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明白,在下即日出去前去寻杞焰草。”袭清蔚道。
“小兄弟也不必急,以药老的能力还可以缓解两三个月,所以小兄弟放心出发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么药老前辈就此别过。”虽是这样袭清蔚依旧匆匆出发,能早一点得到杞焰草是最好的。
钟离府在阁天城与清澜山中间也只是隔了两座山,倒也不远。
药老呼唤这小书童捣腾了几味药,熬成药汤给奚苏柚服下,药老离开客房嘴里却嘟囔着,“哼,人情也算还了,罪过罪过。”
回清澜山时船上的船夫是另一个,略显年轻,袭清蔚只是随意攀谈几句便望着平静的水面发呆。突然平静的生活变得急匆匆,仿佛踏入一场阴谋,却不知道是谁布的局。然而自己那颗冰冷的心却慢慢的融化,往事不堪回首,却依旧忍不住心中的念头。
清虚门中,弟子练功日益频繁,自然是为了未来的那一战,那一战是不能避免的。袭清河坐在桃园中喝着浊酒,几撮长长的青丝沾入酒中,酒里倒影着自己白皙而妖气的脸,不禁苦笑,仰头一口喝干。
微微有些醉意,随意的靠在圆桌上,冰冷透过衣衫达到骨肉,曾是两人对酒当歌,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袭清河自嘲一番,“倒也是我自作孽罢了,怪不得别人。”
“大师兄,师傅唤你去前堂。”一名青衫弟子上前说道。
袭清河站起身抖抖衣衫,前往前堂。清虚正坐着喝着淡淡的茶。
“师傅找我可有何时?”袭清河问。
“若师傅将掌门之位传给清蔚你可有不服?”清虚眯缝着眼随意地问道,不知是真是假。
“徒儿自然不会不服。”袭清河眼角溢出温柔的笑意,“师傅是想退位?”
清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眉间均是忧虑,“……这是命数。”
“师傅此话怎讲?”袭清河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若师傅就这么去了,你可要帮着清蔚好好打理清虚门。”
“师傅万万不可,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果然,袭清河眼眸中闪出紧张之色,师傅这话恐怕话里有话。
“呵呵,罢了罢了,下去吧。”
袭清河走出前堂,双眸望着湛蓝的天,妩媚之气统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忧虑和疑惑,恐怕将会有大事发生。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只希望世间正道能够不灭于此。
袭清蔚快马加鞭早已到达阁天城,入城之后才发现阁天城远远比清澜山要繁华的多。他先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填饱肚子,同时打听钟离府的消息,冰冷而平静地道,“小二,上几个菜。”
“来了客官,请慢用。”小二腆着笑意上前。
袭清蔚拿出一定银子交到小二手中,小二见着银子立马笑意盈盈,“客官可以吩咐任何事!”
“可知钟离府得到杞焰草的事?”袭清蔚冷着声音轻声问道。
“知知知!”小二说道,“这杞焰草据说十分少有,是钟离二小姐亲自取到的,说起这钟离二小姐啊,不仅美貌而且文武双全,可是世间极少的尤物啊。”
钟离二小姐。袭清蔚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看来得去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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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今天的更完了累死了——
第十六章 钟离二小姐
“听说没,这钟离二小姐又不安分了……”
“嘘,小声点儿!”
“这钟离二小姐又弄什么比武……”
“这可不是极好吗?难得又可见钟离二小姐一眼,想想上次见到……啧啧啧,真是美到没法儿说啊!”
袭清蔚冷眼轻瞥,路上小百姓都在谈论钟离二小姐。他顿了顿步伐,寻一人问道:“钟离二小姐怎么了?”
