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对,回家!
?王宝玉又调戏良家少女,还被我给撞了个满怀,我把王宝玉给打成了猪头。
?老妖精说道:“幸好他没有把你娶进门,否则每日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嘻嘻一笑:“水深火热,那也是他的福气。”
?老妖精也是一笑,道:“这话倒是!”
?老妖精的生辰在即,我一不小心碰了他研制出的毒药成了香肠嘴,怕他看见我那副丑样子,逃到了桃花谷外的树林里。
?睡地迷蒙之际,身子被人轻轻晃醒,看到是老妖精后,我赶紧将头偏向一侧。
?“别看我,我这样子太丑。”
?老妖精轻轻一笑,道:“比这更丑的样子我都见过,有什么好遮挡的呢?”
?“比这更丑的样子,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呢?”我问道。
?老妖精不语,而是问道:“冷么?”
?“冷!”我如实答道。
?“冷就回家睡!”
?“对,回家睡!”我嘻嘻笑着爬上了老妖精的背。
?我起床时没有找到老妖精,心中十分惊慌,将桃花谷上下翻了好几遍,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急地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蓦然转身时,发现他正朝我迎面走来。我想也不想,身子直接就扑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老妖精抱着我,良久都不说话,后来轻声说了一句:“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他手上拿的东西搁到了我的背,我低头一看,是一件皮裘,紫色的皮裘。
?昔日,他曾经送给我一件天蓝色的皮裘,我穿在身上怎么也不肯脱下来。
?他说:“你若喜欢,改日我再送你一件。”
?不对,他说的好像是:“你若喜欢,改日我让人再做一件。”
到底是送一件呢还是做一件呢?怎么又开始迷糊起来了?
?后来他问我:“皮囊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我告诉他:“只要是你,不管是何种皮囊我都喜欢。”
?他绽颜一笑,刹那芳华。
?再后来,他把我叫到房中,“你该回去看看你师父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烦我了,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不作答。
?我又问他:“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他说:“不后悔。”
?不后悔,真的就不后悔么?
?晚上的时候,我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赶紧躺好装睡。
?老妖精走到我的床前,坐了下来,伸出双手轻轻摸向了我的脸,语气十分悲伤:“寻儿,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睁开了眼睛,看不清老妖精的脸,只看见屋内的灯火一直摇曳着,摇曳着……
?往前走了许久,回头时发现老妖精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我对他说:“回去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人分别呢。”
?老妖精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的眼泪顷刻间就落了下来。
?老妖精来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他的背上,湿了他一背。
?老妖精抱着我不肯放手,在我耳边喃喃自语道:“既然这么痛苦,以后就忘了我吧,忘了我。”
?“我若忘不了呢?”我问他,眼泪不停往下流。
?老妖精捧住我的脸,吻了下来,嘴里柔声说道:“你若忘不了,到时我便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放了。”
?不放手?不放手?我的意识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为何关于老妖精的记忆会越来越不同,越来越详细了呢?这些画面到底是我臆想出来的还是原本就发生过的呢?若是原本发生过的,为何会一直尘封在我脑海深处直到最近才想起来呢?
?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东西,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东西,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人呢?
