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却兀自信心十足,非查出真相让母亲刮目相看不可。
时不宜拖,刘吉迫不及待想早日脱离母亲监视,以期能光炫门楣。
当下说道:“迟走早走总要走,娘便当孩儿再回少林寺深造便罢,不消几天便带来好消息,就此拜别啦,您请保重!”
说完,果真下跪行大礼。
慕容玉铃虽不舍,但话已说出,强留无用,便自强忍离愁,说道:“你自己多小心,刘家日后还得靠你呢!”
刘吉笑道:“孩儿晓得!”再行三礼,方自立直。
慕容玉铃感伤中转向女儿,道:“去替他准备换洗衣衫,另外……把我玉镯一并拿来……”
刘佳佳立即应是。
刘吉却截口道:“不了,玉镯留着,孩儿前些日子打鱼砍柴,多少挣点零头,够用啦!”
拍拍腰际,一副信心十足模样。
刘佳佳只能瞧向母亲,慕容玉铃欲言又止。
古月河暗自轻叹,一代大侠竟然落得如此贫困。
当下说道:“查此案时,供吃供住,令郎该可无忧,何况他仍可在清风楼兼差赚外快,夫人不必为他操心。”
慕容玉铃自知他心意,轻叹道:“一切全托侠士照应了。”
古月河道:“哪里,同是江湖我辈中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相惜中,刘吉已自先行奔往后院,找向李喜金,并说明意思,乐得李喜金笑不合口。而后刘吉提着姐姐所备包袱,趁着夜色未深,随古月河赶路去了。
慕容玉铃、刘佳佳、李平安三人倚门望去,直到人影消逝巷角,三人仍伫立不走,怅惘心绪顿卷心头。
冷风袭来,落时飘飞,刘宅今夜更形凄清许多……
两天后。
太行山上。
刘吉果然有若脱缰野马,恁地逍遥自在,行于山区,半点不觉疲累。
在古月河带领下,直登北麓飞燕湖畔,清风楼阁。
方至近处,只见得一座古石自石相间所砌造而成偌大一座三层阁楼,伫立于宁静飞燕湖畔,局边但见古木扶疏,山花遍处,偶似一处世外桃源。
再靠近些,方知此楼阁呈凹字形排列,或说它乃三栋挑高楼阁相聚而成之山城,更为贴切,
那华而未见瑰丽,朴而不失幽雅筑造方式,一眼即看出此楼必定出自名家之手。
刘吉见及此楼,自是夸赞不已。
古月河知其身分,当然礼遇招待,立即带往靠湖面那栋迎宾楼,这本就用来招待贵宾处所。
里头布置高雅,除了数张太师椅外,另置有琴桌落地窗,盆栽香兰挂墙头,芳香淡溢,让人闻之清雅舒畅。
刘吉但觉受到礼遇,备感虚荣起来。
开始想摆出王公贵族模样,可是又觉十分别扭不自在,只好作罢,还是还回原来面貌较为自然。
他和李喜金随便我张太师椅,便自坐下,等待着主人到来。
李喜金则打量种种装饰,尤其是琴桌那具碧玉彩琴,他喃喃念道:“这值不少钱吧?”
刘吉亦瞄眼瞧去:“不清楚,不过能分得孟神医一半遗产,我知道准发定了。”
李喜金呵呵笑道:“大概善有善报吧!”
两人开始谈论钱财之事,时有笑声传出,倒将探案之事暂搁一边。
未久,忽见门口传来声音:“刘大侠之子当真来了?”
声音末落,只见得一位仙风道骨,有若吕洞宾般四旬青衣文士立于门口,领他者正是古月河。刘吉但闻声音,亦见来人,已自起身。
干笑拱手道:“在下正是刘吉,楼主请多多指教。”
见及清风楼主一脸俊秀正直之气,倒有所好感,态度自是亲和许多。
清风楼主沈清风乍见刘吉一脸青紫末退,不禁皱眉:“他真是刘大侠之子?”低声问向古月河。
古月河拱手道:“属下亲自从刘家带回,错不了。”
刘吉笑道:“人在江湖,受伤难免,楼主只要多看几眼自会习惯啦!”
