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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狩魂师》

    001撬行的

    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是大学刚毕业没几年,正在外面打拼,过着朝九晚五挥霍青春的日子。

    说好听一点叫奋斗,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挣扎。

    我也挣扎过,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我,可以说过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但是那是别人眼里的我,并非是一个完整而又真实的我。

    哦,忘记说了,我今年26岁,现在正站在一栋半山别墅的大门外,接下来的事,我说了你也许不会相信,但它们或许就正发生在你的身边。

    当我站在这栋大宅面前,我多少还是有点动心的,倒不是因为那庭院里种的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也不是因为宅子外的那个足以填满十辆豪车的游泳池,而是这栋宅子主人给我开出的那一串数字。

    光是“1”后面的那几个“0”就足够我说一声“哇哦”,但我很清楚,这钱,却也并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叫李少白,是个收鬼人。

    我从别人手里收鬼,也会自己去收鬼。收,不是捉,也不是猎。

    推开那雕着花的院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月季花的香味,很甜,很香。就如同这宅子里阴魂不散的那个名叫“月季”的女人生前一样。

    掏出那把镶着金边的钥匙,我把它缓缓地插入了面前这个看起来金碧辉煌,但又死气沉沉的大门之中。

    还好,传来的不是阴沉沉的“咯吱”声,而是一阵现代的机械碰撞的声音。看了看门边嵌着的已经灭掉了的红外线感应器,我吹了个口哨。看来这主人家的安保做的不错,如果不是用这把钥匙进来的话,恐怕这会儿警察已经把我按在地上了。

    “啪”

    一个花瓶从二楼跌到了我的脚下,原本亮着的灯光,一瞬间都熄灭了,只剩下外面院子里的微弱灯光,从大门旁的彩色毛边玻璃中透了进来。没了灯光,这栋宅子里的温度都感觉低了一些。

    “这算是,欢迎么?”

    我笑了笑,用我那双擦的铮亮的皮鞋踩着破碎的花瓶向上瞧了瞧,一个红色的身影轻飘飘地退回到了黑暗中。

    “别怕,我来是跟你谈谈的。”

    话刚说完,这次显然就没那么友好了,迎接我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

    “看来是没得谈呢。”

    我摇了摇头,脱下那件卡其布的黑色的风衣挂在了一旁,顺手在风衣中取出了一包黑色无字的香烟。

    “咳咳……每次都是这样”

    我咳嗽了两声,吸起了那支同样全身漆黑的香烟,火光明灭之中,一道红光朝我扑了过来。

    “这么热情的对待第一次见到的男人,不太好吧。”

    我朝前吐了个烟圈,就听到那红光一阵惨叫,退出去老远。

    “说吧,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看了看手腕上淡蓝色的表盘淡淡说道。

    “偿命!”

    那红光煞有就架势的凄厉的叫声,让我微微眯了眯眼。

    “九分钟。”

    我抬手看了看表,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

    “要你们都偿命!”

    那红光中忽然冒出一个女人惨白的脸来,没有瞳仁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拜托,都已经是幻身级别的了。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我叼着烟,慢慢挽起了衬衫的袖口。

    女鬼的惨号,回荡在这别墅之中,要是这会儿有过路的人,没准会给吓得不轻。我吸了口气,看了看身边,已经满是烟雾缭绕了。

    “好了,你的时间已经到了,快到碗里来。”

    我朝那女鬼摆了摆手,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她回报我的又是一阵嚎叫,紧跟着她那双同样惨白的手就朝着我伸了过来。我清楚地看到她那血红的指甲一点点的变长,竟然长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看着她指甲那锋利的程度,这要是让她抓一下,啧啧,没准就是五道翻开皮肉的口子。

    “九转乾坤,定你个一二三。”

    见女鬼扑了过来,我食指中指并立,猛地朝着那女鬼的额头戳了过去。

    “啊~”

    女鬼叫的十分凄厉,仿佛是要把她的肺给叫出来一般。她颤抖地停在了原地,有些恐惧地看了看她周围。

    “哎呀,别误会。我不会法术的……”