?“大魔头,大魔头。”我开口唤道,眼前仍是有些模糊不清。
?似是感觉身子被人抱在了怀里,“大魔头,我问你,这世间是不是有什么药物,或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失去一部分记忆或是让人记忆产生紊乱呢?”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缺失的是十二岁之前的记忆,甚至以为是温病烧坏了脑子。可现今看来,绝对不是温病,我的记忆出了大问题。
?“走火入魔有这种可能性。”大魔头答了一句。
?走火入魔?依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是想走火入魔,那也没有那个本事。
?“蛊也有这种可能性。“大魔头复又答了一句。
?蛊?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施蛊者是不是会知道中蛊者的心思呢?比如说中毒者想要谋害施蛊者的时候。”
?“据闻有一种蛊好像有这种作用。”
?碎尸万段的荣华,我到底跟他结了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般对我?我就说他为何会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看来他是给我下了蛊了。
?这碎尸万段的,他最好给我活着,活着等我去把他碎尸万段。
?他活着有什么用,我自己活不了了。
?“大魔头,救救我,救救我。”用尽身上所有力气,我抓住了大魔头的手。
?我不想死,我要活,我一定要活着,老妖精心里是有我的,我敢肯定现今的记忆才是真的,才是真的。
?迷迷糊糊中似是过了许久许久,又似是只有一瞬间,感觉嘴里一阵腥甜,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大魔头正倒在我的身边。
?我没死,还活着,是大魔头救了我,或者可以说,是大魔头再一次救了我。
?身上的毒已经去除了七七八八,看样子是大魔头将我的毒逼出了体外。
?地上满是黑紫色的鲜血,有我的,也有大魔头的。
?无意之中救了大魔头一命,殊不料,他反过来又救了我。不得不说,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我救大魔头,最大的收获不是他救了我的命,而是他延长了我的命,让我有机会想起过往,想起那些被人强行抽走的过往,想起老妖精对我的情意,想起老妖精有多爱我。
老妖精爱我,但却让我下山,我记不起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能猜测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被世人所难容。因为他是我的师叔,所以在世人眼里,我们的关系是乱囵。
?大魔头很快就醒了过来,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他就是个大神,是个开天辟地像盘古一般的大神。
?我的毒是解了不少,可大魔头因为这一动用内力,他的毒怕是暂时没有足够的功力逼出来了。
?万万没有想到,我和大魔头竟然在毒王那间死了数十人的院子住了下来,只因那是药庐,只因毒王死前还没来得及将所有的药草也毁个干净。
?给自己配了一些药,也给大魔头配了一些药,如是过了几日,我的毒算是基本全解了,大魔头的身子也恢复了几分。
?话说阴招女侠呢,说来也怪,那日我和大魔头重新回来之后,发现阴招女侠不见了身影。那些死尸中似乎并没有她的哥哥,估计是被她的哥哥给救走了。
第十一章 老妖精真是爱我的
大魔头告诉我说,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毒王药死的,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毒王的徒弟,也有毒王的仆人。
?毒王是个多么残忍多么无情的人,我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并不吃惊。
?我吃惊的是毒王对血山茶侯玉兰的感情,似乎并不像是师父对于徒弟那般简单。
?毒王对侯玉兰,许是像老妖精对我一般,早就生了爱意。
?可老妖精对我的爱意,到底是早在什么时候呢?
我的记忆又开始混乱了,混乱到我害怕自己是被碎尸万段的荣华真的给下了蛊,然后因为那蛊有了癔症,有了癔症误以为老妖精心里有我,误以为老妖精也是爱我的。
?碎尸万段的荣华到底把老妖精给藏在了什么地方,这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身上的毒解了,这下子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找他了。
?天大地大,到底在何处找呢,当今之计,还是先找到碎尸万段的荣华才是上策。这些日子过去了,也不知道碎尸万段的荣华还活着没,也不知道他还在昆仑山没。
?以前,我以为他是要去找秦广王的,可现今又感觉不像,他一直朝昆仑山以北走,那里是公子刑天的地盘,他是要去找公子刑天么?那他昔日抓那个牡丹仙子又作何解释呢?
?我糊涂了,彻底糊涂了,但除了去昆仑山以北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对大魔头说:“我要去公子刑天的地盘找人,你和他有仇,你现今的身子也不乐观,所以咱们就此别过吧。若是有缘,他日定能相见。记得,你一定不能死,你要活着等我报你的救命之恩,”
?说完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此地也不宜久留,毒王虽然死了,但秦广王还活着,你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养伤吧,养好之后赶紧把体内的毒逼出来,拖得久了,就算你武功绝世,那也恐有性命之忧。”
?大魔头看了我几眼,点了点头。
?你看,我之所以喜欢大魔头,这就是原因,他这人性格干脆,不拖拉不墨迹,不抱人大腿,更不拖人后腿。
?出了豫陵湖一路往北,快马加鞭没有半丝怠慢,直到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停了下来。
?其实,我并不是主动停下,而是被迫停下。街上被熙熙攘攘地人群围个水泄不通,别说是马匹,就连人都很难挤过去。
?翻身下马,看见有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正从我身边经过,一把拉住她,问道:“姑娘,向你打听个事,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街上会有这么多的人?”
