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记忆有了问题,难道是老妖精有了什么问题?
这次见到他,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很不好,令我心中十分恐慌。
一路快马加鞭,又是风餐露宿,待赶到沂蒙山脚下时,早已累得就差席地而睡了。
到了山脚下,惊讶地发现自己压根记不清如何去往桃花谷。
这才半年多的光景,我竟然把去桃花谷的路给忘地死死的,死活想不起来,活死更想不起来。
正好瞥见一位挑柴的柴夫从身边经过,赶忙叫住他:“大哥,请问桃花谷怎么走?”
那柴夫一愣,偶后说道:“姑娘这是要去找毒圣吗?”
“对的。”我点了点头。
“这桃花谷可不好找,前来找毒圣的人太多太多,而毒圣又不愿搭理凡尘俗事,据我所知,毒圣已经离开桃花谷去往别处了。”
那柴夫说着将我打量了一眼,又说道:“姑娘不会也是找毒圣寻那容颜不老的秘方来的吧,可惜来晚了,毒圣早在两年前就离开此地了。”
我一惊,语气陡然生变,“你方才说什么?毒圣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
“两年前就离开了。”柴夫答道。
“你确定是两年前吗?”我的语气有了几分颤抖。
柴夫被我这一问,仿佛思考了短暂片刻,答道:“就是两年前,不会有错,我那远房的小侄女不小心中了蛇毒,当时命悬一线,幸好被毒圣所救。毒圣见她聪明伶俐,就让她在自己身边采药捣药。两年前,我那侄女来家中拜别,说要跟着毒圣前往别处。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差,如今算来,应该有两年三个多月。”
我的心一个咯噔,脸上也微微冒起汗来。
“桃花谷怎么走你知道吗?”平舒了一口气,继续问他。
“知道,不过路不好走。”柴夫答道。
“那能带我去吗?”
“毒圣已经不在那里了,姑娘还去做什么?”柴夫显得有几分不解。
见状,我赶紧掏出一块碎银塞给他,“麻烦你了,大哥。”
有钱果然能使磨推鬼,那柴夫看到银子,脸上一喜,什么都没再问,
走在了前方。
崎岖山路似乎跟记忆中差别不大,可走着走着,很快就发现了不同,“这前方不是应该有一处小河吗?”
“小河?这里以前的确有处小河,可十几年前就已经枯竭了,姑娘你看,如今都成一滩一滩死水了。”
柴夫说着顺势一指。
是一滩一滩死水,我若没有看到这摊死水也不会问他,心里又是一个咯噔,“那桃花谷几里之内可还有其他小河?”
“没有了,这桃花谷本来就在山上,小水沟倒是不少,可小河就方才那一处。”柴夫答道。
我膝盖一个不稳,差点跪了下去,还好那柴夫,及时扶住了我。
“姑娘,像你这种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肯定是走不惯这等山路的,山路不好走,毒圣又不在,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柴夫许是看到我身上的衣裳,料定我身份高贵。我哪是千金小姐,我是千金小姐的丫鬟还差不多。
“继续走吧!”
柴夫见我一意孤行,许是认为我吝啬,花了银子就一定不能白白让人占了便宜,说道:“姑娘,钱我还给你,我还是带你下山吧。”
“继续走吧,方才只是想心事入了神,山路我常走,放心。”
说罢我身子一跃,向他展示了我的轻功。
柴夫看的有些眼花缭乱,赞道:“好俊的轻功,那我就放心了。”
钱财和性命比起来,那自然是身外之物,柴夫其实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担心我若出了什么事,自己会扯上什么麻烦,无故受到牵连。
七走八走,约莫有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桃花谷。
“你先回去吧,我记得来时的路,我自己下去就行!”
