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既然都是夏先生和夏太太的亲戚,我也就跟你们直说吧。那秀华一开始吧,看起来其实挺好的,也勤快,也懂事。还总让说让我多休息休息,她年轻能多干点活。不过,有一次,我看到她在别墅后面干了件事,让我挺害怕的……”
张大姐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她干嘛了?”
我忙追问道。
“她……她在那抽烟!”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给老夏下灰的果然是那个小保姆吗?
“抽烟……也没什么呀。现在的女孩子抽烟的也很多呀?”
小离有点奇怪的说道。
“唉,她要是在外面抽烟吧,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可是我看到她……她……”
看张大姐的脸有点白,我就安抚她道:“没事的张大姐,这都没有外人,您就在这告诉我们。她到底干什么了?”
我这一番安抚,似乎有点作用,张大姐摸着胸口说道:“唉,可吓死我了。秀华她……她拿着一只脑袋都快烂光的死猫的肉往烟里卷。”
小离听得轻呼了一声,我和师兄倒是早有准备,没什么太大反应。
见我们俩没言语,张大姐就又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就不该说人家的这些事。没准是我看错了呢,你们……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啊。”
我点了点头说:“张大姐,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没什么事了,您忙着吧。”
张大姐点了点头,叹着气就走了。
“不会真的有人……这么变态吧……”
小离似乎有些不敢接受,像吃了只小虫似的说道。
我看着师兄,没有说话。
“食尸养鬼。”
师兄倒是说了出来,看来没错了,那个下灰的人就是那个小保姆秀华,可为什么她在老夏身上养鬼,可丢魂的却是小离她二婶呢?这到有些让我想不通了。
“对了师兄,那个铜片,你交给师傅看了吗?”
我忽然想起那个写满金文的铜片,不知道那东西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这就问了问师兄。
“我爸说,铜片上的字就是请神祈丰收的内容,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有问题的是那个饕餮纹,还有钟线。”
说着,师兄掏出手机来,打开一张照片给我看了起来。
“这是周朝时期的一个青铜鼎,上面就刻有这种钟线。但是没人知道那种阴刻有什么作用,都只当是一种花纹的纹路。”
我看着手机照片里那一圈圈跟蚊香似的图案,确实和我们发现的那片铜片上的有些类似。
“可以啊,师傅他老人家连这东西都认识啊?”
我看了看师兄说道。
“你忘了我爸是大学的客座教授了,他就专门给那些学生讲一些冷门的历史。”
师兄收起了手机,对我说道。
我还真忘了老头子是教什么的了,就只知道是个客座教授,像我这种一念书就觉得像是万鬼缠身的人,幸亏没让我上大学,不然还不得让我学傻了。
“那师傅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继续问道。
师兄摇了摇头,他说老头子那边只能看得出来这么多。那些叫“钟线”的纹路,实际上就是一种共鸣发声的装置,如果被敲击的话,就会发出一种特定的音波。普通人听见了完全没有影响,但如果像是老夏那种被下了饕餮纹的人,听了之后就会发狂。
本身中了饕餮纹的人就会暴饮暴食,不能自控,非常消瘦。但身体反而会越来越亢奋,到最后,要么是把自己活活撑死,要么是让自己活活累死。
师兄说,连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这种邪术,竟然让我们给碰到了,他老人家还真是有点意外。
听到这里,小离又发话了:“那,能不能给我二婶招招魂啊?我看那些跳大神的可灵了,寒舞,少白哥哥,你们那么厉害,就不能想点办法么?”
