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人的模样出来了,我心里一喜,喊了起来:“还真是乾大哥!”
就看到乾盼山躺在地上,咧着嘴,眼泪都快下来了,一个劲儿的在那点头。
我抬手就去拽乾盼山手腕子上的御鬼扣,边拽边问:“我说乾大哥,您怎么不早说是您啊。害的我真差点把您头发给燎了。”
乾盼山叹了口气,一张嘴,我就看到他舌头上血的呼啦的,我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一直说不清楚,跟咬了舌头似的,感情还真是把舌头给咬了啊。
师兄递给乾盼山一杯水,他接过去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一抹嘴,就说:“哎呀我去,差剪把呜恼妹给搭进去!”
乾盼山那舌头沾了水似乎好了点,不过说起话来还是有点奇怪。不过从他的嘴里,我们算是听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从那尸坑的洞里逃出来了的了。
乾盼山说,他在尸坑中,刚钻进洞里,就觉得有风吹,他就知道这洞肯定是通着地上的。那洞往前延伸了一些,就突然变得十分开阔,他以为是找对出路了,就想叫我赶紧进来。
那洞里连着的地方,像是个墓室,青砖的结构,地上也不是土了。他从洞里爬出来,就发现这个洞是开在这个墓室的幕墙上,被打掉的那几大块青石砖还放在一边的地上。
在那墓室正中间,摆着一口大棺材。他拿手电四下一扫,冷汗就下来了。只见那墓室的四周,齐刷刷地站着好些个死人。要是普通的死人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些死人的指甲都长的跟钢锯似的,竟然全都是拔阴尸。
乾盼山这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那些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看穿着打扮好像是有好几个时代的。乾盼山数了数,一共有七具拔阴尸,每一具都是“十甲”。乾盼山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就这么贸然惊动了这些拔阴尸,恐怕会比烧死还难看。
于是,他就把小离又给塞回了洞里,准备偷偷的溜出去。这过程中,他极为小心,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
听他讲到这,我就有点奇怪,赶忙问道:“可是,如果没惊动那些拔阴尸。您又是怎么被抓进去的呢?”
乾盼山一摆手说道:“别骑了,我被刷进去才吉道,那些根本就不是拔阴吸!”
乾盼山继续说道,他以为是自己的动静太大了,才被拔阴尸给抓了进去。这就打算来个同归于尽。结果他发现,地上散落着不少的鸡毛,有几具拔阴尸的脑门上还沾着几根。他正和那些拔阴尸拼命呢,结果就发现那只白毛的黄皮子站在棺材顶上,一边指着那些拔阴尸,一边拿爪子往棺材顶上插鸡毛。
乾盼山这一瞧,感情又是这白毛的黄皮子在这下道弄他呢,这下可把他给惹怒了。一跺脚,他把天罡正气都使出来了,直接就和那些拔阴尸死磕了起来。我一听也跟着捏了把汗,这天罡正气是一门硬气功,不是说使就使的。使的人要想达到护体之效,首先本身就不能有“漏”,其次这气劲儿不是说来就来的,必须得积攒,所以如果一旦使用不当,那可真会是气绝而亡。
天罡正气一出,乾盼山就想徒手断拔阴尸的指甲。可还没等打到两回合,他就跟掰爆米花似的,把其中两具拔阴尸的指甲给弄断了。这一弄断不要紧,乾盼山也迷糊了。
他心说,这可是十甲拔阴尸啊,之前对付黄胖子,都得是我和乾盼山俩人一块儿才能行。如今他这跟切菜似的,唰唰的几下就把它们的指甲给掰断了,那可真不是他进步神速,肯定是这拔阴尸有问题!
说着,他拿着那指甲一看,差点没吐血。这哪是人的指甲啊,分明就是刷上黑漆的竹坯子!那白毛的黄皮子一看事情败露了,直接就跳下棺材逃走了。
乾盼山这下也不害怕了,用他的话说,搓一个小掌心雷就够这七位玩一阵的了。等把这七位cosplay扮演拔阴尸的“鬼诈子”给解决。他就寻思赶紧去告诉我逃进来。可是当他重新爬回洞里的时候,却看到通着尸坑的洞口已经塌了。
乾盼山很担心我们的安危,就在这墓室里找起出口来。他发现正对着棺材的前面有条甬道的,于是就想从甬道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出去。结果,刚一走到甬道前,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乾盼山眨着小眼睛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刚走到那,就亲听到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那具棺材的盖子挪开了一条缝儿。”
师兄听到这里,“嗯”了一声,二白也在我脑袋里说了句:“还有?”
