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佐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归仁李佐国知道的历史,后是叛变了安庆绪,投靠了史思明,现李归仁可没有再投史思明的机会了,北上的道路已经被截断,李归仁成为了弘农的守将,李佐国拨转马头回营。
弘农城头,李归仁脸色难看的看着士气高昂器械精良的安西军安营扎寨,手下的众将都脸色不好看,安西军如同巨浪翻涌的军威已经镇住了这些将领。
李归仁身边一名大将开口说道:“安西军远来,阵脚未稳,不如开城派一部兵马冲击一翻,可大涨我军士气,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开口提议的将军正是安庆绪派来的副帅安守忠,李归仁瞥了安守忠一眼,指着安西军阵前那铁罐头一般的一万多陌刀兵说道:“安将军可看见了那些士兵?那是安西军精锐的陌刀兵,听说与唐军郭子仪部决战时,一万陌刀兵就挡住了十几万骑兵的冲锋,不知道我们的军队是不是强过唐军和回鹘骑兵?”
李归仁毫不掩饰心的烦闷,对安守忠也毫不客气:“如果安将军不信的话,不如就由安将军本部出战,本帅城上为安将军擂鼓助威如何?”
安守忠脸色一变,退后一步说道:“末将不过是提议,既然李帅觉得不妥,那我们就一心固守就是。”
李归仁见安守忠退让,哼了一声转身下城墙去了,安守忠眼冒出愤恨的火焰,瞪了李归仁一眼往另外一个方向下城去了。
安西军没有强攻弘农,扎营完毕之后就关闭营门开始埋锅做饭,所有军将吃完晚饭之后李佐国的大营又是亮如白昼了,李佐国还是坐上首椅,下面众将两翼排开。
“司空,吴震请战,明日定要一举拿下弘农献于司空。”吴震第一个跳出来请战,脸上都是自信。
李佐国笑了,摇摇头说到:“弘农我本就不打算强攻,我这次带出来的士兵不是陌刀兵就是骑兵,攻城本就不是所长,李忠,你来说说刚才你对我说的弘农的情况。”
站队尾的李忠站出队列,李忠就是刚才和李佐国一起的那位银营的校尉,出身李家,银营的这些人很大一部分是李佐国李家之人,这也是为了保证忠心的无奈之举,毕竟这样的情报机构需要的就是忠诚。
李忠将刚才对李佐国说的话说了一遍,李佐国看众将没有什么话要说,摇摇头,自己的这些将领就是这样,自己的时候就只是等着自己安排,说打就打,不过脑子就都懒得动了,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
“李归仁跟安庆绪不和,安庆绪忌惮李归仁手的实力,不敢处置李归仁,就派李归仁守弘农,还派了安守忠监视李归仁,其实两人都不是一条心,我们可说降李归仁,这样弘农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还能得精兵数万。”李佐国说道这里看到众将都露出恍然的神色,就问道:“李忠,城可有能和李归仁联系的内应?”
李忠答道:“我们有两人李归仁军担任旅帅,其一人因武艺出众,这两年已经升为李归仁的亲兵旅帅,能够接近李归仁。”
众将脸上都露出了钦佩的神情,司空大人早两年以前就安禄山这边开始布局了,真是目光长远,李佐国就说道:“很好,明日遣使到城劝降,联系内应说降李归仁。”
第二天安西军军营来了一队骑兵接近弘农城,十名骑兵保护着一个官打扮的人,武器不手,靠近弘农之后大喊是安西军派来的使者,城头一阵慌乱,半个时辰之后城上喊话,让使者到东门进城。
李归仁大马金刀的坐椅,左手第一人就是安守忠,拽落河首领摆牙喇、州胡首领莫鲁泰,同罗首领察罗全部座。
不一会外面通报,安西军使者带到,李归仁示意带进来,门口进来一位官打扮的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李归仁,使者一个躬身说道:“安西军随军司马李凌见过李将军。”
“大胆,见到大燕国北平候怎么不跪下?”安守忠大怒。
李凌不慌不忙的说道:“大燕国?朝不保夕之国,为世人所不认,有何可拜之处?安庆绪,弑父小人尔,有何面目称帝?刚才小使之礼只是给李将军而已,我们司空大人很是欣赏李将军,不然,嘿嘿……”
这一阵冷笑的意思不言而喻,座的所有人都勃然变色,一个小小使者都如此嚣张,李归仁脸上都带了怒色,安守忠大喝:“一个小小使者如此藐视燕国,来人,将这个狂徒拉出去斩首示众。”门口的亲兵哄然应声而入,就要去拉李凌。
李凌毫无惧色,整整衣冠冷笑道:“李某才知道,原来弘农是李将军下面的这位将军说了算,不过李某一死只是早走一步而已,陪葬的人何其多也。”说罢也不用人来拉,转身就要自己出门。
“且慢,”李归仁喝住了李凌,挥挥手,亲兵也退出了大门:“李凌你所说陪葬何意?”
