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烈焰依旧没有熄去,锦衣缓缓出声问道:“你害怕了吗?”
潋绡只是淡淡地一怔,轻轻叹了声,嘴角含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何苦如此执拗……
不过,潋绡终究是忍不住感慨,慕睿曾经说过,锦衣并不适合做皇帝,但如果有她在身边,就可以约束住。
可是,她一直以为相比较而言,或许是最顺畅的帝王路,对锦衣来说,也许正是最危险的一条。一不慎,便是堕入心魔,万劫不复。
微叹,幸好……她选对了路。
唉,我回来了…真的颓废太久了。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心情不好就想彻底“隐居”。
如此没有任何消息地让大家等,真的让我有点没脸出来见人了。
不过,对自己的性子还是了解的,我想我是彻底迷上“编故事”了,放不得手。
我这人,终究太过执着。
所以呢,大家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弃坑的
第三卷 第一百一章 旧梦渐起
到达凌凤山庄的时候,潋绡与锦衣是光明正大登门拜访的。
此时,他们都戴着一顶纱帽遮住了脸,当然,纱帽下仍是易了容的。很多时候,光明正大的隐藏,反而不会惹人疑窦。
凌凤山庄显然治下极严,门口的守卫虽然拦住了他们,但没有丝毫卑怯或傲慢,只是有礼地询问了来由。潋绡与锦衣自然不会在小事上与人为难。
锦衣取出帖子递过去,对方便立刻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而早在他们出现在门前时,已经有人先一步进去禀报了。
这让他们不得不感慨,以小见大,这凌凤山庄,当真不容小觑啊。
至于他们递过去的帖子,实际上是凌凤山庄送到红尘楼青紫那的邀请帖。江湖上,或许知道桃花笺存在的人不少,但知道红尘楼的,却实在不多。但凌凤山庄肯定是在这不多的里面了。
凤天歌以庄主的名义送到青紫那的帖子,被青紫转送到了潋绡这里,所以,他们此次的身份,是红尘楼的人。
被领进客厅的时候,迎面便走来一人,眼带浅笑。“真是抱歉,庄主正巧下山了,明日才能回来。在下梅染,凌凤山庄二庄主。”
潋绡摘下了纱帽,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便微一颔首,道:“我姓苏。”仅此而已。
至于锦衣,虽然也跟着摘下了纱帽,却是始终沉默不语。
不过。既然他们出自红尘楼,连名字都不报,倒也不足为奇了。而那位二庄主也似乎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不过,当初这帖子送过去。本是不抱希望的,倒真的没想到,贵楼主会派人过来。”
看似笑意满眼,话语坦荡,却带着分明的试探。
潋绡却没打算与他绕话更新最快抬头冷冷地一眼,回道:“红尘楼的实力,别人或许不清楚,相信凌凤山庄该是知道地,不然,贵庄主也不会发这帖子给我们楼主了。”嘴角一勾,几分嘲意,“帖子的真伪,相信二庄主比谁都清楚。那难道二庄主认为。我红尘楼,连一个帖子都保不住吗?”