“那姑娘你一切小心!”柴夫叮咛了一句离开了。
看着桃花谷,我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妖精的地方,可又似乎和我记忆中有些不同。
脚下突然好沉重,步子生生迈不出半步,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这种感觉就像以前面对老妖精时一般。
没有鸡笼,也没有小灰,虽然有捣药的石台和石凳,可似乎数目不对。
我记忆中的桃花谷,石凳应该只有两张,一张是老妖精的,一张是我的,而这里,总共有四张。
当我迈进老妖精房中的时候,我的腿又差点跪了下去,床对,家具也对,甚至就连摆设也基本无误,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老妖精的床头挂着一只纸鸢,虽然颜色已经发旧,看着也有些年头,可他从来不肯把它从床头取下。
我曾经想把那只纸鸢偷走给毁掉,省得他心里惦记别的女人,可不知为何,最后没忍下心来。
纸鸢不在,许是老妖精将它一起带走,可这座屋子的墙头,一个钉子和孔都没有,一看床头就从未挂过任何物什。
炼药房里七七八八摆满了各种瓷瓶,但每个瓷瓶里面空无一物。
炼药房旁边就是我的房间,站在门口,平心静气了半晌,终于迈出了步子。
房内摆设几乎都对,可床不对。
我怕冷,一到冷天便冻得手脚哆嗦。每年冬季,我都会患风寒几次,每次风寒没有十天半月绝不会痊愈。
老妖精听闻西洋一带有个什么绵床垫的可以保暖,后来花了大价钱买了回来。
我睡上之后,果真极为暖和,就连手脚也没有那么冰凉了。
说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昆仑山的气候那么寒冷,还总是不停地下大雪,可这几个月我似乎并没有风寒过一次,这事还真是古怪。
言归正传,我不死心,出了房间继续朝后院走去。
后院一片空阔,底下是一处小悬崖。
小悬崖?为何会是小悬崖呢?为何每一处地方总有一些场景对不上呢?
如今的时季已经到了冬季,可桃花谷没有一丝冷的迹象,不止如此,气候极为温暖,宛若春季一般。
宛若春季?那就根本用不上皮裘,可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一到秋季之后就会很冷,然后总是下雪。
一下雪,我便会和老妖精打雪仗。后来老妖精送了我皮裘之后,一下雪,我就更加得瑟了,穿着皮裘在雪地里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我记忆中的桃花谷和这里极为相像,但不是这里,即便我再想自欺欺人,那也绝不是这里。
我第一次来的桃花谷绝对是这里,但后来待的地方绝不是这里。不是这里,又是哪里?我又是何时离开这里去了那里?
我记忆中的老妖精,和我在昆仑山之巅所见到的老妖精极为相像,但他绝不是真正的老妖精,或者可以说,他绝不是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个老妖精。
我见老妖精的第一眼,直觉就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原以为是离开的日子久了,我对他有了陌生感;原以为他是移情别恋了,所以对我有了疏离感;原以为他是因为鱼龙舞,因为爱上了鱼龙舞,才会不愿意承认和我的那些亲密过往。
可是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毒圣云莱子,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老妖精。
因为不是,所以他才会对我疏离;因为不是,所以他才不会心疼我;因为不是,所以我死乞白赖求着让他不要离开我时,他才会出现那种略带一丝尴尬的神色;因为不是,所以他才会问我我当真爱的人是他吗。
老妖精当时嘴里明明喊地是肖克拉,我记得很清楚。他若不是老妖精,那怎么会爱上和肖克拉那么相像的鱼龙舞呢?这个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不是他,那我的老妖精到底是谁呢?
我清楚了,明白了,但更加糊涂了。
我去夜探青玉宫的那夜,第一次遇上的是真正的毒圣雪莱子,所以我抱着他的时候他的身体才会僵硬,所以他一直在逃避我的话题,所以他后来找了个借口仓惶脱身。
而第二次进来的人,才是我的老妖精,才是我真正的老妖精。
明明当时老妖精前后对我的态度截然相反,如此反复地变化,我当时为何就没有怀疑那不是同一个人呢?明明云莱子和老妖精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可我为何也没有怀疑那不是同一个人呢?明明老妖精眼里只有我,而云莱子眼里只有鱼龙舞,为何我再次没有怀疑那不是同一个人呢?只因两人相貌完全一致么?只因我怀疑自己有了癔症么?
