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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而是直接向西跑,敌人一看就明白了,八路军的指挥机关肯定藏在村西,于是紧跟着没命的向西追。

    前面侦察员跑,后面快速纵队骑车跟着追,一会工夫敌人就全进了六里庄,在东西大街上有四五百米长。

    终于敌人整个车队都进了村子,常山向樊雨天一点头,樊雨天一声令下,村东口两边高房上的机枪一齐扫射,手榴弹也往下砸,同时,隐藏在村东的八路军纷纷涌出来,利用砖头、木桩把东头路口全部封死,这样,瓮中捉鳖之势已经完成。

    随着枪弹声,村西一部分敌人和车子倒在一起,剩下的敌人就往村南跑,东边的敌人呢?撞了东墙往西跑,两下里撞在一起乱成了一团。村西枪响后,街两旁的房屋几乎同时向街里面的敌人射击,猛砸手榴弹。街里的敌人鬼哭狼嚎,无处可躲。往日的威风不知那里去了。整个街里烟光飞扬,连一些破铜烂铁也崩到了空中。时隔不久,日寇快速部队便被干净、彻底、全部消灭,无一人逃回。

    这场漂亮的伏击战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敌人的快速纵队一百二十多人全部被歼灭,并缴获了二百来支长短枪、两挺轻机枪、一门迫击炮和大量弹药,而八路军无一伤亡。

    常山和金岩在一座民房里,兴致勃勃地听着樊雨天的缴获报告,听完后常山高兴的说道:“这下我们的弹药够使一阵子了吧!”樊雨天也很是兴奋:“没问题,再坚持十天半月的没问题,就算打个阻击战都够了。”

    常山和金岩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叫过周小毛和河源县的何部长来:“通知分区各主力部队和地方游击队以及各县锄奸队,今天晚上统一行动,展开打狗运动,把这些狗特务、狗汉奸全部连根拔掉,戳瞎敌人的眼睛!”

    当天晚间,永安、河源、柳河、林县四县的夜色十分安静,仿佛已经没有战争,只是间或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声响。

    可是,就在这么寂静的夜色中,永安四县八百多个村庄、集镇里却蕴藏着浩大的行动。津渡河分区分散行动的各部队和各县的锄奸队早已摸清各地暗藏的特务、汉奸的详细情况,晚间十点钟,各地同时动手,田木嘉佑派出的分散在各村的八百多名特务、汉奸几乎全被除掉。

    次日天明,田木嘉佑派人分别联系各地的特务发现,根本联系不上,过了好久,才有在行动中漏网的几个特务狼狈的跑回来报告,田木嘉佑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木嘉佑还没来得及发怒,噩耗就接连而至,昨天夜间,扫荡津渡河分区的各部队分别受到八路军的偷袭和打击,各部损失惨重,尤其是后勤补给线受阻,各部已经供应不足,请示是否撤回。

    田木嘉佑只能长叹扫荡未果,艰难的在撤回各部队的命令上签了字。

    第二十四章 叛乱

    已经开春了,平原上逐渐显示出一丝丝盎然的春意。

    河道里,坚冰开始融化,甚至已经有些流动的迹象,田地里,休眠了一个冬天的小麦略略泛出了绿意,土壤也松了,田间地头不知名的野草又开始了一年里顽强的生长,带着平原人几千年来的倔强。

    武平庄村南的小路上,常山、金岩和樊雨天正在散步。这是自敌人的冬季大扫荡以来难得的空闲。

    远处,八路军战士正在帮助村子里的农民耕种施肥,一年之计在于春,只有春天辛勤的劳作才能为全年打好收成的基础。

    田间传来战士们和农民的歌声:

    ……

    拿起自己的武器,

    为了保卫家乡的田园,

    为了坚持边区抗战,

    在前线炮火下边,

    在黑夜黄昏的山丘平原,

    到处与敌人斗争,

    毫不疲倦的青抗先。

    ……

    常山感慨地说道:“春天来了,一九四一年的春天来了……”

    金岩也很有感触:“是啊!春天来了……”

    樊雨天在一旁有些不解:“司令员,政委,春天是来了,年年这样,有什么不同吗?”