闻言,梅染稍一怔。便立刻爽快地道了歉:“是在下多心了,还请苏姑娘见谅。”
潋绡也不与他纠缠。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了句:“楼主只是说,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早点还了才好安心。”
梅染笑了笑,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二位一路奔波,不如先休息一下吧。”说话间,目光朝锦衣随意地瞥了眼。
锦衣始终没有开过口。这是一开始他们就商量好的。
镜濡羽如此反对他来凌凤山庄,定是有原因地,所以行事上还是有些顾忌比较好。因此,早前便说好了,进入山庄后,一切由潋绡出面。
潋绡自然清楚,梅染对锦衣多少有几分疑惑的,但却又不会探究太
毕竟,不管是对红尘楼,还是对他们二人,他都了解太少,能坐到凌凤山庄二庄主这个位置,他绝不是行事鲁莽地人。安排给潋绡与锦衣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小院。
他们不清楚凌凤山庄到底邀请了哪些人,更不知道有谁已经到了,估计,那些人该是住在别的院落里的。
入夜之后,锦衣便敲开了潋绡地房门。
他穿的依旧是白天的一身黑色,潋绡出来时,却是已经换下了那一袭白衣,此时着一件暗蓝色素衫。
“温琅住的地方守卫很严,但以我们的轻功,要想进去,并不难。”在来之前,锦衣已经将需要的调查清楚了。
潋绡并不应话,似乎是思索着什么,目光里暗光流潋。
随手轻轻合上门,便朝锦衣看了眼。
忽然地各自一笑。
“走吧。”潋绡淡淡地一句,便轻掠而起,锦衣随即跟上。
以他们的轻功,全力施为,身形已是一抹淡影而已了。
夜色掩饰下,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原本,他们是打算先静观其变的。只是,后来觉得,其实事情十分简单,既然关键在温琅身上,那就干脆找她问个明白了,包括她知道的
当年是不在乎,所以不问。而且,所谓地秘密,若是烂在温琅一个人的心里,那才是真的秘密。
但是,知道锦衣真正身世地,似乎并不止温琅一人。
那他们就绝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当然,若是有必要,也可以干脆让人永远不开口。
潜进屋里的时候,潋绡与锦衣很干脆地在温琅面前现了身。
外面地守卫没有察觉,至于屋内,倒没有藏了暗卫。
温琅看着他们,没有动,只是暗中戒备。
潋绡扫了她一眼,便在一旁坐下,冷淡地一句:“是我。”
他们易了容,温琅自然认不出来,但这声音,却是熟悉地。
温琅明显惊了下:“公主!”随即又看向锦衣,试探着一问:“那……是太子殿下?”
锦衣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但温琅与他们多年相处,此时他们又没有刻意隐藏,这眼神,怎会认不出来。一时间,面上一片惊异,眉也深深蹙起。
片刻之后,轻叹了声,缓缓一跪,行了礼,便是一句:“公主和太子不该来的。”
这话,让潋绡目光一沉,淡淡地看过去,几分冷厉。
“决定权不在你手上。”
温琅忽然地沉默了下来,似乎犹豫着什么,许久之后,才问道:“两位殿下想知道什么?”
“知道我们该知道地。”潋绡说这话时,带着淡淡的嘲讽。
温琅轻轻一叹,又是一阵静默后,才道:“请随我来。”眼底,却是泛起浅浅的悲伤。
第三卷 第一百二章 寒玉雪魄
温琅独自出了房门,绕过屋子,往后院走去。而潋绡与锦衣已经隐了身形,暗中跟随。
最后,温琅在一间石屋前停下。
屋前站着两个守卫,见到温琅时,低了低头:“温前辈。”恭敬有礼,没有阻拦的意思。
然后,温琅十分熟练地打开了石门,同时,手指轻弹,一缕淡烟散开。
那两个守卫似乎是恍惚了下,在那一瞬间,潋绡与锦衣已经掠进石屋内。
两守卫醒过来神时,温琅便坦然走了进去,谁也没察觉到异样。
石屋内灯火明亮,却是空无一物。
温琅进来后,便关了门,迎上潋绡与锦衣疑惑的目光,道:“不是这里,还要进去。”说完,伸手将墙边的灯座一推。
地上的石板缓缓拉开,出现一个入口,通往地下。
潋绡与锦衣互看了眼,没什么犹豫,便跟着温琅下了地道。
“这院落里的护卫,守的是这里?”潋绡忽然问道。
本就对这里特别严密的守卫心存疑惑,原以为或许是温琅的关系,但进了来才察觉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而此时,疑惑才解开了。
温琅轻应了声,缓声说道:“这么多年来,凤天歌一直在找我。确切地说,他想问我一件事情。不过,一直到我离开皇宫,在江湖上现了行踪,他才找到我的。”话忽然地一顿,“原本我不想来凌凤山庄的。可是他问我,想不想再看看她。”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微微一叹。所以,我终究还是来了。”
“你是来看谁?”潋绡漫不经心地一问。
温琅突然脚步一停。回过头来,却是朝锦衣看了眼,才道:“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她。”
潋绡禁不住皱了下眉觉得寒冷异常,不太能够想象。这样的地方也可以住人。三人又下了一段,终于走完了台阶,面前又是一道石门。
