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路对着话筒连喊了数声,却不见电话另一头有任何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过渡下,瞬便解释下晏心为毛这么执著,我一直感觉姐妹情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大概因为独生子女的缘故,更认为这样的情感珍贵,而相对比的则是陈泊澹和齐廷轩的兄弟情,有坚定不移的情自然有充满嫌隙的情。
至于陈对晏心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认为他不爱晏心甚至变过心。对于项林林,真是一个意外。陈少从来没有主动承认过他和项的感情,那时中学啊亲,一个中学的娃且品性纯良对着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大概做不出什么刻薄与过分的事来吧,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立马投向晏心的怀抱,并且这么多年始终不渝啊。虽然中间冷落了一段,可这娃家变故啊亲。我是认为家庭大变的娃没啥心情谈恋爱的,又不会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跟他一起承受家庭问题。
陈从来都不是一个渣男,齐是渣男的定位一直没有变过。至于晏心,执著过了头,对爱情如此,对亲情如此,对别的事情如此。写她,我大概是想表达对任何事不应该执著过头。
另外,我笔下的女主角和男主角似乎一直不受大家喜欢。我深思了半天以后,默默地想,下一篇文,我争取写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主角与男主角……唔,其实下一个女主角是个很抽风的姑娘,但很有爱,下一个男主角是个面瘫……扶额。
今天的废话好多,如果凑到正文里的话会让字数……呜呜呜,好想加到正文里……
☆、唯一31
(31)
连续工作了一夜,陈泊澹终于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可刚进车就觉得头脑昏沉。长时间的工作使得他身体透支,刚想合一合眼养一会儿神却不想睡了过去。
陈泊澹第一次见齐廷轩的时候,是十五年前的夏天,天气懊热不堪,浓烈的阳光刺疼双眼。
陈崔兰将齐牵着齐廷轩从室外走进来,对正在做功课的陈泊澹说:“小泊,这是你哥哥。”
那时,陈泊澹还不知道这是他的亲哥哥,以为是陈崔兰收养的儿子,惯性地看了齐廷轩一眼,齐廷轩这时也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身形也不算高大,逆着光,陈泊澹只觉得这个哥哥皮肤真黑。
陈泊澹安照陈崔兰的要求,喊了齐廷轩一声:“哥哥。”齐廷轩却没有理他,只怔怔地盯着他。
陈崔兰说:“哥哥刚回家,还不习惯,小泊,你可不能欺负哥哥。”
陈泊澹觉得陈崔兰想多了,他在爸爸家的大院里倒是凶狠过的,那也是因为大院里的孩子个个都是狠角色。何况为了那时他打人的事还被爸爸送去了部队狠狠的历练了一番。从部队里出来以后,他的脾气就被磨光了,整个人也沉静了许多。
陈崔兰又对齐廷轩说:“小轩,这是你的家。”
那时他们还没有搬到和平镇,住在s市市区里,偶尔齐岸也会来看看他们。陈泊澹一直不明白陈崔兰为什么会和齐岸离婚,明明他们俩个很相爱,可是婚姻却无法持久。等到他再大一点的时候,终于明白,有一种情叫作相爱却无法相守。
陈崔兰对齐廷轩是很好的,很长时间里陈泊澹心里充满着嫉妒,但良好的教养又令他将这份嫉妒深埋在心底。
第一次和齐廷轩吵架是因为齐廷轩要离开陈崔兰跟齐岸回家。陈崔兰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抽泣,陈泊澹走进去的时候,他明显看到陈崔兰将一张小照片藏了起来。
他问陈崔兰:“妈,发生什么事了?”
