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桥
作品简介:
小白女李晚照这一生中,遭遇过两个极品男人。
顾轼沉默寡言,敏感不善解释,属于闷骚型;谢意深成熟稳重,腹黑精于算计,属于外骚型。
与顾轼的初恋,是在青春年少的校园。他孤傲,有才华,而她死缠烂打。
与bt谢意深,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他嘲笑她,欺负她,蹂躏她,无所不尽其极,他是她的噩梦,是她从小到大最惹不起的人。
然,一夜缠绵成为意外,竹马哥哥竟成了枕边人……
爱与责任,孰轻孰重?
新欢旧爱,她该何去何从?
都市之中,这三人狭路相逢,她的一切选择,是否都是最正确的?
【这是一个是呆笨小白女与一个是狡诈腹黑男的故事。
另外,作者提示您:珍爱生命,远离“bt”!】
小白文,略轻松,偶尔小虐一下。
某桥学生党,写来给大家乐呵乐呵,时间仓促,文笔拙劣,还望见谅~
内容标签:言情,青梅竹马,欢喜冤家,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晚照 ┃ 配角:谢意深,顾轼 ┃ 其它:腹黑,言情,都市,bt
〖点击 001【好消息,坏消息】〗
当初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其实李晚照是有原因的。
刚上大学那会儿看言情小说,最多的cp就是总裁和小职员,于是美美幻想着自己毕业后也有一段与极品男上司相识,相知,相爱的罗曼史,直到本市爆出一条“靓丽职员惨遭老板性侵强拍裸照”的社会丑闻,她才心惊胆战地将小说一丢,老老实实地做起复习题。
同寝室的杨晴却不以为意,只随手拂了下肩上的长波浪,笑得骄傲:“这种事情不光是靠概率的,还要有自身条件。”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后来毕业了,杨晴去了一家时尚女刊,她则去了报社跑社会新闻。
用她的话说,搞不好有一天就被她爆出杨晴的丑闻来,杀杀这傲娇女的锐气!
结果在第一年的同学聚会上,杨晴就带了一个帅气优雅的男伴,他们专业是新闻学,同学中自然有人见识颇深,立刻认出这男人是某位地产新贵,于是半开着玩笑,说这是哪里钓来的金龟啊?杨晴仍旧笑得骄傲,语气带有娇嗔:“金龟没有,倒是有一只笨海龟。”
那男伴一准儿爱极了她这模样,不仅不怪,还笑吟吟地将她搂紧了几分。
想想大学四年受过的窝囊气,晚照就唏嘘不已,然而杨晴见了她,仍不肯放过:“诶?这不是李晚照么,你如今在哪里高就啊?”
她抬起头,不咸不淡地说出报社的名字。杨晴眯了眯眼睛,仿佛是惊讶:“不会是跑社会新闻吧,这可是很累人的,怪不得看你皮肤都较以前差了这么多,一定很辛苦哦。哪里像我们做时尚刊物的,整天坐在办公室吹冷气,闲得发慌,人都木掉了……”
晚照笑了下不再理会她,转头跟苗小苗说话。她知道杨晴这个人的性格,骄傲自大又跋扈,惹了她,定是要被她记恨和报复一辈子的,遭遇多了,也就习惯了。倒是苗小苗有些生气,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不就是因为被顾轼甩了,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她怎么不敢跟顾轼这样。”
她忽而怔住,因为太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也因为太久没有因为这两个字扯痛心口。
苗小苗察觉到她的异样,扯了扯她的袖子:“晚照,其实我觉得当年你们一定有误会,不然顾轼那么疼你,怎么可能……”
晚照打断她:“小苗,别再提他了。过去这么久了,没意思。”
苗小苗叹气:“那你好歹也得有点看开的样子啊。”
听她这么一说,晚照不禁笑起来:“谁说我没看开了,上周才去相亲过,对方可是医生,白衣飘飘的天使,脸上还有小酒窝呢,羡慕吧。”
“那人家什么态度啊,看上你没?”苗小苗追问。
她故意卖关子,拖了个长长的音节:“你猜——”
苗小苗摇摇头,说估计没戏。她这才哼了一声,掏出手机来翻通信录,证明给她:“市医院外科医生刀亦翩,我没骗你吧。”
苗小苗扭着脑袋仔细看,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最后手指颤抖着指着这个名字:“我说晚照,我怎么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呢?”
