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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故而难免处处护着子女,她总想,至少等子女长大成丨人再说吧!

    可惜她哪想到现在年轻人早熟得很,尤其儿子又是绝顶聪明之人,也因此似乎出现代沟问题。

    当然这代沟并不深,且在子女皆孝顺下,几乎化于无形之中。

    刘吉最是不敢面对母亲,几乎每次见面,自己总成了待宰羔羊,连吭声机会皆无,实是不好受。

    乍见母亲走出,赶忙装出天真无邪奉承笑容,将钓竽上路鱼抓回手中,干笑道:“娘可见着了?刚钓到的雪蹲,必定可口,待会儿替您熬汤去……”

    慕容玉铃瞄他一眼:“钓着它,一定要绕遍整个洛汨城才拿回家吗?”

    刘吉登时干笑:“只是……只是孩儿突然有些琐事待办,就……”

    慕容玉铃道:“就提着鱼去办?”

    “是……是……”刘吉笑得更僵。

    “跑到洛阳王那头闹事,还算琐事!”

    “呃……”

    “我看你是吃饱撑着吧!”

    “呃……孩儿不敢,是杨依人急着找孩儿去救她家小狗。”

    李喜金见状,赶忙拱手替他解危:“是小的传的消息,夫人请别怪罪大少爷才好……”

    慕容玉铃对儿子自是不客气,但对李平安父子却有内疚,闻言,不愿再谈,轻轻一叹,说道:“急救站已名存实亡,以后少接生意便是,尤其是洛阳王那头生意,不接也罢,试想,连洛阳王都办不了,你们有何能耐办到?至于那鸡毛小事,不觉得办起来瘪心?”

    刘吉伸伸舌头,道:“孩儿受教,下次不接便是!”

    慕容玉铃这才露出淡然笑容:“幸好未惹麻烦回来,进去吧,把鱼儿熬了,差不多该进晚饭了,吃完饭,还得练功,别辜负你爹昔日交代。”

    刘吉应声是,拱手一笑,解脱似地引领李喜金飞奔入内院去了。

    慕容玉铃轻轻一叹。

    转向女儿,问道:“你觉得吉儿的武功……”

    刘佳佳道:“看不出来,不过,他胆子甚大,该能应付大场面才是。”

    慕容玉铃叹声道:“小孩子有时不知天高地厚,总叫人难以放心!”

    刘佳佳道:“他不是修了易筋经?纵使危急,自保应无问题吧?”

    慕容玉铃道:“你爹还不是武功盖世,结果呢?”触动伤处,叹声又起。

    刘佳佳默然一阵,待母亲较为平静,始道:“娘该明白,您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他,何况男人自有男人天空,他迟早会飞出去,而且爹的事,他难道能一辈子不查个明白吗?”

    慕容玉铃叹道:“娘自然明白,只是他还小,娘想等他多长几岁,历练较丰,武功较扎实,再放他出去不迟。”

    刘佳佳道:“女儿直觉,无界大师肯放他回来,大概已认为他能耐已行,否则大师该不会放人才对。”

    慕容玉铃道:“娘也想过这问题,可是一套慕容七剑剑法,他怎老是学不会?而且越学越糟?真叫人头疼……”

    刘佳佳淡然一笑:“女儿也曾问过他,干嘛家传功夫老学不好,您猜他怎么说?”

    “怎说?”

    “他说,明明一剑劈下去即可收效,为何要转个大弯再攻敌,这并不合乎快、狠、准原则,所以,他不知该学娘的,还是学他自个想学的招式。”

    慕容玉铃怔诧道:“他在挑慕容七剑的毛病?”

    刘佳佳道:“恐伯是了,或许,也可能说是好大喜功吧!”

    慕容玉铃哼了一声,道:“这家伙,可知幕容七剑乃是慕容家百年苦创而来之剑法,每招皆有其用薏,他敢妄自批评,待会儿非得给他颜色不可!”

    两眼发亮,似乎准备让儿子吃点苦头。

    刘佳佳嫣然一笑:“难得娘亲自出马,这自好极,只是娘别忘了,您此着若压不住他,以后可就别想指望他会听您什么,纵使听听,也是表面功夫罢了!”

