍依依怀孕八个多月,正处于极其敏感的时期,倘若不是有特别的事情,顾尘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想到孩子,他一只手指微微颤动了下,倘若自己的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现在应该已经五个多月了,甚至于她的小腹也应该有了明显的隆起。
“你电话为什么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一直打顾北言电话提示都是关机,心里就觉得特别不爽,丫的手机又不是用来摆设的。
他下意识的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才发现屏幕是黑的,他好像都忘记充电了:“这东西太烦,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不管有没有时间,好像都有一堆的人等着要找我,我不是神,已经很累了,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处理的。”
顾尘皱眉看着眼前略显颓废的顾北言,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一向视工作如命根子的顾北言,什么时候也会在面对这一大堆工作的时候觉得累了?
“北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顾尘看向顾北言,眸光中有一丝微妙的辛酸,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心间蔓延开:“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去找她?你总还是有机会的,你还年轻,她心里总还是由你的。”
客厅里头没有开灯,深冬的天气,哪怕才下午五点多钟,却已经慢慢变得昏暗,顾北言逆着光,整个人处于一片黑暗当中,那张脸上看不清楚是怎样的情绪,良久他靠在沙发上,伸手捏了捏自己刺痛的太阳丨穴:
“找回来之后呢?哥,我真的很累了,‘冰狼’的事情我需要解决,否则面对的是父子关系决绝,手上每天都是一大堆的工作,然后再是那些聚光灯,与其将她找回来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我宁愿放她一个人生活,痛一阵子总会过去的。”
他语气淡漠,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可是顾尘却是感同身受,是了,他们一直以来都将顾北言逼得太紧了。
“哥,究竟有什么事情你说吧。”顾北言再次出声而后坐直了身体,眸光一瞬不瞬的看向顾尘,等着他的答案。
顾尘凝眉,而后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片刻,才从一大堆的语句中总结出一句:“这么说吧,你之前的恩师,也就是你一直被‘冰狼’要挟的对象,前些天被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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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深夜,依旧还是想念】(3000+)
【此刻深夜,依旧还是想念】
顾尘凝眉,而后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片刻,才从一大堆的语句中总结出一句:“这么说吧,你之前的恩师,也就是你一直被‘冰狼’要挟的对象,前些天被救出来了。”
顾北言那双原本找不到焦距的眸子渐渐眯起,那里头有平时不常见的森寒,他双拳逐渐握紧,唇角染上一抹嗜血的笑意:“是么?这么一来或许事情就明朗化了,我们也是时候展开具体的行动了。”
顾尘嘴角一阵抽搐,具体的行动?怎样才算具体,感情这些日子以来忙死忙活都是弄着玩的,还算不上行动是吧?他站起身,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再次看向顾北言的同时脚下的步子也迈开了:“好好好,你看着办,老子现在回去陪依依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慢慢吃你的大餐。”
“哥。”顾尘走到门口的步子顿了下来,顾北言依旧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解决了‘冰狼’的事情之后我就打算退下来了,我是真的累了。茆”
总之这一段谈话下来,顾北言的转变对于顾尘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了,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的事情你还指望他能给出怎样震惊的表情,即便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点点头,很久才意识到顾北言背对着他其实根本看不见,才又张口:“好,到时候父亲回来再说。”
空荡荡的公寓里头再次剩下顾北言一个人,他靠在沙发上究竟没有动,像是已经定型了的雕像般,客厅的窗户大敞着,他手脚冰凉却不自知,鼻腔间饭菜的香气渐渐淡去,如同往常一眼那一桌的饭菜最后的归属地还只是垃圾箱。
半夜,顾北言自噩梦中惊醒,窗外还在飘雪,这天气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天了,地上每每都是一层厚厚的积雪,这个冬天显得特别冷就好似这颗心愈发的失去温度,他起身捂住疯狂叫嚣起来的胃往厨房走去蚊。
餐桌上是冷掉的饭菜,还有一小碗特质的手擀面,此刻汤汁已经被洗干净了,原本好看的手擀面此刻看上去只剩下一团难看的面团,丝毫引不起人的食欲,他转身从冰箱里头拿了面包矿泉水便又往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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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半夜,慕念晨被外面呼呼的风声惊醒,打了个喷嚏才发现自己竟到现在连窗户都没有关,她下床关好窗户却是再没有了睡意。
躺在床上很长时间都没有想睡的意思,干脆起身将床头的灯打开,而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靠在床上,看着相片上肚子里宝宝的成长情况,心头异常的温暖。
明明看过很多遍的东西此刻却是怎么看都觉得心里暖暖的,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厌,就好似心底装着的那个人般,随着时间的沉淀,好似已经深根发芽,根本不可能简单忘记。
良久,她打开自己的日记本,蓝色的圆珠笔上上面轻轻的游走,是一行简单不过的话。
此刻深夜,依旧还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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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慕念晨打足了精神去店里帮忙,早晨也算是那间餐馆的高峰时期,只是这会刚到那边,房东太太看着慕念晨,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下,随后又拿了准备好的营养粥给她:“呐,念晨你先吃些东西再来帮忙,今天店里的生意还有我总还是忙得过来的。”
