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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抬头一看,啧啧,这不是当天被打趴下的禽兽嘛,看到那天真是手下留情了,这才多久啊,都能穿得人模狗样出来见人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郭总啊。郭总,听闻前些时您无辜被揍,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老心疼了,可就一直不得空去看看您,真是对不住啊。今儿个见着了,我先干为敬,算是赔罪。”习季然脸上又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正要从旁边拿起香槟递过去,季弈城却半路拦截,换成烈性酒。

    郭盛虽然知道这俩祖宗今儿八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想着上回的事好歹算是揭过去了。他过来就是想说说好话让他们大人大量放自己一马的,所以虽然知道要吃闷亏,也半点不敢怨言,笑嘻嘻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才道:“哪里哪里,承蒙习总和季副市长惦记,我真是受宠若惊。”

    “郭总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我和习三儿一直拿您当效仿学习的长辈,这次事情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细细查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熊胆,敢动郭总。季某这一杯就算是赔罪吧,在这里发生这种事,是我这个副市长失职了。”季弈城也举杯。

    一个得罪不起,两个就更得罪不起了,郭盛看着杯子里像白开水却满是酒精的液体,只能苦笑着一饮而尽了。

    看着服务生将摇摇晃晃的人扶着离开,习季然才开口:“你可真狠,他也惹着你女人了?”

    谁不知道今天郭盛刚从监察厅出来,估计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急匆匆来晚宴了,拿着香槟打着敬酒的旗号让人空腹喝上几百毫升的烈性白酒,确实是季弈城一贯的风格。

    季弈城眯着眼睛,有个市委书记表哥老拿恶心人的眼神看他的小家伙,也算是惹着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习孔雀跟季腹黑对感情完全是两种方式

    习孔雀是二货,对谁耍手段都不会对季禾耍

    而季腹黑呢哼哼 这货压根没下限瓦会虐他滴

    ☆、季紫的真面目

    季紫在阳台上胡思乱想得太投入,有脚步声靠近都没察觉。只突然听到闷笑声才蓦地转过头。

    “傻乎乎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季紫虽然愚钝,但也从这话里听出点宠溺的味道。两人的恋爱像闪电一样开始结束,相处的机会并没有很多,当时方义忙着研究生毕业设计,很多时候两人约好了却放鸽子。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一个傻傻愣愣地坐在学校躺椅或是奶茶店的靠窗椅子上,眯着眼一脸享受,完全没被晾了两个小时的愤然。

    方义此时此刻才体会到,在这个永远步履匆忙的社会,这样的女孩子,是瑰宝。

    “是这儿景色好看,我看迷了。”季紫朝阳台下努努嘴,这是酒店的后花园,草木扶疏间光线隐约,却挡不住一对鸳鸯的交颈相欢。

    男人因为头顶有些发秃,在微弱的光照下竟然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随着急切的动作显得滑稽。

    方义自然认出来那是谁,突然出手捂住季紫的眼睛,仿佛她还是个未染世事的小女孩儿,这样的场面会污了她的眼。

    季紫却觉得兴致盎然,不满他的动作,抓着他手腕就往下拉:“这可是活春宫哪,还免费的,虽然男优肯定不怎么样,可胜在一切都是朦胧美啊……”

    “你说楼上有二十几层,难道就没这点房钱吗?还是,他们追求的就是这种打野战的刺激?”季紫完全当旁边的方义就是何蓉了,噼里啪啦的一大堆吐槽让他目瞪口呆。要知道才多久前季紫还是个牵手都会脸红,接吻都能喘不上气的单纯姑娘呢!