    慕容玉铃捏捏掌指,笑道:“娘就不信压不过他,纵使如此,做娘的哪有不希望儿子比自己强之理?试试也好,免得牵肠挂肚,徒增无谓困扰!”

    刘佳佳笑道:“那女儿这就替娘准备宝剑喽!”

    母女俩相视而笑。

    两人随即又聊些琐事。

    或许家境其的穷困,晚餐除了那锅鱼鲜汤之外,其他全是现成咸肉、酱菜,以及自家种植之青菜,炒它一盘便上桌,连同李氏老仆等五人便自同进晚餐。

    刘吉似想弥补今儿过错,特别大献段勤,不断添饭夹莱孝敬母亲,然而他总觉母亲和姐姐老是露出不怀好意笑容,惹得他疑神疑鬼,却不便多问,只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矣。

    好不容易,晚餐用毕。

    慕容玉铃这才挑邪说道:“刘吉先生,听说你对慕容七剑意见很多?”

    刘吉一愣:“有吗?”

    他心虚地瞄向姐姐,瞧她笑得嗳昧,心头暗自叫苦。

    刘佳佳淡笑:“娘说你老是学不好,我只是提供一下你心中想法而已。”

    刘吉自知纸包不住火,干笑道:“孩儿只是某些地方想不通而已,哪敢有什么意见?”

    慕容玉铃邪声道:“娘倒不这么认为,不管如何,自家人唱反调,那是相当严重之事,所以娘郑重向你挑战!”

    “挑战?”

    此语一出,吓得刘吉哭笑不得。

    慕容玉铃潇洒一笑:“不错!”

    刘吉笑得更苦,“娘,别耍我了,哪有母亲向儿子挑战之理?”

    不但他觉得莫名想笑,就连李喜金父子亦忍着笑薏,实猜不透平日端庄优雅的夫人,今天怎会突做惊人之举?

    两人乃奴仆辈分,自不便多言,且冷目看结局便是。

    慕容玉铃笑道:“也许母亲不便向儿子挑战,那就来个慕容世家向刘家挑战,如此该天经地义了吧?或许不说挑战,改以切磋武功,更为贴切。”

    刘吉干笑:“不必切磋啦!孩儿认输便行!”

    刘佳佳笑道:“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你要认输,娘决定把你关在家中三年,专心练功,到时……”

    刘吉一楞:“当真!”

    他转瞧母亲,果真紧张起来。

    慕容玉铃颔首:“这还用说?武功一团乱,怎能让你出去鬼混!”

    刘吉苦笑道:“既然这样,孩儿只好全力以赴啦!”

    幕容玉铃笑道:“很好,大姑娘,赏他一把剑,咱们到前院广场比划。”

    说完,已自起身,英雄式拜礼,先行告退。

    “娘好像当真?”

    刘佳佳道:“不然你看是假的吗?”

    “一定是你挑拨离间!”

    刘佳佳笑道:“我没那个劲,我是替你着想,你一直想出去闯,娘又不放心,现在只要你能打败他,娘自无语可说!”

    刘吉道:“我怕伤了娘的自尊心!”

    刘佳佳道:“少在那里自我陶醉,娘的武功,恐怕连九大掌门都奈何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刘吉皱眉:“真有这么高!”

    刘佳佳道:“慕容世家能屹立武林历久不衰,岂是白混的,剑在此,一切看你造化啦!”

    说完,她丢出一把桃花木创,以此比斗,免得伤及对方。

    刘吉接过木剑,信心却开始动摇,他并非惧于武功高低,而是第一次和母亲较技,实不知要如何拿捏轻重,如此拼起来,未免失去三分劲,实划不来。

    李喜金则信心十足地道:“大少爷放心,我一直对你有信心,您一定能战胜此局。”

    此言方出,其义父突然一巴掌打向他脑袋,斥道:“少说两句,你难道想咒夫人输局不成?”

    他虽有个壮儿子,自己身形却瘦矮,且已两鬟斑斑,其貌不扬,只是两眼流露乐天知命,且带自得眼神,倒让人觉得和蔼可亲。

    被他这么一拍,李喜金顿觉言语甚是不妥,赶忙干笑,直道什么都没说,随即转以支持眼神瞧着刘吉,算是尽点兄弟心意。

    刘吉仍抚剑沉吟,想着该如何面对此局。

    刘佳佳道:“走吧!别让娘久等了!”引路而去。

    刘吉轻叹:“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啦!”