清风楼主自觉失态。
干笑一声,拱手道:“由于事情颇重要,不得不先验明正身,还请少侠见谅,坐,大家柳聊!”
说完请客人坐,并送上茶,方始谈及正事。
“少侠必定知道孟神医一事了吧?他留下遗嘱,准备将其名下财产一半赠于你爹,我这就照遗嘱交予你便是……”
说完,拿出一张羊皮纸准备办手续。
刘吉闻言不禁心花怒放,直道谢。
古月河却道:“楼主且慢,刘夫人有交代,遗产只能交给刘大侠,她不准儿子接受,故而今日不能办移交。”
楼主闻言怔问:“真有此事?”
刘吉一时泄气:“我娘自有交代,让我知道分点什么总行吧?”
楼主笑道:“自是可行!”
他摊开羊皮纸,念着:“余若过世,则将齐云堡以及堡中所有东西赠予好友刘千知,我妻则分得开封大宅院。”
刘吉喃喃道:“齐云堡……值多少钱?”
楼主道:“齐云堡乃百年前齐云帮所筑,工程耗尽十年岁月才筑成,当时孟神医以十万元宝买下,至今更价值连城,这何是其次,堡中可能藏着不少稀世珍宝,其价值无法估计。”
刘吉闻言,喃喃笑道:“孟神医真是有心人,却不知齐云堡在何处?”
楼主道:“就在太行山南麓的断云崖上。”
刘吉道:“有机会该可去看看吧?”
古月河道:“是该去看看,孟神医即死在那里,若想查案,得从该处查起……”
刘吉忽觉任务上身,问道:“那孟神医的老婆呢?遗书上早写着他有妻子?不知有无子女?”
楼主道:“孟神医并无子女,至于他妻子,并不会武功,她亦不知孟神医可能遭谋杀,她丈夫死后,在堡中陪伴几日后来齐云堡开始闹鬼她便搬回开封宅院,以她跟着神医多年而浸滛之医术,仍自替人治病。”
刘吉惊诧:“齐百堡闹鬼?”
楼主笑道:“对于老百姓,只要空冷宅院,难免疑神疑鬼,对于咱们练武之人,那还算得了什么?”
刘吉恍然一笑:“说的也是,纵使有鬼,也要抓来油炸。”想想又问:“楼主,可知谁较有嫌疑?”
楼主轻轻一叹:“毫无线索,在下派人三探齐云堡,结果全是铩羽而归……”
刘吉道:“凶手会藏在齐云堡?不是有人中了剧毒?”
楼主叹道:“或许是吧,亦可能是知道齐云堡珍财异宝,把它盘据了……”
刘吉喝地一声:“可恶!谁敢打齐云堡主意,我剥了他的皮!”直觉想悍卫自家产业,道:“时不宜迟,我看,我现在便往齐云堡探消息,不知楼主意下如何?”
楼主颔首:“或许以你聪智,可看出端倪,反正亦不远,我带你去便是。”
刘吉当然想看看未来自家财产,于是说动身便动身,当下在清风褛主引领下,和李喜金一同奔往南麓。
至于古月河则留在清风楼掌理事机。
一连掠过三峰五岳,终见一处耸天高崖,崖上正筑有一座倍大古堡,艳阳下,呈现一股神秘肃穆气息。
刘吉见其宏伟,不禁哗然叫道:“就像天庭城堡,高不可攀,却要攀上去了。”
李喜金满是贪婪笑道:“不知里面可有无尽财宝!”
楼主道:“那得靠两位去发觉了,尚差一段路,跟我来。”
他再次引领两人,掠过羊肠小径,攀往悬壁险路,终于抵达古堡正门。
或许古堡太高,以及附近林木参天,遮去不少阳光,此时纵使艳阳高照,仍觉阴风呼呼,鬼气森森,颇让人觉得将进入幽冥鬼域似的。
李喜金皱眉说道:“难道真的有鬼?”
刘吉道:“呸呸呸!大白天闹什么鬼?留在外面,没人会抓住你进去!”
李喜金为之干笑:“说着玩的,我只是觉得,孟神医怎会选择这种地方居住?这不大合理吧?”