李归仁对安守忠连连开口做主也是不喜,于是叫住了李凌,李凌转身回到厅,朗声说道:“司空大人本不想见血流成河,故让李凌前来劝李将军归降,司空曾对李凌说过,如果李凌被燕军所伤,那么攻下弘农之后绝不留俘虏,鸡犬不留为李凌报仇,现前将军李护已攻占河南道一半,北面阿苏鲁将军已经攻至幽州,南面郭北将军兵逼襄阳,众位只怕城破之后无处可逃,所以李凌一死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底下等候几位前来罢了。”
李凌这话点明了形式,厅众人都沉默了,为了一个小小的使者埋下这样的祸根可不划算,摆牙喇说道:“将军,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虽然这使者骄横,就将他打将出去就罢了,犯不着损了名声。”
李归仁颔首说道:“正是此理,我大燕兵强马壮,又有洛阳雄城,安西安敢轻言攻略,今日就饶你性命,李某深受皇恩,是不会投降的,就请转告司空,战场上见分晓吧。”
言罢就命人送李凌出城,李凌哈哈大笑:“李将军还自欺否?话说洛阳雄城不可下,却是没有信心守住弘农,李凌不过是给李将军一条大路走罢了,司空要攻下弘农不过反掌之间,请将军不要自绝生路。”
李归仁没有多说,就让亲兵送李凌出城,李凌出门向门边一名站立的李归仁亲兵军官使个眼色,故意一顿,腰间一个玉牌掉落,李凌连忙弯腰去拿,那名军官上前一步捡起玉牌递给李凌,说道:“先生的东西,请拿好。”
李凌接过玉牌道声谢转身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传递玉牌的时候李凌递给了这名军官一颗蜡丸,那军官正是李归仁身边的安西军银营内应宋良才,宋良才站立原位,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李凌走后厅谁也没有说话,李归仁有点提不起精神,挥挥手说道:“都下去准备吧,安西军战力惊人,要守住弘农大家要拼命了,都注意安西军的动向。”
安守忠对李归仁的表态十分满意,笑着对李归仁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大厅,众将陆续离开,李归仁一人厅独坐,过了好一会一声叹息,门口进来一名军官,正是宋良才,低声对李归仁说道:“将军,可要吃点东西,早上到现你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
李归仁抬起头来,目光透出了一丝暖意,宋良才跟随自己有两年了,不但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武艺高强兵法出众,自己几次想将他放出去领兵,宋良才都拒绝了,理由就是愿意将军身边,就算是当个亲兵都行,这也让李归仁对宋良才极好,虽说宋良才只是旅帅,但保护李归仁的三百亲兵就是宋良才这一旅的亲兵,可见李归仁对宋良才的信任。
李归仁见宋良才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一软,说道:“好吧,良才你去安排吃食吧,就这里吃吧,弄清淡点,我没有胃口。”
宋良才应了,安排了下去,然后配李归仁身边,饭菜上来之后李归仁开始吃饭,宋良才就一旁伺候,李归仁吃了一小碗饭就搁筷了,宋良才问道:“将军不再用点?”
李归仁摇摇头,宋良才就叫人将饭菜撤了,就准备出门去守着,李归仁说道:“良才,你留下来陪我说会话。”
宋良才就走到李归仁身边站定,“坐吧,”李归仁声音低沉,看来是情绪不好,宋良才依言坐下,“今日安西军劝降的事情你怎么看?”