    说完,耍着木剑,大步踏去。

    李氏父子紧跟其后,李老仍待别交代,不管任何状况,千万别欢呼、击掌,免得不识大体,李喜金有所领悟,点头连连。

    步出大厅,已见及慕容玉铃立于广场枫林之中·她抱剑而立,轻风吹拂秀发,隐现一股江湖儿女豪迈气息。

    刘吉见及母亲一脸当真模样,心头倒是起伏不定。

    慕容玉铃见状冷道:“你不必想太多,把娘当成挑战者,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娘出手不会留情,就像敌人,从不会替对手留下后路一样!”

    刘吉干笑:“娘是当真了,好吧,孩儿全力以赴便是,只是要如何分出胜负?”

    慕容玉铃道:“只要你接得下慕容七剑,娘便算输了!”

    刘吉点头:“就这么说定,娘是长辈,孩儿让您三招便是!”

    此语一出,慕容玉铃一愣,随即邪声笑起:“你好大的口气!”

    刘佳佳斥道:“阿吉你在耍娘是不是?还要让娘三招?我看你不如干脆举白旗让七招,自动投降算了!你想拿三年自由当赌注吗?”

    刘吉一楞,有点后悔:“哦,孩儿好像习惯说错话,让三招一向是对别人说的吧……”

    慕容玉铃冷喝:“管你怎么说,娘有责任教训你,一招也不让,小心了,第一招‘秋风扫落叶’!”

    她果真意在教训、试探儿子武功,话声方落,木剑一抖,剑气霎起,啸风顿寒,奇快无比扑攻过来。

    刘吉哪知母亲说打即打,且速度之快,直叫人两眼昏花,分不清是虚是实。

    他哎呀一声,准备闪躲,却哪知如何躲闪皆逼不及,狠牙一咬,冷喝一声,木剑反刺过来,并叫道:“秋风来,我东墙挡!”

    就在夫人无数剑影有若劲风扫落叶罩冲过来之际,刘吉竟然往最浓密处刺去,那无异自投罗网,岂知双方一触,他竟然把剑当暗器,猛射出去,此着简直反常,迫得夫人不得不反剑挡掉暗器,她更冷笑:“第一招便失兵刃,你自找麻烦!”

    眼看兵刃已弹飞,她更不客气扑攻刘吉,此着有若乱棍打羔羊,刘吉尽落下风。

    刘吉却成竹在胸似地,猛地落地打滚,喝声“未必”,右手一扬,不知打出是何东酉,只见得淡淡银光一闪,猛罩若大一幕剑影,说也奇怪,银光过处,剑影立即受挫,似绞着什么,顿时化展不开。

    慕容玉铃怔诧:“你耍诈!”

    原来刘吉打出银光,正是某种夭蚕丝之类东西,正巧可困挡犀利木剑攻击。

    刘吉趁此情势,弹飞而起,轻易复将木剑抓于手中,取落地面,呵呵笑道:

    “娘所言差了,两敌相对,无诈不耍,只要能战胜,有何不可!”

    慕容玉铃一楞!

    儿子说的并没错,这一招算是失败矣。

    她却不甘心,冷道:“既然有切磋成份,不准你再耍花招,需知对方若有宝剑,你照样大栽筋斗,你只能用剑、用掌、用内力三样对敌,听见没有?”

    刘吉皱眉苦笑:“娘说的都是,孩儿尽力啦!”

    慕容玉铃冷笑,不肯让儿子稍作休息,冷喝一声:“看这招‘无边雪花弄冷梅’!”猱地再次攻来。

    只见得那剑势化若雪花般点点飞坠扑落,更若千蜂万蝶般疾攻敌军,瞧得李氏父子不由叫好,多少年来未见夫人使出如此犀利剑招。

    刘吉已被限定不能利用巧招,只好耍出剑招,叱喝一声,道:“您用雪花招,我用打狗式,看看这招乱棒打野狗如何?”