刘吉顿有所悟:“对啊!好端端一个人,干嘛住的那么阴森森?”
清风楼主道:“或许他不想受人干扰吧?何况,这里要是聚集一群人,哪还有何鬼气?只是孟神医一死,众人便各自收拾行李而去,如今留下空城,当然沦为此景了,你们可闻到不少药草香?这正是盂神医在此居住之最佳证明。”
刘吉被他一提,便也深深吸气闻了一闻,果然闻及药香。
他再四下瞧瞧,多少见及奇花异草长于山林墙角之间,这才肯定盂神医的确住过这里。
既然已证明,他则大胆往前行了,推开巨门,发出吱吱响声,巨门一开,里面果然宽广、古朴,只不过本是铺有石板的广场,不少已被挖植药草,倒像进入菜蔬园,多少失去些许豪华气氛。
刘吉并不在意。
刘吉感觉出这些药草必有特殊功效,留着自有益处,方踏入此堡,一股责任心涌上心头。
于是拱手拜礼:“盂神医您若地下有灵,保佑我早日查出凶手!”
说完拜礼三次,以示敬意。
岂知就在他跨前三步之际。
忽闻堡内传来阴森呜声,复见天空白云突然随风卷涌过来,那突变的感觉巳让三人警惕。
刘吉怔诧道:“难道当真有鬼?”
话末说完。
只见白云越来越浓越厚,已遮住阳光,整座城堡霎时阴暗下来。
那狂风哺起,呼呼吹得让人毛骨生寒,一股进入幽冥鬼域情景直扑三人心头。
清风楼主见状喝道:“妖魂将现少侠小心了!”
三人顿时时加强戒备。
只可惜那云层越卷越沉,终将城堡变成黑夜般,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阴风啸急中。
猝觉一道黑影闪动。
刘吉顿喝:“何方妖孽,敢装神弄鬼!”猛地一掌打去。
砰然暴响,却击个大空门。
岂知一旁李喜金却哎呀一声,倒栽地面,不酲人事。
刘吉怔骇道:“阿喜!你酲酲!”
还好人在身边,他一手抓去,立刻抓着李喜金手臂,猛摇他,仍自不酲。
他正焦急。
岂知一连串鬼啸声疾扑过来。
只闻得清风楼主连连劈掌,更急吼快退,妖魅厉害。
在此昏天暗地,阴气森森情景下,总让又忌讳难挨。
刘吉闻言,抓起李喜金便往回冲,接连数步,哎呀一声,竟然撞向墙头,疼得怪叫连连。
好不容易发现清风楼主招手影子,急忙掠过去,这才摸大门而出,砰然一声,巨门紧锁,阴风却仍不止。
刘吉顾及李喜金安危,赶忙奔退百余丈,方见阳光渗穿乌云而出,只见得李喜金沉睡如婴儿。
他甚急:“不要中了剧毒才好!”
他赶忙把脉,想探出原因。
清风楼主亦自赶来,且帮忙诊伤,几脉摸去,复见眼眶瞳孔晃闪。
他嘘气道:“还好,只是被吓昏,点他几处岤道便可酲来!”
说完,伸手点岤,几指下去,李喜金果然幽幽醒来,方有知觉便自喝叫:“何方妖孽,还不给我出来受死!”
一副兴师问罪模样。
刘吉捉笑道:“少在放马后炮啦!刚才吓得差点尿裤子,现在还耍什么威风?”
李喜金干笑道:“有吗?我这么不济?我只觉一真香风扑来便不酲人事,会是被吓昏?”
刘吉道:“既然胆大,现在去试试啊!”
只能干笑道:“就算吓着啦,前后不到半刻钟,即遭此巨变,让人不得不相信,真的有鬼魂作怪。”
转向刘吉,捉笑道:“大少爷不是说,纵使有鬼魂,也要抓来油炸鬼?”
刘吉干笑:“会是鬼魂吗?我看,分明有人在搞鬼。”
清风楼主道:“不错,必定有人抢先占据此堡,然后布下奇门阵势,用以装神弄鬼。”
刘吉皱眉:“这么说,那人会是杀害孟神医的凶手!”