云莱子似乎很清楚我和老妖精的事,但他并没有告诉我真相,而是任由我胡乱在他身上找事,还任由我差点杀了鱼龙舞。
龙鱼舞似乎也知道我和老妖精的事,所以她才会百般忍让与我。我就说了,她可是杀人如麻的昆仑山之巅四大使者之一呢,为何在我面前就装起菩萨来。
我的老妖精到底和云莱子是双胎兄弟还是他一直易容成云莱子的样子?应该不是双胎兄弟,因为我突然想起了老妖精昔日问过我皮囊一事。
不是双胎兄弟,那他到底为何要易容成云莱子的模样?难道我的老妖精是个丑八怪么?
云莱子和鱼龙舞为何要替老妖精隐瞒真相,又为何帮他建了一处和桃花谷极为相似的地方,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让我费解。
老妖精为何要骗我,他又为何要假冒他人的身份和面容在我身边,我想不明白。但我明白的是,老妖精爱我,很爱我。他对我的爱,绝对不亚于我对他的爱。
既然如此,他当时为何要赶我下山呢,我下山后他又为何从未找过我呢?又为何让云莱子死死不肯承认他对我有情呢?不止如此,他还让云莱子断了我对他的念想,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他的真实身份,真实容颜又到底是如何呢?他此刻又到底身处何方呢?
脑子里突然记起了第一次来到桃花谷的情景,我见老妖精的第一面,不对,应该是见到云莱子的第一面,云莱子的身后不远处似乎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到底是谁呢?为何一丁点也记不起来呢?
这八年时光,在我身边的老妖精,难道竟是云莱子身后那人么?
我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忘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难道老妖精就是因此才离开我的么,或者说,我是因此才离开老妖精的么?
扁宇恒说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我感觉他绝对在骗我,我的脑子一定有了问题,大问题,不止是健忘那么简单。
我就怕自己忘记的不止是一些事,而是一些人,而是我的老妖精。
老妖精昔日曾经问我皮囊一事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他,无论他是何种皮囊,在我眼里那都一样,我都喜欢。
我那时其实并不太懂,也不懂他的眼里为何会出现那种悲伤的神情。
老妖精在我身边,一直是以云莱子的脸出现的,他以为我爱上的是云莱子而不是他,绝对是这样。
那日在昆仑山之巅,他曾问过我,我当真所爱的人是他么,不是毒圣不是雪莱子,而是他。
我答复之后,他说道:“你一定要记住自己今日所说的话,一定要记住,莫要忘了。”
不对,他说的不是莫要忘了,而是莫要再忘了。
莫要再忘了?莫要再忘了,我的眼泪顷刻间流了出来。
同样的话我以前肯定对他说过,一直记得是老妖精把我赶下了山,一直记得是老妖精不要我。若是我忘记了什么,然后突然发现,并不是老妖精不要我,而是我做出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来,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5501089920707325635+dliineda+135--》
第二十八章 他是我的男人
眼泪开始不停地往下流,老妖精,你到底此刻身在何方呢?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去找你呢?
云莱子在昆仑山之巅,那日,老妖精也出现在了那里,老妖精一定还在昆仑山之巅。
老妖精,你可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
信手抹了一把眼泪,赶忙往山下跑去。
该死的,哪个孙子偷了我的马,别让我逮到他,逮到非把他大卸八块。
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如此紧急的时刻,竟然让我碰上这等倒霉之事,马是小事,可耽误我的行程是大事。
这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哪再去找匹马呢?