陈崔兰抹了把眼睛说:“没事啊,眼睛疼,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进到眼睛里去了。”
如此明显的谎话,陈泊澹一听就知道了,他坐到陈崔兰旁边,眼角正巧瞥间那张藏在被子底下的小照片一角,隐约可见的是一张小小的脸,他猜,那是齐廷轩。
“齐廷轩,他……”
陈泊澹很少叫齐廷轩哥哥,在陈崔兰面前却不得不叫。陈崔兰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拉着陈泊澹的手说:“小泊,他是你哥哥。”
“嗯。”陈泊澹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陈崔兰侧过头看他,她心里也知道,
这个半路而来的哥哥在陈泊澹心里毫无地位,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廷轩他……”陈崔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们对不起他,小泊,廷轩是个好孩子,你不要……嫌弃他。”
“我没有,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哥哥。”
大概也只是他的哥哥了吧,陈泊澹这样想。
两天后,陈泊澹陪齐岩下棋,他的棋艺并不算好,齐岩也不算好。两个人边下边聊天,齐岩有意无意地提及远在北京的爷爷。
“你爷爷早就想你回去陪他下几盘棋了,要不,跟我回去?”
陈泊澹愣了下,回说:“还没到年关,也不是什么节假日。”
“也不是非要节假日的。”
陈泊澹隐隐觉得齐岩今天不大对劲,他便多嘴问了一句:“爷爷怎么了?”
“也没怎么,只是年纪大了总希望小辈们都在身边。你也想想,你爷爷多少岁数了,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打滚,年纪大了难免多些眷恋。”
陈泊澹笑了笑说:“如果他真那么想我们,大可以把我和我妈一起接回去。”
齐岩沉了下脸来,来子都下错了,陈泊澹看着他棋盘上的错误,嘴角扬起:“看来今天这盘棋我要赢了。”
齐岩看了眼棋盘,也笑了起来说:“我儿子的棋艺有进步了。”
陈泊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却也没怎么回嘴。齐岩抽了一根烟,抽了口,烟雾绕了一圈才渐渐散去。
“你妈那脾气你也知道,当初……”
齐岩也没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陈泊澹提自己与陈崔兰失败婚姻。婚姻就像一场战争,他和陈崔兰在一开始战斗时就是势均力敌,到最后似乎注定了两败俱伤。
陈泊澹隐隐地记起小时候齐岩和陈崔兰吵架的事情,但时间过去久了,他也记不大清楚。只记得最后那一次,陈崔兰抱着他哭着对齐岩说:“我要和你离婚!”
陈崔兰看上去温柔软弱,骨子里是强势的,齐岩好说歹说全然没有作用。齐家是军事家庭,作风硬派,陈崔兰家中亦是名门望族,这场婚姻不知齐岩是如何终结的,但它始终结束了。
陈崔兰带成陈泊澹,齐业平是不同意的,可陈家也不肯让步。拖拖拉拉了好些年,陈泊澹则一直跟在陈崔兰身边。
“你爷爷希望你回去。”最后,齐岩也只说了这么一句。陈泊澹瞥了他一眼,心里也清楚,长房长孙在中国人传统概念里的重要性。
“但我不愿意回去。”陈泊澹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他走了,那么陈崔兰会一个
人留在这里,他不希望自己的母亲的下半生是孤独。
齐岩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枝又一枝的抽烟。
最终齐岩才说:“如果你不愿意,那也算了。反正廷轩答应回去了。”
“齐廷轩?”
陈泊澹这才想起那天陈崔兰眼底的泪,齐廷轩来的那么几年,陈崔兰对他真如亲生儿子一般的照顾。一时间,陈泊澹竟觉得齐廷轩像一条毒蛇,临走的时候会狠狠地咬一口救他的农夫。
齐岩侧过头看了眼陈泊澹说:“他也是我的儿子,亲生儿子。”
“你说……什么?”
“他姓齐。”
陈泊澹很不屑他的解释:“我知道。”
“他是我和你妈妈结婚之前所生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除了我妈之外,还有另一个女人?”
齐岩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但答案昭然若揭。
“你爷爷不喜欢他妈妈,所以我们后来没有结婚。”齐岩顿了顿,转头看向陈泊澹,目光带着揣测与不安,他担心陈泊澹无法理解。
事实上,陈泊澹确实无法理解。
“那我妈算什么?”
