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公孙玉。”使劲挣扎着一口气喊道,公孙玉似乎正朝我走来,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没事吧?”温和的声音,但眼里似乎有几分焦急。
?“有事,你快扶我一下,我站不住了。”
?公孙玉的手刚搭上我的胳膊,我的身子就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无情从远处正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冰冷的眼眸里刹那间出现了一丝动容。
?“公孙玉,把你扇子上的银针取下一枚给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公孙玉很快就将一枚交到了我的手里,手指在银针上轻轻捏了捏,收在衣袖里。
?无情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和公孙玉,无情啊无情,你既然叫无情,为何要动情为何要有情啊,那就怪不了我了,你让我赴黄泉,我为了报答你,自然只能送你去下地狱。
?手攀上了公孙玉的脖子,公孙玉明显怔了怔,头向他的脸靠去,穿过脸,落在了肩膀上,右手顺势发出了银针。
?嗵的声音片刻间传入了耳里,不用看也知道倒地的人是无情。无情啊无情,你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呢?
?无情的嘴里开始急剧地吐血,一边吐血一边用手握住胸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并未断断续续,但明显已经底气不足。
?“什么人?公孙玉的心上人呗!”拨开公孙玉的身子,慢慢朝她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走到刀山火海上一般,暴雨梨花针啊梨花针,能死在你上面,那我也算不枉此生了。
?“心上人,心上人!”无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问我,神情极为凄楚,这副模样让我想起了昔日的那个牡丹仙子。
?女子爱上一个男子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这般痛苦,那我毒发的时候,在杀千刀的荣华眼里是不是也是这副怨妇的模样呢,奶奶个腿,这个时候想到那杀千刀的做什么。
?无情嘴里又吐出一口血来,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流,看到这种情景,我的嘴里一阵腥甜,一口血也跟着喷了出去。
?“我是不是该觉得高兴呢,因为你和他很快就要阴阳相隔了,你倘若只是中了我的针,那兴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可你同时身中剧毒,知道吗,这暴雨梨花针倘若和毒碰到一起,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眸子一沉,这事我连公孙玉都没有告诉,再者,我方才明明吐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
?无情嘴角微微上扬,“你看看自己吐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鲜红色对吧?暴雨梨花针所用的针不同于其他的暗器,这种针上含有一种极其特殊的物质,令所中之人的血液在顷刻间会变成蓝色。这种物质和毒药相辅相成,一旦和毒混在一起就会变成红色,颜色越鲜红,说明毒性越厉害,你的毒已经深入肺腑,就算不中我这一针,那也活不过几日了。”
?活不过几日,起码还能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找到毒王找到解药,可此番因为你,连今日都活不过了。
?冷笑一声,“阴阳相隔,就算阴阳相隔又能如何,有些人虽然活着,他其实已经死了,有些人虽然死了,但他却活着。即便我死了,那在公孙玉心中,我永远都活着,而你就算活到天荒地老,公孙玉都不会看你一眼。”
?不就是撂狠话吗,武功咱不在行,毒舌的功夫可是着实让那三个师兄给培养出来了。
?公孙玉此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冲他淡淡一笑,“玉,你说我说的对吗?”
?“恩,对!”公孙玉缓缓点了点头,一张眸子里的神色并不是讶然也不是愤怒而是担忧。
?公孙玉啊公孙玉,你也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呐!
?无情嘴里的鲜血已经源源不断往外流,眼里的神色也慢慢变成了颓然,这么用情至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无情之人呢?
?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倒去,但并没有臆想中的跌在地上,而是被公孙玉揽在了怀里,“你中毒的事为何不告诉我,你自己不是毒术很高超吗?”
?高超?曾经我也这样以为,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像我这种自以为是的白痴。自己当初有一句说对了,我与毒有缘,但是是孽缘。
?“不用这么自责的看着我,刚才你已经尽力了,若不是你,我早去见阎王了。”
?“我不知道你身上有毒,知道的话……”公孙玉急急说道。
?打断他的话,“知道的话你就是身子扑过来也会救我对吗,我知道的,谢谢你!”
?“别说谢的话,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人害怕。”
?“害怕,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印象这么差啊,那没办法了,我就是想改观那也没有机会了。”嘴里又吐出一口血来。
?手上传来一阵温暖,公孙玉在给我输入内力,他受的伤似乎并不轻,手抖得愈发厉害了。
?我急急阻止道:“不要再浪费你的体力,没用,我活不了了”手朝公孙玉的手抓去,猛然想到什么,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离我远点,千万别再靠近我,否则我变成鬼也饶不了你!”