    说完,他竟然将木剑反抓,利用剑柄处捶打过去。

    那木剑虽不重,但经其运功,自若铁管般管用。

    只见得那雪花蜂群扑来,他那乱棒立即封去,霎时间劈劈叭叭不绝于耳,早巳撞触数十招式。

    尽管慕容玉铃似占上风,通得儿子手忙脚乱,节节逃退,然而她却暗暗心惊,自己招式分明早被了解,故面对方能抢挡先机,否则凭他手中短棒,又怎能和此犀利剑招相抗。

    她暗道:“难道他当真早就想到破解此招之法?”

    眼看数击无效,慕容玉铃不得不对儿子能耐重新衡量,毕竟他这招乱棒打狗竟然管用,再试几剑,仍无法奏效,慕容玉铃不由瘪心,没想到自以为傲的慕容武学,会如此轻易被破去!

    看来这招已不必用,她自是不服,猛地一喝:“接我这招‘流星追月幻无影’!”

    那剑不再走实招,尽以虚招为主,猛有机会,即以流星般快速方式抢攻。

    那招式陡变,刘吉来不及把剑反挡过来以对抗,慕容玉铃见机不可失,叱喝一声,剑势流星般切去。

    叭然一响切得刘吉哎呀惊叫,右边袖子硬被切划十数寸光景,差点飞掉地面。

    慕容玉铃一招得手,冷道:“难道你无法在及时换招中衔接招式吗?”

    得手反而显得不高兴。

    刘吉登时干笑:“孩儿是闪了,只是袖子太长,才被切下,要是光着上身,即无此困扰了!”

    慕容玉铃冷道:“油嘴滑舌,再吃我几剑!”

    她毫不客气,木剑一抖,厉招再现。

    刘吉终于得知母亲武功果然不好惹,他哪敢再戏耍般迎敌。

    眼看对方招式再起,哪肯再分虚实,锊忙使出易筋经中缠字诀,猛地欺扑过去,木剑尽是缠着对方剑招。

    他甚至干脆欺靠母亲,迫得她使不出虚招,此招威力竟然大打折扣。

    此时两人有若并排蝴蝶,尽在方圆三十丈区域飞来掠去,瞧得刘佳佳暗道好招,弟弟破解之法实在奥妙无比。

    慕容玉铃更是心惊,没想到儿子终究能想出克制方法,要是让敌人学去,那岂非对慕容家大大不利?

    想及此,目光不禁偷瞄四处,看看是否另有动静。

    还好,刘吉目的只在拆招。全然忘了攻击,否则她一分心,必将有所闪失。

    然慕容玉铃亦只是一晃眼即收神回来,忽又想及,若非是自家亲人,又岂容得对手靠自己如此之近,这招仍该算末被破了。

    想及此点,她突然冷喝:“靠我太近躲猫猫?门都没有!”

    她左掌一翻,猛地击出玄天掌,劈砸过来。

    刘吉早就防范,乍见掌影,哪敢再靠,哎呀一声,连连掠滚,跳向树梢躲人。

    慕容玉铃不愿伤人,喝道:“下来!”

    急起直追,一连两招“抽刀断水水更流”、“流瀚奔涛破山河”,奇猛无比扫得刘吉东躲西藏,滚地连连。

    然刘吉皆能从万险之中逃脱出来。

    慕容玉铃两击不中,亦喜亦优。喜者,儿子武功似乎不弱,忧者乃想及慕容绝学竟然数招擒人不下?

    或许她亦卯起劲,冷道:“接下来是杀招”开天裂地现神佛“,你小心了!”

    猝见她凌空掠飞天空,猛又转扑下来,直若天神下凡,且带着无尽雷电闪劈,那剑势砍处,猝见青光剑气暴冲而下,乒乓砰砰,撞地地裂,撞石石断,凝带万钩劲道,简直摧枯拉朽。

    此着劈来,顿使刘吉狼狈不堪,每每引剑挡去,竟然被劈得东倒西歪,弹撞连连,吓得他不敢硬接,拔腿即逃。

    慕容玉铃岂能让他逃脱,尽是抉速拦截,打得他如困笼小狗,哇哇疼叫中,乱了手脚。

    如此下场,瞧得刘佳佳于心不忍,已开始向母亲求饶。

    慕容玉铃冷道:“你求饶不算,他求饶才算,不过娘看他虽挨掌,躲得倒是挺顺利,只是身法较为生疏而已,看来还能撑一阵子!”