    常山静静思索,没说话,金岩对樊雨天说道:“说一样也一样,说不一样也不一样。去年,我们搞了大破袭战、打柳河、反扫荡消灭敌人的快速纵队,可以说成果很大,可我们要看到,日本人的实力还是很大呀,一时之间我们还比不上。现在进入抗日战争的战略相持阶段了,今年敌人的扫荡肯定会更凶,我们的战斗会更加艰难。司令员想的应该是这些吧?”

    樊雨天疑惑的看向常山,常山很有感触地点点头:“我们应该早作准备,不能临时来不及,否则损失就大了。”

    金岩问道:“怎么准备呢?”

    常山思考着答道:“我们自己的分区部队还可以,我想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还是坚持游击战的作战方式,不能固执的固守根据地,要以歼灭敌人的兵力为主。具体上,我想把咱们分区的作战部队组织成一批以营连为单位的作战单位,除警卫连外,全部撒到各县区,就是主力部队地方化,这样分散行动目标小,便于荫蔽机动,可以灵活的歼灭敌人、保存自己,政委,你看怎么样?”

    金岩思考了一下:“对,我完全同意。可是既然你已经有方法了,怎么我看你还有些忧虑,是不是还担心什么?”

    常山犹豫的说道:“条件越来越艰苦,形势越来越复杂,我现在担心的是国军牛家山部。现在国民党的杂牌部队投降成风,越来越多的国军部队成了伪军部队,要是牛家山独立旅也投降日军,|qi-shu-wang|那我们的压力可更大了。虽然牛家山不怎么抗日,可毕竟那也是名义上的友军,在战略上我们还可以得到一定的支持,要是牛家山部投敌,形势就彻底改变了。”

    金岩说道:“牛家山和你不是还算有些面子吗,你也了解他,他不能投敌吧?”

    常山忧心的说道:“牛家山还可以,典型的旧军人,也很有些民族感、正义感,就怕他身边的那个国民党专员李凤林,那是个十足的小人,他要是使些诡计,再加上国民党对牛家山部一直很是不好,就怕牛家山那莽撞脾气,如果率性而为,可就铸成大错呀!”

    金岩听后也很担心,说道:“那我们要防着李凤林,帮助牛家山,千万别把牛家山推到鬼子那边去。”

    常山沉吟了一会,突然对樊雨天说道:“雨天,你马上和河源县以及大王庄镇的地下党组织联系,要他们密切注视牛家山部的动向,尤其是要盯紧李凤林,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汇报。另外,雨天,你们新二团要随时准备,万一有变,马上出动。注意,我们的动作不能早,非得等李凤林有具体行动时才能动手,否则,牛家山会认为我们要吃掉他,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明白吗?”

    樊雨天答道:“明白!”转身而去。

    自六里庄消灭敌人的快速纵队后,常山组织全分区部队一夜之间除掉田木嘉佑派出的八百多名特务眼线,又乘胜打击,不断袭扰敌人的扫荡部队,一举粉碎了敌人的冬季大扫荡,队伍又回到了武平庄,王尚明的新一团和樊雨天的新二团也各回驻地,根据地就算重新恢复了。

    不过要想恢复到扫荡前的情况,可就艰难了,鬼子把村子几乎全烧光了,家当也全打破了,更有三十几个隐蔽不及时的群众被鬼子杀害了。常山的眼睛红了好几天,脸色一直阴沉着,金岩更是独自一人关在小屋里自责,在分区党委会上,金岩冲动得说道:“我们是人民军队,是人民养着我们,帮着我们,可鬼子来了,我们却转移了,把群众留下被敌人杀害,我们自己想一想,我们是有责任的,同志们!在这里,我向大家也向我自己提出要求,以后,任何时候,我们也不能甩下人民,就算我们全部牺牲,也要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

    常山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金岩这是在上纲上线,什么时候我们甩下人民群众了,确实牺牲了三十多个群众,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可不能说是八路军甩下人民群众自己跑了,我们是这样的吗?不过,政委既然在会上这么说了,自己也不便反驳,毕竟在共产党的军队里,政治委员拥有最后决定权,所以,金岩讲话的时候,常山只是阴沉着脸在一旁静静的坐着。

    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根据地的重建工作,好不容易有了个闲工夫,想和金岩单独沟通一下,不料还没来得及交流,又因为牛家山的问题没谈成。

    回头再说吧,常山想道。

    回到村里,常山便找来周小毛询问燕子瑶的消息。

    原来分散行动后,燕子瑶坚持随部队行动被常山拒绝,便随一支游击队活动,常山回到武平庄后的得知,燕子瑶所在的游击队已经转移到柳河县一带活动,常山于是便派周小毛送信给燕子瑶,要她回来。

    周小毛此时刚刚赶回来,常山一见周小毛马上急切的问道:“见到她了?”