    我有些无辜地看了看那个闯入我请“神阵中”的女鬼说道。其实,我不会抽烟,我抽的也不是烟。

    “你放心,我和之前那两个人,不一样。”

    说话间,我把还剩一小截的烟头扔到了地上,嘴巴里吐出最后一口烟尘。

    “该你了。”

    我淡淡地说着,一股麻胀的感觉充斥在我左半身。

    “你又是这样,耍完帅了才知道叫本尊出来。”

    我左半边的嘴巴缓缓的说着,当然,那不是我在自言自语,而是附在我身上的我的双胞胎亲弟弟。

    “别废话了。这货两次抓交替都失败了,你再不给她降降火,恐怕她就得长一身的红疙瘩。”

    不用说,此刻我的左眼也肯定是变得一片通红。我是收鬼人,收来的鬼,都会封印在我这个双胞胎弟弟身上,现在算起来,应该也不下百只了吧。

    “得了。”

    弟弟说着,伸出我的左手就朝那女鬼“月季”抓了过去。

    显然那女鬼是不会配合我哥俩的这种行为了,在一阵挣扎之后,就像个章鱼一样在烟雾之中撞来撞去,一撞就是一声惨叫。

    “我说哥啊,你这引鬼香是怎么点的,她怎么还能乱窜呢?”

    我弟弟收回了左手,斜着左眼想要看我。

    “哎,你别乱动。咱俩这合体挺帅的,你这一斜眼,人家还以为我这斗鸡眼呢。”

    我连忙说道。

    “一点正经的没有。引鬼香太多了,她这一搅合,我也进不去了。”

    我弟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也不能让她跑了啊。”

    我看着眼前这女鬼和有些散开的烟雾说道。

    “那你抓。”

    我弟弟索性一甩手,撂了挑子。

    “我抓就我抓呗,我还就不信治不了这么个柔弱的小女鬼。”

    我看了看那女鬼,把右手伸进了烟雾之中。那女鬼见我伸手过来,忙向后挪了挪。

    “妹子,你别躲啊。”

    我有点着急,又向前探了探手臂,那女鬼这次是没有躲,倒是张着大嘴朝我咬了过来。

    “二白,快!”我猛地抽出右手,带出一股烟雾,我弟弟伸出我的左手,迅速地插到了烟尘之中,一把扼住了女鬼的脖子。

    那女鬼看似飘忽不定,但我知道,此刻她却是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你们,你们不让我报仇。昧着良心来对付我,你们和他一样不得好死!”

    女鬼有些哽咽地嚎叫着,不断的扭动着烟尘般的身躯。

    “死?我已经死了,而且还真不是好死的。有什么话,过来再说吧。”

    二白说着,一把把那个女鬼从烟尘中拽了出来,像抖着一块破布一样抖了起来。

    女鬼凄厉的叫声震的我耳朵生疼,不过我只能用右手来捂住耳朵了。

    “还没好么?我耳朵都要被她震失聪了。”

    我侧着头,还是有点受不了那个女鬼的叫声。

    “你当是抻面啊,抻两下就好了。她这怨气还真多,看来够我吃个两三天了。”

    二白控制着我的左手中正冒着淡淡的黑雾,丝毫不理会我的抱怨,边说边甩,就见那女鬼身上的光由红变粉,又由粉变白,眼看这就要成了。

    我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推开了盖子,刚想叫二白。

    “嗖”地一声,一根亮闪闪地玩意迎面朝我飞了过来。

    “哥,小心!”

    二白控制着我左身向后一撤,撒开了手中的女鬼,那玩意穿过女鬼竟然扎在了地上。

    眼前烟雾一散,女鬼见势就要跑。可还没等跑出多远,就见一个黑影猛地跳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深色的布袋朝着那女鬼身上一套,跟着竟然飞走了。

    “哟呵,撬行的啊!”