晚照却咻地将手机抽回来,急忙按了下挂断键:“死小苗,你给我拨出去了!”
然后几秒钟后,对方竟然讲电话又拨了回来,她只好瞪了一眼苗小苗,硬着头皮接听:“不好意思,我是误拨了您的电话。”
对方语气有些兴奋:“李小姐是吗,能接到你这个电话实在太好了。上次吃饭回来,手机被偷了,就此失去了你的联系方式,我还正急怎么办……其实我之前试了好多次,只记得你手机号码的前几位和四位尾数,所以我也试了好多次……”
晚照着实没想到这一通电话,竟然阴差阳错促成了这么一件事情。上次的相亲总体说她还是满意的,因为刀亦翩算得上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再加上皮相又不错,她难免在心里给个“好评”,并且他手机被偷,很可能是在小吃街逛的时候一直护着她而被小偷钻了空子,想到这里,她有些抱歉地说:“刀先生,劳烦你惦记着了。”
刀亦翩忙说:“别这么客气,李小姐,这都是我的疏忽才是,你别见笑。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空,如果可以,我想约你去尝尝城东的‘大厨房’。”
城东这家‘大厨房’她是听过的,据说厨师并不缺钱,单纯只是因为热爱烹饪料理,便开了这家小馆子,所以平时很难订到位子,听他这么一说,她果然动心了:“我每天下午五点半下班,几乎都有时间的。”
说了几句,痛快敲定了时间便挂了电话。苗小苗在一旁可谓惊呆了:“还真有这么个刀医生啊。”
晚照得意地晃了晃手机:“这算是天大的好消息吧,老娘的春天来了!”
苗小苗撇嘴:“我只相信一个成语,乐极生悲。”
……
可是晚照没有想过,她的“悲”会生得这么快。
第二天才下班前,特意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她妈今晚不回家吃饭了,电话接通了她就开始不正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甜腻腻地喊了一声:“honey!”
她老妈最烦她这样,连话都不肯接,她讪笑一下,恢复正常道:“梁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晚你的漂亮可爱,聪慧贤淑的女儿要去约会啦,于是我和蔼可亲的老妈可以不必给我留饭了,谢谢。”
对面却沉默良久,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试探地喊了一声妈。
然后,她听到了这辈子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真不巧,我却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她几乎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莞尔一笑的声音,“晚照,我回来了。”
她怔了足足十几秒,不禁仰天长啸:
让她勒个去吧,这果然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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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文愉快,多谢支持了。
〖2012-04-20 002【人生何处不悲凉】〗
“这是第三次吧,还有七次才算完结,你要加油了。”他语中带着淡淡笑意,就好似在导演着这一切的闹剧,而他,冷眼看着笑话。
晚照实在没心情问他何时回来,为何回来,她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个问题,也确实问出了口:“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似乎不悦起来,听筒传来他沉闷的呼吸声:“怎么,这么想我走啊。”
晚照无力:“谢意深,求你别闹了行吗?我们都长这么大了,别再继续做那些幼稚的事情好不好?”
谢意深却笑了一下:“我只是为我说过的话负责,晚晚。”
其实他有多久没这样叫过她晚晚了,晚照想了想,大概有六年了吧。
六年的时间不长,当年很喜欢的一部漫画连载至今都没有完结;可是六年也不短了,足以令人忘记许多事情。
她记得当时她还在读高中,谢意深已经成绩很优秀地考进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她妈妈一直夸他,只说她的好姐妹真是争气,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相比之下,她成绩不好,长相一般,实在让她老娘夸不起来。
谢意深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她妈妈当是自己的未来媳妇儿一般对待,甚至将原本买给她的手链都送了人家:“意深啊,这姑娘学问好,又漂亮,你可要好好珍惜,以后有时间带去美国给你爸妈瞧瞧。”
当时的谢意深只是点头微笑,半响才向她妈妈询问她的学习情况,又跟那个漂亮女友说:“我这妹妹顽劣得很,不爱学习,就会淘气。”
她在屋子里,屋门虚掩着将这句话听得牢牢实实。她不是小孩子了,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凭什么他要在别的女孩子面前这样贬低自己?