小离这个问题到是有点难住我们了我是收鬼人,收鬼自然不是问题,可要招这活人的魂魄,就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当年黄玄爷之所以能招二白的魂魄,那是因为老头子先看到了他在那一遍一遍的跳桥过‘电影’。要是大海里捞针那么去找小离二婶的魂魄,也是光手逮刺猬,无从下手。
不过,我们收鬼人是不行,但是有人行啊!想到这里,忽然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017梁子
那人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和他有些过节。
他叫乾盼山,也不知道怎么被那些人传着传着就传成了“乾半仙”了。这人平常打扮就是个老道的模样,但岁数倒是不大,说起来和师兄当年是小学同学。
他从小就自认为比别人厉害,总是用手上的功夫欺负别的小朋友。到了中学,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学校里那说起来就是一霸。
不过马也有失蹄,人也有走眼的时候。这乾盼山不知道得罪哪路高人了,被人从头到脚狠狠的修理了一通。你说明明就知道打不过吧,他还觉得不甘心。纠集了一帮平时关系不错的“兄弟”想再去找人家的麻烦。
结果一番拳脚,自己带来的那些个兄弟全让人家给撂倒了。他自己看打不过人家,就掏了家伙。没想到没伤到人家,反倒是自己丢了一只招子。从此乾盼山就有了另一个绰号“乾半瞎”。
至于我和他的过节,那说起来就有点戏剧性了。当年我入行没多久,自己出去收鬼的时候,就碰到他给人办事儿。我们收鬼的原则就是能超度的就超度了,超度不了的顽固分子,那才会封在二白的身上。这乾盼山给人家主顾办事,那叫一个认真,人家让他灭了哪只鬼,他就真灭啊。
那次我收到消息去一个破工厂收个附身的野鬼,到那正巧看他要用道法灭了那鬼。我就寻思跟他商量商量,说把这鬼交给我处理,想让二白把那鬼的怨气先吃了再说。
没想到他横竖不同意,还说我捣乱。我倒是没在意,就顺嘴说了他两句。
我说,道教驱鬼为主,很少有灭的,这么做有违常伦,也不和情理,阴阳平衡的东西我想他应该比我懂的多。没想到他还急眼了,愣说我是来抢他饭碗的,就跟我动起手来。
我虽然没学过正统的功夫,但我也算是有个师承。从入行起,师傅就教我练“淬”,而且体能也被他老人家魔鬼式的整体锻炼过,按说跟他这比划起来也不算费力。况且,我身上有二白帮我,自然也是不怕他。
结果打着打着,这乾盼山看我总出手封他“隐岤”,这就开始用法术了。法术的话,我们收鬼的还真就不擅长,除了黄玄爷有“仙力”,我们一般都只会用阳气对付鬼怪。不像道教,各种借力,打起来自然我有点吃亏。
我就想找个机会溜走。没想到那家伙上来竟然用对付鬼的杀招来对付我,什么掌心雷他竟然会用!这下可给我逼得没法了,打伤我是次要的,可我身上还有二白呢。我就想让二白先离开,我则用御鬼扣带绳索给他捆上。
没想到二白刚要走,乾盼山竟然用窥目看到了二白,一个雷法就给二白劈在那了。我当时也小,年轻气盛,硬是吃了他两掌,然后给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二白散了,就狠狠地用御鬼扣和绳子勒住了他脖子,这就要跟他拼命。御鬼扣都让他给打碎了,那我也不松手。
当我给他勒的跟吃了耗子药似的直翻白眼的时候,二白又回到我体内叫了叫我,我这才松开了手。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时候这家伙学艺不精,掌心雷的威力也不是太大。二白离开我身体的时候,煞气没带出去多少,掌心雷只是把他给打飞了。不过从此,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凡是有我的地方,他必然不会去。要是碰巧撞见了,我都当他是个带味儿的空气,扇着风我就走了。
老头子也认识他,说他是个直心眼,容易让人挑拨,让我别和他一样。我当然不会和他一样,只是如果那天他真把二白给打散,我一定饶不了他。
后来想想,有的人,天生就犯冲,估计我这脾气就跟乾盼山犯冲。
这不,前段时间先是孟凡去对付月季没成功,差点把手弄折,他乾盼山就是第二个去的。听说被月季抓了脚,在家躺了有半个月。王彪子没办法了,托人打听到我这,许诺我要多少他都敢给,我这才去了他那个半山别墅。
虽然和乾盼山结了梁子,不过毕竟算是同行,多少我也给了他点面子,把他这个烂摊子给收拾了。外行人呢,不会说谁谁办事儿办的不好,肯定会说我们这行的不行。如果那个事儿办不好,也不光是丢他乾盼山一个人的面子。我想他再直心眼,也能明白过味儿来。
道教的学问博大精深,涵盖极广。我想,招个魂,乾盼山他应该也是没问题,这就把他说了出来。
师兄也知道我和乾盼山有梁子的事,他看了看我说道:“我这边去托他,你没什么问题吧。”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师兄,咱们在一块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什么脾气么。一码归一码,这边你出面,我不会跟他怎么着的。”
师兄点了点头看了看小离说道:“那明天我去找乾盼山试试。你也一起去吗?”