    周小毛点点头。

    常山又说:“信送到了?”

    周小毛还是点头。

    常山有些着急:“你怎么光点头,说话呀!她怎么没回来?”

    周小毛有些为难的说道:“司令员,燕子姐说了,她是游击队的副书记,不能离开游击队,又说,司令部是分区领导待的地方,她一个游击队的干部,不能随意来……司令员,都怨你,突围时不带着燕子姐……”说着,周小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常山明白,燕子瑶这是和自己赌气呢,于是苦笑着说:“是,都怨我,行了,小毛,别哭,她不来就不来吧!”

    大概是金岩从周小毛那里知道了这个事,一向敦厚和气地金岩沉不住气了,吩咐周小毛:“你再去一趟柳河县,找到燕子瑶,就说分区命令她回司令部报到,注意,对司令员要保密,咱们给司令员来个惊喜。”

    周小毛一听高兴的出门骑上马就走了。

    可惜,这个惊喜还是没让常山等到,周小毛走后的第三天,樊雨天就带回了大王庄镇牛家山部的情报:据永安城日军内部我们的内线报告,永安城日军守备司令官田木嘉佑已经同国民党平原行政公署专员李凤林达成协议,促成平原独立旅投敌,目前独立旅的二团、三团团长已经被李凤林收买瓦解,只有牛家山和一团尚无反叛迹象,李凤林同田木嘉佑商定,明天黎明前永安城日军攻击大王庄镇的独立旅,到时,李凤林和二团、三团里应外合,解决掉一团和牛家山,投敌后该旅被改编为皇协军独立师,李凤林任师长。

    接到情报,常山拍案大怒:“这个汉奸,到底还是投敌了!”

    金岩心慌了,急切的问道:“老常,还是说说怎么办吧,就还有一夜时间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常山沉稳的说道:“没事,老金,别急,我就等着这一手呢!放心,咱们八路军即将又增加兵力了,你就瞧好吧!”

    然后向通讯员喊道:“传我命令,王尚明的独立一团限于明天凌晨四点前运动到大王庄镇通往永安县城的大路上集结,整修工事,准备阻击永安城的日军,樊雨天的独立二团同时移动到大王庄镇外待命,待叛乱发起时迅速进入镇子,将叛乱的二团、三团阻截住。注意,行动要隐蔽,不能让日军和李凤林甚至牛家山知道,马上准备。通知迟晓文,率领分区警卫连马上随我前往大王庄镇,我先通知牛家山,会会这个李凤林,咱们得来个先礼后兵!”

    虽然武平庄距离大王庄镇距离不算近,可自从去年常山把周庄子据点拔掉以后,这条路上就没什么障碍了,所以,通行很是顺利。

    当天晚上八点多钟,常山和迟晓文带着警卫连就来到大王庄镇外,常山吩咐道:“晓文,你带一个班跟我悄悄进镇子找牛家山,其余人员由警卫连长带着在镇外荫蔽。”

    迟晓文提醒道:“我们就这样进镇子?是不是会让李凤林的人看出来?”

    常山赞道:“行呀!我们的迟晓文同志锻炼出来了。我们当然不能这样进镇子,还是需要化妆一下的,”向跟随的警卫员说道:“拿过来!”

    警卫员提着一个大包裹走上前来,打开一看,全是簇新的国民党军军服,迟晓文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攻打柳河县城的石友三部顽军缴获的战利品,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常山改扮作一名国军的中校参谋,迟晓文等人化作卫士,几人大模大样的向镇子走去。

    距离镇子有两百多米的时候,前方传来哨兵的喝问声:“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迟晓文装作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应道:“穷叫什么!老子是石友三司令的部下,有机密军情找你们牛家山旅长,快他妈的领我们去!”

    说话间已经来到哨兵面前,迟晓文向哨兵说:“这是我们单参谋长,找你们牛旅长有重要事情,快带我们去!”