?公孙玉身子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他方才正在给我用功疗伤,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这一推,不会让他走火入魔了吧。
?果然见他嘴里溢出血来,脸色也变得极为苍白,几许无奈地看着我,“你要是觉得黄泉路上孤单了,你明着给我说,为何给我下这种毒手?”
?我讪讪答道:“我中的是情毒!”
?其实我是怕自己毒发身亡之前清白再一次不保,我怕的不是公孙玉,而是我自己。
?“情毒?”公孙玉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眼神突地变得极为凌厉。
?“血山茶是死在你手上的?”无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脸上似乎也有几分诧异。
?“可以这么说吧!”血山茶血姑娘其实是死在她自己手上的,而我只是成了她自杀的替罪羔羊。
第一百零八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四)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血姑娘已经解脱了,已经去黄泉享福去了。而我即将奔赴黄泉找她继续算账,让她也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难怪你的毒这么厉害?我们的人到处都在找你,可就是没有料到你们俩竟然会在一起。”无情嘴里的血又顺着嘴角慢慢流淌了下去。
?在别人地盘的时候,毒王和秦广王的人在路上暗杀我少说也得有几十回,每次都是一找一个准,怎么来到他自己的地盘上后反倒消停了。不仅消停了,甚至连我的下落好像都不知道。我还以为自己的画像早已经人手一册,都揣在兜里呢。这反常的现象处处透露着古怪,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公孙玉此时再一次来到了我的身边,“难怪你要找毒王去报仇。”
?话说公孙玉这人可真奇怪,我要干什么他从来都没有问过,仿佛从来都不关心似得,我真怀疑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这重要吗?”
?这让我想起当初问大魔头名字时他的答复,“是不重要,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不过,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这重要吗?”
?这次我是一口血真的喷了出来,还喷了公孙玉一脸,“那什么才重要?”
?公孙玉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轻轻将我嘴角的血拭去,再擦拭他自己脸上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便死了,但在我心里永远都活着。”
?我一口血差点又喷了出来,这不是我方才用来气无情的话吗,此时这种严肃的场合说是几个意思啊?
?“姐姐,你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子,岂料错付真情呐!早就告诉你情爱是毒药让你不要沾染,你非不听,如今自食恶果了吧?”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从上空徐徐传来,不是有情是谁?
?无情眼里闪现出一种极为复杂地神色,但语气十分平静,“你来做什么,杀我?”
?“姐姐你这可误会我了,这种趁人之危的事妹妹我岂会做呢,我只是跑来落井下石而已。”
?银铃般的声音,言笑晏晏的笑脸,绿衣姑娘有情此时已经徐徐降落在姐姐无情的身边。
?“呀?姐姐你似乎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了,这可如何是好呢,你说妹妹应该怎么帮你呢,帮你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还是帮你继承师父他老人家的衣钵?”
?“悉听尊便!”无情冷声答了一句,眼睛看向了别处。
?“姐姐,妹妹好心为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人家真是好伤心哦!”有情用手掩住了面,嘤嘤小声哭泣了起来。
?无情冷哼了一声,“棺材不用你买,师父的衣钵你尽管拿去,你一直要的东西也拿去,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放他走!”
?无情目光所对的地方,是公孙玉。
?有情拿开手,轻声一笑,”姐姐啊姐姐,你早说这话不就完了吗,不过这男人心里爱的可是别人,他至始至终从来就没爱过姐姐,姐姐不觉得自己太傻了吗?”脸上毫无任何泪迹。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只管记得答应我的事。”有情仍是清冷的语气。
?“放心,我会的。”有情柔媚一笑。
?公孙玉被我那一推,虽然没有走火入魔,但也差不了多少,脸色已经苍白地像一张纸。我想自己的脸只怕比他有过之无不及,说不定和白无常有的一媲美。
?这姐妹俩的相处方式也真够奇葩的,果然是不和,还是大不和。不过被她们这一闹,我体内的毒噌噌下降了不少,虽然脊背还是像火烧一般疼痛,但意识越来越清醒。
?“还能走吗?”公孙玉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走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谁说没你们什么事了?有你们的事,还有你们的大事呢!”银铃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抬头看到了有情那一张巧笑嫣然的脸。
?“有情你……”无情失声道。
?“公孙公子可以走,但是这个贱人必须留下来!”有情咯咯一笑。
?贱人,你骂谁贱人呢,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奶奶个腿,我好端端地哪里惹你了,真是莫名其妙。
?“贱人抢了姐姐的男人,还给姐姐下了毒,要知道,这世上只有我一人可以伤害姐姐,别人若是敢动姐姐半根毫毛,那我定叫她不得好死。”有情仍是嬉笑般的语气,仿佛只是戏言一般。
?“你这是何必呢,我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也活不过了,你就放他们走吧!”无情重重叹了一口气。
?“放她走,哪有那么容易,我可不会成全他们,我要让她尸骨无存,让她死后变成孤魂野鬼,永远也无法投胎转世,省得她下辈子再去勾引别人的心上人。”
?我说姑娘,你能把阳间的事管了就不错了,阴间的事你也想管,你有这通天的本领你姐姐知道吗,还有,喜欢上公孙玉的可是你姐姐,你至于恨我恨到这般田地吗?还是说,你两姐妹其实都看上公孙玉了?