“阿兰她……是我对不起阿兰。”
陈泊澹将回忆串连,隐约觉察到父母的离婚与齐廷轩有关。他带着些许疑惑与不屑望着齐岩,齐岩沉吟道:“是她走了之后我才知道他有了我的孩子。阿兰她……”
齐岩眼底有一抹伤感,可在陈泊澹眼里却那么可笑。
“然后我妈替你找到了你的儿子,替你照顾你的儿子。你的人生真是丰富多彩!”陈泊澹几乎失控似地冲口而出。多少年来的良好教养,一下就被他所浪费掉了,齐岩眼前的陈泊澹,不过是个活生生的充满血性的儿子。
“小泊!”齐岩厉声制止。陈泊澹的戏谑如同一记记鞭子狠狠地抽在他身上,可他却又不能反驳。
“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对不住你妈妈。但我在我和她的婚姻里面,从来没有背叛过她。至于廷轩,他是个意外,他也是个受害者。”
“对,他是你的受害者,不是我和我妈的!”
陈泊澹心绪复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站起来冲回自己的房里。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父母的婚姻,也对爱情产生了疑惑。
可在他什么都没想清楚之前,房门就被陈崔兰敲响了。
“小泊,你在吗?”
陈泊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齐岩,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崔兰。齐岩有愧疚,陈崔兰对齐岩又有什么,有爱吗,爱到可以为他照顾
别人替他生的儿子?
陈泊澹让自己静了两分钟后,打开了房门,看见一脸阴沉的齐岩,以及满脸不安的陈崔兰。
齐岩不知道再对陈泊澹说什么,只好对陈崔兰说:“你,劝劝他吧。”
陈崔兰冷嗤了声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阿兰,我……”
齐岩一时间无话可说,陈崔兰拉着陈泊澹走进房门,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室内一片空寂,陈泊澹看着陈崔兰,叹了口气说:“妈,你难道真的想让我跟他回去吗?那个时候你和他分手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话?”
陈崔兰当然记得,那时的陈泊澹年纪小,被大院里的孩子一吓,以为离婚就是所有人都不要他了,哭着跑到陈崔兰的房里。陈崔兰边给他抹泪边说:“傻孩子,妈妈不会不要你的,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我记得,我也不希望你跟你爸去。只是廷轩……”
“你难道希望齐廷轩留下来?你和我爸的事我管不着,可是齐廷轩到底算什么,我爸的亲生儿子,你的养子。妈,你的度量为什么那么大呢?”
面对儿子的诘问,陈崔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和齐岩的婚姻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存在了齐廷轩和他妈妈。
可是齐廷轩确实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因为她和齐岩,齐廷轩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她找到齐廷轩的时候,他成为孤儿院里最凶狠的孩子,和一群人打架,即使打得全身是血,伤口遍身,却仍然不会喊疼。
就这样一个孩子,有一双清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注视着陈崔兰的时候,令陈崔兰觉得有负罪感。
刚开始,齐廷轩对她充满着戒备。她最早带她去了他妈妈的病床前,可是齐廷轩无法接受一个陌生的母亲。是陈崔兰一点一点的教育起他来的。后来,陈崔兰每周会去看齐廷轩几次,齐廷轩渐渐对她放开怀抱,会对她说一些话。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年,后来陈崔兰对他说要带他回家,他悲喜莫名只是平静地跟着陈崔兰回家。陈崔兰对齐廷轩,因为怜悯、愧疚,对他格外的好,甚至比对陈泊澹更好。而齐廷轩也非常依赖他。
渐渐的,陈崔兰觉得,齐廷轩真是她的儿子。
“小泊,你是我的儿子,廷轩也是。就算他只是我的养子,你们也是兄弟,妈妈不希望你们之间产生隔阂。”
陈泊澹冷笑:“所以,你希望我去跟着他去?”
“不是。”陈崔兰急得拉住陈泊澹的袖口说,“我想你们留下来,可是,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廷
轩他已经……”
“他决定离开了?”
陈崔兰无奈地点了点头。
陈泊澹扯了扯嘴角,陈崔兰却急切地问:“那么你呢?”
陈泊澹却没有回答她,
这天夜里,就在陈家的大堂里,陈泊澹第一次动手打了齐廷轩。
陈泊澹是练过的,出手又狠又重,一记拳落在齐廷轩脸上,没一会就红肿了起来。齐廷轩倒还站得稳,只冷冷地望着陈泊澹问他:“打完了吗?”