    “季紫……”方义简直有些幻灭了,当初就相处了几个月,季紫在他心目中就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小公主,天真善良单纯如水。可如今,唉,真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把他心底的幻影宰割得面目全非了。

    季紫看得他痛心疾首的表情才惊觉自己刚一时激动就泄露了自己的本性了,叹了口气索性继续说:“失望了吧,所以当初咱俩分手那真是上上之举。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咱俩交往你看到的那个都不是真实的我,天天扭捏作态装矫情学琼瑶女主的日子我腻味透了,所以才觉得分手才是硬道理。其实我本性太邪恶了,不适合你这种谦谦君子。”

    “那你适合什么样的男人?”鬼使神差的,方义就问出来了。

    “嗯,大概得跟我一样邪恶吧,这样才能臭味相投。”季紫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瞄了眼楼下,惊呼了起来,“那女的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啊,你看像不像哪个大明星啊?”

    方义也忍无可忍了,一边拉着她离开阳台一边打电话:“三弟,二叔在后花园,好像喝多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说话间方义面前就站了一个妇人,那人气势十足,一脸不悦,连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都不能衬得她温润一些。

    季紫乍一见到她,也打了个冷噤。

    “上哪儿去了,你爸到处找你了,那边几个局长,让你去打个招呼。”妇人数落了自家儿子一顿眼光才移到旁边僵硬的人身上。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季紫心里冷笑,面上也装得端端正正,这是季禾教的诀窍,当你觉得场面太紧张或是懒得应付的时候,就尽量减少动作和表情,但不能发呆,这样至少留一个娴静优雅的名声。

    “妈,这是季紫,纪委员的千金。”方义怕她尴尬,帮忙解围。自己的妈自己知道,季紫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正要带着她离开的时候那妇人又发话了:“季小姐,有空聊聊吗?”

    哈哈,三年过后的聚首,不知道她又有哪翻说教呢?

    不同于三年前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今天的季紫,看着不远处跟人交谈甚欢的季弈城的背影,突然就觉得不怕了。

    “三年前,我的确是莽撞了些,但那都是为了方义,为了他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可怜天下父母心,季小姐是能够理解的吧?”宴会厅边上其实是个小会议室,现在却是两人谈前尘旧事的地方。

    三年前的时候季紫刚念大学,虽然因为成绩不好补习过而比同学年龄都大,但还算是只偶尔有坏心思的单纯大学生。家里的事因为一向都没掺和所以对父亲的窘境并不了解,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回家的时候也是一切如常,季父工作忙是常态,大半年见不着她也不会起疑心。没心没肺地结识了隔壁重点大学重点培养的人才毕业生,欢欢乐乐地谈起了恋爱。

    直到方义的母亲出现在学校,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被政审呢。季紫一向视父亲如巍峨高山,敬重爱戴外加有些惧怕,但更多的是相信,相信那些罗列出的证据不是事实,相信她那因为工作常

    常忽略家庭的父亲不可能有这样狰狞的嘴脸。

    可是她相信没用,方母不相信。

    一整个下午威严并重地给她灌输了不少的道理和压力,季紫沉浸在父亲的事的震惊中,后来的话其实只听了个十之一二,也明白了,人家这是嫌弃她是个落魄户呢。

    好在那时候两人的感情也没深到多不可自拔,季紫没心情顾上方义。他也忙毕业设计,每回都是特地抽时间过来陪她,却次次是面对着她沮丧的冷脸,如此这般折腾几回他也不热衷这热恋贴人冷屁股了,就也淡下来了。

    季紫提出分手就格外的顺理成章了,哪怕用的是性格不合这种万金油理由也糊弄过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年轻气盛还是彼时感情太清浅,两人的分手真算得上悄无声息了。半个月之后何蓉想起来好久没看到方少了才无意间问了一句。

    那时候季紫正在疯忙期末考,听到她这么一问还愣了半天,脑子里缓慢的运转了好久才想起方少是谁,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好像分手很久了。”

    现在想来,其实也没恨谁。只是她人虽然又呆又懒,但是骨子里还是守着一份属于季家的清高的,所以抢先提出分手,私心里觉得还是占了上风的。

    “没有,方太太过虑了,我很能理解,其实。”季紫觉得这堂堂五星级的酒店,咖啡竟然这么难喝,真该去投诉了,“我还应该感激您的,不是您,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没那么爱您家的宝贝儿子。”