?那姑娘好端端走着,突然被人给拉住,似乎吓了一跳,待看清拉她的也是一个姑娘之后,神情才放松了下来。
?“听姑娘口音是中原人吧,今日是上巳节。”
许是见我有些疑惑,她又继续说道:”上巳节在我们这里很风靡,相当于你们中原地区的七巧节。”
?七巧节?那就是说,这上巳节在他们这里是情人节,难怪会这般热闹呢。
以前有一年过七巧节时,我拉着老妖精出去逛。结果因为老妖精那一张脸,惹来了不少桃花。
那些女子不光盯着老妖精犯花痴,还给他送荷包之类的东西,送荷包也就罢了,有个不要脸的女人还给老妖精送了一个自己的肚兜。
我一边看,一边在旁边碎碎念:“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以后哪个男子敢娶她?”
老妖精当时问我:”寻儿,你莫不是吃醋了?“
我撇了撇嘴,答道:“吃你个大头鬼。”
他看了看我,极为随意地说道:“那改日你给我绣个荷包我带在身上,到时别人看了就知道我有心上人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搅了。”
我闻言脸上一喜,道:“这个主意好,就这么着!”
后来我花了小半年的功夫才给他绣了一只不像样的荷包,那样子,别提有多丑了,可他还当宝似的整日戴在身上不肯取下来。
我当时并未细想,还以为从未有女子给他绣过荷包所以他觉得新鲜,此番一想,只怕他那是故意趁机问我索要而已。
即便失了记忆,我为何就一直没有怀疑过呢,这个画面可是一直在我脑海中呢,
?大路不通,那我只能从小路走,正要翻身上马,不经意间瞥见那姑娘的手上戴着一串红绳。
?我随口问道:“敢问姑娘,你手上戴的是什么东西?”
?那姑娘闻言浅浅一笑,脸上浮现出几丝害羞的神色:“这是长生送给我的,送姑娘红绳,那是向姑娘表达爱慕之情的意思。”
?这是用来表达爱慕之情的,表达爱慕之情的?爱慕之情?
?我眼神一紧,沉声说道:“你方才说什么?送红绳是什么意思?”
?“哎呦,姑娘,你抓疼我了。”那姑娘大喊一句,表情有几分吃痛。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无形之中抓住了那姑娘的胳膊,赶忙说道:“抱歉,是我疏忽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没关系,我看姑娘你神情这般激动,是不是也有人送了这样的红绳给你呢?”那姑娘一边揉胳膊,一边问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你确定这是用来表达爱慕之情的?你确定,确定?”
?“确定!”那姑娘答道。
?我不放心,接连又问了好几遍。
?那姑娘虽然没有被我问烦,但已经有些无奈,“确定,送红绳在我们昆仑山一带广为流传,男子若喜欢哪位姑娘,就会送给她一串红绳,女子若肯收下,那便说明她也中意那位男子。不止昆仑山,你们中原一带据说好多地区也有同样的风俗。“
?“谢谢你,谢谢,谢谢,谢谢!”
?我真想给这姑娘一个拥抱,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样的红绳,我十八岁生辰时老妖精送给我一个。
?我当时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他答道:“你若收下我便告诉你。”
?我把红绳戴在手上,问他:“这下子可以告诉我了吧?”
?老妖精一笑:“没事不要取下来,有事就更不能取下来。”
?我一直以为那是辟邪用的,因为我那一年身子极为不好,风寒了好几次,还有一次甚至昏迷了好几日。
?这不是我脑海中最近出现的画面,这个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这绝不是癔症,我敢肯定,手绳如今正赫然戴在我的手上。
?老妖精心里是有我的,老妖精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那些片段没有错,那准是我和老妖精在一起时的过往。
?我站在那里,傻呆呆笑了半天,那样子比花痴还像一个花痴。
?有路人看到后,还回过头来看了几眼,看那神情,心里多半在想:这么花容月貌的一位姑娘,可怎么就是一个疯子呢?
?我是疯子,高兴地发了疯。
?不是癔症,不是梦,不是幻觉,老妖精真真正正喜欢我。
?一想到这,我的心高兴地差点跳了出来。
?翻身上马,立即启程,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老妖精。
?刚上马,耳边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听说毒圣被公子请到昆仑山之巅了。”
?“是啊,好像说是东风夜使者中了毒昏迷不醒。”另一位男子跟着说道。
?“是啊,东风夜使者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这是另另一位男子。
?“东风夜使者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就会糟了人的暗算呢?”
?“好像说是昆仑山之巅内部出了细作。”
?“细作?公子不是号称连只苍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吗?怎么就会出了细作呢?”
?“这谁知道呢?不过肯定的是,公子肯定饶不了那个细作。”
?“当然饶不了,谁不知道东风夜使者暗里也是公子的爱宠。”
?“据说毒圣容貌极为俊美,你说公子该不会看上他吧?”
