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喜欢大师兄,当真不喜欢吗?”
这丫头,又来了,还让不让人消停了,我简直气地想拍桌子了。
“大师兄在我眼里就是颗草,是颗草,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蝶舞这次没有被吓倒,反而问我:“你和大师兄到底什么关系?”
“不就是师兄师妹的关系么,难道你以为是何种关系?”我反问道。
是我话没有说清还是她的心智有问题,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她才能明白呢。
“我总感觉大师兄对你不一般,方才他临走时看了你一眼,那眼神他从未看过别人。而且他对你,和对别的女子大为不同,他是不是爱慕与你?”
蝶舞这话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在陈述她认为的事实,语气比千年老醋还酸。
他对我当然不同?这天下间被他拎着飞来飞去,再一把给扔在地上把屁股给扔开花的,估计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荣华以前对我绝对没有任何心思,但最近他好奇怪,好生好生奇怪,奇怪到我也三番四次怀疑他对我有心思。
“我也感觉大师兄好像喜欢你,可我问过他好几次,他都否认了。”花蝴蝶此时插了一句。
我也问过荣华好几次,他也每次都否认了,而且看着不像在说谎。
“你什么时候发现大师兄喜欢我的?”我随口问了一句,
“你刚来空雾谷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大师兄从来不管别人的事,也从来不爱搭理任何女子,可我总觉得他对你怪怪的。后来你说要去学用毒,其实本该是师父当时送你去师叔那里,结果不知为何,最后却是大师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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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初章 初露端倪(二)
听闻此处,我心中一惊,问道:“你是说大师兄带我去的桃花谷,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我还一直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桃花谷,如今一想,我根本就不认识去桃花谷的路,怎么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呢?
“是啊,他当时一连走了好几个月才回来,结果回来没几日就出了远门,一年多以前才回来。”花蝴蝶答道。
“一年多以前?你是说大师兄这些年并不在空雾谷,一直在外面?”
我追问道,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是啊,这些年大师兄并不在空雾谷,他在外面的时间大致应该有七年,对,是七年,在你回空雾谷的前一年才回来的。”
“你知道他这七年都在何处吗?”按耐住心中的波涛汹涌,我继续问花蝴蝶。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师父应该知道。大师兄的身份本来就很神秘,从我认识他开始,他的行踪就一直飘忽不定。”花蝴蝶答道。
大师兄的身份固然神秘,只怕花蝴蝶的身份也不简单。
“这事我怎么一直没听你们提起呢?”我再次追问道。
“你也从来没有问过啊,我还以为师娘都告诉过你了。”花蝴蝶有几分讶然。
荣华的事我从未关心过,即便师娘在我耳旁提起过,很有可能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我见云莱子的第一面,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子,一个容貌极为俊美的男子,如今看来,这人多半就是荣华。
荣华在外七年,老妖精在我身边八年,那就对不上号,害得我方才白白紧张了半天。
方才我一直在想,若我身边的老妖精真的是荣华,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还好不是,还好不是。
期间,蝶舞好像在一旁问了我好几句话,但我忙着想心事没有留意听,也不知道她都问了些什么。
“放心,大师兄对我没有别的心思,他拎着我衣领把我摔在地上多少次了,这点三师兄应该很清楚。他若对我有心思,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事来?”
我这是宽蝶舞的心,其实也是在宽自己的心。
蝶舞听闻之后,神情果然松了下来。
见此,我又接着问花蝴蝶:“你们当初抓那个牡丹仙子做什么,你们去昆仑山到底是去找谁的?”
花蝴蝶一怔,仿佛思索了片刻,答道:“这事只有师父和大师兄知道,只说在找一位十分重要的人。”
先开始我以为他们在找秦广王,后来我又以为是公子刑天,如今看来,他们找的多半还是秦广王。
花蝴蝶并不是毫不知情,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实情。也罢,这不是此刻的重点。
“你有没有听过大师兄提起一个叫肖克拉的女子?”我又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蝶舞眼眸顿时一变,急急问道:“什么,肖什么?这个女人和大师兄有关系吗?”
“肖克拉?这个倒从未听大师兄提起过。”花蝴蝶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
“千寻,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这个肖克拉到底是什么人,她该不会真是大师兄口中那个心上人吧?”