陈泊澹从来没想过齐廷轩会这么平静,心底火气燃烧,一记拳又往齐廷轩身上打过去。
“你要跟他回去?”
“我的事与你无关。”齐廷轩用一惯的冷淡语调对陈泊澹说。
陈泊澹本就看不惯这样的他,他再这么一说,陈泊澹便火气更大,手一扬又是一拳,齐廷轩眉头一动,伸手挡住他厉声说:“够了。我给妈面子,让你打一拳,如果你再不知好歹,别怪我。”
“是吗?”
陈泊澹全然不理齐廷轩所谓的“给妈面子”,齐廷轩答应跟齐岩回去已经是放弃了妈妈,在陈泊澹眼里,齐廷轩不过是惺惺作态。
“你不配提妈!”
说完,陈泊澹的另一只手就举了起来往齐廷轩身上去。
两个人都是自小打到大的,拳重脚重,一番缠斗以后各自负伤站在一旁。陈泊澹冷眼望着齐廷轩,齐廷轩也冷冷地望着陈泊澹。
“陈泊澹,你的一生都太过顺利美好了,所以你什么都不懂。”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抛弃一直照顾你的妈妈。难道就是因为那是齐家?”陈泊澹反唇相讥。
齐廷轩抹了把脸上的血,冷笑一声:“在你眼里,齐家也不过是齐家。在我眼里,那或许是平步青云的地方。”
这是陈泊澹第一次知道,齐廷轩心底原来有许多的抱负与期望。
然而这与陈泊澹的理想有所偏差,他一直期望以自己的实力换取成就,而不是依靠家庭。而齐廷轩却认为家庭筹码,是他一步步往上走的筹码。
他为了齐廷轩这样一句话,而没有再挥起拳头,只是满眼的血令他突然惊醒,顿时有种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之感。
车窗外夜色沉沉,他按着眉心一侧头却发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许多次,其中有一个是晏心的电话,他回过去,晏心却没有接。他皱着眉,不知晏心是何用意。连打了数十个,她仍然没有回。
陈泊澹又往未接电话里看了看,发现有一个是晏心的室友古霏打过来的,
便也加了过去。
“你说什么?晏心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还有二更,苦逼的懒惰的娃。
☆、唯一32
(32)
“有人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抱上了车,后来我就一直没有联络到她。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我觉得她可能失踪了。”
古霏这人,在陈泊澹印象中一直不过是晏心的室友,偶尔晏心抱怨,也会说:“我那个抽风的室友啊。”
所以,古霏这么几句毫无推理逻辑性的话在陈泊澹看来并不奇怪,只是她所说的事令陈泊澹的眸光刹那间黯沉下来,快速地理了理思绪,手紧紧地抓着手机问:“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早上啊,我出门的时候,晏心还在睡觉。然后我没打搅她就去自习室了,因为我还有一堆资料没看呢,现在的考研压力是越来越大了,题目是越来越难了……”
“够了。”陈泊澹有些不耐烦,喝断古霏的话头,古霏只好讪讪地禁言,陈泊澹想了想又问:“是谁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抱走的?”
“吃饭的同学啊,好像说是傍晚那时候的样子。”
“知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古霏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大经过大脑,但在很多事情上主次还是分的。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巧听到几个人在谈论这事,她便立即冲上去询问事情的经过。
“那个男人穿一身西装,好像是名牌来着,不知是阿玛尼还是纪梵希来着,但带着墨镜,完全看不出样子,他们说似乎还是不错的。”
陈泊澹将古霏的话在脑内过滤了下,突然发现一个漏洞,于是又问:“他是怎么抱晏心的?”