宋良才一愣,他正想怎么劝说李归仁降了安西军呢,没想到李归仁自己问了出来,看来李归仁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投降安西军,只不过今日安守忠也,李归仁不好表露罢了,宋良才斟酌了一下说词,说道:“将军,其实良才并不知道怎么说,只要将军个怎么做,良才就跟随将军尾暨就行了。”
李归仁哈哈一笑,精神为之一振,对宋良才说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我不会怪罪你的,有话就说。”
宋良才想了想,抬头毅然说道:“良才认为将军应该降了安西军。”
李归仁说道:“哦,你是这样想的?有什么理由?”
宋良才说道:“将军,要是安禄山皇帝还,良才也不会劝将军投降,毕竟有老皇上坐镇,燕国还没有那么容易就完了,不过现皇帝是安庆绪,他向来对将军有不满,”说到这里宋良才看了李归仁一眼,见李归仁听见自己直呼两个皇帝的名字没有什么表情,就接着说:“现将军相疑于皇上,还派安守忠监视将军,胜了安西军自不必说,军功肯定要被安守忠分掉一大块,如若不胜呢?跟随将军的将士要有多少死伤?我看多半是胜不了安西军,安西军两面夹攻,大燕国已经大厦将倾,就算这样的时候安庆绪也不忘制衡将军,这岂是明君之象?”
李归仁点点头:“嗯,有点见识,接着说。”
宋良才大着胆子说道:“既然燕国对将军不仁,不如干脆降了安西军,将军手下的三部胡人战士,也不用担心,安西军向来对胡汉一视同仁,相信三位首领也听说过,不会有抗拒之心,战则损失惨重,胜也无功,败则玉石俱焚,将军岂可为安庆绪这无义之人卖命?安西军实力强大,所向无敌,只要将军降了,正是李司空求之不得之事,岂不是既可保住官位,又能立下功劳,可谓好时机。”
宋良才突然看到李归仁的脸色已经阴沉无比,怒视自己,宋良才心一个突,李归仁冷笑起来:“好个宋良才,你叫司空叫得很是流畅啊,你到底是何人?”
宋良才大惊,才知道自己的话露出了破绽,连忙跪下,顿首道:“将军,宋良才自两年以前跟随你以来,出生入死,战场上没有半步后退,今日这一番话是真心为将军打算,如将军因此怪罪良才,请将军杀良才以振军心。”
李归仁看着跪地上的宋良才,想起了宋良才这两年对自己的忠心,再想到宋良才刚才的话确实一片赤诚,一时间只觉得心灰意冷,挥挥手说道:“你起来吧,我也不问你是那边的人了,你自己收拾东西出城去吧,如有心,可来收敛我的尸骨。”
宋良才伏地大哭,心一横说道:“将军,良才实不相瞒,本是安西军内应,但良才从未想过要害将军,只想将军能够弃暗投明,不要安庆绪手白白送死,良才如有半句谎话,愿教天打雷劈,请将军三思啊。”
李归仁动容道:“你是安西军的人?不是安节度使派来我身边的?”
宋良才说道:“我是安西军的人,不是什么安禄山派来将军这里的,将军如要全忠心,请斩良才。”
李归仁坐那里,脸色变幻不定,不一会突然大声笑将起来,:“哈哈哈,你原来是李佐国的人,李佐国好本事啊,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看来早就知道安节度使要反唐,小小年纪看得如此之远,我不及也。”
李归仁身为战将,决断极快,很快心就做出决定,站起身来,一把拉起宋良才,双目有神,看着宋良才说道:“良才我信你,李司空要我李归仁如何做?”
李归仁已经想清楚了,与其和安庆绪一起兵败身死,不如降了李佐国,就算以后不能领兵,那也能得个善终。
宋良才大喜,说道:“将军归降司空必定欢喜无限,现城八万人马,将军的手下有万,安守忠有两万,良才愿意到安西军走一趟,约定时间,将军打开城门,两军一起绞杀安守忠两万人马,肯定跑不了一人,将军当为首功。”
李归仁点头道:“好,我这就请三部首领前来商议,说定之后你就出城走一趟。”
三个胡人首领很快就到了,李归仁看着三人迷惑的样子,显然不知道李归仁为何请来自己,李归仁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到:“吾有意降了安西军,各位觉得如何?”