?“我看大有可能,我有一位朋友有幸见过毒圣一面,说他那容貌就像天神下凡一般俊美,古时的美男子宋玉和南陵战王怕也不过如此。”
?“世间真有那样的美男子吗?”
?“有,怎么就没有。”
?“让你们这一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位毒圣呢?”
?……
?老妖精上了昆仑山之颠?这公子刑天果然是个大神,他还真是无孔不入。碎尸万段的荣华一定将老妖精藏在一个踏破铁鞋也无法觅到的地方,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神通广大的公子刑天给找到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这下子省得我跑断几双鞋了。
?可问题同时也来了,这个公子刑天可是个有名的断袖,以老妖精的美貌,准会把他给迷倒。他若把魔爪伸向老妖精了,那后果不堪重想。
?公孙玉这个狗贼,可把我给害惨了,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惹上这一摊子麻烦。若是如此,我也早日和老妖精得以团聚。
?其实不怪公孙狗贼,都怪小童,小童,小童,他就祈祷着上天让他再也别遇上我,若是遇上了,我准把他丢到勾栏院当小倌去。
?雄赳赳,气昂昂,我要去昆仑山之巅,我要去找老妖精,去找老妖精……
?公子刑天,若是敢动我的男人,那你便死定了!
第十二章 昆仑山之巅到底在何方?
雄赳赳,气昂昂,向着昆仑山之颠前进……
理想很丰满,可惜现实总是太骨感。
满怀雄心壮志,满怀g情和希望,可到了昆仑山脚下后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
昆仑山方圆八百里,高七八千丈,昆仑山之巅究竟在何处,竟然无人知晓。
一连打听了几日,可是丝毫没有进展。
昆仑山之巅就像神话中的玉虚宫上清洞这些一般也成了神话,成了人人耳熟能详,但却无人到达过的神话。
无人知晓吗?有人知晓,据我所知就有一个人知晓昆仑山之巅的具体位置,那人就是土库族的族长热汗古。
我到土库族时,塔娜正在门外的水井旁洗衣裳,看见我后,一脸喜悦“千姑娘,你可回来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这些日子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你那两位师兄都在江湖发出悬赏令了。”
两位师兄?那就说明碎尸万段的荣华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他的身边果然还有神秘用毒高手的存在。
塔娜又说:“你可担心死我们了,你没事就好,你若有个什么闪失,别说你那两位师兄,就连热汗古都饶不了我。”
饶不了她?这关她何事?
我还尚未来得及细细思量,又听她说:“那日,你和我交谈之后突然离去,其实我当时察觉出你的神色有几分不对,可没有细想,以为是火阑珊使者的关系。后来你消失不见,你那三师兄前来找我,问我和你都说了些什么,捏着我的脖子差点没把我给掐死。
过了没多久,你那大师兄也来找我,也问我对你都说了些什么。我就把当时和你所交谈的内容都告诉了他,结果他脸色铁青,差点倒在地上,后来我才知道他被人给下了毒。
我还以为这事完了,谁料热汗古晚上回来也问我和你说了些什么,为此,他一直到现在都没理我。我当时也没说什么啊,难道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当时突然有些急事,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辞就走了,害得你们大家替我操心了,尤其是你,给你添麻烦了。”我只得胡编一个借口。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塔娜此番的样子全然一副贤妻良母。
若没有见到她那日发疯的情景,我准以为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不知她是真的已经忘了自己像个疯子一般的场景还是觉得尴尬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呢,不过,她确实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之所以会离开,完全与她无关。
我离开是因为看了肖克拉的画像,我离开是因为碎尸万段的荣华玷污了我的清白,我离开是因为身上的情毒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
深入到五脏六腑,对啊,我的毒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那大魔头到底是如何把我给救活的?
我那时光顾着高兴根本没来得及细想,此刻才反应上来这么重要的事,大魔头为了救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我就那样把他抛下,也不知道秦广王的人又追杀他没有,倒下一个逗比杀手,估计还会有千万个逗比杀手那般的高手。
突然觉得心里好内疚,早知道就把大魔头一起带上好了。公子刑天就算要杀他,有我在身边,有时多少还能帮上一点忙。
大魔头,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好好活着!
“土库族就热汗古一人去过昆仑山之巅吗?”想起了正事,赶忙问塔娜。
“去是去过不少,可他们每次去的时候都是蒙着眼布被带上去的,只有热汗古一人例外。千姑娘,你问这做什么呢?”