清风楼主道:“或许亦有此可能。”
刘吉但觉不是鬼魂,胆子不禁壮些,当下指向大门,喝道:“何方妖孽,也敢装神弄鬼!还不快现身,一决雌雄!”
除了阴风呼呼吹响,根本听不着回音。
刘吉连减数声,仍无回音。
当下卯起劲,运起易筋经神功,道:“不出来,我就不信逮不着你!”
当真自恃易筋经神功了得,一步步再逼前。
清风楼主见状,不肯失去身分,亦自跟行过去,并道:“少侠务必小心,对方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刘吉道声省得,仍自小心翼翼推开巨门,里面照样漆黑一片,阴风哺急,他边喝着:“有胆出来,”已自一步步往里头探寻。
方行十数丈,突又陷入浑黑之中。
刹那间。
忽闻嗽啾鬼叫声嗖嗖扑来,刘吉以听声辨位方式,连击数掌,全部落空。
他猝见一道黑影擦身而过,正待反击打去,岂知黑影反转过来,竟是一张白骷髅脸面,吓得他椋叫,当真遇鬼般乱掌打去。
黑影顿时消失,他稗觉臀部被抓着,吓得他心胆欲裂。
尖声大叫:“啊!”
若不是鬼魂,谁有此飘忽不定功夫,甚至不惧掌劲轰击。
他身处鬼域,心生鬼念,霎时间哪还敢再战,只能四处乱发掌,以迫鬼魂不能近身。
闻及楼主叫声,快速撞冲过去,终又逃出可怖鬼堡,大门自动关团,一切又恢复正常。
见及李喜金捉笑瞧着自己,刘吉亦觉想笑,道:“很狼狈吗?”
李喜金笑道:“只不过一脸灰泥而已。”
刘吉嗯地一声,伸手抚脸,发现灰泥,便自抹去。
自嘲一笑:“当人实在不容易呵!”
清风楼主叹道:“照此看来,想突破妖孽封锁,并不容易……”
刘吉道:“妖孽老早就盘据此堡了!”
清风楼主道:“该不是,上次我手下仍可进入堡中查探,事隔不到十天,妖孽竟然发威,想来已准备万全了吧……”
刘吉道:“他霸占此堡,有何用意?”
清风楼主道:“不清楚,或许另有图谋,或许只是当巢岤而已。”
李喜金道:“至少该有霸占财产意思,毕竟他占去,咱们要收回财产都不行。”
刘吉道:“倒是贪婪之人……”怎甘心财产被占:“得想法子收拾他才行……”
清风楼主轻叹:“两次进攻不下,对方能耐恐深不可测,不易对付呵!”
刘吉道:“总有法子可想,或许该我孟神医妻子谈谈,说不定她知道某些秘道,自可一举潜入……”
清风楼主道:“少侠说的有理,只是孟夫人远在开封,临时要找,恐怕不容易,何况对方若是杀人凶手,他用毒功夫岂可忽视?方才李兄弟闻着的香味,很可能是对方施放的。”
李喜金点点头:“有此可能,否则我岂会如此不济便裁下来?”
刘吉道:“这也不大对,若对方有仇,怎会只放m药?干脆把咱们毒死,岂不省事?”
此语一出又让清风楼主感到疑惑,可惜不论不论如何揣想,仍无结果,只好说道:“或许他留咱们活口,另有目的吧?”
刘吉道:“什么目的?”
清风楼主道:“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刘吉道:“不论如何,得想法子被去才是……”
李喜金道:“咱们干脆搬炸药,轰得这恶鬼无处藏身。”
刘吉斥道:“发什么神经病,这可是我未来产业,被你一轰,一辈子喝西北风去?”
李喜金这才悟通,伸伸舌头,干笑道:“谈谈而已,别当真。”
刘吉瞄他一眼,转向清风楼主道:“如今此堡己被妖人占去,不知楼主可有他法可想?”
清风楼主轻叹:“无法可想,或许咱们找些破阵专家前来助阵,或可奏效。”
刘吉颔首道:“看来只有如此了,这样好了,咱们分头进行,我到开封抗孟夫人,你有机会便替我找那破阵之人如何?”