门被温琅打开时,迎面而来的寒意让人禁不住打颤。
潋绡地功力不及二人,感觉有些抵受不住时,手便被锦衣握住了,盈盈一笑。
有锦衣相助,潋绡才觉得好了些。
而石门后,是一间不过丈余长宽的冰室。中间却是摆着一座冰棺。棺内躺着一个人,看衣着,似乎是个女子。
温琅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潋绡与锦衣自然也不会往前走了。
而潋绡此时也大概看明白了,这里。确切地说。该是一间墓室吧。
潋绡也没有急着问冰棺内的人是谁,她知道。温琅自会告知地。“那是千年玄冰所制的冰棺。凤天歌又寻来了寒玉雪魄,才让她十七年来一直容颜不改,就好象只是睡着了一样。”温琅地声音略有些暗哑。
锦衣握着潋绡的手忽然地一紧。
他们都是心思聪慧之人,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此时,温琅看着锦衣,轻声说道:“既然来了,过去看看她吧。锦衣没有动,只是盯着温琅,目光冷厉。
他不要听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语。
缓缓一叹,温琅又道:“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十七年前,你出生时,就已经去了。”
锦衣依旧没有动,只是将目光转向那冰棺,就那样淡漠地看着。对他来说,生也好,死也罢,那始终都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此时,潋绡却是反而忽然拉着他走过去。
锦衣只是看了潋绡一眼,并没有抗拒。
靠近冰棺,看到那张脸时,两人都有些淡淡的怔忪。
也难怪镜濡羽会阻止他到凌凤山庄来。
不论藏了什么样地秘密,恐怕,只要见到锦衣的脸,一定能猜出他与冰棺内的女子绝对关系匪浅。
即使男女有别,任何人看了,都会认为,他们长得真的很像很像。
这里既然是凤天歌建的冰室,那至少,他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真像……”潋绡轻轻一叹。
锦衣此时也是惊疑不定。
即使本是当作陌生人的,但见到这样一张熟悉的脸,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十分的古怪。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潋绡退了出来,又沿着台阶缓缓朝上走去。
温琅朝他们地背影看了看,才关上石门,跟了上去。
谁也没再出声。
回到地上面的石室时,锦衣仍是沉默不语。而潋绡是把决定权交给锦衣,所以同样没有说话。
但锦衣却是没有犹豫太久,只是淡淡地一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潋绡轻应了声,两人便朝门口走去。
温琅微微一叹,便上前要替他们打开石门。
这时,锦衣突然低声示警:“外面有人!”
石门缓缓移动,刚打开人宽的距离,潋绡与锦衣便飞掠而出。
身后,温琅一声清叱:“什么人?站住!”紧随二人追出。
石门外不远处走来地青衫男子眉一拧,便跟着温琅追了上去。
显然,他的功力要比温琅深厚许多,很快便已越过温琅。但始终是落了一步,要想追上潋绡与锦衣已是不可能了。
他并没有穷追不舍,发觉追不上时,便停了下来。
而没一会,温琅也已经赶了过来。
他朝温琅看了眼,又向跟来地护卫挥了挥手,道:“不用追查了,让他们去吧。”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温琅低垂着目光,淡淡地一句。
青衫男子沉默了许久,才道:“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也许是流火阁地人。”眉头微蹙,“不过,他居然能找到那里去。”
突然地,又看着温琅,话锋一转,问道:“你正好在那?他们没进去吧?”
“我刚好出来。所以他们肯定没能进去。”温琅回道。
随后又缓缓抬头,朝他看了眼,忽然问道:“流火阁的人到底在找什么?”目光微沉,带着隐约地探究,“凰歌当年的事,你没有全部告诉我,对不对?”
青衫男子又是一阵沉默,淡淡的冷意,沉声道:“炎魑要的根本不是重花剑谱。他不过是想借机闹一些事出来,好趁乱进我凌凤山庄……查一个人。”
“查谁?查凰歌?凰歌怎么会跟流火阁扯上关系的?”温琅渐渐拧起了眉。
“炎魑认为我把凰歌藏了起来。”话突然地一顿,语气里略带苦笑之意,“虽然这也确实是事实。”
温琅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是不是……以为凰歌还活着?”
“对。”
“你……为什么不说?”
青衫男子的手缓缓握紧,低声回道:“若是凰歌还活着,她也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温琅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问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第三卷 第一百三章 流火炎魑
“孩子……到底是谁的?”