    哨兵有些迟疑:“这……长官,请问您的证件……”

    常山闻言勃然大怒:“什么这那的,快去,别惹老子生气,叫你们牛旅长毙了你!快点!”

    哨兵再也不敢耽误,只能带着常山等人进了镇子。

    走在镇子的街道上,常山冷眼观看,发现确是和上次来时不一样了。镇子虽然表面上看去很安静,但在常山这位老军人的眼里,在街角、小巷里的深处,隐然埋伏着大量的伏兵(奇*书*网整*理*提*供),看来李凤林的动作很快,已经提前行动了。

    来到牛家山的旅部,哨兵说道:“这就是旅部,你们自己去吧,我还要回去值班。”

    说罢转身要走,常山向迟晓文略使眼色,迟晓文走上前去拦住哨兵:“兄弟,还是陪我们一起见牛旅长吧!”说话间,已将哨兵控制住,来到旅部门前。

    常山向旅部门口的警卫说道:“去向你们牛旅长通报,就说武平庄的朋友来访!”

    警卫听后急忙走了进去,一会工夫,牛家山的副官迎了出来,来到门前问道:“谁呀?那位朋友呀?”

    见到常山,副官一怔,听了一刻才说道:“原来是……”

    常山马上拦住副官的话头:“对呀,是我单参谋长,旅长在吗?快带我见他。”

    副官也是一个很机敏的人,见常山如此说话心知必有缘故,也不动声色:“单参谋长,原来是你,快里请,旅长在里面等你。”

    常山将警卫班留在门厅,自己带着迟晓文随副官向里面走去。

    来到小客厅,牛家山已经在里面相候,一见常山,牛家山也禁不住诧异的站起来,辨别了一会工夫才说道:“哎呀,我道是哪位朋友呢,原来是常司令,常司令,咱们有将近一年没见了吧?今天怎么深夜到访,莫非有什么紧急事?”

    常山微微一笑:“牛旅长,我今天来还真是有急事,所以冒昧了。”

    牛家山问道:“没问题,咱老牛和你常老弟对脾气,有什么困难你就直说,只要我老牛办得到的,你敞开说!”

    常山摆手道:“牛旅长的深情厚谊我常山早已认可,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为自己的事,而是为老兄你排忧解难的。”

    牛家山愈发诧异:“为我?排忧解难?我有什么难的,常老弟,你开玩笑吧。”

    常山于是把李凤林与永安城日军勾结反叛的情况拣重点抓紧向牛家山说出来,听完后牛家山一瞪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凤林这个兔崽子我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可我的弟兄我知道,没有人会背叛我!”

    常山见牛家山如此盲目自信,也着急了:“牛旅长,你也不要这么自信,你现在派人出去查一下看看,你的几个团长都在哪里,李凤林在哪里,在干什么,你再看看大王庄镇有什么异常没有,你看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牛家山沉吟片刻,叫过副官来:“你带几个人,出去察看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副官领命出去了。

    常山和牛家山在小客厅里静静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依然不见回信。常山有些忧心的问道:“牛旅长,你的副官可靠吗?”

    牛家山放心的说道:“这个副官是关外的东北人,是我在西北军时收留的,跟我也有十几年了,他的家人在东北老家全被日本鬼子杀害了,和日本人有刻骨之仇,十分痛恨日本人,再说我也就过他的命,绝对可靠。”

    说着话,副官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进屋就喊:“旅长,真出事了!李凤林这个王八蛋,二团长、三团长都跟着他叛变了,他们还把一团长软禁了,我是悄悄的看到的,他们在二团团部商量呢,马上要到这来呢!”

    牛家山顿时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这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副官,集合卫队,跟我去毙了这几个狗娘养的!”

    常山拦住牛家山:“牛旅长,不要急,咱们要想个万全之策。”

    于是常山对牛家山耳语几句,制止住气愤的牛家山,牛家山无奈的对副官说道:“好吧,都听常司令的安排吧!”