    叱喝一声,招式猝又加强数分,猛地一道剑气劈去,竟然劈断刘吉手中木剑,吓得他赶忙滚地逃开。

    慕容玉铃见状斥道:“认输吗?兵刃已断!”

    刘吉硬撑:“不服,我不想被关三年!”

    慕容玉铃冷道:“不服也不行,看招!”

    她想以强势迫子就范,猛又劈出十数剑气,砍得儿子滚躲,唉叫连连。此时连李氏父子皆掩面不敢瞧看,直道可柃,太惨了。

    刘吉此时可谓体无完肤,衣衫尽碎,然而他仍不认输。

    猝又见及手中木剑再断成数截。他突然哇哇大吼:“不管啦!不管啦!我要反击啦!”

    猝见他猛张大口,吸食真气,刹那间,身形有若气球般暴胀起来,这正是易筋经神奥绝活罗汉真气。

    就这么一吸一吐,突见狂风乍起,猛卷慕容玉铃,他那手中的断剑更若暗器般飞快射出。

    情势陡变。

    慕容正铃阅历甚丰,突见儿子表情柽异,且又强风涌来,惊得她怔叫道:

    “罗汉真气?”

    心念未毕,劲风狂扫,迫得她不敢抢攻,猛地回剑自救,叭叭叭叭,硬将断剑暗器击落。

    她自知此时非得抢攻不可,猛又喝道:“慕容七剑最后一招‘怒毁乾坤’!”

    猝见剑势一抖,直若光轮幻射,已把夫人全身罩住,那几乎是身剑合一之快速猛劲,奇厉无比撞冲罩来,那摧枯拉朽之势,连刘佳佳都替弟弟捏把冷汗,看来母亲此时全玩真的,哪曾让子半分。

    说时迟,那时快。

    刘吉但见强光剑势压境,他根本躲无可避,狂又暴吸真气,大吼着“罗汉轰天”、“千手如来”、“万佛归宗”。

    情急之下,只能将所有曾经学过厉害招式全部使出。

    猝见那狂风啸起再啸起,就像海啸风般卷得天地宇宙皆变色,那枫树弹扫欲断(若非刘吉意识中不能毁它,否则早断去)。那枫叶却若风中云般被卷若一只只巴掌大巨蜂,奇速无比扑向慕容玉铃。

    但见叶墙封来,复被剑气破去,枫叶又卷,再被击破,又卷又破,刘吉一狠,厉吼“须弥罩天”,竟然啸动所有枫叶,硬将母亲裹得密不透风。

    就只这刹那。

    慕容玉铃用尽全劲,猱地反击,轰然一响,枫叶网墙尽被轰得烂碎,那股劲道更炸得刘吉、刘佳佳及李氏父子东滚西跌,滑出于余丈开外。

    慕容玉铃脸色冷白,默然飘落地面。

    她未再抢攻,额头香汗淋漓,两眼怔诧直盯这奇异儿子,心头一时空白,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战,似乎刘吉败阵下来吧?

    只见得他垂头丧气,兀自苦笑,且边揉着伤痛处。

    然而慕容玉铃却心绪变幻不定,表面上她似乎战胜此局,然而事实上呢?

    老实说,她不得不重新打量爱儿能耐,毕竟当时自己被枫叶裹得密不透风,刹那间根本失去视线,失去方向,需知高手过招,胜负全在于眨眼之间,当时要是儿子突然施予突击,自己焉有不败之理?

    纵使自己及时突围而出,然而真能挽回颓势吗?

    慕容玉铃仍盯着儿子,表情变化不定。

    她想说句欣喜之话,却又怕自己败得难堪,更怕儿子志得意满,挣扎中,仍自决定摆出酷样。

    冷冷说道:“还算你有两下子,内力倒是管用,只可惜招式太差,迟早会吃暗亏,尤其身形变化简直糟透,看来你得留在家中学学你爹的无影幻步功夫才行!”

    刘吉苦笑道:“无界大师说根基打好,其他一点即通,孩儿边办事边学,该能奏功吧!”

    慕容玉铃斥道:“乱七八糟,回来半年,连慕容七剑都学不全,你还好意思开口!还是规规矩矩给我留在家中练功。”

    刘吉闷披眉头,不敢吭声:“是……”目光转求姐姐。

    刘佳佳淡笑:“我可无能为力,谁叫你败下阵来,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显然,她并未看出端倪。

    刘吉苦笑道:“能接下娘的七招绝学,也该算交代得过去了吧!你能吗?”