温琅如此问时,神色间透出深深的疑色。
青衫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微微侧过身,原本背光的身形,在月光之下,渐渐显出容貌来。
月华如水,倾泻似泉,衬出那张眉眼如画的脸,几分清冷几分寂落。眼底难掩沧桑,唇线微抿,透出几分不悦。“前辈是在跟我说笑吗?”他的脸上并没有笑意,“凰歌是我凤天歌的妻子,拜过天地,祭过先祖。她是我凤家的人!凰歌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孩子,这还需要问吗?”
温琅并没有应声,只是略微弯了弯嘴角,笑里有几分勉强。
“那前辈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当年那个孩子,到底在哪?”凤天歌问得很随意,但目光里却是峭冷如锋。
眉眼微敛,目光低垂,温琅淡淡地回了句:“我说过了,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凤天歌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目光仍是透着冷厉:“您是凰歌的师傅,所以我敬您为长辈。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一再接受谎言。”
神色间的冷厉已经敛去,只剩一脉清雅,却始终透着淡漠。
一转身间,便已飘然远去。
温琅朝着凤天歌离去的方向怔了许久,才无奈一叹,慢慢走了回去。余月光冷冷地照在树木花丛间,落下隐隐绰绰的月影。
花丛后。悄然站立的两道身影,俱是一袭暗色。
正是本该已经离开的潋绡与锦衣。
大概,凤天歌与温琅也料想不到。他们两人竟然会去而复返。
此时,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潋绡微蹙着眉看着锦衣。而锦衣则是紧握着潋绡的手,神色莫名难解。
“他们说了些什么?”潋绡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毕竟凤天歌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他们不敢靠得太近。隐身之处,离那二人谈话地地方有些距离。以锦衣的功力。自然能够听清楚凤天歌和温琅说了些什么,但潋绡却是无能为力。事实上,连那个青衫男子的身份,潋绡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回去再说。”
见锦衣已经恢复神色,潋绡也舒展了眉头,轻应了声,两人便悄然离开。
却正是在他们离开后,不远处地树上,跃下一个人影来。黑衣如夜。他散着长发,一倾墨锦风华。凤眼狭长,透出几分阴郁。眉宇间似乎藏着难解的纠结,沉沉暗影。他隐在树影之中。恍若暗夜鬼魅。无息无影。
片刻之后,便看着潋绡与锦衣离去地方向沉思片刻。飞掠而起,紧随追去。
他一直追到潋绡与锦衣所住的小院,才在墙外停了脚步,跃入院中后,隐在了山石之后。
回到院里后,锦衣便先送潋绡回了房,出来时,却是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目光投向院中的山石,那黑衣人隐身之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神色淡漠。
那黑衣人却是明显地一怔,该是没料到自己会被锦衣看破行藏,微不可察地一笑,便坦然而出。
走到离锦衣不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看着锦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锦衣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才回道:“一开始。”
这话,让黑衣人禁不住一挑眉,明显有些讶异。
锦衣又出声问道:“不知炎阁主一直跟着我们,有何贵干?”
黑衣人又是一怔,随即忽然地扬眉而笑,透出几分赞赏。
“这么说来,你是明知道我跟着,仍然回了这里,完全不在意我知道你们地身份喽?”淡淡的笑意。
锦衣沉默了下,才回道:“我本以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你便会离开。可你仍然没走,所以,该是另有目的了。”
黑衣人没有接着锦衣的话说下去,反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锦衣显然耐性不错,不徐不疾地回道:“当今武林,有这份功力的,寥寥可数。如此气息形貌的,更是不多。又偏偏在这种时候暗探凌凤山庄的,恐怕,也只有你了,流火阁阁主,炎魑。”黑衣人,炎魑,又是一笑,略带诡异:“你地武功,也不差啊。”后的门扉缓缓开启,潋绡站在门内,眉眼淡笑,道:“既然来了客人,怎么不请进屋里坐呢?”话是对锦衣说的,目光却是看着炎魑,微微地探究。
锦衣虽是先让潋绡回了屋里,但并没有刻意瞒她,不然此时也不会站在她房门口了,所以,他和炎魑的对话,潋绡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而既然潋绡出了声,锦衣也不会阻拦,朝炎魑看了眼,便回身进了屋里。
眼底意味难明,目光晃过潋绡,炎魑便随后走了进去。
三人在桌前坐下后,这次,炎魑倒是十分直接地开口道:“我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话里,语气笃定。
潋绡只是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但下一瞬,却见他突然一爪朝潋绡探来,直取颈项,那是足以致命地杀招。
不过,虽然是突起发难,而且以潋绡地武功,根本挡不住,但一旁有锦衣在,却是安全无虞的。
潋绡飞身后退,锦衣袖间滑出一把短剑,干脆利落地朝炎魑地手腕划下,没有丝毫迟疑。
电光火石之间,炎魑变爪为指,朝短剑轻轻一弹,却是不过荡开数寸。
而锦衣顺势画了道圆弧,短剑由下而上又向炎魑的手腕划去。
炎魑微微有些讶然,显然仍是低估了锦衣,此时,也只得收回了手臂。
他也许本也只是试探吧,所以,这一收便是停战的意思,却不料,锦衣仍是剑势不止,炎魑一收手,他的目标便是颈间血脉。
这显然让炎魑有些所料不及,但又似乎不打算与他继续纠缠,赶紧起身后退,随即一声低喝:“住手!”
