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头倒吸了一口气,我没听错,他确实倒吸了一口气,是因为我背上一片惨不忍睹吗?就算是惨不忍睹,那也比不过你身上凶猛吧。还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女人的身子被震撼到了?可是我也没露什么啊,除了半只胳膊,半个肩膀露在外面以外,其他的地方并没有春光乍现啊。
?刚夸了他两句他又开始磨叽了,话说如今的男人怎么都变成这副婆婆妈妈的德行了,还有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了?
?我咬牙彻齿道:“你倒是下手啊。”怒火再一次攻了心,一口血又喷了出去。
?我总是爱说我一口血喷死你,此番,因为这劳什子的暴雨梨花针,我的血是喷了个痛快。
?大魔头终于伸出魔爪猛地一下拍了过来,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随即一阵焦灼的疼痛感袭遍全身。这身体里到处流窜的是什么玩意,是真气吗?
?我会不会就此因祸得福,享有了大魔头的一部分内力,从此打遍天下无敌手,成为一代女侠呢?嘿嘿嘿!
?女侠他大爷,女鬼还差不多,现实再一次让我明白什么叫乐极生悲,就在我做着春秋大梦的节骨眼,嘴里一阵阵腥甜,大口大口的血呼啦啦从嘴里吐了出来,吐地满地都是。
?我的武功几乎为零,内功也可以忽略不计,大魔头这浑厚的内力进入我的体内,就好比在一个饿了几日的饿汉面前摆上几大桌珍馐佳肴,结果就是,这个饿汉会被活活撑死。目前的自己也是属于这种局面,大魔头的内力很快就会把我给活活胀死。
?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我为何方才一直没有想到呢,我疏忽那是因为我武功低,可大魔头不该也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才对啊?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想亲手把我解决掉,以报我给他下毒之仇。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呐。自己造的孽,顾根得自己去偿还。
?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天苍苍,野茫茫,我这辈子到底是什么命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早知道自己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那我就是再死皮赖脸,再恬不知耻,我也定会缠着老妖精不放,我也定会缠着他到死为止。
?人常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可现实却是:这个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
?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可为何心里还是恋恋不舍,还是放不下呢?
?拿起来容易放下难,昔日徐夫人告诉我她已经放下时,我曾经质疑过,其实并不是在质疑她而是在问自己。
?罢了,放不放手又能如何呢,尘归尘,土归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当我每次想到这句诗句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去流泪。
?老妖精,下一辈子,在你最美好的年华里,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一定要遇到彼此,一定要遇到,一定要!
?……
?漫天的雪花飘落着,白皑皑的一望无际,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朝自己靠近,好俊美的男子,美地就像一幅画一般,可是为何要身穿红衣呢?讨厌的红色,像鲜血一般讨厌的红色……
?“要死离远点!”一道飘渺的声音传来。
?离远点?他这是对我所说吗,我为何要离远点,我偏要在这死去,我偏要,你管得着么?
?好想开口作答,可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也尚未说出。
?下一刻,身子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不对,他身上所穿的并不是红衣,而是披着一件红皮裘,像血一般的红皮裘。
?皮裘?这皮裘怎么瞅着有几分熟悉呢,到底是在何处见过呢?
第二章 记忆还是幻觉?
?我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还梦见了一位身穿红衣的绝世美男子,但他的容貌始终看地不太真切。
?“我没死啊?”这是自己醒来所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你没死!”这是大魔头对我所说的第一句话。
?直觉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惊觉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裳,这衣裳怎么瞅怎么眼熟,这不正是大魔头穿在外面的披风吗?
?话说这大魔头好像已经救了我好几次了,自己当初发了慈悲心救他一命,结果反过来他又救了我几次,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还是善有善报呢?
?猛然想起什么,“我身上的针呢?”