拽落河、州胡和同罗三部首领都面面相觑,没想到李归仁一来就开门见山,拽落河首领摆牙喇看似粗豪,但是心思转得快,先反应过来,说道:“拽落河部随将军征战时间长,当然随将军马首是瞻,何况现大燕已如日薄西山,安西正是兵强马壮,拽落河愿随将军。”
州胡首领莫鲁泰也反应了过来,原来刚才安西军来劝降的使者当面,李归仁没有露出一丝要降的意思,是因为安守忠的原因,自己的战士要回到北边现也不可能了,不降安西就只有坐等城破被杀,除了投降难道还能够冲出去?
莫鲁泰也说道:“州胡愿同将军共进退。”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的两位首领的目光就落了后一个同罗首领察罗身上。
同罗的实力三部胡军强,兵力也多,三万精兵手,察罗的实力可以说和李归仁、摆牙喇和莫鲁泰加起来相当,所以察罗看了李归仁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知道安西军给了什么好处?我同罗可不是能够轻松打发的,安西军要攻下弘农只怕也不容易吧。”
李归仁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察罗真是好笑,都兵临城下,大家都计划出路,居然还想着好处,目光之短浅真是令李归仁无语,李归仁说道:“我们降了安西军,献上弘农就是大功一件,以安西军李司空之雄才大略,必定不吝奖赏,现说这些只怕是早了点。”
察罗哼了一声说道:“如李佐国不守承诺怎么办?我同罗有两个条件,一是同罗的财产要保留,安西军不得借故收走,二是降了之后同罗不为安西军再作战了,儿郎们都很想家了,让安西军让开一条路,让同罗士兵北返。”
李归仁气得笑了起来,说道:“察罗你真是太聪明了,不过我们什么也没做,安西军只怕根本不会谈什么条件,安西军只要攻下了弘农,察罗你这些条件就是水泡一般,不如先做好事情,到时自然安西军会有所回报,不然等安西军攻下弘农你不是悔之晚矣?”
察罗眼珠一转,看见摆牙喇和莫鲁泰脸上都带了怒色,微微想了一下,自己的三万兵和安守忠的两万兵加一起也抵抗不住李归仁他们和安西军的合力,就算自己去向安守忠告密,城和李归仁火并,安西军难道是木头?不会趁势攻城,到时候只怕好人没当成反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了。
何况安西军的强大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打出来的赫赫威名,察罗再向门外一看,自己带来的亲兵只有五十人,进来的时候看到李归仁外面的亲兵至少有几百,要是自己不同意,只怕这个眼前亏是吃定了的,到时候李归仁将自己宰了,然后开城迎接安西军,自己岂不是白死?
想通了的察罗脸上顿时堆起笑容:“我没说不同意啊,只不过是想为我们兄弟几个争取点好处,李将军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同罗部当然和几位共同进退,只是不知怎么行动?”
李归仁松了口气,要是察罗还是纠缠,那么只有立时起兵一条路了,察罗服软同意归降是好的结果了,李归仁说道:“大家都同意了,那我现就派人出城去,西门的人都是我的人,和安西军商议好了之后马上就准备行动,三位都不用回去,就这里等消息,等回音一到,我们按计划行事即可,这样大家都会放心一点,三位的部众可叫心腹拿信物前往指挥,不会误了大事,你们看这样安排可好?”