    我见那人身手颇为利落,似乎是早已计划好的,回身抽过挂着的风衣,直朝那人身上扔了过去。

    风衣飞散开来,从袖子里伸出两道绳索朝那人脚上缠了过去。

    “回来吧你。”

    一拽手上大衣,那人猛地向下一坠。我刚以为自己逮住这半路杀出的毛贼,谁成想手上一空,那人竟然直挺挺地飞了上去。

    “你看你,拽个人都拽不住。还不如我来。”

    二白抱怨着用左手锤了我头一拳。我抬头再看那人,已经掀开房顶的玻璃天窗,钻了出去。

    “谁说我没劲儿的,没看脚都让我拽断了么。”

    我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只黑色运动鞋说道。

    “看这尺码,还是个女的?”

    二白看着地上的鞋说道。

    我却蹲下身,拾起地上那根银色的东西看了起来。细看之下竟然是根手指长短,牙签粗细的一根银针。

    “看来真是个女的,绣花针都掉下来了。”

    我在那微光下翻看起那银针来,只见上面赫然刻着一只三爪的凤凰。

    “等会,这……这该不会是……”

    二白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手中的银针。

    002j商

    我心中一愣,难道二白认识这东西?就随口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女人用的……绣花针?”

    二白颤抖了一下说道。

    “靠,原来你也不知道,那你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明天还是去问问老头子吧。”

    二白咕哝了一声。

    我看了看银针,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把它包好,放了起来。心中隐约的觉得有点奇怪,要说撬行的不是没有,但抢了个“素体”,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正想着,我瞥了一眼地上放着的风衣。

    “哎,这御鬼扣又被我摔坏一个。看来明天真得去老头子那一趟。”

    看着风衣上我刚才抓毛贼用的绳索头上的环玉碎了一个,我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上一次御鬼扣碎掉的时候,二白差点让人打散。

    “哥,我先回去了,反正那女鬼的怨气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在这也是浪费力气。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交差吧。”

    二白说完,就回到我身体中去了,那麻胀的感觉也渐渐的消退下去。

    我看了看手表,都已经是凌晨了,看了一眼地上的运动鞋,穿上风衣,这就离开了这栋豪宅。

    第二天上午,金牛大厦18层。

    “彪哥,这事前可是跟您商量好了的。帮您办完这件事,就给我把剩下的尾款打过来。怎么,变卦了?”

    我眼前的这个满脸油光的胖子叫王彪子,就是他请我去那豪宅中收女鬼月季的。此时此刻,这货嘴上叼着烟,正一脸不信任的看着我。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你,咋能证明你这事儿给我办妥了呢?”

    说完,王彪子一脸的阴笑地坐在老板椅上面,翘着脚看着我。

    我心说,好你个j商啊,这事儿我是给你办完了,你给我来个死无对证。我说我跟他要那数的时候,他怎么满口答应的,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难不成要我去他那别墅住个十天半个月,等看我没事了,才给我钱?鬼才信他的。

    又一转念,我李少白是什么人,鬼都不怕,还怕斗不过你这个脑满肠肥的j商?正想着,我转了转眼睛,冷笑一声,心里有了主意。

    “想证明是吧,好办。”

    说着,我慢慢地从裤兜里掏出那个棕色的小瓶子来。

    “我说,你这是要干啥?”

    王彪子看着我手中的小瓶,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我。

    “你不是想证明吗?月季现在就在这小瓶里收着。你要是想看她,就把你那窗帘拉上,门关好了,我这就放她出来见见你。”

    说着我就要掀开小瓶的瓶盖。

    “慢着!老……老三!”

    王彪子似乎有些忌惮我手上的小瓶子,忙叫了叫门口站着的那个,看起来跟黑铁塔似的保镖。

    “大哥,咋的,要削这小子啊!”

    那个叫老三的保镖撸胳膊挽袖子,拖着满脸的横肉,瞅着我狠狠地说道。

    “削,削你妹夫啊。去,把他手里那个小瓶给我拿过来!”

    王彪子立了立眉毛,指着我手中的瓶子。

    “哎,那可不行!”