?大魔头从身子一侧拿出一根银针,好家伙,还真是深海沉银所特制的银针,既然自己身上只有一根,那公孙狗贼身上就中了七根。
?一根我就疼的死去活来,那公孙狗贼估计得疼的活来死去。
?算了,管他呢,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就当白瞎了自己那一双狗眼。
?我对大魔头下了黑手,他不仅没有睚眦必报,反而还不计前嫌救了我一命,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以德报怨的个人新风尚,是宽大为怀的大明新精神。
?我没有被大魔头雄厚的内力给撑死,而是活了下来,想必大魔头采取了其他秘密的手段,至于这手段到底为何,相信他断然不会告诉于我。
?原因何在,原因就是,自打我再次醒来之后,大魔头见到我就像见到洪水猛兽一般,一步都不敢再靠近于我,害得我真怀疑自己昏迷时对他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来。
?因为那碎尸万段的荣华,我现今只要一看到有男人在自己身边就会如惊弓之鸟一般害怕,尤其是看到大魔头这般扭捏的举动之后。
?“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想了半晌,我最终还是将心里话讲了出来。
?“没有!”大魔头十分坚定地回答道。
?既然没有,那你这别扭地像个大姑娘一般的神情是几个意思呢,算了,懒得管他,经此一遭,我算是对大明的男人们见识到了。
?“有情呢?”我惊呼一声,猛然想到什么。
?“死了!”大魔头答道。
?死了?我能说自己很无言吗,“我是问有情的尸身呢?”
?“小树林呢!”大魔头继续答道。
?挣扎起身子想朝外跑,耳边听到大魔头的声音传来,“你是要去找这两样东西?”
?大魔头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化尸粉和暴雨梨花针。自己这一晕死,结果被他给捡了个大便宜,大魔头这算是草船借箭么?
?心中着实不爽,连带着面上也表现了出来,眼睛巴巴地盯着大魔头的手看了半天,就差流几滴口水下来。
?大魔头许是被我这种虎视眈眈地眼神给吓倒了,又许是被我这种可怜兮兮地眼神给动容了,缓缓说道:“你若喜欢便拿去。”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我神情一个激动,身子直接朝大魔头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大魔头不仅救了我,还给了我这两样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玩意,我实在想不出来拿什么东西去报答他。
?介于他是个断袖,那我就给他一个拥抱,如此,既能表达我由衷的感谢之情,他日又不会给自己惹来情债或是惹来其他麻烦。
?我抱大魔头的一瞬间,他的身子似乎僵硬了片刻,然后一把推开了我。
?原来断袖的男子真的是很讨厌女子的,这是我用自己实际行动躬身证明出来的另一条真理。
?自打大魔头的内力进入我的体内后,我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上下都有劲了。更重要的是,我身上的相思引好像也弱了一些。这就意味着,我还可以在这世上多苟活一段时日了。
?如此的话,倘若我能找到毒王那个老匹夫,再从他身上取到相思引的解药,那我兴许在这世上还能苟活个几十年。
?心情一好,顿觉周遭的一切都看起来顺眼了,此时才将这座破庙细细打量了一遍,这一打量才发现这破庙里有座山神像。
?此山神像高约两丈,宽约半丈,高大威猛,神情肃穆,目光凶猛,大有罗刹之嫌。让人看到之后,心中一股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我总觉得这神像极为熟识,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不由地嘴里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谁呢?”
?“秦广王!”