    刘佳佳一楞,暗道:“这倒是了……”转向母亲,道:“娘,阿吉武功应在我之上,他要关在家中,女儿岂非要找个秘洞封起来了呢?您不妨限制他在何时间内学会某种功夫,其他便让他自由些,免得他闷成呆头鹅,留级生又变成落第生啊!”

    慕容玉铃本就此意。

    只不过言词上她不能说明,如今有女儿开口,她倒顺水推舟,冷道:“若非你姐姐求倩,看来得等枫叶再发嫩芽才准你出门,听着,三个月之内学会无形幻步,否则我另有治你方法,现在给我把广场所有落叶,一片片给拾起来!”

    她瞧向十数株几乎光秃秃枫树,暗自想笑,便又斥道:“没风度,此树跟你何仇,如此摘人树叶!”

    刘吉一伸舌头,道声是,赶快蹲身,捡拾地面偌大落叶,嘴巴却吟吟有词:

    “孩儿与你何仇,如此切我衣衫?”

    他说的虽小声,却难逃夫人耳目,猛地喝道:“你说什么?”一时未能听清楚。

    刘吉赶忙干笑:“没什么,只是偌大一片,能不能找阿喜帮忙捡?”

    李喜金登时蹲身拾时,笑道:“小的当然帮忙,毕竟广场数天末扫,小的也该负此责任,呵呵呵,小的专捡旧叶子,和大少爷不相重叠!”

    其实旧叶子早绞成一团,哪还能分出彼此。

    慕容玉玲自知他俩交情,不便阻止,转向女儿,道:“拿件衣服让他换,免得人说我大欺小。”

    刘佳佳欣声一笑,便自退入内院。

    慕容玉铃则行往大厅,也好解除儿子压力,以及自己心虚。

    方踏入石阶,她已暗露笑容,道声:“看来少林八年,全未白费,有了易筋经功夫,他该可自保了吧?”

    怀着较舒坦心情,坐于太师椅,有意无意瞄向外头儿子,笑容淡露,她第一次感觉有子万事足之欣慰心灵原是如此让人充实。

    刘吉当然不断偷瞄母亲。

    他发现她仍在监视,看来偷懒不得,只好死心似地一张张捡拾落叶,否则照他想法,运把劲,将落叶击成粉碎,再吹向空中,岂非弄得干净利落。

    幸好有李喜金做伴,两人捡拾已玩出乐趣,便心甘情愿拾个干净吧!

    好不容易,刘佳佳拿出布衣要弟弟换上,随即准备加入捡拾行列。

    第二章齐云堡撞鬼

    岂知就在此时。

    大门突然传来咚然巨响,吓得众人齐目瞧去。

    那大门早在比武时已关上。

    老实说。武林急救站早已衰颓甚久,近年来几乎无人敲门。突闻声音,当然吓着众人。

    刘吉最是急:“有人?”

    以为生意上门,多少带点兴奋。

    大门又传来碰撞声,甚且传来疼痛呻吟般叫声:“救命……”

    刘吉登时两眼发亮:“有人!”

    想追前,但追了几步,复觉母亲在瞪自己,只好住足,转向姐姐,干笑道:“你去吧!”

    刘佳佳本就动身,只是慢弟弟一步而已,闻言中,早奔及门口,立即将门栓抽开,来不及掀开,一名中年壮汉已跌撞进来,吓得她赶忙躲闪。

    喝叫:“来者何人?”

    那壮汉似身受重伤,已倒摔地面,痛苦挣扎欲起:“救我……我……

    毒……孟神医他……”

    刘佳佳这才瞧清此人一身青紫,分明中了剧毒,吓得她啊一声。

    慕容玉铃仍不放心,道:“我来即可,你们退至一边。”

    说完,亲自蹲身,拔出木剑,开始检验死者尸体,然而除了右颈稍见被捏伤痕迹外,几乎查不出任何痕迹。

    慕容玉铃道:“看来他倒是误服毒药而丧命了……”

    找不出伤痕,众人只好如此认为。

    刘吉则瞄那颈部几眼,道:“这算不算致命伤?”