    我一侧身,躲过老三那老虎钳一样的手掌,举起手中的瓶子说道。

    王彪子似乎心里有了底,又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和月季是老相好了。我瞅瞅她在瓶里过的好不好。你放心,我小心着点,不能摔破了。而且,还有你在这呢,我也放心啊。”

    我摇了摇头,把瓶子拿到了一边,学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道。

    “彪哥,我这行有我这行的规矩。这鬼收到我手里,那我就是监护人,得看着。其实吧,要是交到别人手里,出点什么事,那可是一点怨不着我。但万一要是出点事,传出去了,那不是砸我饭碗么。”

    王彪子听我这话,有点发怒,刚想发作,心中一盘算,压了压火,转而笑了起来。

    “没事儿,我王彪子啥玩意没见过。你……你拿过来就是了,我就瞧一眼,就算出了事儿,我也不怨你。”

    王彪子脸上笑着,可眼睛里都是阴狠。

    我一看这架势,有点唬不住了。要不是昨晚那个撬行的妞把月季给抓走了,今天我也不用在这看王彪子的这副嘴脸。得,死马当活马医,我使出了杀手锏。

    “好吧,老三,你可接住了。要是打碎了的话,把月季放跑了。没准她要报仇的时候连你一起算上呢。”

    我故意把“报仇”两个字说的很重,说着我就要把小瓶扔出去。

    老三听我这么讲,也是一脸的严肃,生怕接不到那小瓶似的。

    “哎,慢着慢着,报……报什么仇?”

    王彪子一听我这话,把烟一掐,有点心虚地问道。

    我一看有门,就继续往下说:“哎哟,您是不知道啊。月季说她死的太惨了,要是她有机会出去,她绝对不会放过杀她的人。”

    见王彪子脸上变颜变色,我继续煽风点火:“我跟您说实话吧。您之前你请的那俩人不够她看的,她说她也就是稍微教训教训他们。等见到把她弄死的人嘛,一定会先剥了他的皮,再嚼碎他骨头……”

    我嘴上说着,眼睛悄悄看着王彪子脸上的变化。

    就见他脸色慢慢地变得煞白,冷汗也流了出来,一旁的老三不自然地捏了捏手指。

    “啊,啊……这么说的啊。是啊,唉……也不知道谁下手那么狠,把她给弄死了。这不,到现在也查不出来……”

    王彪子磕磕巴巴地故作镇定的说道。

    “您也看到之前那俩人有多惨了是吧。一个断了两条胳膊,一个可能估计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您就知道则月季有多凶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连劝带制的收了她。而且呀,月季还说了呢。”

    我吸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嘬着牙花子看了看王彪子。

    “还,还说啥了?”

    王彪子赶忙问道。

    “她还说她就是死,也要拿到属于她的那份,谁也别想独吞!”

    我说着,把手中的小瓶猛地拍在他那张写字台上。

    拍的那小瓶“啪”的一声,吓的王彪子一缩腿,整个人缩到老板椅上,差点翻过去。

    老三看到,忙上去扶住了王彪子。

    “啊,啊。这,这是你要的那个数的尾款,密码六个8。都在这呢,都在这呢!”

    王彪子似乎是从我的话里预见了自己的惨样似的,赶紧从写字台的抽屉里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

    “王老板,您,不看看月季了?”

    我拿起小瓶在王彪子面前晃了晃,吓得王彪子又是一哆嗦。

    “拿走,快拿走!小白,白,白哥,刚……刚才彪哥跟你开玩笑呢,钱我早准备好了。你……你处理就好,我咋会不信你呢!”

    王彪子咽了口吐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歪了歪头,笑了笑说道:“那您就放心吧,月季以后肯定不会来看您了,您别挂念啊。”

    “啊,啊。不会,不会挂念,我会……会给她多烧点纸钱的。”

    我也懒得看王彪子那语无伦次的糗样,也就没在吓他。收起手中的小瓶,伸手拿过银行卡朝王彪子晃了晃说道:“那彪哥,我先走了。”

    我也没顾忌脸色煞白的王彪子说了些什么,这就径直走出了他的那间办公室。

    “行啊哥,这你都能唬住,你怎么知道是他杀的月季。”

    二白在我脑袋里说了一句话。

    要说我弟二白,其实他一直都在我身体里,也能看也能说。只是,如果我不点引鬼香,他也不能轻易的出来,只能在我脑袋里和我说话。而我心里想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只有我说出来,他才能“听”到。

    “呵呵,他心里要是没鬼,怎么这么着急一连请了两个人去对付月季。况且要他这样的有钱人去杀一个女人,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没准啊,就是给月季上了份高额保险,然后找了个机会……嗯。”

    我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进了电梯。

    “嗯,不过月季也挺可怜的,死了都要受他欺负。”

    二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其实我也是猜的,刚上楼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拐角处的那个地缚灵了吗?”