小离看了看我说道:“少白哥哥不去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跟他,有点过节。我出面,不太好办。你们去就好了。”
小离则抿了抿嘴对我说道:“那少白哥哥不去,我也不去了。寒舞,你去就好了。”
我这一听,心里一愣,怎么我不去她也不去了。感情师兄这边要耍单蹦儿?
“哎呀,哥,小离这是对你有意思啊。”
二白在我脑袋里说道。
“去去去,除了‘对我有意思’,你还能说点别的么?你还说小离她二婶对我有意思呢!”
我急忙说道,没想到说的有点大声,被小离听到了。
她眨着眼睛看了看我,似乎没听明白我说什么。
我连忙笑着咳嗽了两声看了看小离说道:“啊,那,那什么,你要不去的话,你还来医院陪你二叔和二婶吗?”
小离叹了口气说道:“明天我有个聚会,但是看来是没办法去了。”
“怎么,什么聚会啊。不行我就在这看着你二叔和二婶,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太大的事,二白在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看着小离,欲言又止,就接着说道。
小离看了看我说:“不用,少白哥哥。这有张姐和在医院雇的护工呢,你来也不太方便嘛。不如,你跟我去聚会怎么样?”
我一听,心里都乐开花了,妹子的聚会,肯定少不了各种妹子啊,饱饱眼福也是好的嘛。不过为了保持我的光辉形象,我还是要假意推脱一下,于是说道。
“你看,你去聚会我也不太认识你那些朋友,就这么去,有点不太好吧。”
小离摇了摇头说道:“就几个认识的,还都是我好姐妹。其余的,我也不认识。我有点怕那些男的……”
看小离那眼神,我也不顾师兄的感受了,就对小离说道:“没问题啊。有我在,我指定让那些男的敢打你主意,不敢跟你搭话。”
“那可说定啦。我还没你电话呢,等会你拨我的电话吧,号码是188……”
我这假装淡定的掏出手机,有点颤抖地按着号码,生怕按错了。
二白不住的在我脑袋里叹气。
等看到小离那边打通了,我心算是落了地。小离说还要再陪她二叔和二婶呆一会,就又进了病房。
我看了看师兄,师兄还是一副老样子,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脸上都能掉冰碴了,跟打了肉毒杆菌似的。
“我说师兄,你就不能健谈点吗?白瞎你这俊俏的面容了,怎么就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呢?”