“能先放开我的手吗,小师妹?”我极为平静地朝蝶舞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你是说大师兄告诉过你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那日我将大师兄拦在门外,说晚上去找他,你当时不是也在现场吗。我晚上去找他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早就有了心上人。我问他那人是谁,他没说,只是叫我以后再也别纠缠他。其实我那时并不相信,以为那只是他拒绝我的借口。
你离开空雾谷后,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也都跟着离开了,所以我一直没有见到大师兄。等这次再见到他,发觉他明显有心事,我看他对你似乎有些奇怪,所以才会怀疑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可细细想来,又感觉不像。
不过敢肯定的是,他绝对有心上人。听你说这肖克拉,难道她是大师兄的恋人?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蝶舞缓缓道来。
“能再次放开我的手吗,小师妹?”我着实无奈了。
你激动归激动,不用每次都波及我这个无辜吧?虽说你这一双芊芊玉手的手感不错,可我也是个女子是个女子啊!
“肖克拉已经香消玉损了,还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肖克拉和大师兄也许根本就不认识。”
我这是再次宽蝶舞的心,但其实也是再次宽我自己的心。
起身活动了几下胳膊,蝶舞这姑娘真心手劲不是一般地大啊!
“大师兄最近确实不对劲,你失踪的那日,我去找过塔娜之后就到处去找你,结果发现大师兄昏倒在雪地里,我正要送他回去的时候他醒了过来,让我别管他,赶紧去找你。殊不料,等我回来时发现大师兄也消失了踪影。
我一边找你,一边找他,你也没有下落,他也没有下落,不料有一日他自己突然出现了。当时他的样子就像大病了一场,脸上气色全无,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是问我有你的下落没有。
后来不知怎的,他又一声不吭走了,等到我再次见到他时,就是你昏迷那次。他当时又像大病了一场,脸上虽然没有之前那次苍白,但比那次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你醒来后,大师兄虽然脸上没有笑意,可我感觉他似乎极为高兴。晚上我抱着被子来到你的门外时,被他给挡了回去,说怕吵着你睡觉。后来大师兄看到你的信后,当时脸顿时煞白,还连连咳嗽了几声,后来不由分说就跑出了客栈。
我在开封碰到他和小师妹以后,一路马不停蹄往沂蒙山赶。大师兄怕耽误路程连客栈都不肯投宿,我们都是在荒郊野外眯瞪一会起来继续赶路。可他似乎也不怎么休息,只是一个人靠在树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正我感觉他最近古怪的很,他那人一向云淡风轻,于泰山面前都不倒,可唯独在你的事上,实在太过反常。此次找到你后,我发现他更反常。他这一路经常看你,我都发现了数次,他绝对喜欢你,差不了。”
花蝴蝶就像竹篮子倒豆一般,将心中所想一口气悉数道了出来。
荣华喜欢我么,还是不喜欢么,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那关键是什么?
我给荣华所下的并不是转魂丹,因为即便我想下,我那仅有的一颗转魂丹当初也下给了雪里乌,那他为何会突然转变如此大呢?
若说他喜欢我,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若说他不喜欢我,又似乎有各种证据表明他对我有心思。
不用花蝴蝶说,我其实早已发现了蛛丝马迹,可始终不太相信。花蝴蝶这一说,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荣华对我有男女之情。
荣华见我的第一面,说道:“哪里来的脏小子!”
荣华喜欢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扔在地上,荣华也喜欢冷眼旁观我和花蝴蝶斗嘴。
所以我想荣华是讨厌我的,起码不会喜欢我。
可是,荣华误以为我要跳崖自杀时救了我,又在我失去理智要杀了鱼龙舞时及时抱住了我,还在我哭地一塌糊涂时替我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珠。
所以我想荣华不讨厌我,反而可能喜欢我。
如此相矛盾的一些事,如此相矛盾的一些行径,但却都是由荣华一人所作出的。
荣华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个猜不透、明不白的大神,更是一颗我只能远观不敢靠近的炸弹。
然而,我对于荣华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心里突然惶恐万分,我所害怕的不是荣华会喜欢我,而是荣华为什么会喜欢我,而是荣华万一就是老妖精该什么办,即便那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此刻,我怕了,真心怕了,不知为何突然怕了。
老妖精在我印象中似乎极为俊美,就像天神下凡一般,荣华这点很符合;老妖精在我印象中一直是笑着的,浅浅的,淡淡的,像梨花白一样的笑,可荣华不是,荣华从来都不笑,都不笑;老妖精对我从来都是包容和宠爱的,可荣华几乎没有对我怜香惜玉过几次。
明明就对不上号,可不知为何,我怕了,怕的还不是一点两点。
我不知道自己都忘记了些什么,我只知道忘记的东西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过往。
若是我所忘记的,并不是云莱子的脸,而是老妖精的脸,但我以为自己忘记的是云莱子的脸又该怎么办?