    我轻声说着。

    “是呀,看样子是个民工。唉,就一直在那蹲着,脑袋都撞进腔子里了。看样是让人超度了,没什么怨气了。”

    二白说完陷入了沉默。

    “王彪子这样的人,说不定身上还背着好多条人命。但有些事,不是咱们能管的。”

    说完,电梯停了,进来了几个人,我也就没再说话。

    我摇了摇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几十层的高楼盖起来,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人付出了血泪。

    都说有钱人活的滋润,可我看有些有钱人活的挺累。像王彪子这样的人,就算有再多的钱,不还是一样过的提心吊胆么。

    一直到了楼下,二白才又开口问我:“哥,咱现在去哪?”

    我回头看了看那金牛大厦,摸了摸兜里手绢包着的绣花针对二白说道。

    “去见老头子,找他老人家换个御鬼扣,顺便问问绣花针的事。最近没怎么去,肯定又在骂咱俩不想他了。”

    说完我迈步朝老头子家的方向走去。看着马路上打着空车灯的出租车,我却一辆也没拦。我会开车,也有车开,但我从来不开。就连坐车的时候,我都要戴着眼罩,一路睡到目的地。因为,二白会害怕。

    003鬼爪青雉

    手里拎着两瓶85年的茅台,我朝着老头子住的小区走去。

    在路上,二白跟我打赌,他说老头子在家里给人办事,我说老头子一定在外面遛弯呢。二白说不能,老头子比我俩忙的多。我提了提手上的茅台说,你等着看,老头子鼻子灵着呢。

    刚进小区大门,老远的就看到老头子穿着一身休闲唐装,背着手朝我俩走了过来。

    “柳师傅遛弯呐。”

    小区保安的小伙子热情地叫着老头子。

    “嗯哪,没事溜达过来接我那俩干儿子。”

    老头子说着,朝我走了过来。

    “俩?”

    那保安挠了挠头,看了看我,有点疑惑的说道。

    “哟,干爹啊,您今天倍儿精神。这是给您老带的酒,您可别嫌不好啊。”

    我抬了抬手对老头子笑着说道。

    “你俩没良心的小子,就不知道想老头子我,这都多久没来了!”

    老头子也没管保安诧异的神情,拍着我的肩膀就带我走到小区里去了。

    “二白,你输了吧。”

    我贼笑着说着。

    “哎,我就没赢过,老头子太偏心了。每次都来接你,下次你得让我出来拎着酒,也让我赢一把啊。”

    二白笑了笑在脑袋里对我说道。

    “昨天祖师爷就跟我说,你俩小子今天肯定要过来。这不,一大早我就在这转悠了。那么多求我办事的,我都给推了。还行,祖师爷没白疼你俩小子,带的酒不错。”

    老头子说着话,已经带我俩走到一栋住宅楼的六楼顶楼。这里就是老头子的家,也是他给人办事的盘口。不过,你要是从外边看,绝对不会发现这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如果没有熟人的介绍,就是让你住在这你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老头子走到东侧打开贴着对联的防盗门,要是让你一看,那就是典型的“三居一”的格局。进了屋,老头子却没脱鞋,直接朝里屋走去了。我跟在老头子的后面,知道里屋是他的书房。

    “没事多来看看我,也省的我惦记。”

    老头子边说,边回头在书架里找书。他轻轻拉了第三排的一本,那整面的书架就从中间打开了。原本是承重墙的地方,现在却被整面打掉,直接就能看到隔壁屋子里的情景。

    我第一次到老头子家里来,也跟看电影似的。没想到这看似普普通通的老式小区里,也能有如此神秘的地方,当时我还以为,眼前这位看起来挺威严的老头是哪国的特务呢。还真应了那句话:“大隐隐于市。”