房东太太笑起来眼角有深深的皱纹,看上去却是异常的慈祥。
每每如此慕念晨快要不好意思了,可是却又推脱不掉,她肚子里这孩子俨然成为了好吃懒做的借口了,总之说是来店里帮忙,充其量也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工作,稍显吃重的房东太太碰都不让她碰的。
慕念晨看着房东太太奔走于这间饭馆,嘴角却总是挂着一抹笑意的样子,心底一阵温暖,这样平静美好的生活大概便是她所追求的吧。
白发苍苍,可是另一半在,只要不孤独就好。
吃掉碗里的粥她刚准备起身去帮忙,视线却是被电视中的身影完全吸引了,那一瞬间耳朵里只剩下报幕员机械的声音。
‘据报道,在今早的例行晨会上,市长顾北言先生突然晕倒,送至医院抢救,记者追中报道,或许是严重的胃出血。’
电视屏幕由一开始顾北言的头像转变成医院门口各种慌乱的样子,医生迎接上来之后顾北言被推了进去,而后那一大堆的记者被拦截在外。
“啪——”慕念晨脚下踉跄几步,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哎呀,念晨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房东太太紧张的迎了上来,将慕念晨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而后自己才开始清扫那一地的玻璃碎屑。
房东太太忙完手上的活,见着慕念晨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间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却也没有明说:“念晨,你究竟怎么样了,说句话,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这边一阵不断太大的动静在此刻不算大的饭馆里头绝对吸引了每个人的眸光,好多都是这里的熟客,这会也是担心慕念晨的。
良久,慕念晨才回过神,眼眸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没事的,让您担心了。”
房东太太见她不愿意说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她拍了拍慕念晨的额头,有些怜惜她此刻眸光中的惊慌:“念晨,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休息会吧,总还是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的。”
慕念晨摇摇头,而后起身准备帮忙:“我没事的,刚刚是我不小心罢了,您不要太担心。”她不再看那电视里的画面一眼,扯开一抹苦涩的笑意,深吸一口气,而后开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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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慕念晨在不知犯了多少个错误打碎了多少碗之后被房东太太勒令停止了一天的工作,晚上这个地方其实到没有太多的生意,这会店里也只有两桌客人在吃饭。
房东太太趁着这个空隙将慕念晨拉到一边,递上一杯温热的水:“念晨,心里有什么便去做吧,你还年轻,如果在生命的这个时候就留下遗憾,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一辈子这三个字像是敏感扎人的刺般这个时候她心底也还是一片生疼,是的,曾经是想好了要一辈子的,可是那太遥远了,想想是美好的,现实的残酷已经摆在眼前,她喘不过气来。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滴进手上的杯子里,溅起一阵波澜,这心却是再不能平静了:“可是没有机会了,很多话早就已经说开了,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将自己推上了一条回不去的路,我只能往前走的。”
“傻孩子,那只是你自欺欺人罢了,怎么可能是绝路?要真的回不去你心底今天就不会激起波澜的你懂么?我也年轻过,是过来人了,今天已经不早了,好好回去睡一觉,把问题想通了,明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是了,这人生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砍,只要自己心里不要觉得别扭所有问题都不算问题的。”房东太太是豁达的,许多事情自然比慕念晨看得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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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再次降临,慕念晨徘徊在自己并不算很大的出租屋内,一个月的时间,那一面墙壁上贴满了各色的便利贴,她一字一句的看着,才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的。
她双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唇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宝宝,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咪应该去看爹地一眼?”
她躺在床上,反复的同自己说就只是担心才会想去看他的,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要有什么结果,说过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过的,说过要幸福给他看的,所以她只是想去看一眼那个要看着她幸福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安心睡去,哪怕是自欺欺人,心底也还是漾开一抹淡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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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言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四周是洁白的墙壁,却是逐渐浮现出女子的音容笑貌,或悲或喜,每一个表情都是足够生动,却也是每一个表情都足够牵动他的心情。
他迈开脚下的步子,眸底是柔软的光满,最终停在那墙壁处,而后身子贴在那墙上,暖暖的,上头有慕念晨笑着的模样。
却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她美好的模样逐渐退却而后渐渐转变成另一种淡漠的表情,她眸光深冷:“顾北言,我们老子不相往来。”她转身,那一片墙壁变成一片寒冷的冰。
“念晨——”他惊呼着醒来,眼前却是桑紫涵一脸担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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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