清风楼主道:“在下自当尽力,一切得看天意如何安排……”
心已想定,刘吉已准备开溜,然又觉不甘,再次欺向大门,推开瞧瞧,阴森仍在。他连试三次,皆感阴气上身,这才死心,回头退去,和清风楼主、李喜金,三人满怀疑惑,瘪心,退出断云崖,各自寻路散去。
开封古城。
车水马龙,人潮熙攘。
市集,贩夫喧喊叫嚣,好不热闹。
刘吉赶至开封城,已是三天后之黄昏时刻,市集正热闹,他和李喜金亦凑兴窜街逗耍,顺便打探孟神医住处。
其实孟神医远近驰名,一探即知,乃在聚华楼隔壁,敢情还是上佳地段。
刘吉先甚快找向聚华楼,准备饱餐一顿再办事。
两人走着逛着,忽见街角算命摊,那算命先生向刘吉猛招手,他叫道:“小兄弟快来快来,仙人看你将有大难临头,过来过来,待本仙指点你一条明路!”
此人年约四旬,脸小眼小,身材更小,倒若一只狡猾老鼠,若非架着一副铜边眼镜,以及穿着一身道士素袍,实感觉不出半点学识气质。
他似乎刚执业不久,桌前幡布写着“王八灵”,铁口直断,不准免银等字,墨迹仍新,字体却显眼。
被人喊出大难临头,刘吉当然不舒服,冷眼瞄去,心头想出数百种修理对方方法。
那王八灵倒也自信满满道:“看兄弟面带阴晦,头顶三尺乌云,敢情是恶鬼上身,得赶快想法子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吉乍闻鬼上身,心头一紧,毕竟齐云堡遇鬼一事,让他刻骨铭心,如今被提及,暗暗惊诧:“这家伙当真看出我见鬼了?”
李喜金亦自怔诧:“你怎知我们鬼上身?”
王八灵哈哈一笑:“不是你,是他!你这笨猪,鬼还不屑上你身呢!”
李喜金嗔斥:“你敢骂我笨猪!”
拳头一握,即想开打。
王八灵笑的更邪:“笨有何不好,时下你不是逃过一劫?何况笨猪形于外,精于内,你可一点都不笨,我只是随便形容而已,请别生气,有缘过来坐坐,咱们相互指点迷津如何?”
李喜金莫名不解他话中含薏,但刘吉已决定探虚实,遂示意他别乱来,打着哈哈迎向算命摊子,拱手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小老头呵呵笑道:“桌前已写了,王八灵!本仙逢算必灵,说八灵,只是谦虚而已。”
刘吉想笑:“王八灵?王八灵不是指王八乌龟?你甘心当乌龟?”
李喜金亦捉笑,此名字倒挺适合这家伙。
小老头笑道:“其实‘王八’自来有原因,因为在下龟卦特灵!故有王八卦之称!”
说完抚摇桌前龟投卦,咔哒咔哒,倒也威风:“再则我本名,王修徳,在家排名第八,故有八爷之称,但好事者总叫王八爷,久而久之也就惯了,何况龟乃长命福寿之意,用它一用又何妨,王八灵从此历久弥新!”
刘吉道:“说那么多,对我没好处,你能指点我什么?”
他和李喜金己坐于椅上,准备讨教虚实。
刘吉道:“你怎知我遇鬼了?”
王八灵笑道:“不是说过了?头顶三尺罩阴云,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刘吉伸手往头顶抓去,道:“有吗?”
王八灵道:“鬼幻无形,怎抓得着,又是大白天!”
刘吉道:“哦,到底是男鬼还是女鬼?”
王八灵盯着刘吉脸面一阵道:“男鬼,且是凶鬼,施主怎惹得此厉鬼啊?实是麻烦,麻烦!”
刘吉皱眉:“可有办法破解?”
王八灵叹道:“难啊!”
“难?难道无解?”
“不,不是无解,而是你自找的,也就是说,纵使把他逼出来,你偏偏又去惹他,倒不如不解算了,这就像你明知阴曹地府有鬼,还是想去鬼混之道理一样。”
刘吉道:“想想法子嘛!”