    常山叫过副官和迟晓文,吩咐了几句,二人便出去安排了。

    李凤林此时被满脑子的兴奋、紧张充盈着。

    自从来到平原,李凤林确实想作出一番事业来报答党国的培养,不料来到平原和牛家山这个蛮横无理的丘八爷共事,自己总有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牛家山是油盐不侵,不贪财、不好色,李凤林绞尽脑汁也无法把牛家山拉过来,无奈之下,李凤林把精力转向牛家山手下的几个团长身上,终于把二团、三团的团长还有几个营连长拉下水。

    一九四o的百团大战后,国民党中央军对八路军的实力有了新的看法,限共剿共的意识占了主流,李凤林也在重庆政府给他的电报中发现了这一意图,于是他就主动同永安城的日军发起了联系,逐渐形成了所谓的“曲线救国”的方案。

    此刻,李凤林刚刚同准备叛乱的几个军官开完会,按照分工,二团马上包抄控制住不肯叛乱的一团,李凤林认为,一团团长已被软禁,二团控制住群龙无首的一团应该没有问题,三团开赴镇外,接应田木嘉佑的日军进镇,而自己则带着特务队直奔牛家山的旅部,羁押牛家山,如不服从就地格杀。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李凤林想道,是时候了,便带着一百来人的特务队直奔牛家山旅部。

    来到旅部门前,李凤林叫过派来监视的特务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特务回答:“没什么情况,就是晚上有一个国军军官找旅长进去了。”

    李凤林“啪啪”给特务两个嘴巴,骂道:“笨蛋!为什么不报告?”

    特务捂着脸委屈的说道:“只有两个人,我觉得没什么大事,就没汇报。”

    李凤林自己想也是,就几个人能掀起多大浪头来,一起烩了吧。

    一挥手,两个特务上前把旅部的警卫控制住,一百多人蜂拥而入。

    李凤林让特务分别控制住旅部的各个角落,自己带着十几个人闯进牛家山的客厅。

    想不到,外面漆黑一片,客厅里却灯火通明,李凤林冲进客厅只见牛家山安静的在客厅坐着,屋里只有两个人。

    见李凤林进来,牛家山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喝茶,积威之下,李凤林一时被牛家山镇定的姿态吓住了,竟然吭吭哧哧的说道:“旅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牛家山冷笑道:“听说你李专员要来,我能休息吗!我这不是等你吗?这么晚了,李专员有事吗?”

    李凤林陡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于是挺起腰昂然说道:“牛旅长,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要跟日本人走,你要是同意我们欢迎,皇协军独立师师长的位子还是你的,你要不从,那面子也不用讲了,别怪兄弟们没提醒你。牛旅长,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

    牛家山勃然大怒:“混蛋!你们这是想当汉奸呀,你还是不是中国人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李凤林冷笑道:“牛旅长,你先别忙着骂,你得明白大势所趋,这就叫做曲线救国。实话告诉你,你的三个团现在都被我掌握了,你现在没有一兵一卒,你凭什么还这么横!哈哈……”

    “哈哈……”,牛家山也是仰天大笑。

    李凤林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的愚笨,”常山站起来应道:“李凤林,你的死期到了,自作孽不可活,想当汉奸,你就活到头了。”

    李凤林一直没太注意旁边坐着的人,以为只是牛家山的一名卫士,此时方真正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惊道:“你是……常山?你是共军的常山,哈……!想不到这回连你一块拿下了,这下子我面子大了。来人呀!”

    话音未落,客厅外冲进几十人,李凤林得意地叫道:“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不料,几十支枪口却对准了李凤林,李凤林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这几十人竟然都是八路军。

    原来,迟晓文在牛家山的副官的引导下,把警卫连悄悄带进镇子,隐蔽分散着进入牛家山旅部,悄悄隐藏起来,就等着李凤林来了。李凤林来后,迟晓文就带着警卫连悄悄的把特务队解决了,然后进入客厅抓住李凤林。

    李凤林刻毒的瞪着常山和牛家山说道:“抓住我,你们也不要得意,你的三个团现在全被我控制了,等天明皇军一到,你们还是跑不了,要想活命,赶快放了老子!”

    常山冷冷说道:“李凤林,你别做梦了,你看外面是谁?”