“公主抱啊,当时他们还说晏心一脚踏两船,有你还不够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忒不要脸了。”说到这里,古霏不免替晏心抱怨了声,“我说她十年如一日才是,你说说你,大二那年,一整年你们见面多少次啊,敢情实验室是你女朋友是吧,我就说,晏心当时真该出个轨什么的。”
“……”陈泊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晏心与古霏在谈话时的无奈之感,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古霏纠缠,只好说:“是,是我的错。”
“你明白就好了,对人好点,知道不。我家晏心除了脾气倔强一点,心肠特别软,你哄一哄就可以了,哦,还有,千万不能骗她。对了,上次你让我帮约吃饭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她提……”
“okok,古霏姐,我明白了,我深刻的知道错了。如果你有晏心的消息就打我电话。谢谢。”说完,陈泊澹就把电话挂了。
古霏格外的忧心,她报过警,但晏心失踪的时间甚至还不够十二个钟头,至于下午的事情,甚至有人理解为那是晏心男友的行为。
古
霏却觉得不那么寻常,她直觉,晏心是出了事。想了大半天,她只能打电话给陈泊澹。
陈泊澹仔细地回想了下这两日来与晏心的对话,于是他打了一通电话给齐廷轩。
“喂。”齐廷轩正在好梦中,突然就被吵醒,看见手机屏上显示的是陈泊澹,他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你把晏心带哪里去了?”
陈泊澹不想同齐廷轩多有纠缠,开门见山地问。齐廷轩却似乎完全不知情似地反问他:“晏心,这么晚你就是问我她去哪儿了?她去哪儿关我什么事。”
“齐廷轩,你不要装傻,一身全名牌的跑到她学校去,难道不是你吗?”
齐廷轩打着哈欠无奈地“哼”了声:“我找她需要到学校去吗?你别忘记了,她是我旗下的员工,你觉得我会这么麻烦吗?”
陈泊澹默然不语,好像如此大动干戈的事并不似齐廷轩会做的。
“好,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在这时候,陈泊澹自然不敢不将语气软下来。齐廷轩倒冷笑了一声,刚刚还是火气十足,一副想杀了他的语气,转眼却软成这样。
他突然间便怀念起恋爱时光。
起初的不经意,一刹的沦陷,与她并肩走在瑞士的街头,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甚至还会浪漫一番,一起在广场上放烟花,在转瞬即逝的绚丽烟花中,许下一句句美好的承诺。
然而似乎这样美好的时光,他已经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啧,真悲哀,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需要问我?”
陈泊澹想起在一天前,他刚刚打过齐廷轩,转眼风水轮流,可在这个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发脾气,只能软着语调说:“我知道你有办法。”
“怎么,求我?”
“对,我求你。”
“啧,这么多年,这可是你第二次求我啊。为了她,你求了我两次,我在想,会不会有第三次。”
齐廷轩的得意令陈泊澹很不高兴,但不高兴归不高兴吧。
齐廷轩挂了陈泊澹的电话,人倒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他打了几个电话,而后静静地坐在卧室的床上等消息。
满室孤寂,晨曦被抽丝窗帘一点点地涮落,微微的一缕亮光。
齐廷轩侧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屉里零乱的放了许多东西,他将所有覆盖在上面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只余下那一张薄薄的照片。
有些感情是他想忘却不忘不掉的,比如,季咏瑜。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是愧疚,还是
真的因为爱。可那有什么关系,至少他们曾经快乐过。
他对晏心,其实,他喜欢晏心笑时明朗的模样,看着她在他眼皮底下做着他一早知道的事情,明明是那么可笑,可是他却没有揭穿她。
大概是因为神似吧,齐廷轩这样想。
人总会对相似的事物产生同样的感情,无法克制,无法避免。
季咏瑜果然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梦魇,他曾希望他从未遇见过她,可又希望那么已逝的时光再长一点,甚至永垂不朽。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希望也好,苛求也罢,那段时光,真的永远不在了,如他所愿,又不如他所愿。
陈泊澹在凌晨四点赶到s大,这个时间段,s大的校门紧闭,他只能爬墙进去。好在天未大亮,否则被s大教授们心中的优等生翻墙,这会是一件如何有意思的事情。
从墙上翻下来,陈泊澹用不停的铃声将刚刚进入睡眠的古霏叫醒。
“晏心是在哪里被带走的?”
“食堂啊。”
“哪个地方?”