一直以为就算老妖精化为灰我也能把他认出来,一直以为就算老妖精不是云莱子那张脸,我也能一眼在万人之中认出他来,可离昆仑山之巅越近,其实我内心越彷徨。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怕的是自己会和老妖精失之交臂,怕的是自己刚到昆仑山之巅,而他会离开那里。
但此刻,我最害怕的不是老妖精在我万里之隔的地方,而是老妖精离我尺尺之距,而是老妖精就在我的身边,但我却没有认出他来,一直没有认出他来,始终没有认出他来。
若真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5501089920707325635+dliineda+141--》
第三十四章 我所忘记的,记到底是谁?
着急忙慌的起身,我这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呢?荣华呢?荣华到底去了哪里呢?
七拐八拐寻了半天,就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心中更是慌乱,这种感觉,好像我以前找老妖精找不见时的感觉。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还没有确定吗,为何会这么惊慌失措呢?
拉住一个鞑靼勇士,问他:“看见荣公子了吗?”
“没有。”
又拉住一个鞑靼勇士,问他:“看见荣公子了吗?”
“没有。”
……
“看见荣公子了吗?”
“看见了,好像在前方一棵树旁边站着。”
“什么?”我蔫下去的脑袋顿时提了上去,撒丫子就跑。
荣华斜着身子依在一棵梧桐树上,目光对准着远处,这个情景其实我以前见过一次,可当时并未细细留意。
可是此刻站在远处,看到荣华的侧影,看到他的侧脸,我的心中有如雷击一般,一幕一幕地画面开始在眼前不停地交错着。
我见云莱子的第一面,不知为何,当时摔了一跤,云莱子当时说道:“这丫头,怎么也不看着点路。”
当时,云莱子并没有扶起我,扶起我的人是荣华。
荣华扶起我后,不知为何,我一掌就朝他劈去,但是并没有劈中他,而是失去了意识。
耳边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个声音:“她这病症极为棘手,你要做最坏的准备,你真的打算如此吗?”
醒来后,我朝屋外走去,看见云莱子正坐在院外的石凳上捣药,于是问他:“师叔,你在捣什么药呢?”
我口中的师叔,不是云莱子,而是荣华。而真正的云莱子,当时在一旁的水井边正在洗衣裳。
我从王府门口出来时,对老妖精说道:“我就是要糟蹋,那也是糟蹋你一辈子。”
当时的人,不是云莱子,还是荣华。
……
我和老妖精分别时,我的眼泪打湿了他的一背。
?老妖精捧着我的脸庞,吻了下来,嘴里柔声说道:“你若忘不了,到时我便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放了。”
?当时的老妖精,不是云莱子,一如既往一般是荣华。
我所忘记的人,从来就不是云莱子,而是老妖精,而是荣华。
眼泪顷刻间落了下来,荣华的背影,其实我看到过好几次,可我从来没有细细留意过,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发现他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是那么的相似。
中了鹊桥仙之后,我两度扑到了荣华的怀里,我以为那是因为荣华离我近的缘故。
中了相思引之后,我第一次扑到荣华怀里的时候,明明闻到了老妖精身上的味道,可醒来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并没有往这上面想。
后来我又朝荣华扑过几次,还把他给强行扒了,我又以为是荣华恰好赶上的缘故。
不是离得近的缘故,也不是恰好赶上的缘故,我虽忘记了一些事,可下意识还是记得老妖精的,可我并没有留意过自己的下意识,只因在我脑海中的老妖精和荣华截然不同。
荣华为何会出现如此天壤之别的变化我很想知道,但我更想知道的是我到底伤他伤得有多深。
我对老妖精曾说:“只要那人是你,不管是何种皮囊我都喜欢,只要那人是你!”
老妖精对我说道:“莫要忘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
荣华曾经问我:“抱着我的时候,你的心里到底在想谁?”
我答的是:“反正不是你!”
荣华后来又问我:“我在你身下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
我答的是:“想的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昆仑山之巅的时候,我对老妖精说:“我爱的不是毒圣,不是雪莱子,只是你,只是你!”