摆牙喇和莫鲁泰当即点头答应,而察罗肚里暗骂李归仁这是将自己软禁此,不过形式比人强,只好同意,李归仁当即将宋良才叫来,让宋良才马上出城联系安西军。
半个时辰之后,李佐国营见到了宋良才,宋良才将李归仁的意思一说,李佐国哈哈大笑:“良才,你做得很好,弘农吾手矣,你现马上回复李归仁,让他今晚入夜之时,悄悄打开西门,我会派兵进入弘农,至于安守忠则不必担心,我定会叫安守忠来的去不得。”
宋良才走后吴震问道:“司空不怕这是李归仁的陷阱吗?诈降来骗我军进城。”
李佐国笑了起来:“就算陷阱又如何?我的陌刀兵岂是陷阱能够陷得进去的?只要城门打开,那就由不得李归仁了,你兄弟二人到时候领麾下骑兵,到城东埋伏,安守忠见城西被破,必定往东门逃跑,你二人抓住安守忠当为大功,如城西喊杀超过一个时辰东门没有动静,那么李归仁必定为诈降,陌刀兵会守住西门,你二人可带骑兵转到西门进城,弘农今日不管什么状况都必破。”
吴震和吴烈两兄弟齐声领命。
得到了消息的李归仁和三位首领厅闷坐,等待天黑,宋良才已经持李归仁的令箭前去传令,安守忠虽然奇怪李归仁为何跟三个首领一下午都一处,派了一个亲兵前来询问,李归仁的回答是:“城西门必定是李佐国的主攻方向,正同三位首领商量怎么死守之事,如安将军要来旁听,就请过来就是。”
安守忠听闻这样回报,随即释然,反正李归仁守西门,自己东门应该没什么压力,也就不去李归仁那里了,安守忠也知道李归仁不喜自己,那么就让他们商量吧。
安守忠刚刚吃完晚饭,天一黑,突然城西传来喊杀之声,无数人都大喊:“安西军进城了,城破了城破了。”
安守忠大惊,马上差人前去询问李归仁,看着西门一片火光冲天,安守忠不由一颗心直沉了下去,派出去的三波信使没有一波回来的,第四次派人前去,才回转传回消息,说是城西门被打开,安西军的陌刀兵已经进城,和李归仁的部队合兵一处,正往东门杀来。
安守忠听闻之后差点坐倒地,李归仁居然降了?安守忠想想自己手的两万兵马,怎么可能保住弘农,当机立断打开东门就准备往洛阳逃跑。
东门外一片宁静,安守忠带着两万兵马出城就顺着官道往东而逃,出城不到十里,安守忠的兵马已经拉成了一个没有队形的长条,安守忠正准备整顿兵马的时候,两边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随后震天的马蹄声响起。
吴震和吴烈两兄弟带着三万精锐骑兵从两边夹击而至,安守忠的两万兵怎么能挡住安西骑兵的冲击,顿时大崩,吴氏兄弟几乎将安守忠的全军斩杀殆,骑兵只是来回的冲杀,除了见机快又运气好没有被战马踩死的逃兵,安守忠的两万兵马只逃走了不到一千人,安西骑兵可没有耐心黑夜收容俘虏,不管跑是不跑的,跪地请降的,奋力抵抗的,基本都是一枪一刀就招呼了过去。
骑兵分成每五十人一个小队,杀得安守忠部血流成河,直杀了将近一个时辰吴震兄弟才下令开始收拢俘虏,结果后俘虏的人不到八千人,其他除了跑掉的一千人,全部被杀,包括安守忠,也死于乱军之,尸体第二天早上才找到,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安守忠。
李归仁看着安守忠胸前挨了一枪的尸体,心暗自庆幸,要是自己抵抗,估计也会成为地上的一条尸体,安西军的战力和装备这次李归仁是看得清清楚楚了,完全和燕军不一个档次。
李归仁恭恭敬敬的和三部首领跪地上迎接李佐国的到来,四人的兵马都被勒令回营,不需一人出营,这也是降将的应有之意,四人到没有因此心怀不满,少顷城门口传来了密如雨点的马蹄声,如潮水一般接近。
李归仁知道李佐国来了,连忙将头低得低,做出了低姿态,马蹄声停止了,静夜除了火把燃烧的声音,就只有一匹战马的蹄声了,一个年轻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就是李归仁将军,弃暗投明,得将军胜得千军万马,吾心甚喜,请将军起身吧。”
李归仁慢慢站起身来,抬起头,面前一匹高大无比的黑色战马,马上一员黑甲战将,身材魁梧无比,压迫性十足,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瞳令李归仁感觉只有耀眼两字能够形容。
……
第六十七章 立威
第十七章立威
李归仁知道这肯定就是安西军司空李佐国了,和身后的三部首领一起低下头去,叩首道:“降将拜见司空。”
李佐国马上不语,正当四人觉得度日如年,背后冷汗都要透出衣外时,李佐国发出长长的笑声,同时翻身下马,上前一步一把就扶起李归仁:“李将军弃暗投明,吾得一大将,正是不胜之喜,诸位也请起来吧,今日当与李将军几位共饮,一醉方休。”
李归仁听出李佐国话毫无勉强之意,一片赤诚,心的担心顿时消解,连说不敢,李佐国也不二话,拉上李归仁并骑就往弘农府衙而去,身后李佐国的亲兵骑兵鱼贯入城,城门迎候的李归仁和三部首领麾下的军官都惊恐的看到了李佐国亲兵的雄武,每人都是三马,身上的甲胄既精良又显示出其坚固,一排排的骑槊寒光闪烁,每名亲兵都目光漠然,身材雄壮,目不斜视,身上的杀气如同结成了一块,如山一般压了过来,一看就知道是百战精锐。
所有的降将都觉得心庆幸,要是和这样的安西军战斗,估计后就是死路一条,这已经不是一个档次的战斗了,李佐国的亲兵训练有素,自然分成几部,一部接管了城门的防御,一部要求李归仁带来的士兵马上回营,等候安排。
胡人三部和李归仁的士兵军官不敢违抗气势逼人的李佐国亲兵命令,虽然同罗部的军官桀骜不驯,但还是都乖乖的回到了军营。
李佐国前,李归仁的战马落后半个马身,本来李佐国要和李归仁并骑而行,李归仁死活不敢,李佐国也就不再勉强,由得他落后。
此时弘农城不时有火光闪现,城还有喊杀之声,李佐国偏过头,奇怪的问道:“李将军,按说城安守忠部已经逃跑,为何还如此混乱?”