她妈妈也是摇头:“算了,我也说不动她,她若是有意深半分天分我也不用愁这个不是。对了,意深啊,赶明儿带着晚晚去你学校逛逛,也给她熏陶一下。”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谢意深给叫醒了,说是要带她去他学校逛逛,她睡意未褪,闭着眼睛坐起来:“干嘛呀,你带着我这么一个如花姑娘逛校园,让你女朋友误会了怎么办?”
他嗤笑一声:“的确像如花。”
终是没能拒绝的了,被他硬拖进了这所百年名校。
没想到他还是名人,各处都有人认识他,过来跟他打招呼,还有人趁机揶揄她,说:“不是有个罗系花了么,怎么又换了个小妹妹?”
他也不恼,跟人介绍:“这是我妹妹,来学校看看而已。”
那人笑笑:“你这妹妹真可爱,长得像是水嫩嫩的红苹果。”
她有些不高兴,任谁也知道苹果再水嫩,也不比瓜子脸来得惊艳。她在那人走后哼了一声:“谢意深,你认识的怎么全都是这种登徒浪子似的人,我不逛了,我要回家。”
他表情像是前面平静的湖面,只偶尔有点点波动,有时是笑,有时是怒,如今更趋近于笑:“我答应梁姨了,我得对我说的话负责。逛完再说。”
她忽而耍赖,蹲在地上:“我累了,走不动了。”
但是跟谢某人耍赖的后果,只能是反作用于自己,果然谢意深才不管她是否有力气,拽着她的手臂就往湖边拉,她不敌他力气大,一下就被拽出老远,他听到他有些快活的声音:“这湖里的鱼好些年没开过荤了。”
她一下子就从地上弹起来,猛地窜上他的后背狠狠抓着他。
她怕鱼,是的,她怕鱼……
不远处几名学生视线投过来,直当他们是打情骂俏的情侣。然而没想到这群人中,也有那个罗系花,她有点不解地看着谢意深,又看看晚照,一转身气跑了。
晚照这才反应过来,哎呀了一声说:“完了,真叫你女朋友给误会了,你快去哄哄吧。”
谢意深看了她一眼,沉默几秒便追了上去。
晚照只想,这么狗血的剧情真也能让她遇上,不禁失笑。
后来,当晚照上了大学开始了漫漫小言路,她才明白一个道理:狗血的剧情是次要的,因为结局注定是悲剧于那个配角。
这件事的结局是他和系花分手了,她成了坏事的女配。
那阵子晚照几乎不敢回家面对他,只怕他会兽性大发杀人灭口,可是他那阵子竟也一直住校没有回来。
直到有一天,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同年级的体育特长生王大壮拦住,地给她一个粉色信封,脸红心跳地表达着爱慕,这个阴狠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他走过来,单手楼主她的肩膀,低声问:“这是谁?”
王大壮一见这情况,目瞪口呆:“李晚照,你有对象了啊。那你还跟倩倩她们说你没有,真是……”
王大壮忿忿收回自己的信封,冷哼一声走掉了。
留下她不明情况,半响才听头上传来淡淡的声音:“晚晚,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一定十倍还给你。”
她张着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而他似乎笑里藏刀:“你坏我一段感情,我怎么也得坏你十段。这是第一段,加油!”