王八灵道:“除非你下决心永远不去那地方,这才有效。”
刘吉道:“皙时恐怕不容易呵……能不能想个法子,改变命运?”
“办法倒是有。”
“指点一下迷津如何?”
“呢……看来只有破去鬼域,才能救你了……”
“你能破妖法?”刘吉两眼发亮。
王八灵道:“在下无此能耐,还敢出来混吗?”
刘吉道:“这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去破鬼阵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王八灵瞄眼道:“不过,别忘了,我的费用不低。”
刘吉一愣:“要多少?”
王八灵道:“至少也要百两银子。”
“这么多?”李喜金第一个哇哇叫。
王八灵道:“没办法,要破大鬼阵,还得准备一大堆东西,搞不好,还会赔上性命,收百两已是最低行情,两位考虑考虑,我不强求。”
刘吉沉吟一下,终于点头:“好吧!只要破得了,那里多的是金银珠宝,纵使一文不值,我会找清风楼主付你这笔钱。”
李喜金想及楼主,终也安心,毕竟那家伙拿出百两银子,有若九牛一毛,根本不痛不痒。
王八灵闻言欣笑道:“看来施主别具慧眼,日后必将鸿图大展矣!”
刘吉道:“废话少说,你看我这次到开封,运气如何?”
王八灵道:“当然好的不得了,能碰上我,即是个证明,也就是说,将会事事顺利之意。”
刘吉道:“包括我要查的人?我在找一名凶手!”
王八灵沉吟道:“凶手乃邪人,该在破去鬼域后,才能明朗,施主何不等那时再说。”
刘吉颔首:“好吧,也不急于一时,待我先到孟神医家中再说,咱们回头见!”
说完,即想翻找口袋,挖出银钱。
王八灵却伸手制止道:“看兄弟亦在落难,手头必定不方便,在下皙开方便之门,现在不收费用,待事成之后,一起付清便是。”
刘吉道:“你不怕我跑了?”
王八灵笑道:“在下识人无数,兄弟根本不是赖帐者,何况你跑了,对在下亦只不过劳顿几天,有何损失?”
刘吉闻言欣笑:“那就来日再付啦!咱们待会儿见,希望一切能顺利!”
说完起身拜礼,已领着李喜金往孟神医住处行去。
王八灵送走两人,神秘笑起:“好个大生意上门,还摆什么烂摊子!”
说完,猛地收拾摊子,准备捞大笔生意去了。
至于刘吉,则甚快找到孟神医住处。
只见得一间古色古香宅院,落于繁华街道之中,那门顶题着“孟神居”
金匾,勾画了了,金光闪亮,更添几许声名。
或许孟神医不在,求医者较少,但仔细瞧来,里头仍千头乱转,人影幢幢,生意照样不差。
刘吉方踏进门,广场天井晒着大堆药材,数名门生翻翻拨拨,药香四溢,果真如入药林,气味自升。〃李喜金不禁咋舌,道:“看它外头门面不大,里头竟然这般热闹,光是门生,少说也有十余个吧!”
他数着身穿素黄便袍之门生,但被客人一晃,搞乱,根本数不清。
两人方进门,忽有一名俊秀少年门生迎面而来,亲切一笑,道:“两位侠客来此,不知看病抑或医伤、理药?”
进此门,几乎跟药、伤有关,门生故习惯如此发问。
刘吉呢了一声,道:“在下乃孟神医旧友之子,有事想找孟夫人,可引见吗?”