我看着师兄,叹了口气说道。
“小离是我大学的好朋友。我对她……没感觉。”
师兄这一句话,让二白又是一声叹息,我则是美的都要没边了。我一边表示怀疑师兄的取向,一边哼着小曲儿,跟着他往医院外走。
“哥啊,太没天理,小离都不问问我去不去。”
我听二白这么说,就板起脸说道:“你就安心的看我给你找个漂亮嫂子好了。等找到啊,就再给你找个漂亮的鬼妹子,别担心了。”
二白听我这么说,笑了笑说:“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要真给我娶个鬼妹子回来,结个阴亲,天天听我俩在你脑袋里啪啪啪,你开心啊。”
我听二白这么说,笑了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不是那什么鬼爪青雉,也许二白会活的好好的,也会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谈一场不算轰轰烈烈,但起码能甜甜蜜蜜的恋爱。如今的我,只希望能早点完成黄玄爷交代给我们的事情,让二白能顺顺利利的去投胎。
想到这,我又沉默了起来。
二白见我有点不开心就说:“没事儿的哥。你娶嫂子以后,我保证跟你分开睡。别担心哈。”
听二白这么说,我骂了他一声臭小子,心中也暗暗的发了一个誓。
走到医院门口,看到师兄是开车来的,我这就准备上车戴眼罩。
可是我这一摸兜里,就感觉多了点东西。
018家伙式
我把口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只见除了眼罩之外,还有个很小的布团。那布团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上面沾着黄不垃圾和褐色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用手捏了捏那个布团,感觉里面好像还有个东西,软软的。我这就站住脚步,准备打开它。师兄见我没有上车,也走过来看我手里的东西。
“哪里来的破布?”
师兄看着我手上的布团问道。
“在我口袋里找到的。”
师兄看了看我,从我手里把布团拿了过去,放在车顶慢慢的展开。
就在他展开的一刹那,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
“这什么啊这是,隔壁老王家大黑吃剩下的狗粮?”
我往后退了一步,可那股子恶臭还是挥散不去。
“有怨气……”
师兄皱了皱眉头,用袖子掩住了嘴巴。
“哥,这东西的怨气不小。”
二白也跟着说道。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车顶那块破布里放着的东西。天色有点暗,但借着窥目看去,仍是可以看到上面挥之不去的黑气。
“这怨气都快成煞气了,到底什么玩意啊这是。”
我看着那东西好像一团烂棉絮似的,也不知道是原来就是黑了吧唧的,还是被什么熏成了这个颜色。
“这好像是……肉?”
师兄左右扇了扇,手指头捏着包着那块东西的布,戳了戳那东西。
“肉?难道真是隔壁老王家大黑吃剩下的?”
说着我也走了过去,想离近了看看。可还没等我凑近了看,二白却猛的喊了一声。紧跟着我就看到那东西自己动了动,突然就朝我脸喷出来一股子绿水。师兄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推到一边,那绿水喷出去两三米远,落在地上,竟然滋滋作响。
师兄袖子上溅了一点,眼见就跟泼了硫酸似的,立马就烧出了个窟窿眼。师兄倒也利索,直接把外套就给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闻着那股子刺鼻的味道,接着我脑海中就想到了那股绿水的名字——“尸毒”。
车顶那块腐肉似的东西喷完绿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师兄拿着大衣一挥,把那东西从车顶扫到了地上。
“怨气少了些。”
二白对我说道。
我看着地上那干瘪的东西,心里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说这尸毒,也并非只是人的尸体中特有的。凡是活物,或多或少体内都会有尸毒。尤其是被活着宰杀的动物身上,尸毒最多。动物们的怨念变成怨气,会增加尸体内尸毒的累积。如果人吃了这样的肉,也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而且,尸毒程酸性,厉害的尸毒沾上一点就会让人皮肤痛痒,严重些的不及时处理,慢慢的可能会烂到骨头。
但像这种跟强酸似的尸毒,我还是头一次见。不用说,一定就是给老夏下灰的那个女人做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之前收到的那份关于二白的资料,让我恨的牙根都痒痒起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
我摸着风衣口袋,仔仔细细的回想起前后的过程。从下午出门的时候开始,到上了出租车,一路上只有我一个人。难不成是那出租车死机找我钱的时候塞给我的。要不是他会什么会分身术,边开车边给我塞了这么个东西?那更不可能啊,我打车的时候他是看到我招手才停下的,就算再厉害,又怎么会计算好我在哪里打车呢。
不对,不是出租车司机。到了医院,我把眼罩放回到口袋里的时候,口袋还是空的。而且,我也没见过什么人,除了师兄和小离,还有那个张大姐。那是张大姐?