“食堂门口啊。”古霏担心了整晚晏心,刚睡下又被陈泊澹叫醒,她有一种“前世我欠了你们”的感觉。
“你在哪里啊?”古霏对陈泊澹的问题很不解。
“食堂门口。”陈泊澹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啊!”古霏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进来的?”她知道学校晚上的校门是关着的,现在还没有到开校门的时间。
“翻墙。”
“你……”古霏感概了声说,“有消息记得通知我声。”
“我知道。”
陈泊澹挂了电话,细细地在食堂附近查看。
陈泊澹对晏心的朋友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加上齐廷轩说他没有见过晏心。他虽然不大喜欢齐廷轩,但对他在某一方面的人品上还是信得过的。
那么究竟是谁带走了晏心,又为什么带走她呢?
法国法医学家罗卡曾说过:“with contact between two items, there will always be an exchange(凡两个物体接触,必会产生转移现象)。”
这便是著名的罗卡定律,陈泊澹相信现场必然会有微迹证。
食堂是所有学生出入最多的地方,且时间过了许久,很多痕迹已经没有了,即使有也很混乱。
找了整整三个钟头,陈泊澹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开始质疑前辈们所留下的理论,理论与实际实在有着巨大的距
离。
清晨的s大,在初阳的笼罩下,展现出一片勃勃生机。
然而陈泊澹却十分颓然。
她的姐姐就是失踪的,有前例在,这更令他害怕。可事实上,这两件事完全没有关系。可是,他越来越慌,越来越乱,毫无联系的两件事在他眼里却有着奇妙的关系。
最终,陈泊澹无力的靠在食堂的墙上,阳光直直地自透明的强化玻璃顶上射下来,刺目非常。
担忧、紧张、不安,所有的情绪在他心底聚集,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这样多愁善感。
古霏到食堂的时候,她看见陈泊澹一脸怅然,下巴上尽是邋遢胡子,整个人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喂,有什么发现?”
陈泊澹摇了摇头。
古霏拍拍他的肩膀说:“会找到的。”
陈泊澹露出一丝苦笑,古霏却顺手摸出晏心的手机递给他,他一见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接了过来。
晏心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萧路。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滚下去睡。
我忧愁地发觉,这是一篇逻辑不严密的非典型的悬疑文,由于我太白太二缺,以至于它完全没有体现出悬疑的气质,而在言情上,它更是一个悲剧性的多角恋。于是,我得说,齐少真是个渣。
☆、唯一33
陈泊澹只觉大脑中思绪混乱,做他这一行的必然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无法静下来,与长期的习惯偏离。他苦笑不已,晏心,果然是他生命中唯一能改变他的人。
唯一。
很久前,站在项林林身侧的她,容颜淡然,仿佛一抹淡淡的水墨笔迹。可他不知为何,只觉心头一动。时光逆转,再然后他和她相守了近十年,十年里,他以为她就会这样在她身侧,可原来不是。
“晏心……”
所有的镜头一再回顾,古霏看着他,却见他突然间疯了一样往食堂顶楼冲去。
“喂,陈泊澹……”
陈泊澹如疯子冲到食堂顶,果然看见萧路拖着晏心,晏心被绳索束缚着,嘴也被塞进了麻核桃,整个人像麻布袋子一样,被萧路推倒在天台栏杆上。
“萧路,竟然是你!”
陈泊澹目光紧紧地盯着晏心,他明明心里知道这样做会害了她,可他没有办法,担心害怕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上心头,他轻轻的垂下眼睑,这一刻他突然间明白,没有了她就没有了全世界。
晏心看着陈泊澹,阳光逆来,只看得见他挺直的鼻子,她还记得很多年前初遇他时的那刻。阳光正好,他直直地站在那里,浅浅一笑,嘴角酒窝若隐若现,她只觉得世界倾斜,时光静止。爱上他的时候,岁月正好。
身侧是萧路,她一直对萧路没有太深的印象,他是齐廷轩的助理,他和陈泊澹交情一般。他……
头脑里的一切都是混乱的,她只觉昏沉沉的,阳光刺目,她看到季咏瑜从光芒中飞来,轻轻地说:“晏心,来,我们一起走。”
她真的非常想跟季咏瑜走,可是,她目光迷离地望着远处的男子。
“陈泊澹。”
再醒来时,晏心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这个世界真干净,原来天堂是这样的吗?