时间静止,然后倒流,回到她十五岁那年。
……
“哥,哥……”女孩哭丧着一张脸,努力维持微笑。
“嗯?说。”有些高瘦的男孩坐在书桌前看书,头都没有抬起。
“你的……你的,嘿嘿,哥,你的课本,给你。”女孩将一本邹巴巴,明显被水泡过的书递过来,“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弄得?”男孩眯起眼睛。
结果是女孩抱着自己十本教材,看着某男一脸淡定地翻手将一杯白开水倒下去。
……
时间继续倒流,回到她五岁那年。
“哥哥,哥哥,请你吃面包。”小女孩眼里亮晶晶地看着半大男孩。
“呸,这里面什么鬼东西?”男孩咬了一口,辣得吐了出来。
“嘻嘻,哥哥,这个是芥末!”小女孩得意洋洋。
“哦……”男孩弯了弯唇,笑得诡异。
结果是小女孩哭着回家,因为他强逼着她吃了十口夹着芥末的面包。
……
她咬紧嘴唇,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谢意深!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回答她的还是那句:“我只是为我说过的话负责而已。”
是的,从她记事起,便记住了他说的那句话:晚晚,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一定十倍还给你。
〖2012-04-20 003【爱情刽子手】〗
晚照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她知道谢意深这个bt男绝对不会放过她。
刀亦翩来他公司楼下接她,瞧见她一脸神经兮兮的模样,问她怎么了。
她钻进车子里,扯了个欠妥的笑:“没什么,听说‘大厨房’挺难定位置的,刀先生您有心了。”
刀亦翩微笑,脸颊露出两颗梨涡:“哪里,只要你喜欢就行。”
到了‘大厨房’,果然留了个好位置。服务员送来菜单,刀亦翩礼貌地将菜单转给晚照,说:“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是什么都吃的。”
晚照很满意刀亦翩的随和,说了句谢谢。服务员一旁推荐:“我家的招牌爆炸鱼,风流口水鸡,*芙蓉妹,素素小炒肉都是客人最喜欢的。”
晚照额前一黑,说:“那就这几个好了,刀先生?”
刀亦翩点头,服务生带着菜单就退下了。
“李小姐,如果可以,你叫我小刀或者翩翩就可以了,当然,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晚照么?”
晚照咀嚼了一下“翩翩”这两个字,还是选择了另一个:“当然,小刀。”
刀亦翩笑眯眯的,酒窝越发深了:“晚照这名字真好听。”
“是我妈啦,她说‘为君持酒劝斜阳,且留花间向晚照’,觉得晚照这两个字啊,甚美!”
晚照笑起来眼睛很弯,像是夜空中的新月,尤为亮丽,刀亦翩果然痴了:“是啊,甚美,甚美!”
晚照此时将烦恼事彻底丢到脑后了,料想那姓谢的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猜到她在这家馆子吃饭。她不好意思地将长发往后一扫,低下头去:“你知道的,有些女人吧就爱瞎文艺,我妈就是。我倒宁愿她给我取名叫什么刚啊强啊的,兴许我还真能有出息了。”
说话间,饭菜陆续端了上来。
晚照尝了尝,直说好吃,又问他:“小刀,你在医院工作怎么样,我上学那会特羡慕做医生的,白衣飘飘,多帅。”
刀亦翩说:“其实哪有工作不辛苦,当医生尤为辛苦,经常没黑没白地工作。”看见她有些讶异地眼神,他忙又说,“不过你放心,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除了工作时间,我一般都不会留在外面的。”
晚照不是傻子,知晓他话里的意思,心想这人不错,干脆就处处看吧,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呐喊:李晚照,你可得想清楚了,这可才是第三次恋爱,还有七次呢,加油。
她猛然哆嗦了一下。
其实,她一直没敢告诉谢意深,这不是第三次,而是第四次了。
第三次是跟顾轼,在学校里,在心里,然而没有他来搞破坏,他们仍旧没有走到一起。
谢意深毕业之后去了美国,他家里条件比她好太多,父母在那边有事业有人脉有关系,她知道他会去那边的。临走的时候,她跟着父母送他到机场,原本以为她恨死他了,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可在他入闸那一刻,她还是有些不舍:哎,她就是太善良,她知道。
那时谢意深在她耳边说:“你可得给我老实点,别搞小动作。不然等我回来了有你受的。”
她表面温驯,没有跟他发作,心里却想:哈哈,这货终于滚蛋了,老娘终于翻身农奴获得自由啦!