锦衣只是冷着脸,置若罔闻,追上去,招招致命。
炎魑一下苦了脸,神色间,竟是有几分哭笑不得。
直到潋绡淡淡地一句:“好了。”锦衣才倏然后退,回到潋绡身边,只是,看着炎魑的目光,仍是有些不善。
这让炎魑略有些古怪地朝他们打量了会,才回到桌前坐下,笑道:“真是有趣啊。”
潋绡却是接话道:“炎阁主,有求与人的时候,威胁并不是好手段。”
炎魑那一招,虽然有试探的成分,却并不全是。潋绡与锦衣也都看得明白。
所以,锦衣才会恼了,动了真火。
而此时,炎魑朝潋绡深深地看了眼,才问道:“你们知道,凌凤山庄令江湖人最忌惮的是什么吗?”
第三卷 第一百四章 立誓定约
“你们知道,凌凤山庄令江湖人最忌惮的是什么吗?”
虽是如此一问,但炎魑并没有要等他们回答的意思,接着便又说道:“是阵式机关之术。”眉头微拧,“擅闯凌凤山庄的,鲜少有人能全身而退。我花了这么多年,也仍是有许多地方没能进去。而今天,我在雪居外面时,居然发现,有两个人,能在庄里来去自如。”他将目光移向潋绡和锦衣,眉梢明显带起了惊喜之色。
锦衣淡淡地一敛眉,道:“凤天歌以为我们是流火阁的人,所以才让人不必追查了。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阵式机关挡不住你,追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是啊,他以为,能闯进来的,只有执着多年的我。却是万万没料到,竟然有人,能将那些机关视若无物。”缓缓扬起一抹笑意,诡色莫名。
这时,潋绡才接话道:“你是要我,带你进那个雪居?”
“不错!我可以不干涉你们来凌凤山庄的目的,但你们必须帮我!”目光灼然,带着分明的迫切。
潋绡却是淡淡一笑,几分轻嘲,道:“必须?凭什么?”