我就问乾盼山说道:“又是鬼诈子?”
乾盼山摇了摇头说道:“要是鬼炸子,我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熊样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小离和扎纸刘似乎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问我们为什么这样的反应。
我看着他们说道:“一般有鬼诈子的地方,就不会有其他的鬼怪出现。因为鬼诈子是比素体还难沟通的鬼怪,别说是我们这些收鬼的无法和它们沟通,就连一些更厉害的鬼怪都不愿意理鬼诈子。说白了,那些鬼诈子就是鬼怪版的精神病人,像疯狗一样,得什么咬什么。只有一种东西例外不怕鬼诈子……”
“啥东西?”
扎纸刘盯着我们问道。
“僵尸。”
我一字一顿的地说道。
乾盼山点着头说道:“没错,刚开始,我也以为是碰到僵尸了。如果真是那玩意,我可不想跟它交手。可是,我等了一会,就发现那棺材又不动了。”
乾盼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以为棺材里的是僵尸,就赶紧收了天罡正气,悄悄地往墓室的甬道里挪。
因为僵尸是捕捉的是阳气,和鬼诈子很类似。但是,鬼诈子只是无意识的咬东西。僵尸可不一样。僵尸极为凶残,如果逮到什么活物,不看着那活物的阳气消失,它是不会停止攻击的。
而且,僵尸最难对付的就是因为它们的铜皮铁骨,不用琥珀是没法烧化它们的皮肤。电影里说拿把桃木剑就能把僵尸戳死,那简直就跟国产卡通片里讲的故事一样,一样纯属是无稽之谈。
乾盼山身上的家伙式肯定是不够对付僵尸的,所以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等了一会,也实在有点站不住了,就想往前走。可刚走一步,后面的棺材盖又响了一声。
那“嘎吱吱”的声音听的他汗毛直竖,也顾不得那么多拔腿就跑。结果还没跑两步,就觉得身后一股劲风朝他脑袋拍了过来。乾盼山就地一滚,回身就扔出一张符。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是什么符了,反正抓到啥就来啥,能挡一阵是一阵。
这黄符扔出去,就是一亮,原来是道引火符。借着火光,乾盼山就看到一个阴沉着脸长发男人闭着眼站在他面前,一巴掌把那张火符拍到了地上。
乾盼山也愣了,眼前这人除了闭着眼睛,似乎与活人无异,看起来不像是僵尸啊。乾盼山在心里念了七八遍僵尸种类,没有一种是长的跟活人差不多的。正当他纳闷呢,就觉着肚子一热,低头一看,发现那张火符竟然把他棉衣给烧着了。
他忙着灭火,在一抬头,就发现那阴沉男不见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头上一疼,发髻似乎让人给抓到了。乾盼山这回可有点急了,从怀里掏出那根吊魂草的木剑,直接就往往头上刺去。
这一刺,就听到头上一声尖啸,震的他脑袋生疼。乾盼山拔出木剑就往甬道里跑,手电也丢在了后面。可还没等他跑两步,脚底下被什么绊了一跤,摔了个嘴啃泥。他从身上掏出一打黄符,直接就朝身后甩了出去。
这一甩不要紧,黄符是又冒烟又爆响,全都燃着了。借着黄符的光亮,乾盼山赫然间发现,这甬道里竟然堆满了死鸡。那些鸡的毛全都被拔个精光,脖子似乎都被人给扭断了。乾盼山一愣神的功夫,就看到一双脚站在了他面前。他抬头一看,就看到那个阴沉男闭着眼,嘴里叼着一只还在扑腾的母鸡,鸡血顺着鸡脖子躺了那男的一身。
那男人一抬手,把穿着的衣服给撩了起来,就看到在他肚子上竟然又长着一张人脸。那人脸张着嘴喝着鸡血,边喝边笑。
乾盼山瞪着眼睛说道:“我的个姥姥,我也懵了,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直接就咬了舌头,一口阳血喷到了那玩意的身上。听到那它一顿撕心裂肺的嚎,我这吓的差点尿裤子。后面那段路,我也不知道怎么跑的,顺着个土洞我就钻了出来。一出来,我就朝着有光的地方跑,一步都不敢停,生怕让那玩意给我抓住放血。”
我听得也是头皮发紧,扎纸刘打了个寒颤问道:“那玩意没追出来?”