    方母心下有些恨恨的,虽然看不上这一无是处的女孩儿,可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嫌弃自己家儿子的。

    “那就好,我也看出来了,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你父母应该也欣慰了。令尊令堂近来仕途平步青云,想必你们季家也是看不上我们方家这种寒门小户了。”说的是自嘲的话,可方母半点也压低自己的气势。

    季紫觉得自己此刻有点不惧一切的架势,正准备以铿锵激昂义愤填膺的语调镇压住对方的虎狼之势,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抢了风头。

    身后传来冷感却坚定的声音:“方夫人所言非虚,我们季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真犯不着委身下嫁的。”

    季弈城一反常态地没有顾忌场合礼仪,拉起季紫转身就离开了。

    车上的时候季紫不时地偷偷瞄他冰山的脸色,试着开口:“堂……堂叔,你干嘛这么生气?”

    明明她刚刚囧得逃走时还看到他脸上隐忍的笑意的,这才多大的功夫啊,他脸色就冷成这样了,上辈子是速冻饺子吧?!

    季弈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以后给我记着,别跟任何人低头,挺起腰杆子做人。被几句话就噎得哑口无言不是季家人的作风!”

    季紫突然被他霸气的态度震慑住了,半天才想起另一件事,兴冲冲地掏出手机显摆:“我今天偷拍到方义叔叔的丑闻,你看看能不能帮忙。”

    季弈城没看手机,反倒看了她一眼,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她怎么会知道他要对付谁?

    季紫被盯得发窘,为自己辩解:“我就觉得好玩儿才拍的,要是没用,我就删了吧。”

    ……

    一直送到家门口还不知足,季弈城跟着进门了。

    季妈妈在客厅见俩人一起回来,立马笑脸迎了上来,当然,肯定不是对着她季紫的。

    “弈城你来得正好,你大哥刚念叨你呢,估计有事儿找你。在楼上书房你先上去吧,我待会儿给你们送点夜宵过去,估计宴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妈我也饿了,嗝……我要吃木瓜雪杏!”季紫忙举手表态。

    季妈妈哀其不幸:“没你的份,得是吃了多少点心,赶紧吃点消食的。”

    “tt妈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啊?别是从医院门口捡回来的吧?”季紫哭诉着。

    “你还真是抬举自己了,就小区垃圾站,我有一回扔垃圾就听得跟猫哭似的声音,翻开臭气熏天的垃圾一看,哟,还有个脏孩儿呢。”

    季紫泪奔地跑回房,却在经过书房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一句话,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搬家没帮上啥忙还折腾到现在

    先更了再去回留言

    其实咱家季紫真有点大智若愚的味道啊

    ps:大家猜猜季紫听到啥遭雷劈的话了?

    ☆、”禁忌“之吻(附入v公告)

    参观画展的时候季紫没顾得上雪白墙壁上大幅的泼墨或是水彩大师之作,只频频出神地盯着季弈城的背影。

    昨晚上她突然梦到姥姥去世的时候了,那时季弈城正在外地,风尘仆仆的连夜赶回,她早晨刚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坐着。梦好像是黑白色的,可是丝毫不影响深处射过来的惨败晨光,把他的侧影勾勒成颓丧而忧伤的线条。就像那天皮影戏戏台下的他,颀长又落寞,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踽踽独行。

    不知是因为有无数镁光灯闪烁的原因,还是因为对面认真聆听的人太过丰神俊美,画展中心的解说员显得格外激丨情澎湃,场面因此显得很是火热。当然,忽略木头紫之外。

    “哎呀,季助理小心。”不经意往这边瞥了一眼的覃秘书惊呼。

    因为走神走得太过专注,季紫都没留心到身后电视台高举着摄影机的记者,听到这一声提醒反倒后退了一步,好死不死,高跟鞋正好踩到那人脚上……

    虽然不算很胖,但也绝对不骨感,加上鞋子是尖跟,算得上是凶器了,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一般人必然是要惨叫连连的。

    那个记者只觉得脚背上一阵锥心之痛,全身四肢百骸都疼得快要抽搐了,举着重型机械的手自然就本能地松开了。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愿直视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季紫却在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觉得身体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捞起,璇身一转,就只听到机械砸上什么东西的闷声响起了。

    奇怪,她怎么没感觉到疼?