后来的几年,她在学校无所事事,偶尔逃逃课,或者跟杨晴拌拌嘴,日子不亦乐乎。
直到,直到那个叫顾轼的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刀亦翩紧张的声音传过来,接着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晚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晚照睁开眼,笑着摇摇头:“没有,菜很好吃。”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觉将掌心的那双手又握紧些:“晚照,我知道因为相亲认识可能会使我们相处起来有一些不自然,只是我很想告诉你,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上次相亲,我只是为了应付我母亲,她觉得我老大不小该讨媳妇儿了,没想到见到你的时候,我会眼前一亮。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像你这样大大咧咧跟相亲对象说自己跑新闻那些刺激事,也没有哪个会这么随意地在小吃街吃吃喝喝……真的,晚照,你是不一样的。”他看着她,眼里尽是认真,“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承认她有心跳的感觉,但是如若是正常人都会心跳吧。
也许只是紧张,因为此时她最多的感觉不是开心兴奋,而是觉得很愧疚。
她怔住,愧疚,她为什么会愧疚:是觉得愧对于顾轼,还是面前的刀亦翩?
得不到她的回应,刀亦翩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晚照这才回神,她不敢看刀亦翩的眼睛,另一只手慢慢游上来想要拂去他的手,告诉他:对不起,她心里还有别人,她暂时还没办法接受他。
却在此时,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又出现了。
谢意深几步走过来,先她之前甩掉了刀亦翩的手,将晚照拉了起来,他看着她,眼里有些愠怒和伤心:“晚晚,你还要跟我闹别扭是吗?妈已经骂过我了,我也道过歉了,你还不原谅我?”
刀亦翩云里雾里:“请问这位先生,您是哪位?”
晚照早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而他只是将她搂紧:“我是晚晚的未婚夫,我姓谢。晚晚在跟我闹脾气所以才会相亲,很抱歉给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刀亦翩有些不可置信:“晚照?”
晚照冷笑一声,心想算了,反正也没打算接受刀亦翩,如今正好做个了断,只好说:“对不起。”
刀亦翩怔了一会,才站起身,收起椅背的外套去结了帐,随后离开。中途没有再说一句话。
真是个不错的男人,晚照想。
“晚晚,还有七次了。”
她挣开他:“谢意深,你真无耻!”
他笑得更加魅惑:“晚晚,有六年没见了吧,你就不想我,我可是很想你的。”
“呸!你想整我倒是真的!”
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自己:“抬头看着我,六年不见,我有没有帅一点。”
〖2012-04-20 004【去死!bt男】〗
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告诉她:“以后问你名字,就说是‘为君持酒劝斜阳,且留花间向晚照’的晚照。老妈觉得两个字啊,甚美!”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意深哥哥呢?”
她妈妈想了想,才说:“谁知道她老妈怎么想的,估计这名字好泡妞。”
谢意深不止名字有助于他泡妞,这张脸更是加分不少。
当时她还在读高中,他来找她,远远瞧见了,只想起小说里才出现的那些形容词:长身如玉,翩翩君子,星目朗眉,貌若潘安……那时候她也想过,为什么这个谢意深能长得这么好看?
后来上了大学,遇到顾轼,他坐在她旁边听到抱怨起这个“邪恶的哥哥”,稍稍拧眉,问她:“那我们两个,谁更好看些?”
她笑得极为狗腿,几乎扑到他怀里:“当然是你。你是我最宝贝最宝贝的人,也是世界上顶好看顶好看的人。”
顾轼被她弄得没辙了,唯有揉揉她的头发,说她古灵精怪。
“顾轼,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顶幸福顶幸福的人,因为你。”她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只觉得甜蜜。
那时候说过多少情话,那时候觉得自己多幸福,如今就会有多痛苦。
然而不得不说,是痛苦使她渐渐学会了伪装。
晚照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她眼光淡淡地扫了一圈,叹息一声:“你老了……”
谢意深的表情像是哭笑不得,一条眉毛挑起来:“李晚照啊李晚照,你还是这么喜欢跟我对着干。”
她切了一声:“你以为我想,谁让我气节高,偏不愿与你同流合污。”
他啧啧两声:“好个高风亮节的奇女子,跟我回家吧。”
他开一辆黑色卡宴,这下换她啧啧两声,学了下周董:“哎呦,不错哦。”
谢意深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半响车子开出停车场,上了路,他才慢悠悠地说:“我年前就已经回来了,一直在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晚照哦了一声,说:“要留在这边工作?”
谢意深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呢,就在那家小报社跑社会新闻,你们那出的报纸有人看吗?”
她就知道,他是为了打击她而存在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看桃色周刊?”