可张大姐始终都在和我们说话啊,就算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师兄和我的眼睛吧。
小离就更不可能了,自始至终她都是站在我的对面,师兄就在中间看着我们俩呢。
想到这里,我越发的感觉奇怪了。不可能啊,就算那人再厉害,也不能隐身过来把这块臭肉放在我的口袋里吧。刚去的时候,师兄就出来接我了,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有点吃惊。紧跟着病房里出来了一个人……
“是那个护士!”
几乎是同时,我和二白一起叫了起来。
“护士?”
师兄看着我,回忆起来。在小离没出来之前,有一个护士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那时候正有点语无伦次的问师兄到“底是谁还活着”,那个护士还立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师兄似乎也是想到了,这就要折返回去找人。我一想,这都那么久了。如果真的是那个护士的话,恐怕人早就没影了。还好是在上车之前打开了这个破布团,如果要是回到家才发现的话,说不定就得让这股子尸毒给我毁了容。
想着就拉住了师兄的胳膊,看了看四周,轻轻摇了摇头对师兄说道。
“人家在暗地里捅刀子,咱们这太明显了。而且看起来那个女人处处都是在针对我,他们应该是还不知道你是我师兄。这样也好,先别声张,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下灰的女人还能耍什么花样。”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下灰的女人认为我们已经放弃了对她所做的事的追查,这才能让她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别看师兄不怎么爱说话,但心思却足够细腻。师兄应该是同意了我的想法,麻溜的开了车门,我也跟着上了车。下车之后,我嘱咐师兄先别把这件事告诉小离,让他明天还是去找乾盼山。我则跟在小离身边,也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跟着我们。
师兄让我自己小心点,又把他的御鬼扣给了我。
回到家里,我就站在满屋子“家伙”的房间里和二白商量了一番。如今我们面对的不是鬼怪,而是活着的人。那就再不能像之前似的一点防备也没有。
但要是想武装到牙齿也不太好办,平常带着御鬼扣在身上,别人其实也看不出来什么。但要是把一些其他的家伙式带上,我还真觉得有点别扭。
比如我手里现在拿着的这个盘子,虽然尺寸是比师兄手里的那个小了点。不过要没事把它拿出来看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个古董鉴赏家什么的了。想着,我摇了摇头,把盘子放到了一边。
砭石,倒是可以带一两块。可是,放在哪好,我又没了主意。砭石有点脆,弄不好就会碎掉,碎了的话还不如拿块板砖好用。
我摇着头走到桌子前。桌子上零散的摆着一些我收鬼时候用到的资料,桌子角上立着一个小架子,也不是很大,漆木的,很朴素。上面摆着些小物件,乍一看挺像是家里摆的装饰。但实际上那架子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有来头的。
我从架子上取下来一对袖珍的象牙杵。这杵的造型看起来也很简单,不像佛教里面的那些降魔杵,都刻有菩萨金刚的宝像。我这对杵上面只刻了三道凹槽,杵的大小也就半截手指头那么长。
要是挂在脖子上,当个项链的坠子也不错。但只有我和二白知道,这杵中间是有空间的,为的就是配合“淬”来使用。
假如碰到一些附身级的鬼怪,皮硬的跟什么似的,拿这杵去击被附身的人的“隐岤”就会极为管用。用的时候也简单,夹在手掌上就行。我觉得这对象牙杵不错,就顺手拿了出来。找了根项链把两个杵像吊坠一样穿在上面。
对着镜子照了照,不错,一般人应该看不出来了。
“哥,还有这个呢。”
二白附在兔子娃娃身上,手里捧着个东西朝我走了过来。我一瞧,原来是一条领巾。
“你要是不拿出来,我还真就快把它给忘了。”
那领巾是我刚入行的时候,老头子送给我的。原本是让我收鬼的时候带着的,怕过路的无知群众把我给认出来。后来我收鬼收的久了,脸就成了招牌,也就没再带过。
如果你拿在手里看的话,它看起来就是一条普通的黑色领巾。摸起来像是普通的棉布,但实际上它是细石棉织的。不仅绝热,还能仿水。像之前喷溅出来的尸毒要是到了上面,也不会轻易的就给烧穿了。最主要的,这布里加了些厉害的玩意,遇到很强的煞气的话,布的颜色是会变的。
我把领巾带在脖子上,往上一拉,遮住鼻子和嘴巴。对着镜子照了照,您别说,看起来还真挺酷的。
“怎么样,二白,看我像不像佐罗!”