    季紫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季弈城压在身下,四周有更频繁的“咔嚓”声响起。警卫反应过来,迅速地挡住镜头,纵然是英雄救美,副市长这样的样子,是断断不能出现在新闻里的。

    覃黎明打急救电话的时候显得很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刚刚所有人觉得摄像机会落到季紫头上的时候,她持保留态度。

    季紫愣愣地被送上救护车,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季弈城,有一千一百个疑问,却一个都问不出口。

    季弈城第一时间确认了她平安无事才开口:“覃秘书,我今天还有哪些行程?”

    “原定计划是画展之后还跟发改委有个小型会议,下午的话还有几个外地企业家的见面会。要不,都往后推一推吧?”覃黎明看着他流血的腿,试着建议。

    季紫一脸惊担忧,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一直点头。

    季弈城见她这幅表情,只能点了点头:“那就排在明天吧。你负责安排那几个企业家今天的行程,先了解一下投资项目的大概。”

    “把我要签的文件送到病房就行,我待会儿看看,还有上回让你做的那个申报表也给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这些都是越快越好。另外……”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季紫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覃黎明被吓了一跳:“季助理你哪里伤着了吗?”

    季紫越哭越上瘾,根本顾不上回答,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正准备检查一下的时候季弈城才开口:“没事儿,她就是被吓着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 =|||”车里人都瞬间满额黑线,这都一刻钟了才知道怕啊。

    ……

    画展中心的老板亲自安排的病房,电视台的老大也亲自过来致歉,闹闹哄哄好半天才依次离开。还有不死心的记者想凑近来挖新闻,却被警卫挡在了医院门外。

    大抵是药物的作用,季弈城已经睡着了。病房里一时显得很安静,夏日的灼热被窗户窗帘半路拦截,只有虚虚散散的光投影了进来,温柔娴静。

    季紫就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呆呆地看着睡颜沉浸的人,不像是平时睁着眼睛的冰山系,睡着了的季弈城显得有些无害,睫毛很长,以至于分不清楚下眼皮处的阴影是黑眼圈还是睫毛的影子。

    季紫掏出手机,翻出爸爸的照片,准备凑近了细细观察了起来。

    却冷不丁对上他猛地睁开的寒星眸子,季紫吓得一个哆嗦,手机就又掉下去把他的额头砸个正着了……

    其实因为隔得近,砸上去也没多疼,可季弈城夸张地喊了一声疼,想看看她怎么反应。

    季紫觉着刚刚以为她被相机砸了腿,现在又被她手机砸了头,虽然也间接说明季弈城今天人品不行,但到底是自己的错了。想起小时候磕着碰着疼得直哭的时候姥姥总是一边吹着伤口一边哄着做好吃的东西补偿,这办法效果显著,每次不到一分钟她就破涕为笑,高高兴兴跟到厨房去了。

    心里想着人就已经行动了:“呼呼……不疼了不疼了啊,我待会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巧克力软心布丁哈。”

    咦?怎么不太管用?

    季紫觉得自己吹了老半天了,也承诺了要做好吃的了,为什么他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越来越难看?

    不行,再接再厉吧。

    她正准备继续的时候季弈城仿佛忍无可忍,出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座位上制止住:“巧克力软心布丁那是你最爱吃的!”