?“什么?”我脱口而出,被大魔头这冷不丁的言语着实给吓了一跳。莫非是秦广王来了么?赶紧四周瞅瞅,结果并没有发现他人。
?“你所看的神像是秦广王的,此地的神庙里十有八九都塑有他的神像。”大魔头许是见我一脸茫然,解释了一句。
?十殿阎罗里阎罗王的神像倒是比较常见,秦广王的比较罕见,或者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这里建有这么多秦广王的神像,毫无疑问是沾了那位活着的秦广王的光。
?难怪瞅着分外眼熟,以前有一年过年时,我和老妖精去采办年货。有个货郎挑着一担子面具四处叫卖,我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个,嚷嚷着让老妖精帮我买了下来。
?戴上面具转身的时候,猛然看到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把我当场吓的魂飞魄散,不由分说,一脚就踹了过去。要不是老妖精及时拉住我,险些酿成大祸。
?原来,当时我的旁边还有一位小少年,他也买了一个面具。少年人的性子都比较贪玩,那少年见着他的身旁有着一位妙龄少女,顿时起了捉弄之心,打算吓我一吓。
?最终,他的阴谋的确得逞了,但也为他的恶作剧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估摸这他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去捉弄任何人了。
?那少年所戴的面具上刻着的正是秦广王的脸,其实我向来是个胆子非常大的人,天不怕地不怕谈不上,但牛鬼蛇神肯定都是不怕的。被一个小小的面具给吓着,顿时觉得极为丢脸。
?老妖精许是见我神情怏怏地走了一路,回去之后的心情也有几分低落,怕我因此会耿耿于怀,又或许怕我会回过头去找那少年再算一次账,晚上还来我房中看过几次。
?我虽睡下,但能听到他的动静,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于是假装打起呼噜来。
?老妖精听闻之后,在窗边又站了一会,才悄然离去了。
?那是寒冬腊月时分,当时正在下雪,外面积了厚厚一层雪。倘若是我,站在外面那么久时间,估计绝对得冻成雪人。
?脑子里想象着老妖精当时站在窗边的画面,想象着一片一片雪花落在他肩头的情景,心又开始抽着抽着疼。
?该死的,我为何又要想起老妖精来,我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大魔头刚把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我这是自己要找死的节奏么?
?意识又开始不受控制起来,这次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老妖精的脸,而是老妖精背着我的情景,而是老妖精抱着我的情景。
?背着我,确有其事,而且不止一次。
?抱着我?他几时抱过我了,我莫不是有癔症了不成?相思引难道会祸乱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觉或是虚幻的记忆么?
?我的脑海中不止出现了老妖精抱着我的情景,还不是一幕两幕,也不是三幕,而是四幕。
?第一幕是在山上,那个场景仿佛是我和老妖精看日出时的场景。
?老妖精背身朝我而立,突然转过身来,朝我说道:“寻儿,你过来!”
?我不由分说走了过去,他胳膊一伸,轻轻揽住了我,随后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第二幕是在雪地里,那个场景仿佛是我那次醒来找老妖精找不见,后来见着他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回来的场景。
?老妖精正朝我迎面而来,我问他:“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是天冷冻得慌,又许是我跑前跑后受了风寒,说完这句话后,我的眼前有些发黑,身子也有些东倒西歪。
?老妖精一个轻功过来,把我揽腰抱起,随后在我耳边又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第三幕是在屋中,那个场景好陌生,但又似乎好熟悉,仿佛是在我的屋中,又仿佛是在老妖精的屋中,又仿佛都不是。
?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有些记得不大真切,只记得屋中的灯火一直摇曳着,一直摇曳着。
?老妖精紧紧地抱着我,随后在我耳边仍是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第四幕是在一处山脚下,那个场景仿佛是我和老妖精分别的场景。
?我对他说:“回去吧,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人分别呢。”
?老妖精不说话,径直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揽了过去。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我以前并不喜欢柳三变的词,太过感伤,但那一刻,脑海中却出现了这两句,然后眼泪不受控制般掉了下来,一滴一滴,湿了老妖精后背一片。
?……