乾盼山呸了一口说道:“谁他娘的知道追没追出来。反正我跑到火堆这,就听见你们在死楼里说话,我想都没想就跑过去找你们了。也难怪你们认不出我,我这舌头也不争气,咬的狠了点,说话都不利索了,唉。”
看着乾盼山那惊魂未定的样儿,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乾大哥,您也别害怕了。按理来说,那怪胎应该还是在那墓室里啃白切鸡呢,不会这么快追出来的。”
我正说着,忽然就听到一声尖啸,从鬼楼后面的黑暗中传了过来。
077配骨局
这一声尖啸让我们几个人的头发都竖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我这才推着师兄问他那是什么东西在叫。
师兄看着我低沉的说了句:“鬼才知道。”
我打了个寒颤,问二白:“二白,你小子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二白哼了一声也没说话,看着其他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我寻思找个话题岔开这件事。可是想了半天一个字而也没说出来。几个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看着死楼的后面,生怕从那黑暗中跳出肚子上长脑袋的怪物似的。
师兄放下保温水壶,提起身边的防水包背在了身后对我们说道:“我们要找的那只邪修的黄皮子,应该就是那只白毛的。老乾说的那个墓室,很有可能就是黄皮子真正的窝。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半个小时,如果我没回来,不要找我,立即离开这里。”
我一看师兄这是要下狠啊,连诀别话都放出来了,我摇着头直接就说:“那可不成,你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到时候怎么跟老头子交代。要去就一块儿去。”
扎纸刘也点着头贼溜溜地说到:“对,咱得一起。那黄皮子就巴不得咱都分开呢,然后一个个把咱们都玩死呢!”
乾盼山显然是有点犹豫,不过见我们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在说什么。倒是小离看起来挺兴奋的,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股怕的要命的样子了。
看着几个人的反应,我心里就觉得有点奇怪。之前扎纸刘的样子我觉得有问题,会不会是我的心理作用呢?在黄皮子的幻术里,我也是看到了死人似的乾盼山,也许是我潜意识就认为乾盼山已经死了吧。还有幻术里乾盼山说的话,师兄是黄皮子变得。我摇着头,理不清头绪。
扎纸刘对师兄说道:“柳兄弟,咱赶紧去吧。眼看这就要到半夜了,要真是啥邪门的东西,到了夜里可不好对付啊。”
我看了扎纸刘一眼,心说,之前碰到点厉害玩意这家伙跑的比谁都快,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转念又一想,如果扎纸刘真的想害我们的话,他知道有危险必然不会跟我们一起行动,这么看来,难道之前是我想多了?我摇了摇头,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我都不能掉以轻心,孟凡事儿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师兄看着我们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可跟紧点,有危险就赶紧撤出去。”
说完他就带头走向乾盼山说的那个土洞。找了一会,我们就发现了那个土洞的所在。离死楼不算太远,靠近在这废村边上的山根旁。在这个位置,我们抬头就能看到山上信号塔亮着的红灯。
扎纸刘嘬着牙花子贼溜溜地说道:“拢气的山势,这墓还怎是好地儿啊。”
我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漆黑的一片,心说这能看出什么啊,就问扎纸刘道:“刘哥,这么黑您都瞧得出来?”