闻言,炎魑微微眯起眼,目光渐渐森冷。
潋绡倒是并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锦衣,带着几分疑惑。
之前,她没有听到凤天歌和温琅的对话,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不如锦衣明白。
那地下冰室看到的人,是锦衣的亲生母亲。这一点,已是无庸置疑的了。那么,她与凌凤山庄。也定是关系匪浅。所以,即便锦衣对生母没有任何感情。但要是完全不为所动,那是不可能地。既然如此,相较之下,流火阁与凌凤山庄之间,锦衣该是偏向凌凤山庄多一些的
可此时所见。锦衣对炎魑的态度,太过古怪。以她对锦衣地了解,刚才炎魑那一试探出招,已经断绝了任何交谈的可能性。但锦衣竟然能静下心来听他细说,这让潋绡不由地心生疑惑。
潋绡地心思,锦衣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察觉到她的疑惑时,便出声道:“刚才,凤天歌和温琅的话。你没有听到。”
他这话一出,原本目光冷厉的炎魑却是突然地轻颤了下,眼睑低垂。令人看不清眼底神色。
锦衣又接着说道:“凤天歌说,炎阁主是想在凌凤山庄找一个叫凰歌地人。”
锦衣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这么一句。然后便朝潋绡看了眼。这一眼,却足以让潋绡明白这凰歌是何人。
此时。却是炎魑接下话道:“我是看着凤天歌追着你们出了雪居的。他大概没料到居然有人能那样轻易地穿过雪居外的阵式,又以为你们是我派的人,所以,他的心思乱了。不然,以他向来滴水不漏的性格,怎么可能在温琅的问话下,说出那个我根本不知道的秘密。”目光幽暗沉郁,“他以为我一直认为凰歌还活着。怎么可能啊……,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只不过不愿承认而已。一直想闯进凌凤山庄,也不过是一场执念。不过,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居然会被我知道,凰歌竟然有个孩子。”他在笑,却是诡异森森。
锦衣朝炎魑淡淡地扫了眼,说道:“据说,十八年前,当时还是凌凤山庄少庄主的凤天歌,迎娶了他地义妹进门,但那之后,再没有任何消息。而刚才,凤天歌也说了,那个人的孩子,自然是他的。”他似乎微微有些恍神,“所以,你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这话,却是惹来炎魑冷冷地一哼。
“那又如何!即便凤天歌娶了她,但凰歌是我地,谁也夺不走。而那个孩子,既然是凰歌的孩子,当然是我地孩子!”
此时,锦衣竟是淡淡一笑,几分轻嘲几分冷然:“刚才,凤天歌也说了类似地话。你们……真是有趣啊。”炎魑却也是跟着一笑,几分异色:“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听你刚才的话,你们该是知道不少事情地吧?进雪居,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锦衣已经敛去了来到凌凤山庄后,那份作为掩饰的冷漠暗敛,嘴角一勾,笑意暧昧,心思难测。
“你刚才不是说不干涉我们来凌凤山庄的目的吗?”漫不经心地一句“我既然可以这么说,当然也可以反悔食言。”炎魑倒是回答得理所当然。
锦衣也只是一挑眉,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直沉默着的潋绡突然插话道:“可以,我帮你。”
潋绡一出声,锦衣便退回到那淡漠暗敛里,炎魑也将目光转向她。
“不过,你也必须答应,关于我们的任何消息,不查不问不做任何探究。”
“是吗?可是怎么办?我对你们,好象越来越好奇了。”炎魑缓缓扬起嘴角。
潋绡只是淡淡一笑,道:“炎阁主大概还没弄明白吧,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雪居里,藏着一个大秘密。”目光流转,笑意盈盈。
炎魑的脸色沉了下去,但口中却是干脆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潋绡又是浅笑了下,道:“我要求你答应的,不过是附属条件。这算是一场交易,所以,请问炎阁主,我们又可以得到什么呢?”
此时,炎魑却是笑了,道:“你们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得到炎阁主一个承诺,将来若有需要,也能帮我们一点小忙。”
“好,没问题,交易成立。”炎魑缓缓应道。
“当然,炎阁主也可以在事后反悔食言。”
潋绡拿炎魑刚才的话驳他,让炎魑眉头禁不住一皱,有几分不悦。
但潋绡却是又接着说道:“所以,希望炎阁主立一个誓言。若是违背对我们的承诺,此生……再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凰歌。”浅笑宛然,胜券在握。
“你这话什么意思?”炎魑明显惊了下,“你是想告诉我,凰歌还活着?”他皱着眉,似乎是不信,但却又藏着一丝期盼。
“这是我们的筹码。”言下之意,自然那是无可奉告了。
“好!我炎魑在此立誓,若有违背对你们的承诺,此生再无机会见到凰歌!”语气有几分冷。
“那么,请炎阁主后天晚上再过来,我们带你进雪居。”
潋绡说到后天晚上时,炎魑似乎皱了下眉,但只是轻轻地朝她扫了眼,便起身离开,没有再说任何话。
码这章的时候,中途不小心冒出个程序错误,文档消失。
虽然有备份,仍是没了小半章,唉……真的是郁闷哇!非常郁闷!超级郁闷!
而且,更郁闷的是把思路给打断了。
这章本来就写得有点纠结,这回,更纠结了……于是,极度不爽!