李归仁一下哏住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后面的同罗部首领察罗一眼,然后小心的说道:“只怕是城还有安守忠的残部,麾下儿郎正清剿,请司空放心,局势都掌控之。”
李佐国“哦”了一声,转头吩咐道;“马上派兵清扫城内,如遇到几位的士兵,劝其回营,一个时辰之后,凡是还街面上面逗留的人员皆视为燕军,一律格杀无论。”
黑暗有军将大声应道:“尊司空令。”随后马蹄声响起,此处离城门不远,立刻就听见了大队骑兵行动的马蹄声。
察罗的脸色顿时一变,城的乱军其实就是同罗的士兵,一向纪律很差,劫掠成性的同罗士兵李归仁几人开城投降之时就没有向安守忠部进攻,而是分散开来城抢劫,按照察罗的想法,既然归降了李佐国肯定不会对自己几人强硬的,毕竟四人的兵力加起来比李佐国的还要多,所以趁现多抢得一点财物正是时候。
察罗当时没有听李归仁几人的劝,说:“既然李佐国需要我们投降,那么肯定也是要用我们的战士,我们麾下的战士也只有我们能够指挥,抢点东西算什么?谅他李佐国不会说什么的。”
于是同罗的三万士兵起码有两万散到了弘农城开始劫掠,包括堆放粮草的仓库和存有军饷的银库也同罗军的攻打计划里面,还好城的百姓基本都迁出了,城只有三万左右的百姓,一队队的同罗士兵化身贼匪,城肆意烧杀。
现李佐国直接下令,不回营的士兵就地斩杀,察罗一下就恼了,大声说道:“李司空,儿郎们帮助剿杀安守忠残部并无不对,请司空收回成命,不然有所误伤可是不好。”
李佐国一拉坐下战马,雄健的战马一个急停,马蹄地上擦出了火星,李归仁几人连忙拉马,李佐国转过身来,脸上已经全是冷意,目视察罗说道:“你是何人?”
李归仁连忙说道:“这是同罗部首领……”
李佐国一挥手打断李归仁的话:“让他自己来说。”
察罗的脸上十分难看,他城门口见到李佐国时,觉得李佐国十分年轻,心就有几分瞧不起,心想李佐国麾下有如此强军,定是他父亲李嗣业所留余荫,他小小年纪肯定是捡了个现成便宜,所以刚才才会不顾尊卑开口说话,这时李佐国毫不客气的对待,察罗顿觉面子受损。
察罗脸上满是怒色,瞪着李佐国说道:“李司空,我是同罗大首领察罗,手下三万虎狼可不是一般野性,就怕到时候李司空手下损伤了兵力,还是请司空收回成命,儿郎们清剿了安守忠残部自会回营。”
语气威胁的意味十足,旁边的两个首领摆牙喇和莫鲁泰这时都斜眼敲着李佐国怎么处理此事,胡人都是这样,你要真正的强大他才会服气,不然就算是父子之间照样没有客气可言。
李佐国脸上突然松弛下来,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察罗,你的胆子真不小,”李佐国笑容一敛,变成了满脸的漠然:“敢威胁我?漫说你区区三万骑兵,某安西灭掉的部族十万骑兵的都不少数,真以为三万人就能够翻了天?”