扎纸刘贼溜溜地一笑没说话,师兄打着手电第一个跳进了土洞里,紧跟着的就是扎纸刘和乾盼山,小离在我前面,我则是断后。
等到了洞里,我才发现,所谓的甬道,不过是一条不过一人宽的窄小通道。甬道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腥味。甬道的砖石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灰壳,也不知道这墓是什么时候修的,手电光照射之下显得说不出的压抑和憋闷。
约莫走了有五分钟左右,师兄突然停了下来。我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扎纸刘回过头来轻声地说道:“前面是个岔路口。”
岔路口?没听乾盼山说起啊,难道是他跑的时候太紧张了,压根没往身后看?乾盼山也咕哝了一句“奇怪”,似乎也不太记得了。
我看到师兄用手电在甬道的墙壁上照了照,就很肯定的说是左边的岔路口。等我走到岔路口旁的时候,就看到那墙壁上蹭着几道黑色的手印,看来是乾盼山逃跑的时候蹭上去的。
大概又走了几分钟,我的脚下已经踩到了不少没毛的死鸡。看来,这条路没错,就要到达那放棺材的墓室之中了。我问二白,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二白只是说在这些白条鸡旁边有点不自在,别的倒没有什么。
进了墓室,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口棺材。看来,乾盼山的叙述还是不够准确,以至于我们看到这口棺材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愣在了那。
那棺材很大,差不多已经占到这墓室的三分之一,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口棺材竟然像是一整根木头做的。侧面看上去,那木头棺材的断面上都是一圈一圈的年轮,颜色都已经有点发黑了。棺材盖挪开了一条缝隙,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那个阴沉男是不是已经回棺材里去了。
师兄看了看我们,第一个走到棺材旁边,那棺材的顶部差不多已经过了他的胸口。已他的身高来看,这棺材的高度少说也有一米五左右。师兄打着手电看着棺材盖的缝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也打着手电扫了一下棺材里,就发现乾盼山说的那个阴沉男就躺在棺材里面一动不动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想让师兄先往后撤撤。师兄却一摆手,让我先别过去。他自己把手伸进棺材的缝隙里用御鬼扣和砭石试了试躺着的那位,别说反应了,连点煞气都看不到。看棺材里那位好像没什么动静,我也暂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我好像看到棺材盖上好像刻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在那棺材上面,刻着一个圆形的凹陷,在凹陷里有几个硬币大小的凸起,乍一看,有点像是老式电话的拨号盘。
我指着那凹陷对师兄说道:“看来,这位生前肯定特喜欢打电话。”
我本来是想活跃下气氛,可没想到师兄偏偏是不开窍,听不出我这是在这开玩笑呢,还一本正经的说这东西不是拨号盘,这东西只有七个凸起,拨号盘是有十个孔的。
我摇了摇头没搭理他,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是跟那只白色的黄皮子有关联的,于是就在这墓室里转了起来。乾盼山和扎纸刘两个人则站在到师兄身边,仨人一起研究起来那个阴沉的男尸。
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墓室里除了这个棺材,似乎就再没别的东西了。
小离这时候走过来拽着我胳膊小声说道:“少白哥哥,你说,那些死尸去哪了啊?”
我一愣,什么死尸?小离朝我眨了眨眼,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对啊,之前那几个“鬼诈子”跑哪去了?如果说那个怪胎玩累了跑回到棺材里睡觉还说得通,可是那几个被打扮成拔阴尸的鬼诈子不会也一起钻棺材里去了吧。
正想着,我就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我就瞧见一条白色的尾巴在棺材边上扫了一下就不见了。小离应该也是瞧见了,就想喊出来,让我一把捂住了嘴。师兄他们仨似乎是没注意到,还在那往棺材缝里照呢。
我悄悄地来到师兄旁边小声对他们说道:“那只黄皮子在棺材旁边呢。”
师兄听完微微点了点头,给扎纸刘和乾盼山递了个眼色,俩人就慢慢地朝着棺材的另一边围了过去。
二白说到:“哥,咱还真是来对了。看来那黄皮子再狡猾的很,想用那怪胎吓唬咱一下,让咱们不敢过来。我猜,棺材里那位没准也是个‘化了妆’的鬼诈子!”
我点着头没说话,御鬼扣已经让我给握在了手里。这黄皮子真是狡猾的可以,三番两次差点就置我于死地了,如今被我们撞见了,肯定是不能让它再溜了。
我正想着,就看到乾盼山和扎纸刘已经一左一右的摸到棺材的头尾。眼看着俩人就包抄过去了,忽然间那棺材盖子一下子飞了起来,“砰”地一下撞在了墓室顶上,吓的扎纸刘一缩脖子,抱着脑袋开始往回跑。
乾盼山一咬牙,骂了句:“真他妈完犊子!”