老妖精对我说道:“你记住,莫要再忘了!”
我答道:“不会忘,死都不会忘。”
可是第二日,我对着云莱子说道:“我爱的人是你,是毒圣,是云莱子。”
而当时,荣华绝对就在附近。
我对蝶舞说:“你当宝的,别人或许当草。”
荣华问我:“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是什么?”
我答道:“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在我心中算是一颗草。”
蝶舞后来又说:“可我总觉得你和大师兄之间不对劲。”
我说:“你放心,大师兄在我眼中就是一棵草,上次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后来我对蝶舞又说:“大师兄在我眼里就是颗草,是颗草,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我只知道自己爱的是老妖精,可殊不知,老妖精就是荣华,荣华就是老妖精。
我对老妖精说,我爱的人是你,死也不会忘。
可我忘了,还不止一次的忘了,还不止一次地当着他的面给忘了,还不止一次地跑去伤害他。
这只是我所记起来的,没有记起来的,我又对他做了些什么呢?
我最害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老妖精果然就在我的身边,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可我浑然不觉,浑然没有把他认出来,浑然没有把他记起来。
到底是他隐藏地太好呢还是我太笨呢?结论就是:他隐藏地太好。
即便我再聪明,断然也不会料想到荣华就是老妖精。
好想知道荣华为何会这般反复无常的对我,但又更害怕,怕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自己所造成的,即便荣华不是老妖精,他也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我,可我呢?
我爱他,却从一开始把他当成了他人,彻彻底底当成了他人,那些年他到底是怎么煎熬着过来的?
他问我皮囊问题的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他眼眸那种忧伤从何而来,今番全部明白了过来。
我一直以为老妖精是在假扮着云莱子的脸,殊不知,他从来都是用自己的脸,包括在昆仑山之巅那次他也是用的自己的脸,可是我为何还会认错到如斯地步呢?
扁宇恒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但云莱子昔日明明说过病症二字,不对,扁宇恒曾经说过走火入魔这样的话。走火入魔,就我这样的武功能走火入魔么?
还有,荣华在外面待的时间只有七年,那就说明他只有陪伴了我七年,我和他分开以后应该是下了山,这一年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而他又在什么地方?当初,是我离开他的,还是他离开我的呢?
脑海中不断响起荣华那句“既然这么痛苦,以后就忘了我吧,忘了我。”
为何就只有这一句而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明明我爱他,他也爱我,为何就会痛苦呢?我所忘记的,到底都有什么呢?
好想知道自己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但又突然什么也不想去知道,什么也不想去回忆。
此刻,我心心念的老妖精就站在自己眼前,可这一眼,才是真正的恍若隔世。
这不止是我名字的来源,更是我此刻的心照。
看着荣华那一张我昔日曾经见过诸多次、现今也见过诸多次的容颜,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那日在树林中,我想起了老妖精时也落了泪,荣华当时轻轻帮我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明明那个举动和老妖精昔日如出一辙,可我怎么就没发现,就没发现呢?
我每次对荣华动心思时他总能把我抓现行,不是因为他会读心术,也不是因为他对我下了蛊,而是因为他和我一起生活了七年,而是因为他太熟悉我的每一个小动作。
昔日,我就算挠挠头发,老妖精也能知道我要做什么,可我为何就没想到他会是荣华呢?
荣华那日身披蓝色的皮裘时,我曾经问了他半天,问他是不是偷了我的皮裘。
我竟忘了,那皮裘不是一件,而是一对。我一件,老妖精一件,那是老妖精专门让人定制的,世间只此两件。
荣华的身上有空谷幽兰,空谷幽兰这种药草十分罕见,老妖精昔日就曾经很喜爱这种植物,后来我给他做荷包时往里面放了一些。如此重要的事,我竟也忘了。
我所记起来的,只是我与老妖精过往点滴中的几滴,而我没有记起来的,又是些什么呢?
我和荣华相处时日也不算少,素日里远离他是事实,可断然不会蠢到连一丝半点都发现不了的地步。
没有发现,皆因一切太不合理。
我与荣华,认识的时候才不过十二岁,而荣华当时年约二十。说他当时就喜欢上我,那绝对是扯淡,可他又为何要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呢?