门生哦了一声,再瞧两人一眼。
随即拱手:“夫人就在大厅替人把脉,您自行前去便行。”
他伸手一指,刘吉顺其目光瞧去、只见得满是药柜的大厅前,摆了一张数丈长红木桌,一名艳丽夫人正吱吱喳喳舞手弄姿说个不停,她是替人把脉,但总带点风马蚤。
刘吉不禁疑惑,暗道:“我以为是位老太婆,没想到还是半老徐娘,而且还带马蚤劲呢……”
想及孟神医可能老牛吃嫩草,顿觉想笑,但随又想及,或许孟神医医术了得,把夫人照顾得青春永驻也说不定。
门生已走,他和李喜金只好自行跨步入内。
大厅果然宽敞,煎药、抓药、治病、把脉、理伤各自分开,伊然一间综合医院,生意自然兴隆。
刘吉最感兴趣还是孟夫人,便自行往红木长桌。
只见得孟夫人年约三旬左右。
她一身青白相间罗衫剪裁合身,美好身材一览无遗,她貌美形媚,两眼灵动转飞,大概那所谓长有一双桃花眼。
胸前接着一块碧玉锁佩,双手亦戴珍贯玉环,虽然隐现一丝高雅,但总觉仍有几许烟花女子般妖娆神态,举止风马蚤,已是理所当然矣。
孟夫人挑眉瞄向一位二十上下俊美男子,莲花指一扫,随即扣其脉门,而后含情脉脉说道:“王公子,这可是第三天来喽,你的伤寒早该祛除了吧?今儿又是什么毛病呵?”
那王公子被问得脸面通红,窘困说声:“胃不舒服。”
“哦?胃吗?我看看……”
孟夫人把脉更细心,然多半作势居多。
有好事客人混着人群说道:“我看是心病吧?夫人风采把他迷住啦!”
此语一出,霎时引来笑声,惹得那书生更窘急说道不是这样,真的胃痛……
孟夫人发觉自己媚力四射,亦自呵呵笑起,那结实胸脯为之颤动,更不知迷住多少男人眼光。
她似乎早已习惯,艳笑一声,道:“什么病都能治,就是心病不能治,王公子你可别当真患心病才好啊!否则我可束手无策哩……”
王公子窘声直道不会不会,孟夫人享受着魅力四射快感。
由于人多,不便把脉太久,便自念道:“胄火稍虚,来些川七三钱、地黄六钱、使君子七钱……”念了几味药,随即说道:“好了,换下一位……”
孟夫人目光突然意识到有人紧盯自己,猛地移目,发现一位外表俊秀,目光邪动,脸面挂彩年轻人。
他正是刘吉。
他这一瞧,孟夫人顿觉异样,道:“小兄弟你可有急伤在身?瞧你一脸认真、希冀模样。”
刘吉淡笑道:“不错,急得快当场毙命啦!”
孟夫人笑道:“会吗?还笑得出来的病人,通常不会太严重吧。”
刘吉道:“那可不一定,我乃亲自前往齐云堡求医,结果吃了闭门鳖,才死命赶回来的。”
孟夫人神情不由抽紧:“你去过齐云堡?”
“正是。”
“那你是……”
“在下刘吉。”
“刘吉!”
孟夫人若有所悟,上下打量少年。
随即呵呵笑起:“看来你真的有重病,找的如此之急,好吧,我仔细替你诊查看看便是!阿祥,这些客人交给你了。”
孟夫人唤来中年门生,随即含笑招向刘吉、李喜金,道:“里边走吧!”
说完,含娇带媚去了。
刘吉、李喜金当然急跟过去。
门生虽觉疑惑,但夫人虽风马蚤,却知分寸,纵使偶尔卖弄亦无伤大雅,他们除了尊敬,任谁亦不思多想,各自认真工作去了。
第三章王八灵显威
刘吉、李喜金被带至后院一间舒适雅厅。
孟夫人亲自端上香茗。
始问道:“你便是神仙无影刘千知的儿子?叫什么留级生?听说你在少林寺蹲了八年,连一套五形拳都学不会?呵呵……”
刘吉干笑:“名字对了,但后面那段请省略,行吗?”
孟夫人笑得更媚:“你倒是乐天知命呵!”
刘吉道:“你才乐天知命,丈夫才死不到一个月,瞧你开心成这副德性!”
李喜金道:“对对对,没错!我在你身上瞧不出一丝悲哀!这很反常!
”
孟夫人闻言,轻叹道:“那又能如何?他已死了,我也哭过,可是生意总得做下去,我不装笑脸行吗?难道要我哭哭啼啼去见客人?”