    李凤林听声音不由向院子里望去,瞬时脸色白了,只见参加叛乱的二团、三团团长和十几个营连长全部在院子里押解着。

    李凤林奋力冲出屋子,向两个团长厉声喝问:“你们两个笨蛋,到底怎么回事?两个团的兵力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二团团长丧气地说道:“本来说的好好的,可牛旅长的副官去了,几句话就阻止住我们的部队。我拼命只带了一个营出来,可哪知道,到了一团,人家早把团长放出来了,张好包围圈就等我们去呢,一下子就全让人包了饺子……”

    三团团长也垂头说道:“我们也是,刚出镇子,不知那里出来大批的八路军,至少有一个团兵力,出来就让人家包围了,牛旅长的副官也赶到了,一说旅长的命令,军心全散了,哪能对付得了八路军,一个照面就这样了……”

    说话间,王尚明和樊雨天兴冲冲的闯进院子,进院子王尚明炮筒子一样的声音就嚷起来:“司令员,真带劲!独立旅的二团、三团全被我们缴械了,现在押在镇子里的大车店里,一团也营救出来了,他们团长就在外面帮着我们看押俘虏,下一步怎么办?请司令员指示!”

    常山转过头目视牛家山:“牛旅长,你看怎么办?”

    牛家山来到被俘的叛乱军官面前,充满痛惜、痛恨的说道:“你们最短的也跟了我有五六年了吧!我就想不明白,李凤林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就会这么背叛我?还要投向日本鬼子,你们还是人吗?”

    两个团长含羞带愧的说道:“旅长,我们对不起你……”

    看着垂头丧气的十几个叛乱军官和院子里生龙活虎般的八路军指战员,牛家山百感交集。

    想自己带领了十几年的部队,仅仅就凭李凤林的一番花言巧语就背叛了自己,这样的部队还怎么可以信赖?要不是常山带领八路军解围,自己的性命恐怕都难保,要不然都不知怎么死的,多么可怕。

    一瞬间,国民党军队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状况、西北军饱受欺凌和西北军老长官冯玉祥将军谆谆教诲的告诫不由得全伏上眼前……

    突然,牛家山毅然走到常山面前,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缓缓说道:“常司令,让我们参加八路军吧!”

    常山并不惊讶,好像早有感觉,微笑着走上前来,握住牛家山的双手,诚挚的说道:“牛旅长,我早等你这句话了,我代表八路军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参加八路军,我会向军区首长报告,表彰你们的正义和忠勇。”

    稍稍停顿了一下,常山接着说道:“不过,今天晚上的戏还没完,我们还要演完最后这一场戏,牛旅长,怎么样?”

    牛家山激动地说道:“好,我听常司令的。副官,通知一团长,听从常司令的命令安排!”

    常山向王尚明和樊雨天说道:“王团长,你和樊团长马上带领一团、二团转移到镇子外面的阻击阵地,把接应李凤林的永安城日军包围消灭!迟晓文,留下一个警卫排在旅部清理保卫,你带人去大车店,配合独立旅一团团长作好二团、三团的整编工作。”

    常山又对牛家山说道:“牛旅长,咱们在你的旅部静候佳音吧!”

    常山和牛家山在旅部休息,闲暇无事,常山请牛家山找出一盘象棋,二人你来我望的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到了将近黎明时分,突然镇子外面枪声大作,火光冲天。牛家山有些吃不住劲,一直担心的向外观望,常山安慰道:“放心吧,绝对叫敌人跑不了。”

    枪声持续了有一个多小时,王尚明从外面闯进客厅,汇报道:“司令员,牛旅长,永安城接应的日军一个大队,大概有三百多人吧,全部被我们消灭,只有几个人逃跑了。樊团长正带人打扫战场。”

    常山笑道:“好哇,留几个人给田木嘉佑去报信吧!”

    大王庄镇战斗后,常山留下王尚明同牛家山做好独立旅的改编善后工作,便带着樊雨天新二团和警卫连返回武平庄。

    几天后,平原军区命令到达,将牛家山独立旅改编为八路军津渡河分区游击纵队,编制为三个团,牛家山任纵队司令员,分区参谋长闻敏学兼任纵队政委,驻扎大王庄镇。

    可惜,李凤林在押解途中逃跑了,进入永安县城公开投奔了日本人当了彻底的汉奸,令牛家山恨恨不已。

    第二十五章 转移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日军轰炸珍珠港,美国对日本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

    随着美国正式对日宣战,中国政府也正式对日宣战,结束了自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日军侵华以来尴尬的局面。说来好笑,日本军队已经在中国的国土上烧杀抢掠了近十年,就连卢沟桥事变也经过了四年有余,可堂堂的中国国民政府竟然一直没向日本正式宣战,直到美国参战后才完成这早该完成的一个重要程序,可笑之余,着实可悲!