记起了一些事情,其实反而更加糊涂了。
荣华对于我,更加像一个谜一般莫测。而我的身世,也像个谜一般莫测。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摄魂术,还很有可能因为走火入魔失了记忆,怎么看怎么像戏文里的桥段。
一直以为自己是炮灰的命,可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炮灰和主角,往往只在瞬间。
世上的事总是这般莫测,诚如老妖精昔日所言,这个世上的太多东西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更是我们无法掌控的。
就像荣华,从公子刑天那个大断袖一跃成为了我的老妖精,即便我再也无法相信,即便我再也不想去承认,可这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我明白了一些,但其实,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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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呢?
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朝荣华走去。
荣华似乎想心事想的出神,等我快到他身边时他才察觉到有人过来,扭过头后,看到是我,眼眸里有明显的惊讶,但稍纵即逝,很快就消逝不见。
这样的神情,以前我每次靠近他时,想必他都出现过,可惜我从未留意过,从未留意。
我若留意,我若细心,哪怕只留意一丝半点,细心一丝半点,断然不会到今日才察觉出他就是我的老妖精。
眼泪不受控制,刷地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荣华看到之后,极为诧异,想开口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你喜欢我么?”我一边用手抹去眼泪,一边问他。
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答道:“不喜欢。”
仍旧是淡然的声音,仍旧是往日的答复,可我听闻之后,眼泪顿时流地越发凶狠。
我不止忘了老妖精的长相,我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忘地一干二净,若不然也不会将云莱子错认成他,云莱子和他的声音明显大不相同。
一直以为就算老妖精下辈子转世为猫转世为狗,那我也能一眼认出他来,可是……
荣华见状,吓了一大跳,神情有几分局促。似乎犹豫再三,手还是向我伸来。
“不喜欢,但爱是么?”我一把抓住他还尚在空中的手,全然不顾他眼里的异样。
“荣华,荣华,荣华!”我轻轻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原来你竟是叫这个名字的。”
他在我眼里,刚开始是大师兄,后来是杀千刀的荣华,再后来是碎尸万段的荣华,再再后来是大断袖,可现在,却是我的老妖精。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原来说的就是这般的道理。
荣华听闻之后,脸色大变,另一只手迅速伸过来捏住了我的手腕。隔了半晌才放了下来,神情极为复杂,但明显有了一丝松动。
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这才是他离开我的原因么?才是他反复变化的原因么?
据闻这世上有一种病,病人会忘记刚发生过的事,也会忘记自己身边的每一位亲人、朋友,难道我患上那种狗血的病了么?
不对,除了老妖精以外,别人我并没有忘记,所以绝对不是病,那又是什么呢?
心里想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荣华,这是一张我日思夜想、就连梦里都出现了无数回的脸,可我竟不知,这张脸竟是这样的一张脸。
荣华仿佛被吓了一跳,被吓了一大跳,沉声问道:“怎么了?”
“不怎么。”
我轻声答道,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眼泪又刷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背上。
我曾经给他成功下毒过两次,第一次,我搂住了他的腰身,第二次,我的手朝他的脸上伸去。
他从一开始应该就知道我要干什么,可他没有躲,没有躲,也许是因为他的心里抱着一丝幻想和希望,抱着一丝我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幻想和希望。
可我给他下了毒,还下了两次,第二次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的脸上虽然一直都是淡淡然的表情,在我眼里属于那种死人脸,可一直算是神采奕奕,可我方才仔细查看,发现他的脸色十分不好。
其实我在昆仑山之巅见到他时就发现他脸色不好,体内似乎还有余毒未清,又像是消耗过太多的内力,看着就像跟人大战过一场。所以那时对他动了恻隐之心,也把他由碎尸万段的荣华改为荣华。
此刻再想到这事,再看到他的脸色,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昆仑山之巅的时候,曾经以为自己被老妖精给虐地体无完肤,曾经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间最悲催的杯具,可现今才发现,原来被虐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他,一直是他。
当我中了情毒之后告诉他,我把他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那时他的心里一定在滴血。
当我情毒已经深入骨髓,强行对他霸王硬上弓之后,我又告诉他我把他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那时,他的心里一定又在滴血。
我给他下了一日丧命散,虽然没有把他给毒死,而却十足要了他的命,真正要了他的命,因为他的心里一定在大出血。
当我抱着云莱子苦苦哀求着让他不要离开我的时候,荣华就在我的身旁,我以为自己的心里在滴血,可殊不料,他的心里却在喷血。
当蝶舞问我的时候,我说大师兄在我心中就是一棵草,那时,只怕他体内的血早已喷干。
我以为老妖精把我虐地体无完肤,可谁成想,我把我的老妖精虐地已经剩副骨头架子。
紧紧地抱着他,他果真比以前清瘦了不少,隔着那么厚的衣裳,可我竟感觉到了他的骨头把我咯得慌。
眼泪不停地流,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了,他的后背又被我给打湿了一片。
这个场景极像我和他昔日分别的时候,此刻,还不等我的老妖精捧住我的头,我自己就先从他肩头取了开。
荣华眼里的神色极为古怪,我不想去探究,也不想去明白,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老妖精,我只知道自己从此再也不会离开他,再也不会放开他,死都不会再放开。
踮起脚尖,朝他的唇吻去。
荣华似乎极为震惊,完全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个举动,神情一怔,隔了半晌才反应上来,手又是紧紧朝我手腕摸来。
见此,我的眼泪顿时又落了下来,他一定是以为我的情毒还有残留,意识还不清醒,又把他当成了云莱子。
轻轻挣脱了他的手,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情毒已经解了,完全解了,我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我要抱的人是你,我要亲的人也是你。”
看着他眼里的讶然和难以置信,我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帘子一般落下。
他等这一日,到底等了多长时间?此刻,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应该料到我已经记起了一些过往,可却还是不肯相信,只因期望越大,而我以前给他的失望也越大么?