?公孙玉是个香饽饽我知道,但没想到是个这般烫手的香饽饽。
?“尸骨无存,你以为你自己是道士啊?”我嘴里嗤笑了一句。
?公孙玉朝我很快地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不要跟她硬碰硬,此时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想办法周旋才是”
?周旋他大爷,她有本事就真让我尸骨无存,她若真有那本事,那我便叫她一声奶奶。
?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原谅孙儿吧!当有情姑娘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后,我差点都泪崩了,因为那瓷瓶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化尸粉。
?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化尸粉如今这么高调出现在有情手上,她是怎么得来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对我下手。
?公孙玉脸色也是一变,“恳请有情姑娘能给在下一份薄面,他日必当重谢!”
?有情又是嫣然一笑,“怎么办呢,你若不求情的话那兴许我会发发慈悲饶这个贱人一条全尸。可你若求情了,那她必定尸骨无存。”
?公孙玉啊公孙玉,你这惹来的什么烂桃花啊,你可把我害得不轻呐!
?“有情,放他们走,否则我就毁了这机关!”无情猛地大喊一声,手里拿出一个圆筒状的银质匣子。
?“姐姐,你先放下匣子,有事好商量!”有情的眼里有了一丝动容,盯着无情的手不放。
?原来有情也是有软肋的,难道这暴雨梨花针才是她和她姐姐无情反目成仇的源头?
?“我手里的这东西是师父精心改良的,和你手里的大不相同,这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你若是放他们走,那我一定告诉你使用方法,你若是再生变故,那我就带着这个秘密去黄泉。我一死,你拿着这个匣子不会使用还不是徒劳无功?”
?无情这话显然戳到了有情的痛处,“姐姐,你可真狠!”
?“这还不简单,你师父不是还活着吗,你可以去问他啊?”
?我这算是活腻歪了吗,给她嘴里送话,好让她把我化成一滩烂水。
?“师父?别跟我提那个狗屁师父,要不是他,我们姐妹两人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有情一顿,眼神一冷,“明明我比姐姐聪明,可是师父他偏心,他只给我教会了七成,但却对姐姐倾囊相授,就连给姐姐的机簧匣子也比我的要好上千倍万倍。”
?无情幽幽叹了一口气,“你只看到师父对我的好,你可曾看到师父对你的好,当初你毅然决然跟了秦广王,师父怕你在他身边出事,再三勒令我在你身边保护与你。不是只给你传七分,也不是给我传十分,而是我比你更加适合这暴雨梨花针,你太好强,容易轻敌,这暴雨梨花针空回可会要了自己的命啊!”
?“你说什么?”有情惊道。
?连我都知道的事情难道有情这个暗器专家会有所不知,可她脸上的诧然看着不像有假。
?“这事知道的人极少,江湖中加起来恐怕也不会超过四位,师父不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此事关系到我们整个门派的安危。师父有位故友知道这个秘密,早前被人逼迫之后说了出去,师父因此差点丧命,后来命虽然保住了,可腿却从此落下了残疾。”无情娓娓道来。
?“你是说师父的腿是因为中了自己的暗器?”有情的脸色铁青,银铃般的声音有了颤意。
?无情点了点头。
?“姐姐,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白白让我恨师父也恨你这么多年?”有情将无情从地上扶了起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要不是我不久于人世,只怕这个秘密我会带进棺材去,如今告诉你,只盼你明白师父一片苦心。”无情说着嘴角又渗出血来。
?“姐姐,姐姐!”有情急急唤道。
?“妹妹,答应我,不要再难为公孙公子和这位姑娘,两情相悦实乃这世间最美好的事,姐姐这辈子没有这样的福气,只希望下辈子能遇上一个自己所爱也爱自己的男人。”无情嘴角再一次渗出血来。
?