?这是我的记忆还是幻觉,为何我觉得这一切历历在目,就像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
?我的意识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混乱,关于老妖精的一切回忆交错在了一起,在我脑海中就像一团浆糊一般弥散开来……
第三章 逗比杀手(一)
?不是老妖精,也不是碎尸万段的荣华,这一次,我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大魔头。
?大魔头正坐在离我几尺之远的地方静静看着窗外的麻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见此,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惊弓之鸟也好,杯弓蛇影也罢,因为碎尸万段的荣华,我的心里阴影是至此落下了。
?此次毒发,也让我更加认清了一个紧迫的现实,那就是,我必须尽快找到毒王老匹夫。
?身边虽然有大魔头这个绝世高手,但人的内力总有枯竭用尽之时,靠着他每次给我输入真气不是长宜之计。
?公孙狗贼曾说此地离毒王的老巢已经不远,看来我必须快马加鞭尽快启程赶到那里。
?心动不如行动,一想到此,我立即从草堆上爬了起来,朝外走去。
?“今日就此歇息一晚,有事明日再说。”
?大魔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了一句,眼睛始终朝向那只麻雀。
?也是,今日着实折腾的不轻,身子此刻就像散架一般疼痛,休息休息也好。再则,天也黑了下来,此刻再赶路,只怕没走几步就要再找投宿的地方。这座庙虽然有几分破旧不堪,但凑合住上一晚还是不成问题的。
?顺着大魔头的视线我也看向了那只麻雀,看了半晌,并未发现有任何有趣之处,不得不说,人和人的之间的差距真心很大。
?突然想起了小灰来,有一年冬季,不知打哪飞来了几只麻雀,天天跑过来和小灰抢食吃。
?小灰虽然身材苗条,反应也灵活敏捷,可却不是那几只麻雀的对手,因而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几只麻雀在它面前嚣张放肆。
?我寻思着替小灰出气,可身子还没靠近它,它就撒丫子跑地老远。
?自打老妖精饲养着的小白,小红,小黑,小花们纷纷进入我的肚嚢之后,小灰看到我就像看到夜叉一般。不止如此,为了使得自己逃出我的魔爪,小灰硬生生从一只将近二十斤的大胖鸡成功地减为一只皮包骨头的干瘦架子。
?隔了两日,我出门时,赫然在地上看到了那几只麻雀的尸体,问过老妖精才知道它们是被活生生撑死的。
?老妖精说:“这下好了,省得你整日寻思怎么弄死它们了。”
?我嘻嘻一笑,道:“您说的那是什么话,欺负弱小那可不是我的行径。”
?小灰许是听到了我的话,在旁边咕咕叫了两声,表示有声的抗议。
?老妖精见状一笑,将手中的药杵递给了我。
?该死的,我这是无药可救了么,为何不管看到什么,都能和老妖精联系起来,趁着清醒赶忙大声喊道:“快过来把我打晕!”
?再不打晕我的毒又要发做了,这句话还未说出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奶奶个腿,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么?
?你可以称它为晕倒,也可以称它为睡觉,如此休养生息一夜之后,第二日起来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全然跟个正常人一般无二。
?一时之间,我真怀疑大魔头趁我熟晕之际给我喂了什么灵丹妙药。
?雄赳赳,气昂昂,向着毒王和秦广王两个老匹夫的老巢前进……
?自从有了化尸粉和暴雨梨花针傍在身上之后,我是走路腿不打哆嗦了,腰板也挺直了,整个人顿时自信无比。
?经过一片小树林时,我问大魔头:“此处离豫陵湖还有多远?”
?“不足十里!”大魔头答道。
?不足十里,那看来真的离敌人很近了,我要不要进行伪装一下,防止有人认出我来。算了,估计伪装也没用,只怕我的画像他们早已人手一册。
?话说我进秦广王的地盘之后一路好消停,消停地简直让我难以适应,莫非秦广王和毒王此时不在豫陵湖么?
?“你确定毒王和秦广王在豫陵湖?”我终抵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若是不在,那我这一趟岂不白跑了。我现今的时日真心不多了,时间是个多么宝贵的东西,我是越来越体会到了。
?“确定!”大魔头答道。
?看他说地这般信誓旦旦,那就断然不会有错。
?我心里着急,或许他心里比我更加着急,我是着急着要去拿解药,他是着急着要去会情郎。
?不经意间瞥见前方长着一些野果,我顺手摘了几把拿在手里,朝大魔头递了一些过去。
?他朝我手上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接的意味。
?估计我上次给他下药之后,他知道我是个会施阴招的小人,对我多了一重提防。
?“没有毒,放心,要不我给你演示演示。”说着我将一颗野果塞到嘴里。
?大魔头许是见我没有被毒死,终于放了心,从我手里拿走几颗。
?又往前走了几步,大魔头突然手一抬,小声说道:“别动。”
?我一怔,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只见大魔头右手一挥,两颗野果打了出去。
?你不吃就不吃,好好的果子你扔什么,多浪费!