说完,自己一个人朝棺材后面冲了过去。他刚冲过去,我就瞧见一道白影嗖地一下从棺材后面窜了出来,直接就跳到了棺材里,那棺材盖子“啪”地一声合了起来。乾盼山说着就要动手去搬那棺材盖,师兄突然猛的一条,踩着棺材盖就朝着乾盼山扑了过去。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听到小离大叫了一声:“少白哥哥小心啊,是那个怪物!”
她刚说完,我就觉得头顶刮过去一股子腥风,四周的煞气一瞬间浓了起来。我一甩御鬼扣,嘴里叼住一支鬼烟,手上一甩打火机直接把鬼烟就给点着了。
我猛吸了一口,感觉肺就跟被鞭炮炸过似的,让我差点没把嘴上的鬼烟吐出去。再一看,乾盼山连滚带爬的从棺材后面跑了出来,双手一立,嘴里念着什么,紧接着师兄就飞身从棺材顶上跳了过来,那棺材后面顿时闪过一道蓝光伴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师兄一把拉住我胳膊头也没回的就往甬道里跑,边跑边说:“我们有麻烦了,这是个配骨局。”
话音未落,一声尖啸从棺材后响了起来,我仔细一听,那声音竟然好像是个小孩儿发出来的。
078铜鼎
显然师兄的说的话可比赛跑时候的发令枪有用的多,不用他拽着,我也已经脚下生风的跑进了甬道。此刻我是恨不得多长出几条腿,生怕自己跑慢了。我边跑边抽鬼烟,二白借着引魂香的劲儿就附在了我身上。我扭头看身后,发现那个阴沉男还没有追过来。不过如果这真是配骨局的话,把他追到我们那也是早晚的事儿。
配骨,又叫冥婚也叫阴亲,是一种安抚已死之人魂魄的仪式。而配骨局,则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护宅守地的法术。传说已配骨之人的亡魂作为局眼,可保家宅安。听起来很不错,似乎很有人情味儿,可是要知道这局是怎么弄出来的,恐怕连唐僧听了都得骂街。
我这细琢磨了一番,感觉有点不对劲,就赶紧问师兄:“师兄,好像不对啊。配骨局不都是选的青年男女的尸身和魂魄吗,怎么出来小孩儿的动静了?”
师兄头也没回的说道:“先出去再说,这里说不清楚。”
甬道里出奇的安静,我也听不到后面有什么动静。跑着跑着,忽然师兄就停了下来。
我看师兄停下来了,就问他道:“怎么不走了?”
就听到乾盼山在前面喊了一句“路没了”。我心里一惊,绕过师兄就朝前走了过去。来到最前面,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们来时候的那个土洞竟然被雪给堵住了!
乾盼山骂了一句:“一定是跟着我们的那个混蛋干的!”
扎纸刘不停的吸着气,在怀里掏出个纸扎来,我看他弄来弄去,扎出了几个地鼠子,往地上一放就要施展“挂绳”。
师兄看到,一把按住了扎纸刘的手摇着头说道:“不行,不知道上面积雪有多厚。你这么挖,没准会把洞挖塌的。”
扎纸刘一听也不敢动手了,僵在那直嘬牙花子。
正当我们在这发愁之际,二白忽然就说道:“哥,后面已经追过来了。”
我扭头一听,听到了那位阴沉着脸的男配骨趿拉地面的脚步声,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把我们堵在这里。
师兄道:“往回走,去另一条路。”
我一听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跟配骨局里的配骨是没法沟通的。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守住某个地方,所以它们也只会听做局人的话。对付配骨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做局的人要出配骨的“定情物”。
说话间,我们已经跑到了另一个岔路口的甬道里。乾盼山说他也不知道这边连着什么地方。刚才看这两条岔路口,似乎是往两个不同方向延伸的,应该是不会再通往那个墓室。不过究竟是通向哪里,我们心里谁都没有谱。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回头跟那个男配骨硬碰硬,估计我们几个都不会是对手。说白了,这配骨就是人为弄的真身级的鬼怪。而且,只要“定情物”还在,不管怎么弄这配骨,它都不会消失。之前对付的那个真身的艳鬼的时候,有张婆婆救小离在先,那艳鬼已经是受了伤的,所以,我才能在愤怒之下把她的真身给解决掉。
现在看起来,如果师兄请黄玄爷上身,我们四个顶多是拖住这个男配骨,想要收了他,那可就难了。再说,这甬道里这么狭窄,两个人并排走都成问题,我们想要一起上去对付那个配骨,恐怕就得叠罗汉才行。
想到这,我也是犯了难,正在这想着,乾盼山忽然叫了一声:“哎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刚说完,我就觉得一股子寒风迎面吹了过来,紧跟着面前就是一宽,我心里一松,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不过脚下踩到了点积雪,看起来,我们这是逃出来了。