李佐国说罢拨转马头就走,夜空传来一句话:“传令桑贾尼和李培,封闭四门,现开始清剿城乱兵,不受俘虏,全部杀了。”
察罗脸色大变,刷的一声拔出了腰间战刀,他身后的同罗部几名将领也都亮出了武器,察罗刀尖指向背对自己的李佐国,喝到:“李佐国小儿,安敢如此,你难道不怕我同罗部和你玉石俱焚?”
李佐国停下战马,转过身来,充满讥嘲说道:“玉石俱焚,你同罗部有这个本事吗?”目光随后一扫摆牙喇和莫鲁泰,充满意味的眼光扫过一言不发的李归仁,李佐国目光回到察罗身上:“对我拿出武器,察罗你是胆子太大呢?还是没有脑子?李将军,这可不是我不教而诛。”
李佐国的亲兵都三十米以外,并没有上前制住手持武器的同罗几个将领,李归仁此时只觉得背后一凉,顿时领悟到了李佐国的用心,这是要杀鸡儆猴啊,可怜察罗第一个跳了出来。
也不见李佐国有什么动作,坐下战马突然发力,前蹄前跃后蹄地上猛然用力就朝落后面的察罗几人冲去,察罗满脸狞狠,这是已经怒的失去了理智,也催马向前,身后五名同罗将军,也是同罗出名的勇士一起大喝,随着察罗冲了起来。
李归仁、摆牙喇和莫鲁泰连忙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避到路边,李归仁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察罗不要动手……”
李佐国就撞入了察罗人之,火把的亮光之下,李归仁几人突然觉得亮光一暗,就像是狂风吹动了火光,李佐国已经反手拔出了马鞍后倒插的巨大武器,“豁拉”三声巨响,就像厚布撕裂的声音,李佐国已经冲到了后面,和察罗几人檫身而过。
李佐国手已经多了一把三米出头,杆有鹅蛋粗细的奇形骑槊,正是久未见血的霸王拐突枪,察罗人这时只有三人还马上,另外三员战将已经和战马一起变成了两半,李佐国冲过人的时候闪电般出手,连劈三下,将冲前面的三将全部斩杀,那撕厚布的声音就是三将连人带马分成两片时发出的声音。
鲜血飞溅,具人马尸身倒地上,内脏流了一地,李归仁的脸上都被贱上了几滴鲜血,李归仁的脸上肌肉抽动,他不是没有见过血,但察罗手下的这几员战将李归仁是知道其勇猛的,特别是李归仁亲眼见到,察罗手下的武功强的战将,别力落鲁奋力的将手狼牙棍举过头顶想要抵挡住李佐国的一劈,结果熟铜狼牙棍被李佐国一下就劈弯了,别力落鲁双臂顿时弯曲呈一个怪异的角度,然后从头到胯被劈成两半,丝毫没有一点抵抗之力。
李归仁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一低头,弯曲的狼牙棍还地上,一个个棍齿还火光下发出寒光,李佐国武力强至如此?李归仁眼睛瞪大了。
察罗也不敢相信,李佐国冲过自己身边时,察罗一刀劈过去,结果李佐国只是轻轻的拿霸王拐突枪一挡,察罗的刀差点脱手而飞,虎口都被震裂,鲜血顺着刀柄留下,察罗的一颗心一直沉到了脚后跟,不由后悔起自己的举动。
李佐国面无表情,慢慢举起了拐突枪,巨大的枪锋上面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单手持枪的李佐国轻松无比,:“就这点本事也敢对我拔刀,察罗,知道我为什么刚才不杀你?我是让你亲眼看看你手下的三万人的人头堆你面前,这里是原,不是北方草原,想来这里耍横,下辈子投胎别做人了,这么没脑子的人跟畜生没两样。”
李佐国这时的话非常刻薄,但是察罗心根本没有愤怒了,怒火都从脚后跟流走了,只剩下刺骨的冰寒,将全身都冻住了,“当啷”两声,察罗身后的两员将领的武器落到了地上,察罗逃避似的转开目光,不敢和李佐国对视,转向这两将,自己部族的勇士难道会害怕得武器都掉落?
映入察罗眼的是两张丝毫没有了血色,苍白如纸的面孔,两个战将的武器都掉落马下,察罗的视线往下移动,看到了两人胸腹间裂开了一条大口子,身上的铠甲像是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