正要驾着轻功飞行时,突然瞥见前方过来几匹马,然后顺着马看到了三个人。
荣华和花蝴蝶出现在这里不意外,意外的是,我们的小师妹蝶舞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我管不上意外不意外,我管上的是他们的马。
看到荣华那匹马,我顿时眼前一亮,那虽不是千里马,但比千里马差不了多少。
“你的马先借与我,有事以后再说。”
眼睛直巴巴盯着荣华,见着他从马上跳下身,我一个轻功过去跃到了他的马上,不由分说,骑着马直接跑了。
才骑了不到半里,就听到一声口哨声,然后我所骑着的这匹马掉头往回跑,往回跑。
奶奶个腿,这么好的马肯定是荣华平日的私人坐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怏怏地从马上飞身下来,荣华和花蝴蝶和蝶舞此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有些尴尬地一笑,“实乃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还望大师兄不要见怪。”
荣华淡淡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
倒是蝶舞,看我的眼神极为不善,“大师兄的马也是你能骑的吗?”
怎么就不是我能骑得,我明明就骑在上面跑了半里,这姑娘到底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
我朝花蝴蝶看了一眼,刚想开口问他蝶舞是怎么回事,他就抢先我一步给出了答案:“大师兄见了你留的书信,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我追了他好些时日都没追上,后来到了开封,路过一个小镇时,我在那里遇到了小师妹和他。”
荣华此次离开空雾谷这么久,我们的蝶舞小师妹肯定早已相思成疾,估计偷瞒着师父师娘跑出了谷。
经花蝴蝶详细一说,我才知道我们的这位小师妹有多可爱,原来她出谷之后本是要去昆仑山之巅,结果南辕北辙走错了路,朝东走去。由于美色诱人,结果被人贩子给盯上,还好那些人贩子留着她想开苞时卖个大价钱,所以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那伙人贩子带她路过开封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荣华,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救了人就完事了,可孰料有好事者看见叫了衙门的人过来,荣华和蝶舞被带到衙门审问了半天才放出来。
也正因为这半天的功夫,花蝴蝶才终于追上了荣华。
整个故事极为平庸,说穿了,无非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桥段。
我好奇的是,荣华怎么会就那般乖乖地让那些捕快们把他带走呢,他可是公子刑天,可是公子刑天啊,随便掉根头发出来还不吓尿那群捕快啊。想来他一定是觉得来到了中原地区,只是不想惹事而已。
可惜啊可惜,蝶舞这么美的一位姑娘,偏偏爱上一个大断袖。
对啊,荣华可是公子刑天那个大断袖,老妖精在昆仑山之巅的事料定他也知道,那他想必也知道老妖精的真实身份吧,可他会告诉我吗?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他若不肯告诉我,那我死都要缠着他不放,缠死他。
“大师兄,能借一步说话吗?”我竭力做出最礼貌的举动。
荣华淡然看了我一眼,朝一侧走去。
“你找大师兄做什么,到底找他做什么?有什么话在这问不行吗,为何偷偷摸摸瞒着我们?”蝶舞似乎极为不满,那一双樱桃小口撅地老高。
“三师弟,带她去一边。”
荣华转过身来,这话虽是对花蝴蝶所说,但眼睛看的却是我。
好生纠结啊,荣华这个大断袖到底想作甚,一看到我的信他就着急忙慌地追出去找我,此刻又用这种怪异地眼神看我,他不会真的喜欢的是双性吧?
他喜欢我,而老妖精又在昆仑山之巅,这个碎尸万段地不会为了得到我所以对老妖精严刑拷打,从而让老妖精放弃我?或是拿什么东西来威逼利诱老妖精,让老妖精从此和我断了往来,再也不复相见?
极有可能,这么一解释,好像好多东西都通了,但似乎还有东西解释不了。
荣华在一棵大树边停了下来,斜着身子倚在树上,那姿容,怎叫一个俊美了得!