刘吉道:“至少不必马蚤成这个样子吧?看你还穿金戴银,好像一副暴发户,实在该检讨。”
孟夫人目光不由一闪:“说到这儿,我便有气!枉我对神医一往情深,到头来却……他却把大堆财产分给你,我就是吃味,故意戴这些作样,否则,实在会被他气个半死!”
一副吹胡子瞪眼模样。
刘吉皱眉道:“这么说,你对孟神医相当不满了!”
孟夫人道:“当然,什么都给了你,只留这破房子,能值什么钱?何况还有二十几位门生要吃要住,害得我仍得抛头露脸行医,过不得安宁,我能不怨吗?”
刘吉道:“这好啊!生意川流不息,钱自来,有二十几个门徒帮你赚钱,根本不会坐吃山空!”
孟夫人斥道:“想的美,这老头不知哪来神经病,设下什么穷人病不要钱,明明好不容易赚的银子,可能在一天之内全花去,原来这年头,竟然有穷家伙成群结队,从江南,从边疆,一窝蜂涌来,摆明一副打家劫舍模样,有一次更来了三百多人,害得我们彻夜不能眠不说,竟然还倒贴数百两银子,药材损失更不计其数,如此下去,不必坐吃山空,根本会被打劫一空,我哪能捞到什么?”
孟夫人瞪向刘吉:“哪像你,坐拥金山,老实说,我身上这些翡翠、玉环,还是从齐云堡带出来的,看这老头对我有多刻薄!”
一张抱怨脸容,让人感觉她受尽不少委屈。
刘吉边听边皱眉头。
忽而说道:“既然夫人如此多抱怨,那咱们打个交易,这药房给我,那齐云堡换你去享受如何?”
孟夫人一愣,随又说道:“你……你到底有何居心?”
刘吉笑道:“没有啊,只是替你打抱不平而已!”
孟夫挣扎一阵,仍自摇头:“算啦!我虽嘴巴怨东怨酉,但老实说。心里仍感激孟神医救我活命,他虽然分配不公,可是比起救命之恩,已算不了什么,何况有了这间药房,省吃俭用,下半辈子大概还过得去,我看这笔生意不谈也罢!”
说完,仍露出几许畏惧眼神。
刘吉斜眼道,“我看夫人最大原因不是尊重孟神医吧?”
孟夫人斥道:“明明就是,你少瞎猜!”
刘吉道:“我看你是发现齐云堡已闹鬼,根本待不下去,才甘心放弃的吧!”
“你?”
“不必强撑,我还看得见,你背后有个断头女鬼,她正在摸你头发呢!
”
孟夫人闻言登时尖叫:“在哪?不准过来!”
双手猛往前后扫去,吓得脸色苍白。
忽见两人笑声,似知已被捉弄。
冷牙一咬:“你们敢耍我!”
刘吉笑道,“你若末被吓过,我哪有此能耐耍你?其实清风楼主已说过,你是被吓回开封城的,不必再掩饰啦!”
孟夫人终于泄气,两眼含泪,道:“我哪知老头如此狠心,明明去了便罢,还不断化成幽魂缠着我,我哪还敢再住?只好躲回这里,还好,人一多,他便不再现身,倒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刘吉道:“也许他有意要你回来继续替他行医吧!”
孟夫人道:“是吗?我没回来,这些门生还不是大开医疗之门!”
刘吉道,“这么说,他当真阴魂不散了?”
李喜金道:“是不是你做了亏心事,他在报复你!”
孟夫人冷斥,“胡说什么,我干嘛对他做出亏心事?”
李喜金道:“你杀害孟神医,想谋夺家产,然后改嫁什么?”
孟夫人听得怒火高涨,却又怕听错:“你说什么?”
李喜金喝道:“你谋杀亲夫,否则怎会心虚,且一点悲伤也没有!”
刘吉登时叫糟,斥道,“阿喜,怎可乱说!”
孟夫人已自怒火攻心,厉道:“你敢损我,辱我?”奋不顾身扑去:“老娘跟你没完!”
刘吉见状,猛地抱拦过去,一指点中她齐门岤,给抓了回来。
孟夫人仍斥红脸面:“你这大混猪敢损我,绝不让你好死!”
双手欲抓,却因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