我叹着气对前面的师兄说道:“看来还真是老天爷眷顾,只要离开那配骨守着的地方,他也就不会追上来了。”
扎纸刘却木讷的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操蛋了,看来咱今天是要折在这了。”
他说完抬起头看了看。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星星,刚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就发现他手里的手电光柱照到了一片石壁。
这是……山洞?我拿着小离的手电四下照了一圈,冷汗也不由的下来了。这里应该是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洞顶是露着天的,不过看这高度,少说也有个七八米。
二白说道:“哥啊,这可咋整。刚出坑,又进个洞,这回可没人来接咱了……”
我心说,这墓室的甬道通道这山洞里,不会是让配骨把这当后花园,没事散步用的吧。如果是我修这墓岤,我肯定不会大费周章的铺路修道,只为了到一个山洞里。要么是这山洞里有我想看的东西,要么,就是我想把重要的东西放到这里来。
正乱想着,师兄却把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我看他用手电不停的照着前面,我一看,就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那反着光,那东西旁边好像还立着个石碑。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我猜的没错,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师兄慢慢地走到向那个反光的东西,我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过去,这越走,我就越觉得那东西眼熟。
等我走到进前,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这难道是……金文碎片?”
乾盼山也傻在那了,说道:“我的个姥姥,这哪是碎片啊,这不是个铜鼎吗?张婆婆当时可没说是这么大个儿的一块碎片啊。”
我也没想到那黄皮子拥有的金文碎片,竟然会是这一人多高的铜鼎,也愣在了那。看这铜鼎四足而立,只有左边鼎耳上好像缺了一些。要说这是碎片,打死我也不信啊。不过眼瞧着铜鼎,我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孟凡他们当初拿着那么一小块碎片就能给小离她叔下那么大个灰,眼前这么大个铜鼎放在这,那岂不是碰一下我们都得着道?
师兄走了过去,摸着那铜鼎淡淡地说道:“这鼎,是拼起来的,上面还有裂痕。”
我用窥目一看,那鼎身上确实有些淡淡的煞气,不过看起来好像没那么邪门。我正看着,忽然就看到乾盼山扒着鼎身,几下子爬了上去。
我连忙喊了一声:“乾大哥,您这上去是要干嘛啊?听说过去鼎里可都是煮人用的,您可别掉到里面去啊!”
乾盼山也没说话,站在顶上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来。我一看,好像是那个七孔的摄鬼镜。就见他从摄鬼镜上取下那两块金文铜片的碎片,朝着那鼎耳朵比划了几下,紧跟着乾盼山大叫道:“你们来看,这碎片,还真他娘的是这鼎上面的!”
师兄打着手电照着那鼎耳朵,我一看,不由的一震,那两块碎片确实严丝合缝的被拼到了那鼎耳朵上,不过还有一个缺口,似乎没有拼上。
乾盼山说道:“我看这差的那一块儿,就是扎纸刘他叔卖给孟凡的那块。”
紧跟着乾盼山一拍脑门说道:“我说的嘛!那白毛的黄皮子不单单是要害咱,他娘的它是想从咱这要那几块碎片啊!”
听乾盼山这么一说,我不由的也松了口气,对师兄说道:“还好那块碎片在师傅手上,这鼎要是被拼好了,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邪事儿呢。”
师兄忽然脸色就是一变,他呆呆地对我说道:“那块碎片,在我身上……”
话刚说完,我就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笑。回头一看,就看到那只白毛的黄皮子正蹲在我们身后的甬道里冲着我们笑呢。我看它前爪朝我们摆了摆,然后一呲牙,看那意思就好像是让我们把什么东西交给它似的。
师兄眉毛一皱,把防水包从身上拽了下来看着那黄皮子说道:“碎片在包里。你看住了,千万不要给它,我去毁了这鼎!”