我若没有老妖精,铁定得扑上去咬上他一口。
正事要紧,此刻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再说了,即便是要犯花痴,那我也是对着我的老妖精,即便他容貌平凡,那我也对着他犯花痴。
朝荣华极为随意地看了一眼,开口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他答地十分肯定。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我都问过他两次了还问做什么?我的脑子可真是秀逗了,他若喜欢我,那估计太阳得从北边出来。
既然不喜欢,那我便放心了,彻底放心了。
“我想问你件事,你能如实回答吗?”我再次开口。
“什么事?”他抬眼看了看我,状似极为随意。
“你在昆仑山之巅有没有见过一个和师叔长的很像的人?”我开门见山,步入正题。
“你说什么?”荣华挑了挑眉,看向我。
他这到底是明知故问呢还是明知故问?我继续说道:“这些年我被送去师叔那里,这点你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师叔,这点你也很清楚。可我突然发现这些年陪着我的并不是师叔而是别人,我想找到那人,而那人我在你昆仑山之巅见过一次,他当时是易容成师叔的样子。”
一顿,我又接着说道:“昆仑山之巅是你的地盘,飞进一只苍蝇估计都逃不出你的法眼,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所说的你毫不知情。”
“是不知情!”他淡淡答了一句。
“你这意思是你压根就不知道他在昆仑山之巅,还是说你和师叔没有同流合污一起帮他隐瞒?”
荣华绝对知情,但知情程度到底有多少,我表示怀疑。
昔日我中情毒之时,他曾经问过我我心中那人是谁,看来在那之前是并不知晓我和老妖精的事。我给他下了一日丧命散跑了之后,云莱子应该把他救回了他的老巢昆仑山之巅。
他到了昆仑山之巅之后,应该才遇到老妖精,然后知道了老妖精假冒云莱子一事,也知道了我和老妖精的事。
但不管他知道多少,老妖精的真实身份和模样他一定知道。依他公子刑天的身份,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仇家,断然不会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自己身边。
“你若不肯告诉我他的身份,我就把你是公子刑天那个大断袖的事告诉花蝴蝶和你的蝶舞小师妹去!”我打算以此作为要挟。
告诉他们还是小事,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到时看他们怎么非议你。
“你就那么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荣华又是淡淡看了我一眼,问道。
“你问的这简直是什么废话?”我脱口而出,注意到荣华的神情有些莫测。
还敢说自己毫不知情,看吧,自个把自个给卖了吧!
“你若碰到我这种情景,难道就不想知道对方是谁?”我反问道。
荣华果然被我给问住了,估计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心里所爱的,到底是他还是师叔?”隔了短暂片刻,他突然问了一句。
是他还是云莱子,这不简直又是废话吗,当然是他,肯定是他,这还用问吗?还用问吗?用问吗?用问。
方才在桃花谷里察觉到老妖精不是云莱子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喜欢上的,爱上的,到底是老妖精所装扮成的别人的那一张绝代芳华的脸还是他给我的温暖,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曾经问老妖精皮囊问题时只是随口一问,但他却记在了心里,想来他一定是联想到了自己。
所以我越发疑惑,难道我最开始喜欢上的是云莱子,所以老妖精才会在我身边假装他么?没有人愿意以别人的脸一直活下去,即便那张脸比自己的美好上千倍万倍。
我到底都遗忘了些什么,心里又开始恐慌起来,极度恐慌。
我从桃花谷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害怕自己对老妖精做过伤害的事来,可现今,我突然敢肯定,我一定对老妖精做出了什么来。
老妖精在昆仑山之巅问我所爱的是谁后,我说爱的是他,只是他。
我感觉他当时非常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可我一眨眼,就在第二日,当着云莱子的面说我爱的是云莱子是毒圣。他当时一定在我周围,一定听到了我所说的话语。
我想他一定很伤心很难过,这样的伤害,我好怕自己以前也让他经历过,还不止一次。
荣华问的很对,我真的很想知道老妖精的真实身份吗,肯定想。
一个在自己身边陪伴了自己八年的人,有一日竟然发现他不是在你面前的那个身份和相貌,而是另外一个人,是个正常人都会想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和真实身份。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我到底都忘记了些什么,我到底都对老妖精做出过什么来。