    “那你爱吃什么我去学着做!很热吗,你脸都红了,要不要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季紫继续关心有加。

    季弈城觉得自己到忍耐临界值了,本来额头还没多疼的,被她温热的呼吸和弯腰凑过来的旖旎的风景撩拨得疼痛呼叫转移在下面的某处了,疼痛度还明显升了好几个等级。最关键的是始作俑者还一脸懵然无知,准备继续祸害他,蠢到这种境界的,他这辈子真是头一回见!

    看着她明明白白挂在脸上的担忧,季弈城觉得不知者无罪这句话真是大错特错,别人无知,你就得教会她知道!

    “啊呃?”季弈城的动作迅速得她只来得及发出两个拟声词嘴巴就被堵上了。

    季弈城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味道,那是一种清甜而又绵软的感觉,就像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软心布丁,轻而易举就能迷惑人心。

    门外覃黎明夹着文件提着饭盒刚准备进门,正好目睹了病房里的这一场戏,站了好半天,终于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

    季弈城一味地攫取豪夺,直到对方呼吸困难才慢慢放开。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看着一脸通红的对方如何反应。

    “你真的不喜欢吃巧克力软心布丁啊?那要不我做栗子蛋糕?”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季弈城终于放弃,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反应肯定不同寻常,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将不解风情的人赶了出去。

    季紫慢腾腾的磨到门口又想起昨天到今天都快憋成内伤的问题,又慢腾腾地磨回床边上。

    季弈城以为她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发生过什么了,等着她开口,却只听得她问:“堂叔,昨晚上我爸爸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

    整个节目组都加班到很晚,季禾正准备下班的时候唐云歌走了过来,难得的没有摆架子,但也没多友好:“季记者,麻烦您把上一季度的选题相关资料拷给我一下。”

    季禾虽然不待见她,但也没有随时与人为恶的习惯,点了点头就在电脑里翻了起来。无意间又看到那天季紫那天传过来的俩视频。

    不知是有意还是鼠标失灵,反正就那么一扫而过的时候第二个视频被打开了,大概是角度的问题,虽然背景不是鲜花环绕不是喷泉造势,却依旧能够看出画面的唯美却激烈,男主角霸道地固定住女主角的脑袋,吻显得霸道而凶狠,像是倾尽全力。

    摄像机很清晰,男女主角一目了然。

    “啊,不好意思,开错了”季禾看着唐云歌瞬间苍白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佯装很不好意思,“看我这记性,资料都在这个文件夹呢。”

    “资料有点多,速度也不快,要不你在这坐着等?”季禾从旁边移过一个椅子给她,准备欣赏她所有精彩的反应。

    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看显示,本来没打算接的,她最近心里有些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可看着旁边人苍白更甚的表情,突然就坏心思地接了起来:“喂?习孔雀啊,找我干嘛?”

    “柴火妞儿……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你个出门总忘吃脑残片的大笨蛋!”像是喝多了酒,对方的声音显得嘟嘟哝哝,很不流畅,也很是不满。

    本来决定小小刺激唐云歌一下,所以接电话的时候点了扬声器,此刻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们两人,听到这话之后,直接一个呆一个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标题和提示把这章内容全剧透了

    重要公告:这文明天晚上不更 后天入v双更 留言满25字送积分哟 欢迎大家支持\(^o^)/~

    ☆、原点

    还没等对方反应方见义就夺过电话挂了:“出息,就是喝醉了也不带这么哆嗦的啊,没种货!”

    习季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飚上二百了,忙灌了一大口才顾得上反击:“成啊,你出息,你有种就搂过你家平平一顿狂啃啊?你有种就现在跟着拨电话过去煽一顿情啊?五十步你都好意思笑我一百步?!”

    “咱俩那情况能一样吗,我们家平平那整个一山寨母大王,我要是啃了她以后就别指望再张嘴了。”方见义基本上是谈平平色变。

    “还是咱大哥靠谱,他要是看上哪女孩儿,那准保是分分钟能拿下的事!”