第一百零九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五)
?“姐姐你等我,我这就去找那个贱人要解药去。”有情姑娘说着朝我狠狠看了一眼。
?姑娘啊姑娘,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姐姐脚已经迈进棺材大半了你才想起这件事来。
?“不用了,来不及了,毒已经进入肺腑了,你快答应我,要不我死不瞑目。”
?无情姑娘这执着的性子着实把我打动了,这姑娘对公孙玉竟痴情到爱屋及乌的程度来,放在寻常女子身上,眼睛里岂会容下我这个大沙子,肯定第一个想把我千刀万剐,然后穿在肉串上烤着吃。
?“我答应你,答应你!”有情再一次紧紧握住了无情的手。
?无情朝有情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你可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话,可一定要记住。”
?无情说到此处一顿,继续说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这匣子的使用方法。”
?有情嘴角微微上扬,耳朵凑了过去。
?“赶紧走!”我用手轻轻捅了捅公孙玉。
?公孙玉见状后将我拦腿抱了起来,身子搭在他的肩头,一跃,飞到了半空中。
?“哪里逃!”
?银铃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十数只银针正朝我和公孙玉驶来。
?公孙玉身子一个旋转,抱着我在空中翻了几翻。
?这厮,竟然有这等高超的功夫,我原是小看他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抱着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竟能如此身轻如燕。
?“公孙公子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有情拍了拍手,一副赞叹的语气。
?我叫他公孙狐狸真没有叫错,此人深藏不露的狡猾程度绝对连狐狸都望尘莫及,要不是此番有情姑娘从背后偷袭于他,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会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
?无情的暴雨梨花针打过来的时候,他绝对可以完全避开,也完全有能力让我避开,但是他并没有,而是身中几针。他到底是有自己的用意呢还是只为试探我的武功?
?“有情你……”无情低低唤了一声,嘴里的血大口大口往外喷出。
?“什么不是不信任我,什么为我好,这全是鬼话,全是屁话,不告诉我,那为何告诉你呢?在这世间,以前我最相信的人就是姐姐你,可惜姐姐背叛了我,所以我谁也不再相信了。”有情脸上是一副快意恩仇的神色,但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
?无情嘴张了半天,仿佛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来得及说眼睛就闭上了。
?公孙玉曾经说过,无情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杀掉有情,而有情总是步步退让。
?世人总是被表象所迷惑,从而看不到实质。
?其实,有情,无情,本来就只是个代号而已。
?能有几个人知道,秦广王身边的姊妹花杀手无情才是有情,而有情,才是他们口中那个真正的无情。
?外表相似,所以常人肉眼根本无法区分,所以常人听了名字必定先入为主,所以常人看到两人气质之后更是先入为主。
?叫无情的不一定就无情,叫有情的也不一定就有情。
?冷若冰霜的也不一定就是无情,而温和可亲也不一定就是有情。可惜常人往往会忽视这个道理,所以无情成了有情,而有情成了无情。
?这也许正是她们俩执行任务时从来没有败过的真正原因,也是秦广王如此重用她俩人的原因。
?有情?无情?道是无情却有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神游之际,有情朝无情细细看了几眼,眼神十分复杂,随即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公孙公子,你身边这个贱人马上就要死了,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呢,虽说这贱人长得是比我多几分姿色,可女人的好处那是要细细品尝的。公孙公子是过来人,想必一定明白有情话中的意思。”
?好吧,你想让公孙玉怎么品尝那是你自己的事,蒸着吃,煮着吃,炒着吃,烤着吃,我都没意见。但是拜托姑娘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我带上,一口一个贱人,你知不知道真正的贱人长什么样,不知道是吗,那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临死前都不得安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大魔头下药了。依大魔头的性子,再依大魔头的取向,这么聒噪的女人,只怕早一掌把她送去了西天。不像公孙玉,一直怜香惜玉着,如今听到人姑娘要投怀送抱,再看人姑娘原是一个这般有情趣这般会勾搭男人的马蚤狐狸,估计更加春心萌动了。
?“那就多谢有情姑娘厚爱了,只不过本公子最近口味不好,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那都品尝不了。”
?口味不好?是说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吧,他如今不举这件事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话说你老这么恨恨然看着我做什么,我当时那也是形势所逼呐。有情姑娘看到你这眼神绝对得把气撒到我的头上来,我都一个快要死的人了,你们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吗?