?这时,只听前方啪地一声,似有东西落在了地上。
?“有暗器!”大魔头轻声说了一句。
?此时就是个傻子都能知道有暗器了,我的功夫虽然不济,但耳力还是向来颇佳。可这次,着实没有听到一丝半点声响,这只能说明出暗器之人是个高手,还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蒋某某果然了得,连我的鸟蛋暗器都能防住。”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蜷缩着一个人。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暗器,果然有一点碎的蛋壳。
?又听见呲啦一声,转身发现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但是身子并没有站直,而是半蹲在地上。
?“我擦,奶奶个熊!”那人大骂一声,头朝树上看了一眼。
?我也顺势看了过去,一个长裤条子正在树枝上迎风飘摆着,想必是那人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给挂去了裤衩。
?杀手我见得不少,这般逗比的杀手还是头一次见到。
?逗比杀手在地上蹲了片刻,想必心里经过了一番极大的挣扎,终于站起了身,然后挺了挺腰板。
?这个时节的气候极为严寒,幸好逗比杀手裤子下面还有一件棉裤,但似乎棉裤也被挂裂了开来。
?飕飕的冷风吹着,我约莫估计着逗比杀手一定气地在心里直骂娘。
?逗比杀手的长相极为奇怪,身高大约六尺上下,年岁四十左右,极瘦极瘦,瘦地就像猴一般。眼睛深陷,颧骨突出,嘴唇较厚,身体唯一的亮点和突出便是他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长相逗比,行径也逗比,叫他逗比杀手不算辱没他。
?就在我观察之际,大魔头和逗比杀手已经打了起来。
?不对啊,戏文里又不是这个台本啊,怎么每次动手的时候都不言不语呢?不是应该自报家门,报完家门再放一段狠话才对吗?害死人的戏文啊,到底是哪些孙子们写的啊?
?等等,方才逗比杀手好像叫大魔头的名字了,可我没有仔细留意,是叫蒋什么来着?反正是个不好记的名字,算了,还是叫他大魔头吧,顺嘴。
?逗比杀手的长相逗比,行径逗比,然而,他的武功可不逗比,不止不逗比,他还是个高手。
?我在旁边看了许久,看了许久许久,看了都不知道有多久,他和大魔头依然打地如火如荼。
?能和大魔头在一起交战这么长时间,即便他是死扛硬撑着的,那也说明此人是个神级的高手,起码是个小神。
?我对武学不精通,对各门各派也所知甚少,实在看不出来他们所用的都是何种武功,但能感觉得出来,他们所用的武功都很厉害,想来也肯定是什么有名的武学。
?都怪我的师父松凌子,非说我不是练武的料,害得我练武失去了信心。其实那事更怪我,怪我自己没有水滴石穿,持之以恒的精神。老妖精以前还说我不是炼毒的料,我不也学有所成了吗?
?为何又想到老妖精头上去,赶紧凝神静气,静气。
?就在我静气的功夫,大魔头和逗比杀手的交战出现了转折性的一幕,只见逗比杀手不知打哪拿出两颗鸟蛋朝大魔头扔去。
?扔去?鸟蛋?这是小孩过家家吗?逗比杀手果然是逗比杀手,这么幼齿的暗器亏他也能想得出来。
?其实鸟蛋当暗器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方才已经用过了一次,还被大魔头给悉数打掉。此番又故技重施,逗比杀手这算是黔驴技穷了么?