    刘佳佳道:“那只是青紫,大概跌撞时受伤的吧。”

    刘吉哦了一声,未再多问。

    慕容玉铃找不到线索,当机立断,道:“他已中毒,看来只有立刻掩埋,以免毒素外渗,明儿再捎信通知清风楼便是。”

    话未说完,忽闻门口传来声音:“敢是神仙无影刘大侠住处?”

    活声方落

    顿时引得众人怔诧瞧去,只见得一位年约三十,留有短须,神态昂扬青衣劲装汉子立于门口。

    他两眼精亮,脸带四方,除露一股劲气,及拱手为礼道:“在下清风楼护法古月河,想拜见刘大侠家人。”

    既然报上名号,众人有个底,复闻清风楼护法,慕容玉铃登时回话,道:“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位壮汉已身亡,你且看看是否为清风楼弟子?”

    古月河拱手道:“敢是刘夫人?在下有礼了……”

    再拜一礼,始敢跨门而入,瞧及尸苜一眼,便道:“他正是清风楼手下,名唤王成。可惜中了无名之毒,已回天乏术。”

    慕容玉铃怔诧:“你早知他中毒一事?”

    古月河轻叹:“他本是去查案,谁知中了毒,他受楼主交代,前来刘大侠住处请人,故而身受奇毒仍拼死命往此奔来,在下乃半路相遇,便立即跟来,谁知仍慢了一步。”

    慕容玉铃更楞:“贵楼主有意找我丈夫?”

    古月河道:“正是。”

    慕容玉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月河道:“事关机密,能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玉铃道:“此处没有外人……”忽又觉得不该失礼,道:“来者是客,佳佳去泡壶茶,至于……安伯拜托您把尸体埋了如何?”

    李平安拱手连连道是和他儿子己把尸首扛去埋。

    慕容玉铃这才领着古月河进入大厅,且赐坐太师椅,刘佳佳已去泡茶,只有刘吉在身边。

    古月河瞧及刘吉满脸青紫,顿觉皱眉:“贵府似临大敌,连许多枝叶全被扫空?”

    慕容玉铃稍窘,笑道:“没啥事,我只是教训儿子练功而已。”

    “教训儿子?”古月河瞧向刘吉,眉头更皱:“这位是令郎?”

    想及如此教训方法,未免恐怖。

    刘吉倒落落大方,道:“是我跑出去和人干架,受伤在先,然后才被教训,你可别误会,我娘一向很仁慈。”

    古月河哦哦轻应,心头却疑惑难解,照他想法,慕容夫人一脸祥和,根本不可能出此重手。可是刘吉前去干架,仍敢在此说得威风凛凛,未免又失去受教训意味。他找不出答案,只有轻轻点头掩饰。

    他哪知竟然幸逢刘家母子大对决时刻,当然疑惑难解矣。

    慕容玉铃倒感激儿子替自己找台阶,她不愿让外客多揣想,便问道:

    “不知古先生前来,有何要事?”

    古月河亦不敢耽搁。闻言便道:“不瞒夫人,在下此次前来,乃是想请刘大侠去一趟清风楼,有事待解决。”

    “何事?”慕容玉铃道:“你该知,我丈夫已失踪已久,恐怕去不成了……”

    古月河道:“其实只要刘家任何一人亦可,并无硬性规定。”

    刘吉道:“这可好,父事子办,我最有代表性,不知到底为何事?且说且说!”

    古月河道:“其实是为了孟神医之事……”

    慕容玉铃道:“孟神医?他……若想找我丈夫,尽管可亲自出面啊?”

    古月河轻轻一叹:“不瞒夫人,孟神医已在一月前病死了。”

    慕容玉铃怔诧:“他……他已经……”

    古月河默然点头。

    刘吉顿觉想笑:“对吗?一代神医也会病死,传出去未免笑掉人家大牙吧!”

    他仍想笑,却被母亲喝道:“不分轻重,此时哪容得你笑?”

    喝得他赶忙闭嘴,只能闷在肚皮发笑。

    古月河瞧他率真,便想替他解危。

    轻叹一声,说道:“老实说,不但令郎不信,就连在下及楼主亦不信,故而楼主派人去查,结果夫人亦看到了,那王成即中毒而亡……”

    慕容玉铃怔道:“你是说孟神医乃中人暗算而亡?”