她渐渐睁开眼,夜风吹动窗帘,窗外夜色阑珊,灯火璀璨。他趴在床边,灯光如金色蝴蝶般停息在他的发迹线上,她看着他扇子样的睫毛,突然间就想落下泪来。这个男人,是她爱了整整十年的人,这一刻,他还陪在她身边。
他感觉到身边有细微的响动,紧皱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睁开眼,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晏心!”他惊呼一起。
晏心看着他,却见他身臂用绷带拴着挂在脖间。
“你……”她刚一开口,就觉得自己喉咙生疼,记忆慢慢回溯——
“如果不是季咏瑜和齐廷轩,妍妍不会死!她既然死了,那就让她妹妹来
还这债吧!”
“萧路,他……”
“别担心。”陈泊澹用一只手抱住整个人惊坐起的晏心,柔声安抚她:“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绑架伤人意图谋杀这几项罪总要坐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牢。”
“那咏瑜呢?”
陈泊澹抱着她,无奈地说:“还不知道,兴许他会知道些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
其实医生刚刚来过,说她只是睡着了。陈泊澹却很担心,守了好一会儿,但实在困极了才睡着了。季咏瑜的事,齐廷轩的事,萧路的事,他出病房前再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也在看他。她澄澈的眸底有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并非不知道,只是不忍提。
她对季咏瑜的姐妹情他不会不清楚,如他对齐廷轩,他即使再讨厌齐廷轩,在利益交口也绝不会出卖他。亲情友情爱情,总有一项是某些人的弱点。而对于他陈泊澹而言,弱点太多。
他走上天台,果然看见齐廷轩靠在栏杆上,繁星朗朗,夜色寂寥,他整个人沉浸其中越发显得落寞。
“你怎么来了?”
齐廷轩侧过身就看见陈泊澹,陈泊澹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袖口上卷,还有些破。
“不冷?”齐廷轩挑了挑眉问。
陈泊澹摇了摇头,走过去,靠在他身侧。
“有事问我?”齐廷轩转过头,面对着阑珊的灯光。
陈泊澹没有出声,心里却知道他什么都猜到了。其实骨子里流着相同血的两个人,某些性情必然是相似的。
“季咏瑜是怎么回事?纪妍又是谁?”
“一下子两个问题,你打算让我怎么回答?”
陈泊澹淡淡一笑:“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
“你要和我打机禅么?”陈泊澹侧头看他,他的侧颜线条刚毅,棱角分明,如他的性格一样,果断坚决。
“是我对不起咏瑜。我唯一能说的也只有这一点。”
陈泊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不像你。”
“那么怎么样才像我?利用、背叛、谋杀?”
“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陈泊澹惊讶之中定定直视齐廷轩,可他却风轻云淡地望着天空。浓墨般的天,暗沉沉的,只有微小的星光。月华如练,那样的沉静的光却无力普照大地。
那些往事纷至沓来,想起相爱时光,心底总会涌起一丝不明的情绪,兴许那就是爱。
但那又如何,曾经早早地放弃了,再想要回来,却没有办
法了。
他侧过身拍了拍陈泊澹的肩:“好好照顾晏心。我会带咏瑜回来的。”
“嗯?”
三个月后,齐廷轩入狱,罪名谋杀。
齐家替他请了无数大状,连早已隐退的法律界前辈蒋明也请了出来,但遗憾的是齐廷轩拒绝,他只选择自辩。
晏心陪着陈泊澹去听审,听见齐廷轩声泪俱下地说:“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季咏瑜,她被我利用,到最后死在了雪山底下,是我,对不起她……”
这一番言辞到底让一些旁听的人动容了。晏心看着他,这个男人是姐姐深爱过的,却也是欺骗姐姐,害姐姐枉死的人。
三年前,那时的季咏瑜是星光的翻译,父亲公司周转不灵,她不得以答应齐廷轩盗取星光首席珠宝师的纪妍的设计案。星光的珠宝因抄袭事件停止营运,执行总裁引咎辞职,从此大权旁落到齐廷轩手中。
这一切是季咏瑜从未料到的,她以为不过是一张普通的设计案,却没有想到,也没有想到纪妍因此而退出珠宝设计界。因为她的作品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