谢意深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将车停在了路边:“你下车,坐到前面来。”
看她顺从地过了过来,他才发动车子,唇角闪着一丝笑意。
晚照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城东吃饭的?”
谢意深故作深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翻了下白眼:“切,你以为你是大仙啊。少来。”
谢意深皱眉:“以后少翻白眼,丑。”
她偏过头去假寐,不再理他,他也不再说话。
晚照没想到她真的睡着了,车子开到她家楼下,他看她睡着了,只是将车窗关上了,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吸了一口。
这丫头……
他摇头,身子朝着她的方向靠了靠,将她的头扳靠在自己肩膀上。
而她似乎不满被人扳动,拧了拧身子,嘤咛一声。谢意深笑意更浓,将烟掐灭,按在烟灰槽里,碰了碰她的鼻子。
她呼吸浓重,睡容安详,似乎在笑,被他捏了鼻子忽然不愿意起来,眉头都皱起来了,只喃喃一句:“顾轼……你别闹了,我好困。”
谢意深怔住,唇角的弧度僵在那里,手指还触在她鼻头,可是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一样,咻地就溜远了。他突然推了她一把,将她从自己肩头推开:“睡醒没有,已经到了。”
晚照被她这么一推,头撞到了车窗,*的碰撞着实不舒服,她狠狠看了他一眼:“你干嘛?不会好好叫人,这么凶!”
谢意深嗤笑:“那也要看对谁。”
她说不过他,气呼呼地开门下车上楼,等也不等他。
梁书云看见她一脸气炸了般的模样,问她怎么了。她将包包摔在沙发上:“他,谢意深,又一次坏了你女儿的好事,我失恋了行不行?”
正巧谢意深开门进来,瞟了她一眼:“我不认为相亲是梁姨提议的,而且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么?”
梁书云这么一听,大致了解了,唉了一声:“你这丫头真不叫人省心,好好地去相什么亲,再有,既然你哥都不同意,对方好不到哪里去。”
她抬头,刚想反驳。
梁书云又道:“我就说,女孩子托付终身,一定要找个知根知底的好对象。楼下老张,姑娘嫁到大南边去了,前阵子因为离婚又回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想你们做儿女的能过得幸福,安定。所以啊……诶,我说晚晚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你!这死丫头……”
谢意深看了一眼摔上的房门,安慰梁书云:“梁姨,你放心吧,晚晚还小,但是有我照顾着的。”
梁书云一脸欣慰:“幸好有你。”
次日,清晨。
闹钟准时在八点钟奏响,晚照翻了个身,将声音关掉,慢慢爬了起来。
起床,洗漱,重复着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情。最后扭着屁股跑到餐厅找吃的,途经某个正在客厅看报的男人,切了一声不作理会。然而在看到眼前光洁如洗的桌面后,沉默了几秒钟终于爆发:“妈,爸,我的早餐呢!”
没人回答。
她冲到客厅,叉起腰:“谢意深!我爸妈,还有的早餐去哪了?”
不知是她在刻意忽略他,还是他在刻意忽略她,半响谢意深才放下报纸,抬起头,饶有趣味地看向她:“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需要睡到八点才起床?”
“先别质问我,我再问你问题,我爸妈,还有我的早餐去哪里了!”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会要命的!
谢意深仍旧那副表情:“你爸妈出去晨练还没有回来,至于早餐——很抱歉,早上喊过你了,你没回应,大家都当你在怄气故意不吃早饭的。”
晚照眯起眼:“也就是说,我的早餐被你们吃掉了?”
谢意深不置可否,这下她更怒了:凭什么啊,她才是这个家的孩子不是吗,凭什么他一来就如此动摇了她的低位,不仅空间被侵占,如今连饭都不给她吃了?
她点点头,有点怒极反笑的样子:“很好,谢意深,你是真的勇士,我佩服你。”
她抓起包包,转身就走,身后人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嘱咐她:“下班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鬼混。”
晚照摇头狂奔,只想迅速脱离这个bt男。
路过他停泊的黑色卡宴,她气不顺地踢了一脚,鼻孔向天空上扬45°,喷出一股温暖的气流。
“去死!bt男!”