我好怕到头来这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一手到底是如何的一手,但心里感觉不好,极为不好。
老妖精和我分开的时候,他伸手把揽进怀中,我当时哭湿了他的后背,我只知道自己,可始终没有看到老妖精的神情。
我没有看清老妖精的神情,所以我不知道他有多悲伤。
一直以为我和老妖精亲近的那些画面是臆想,可自从知道不是臆想之后,我再也无法淡定了。
我遗忘了一些东西,所以一直以为是老妖精把我赶下了山去,一直以为他对我没有男女之间的情谊,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单相思。
如今想来,自己真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即便忘记了许多事,但从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其实不难看出老妖精对我有男女之情。
可我就是个十足的傻子,枉我还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可真是聪明到家了。
我爱的是老妖精,不是毒圣,也不是云莱子,这点我以前就很清楚,只不过,现今更加清楚。
初道可能是被那一张绝世又温暖的皮囊所吸引,但后来绝不是,绝不是。
老妖精吸引我的,到底是什么呢?是那温暖的笑容吗,还是其他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清楚的是,爱的种子在我的心里慢慢种下,然后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我爱的是他,只是他!”抬头看了荣华一眼,神情极为坚定地答道。
这个答案我最想告诉的是老妖精,他让我莫要再忘了,我不会再忘了,死都不会再忘了。
荣华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到什么,恨恨然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看上了他,所以才把他留在昆仑山之巅了吧?”
看上他,然后想把他给霸占为已有,荣华可是大断袖啊,我虽不知老妖精的真实面目如何,但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荣华心里对老妖精产生了占有欲,所以才对我有了几分愧疚,所以这次见我之后才对我的态度有了好转,不止不拎着我的衣领飞来飞去,还救了我几次。
不对啊,他若打的是老妖精的主意,肯定第一个最想让我去死才对。
我死了,那样老妖精就好彻彻底底成了他的。
罢了,管他是如何想的呢,必须得给他提出警告:“他可是我的男人,你若敢打他的主意,我跟你没完。”
“你说他是谁的男人?”荣华听闻之后又是挑了挑眉。
“他是我的男人,这辈子都是我的男人,是我一个人的男人,所以你休想染指于他!”
我又重申了一遍,对于主权这样归属感鲜明的问题,重申是极为有必要的。--5501089920707325635+dliineda+136--》
第二十九章 你当宝的,别人或许当草
荣华许是被我这种强大的气场给威慑到了,又许是被我这种不要脸的精神给惊呆了,半晌都没有言语,只是睁着那一双凤眼看着我,眼里仍是那种极为莫名的神情。
话说荣华真的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呐!
“到底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俩还有完没完呢?千寻,你到底缠着大师兄做什么呢?”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我们的小师妹蝶舞的。
“行了,赶快过去吧,再不过去,估计你的小师妹可就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白白问了这碎尸万段的一场,不止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来,还差点给自己惹来一顿麻烦。
可怜了蝶舞这个丫头,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上一个大断袖,这只能怨她命不好喽。
荣华不告诉我关于老妖精的事,我自己去查,自己去找,即便老妖精不在昆仑山之巅,即便我没有见过老妖精的真面目,我也自信自己能把他找出来,我和他在一起可足足八年,足足八年呐!
出奇的是,自打我这次见到花蝴蝶之后,他就像一只乖顺的绵羊一般,再也没了往日的毒舌和傲骄。这脱胎换骨的姿容真是和二师兄昔日有的一相提并论,害得我到此刻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游。
“我要去昆仑山,就此分道扬镳吧!”
本以为抢匹马路程会快一些,殊不料,反倒白白耽误了一些时辰。
我可没有闲功夫和他们在这瞎扯淡,老妖精还等着我呢!