我举起手,假装在挥绳圈似的朝二白说道。
“哥,咱别犯二了好么。人家佐罗可带的可是眼罩的。你这顶多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里的大盗。”
听二白这么一说,我咂了咂嘴想找点能反驳他的话,可一仔细想,蒙着脸的可不都是抢匪么。
“要不,干脆我带着点丝袜吧。那样不管是谁都认不出我来了,更安全。”
我朝着二白喊道,二白直接从客厅甩出一本书到砸我的脸上,没有说话。
我也自嘲的笑了笑,谁都曾经中二过,然后二着二着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句话不是说的挺好的么,当你觉得过去的自己图样图森破的时候,其实就是你已经成熟了。
不过二归二,看着身上的几样家伙式,心里总算是有了些底气。再看着手机里小离的电话号码,我还真是有点小期待明天的聚会呢。
019降灵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放着“”,在卫生间开始折腾,不对,应该说是捣腾自己。
二白昨晚说有点费神,就回我身上了,此时此刻正抱怨我呢。
“就说你连去要账都没这么积极过,跟打了鸡血似的,只是个聚会,又不是约会。”
二白看着我说道。
“咳嗯,今天不仅是要去聚会,还要观察下那个下灰的女的是否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使坏。我要不捯饬的利索点,万一勾引不到她怎么办?”
我假装正经的看着镜子对二白说道。
“切~你是怕勾引不到小离吧。”
二白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一番整理过后,看了看表,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离发短信过来说是晚上七点的聚会,这让二白又吐槽了我一番。
“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心急了,晚上的聚会,你大清早六点钟就起来了。你这啫喱水喷了得有二斤吧,就不怕屋里热化了?”
我一琢磨,起来的似乎是有点早了。就又跑到屋子里琢磨了几样家伙式,能带的基本都让我带在身上了。可一看时间,这才晌午,离晚上还早呢。
要说等待是无聊又漫长的事可一点不假。二白看我闲的有点蛋疼,就逼着我把我给他买的书看了,也让我感受感受被那小说作者坑的感受。我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看。
结果没想到,我竟然看进去了,这一看就忘记了时间。
“这也太扯了吧。一个狗救完场这就没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有点不乐意的问二白。
“你还说呢,这就是你买的书,太坑了!”
二白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另一本也没写完?”
我放下手中这本,拿起了另一本刚想翻开。
“我劝你别看了,那本更扯。写到最后,就说出来张人脸,然后就没了!”
二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我早晚得找那作者去,没写完就敢出书,这不是坑谁呢么。”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表,一瞅差不多快六点了。
“得了,收拾收拾,咱俩该出发了。”
我起身把书放在了茶几上,这就准备去穿衣服,今天不打算穿风衣了,就换了我那比较酷炫的皮夹克。
“哥,你还是再捯饬捯饬你那脑袋吧,都招苍蝇了。”
我听二白说的这话,差点没吐血。
好在一番折腾后总算是没迟到。聚会的地方是在小离闺蜜的家里,等我到那儿的时候,小离已经站在楼下等我了。
“少白哥哥!”
她一看到我,就朝我跑了过来。
“你在这一直等我了?”