    迈过暗门,就到了老头子的“盘口”。祖师爷的像立在正当中,两旁的香火燃着,供桌上没摆水果鸡鱼,倒是放着不少各式各样的酒。

    我把茅台从盒子里拿出来,摆在了供桌上,跪下给祖师爷磕头。

    恕我不能直言祖师爷像的样貌和名讳。

    如果您想知道,您就记得我们祖师爷是位肉身成仙的高人就对了,老头子则尊称祖师爷为黄玄爷。

    老头子是我和二白的干爹,同时也是我们的师傅。只是,当着行内人的面,老头子不准我们叫他师傅或者干爹,所以我们也只能在私下里叫。

    “干爹,昨天我和二白碰到撬行的了,好像还是个女的。”

    我给祖师爷嗑完头,起身对老头子说。

    “哦?能在你俩小子手里撬行,那也不是简单人呀。”

    老头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了看我说道。

    “可不是,身手挺快,还会放暗器!”

    我坐在老头子一旁的椅子上说道。

    “暗器?你小子没看错吧。”

    老头子有点疑惑地看着我说道。

    “哪能,我俩又不是第一天入行的。这不,暗器我都带来了,想让您看看。”

    说着,我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了那个包着银针的收卷,递给了老头子。

    老头子接过手绢,慢慢地打开,露出了半截银针。

    “上面还刻着一只三爪凤凰。”

    我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凉茶说道。

    没想到刚一说出口,老头子的脸立马就变了。

    “凤凰?”

    说着连忙把手绢打开,把银针捏在手里看了起来,越看眉头就越紧,越看表情就凝重。

    我一瞧,老头子就算拿着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貌似也没这么谨慎啊,不禁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唉,欠债不怕要账的,该来的总是要来啊。”

    老头子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干爹您认识这东西?”

    我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老头子说道。

    “认识,认识。你和二白其实也该认识的……”

    老头子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哥,难道老头子说的和我的死……”

    二白听到老头子这么说,我觉得身体里一阵躁动,显然二白是有点着急了。

    “二白你别急,听干爹说完。”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中也着急的没法。要知道,我弟二白是含冤横死的,而且,就是因为他的死,才让我走和他一同走上了今天这条收鬼的路。

    “这不是凤凰,这叫鬼爪青雉。”

    老头子把银针和手绢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对着我说道。

    “凤凰是雌雄两种,凤是雄,有翎无尾,凰是雌的,有翎也有尾。你再看这只,有尾,无翎,肯定不是一只凤,更不会是凰。你再仔细看看它的那三只爪子。”

    老头子把银针推了过来,我拿起来仔细的瞧了瞧。

    “这是,人的手?”

    我赫然间发现,那三只凤凰正中间的爪子并不是普通的禽类那样的爪子,而是有这五个指头的人手!

    “那叫鬼爪。凤凰浴火重生,但这鬼爪青雉却正好相反。”

    老头子喘了口粗气,似乎有些愤怒。

    “相反?那是,浴火而死?”

    我试探着说道。

    老头子白了我一眼,对我说道:“要你和二白平时多读点书,偏不听,真是。”

    我“哦”了一声,等着老头子继续往下讲。

    “鬼爪青雉是出水而活。”

    我眨了眨眼,又“哦”了一声,二白显然也没听明白老头子的意思,也不吭声了。

    见我还是不明白,老头子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我问你,如何横死之人化鬼最厉。”

    “水中遭人溺毙。怨气最大,化鬼则为幻身。”

    这却是难不倒我,当年老头子教我和二白第一课的时候,就清清楚楚的讲过。

    “没错,现在知道了吗?”

    老头子似乎是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溺水,出水……”

    我正想着,二白突然喊了起来。

    “不是吧,这鬼爪青雉竟然这么阴邪!”

    我正想让二白别一惊一乍的,不过他这么一说道是给我提了个醒。

    “阴邪。火为阳,水为阴,从水中出来,也就是从阴间出来……这玩意竟然是阴间放出来的?”