?依大魔头的身手和素来杀人如麻的个性,此次准会将这个逗比给收拾地五体投地。
?下一刻,我真怀疑自己是眼瞎了,大魔头不仅没有将逗比杀手给收拾了,还被那鸟蛋给打中了。那黄黄的粘稠地东西糊了他一身,糊了他一脸。看上去就像押解在牢笼里的犯人被人用臭鸡蛋之类的东西扔过一般。
?这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倚在一棵大树上看热闹看了半天,这会突然觉得脚有些麻,伸出腿使劲往外踢了几下。
?逗比杀手许是用余光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突然极快地朝我瞥了一眼,眼里满是防备和警觉。
?我就是有那贼心,有那贼胆,那也没有那个能力啊?我一个武学菜鸟,你到底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第四章 逗比杀手(二)
逗比杀手极为忌惮地朝我瞥了一眼后,许是看我没有下一步行动的意味,认为我方才在装腔作势,在故弄玄虚,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来。
?奶奶个腿,我好好地伸个懒腰关你屁事呢,这也能躺着中箭。
?逗比杀手那轻蔑地眼神刺激到了我,一下子把我这火爆脾气给点燃。
?使了个轻功来到大魔头身后,小声问他:“你还行吗?”
?这一问不得了,逗比杀手许是见我终于亲自上阵了,又许是见他要以一敌二了,又许是见我一直没有出手误以为我会是个大神之类的角色,开始撂起狠话来:“好小子,你竟沦落到让一个黄毛丫头帮衬的地步来,真是愧对你那名号。”
?奶奶个腿,我不就是随便问了一句吗,这算是躺着又中箭吗?黄毛丫头,你这是在骂谁呢?
?一般高手较量是不会撂狠话的,撂狠话那只能说明此人不自信。
?逗比杀手方才明明已经暗算成功,大魔头被他那鸟蛋暗器糊了一身一脸,按说他此刻应该处于上风,他却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撂狠话,难道真是忌惮我?
?“你是毒王那个老匹夫派来的?”我信口问了一句。
?逗比杀手听到毒王两字之后,在地上啐了一口,“毒王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他也配指使老夫?”
?毒王虽然在我眼里不是个什么东西,可在许多人眼里他还是个东西,并且是个狠东西。逗比杀手虽然方才对大魔头撂了狠话,但此刻似乎并不是在撂狠话。他的眼神里明显有不屑,毒王在他心目中即便不是一文不值,那也值不了几文。
?既然不是毒王不是秦广王两个老匹夫派来的人,那就说明他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大魔头,初道我还以为那是来杀我的,此番看来原是来取大魔头性命的。
?“你是公子刑天的人?”我又信口问了一句。
?“公子刑天?那倒是个角色,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逗比杀手不仅没有啐一口,眼里反倒有几分钦佩和仰慕,看来这公子刑天果然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是毒王秦广王派来的,也不是公子刑天的人,这大魔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我在询问之际,大魔头和逗比杀手之间的打斗并未停止,难得的是,自从我问话之后,逗比杀手竟然没有再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我,我估计着他是被大魔头缠住没有抽出空闲。
?为了避免打斗波及到我,方才我站的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此刻近距离观战,那感觉着实大为不同。
?方才我只能看见他们两人的拳头和手掌挥来挥去,并未看清他们到底是如何出手,此刻虽然也尚未看清他们是如何出手,但能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位脸上的表情。
?伪装地再好,眼神总有出卖自己的时候,就像此刻,我终于明白逗比杀手为何要撂狠话了,因为他的神情已经有了几分痛苦,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逗比杀手既然撑不了多久,那就不用劳我大驾了。他虽骂了我,但我这个大人并不打算同他这个小人较量。
?无意惹了阴招女侠,结果给自己带来一系列麻烦,小命还搭上半条,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至此我得出教训,以后尽量少管闲事。
?大魔头的闲事我其实已经管过几次,鸟大了都会离开哺育自己的娘亲,何况是人呢,大魔头自己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想到这茬,我又飞身去了方才所站之地,将身子继续倚在树上。之前没有留意,此刻才发现这是一颗梧桐树,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我中鹊桥仙之后碎尸万段的荣华倚在梧桐树上的情景。
?一想到碎尸万段的荣华,我又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他现今是死是活。他最好给我活着,活着好让我回去折磨他,折磨死他。
?大魔头和逗比杀手此时已经把打斗阵地转移到树上,但见大魔头脚下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又见逗比杀手犹如踏雪无痕一般。
?两人这等绝世轻功,真是堪称和我相提并论,好吧,是还要胜我一筹。好吧,是胜我几筹行了吧?