    古月河道:“恐怕是了。”

    慕容玉铃道:“你找我丈夫,便是想请他查明此事?”

    刘千知除了神仙无影之外,另有千知神探封号。

    早年亦帮助江湖中人办过不少大案子,此时有人找他查案,自是天经地义。古月河轻叹:“若刘大侠仍在,或该请他出面,可惜他……”

    刘吉立即自信满满说道:“侠士别泄气,老的不在还有小的,照样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慕容玉铃冷道:“吉儿胡说什么?不分轻重,一边凉快,不准胡乱开口!”

    刘吉刹时皱眉:“娘别把我实力掩藏,爹早把那套功夫教我,别忘了七岁那年,还是我探出谁偷走七叶灵芝的啊!”

    慕容玉铃自知此事,然而状况末明,不便多说,便自瞄眼,追得儿子不敢再吭声,一副怀才不遇地闷在当场。

    古月河道:“其实,在下前来,除了想请刘大侠查案之外,最重要的是孟神医留有遗嘱在本门楼主手中,遗嘱写着,他的一半财产将赠给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刘大侠,这才是在下前来之最太原因。”

    刘吉闻言,两眼发直:“遗嘱?遗产?孟神医留有遗产给我爹?有多少,哈哈,这下可发了!”

    古月河道:“神医生前救人无数,留下遗产恐怕亦富可敌国吧……”

    刘吉两眼更直:“这可好了,飞来横财,妙极妙极……”

    慕容玉铃却斥道:“刘吉,你贪什么失心疯,如此钱财你也敢要,小心娘砍断你双手!”

    刘吉霎时被泼冷水,哪敢再吭声,闷在当场,脸面直拉,暗叫可惜可惜。

    古月河道:“在下乃想,刘大侠义行天下,孟神医赠金刘大侠,大概想善用此钱还请夫人别拒绝才好。”

    慕容玉铃道:“那也得交予我丈夫之手,他还小,岂可让他乱搞!”

    古月河瞧向刘吉:“其实令郎并未像传言八年学不成一套五形拳之留级生,他应有所作为才是……”

    慕容玉铃道:“谁知他脑袋在想什么?”

    此时刘佳佳巳然端茶行来,并送予佳客。

    古月河接过茶水,边喝边觉她似乎才是今儿要带走之人,于是又把孟神医留有遗产之事说一遍。

    谁知刘佳佳便答:“爹不在,派弟弟去好了,反正他查案功夫有目共睹!”

    当弟弟七岁那年,智寻七叶灵芝一事让她印象深刻,此时毫不考虑便说出,倒让刘吉倍感光彩。

    慕容玉铃道:“他是鬼头鬼脑,可是事关遗产……”

    刘佳佳道:“咱们请楼主别交予他便成,反正只查案,该没什么风险吧?”

    古月河道:“并非毫无风险,但若集体行动,风险自低。”

    慕容玉铃沉吟难决。

    喃喃说道:“我看是凶险重重……可是孟神医若冤死,不替他伸冤,实苍天无眼……若千知在,那该多好……”左右为难。

    刘吉道:“娘,别东牵西挂啦!既然查案,就要有效,否则白打混,不如不查,爹既然不在,只有孩儿才能胜任此事,我小心些,应该没事才对。”

    慕容玉铃轻轻一叹!

    她亦非昏庸女性,当下点头:“好吧,若非查案贵在抢时间,娘自不会放你出去,但事关孟神医,一切也就次要了,你给我小心些,若有危险,宁可躲开,也不准涉入,知道吗?”

    刘吉登时再颔首:“知道啦!”

    古月河道:“夫人放心,楼主亦将查案,有他相伴,令公子该无危险才是。”

    刘吉笑道:“对嘛!男儿当自强,娘怎能护我一辈子?让孩儿闯闯,百利无一害!”

    慕容玉铃终又轻叹:“那你好自为之,佳佳不能去,便带喜金去吧!”

    刘吉欣笑:“办案没跟班总少了威风,有他相伴也好,行,没问题,他恐怕比我还乐,该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古月河立即拱手拜礼:“多谢夫人出手相助,有令郎出马,我想事情必能早日水落石出。”

    幕容玉铃道:“他是有点小聪明,但别全信他的,以免错失重要线索。”

    古月河含笑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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