?天苍苍,野茫茫,呜呼哀哉,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你当真对这贱人这般痴情?”有情姑娘果然把气撒到了我的身上,怀里的化尸粉再一次掏了出来。
?“当真!”公孙玉答道。
?这个时候你就不用再演戏了吧,你这火上泼油的行为真得让她顷刻间把我化为乌有啊,我就算要死,起码给我留个全尸啊。
?公孙玉这厮,你自己磨叽就磨叽,干嘛要一直抓着我的手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保准不毒死她,也保证不毒死你!
?大魔头,快来救救我吧,公孙玉这不干脆的性格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还是你雷厉风行,还是你杀人不眨眼,还是你合我口味啊!
?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到了,我估计着自己约莫马上就要死了。算了,不去管公孙玉和有情了,我认命了,化为乌有就乌有吧,反正我在这个世间无牵无挂,连个替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还计较这些去做什么呢?
?心一横,闭上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呢?”公孙玉在我耳边问道。
?“等死!”我大义凛然地答道,懒得睁开眼睛看他。
?“谁告诉你你就会死了?”公孙玉的爪子使劲掰开我的眼皮,语气波澜不惊。
?这还用谁告诉,我浑身上下疼得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公孙玉要没有拉着我,我估计自己一头早撞在树上了。奶奶个腿,这劳什子破针的滋味太痛苦了。
?“行了,废话少说,你们俩要打就打,不打的话就让她立刻给我身上洒化尸粉,痛快点行不行!”
?婆婆妈妈地还是不是男人,这公孙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灵丹妙药还是狗皮膏药?
?“嘻嘻,求死的人我见过,可像你这般求死的人我倒是头一次见,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与你!”随着这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有情手里的化尸粉已经朝我站着的位置洒来。
?公孙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还救过你的命,在这紧要关头你竟然松开我的手自己飞身出去,我就算灰飞烟没,那也得使劲凑够个一魂一魄缠上你,缠死你。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谁来救救我啊,就算让我死,也让我把这一对狗男女拉上再死啊!
?身子猛然间被人带到怀里,“公孙玉你这狗贼!看我不……”话还没有骂完,发现似乎不对劲。
?并不是公孙玉良心发现回来救我,救我的人是大魔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差点泪崩啊!大魔头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难道是因为上天听到了我的呼声,玉皇大帝,如来佛祖,真心给二位大神跪了!
?“找我算账的事以后再说,先替我把这个姑娘解决了,她手上有化尸粉和暴雨梨花针,小心点!”我叮咛了一句。
?我虽已经有些神智不清,可还是有几分清醒的,我给大魔头下毒的事我可没忘。
?大魔头看着我,不温不火,看不出来是喜是怒,沉声问道:“你中了针?”
?“是啊?怎么了?”我有些茫然,他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
?“没怎么!”他答了一句,
?没怎么你眼神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这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到底是谁惹你了?话说中针的人是我不是你好不好,怎生反应这般大呢?
?“你,你是?”有情姑娘许是被大魔头这副战神一般的气质给吓倒了,声音里分明有了一丝颤抖。
?大魔头怎么出手的我没有看到,等我看到的时候有情姑娘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已被鲜血染满。
?“你,你……”有情姑娘从地上起身,使劲挣扎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但如同她姐姐无情一般,最后一句话也尚未说出就倒了下去。
?大魔头这神一般的速度,神一般的武功看地我虎躯一震,好吧,是娇躯一震!
?一掌就能把人拍死,这大魔头果然神功盖世呐。
?据我所知,据说有个叫如来神掌还是什么的玩意,好像就有此等惊天灭地的功力。但如来神掌只是戏文里的东西,现实生活里根本不存在。
?除此之外,怕是那个公子刑天的天魔神功也有这等功力,可他分明说了自己不是公子刑天,这大魔头的真实身份只怕极不简单。
第一章 浑厚内力胀死?
有情姑娘死了,她身上的化尸粉和暴雨梨花针那可是顶好的东西,如此好东西我怎么会错过呢?这两样东西若落到我的手上,那我日后岂不横着走,嘿嘿嘿!
?横着他大爷,我能活多久都尚且不知,横着走竖着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躺着死去的。
?罢了,管它呢,先拿到手再说,有便宜不要白不要。
?挣扎着身子往过走,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公孙玉你这个狗贼,姑奶奶以后若是遇上你,保准让你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但实际上,不仅不是破口大骂,反而声如细蚊,就在骂完这句话后,我头一偏,身子倒了下去。
?体力终于透支光了,我的大限也要到了。哎!好歹也能留个全尸了,天苍苍,野茫茫,我这辈子到底是什么命呢?