〖2012-04-20 005【何处不相逢】〗
这是晚照自上班以来,第一次饿着肚子来公司。
她任职的单位是一家小报社,主要报道本市的社会新闻,大到凶杀案件,小到鸡毛蒜皮,只要算是新闻,就有人去跟进报道。
刚一进门,就看见主编靠在自个儿办公室门上对着她招了招手,她颠颠跑过去:“头头,喊我啥事?”
高建先是把她夸了一遍,因为来得早,随后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刚我来的时候,看见一群农民抄家伙带武器地围在顾成律师事务所楼底下,这么大一件事,我敢肯定外头没人知道……怎么样,这次的奖金算叔叔送你的,乖,去吧。”
晚照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主编啊,你都说了人家抄家伙带武器的,我一个女孩子,万一……”
高建摆摆手,满脸无奈:“别说这么多,你知道我辛苦栽培你们为了什么吗?我就快退休了,这个位子还能坐几天,将来咱们报社还不是要靠你们。任我当年‘挥斥方遒,书生意气’,如今也只能是‘老骥伏枥’……”
高建还没说完,晚照已经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开门而去了。
反正从来这里上班开始,全报社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叫李晚照的丫头,人笨得要命,做事又拼命,不管多难搞的案子,只要交给她,她绝对不会拒绝。
就连上大学那会儿,苗小苗都曾经问过她:“晚照,你是不是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啊?”
她当然明白,并且越大越懂得需要去拒绝,因为慢慢地她明白了另外一些事情:比如对于你的不拒绝,有太多人在排着队来欺负你。
以前身边有个顾轼,别人丢给她的活儿,她又丢给他,他也往往任劳任怨,然而如今她失去了这么一个人,还想要像当年一样揽那么多的烂摊子,只能是自找苦吃。
她做公交车到了顾成律师事务所,果然看见一群人聚在楼底下,可是手中拿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各种土产的瓜果蔬菜,还有人抱着一笼子鸡。她颠颠凑过去,看到已经有些记者赶过来了,她暗暗叫了一声不妙,速度更提高了几倍。
“俺们要见见顾律师,俺们不是流氓,不是坏人。”
那记者捏着录音笔,问道:“你们为什么来找顾律师,是不是因为前阵子轰动一时的‘讨薪案’?”
被问的农民将怀里的老母鸡抱得更紧了,脸上本来就黑,如今又被憋得红红的,颜色煞是奇怪:“俺不知道啥是讨薪,俺就想见见顾律师。”
晚照摇头,心想如今的记者真是鱼龙混杂,先不说水平如何,首先就得学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然能够问出什么来,更何况如今的局面抓住先机去采访那位顾律师才是首要。
这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顾律师来啦!”
晚照立马打鸡血般地冲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当即大喊一声“地上有条金项链”,趁着大家慌乱低头的空当挤到了最前面,将录音笔递上前去:“顾律师……”
她忽然怔住了,亦如对面的人见到她,也忽然怔住一般。
顾轼,顾轼……
那个她每天在心里偷偷惦念的人,这一刻竟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瘦了,也黑了,但分明还是以前的模样;他不爱笑,但是也不爱拧眉头,表情永远平静如水。她怔怔地,握着录音笔的手开始颤抖,直到身后人一齐撞过来,险些将她踩到,她才回过神来。
他伸手扶住她:“小心。”
她头压得低低低,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挣开了他的手,慢慢后退。她从老不是懦弱的人,只是这一刻,她不敢面对。
人群实在嘈杂,她越走越远,茫然不带目的,只想告诉自己:这一切是假的,幻觉,她不可能遇见顾轼的,他早就……被她赶走了……
……
晚照一直记得,说分手的那天是两年前的四月二号。
他有些不可置信,似乎唇角还有笑意:“李晚照你够了,昨天是愚人节,但是已经过去了。这种无聊的玩笑你去找别人开。”
她强调了几次,顾轼都不理会,最后她有些急了,直接冲他吼出来:“杨晴没告诉你吗!”
顾轼这才错愕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关她什么事?我跟你说过了,我从来和她没有关系,不管外面怎么传,我这里问心无愧。”
晚照冷笑了一声,后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冷笑很具威慑力,因为当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