说到此处,塔娜似是想到什么,神情一变,大声喊道:“千姑娘,你该不会是想去昆仑山之巅吧?那地方可去不得,去不得。”
许是想到自己方才有些失常,塔娜几许尴尬地冲我一笑,声音也小了许多:“千姑娘,昆仑山之巅绝不是个好地方,若是以前,热汗古还能在公子面前说上几分话,兴许还能帮你。可自打出了事后,昆仑山之巅再也不见我们土库任何人了。说实话,公子能放过我们,这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
“不用热汗古带,他只要告诉我路就可以了。”
塔娜更多的,是在担心她丈夫热汗古的安危,若是我,我也不希望老妖精去干任何性命攸关的冒险之事。
塔娜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上来我话中的意思,“千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昆仑山之巅真不是什么好去处。公子性情古怪,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你是要去求公子什么事吗,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吗,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我是去那找人。”如实答道。
“找人,什么人我们帮你找。”
“毒圣。”我再次如实答道。
“毒圣?”塔娜惊呼一声,“听闻他被公子请上去了,你原是找他,那我们就没有法子了。听热汗古说,估计他短时间之内下不来。”
“他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必须找到他,尽快找到他。”也不知道是对塔娜所讲,还是我自言自语。
塔娜一愣,随即一副了然的神情,“难怪千姑娘上次会问我毒圣的事,那原是姑娘的心上人。”
“对的,他是我的心上人。”我再再次如是答道。
又问她:“热汗古什么时候能回来?”
塔娜答道:“一会应该就能回来。”
“热汗古若是回来的话,烦请让他不要出去,一定要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来。”我临走之前叮咛了一句。
雪里乌竟然还在石洞之中,原本只是抱着运气的态度去看看,殊不料它一直没有离开,或是离开了,最后又回来了。
看着它那一双黑白不分的乌溜溜的眼睛,突然想到了花蝴蝶。
以前的时候,总是以为他是个毒舌,也总是以为他很讨厌我,殊不料,不是讨厌,而是喜欢。
老妖精总说,这个世上的很有事无法预料到。花蝴蝶对于我,也是无法预料到的。
他为了我找血山茶去算账的时候,其实我怀疑过他对我有其他心思,可最后自个把自个给否决了。篝火晚会他对我表白时,我又曾怀疑过他真对我有了心思,但后来一想,估计他是戏弄我逗我玩呢。
火阑珊来的那日,他气哼哼地对我再次表白时,我虽感觉他可能真的喜欢我,但心里却十分莫名其妙和想不明白,不知道他那种喜欢到底从何而来。
我消失之后,他掐住了塔娜的脖子,我虽没有亲眼看见,但从塔娜的话中能想到当时的情景。
这个世上的很多东西其实都不像我们自己肉眼所看到的那般简单,肉眼看到的,往往只是假象,而看不到的才是真相。
雪里乌看到我后,哼哼叫了几声,横着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似乎在表示欢迎。看来它真的还记得我,难道是因为雏鸟情结吗?
当初救下它,想着有一日它兴许会派上用场,如今,果然要被派上用场了。
公子刑天为何会要这么一个丑东西,我不明白,我明白的是,带上它和我一起去昆仑山之巅,对我来说,只有益处,绝不会有害处。
尚未走到热汗古的居处时,就看见他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
“热汗古。”我大喊了一声。
热汗古许是猛然被人喊叫一句,似乎有些吃惊,抬头看向我,脸上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听说你要去昆仑山之巅?”