    我忙叫了起来,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老头子还算赞许的看了看我。

    “快说对了。凤凰浴火重生,不是真的说它被火烧了会复活。而是凤凰死后如遇有极阳之物定会涅槃重生。而这鬼爪青雉出水而活之意就是说,它必须攒够极阴之物才能脱胎换骨。”

    老头子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不用他老人家再说我也明白这鬼爪青雉是什么玩意了。

    “靠极阴之物脱胎换骨,这,这玩意不会是吃鬼的吧!”

    我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老头子竟然点了点头。

    传说中的鬼王钟馗就是吃鬼的。但是,人家吃的是恶鬼,厉鬼,那些犯了错不知道悔改的鬼,三魂七魄,怨气煞气通通不在话下。要是什么鬼都吃,那老百姓也不会把人家当家宅庇护给供起来了。

    二白也是会吃鬼的,但是二白只是吃鬼的戾气或者说是怨气,三魂七魄肯定是要带回去能超度的超度,超度不了的再封印到身上。这鬼爪青雉可就太邪门了,什么鬼都吃,那会变成个什么样?

    一想到什么鬼都吃的玩意,二白不禁在我脑袋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让我浑身一寒。没想到转基因的玩意就是厉害啊,怪不得长了三只爪子。

    “当年,我的师傅,你们的师爷就对付过这么一伙人,他们身上都刻着这鬼爪青雉。不过那时候,听我师傅说,连祖师爷都折了不少道行。”

    老头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会吧,连祖师爷都……”

    我是不敢往下想象了,为什么这伙人会突然跑过来撬行,难不成是来抓那么个“素体”的女鬼给那转基因的野鸡换换口味?不会真有这么个吃鬼的玩意吧。越想越乱,我不由的揪起了头发。

    “那后来呢,师爷怎么样了。”

    我想不明白,直接开口问了老头子。

    “后来?他老人家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以后遇到这种事,能避就避,千万别逞能。”

    我这一听,心凉了半截,连师爷都栽了,恐怕这事不是我和二白能应付得了的。

    “哼,斗不过归斗不过,可我不还是救了你俩混小子一命吗。”

    老头子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哼了一声说道。

    我和二白同时一个激灵,果然,这阴邪的玩意和二白的死有关,这就想开口继续问。

    谁知道老头子一摆手,却不让我俩开口。他走到里屋拿出了一本东西坐了下来,看着我反问道:“你俩还记不记得,当年发生的那件事?”

    004告白

    老头子口中说的“那件事”,是我和二白的忌讳,也就是二白的死。

    这事要从头说起,还是要退回到十年前。

    其实,原本二白不叫二白,他的本名叫李少清。我爹妈的给我们取名的意思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让我俩从小做人就像“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您看到这可能觉得我在这瞎说了,人家家里人取名就算不按字排辈,也会讲究个先后,为什么到我们家这来了就乱了次序了?

    先别着急,这就得从我和我弟刚落生的时候说起了。老话说双胞胎,那叫“俩人一个魂儿”,要是用老头子的话说就是“同魂异体”。不知道您见没见过身边的双胞胎,男孩也好,女孩也罢,俩人不说话,就特有默契,用点文词就是“心有灵犀”。

    我和我弟弟就是这样,但是这样的双胞胎有时候有会点瑕疵。什么瑕疵呢,势必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个身子骨强的,有个身子骨弱的。

    比他早出来五分钟的我,自然就当了哥哥。而我的身子骨也确实是要比他强些,老爸老妈就想了,哥哥就算再强,弟弟也得好好的活着啊。哎,您别说,爹妈的智慧是无穷的,于是他们俩就有了个主意。

    那就是把我名取了“清白”的“白”,弟弟就取“清”,寓意哥哥永远“让”着弟弟。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要想从一个名字就把一个人的运给改了,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弟弟的童年基本上都离不开点滴管子和药瓶子,但有我这个哥哥在,他的童年也并不是了无生趣的,我俩不像别的双胞胎,给一个人买了一种玩具,另一个必须有个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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