他在我身边七年,像此刻这般的情景到底在他身上上演过多少次,我很想知道,但又更怕知道。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怕自己把他虐地连根骨头架子都不剩。
伸手又搂上了他的腰身,看着他,轻声说道:“你是老妖精也好,是公子刑天那个大断袖也好,是荣华也好,是任何人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的是你,只是你。我爱你,爱的只是你,这句话我昔日对你说过,而且可能说过不止一遍,然而我却把它给忘了,可是现在我绝对不会再忘了,即便到死都不会忘。”
荣华不言语,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珠,动作好轻柔,好轻柔。
我又接着说道:“我现今只是记起了一部分,我怕更重要的事自己还没记起。不管我做过什么,你一定都不要怨我,不要恨我。不管我做过什么,你要明白,我心里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就算我再伤害你,请你也要理解为我是言不由衷,是身不由己。”
我在替自己找借口,找理由,这样的话起码没有那么怨恨自己,否则,我真怕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荣华的手停在了我的脸上,眼睛看向我,仿佛要说什么。
见状,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什么也不要说,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昔日,他死死地抱着我不肯放手,可我此刻,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放手。
荣华伸手轻轻取下了我放在他唇边的手,嘴边淡淡一笑。浅浅的,淡淡的,像梨花白一般,刹那芳华。
我的眼泪顷刻又落了下来,我没认出荣华就是老妖精,只因荣华从来就不笑,就不笑啊,或者可以说,他笑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留意到过。
“我那般伤害与你,还下毒害你,你恨我吗?”
荣华又帮我轻轻拭去眼泪,轻声说道:“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呢?”
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呢?
眼泪就像绝提的江河一般流了下来,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这般多的眼泪,从未想到自己真的会由炮灰逆袭成主人公,更从未想到我的老妖精会爱我爱到这般程度。
一直以为上天对我只有残忍,殊不料,因为荣华,上天竟对我如此厚爱。
一直以为上天对荣华得天独厚,殊不料,因为我,上天却对他如此残忍。
荣华一边擦去我眼角的泪水,一边俯身吻了下来。
这一吻,极尽绵长,这一吻,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你明明就不是个断袖,为何外界都谣传你喜爱男色呢?”
我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开,脸上铁定是一片霞红,刚才有东西突然咯到我了,顿时让我想起那日在雪地之中的情景。
荣华深深看了我一眼,柔声答道:“我不是公子刑天。”
不是公子刑天?这话我昔日问他时他也同样否认过,那公子刑天是谁呢?
我明明和老妖精待过的地方气候寒冷,常年下雪,除了昆仑山一带,料定不会再有其他,所以花蝴蝶给我说荣华的事时我才起了疑心,猜到他很可能会是老妖精。
算了,有什么打紧的,谁是公子刑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5501089920707325635+dliineda+143--》
第三十六章 我就是就想抱抱你
看着荣华眼里这副我最最熟悉,但却被我完完全全给忘记的柔情,看着荣华这张我日思夜想、就连梦里都会出现,但同样却被我给完完全全忘记的容颜,我好想扑过去再亲他一口。
就这么两两相望着,就这么紧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