说完驾着轻功正要飞走,身子被人给拉了下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荣华。身上有空谷幽兰的,这里除了他再也没有他人。
“一起走!”淡淡地语气。
虽然没有像以前一般用命令的口吻,可仍然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还是各走各的吧!”我不置可否,完全不认同他的提议。
没看见蝶舞正用她那双美目恶狠狠地盯着我吗,我可不想一路被盯出疮来。
“师妹,还是一起走吧,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
这是花蝴蝶的声音,话说从他嘴里叫我师妹,这好像还是头一遭。
天雷滚滚啊,花蝴蝶这么对我,我着实难以适应呐。
“三师兄,那你去陪她,我和大师兄一起回空雾谷,这次出去时日久了,爹娘一直都很惦记你们。”蝶舞话是对花蝴蝶所说,但眼睛一直看的却是荣华,一脸小心翼翼。
这姑娘,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她又犯起花痴来。
“你自己先回去吧!”荣华淡淡然回了一句。
蝶舞闻言之后,脸上显得极为失望,小嘴又撅了起来。看了看荣华,又看了看我,小声嘀咕道:“她到底有什么好,怎么都围着她转呢?”
“大师兄,你和师妹一起吧,我和三师兄一路就可以了。”
我可不想跟你们两个任何中的一个一起同路,不过介于马的关系,我还是必须得找个人和我一起。
荣华比较阴险狡诈,我很少能骗得过他,可花蝴蝶不一样,我在路上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甩开他。
也不想想我是去干什么的,我是去找自己的情郎,他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真的吗?师妹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走吗?”花蝴蝶仿佛有些难以置信,脸上满是欣喜。
话说花蝴蝶这样我真的很难适应,很难适应啊!
“一起走!”荣华说着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一起走就一起走,你抱着我飞身上马是几个意思?
话说这荣华真的有古怪,昔日,他也曾说过一起走,然后拎着我的衣领飞身上马,这次不一样,他是抱着我的,抱着我的。
这碎尸万段的,我刚想省点唾沫留下来大用,非逼着我爆粗口。还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结果趁着各种机会吃我豆腐。
“你确定你不喜欢我?”我扭过头,看着他,心里思踌着到底是该毒他的哪一只狗爪。
荣华还尚未答复,蝶舞嗷地一下子就冲到了我和荣华的身前,用那一双美目极为愤怒地看着我:“千寻,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吗,你自己三番四次缠着大师兄不放,还在这问大师兄喜欢不喜欢你。”
姑娘,你眼睛难道瞎了吗,我几时缠着你那大师兄不放的?见到他,我每次都是躲着远远的好不好?
我小时候在荣华手上不停吃亏,从那时候就对他避之不及,更何况是现今呢,他可是个大断袖啊,我缠着他我脑子被驴给踢了啊?何况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虽然不知道那心上人是谁长什么样。
想想还真是滑稽,这个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无厘头的事情,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你倒是放开我放开我啊。”
我真快被碎尸万段的给气疯了,蝶舞那种话都说出口了,他还死死抱着我不放,看样子是故意想让蝶舞把我千刀万剐的。
他不喜欢我,他看上的绝对是老妖精,敢把主意打到我的男人头上,你给我等着。
我看向蝶舞,轻声一笑,说道:“你当宝的,别人或许当草。”
看吧,被人当草的滋味不爽吧,荣华果然手一松。
见此,我赶紧跳下了马,飞奔到了花蝴蝶身边。
“三师兄,快走!”说着不由分说跳到了他的马背上。
花蝴蝶平常看着怪机灵的,可此刻却跟个呆头鹅一般,傻呆呆站在地上不动。
见状,我一把把他拉上马,鞭子一挥,往前跑去。
我说荣华是草,他这半天是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没有反应上来,等他回过神来,我可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他公子刑天虽不是皇帝,但比皇帝差不了多少,哪有人敢跟他这般说话。算来我对他下过两次毒手,他没把我脖子拧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