?刺骨的疼痛袭遍了全身,右肩就像刀剐一般痛苦,疼地牙齿直打颤。
?直打颤?我不是死了吗,死了难道还能感觉到疼痛么?
?睁开眼睛的时候,大魔头正坐在自己身边,这是个什么地方,是破庙吗,哪来的破庙呢?
?“你醒了!”
?以为大魔头问我的第一句话会是“为何要给我下药”,谁料他竟问出这么一句关心的话来,着实令我的老脸尴尬。
?“你救得我?”我似乎有些明知故问,但其实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并未,只是输了一些真气!”他答道。
?这还不叫救那什么才叫救?这大魔头不是人,他简直就是个神。我给他下的剂量够晕死几头牛的,可才这么会的功夫他就醒了过来,还生龙活虎,这高超的武功让我再一次心生膜拜。
?“为何要给我下药?”
?天苍苍,野茫茫!该来的总会来,他终于还是问出这句话了,我该如实作答吗?
?“我……”我字刚说出口,肩膀上又传来一阵刺痛,痛的我嗷一下喊出了声,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快把针给我逼出来!”偏头冲大魔头喊了一句,他的神情有些古怪,难道是不理解我所说的意思吗?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你内力不是强嘛!”
?怎么还是没有反应,“我自己若有你那绝世神功,还干巴巴乞求着你做什么?”
?还是没有反应,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你是想看我生不如死是吗,这就是你方才救我的原因?”
?他可是个大魔头啊,我给他下了药,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呢?
?我从碎尸万段的荣华的火坑跳出来,又跳进大魔头的火坑去,从大魔头的火坑跳出来,又跳进公孙玉那个狗贼的火坑去,从公孙玉那个狗贼的火坑跳出来,再一次跳进大魔头的火坑。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大魔头果然是想看我如何生不如死,盯着我这一张痛苦到快扭曲的脸看了半天,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怎么逼?”
?“怎么逼,当然是用你的手逼,这问的是什么废话?”我脱口而出,等等,他这是要救我的意思么?这算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么?
?大魔头的视线又停留在我的右肩上看了几眼,“我是说你穿着衣服怎么逼?”
?“你不会把衣服脱了?”着实是在挑战我的极限啊,要知道我此刻说句话简直是在拼尽老命呐!
?大魔头眼里闪现出一丝愕然,没错,就是愕然,估计是被我这不知廉耻、下流滛荡地挑逗言语给吓着了,我一个都要死的人了难道还指望着别人在我死后给我立贞节牌坊不成。奶奶个腿,我就是想让别人给我立那也立不了了,因为那碎尸万段的荣华,我已然成了残花败柳。
?“你喜欢的不是男人吗,到底在这磨叽什么呢?”我一个取向正常的人都不怕,你一个断袖怕哪门子劲,“早知道你原和公孙狗贼一般不爽快,我当时就不拼命喊你来救我了?”
?这话说出去立马后悔了,肠子都悔地青了,乌青乌青。断袖毕竟对世人来说是一件讳忌莫深的事,我就这么名目张胆的揭穿他,他会不会直接一巴掌把我给呼死。
?大魔头是个宰相,并没有同我这个小人计较,而是问道:“你喊我了?为何我没有听见!”眼神有些怪怪地。
?“心里喊不行吗?还喊了不止一遍,若是知道你此刻这般磨叽,我喊谁都不喊你!”嘴里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去,鲜红鲜红的,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大魔头估计是被我这副惨样给动容了,终于走到了我的身前。
?“女人的衣服我不会脱,你自己脱。”他说着偏过头去。
?一口血又差点喷了出去,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女人的衣服你不会脱,男人的会脱是吗,看不出来你这么威武雄壮啊。
?右肩膀疼的像刀刮一般,胳膊使不上一点劲,脱了半天连外衣都没脱掉。
?大魔头冷眼旁观了半天,见着我那副挣扎样,多半是等得不耐烦了,伸出他那只杀人如麻的手一把扯了过来。
?这一扯可不得了,我右肩膀的衣服顿时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地上,肌肤也无情地暴露在了空中。
?你说你这么干脆早干什么去了,这才是你大魔头的本来面目啊,看你这动作娴熟的,也不知道以前祸害过多少良家妇女,不对,应该是祸害过多少良家夫男。
?衣服你都扯开了,你站着不动是几个意思,你倒是下手啊,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