    “那可不一定,下回咱再探探口风,跟覃秘书打听打听,看看咱哥是不是真的取向正常,这要万一是个弯的,咱俩也好先筹谋筹谋。别到时候就他一个人孤独终老啊。”方见义提议。

    “你就甭操那份闲心了,前几天我还在一个宴会上看着他笑得偷偷摸摸。八成是红鸾心动了。诶,你说柴火妞儿得是什么反应啊,会不会被吓着了?”习季然盯着一直没动静的手机,又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有点晕乎劲儿。

    确实是吓着了,只不过不是季禾,而是唐云歌。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透明,整个人虚弱不已,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没有平时那种自视甚高的盛气凌人,反而像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娇弱花朵,不堪任何风雨的摧残。

    季禾觉得有些愧疚,没想到这点刺激对她的打击这么大。刚刚医生的话还历历在耳,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儿。上一次做完人工流产之后身体还没调养好?那这个曾经与这个世界擦肩而过的孩子,是谁的呢?

    这一刻,季禾无比希望,孩子是路皓程的,甚至都不愿去想,另一种可能。

    路皓程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脸上没了平时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焦急。季禾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领着他出来了才开口:“就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路皓程火眼金睛,看出她欲言又止。

    “没有,就刚刚加班加太晚了,估计有些疲惫,又因为贫血,一站起来就倒了。”季禾觉得自己太没出息,最想问的东西,却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

    如果说刚刚是装醉去表白的话,现在的习季然是真的绝望地醉了。

    面前的酒瓶已经能够组成一个方阵了,可他还没停下来的趋势。方见义陪了一晚上,此刻也耐心告罄,不顾眼前的醉鬼还在絮絮叨叨数落着季禾的几大罪状,强行掳回去了。

    酒吧的经理这才发现酒柜里已经基本上掏空了,擦着汗吩咐:“赶紧去把货补齐,看来这习少这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啊,没准明儿又来了。”

    “……”全是这么贵的家伙,虽然是自家的,可是这样喝下去,他就不怕破产了啊……

    ……

    半夜的时候唐云歌突然发烧了,路皓程和季禾都急的团团转,偏偏医院只有一个医生值班,又刚来了个急诊,根本就顾不上这边。幸好路皓程有同学正好是这个医院的意思,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最后确诊只是一般发烧,并没有伴随肺炎等症状。季禾这才放下心来,瘫软一般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那医生看了眼病房的人,再看了眼季禾,朝着路皓程使眼色,调侃道:“你倒是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啊,可是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路皓程不客气地回了他一拳才开口:“这儿交给我就行,两人守着也干不了什么。这天都快亮了,你赶紧回家补个觉吧。”

    季禾这才下楼开车离开,真的是天都快亮了,青蒙蒙的视野里还弥漫着雾气,虽是主干道,但路上车子寥落稀少,除了24小时营业的店铺之外都灯息人静。季禾揉了揉眼睛,折腾了一晚上觉得十分疲惫,真想就在车上凑合着睡一觉得了。可想着待会儿还得出外勤,必须要洗澡换套衣服,就打叠精神开回去了。

    因为季家老宅离单位很远,她懒得花几个小时在这让人绝望的交通上,就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公寓自己住,也算方便。

    小区里静悄悄的,季禾出电梯的时候脚步声都不敢太大了,怕吵醒左邻右舍的梦中人。可是再轻的脚步声,迈到自己门口的时候,还是怔住了。

    一向以风骚动世人的习季然竟然穿着已经揉成梅干菜一样的衬衣,头发蓬乱地靠在她的实木门上,睡得比谁都踏实。

    季禾想起昨晚上他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白,再想起唐云歌曾经那个父不详的孩子,哑然失笑。

    亏她前几天烦心得很,总是对他的态度猜了又猜,既怕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又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

    现在想来,真是既自作多情又傻帽透顶!