?两人又在树上打斗了半天,离地太高我看得不大真切,但感觉好像没有之前打斗地那般激烈,估计是精疲力尽了都。
?突然之间,大魔头一掌朝逗比杀手拍去。
?只觉得四周阴风阵阵,树叶在空中肆意飘舞起来,好冷,冷地让人直想打颤。
?随后,一股强劲的内力迎面逼来,把我身子差点震飞,赶紧用腿死死勾住大树,这才得以幸免。
?常听人说排山倒海之势,排山倒海是个什么样子我从未见过,但估摸着就像此刻这般情景。
?这一掌出去,逗比杀手身子往后退了几十丈,身形也有些不稳,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逗比杀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还有着一丝血迹,这倒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值得一提的是,逗比杀手的棉裤被大魔头浑厚的内力震得四分五裂、褴褛不堪,此刻,他的里裤衩子一览无遗。
?瑟瑟地风吹着,不管他觉得冷不冷,反正我看着觉得冷。
?想来与大魔头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也是把我拍了一掌,幸亏他当时身受重伤,否则我肯定当场命丧黄泉。
?大魔头方才使的到底是什么武功,怎会如此了得,看来我得死皮赖脸下下功夫,让他把这等绝世神功传我一二。
?有了这等绝世神功,那我兴许一不小心就能跻身江湖排名前百位,再好好修炼,兴许又会一不小心跻身前十位,顿觉前途一片光明。
?大魔头已从空中徐徐落下,那潇洒地姿态简直又让我起了膜拜之心。
?“好小子,几年不见,你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逗比杀手看起来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可言语间不停用手遮挡自己的下体。
?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我才懒得去看他,若是老妖精的话还有几分看头。
?记得我以前不小心撞过老妖精洗澡,当时他那白花花的身子落入我眼里,害得我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那个场景。
?该死的,我怎么又想起老妖精来,赶紧加大了腿上的力道,将树抱的更死。
?大魔头和逗比杀手说了一句什么,但我忙着凝神静气没有听清,等到好转一些之后,瞥见大魔头正朝我信步走来。
?大魔头身上那一滩黄黄的污渍看着格外扎眼,话说他这般的绝世武功为何不从一开始就使出来,还让逗比杀手给他身上留下了光辉的印记。
?黄铯的一坨的东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样东西,一想到这种东西,再看大魔头的身上,我简直无法直视。
?无法直视的结果就是,大魔头的身子刚到我的身前,我就朝大魔头伸出了毒手。
?手还尚未接触到他身子的时候,被凌空抓住了。
?“我只是想给你擦去身上的污渍,看不见我的手里握着一块手帕吗?”
?看来我那次药晕他的事果然给他烙下了心里阴影,让他觉得我时刻就是给人下黑手的小人。
?大魔头眼眸松了下来,同时手也松了下来。
?污渍已经发干,不好擦去,我想了想,低头朝手帕上吐了几口唾沫,再朝他身上擦去。
?大魔头一怔,看着我有些出神。
?我估计自己方才那彪悍的动作吓到他了,他许是从未见过如此豪放的女子。
?擦了半天,才将污渍擦去了七七八八,期间,费了我不少唾沫。
?擦完,这条手帕算是全毁了,我正要信手扔去,被大魔头一把夺了过去。
?“你要不嫌脏你就拿着。”
?我没好气说了一句,估计他是不想这样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