“对。”我答道。
“非去不可吗?”他问。
“是,非去不可!”我答。
他神情有些踌躇,“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告诉我路,我自己去。”对于他的好意我除了拒绝只能是拒绝。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昆仑山上的路艰难险阻,你一个女子,到时只怕脚下一个不稳,必将粉身碎骨。”
热汗古没有说你一介女流之辈,充分说明他是一个口下留情的好人。
“不用你去,你只管告诉我路,我不怕。”十分坚定地回道。
昆仑山之巅不是什么好去处,不用塔娜说我也明白,但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只因老妖精在那里,只因有老妖精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
说了半天,热汗古似乎始终不放心,硬要跟着我。
我的火爆脾气顿时被点燃,“最后再说一遍,不用你带路,我自己能行,个个把我想的跟绣花枕头似的,我别的本领没有,轻功还是不赖的,再不济,到时候也不会从上面摔死。”
不会摔死吗?会,昆仑山高七八千丈,真要摔下去,即便轻功再好,那也定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可我嘴上不能这么说,我不能让热汗古为我操心。
看到热汗古,我的心里有时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只是隐约知道自己不想他受到伤害。
热汗古花了一个多时辰,制了一副地图给我。
将地图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地势陡峭,果然不是寻常之地。
在热汗古给我安排的营帐内住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便照着地图所示上山了。
第十四章 老妖精
公子刑天好的可是男色,依老妖精那副倾世容颜,此时这种月黑风高之际,正是公子刑天蓄谋着对他下手之际。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老妖精和那个断袖多待一刻,他就多一份清白不保的危险。
此刻,门外站着的只有明玉,她的妹妹明慧不知去了何处,真是天助我也。
“明玉!”我唤了她一声。
明玉转过头来,看向我,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吩咐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毒圣现今在什么地方?”
明慧眼神一散,嘴里答道:“毒圣在东风夜使者房中。”
“东风夜使者住在何处?”我又问了一句。
“离此处不远,就在这座院子的西北方有一处偏殿青玉宫,东风夜使者就住在那里。”
青玉宫,这是个什么名字?
此刻不是追究起名的时候,顺势将明玉拉到房中,然后关上门,一掌朝她劲肩劈去。
换上她身上的衣裳,再从她身上取下那块腰牌,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昆仑山之巅上万名弟子,我就不信他们之间个个都认识。
他们所认的,果然是腰牌不是人。这个公子刑天也够逗比的,这样显而易见的漏洞,难道他就没有发现么?还说他自恃武功盖世,即便有刺客混入,那也伤不了他半根毫毛呢?
青玉宫,当我看到这三个大字的时候,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老妖精,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青玉宫的门口站着两名弟子守候着,但不是女弟子,而是男弟子。
信步来到窗户边,正要翻身进去,瞥见一个男子正朝窗边走来。赶紧蹲身,将头低低埋下。
此男子年约三十,五官刚毅,丰神俊朗,但面色似乎有几分不好,一看就是中毒之后的症状。此人多半是那个东风夜使者,难怪坊间传闻他和公子刑天有一腿,这人的相貌果然不俗。
“此次劳烦毒圣出手相救,东风夜实在无以为报,您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东风夜一定鼎力相助。”
东风夜说着关上了一扇窗户。
“使者何须这么见外呢,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老妖精,老妖精,我的心怦怦直跳,真想一个起身直接破窗而入。
心里想着,脚下已经有了动作。
忽听耳边传来一句雄厚的声音:“何人在窗外?”
随即又听到了杯子落地的声音,定眼一看,窗外不远处赫然躺着一只杯子的尸体。
东风夜这一出手,不用想也知道惊动了他门外的那两名守卫,此时,两名守卫的剑已经齐刷刷的搁在我的脖子上。
我知道自己的脖子长的好看,可你们也不用每个人搁把剑检验检验。真恨自己没有和大魔头多待几日,让他把那惊天动地的什么掌传与我几招,省得我此刻这般狼狈。
在别人面前狼狈也就罢了,可偏偏在老妖精面前,我真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我一眼就看见了老妖精,虽然东风夜那副伟岸的身躯挡在他的前面,将他挡个透透,但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这一眼,恍若隔世,这一眼,我终于记起来他的样子,这一眼,我笑了,但眼泪顷刻间却跟着掉了下来。
多想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可身子丝毫动弹不得,多想开口告诉他我有多想他,可却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就那般傻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一般,傻呆呆地看着他,傻呆呆地任由自己的眼泪从脸庞划过。
老妖精看到我后,明显一怔,似是要说什么,但最后也是一句话都尚未说出口。
东风夜许是察觉到了异样,冲那两位弟子摆了摆手,两位弟子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以前不喜欢柳三变的词,总觉得太过伤感,太过凄凉,尤其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句,简直凄美地惨绝人寰。
我离开老妖精的那日,眼泪打湿了他一背,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两句词来,此刻,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这两句词来。
东风夜是何时离去的我浑然不觉,等到有反应时,老妖精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
看着他那张我时时刻思念着、但越来越模糊的脸此刻就那般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出现在我伸手就能碰触到的地方,我的眼泪又刷地流淌了下来。
再也不顾上任何,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