    从此,中国的抗战与国际反法西斯联盟正式结力一体,至少也算在国际上正式有了名份。但平原敌后抗战形势却并没有因为太平洋战争的爆发,而有任何松动与缓和的趋势,其紧张程度反而愈演愈烈。

    日本是一个资源非常匮乏的岛国,随着侵略战争战火的蔓延,巨大的战争消耗使日本的国民经济日益陷入困境。虽然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在东南亚取得了暂时胜利,但东南亚缺乏熟练工人,加上英美等国在东南亚实施焦土抗战,使得日本一时很难开发东南亚的战略资源。相反,日军在东南亚作战的巨大消耗,反而加剧了日本的经济雪上加霜。日益扩大的战争规模使穷兵黩武的日本军国主义日益迫近山穷水尽的地步,日军的物资来源变得越来越短缺。

    为配合太平洋战争,日军更急于坐稳“屁股”,企图将中国变为太平洋战争的后方基地,而冀中平原则更要成为其“大东亚战争的兵站基地”。为达此目的,迅速解决中国问题,摧毁中国的抗战意志就变得更急迫了。日军在对国民党继续推行“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政策的同时,其政策的重心仍在大平原上,在中共及其领导的八路军起着主要作用的广大区域。

    日军以前解决平原问题主要是力解决“稳定”、“治安”等问题,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解决平原问题则主要是要确保华北重要的资源和交通线。于是,日军在平原上“扫荡”、“清乡”、“蚕食”与“治安强化运动”短时间内反复。交替的进行,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多位一体的“总体战”也全面铺开。

    这时的日本军国政府已经完全陷入战争的漩涡,不能自拔,本土孤岛的资源更是不能满足战争的需要,日本军国政府提出了“以战养战”的号召。

    日军的这个“以战养战”策略说白了就是抢。而中国这片大平原自身就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日军把平原与八路军的关系比之如滇缅对于中国,乌克兰对于苏联一样。平原地区是华北的粮仓,沃野千里,物产富饶,是华北主要产棉区与产粮地,军事上平原是晋察冀根据地的堡垒,与北岳山区唇齿相依。八路军在此长期经营,是比较巩固的抗日根据地,平原区已成为华北各抗日根据地供应、培养战斗力的基地,华北八路军主力部队和各党政机关的给养多来源于此。富庶的冀中平原让侵略者垂涎三尺,摧毁平原抗日根据地对冈村宁次来说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为此,位于中国中北部的大平原更成为日本军国政府的首选。

    进入一九四二年,常山已经感到日军的疯狂。自年初开始,平原各地日军不似往年那样还要注意季节、汛期等自然条件的变化,采取根本不以常规、不分地域、不论气节的攻击态势,疯狂的向平原各根据地进攻扫荡。平原各分区条件相当恶劣,都十分艰苦的展开反扫荡运动。

    常山按照上级军区指示,早已将津渡河分区的部队化整为零,依旧采取灵活机动的游击战形式对敌人进行不断的袭扰,在形势上还能稍微抗衡。

    不过,在内心里面,常山则感到形势已经很是艰难了。敌人的奔袭扫荡无时不在,为减轻压力、保存实力,常山先后将牛家山的游击纵队和王尚明的新一团、樊雨天的新二团撤出津渡河分区,让他们转移到外线作战,甚至必要时转移到山里根据地去休整,自己和金岩身边仅留下迟晓文率领着一个营的部队和分区一些地方武装坚持,樊雨天则突围出去后,担心常山的安全,留下政委马苏和副团长带队,自己则带着一个班返回分区回到常山身边。

    感觉到形势的格外严峻,常山曾经专门就此问题打了报告,向军区反映,建议重视敌人的微妙变化,提醒说这里面可能蕴藏着巨大的阴谋,不料,军区首长还是没太在意,这就给整个战局带来了重大的危机。

    四月份的二十几天,津渡河分区却非常平静,既没有往日的扫荡、攻击,又没有土匪、顽军的袭扰,甚至林立于根据地之间的据点也不像往日那般征粮拉夫、进犯根据地,根据地破天荒地进入相对平静的时期,终日转战的八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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