    他习大公子这么些年沾花惹草的情况不计其数,这一个唐云歌已经让她觉得应付不来了,还有多少个女人可能因为他狠心打掉了孩子或是可能现在还躲在哪个角落里黯然神伤,季禾觉得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

    “堂叔,昨晚上我爸爸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见他没有回答,季紫又问了一遍。

    季弈城眯着眼起身,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然不是真的,他那是气话,这你都相信?”

    那时候她爸爸确实是在大发雷霆,季禾被噎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右手食指指着他,声音在发抖:“既然是……是假的,那你刚刚还……还干那种事?!”

    季弈城表现得很平淡,就好像刚刚那逆天的事不是他干的。

    季紫虽然觉得做人偶尔要无耻点才好,可是无耻到这种程度,那就真是可恶了。纵使是自己不对在先,害他两处受伤,可是挑这样的方式戏弄她,真是讨厌得令人发指了!

    一向本着对这个堂叔敬爱尊重的季紫,此刻彻底被惹得炸毛了,拎着包就气咻咻地跑了。再待下去她就不能保证再次伤他一处了!

    季弈城无意识摸了摸嘴唇,半晌,掏出手机发短信:“就巧克力软心布丁吧。”

    季紫看信息的时候在地铁上,完全忘了边上还有一车子人,直接就对着短信吼了起来:“你妹的巧克力软心布丁!季弈城,你去死,死一户口本!”

    想了半天,好像自己跟他在一个户口本上,又补充说明一句:“括号,我们家除外!”

    说完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车人诡异的眼神,心里的愤恨愈发深刻了。她昨晚上竟然还觉得他可怜,今天还觉得他在镜头前又帅又可怜,刚刚还觉得病床上的他又帅睫毛又长又可怜,她真是脑残没下限!!!

    可是骂得再凶,想到刚刚他拼死来保护自己的行为,想到明天还得窝窝囊囊地上班给他端茶倒水看他眼色,季紫又遗弃了骨气君,敲开了习家的门了。

    虽然季妈妈一向看季紫不顺眼,但是习妈妈待她可真没话说,不仅个性温柔,脾气温和,最重要的是做的甜点极品,姥姥在世的时候两人很投机,常一块儿捣鼓美食,两家人获益。后来姥姥去世了,季妈妈忙于政务疏忽家庭,就是习妈妈隔三差五的送好吃的点心过来,让姐妹俩解解馋的,季紫每吃一回都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吞了。

    “阿紫啊,怎么整个暑假都没怎么看到你啊?这都快开学了吧?”习妈妈微笑着招呼。

    “习妈妈,可想死您了,我最近在实习,天天被压榨啊,您看看我是不是都瘦了?”季紫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小精灵,是想死我们家厨房吧?今儿正赶巧,我准备做蛋糕呢,要不要跟我一块儿来?”习妈妈笑着建议。

    “又有好吃的又可以偷师,不答应的那才是傻瓜。不过……”季紫开始谄媚地笑,“我有点怀念巧克力软心布丁,能不能顺便教我做这个啊?”

    “阿紫啊,做甜点不仅是技术活,最重要的是包含自己的心意,才能让人觉得好吃。以前你从来不爱亲自动手的,是不是最近喜欢上什么人了?”正在打蛋的习妈妈见她学得投入,不由得打趣。

    季紫突然就脸红了,猛地摇头:“哪有的事,是因为我欠一个人的人情,所以答应给他做这个的。完全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

    习妈妈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年轻的时候能轰轰烈烈爱一场总是好事,等到以后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场美丽的回忆。未来是预料不到的,兴许你今天不喜欢,明天就喜欢上了。”

    正往巧克力黄油里倒白兰地酒的季紫听得一个哆嗦,倒过头了,一时厨房里酒香四溢。可她第一件事却是忙着为自己辩解:“习妈妈,您真是多虑了,我跟他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除非世界上就剩下我们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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