第三卷 第一百五章 血脉之缘
“我好象惹恼他了。”炎魑离开之后,潋绡便是如此一句。语气淡然,神色间并没有后悔懊恼之色。
锦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应话,只是低着头,安静默然。
“不过,这样,他就不会将注意力只放在你身上了。”隐约一叹,“锦儿,你太不小心了。炎魑,还有凤天歌,都不是庸碌之辈。如果面对凤天歌的时候,你还是这样的话,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破绽的。”眉头轻蹙,话里忍不住带起责备之意。
锦衣轻应了声,抬头朝她笑笑。
潋绡却是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你还是先把刚才凤天歌和温琅说的话,跟我细细讲一遍吧。”
锦衣点了点头,便将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转述了遍,说完时,两人已经心里了然。
该知道的,多半都已经猜到了。
“也就是说,炎魑或者凤天歌,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生父了。”
锦衣只是轻嗤一笑,道:“生父吗?好陌生的词啊。这么多年来,所谓的亲生父母,我从来没有当他们存在过。如今,却告诉说,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父亲。真是好奇怪的感觉。”淡淡的嘲讽滑过嘴角。
“你打算查到底吗?”潋绡禁不住问了句。
“都到这地步了,若是撒手不管,不过是逃避而已。”锦衣转头朝潋绡轻轻一笑,问道,“在你眼里。难道我是那种懦弱的人吗?”眼角是淡淡的笑意与调侃。
潋绡却是微蹙着眉,说道:“逃避与否,懦弱与否。那都不重要。关键是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若是不想,撒手不管了又如何。就当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好了。”
“可是……我已经见到了更新最快”锦衣禁不住轻轻一叹。
沉默了下。潋绡才道:“恩,我明白了,那我们查清楚就是了。温琅虽然不清楚你的生父到底是谁,但估计是知道些什么的。至少,先从她那里问问清楚吧。”
锦衣点了点头。却仍是透着淡淡地迷惘。
潋绡看着他好一会,才缓缓问道:“如果最后知道了到底谁才是你的生父。你……打算认吗?”
锦衣忽然地神色一僵,随即便回过神来,看着潋绡,目光里透着隐约的惊疑不定。
潋绡微微一叹,伸手扶着他地肩,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锦衣忍不住自嘲一笑,“我不知道。”
两人都一下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锦衣似乎是自言自语着叹道:“忽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潋绡微微一叹,伸手轻轻楼着锦衣,柔声道:“傻了啊。当然是我的锦儿了。”
锦衣却是略带嘲讽地一笑,道:“你知道吗?刚才你问我打不打算认地时候。一开始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随后起来的念头却是。最好的办法便是谁也不认,但让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我是她的儿子。这样,那两个人便能永远为我所用。”声音低沉,略带暗哑,“冷酷无情,永远利字当先。这样的锦儿,有什么好地。这样的锦儿,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啊……”长声一叹,“锦儿便是锦儿,我的锦儿。至少,待我……不曾有半分虚情假意。再说了,等到我们脱离现在的身份,你就不需要再这样时刻戒备警惕了。谋划那些所谓的利益,自然也没了意义。到时候,你想认便认,不想认便不认,一切随心而定。锦儿喜欢怎样便怎样,好不好?”
微不可察地应了声,锦衣便紧拥着潋绡,不肯放手。
“那以后可不许说这种傻话了。不然啊,小心我以后嫁给别人去,看你怎么办!”淡淡的斥责,隐约的笑意。
“不要!”锦衣地手臂又紧了紧,“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潋绡禁不住轻笑了下。
但随即,锦衣却忽然问道:“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不是是说,现在你是定下了心思要嫁给我地啊?”声音里,暗沉之色已经褪去,泛着浅浅的狡黠。
潋绡一下怔住了,本是无心一句,却被他给正巧逮着了。
“我说了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她是打算明着耍赖了。
锦衣一下松开她,恨恨地瞪着,道:“刚才你明明说……”他还特意学了潋绡地语气道:“小心我以后嫁给别人去,看你怎么办!”
潋绡不由地轻咳了下。
“别想赖!这话地意思,分明就是说,现在是想要嫁给我的嘛!”锦衣地语气里带起了小小的得意。
潋绡却是脸色一沉,起身退开了几步,斥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眉头紧蹙,神色间略有些苦笑的感觉。
锦衣虽然聪明,对女人在情爱上的心思却始终并不太懂。
潋绡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