小离点了点头,朝我甜甜地笑了笑。说着挽着我的胳膊就往前走去,我这心都有点醉了。
“哦,对了。听师兄说,你是他大学同学。我比师兄还小两岁呢,可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啊。”
我有点好奇的问道。
“人家那么叫,就是说你显老,没叫你大叔就不错了。”
二白突然冒出了一句,噎得我差点没坐地上,这混小子,说话比我还能噎人。
“我上学早了一点,说起来,我要比寒舞整整小了三岁呢。”
小离笑眯眯地看了看我说道,我一听,还以为原本小离这就是长的娇小,看起来,其实也是不大。
“对了,少白哥哥,二白也一块儿来了吧。”
小离看了看我身后,又看了看我神秘兮兮地说道。
“来了,在这呢,你说话他听得见。”
我拍了拍胸脯对小离说道。
二白那小子都快酸死了,说终于想起他来了,让我抽支鬼烟他好出来说话。我说怕吓到小离,再说一会进去我左眼红的跟兔子似的,那可影响我俩的形象嘛。我们仨这说这话,就到了小离闺蜜她家。
要说这富人圈里,住的地方,还真是跟一般人家不一样,要么就是豪宅别墅,要么就是大户型的高层。小离她闺蜜家也算得上豪华了,住在顶层,复式结构。
上去看了看,坐着电梯到了顶层,也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空中楼阁”了。电梯直达入户,门刚一打开,立马就冲过来一个人,把小离紧紧抱住。
“哎呀,春儿,你可吓死我了。”
小离拍着胸口叫了一声。我一看,抱着小离的是个长发妹子,画着烟熏淡妆,正坏笑着看着我和小离。
“这是我好朋友,也是这次聚会的东道主,简迎春,这位是少白哥哥。”
迈出电梯,小离笑着向她的闺蜜介绍着。
“幸会,简迎春。”
小离的闺蜜朝我伸了伸手。
“你好,李少白。”
我轻轻握了握简迎春的手,依旧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没想到简迎春用小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我一愣就把手抽了回去。
没想到简迎春哈哈大笑,然后对着小离说道:“行啊,小离。在哪认识个这么纯情的小鲜肉啊,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二白说了一句话让我明白过味儿来。
“唉,哥你真的是老了,竟然被一个妹子给调戏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小离则是一脸的娇羞,轻轻锤了简迎春一计粉拳。
走过门廊,眼前豁然开朗,好家伙,还真够大的。典型的两厅加起来就有我那二居室大了。看着盘旋的楼梯,不知道楼上是个什么情况。
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坐着几个人了。打眼一瞧,两女三男。有的坐在那看书,有的在那闲聊。
“来来来,给你们不认识的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夏小离,这是她男朋友,李少白。”
这话一出,我又差点喷出来。什么就跟什么,就成小离男朋友了。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么说我倒也挺开心的。
“哎呀,春儿你乱讲什么啊,少白哥哥不是我男朋友啊。”
小离红着脸对简迎春说道。
“哦,还不是男朋友。在考察期呢!”
一旁的两个女孩子跟着起哄道。
“哎呀,死小花,臭铭铭!”
小离一跺脚,直着急道。
“好啦好啦,介绍的事一会也会有。别逗咱这位小离美女了,就差你们了,快坐下吧。”
一个头发梳的好像火箭升空似的男人说道。我看了看这人,长的挺干净,穿着也挺体面,像是个富家子弟。
我又一想,像小离她家都那么有钱,这朋友圈子里肯定也都不是一般人。果然,他身旁一个稍显斯文点带着眼镜的男孩手中的手机就让我明白了。
“哥,那是限量款的吧。”
二白也看到了那个人手中的手机,对着我说道。
“嗯,是啊。”
趁着他们说话,小离坐了下来,我则小声回答了二白也跟着坐了下来。
简迎春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来了一些水果和点心,放在了比我家饭桌还大的茶几上。紧跟着她又拿出了一个大盒子。神秘兮兮的把吊灯给关了。
“哇喔,这才像点样子嘛。”
那个富家子弟欢呼一声,拍了拍手。我这才发现,原来角落的沙发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挺安静的,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穿着很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