说完师兄就把他背的防水包仍给了我,说着一翻身也跳到了鼎上。我看到这白毛的黄皮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就对它说道:“您不是想要这碎片吗,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拿啊!”
二白瞪着我的左眼,控制着我的左手朝那黄皮子摆了摆。那黄皮子诡异地哼了一声,紧跟着小爪子就在身后摸了两下,我看到它抓过一把鸡毛往地上一拍,这就要使法术。我冷笑了一声,抬手就是一记“阴阳三杀令”。
那白毛黄皮子似乎知道我这招的厉害,呼地往旁边一窜,躲开了我这一击,拿它那两只绿莹莹地小眼睛盯着我看个不停。
扎纸刘走过来在我旁边小声说道:“少白兄弟,咱别跟他硬来。我听我叔说,这玩意,鬼道着呢。你要是把它惹毛了,它没准就得跟咱一辈子!”
我看着那只黄皮子对扎纸刘说道:“我还没惹到它呢,它就要弄死我了。我要是惹到了,还能有好了?今儿个是它自己找上来的,我非得给它逮回去不可。”
说着我抬手又是一记“阴阳三杀令”,这回那黄皮子可算是毛了,尖叫一声躲开我这招,炸着毛呲着牙,朝我蹦了过来。
一看这黄皮子气的乱了分寸,二白笑道:“哥,它来的正好,御鬼扣的伺候!”
不用二白说,我手上的御鬼扣也已经朝着那黄皮子套了过去。眼看御鬼扣就套住它了,却没想到那黄皮子忽然凌空一踏,绕过御鬼扣,两只爪子就朝我身上挎着的防水包伸了过来。
眼见抓住防水包,那黄皮子也不焦躁了,反而邪邪的笑了起来。我知道这黄皮子十分的诡异,但万万没想到它能诡异到这种程度,前面气急败坏的惊慌竟然都是它装出来的!
眼见防水包被黄皮子撕开了一道小口,我一急,抬手一掌“阳淬”打向黄皮子的脑门。那黄皮子借着抓防水包的力道,使劲一荡“唰”地一下踩在了我的手背上。紧跟着他一扭身,一股子臭气就放了出来。
我赶紧捂住嘴巴,往后退了几步,那黄皮子一扭头直接跳到了一边的地上。我再一看,它手里捧着那块金文铜片,正眯着眼睛看着我身后的铜鼎。
我回头一看,师兄和乾盼山俩人还在鼎上琢磨怎么拆呢,就赶紧朝他俩喊:“别弄了,那黄皮子把碎片抢去了,估计是要往上安了,快点拦住它!”
还没等我说完,我就看到一道白影,掠过我身边直接就朝鼎上冲了过去。一下没抓住,让它跑了过去。还没等我去追,耳听身后甬道里传来一阵小孩儿的尖啸。
我心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男配骨在这节骨眼上追过来了!
079婴尸
我大喊声不好,这黄皮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师兄和乾盼山还站在鼎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拦住它。
我把吓蒙了的小离从甬道口给拽了回来,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甬道里窜了出来。慌乱中小离的手电打在了那配骨的身上,我就看到那男配骨仍旧是紧闭这双眼,一脸的阴沉。
我拉着小离也往铜鼎跑过去,要说这配骨要比拔阴尸可难对付的多,拔阴尸只能行走奔跑,不能跳跃,而这配骨可比拔阴尸可灵活的多,一窜就是老高。
这配骨伸着手就朝我们扑了过来,我抱着小离,猛的往地上一倒,紧接着我就觉着一股子腥风从我脑袋上刮了过去。我就听到扎纸刘“妈呀”地叫了一声,紧跟着就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动静。
紧跟着就听见师兄用洪钟一样地声音说道:“还敢得瑟,你是有多大胆儿!”
我抬头一看,就看到师兄已经站在鼎下,瞪着眼手里掐男配骨的脖子,一脸的怒容。我心里一喜,知道这是师兄请黄玄爷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