“嘿嘿,这位小公子是外来的吧?!”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笑道,“这钟离二小姐每月的今日都会举办一次比武,若赢得了她,嘿嘿……”
“赢得了她如何?”袭清蔚问道。
“不过公子还是别想了,钟离二小姐的功夫可不是花瓶儿,至今还未有人赢过她。”他蹙眉说道,“又使得一手好鞭子,一上场就给打下来了。”
袭清蔚冰冷的眼眸划过一丝笑意,“多谢告知。”
心里想道,这比武倒是得去看看,若是能够这样得到杞焰草最好不过。
钟离府内正在张罗着擂台,钟离二小姐穿一身浅红绣花衣,多多牡丹花开得妖娆多姿,一眼望去仿佛置身于花海,端庄而沉稳。她眉眼盈盈含情似水,几缕青丝垂落耳畔,多了几分秀气,红唇轻起一口一口悠哉地喝着茶,升起袅袅烟雾迷了人的眼眸,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的乖女儿啊,爹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也不让我省心!你瞧陈家公子,气质非凡,知书达理,再看看余家公子相貌英俊,还有那何家……”钟离寅面色微愠着说道。
“爹。”钟离祈似漫不经心的打断说话,“女儿都说了要自寻良人,你该不会希望看到女儿与那些人成婚之后郁郁寡欢而死吧?”
“唉!”他无奈中带着气氛甩了下长袖,“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女儿!”
“爹爹,你若不想要我,让我离去就好。”她清澈的眼眸中没有焦点,一手把玩着那柔而长的青丝,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哼!”他倒也没生气,“你当爹傻子不成?爹非要把你关在家里磨掉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心!”
“嘁!”钟离祈轻轻嘟起嘴,妩媚中带着一种俏皮。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种感觉,这次比武会遇到不一样的人,或许会是一个能够带她离开钟离家,畅游天地的人,她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数十年。
母亲说有朝一日自己的良人会持剑而来,风采艳艳,眉目清冷。
然而这年头风采艳艳,眉目清冷的男子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能够带走自己高傲的心。哼,心高气傲的自己也不必靠男人而活,寻不到便不寻了!自然得找一时机离开钟离府自行闯荡江湖。
她心中略略释然,嘴角扬起笑意,纤瘦的玉手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
“二小姐,擂台布置好了,也来了不少人了,您该出场了。”老管家毕恭毕敬上前说道。
“唔……真快。”她放下手中的茶杯。
步履盈盈,轻施轻功,踏着空气,仿佛每一步都将空气踩成朵朵浪花。脚尖微点,轻盈而妖娆的落在擂台之中,莞尔一笑。刹那间,世间风华仿佛聚集在她一人身上,光与亮统统失色。
擂台之下江湖各路人物纷纷惊讶,眼眸中闪过惊艳而字,钟离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这钟离二小姐果然是美极了!”
“嘿嘿嘿,就算打不过她也得上场与她对对招,这样的美人儿可是世间难寻!”
“若是能娶到……嘿嘿嘿……”
人群的角落之中,袭清蔚略为慵懒的站着,看着钟离二小姐的出场,眼眸中略闪过一丝精光,下一秒便恢复如初,轻声呢喃,“轻功倒是不错。”
“小女子多谢各位英雄前来捧场。”钟离祈缓而慢地说道,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又像是对自己实力的万分肯定,“谁若能赢得了小女子,我便替谁完成一个心愿。”
场下一片喧哗,一些人眼眸中露出猥琐之色好不掩盖自己心中所想。袭清蔚听此,眼眸中扬起笑意,如此一来便是能得到杞焰草的最好办法了。
她清澈的眼眸环视一圈,不知是缘分还是巧合,第一眼便看见了袭清蔚,脑海中这样的人很多,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穿一身干净而洁白的衣裳,高高束起的青丝微微落在肩头,白皙而清秀的面容极其的令人舒心,仿若置身安然的花海之中。最令她惊讶的是他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静如处子,清澈得如春之江水。心中隐隐一颤。
“让在下领教一番钟离二小姐的武功。”飞身一跃,上来一位用刀的翩翩公子。
她眼眸一冷,嘴角邪魅一笑,话不多说便甩出手中的长鞭。那长鞭到了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极其难缠,来去自如,其他书友正在看:。那位翩翩公子只能用刀抵抗,步履频频后退。
她轻哼一声,身形一转,长鞭也在一瞬间转变了方向。翩翩公子望着从反方向而来的长鞭,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匆忙间想用刀再次将其截住。
可速度终是慢了一步。
长鞭紧紧缠绕住他的腰间,她嘴角一笑,手臂微微一甩,长鞭便将那位公子狠狠地摔在了擂台之外。翩翩公子吐了一口鲜血,狼狈爬起,说道,“我输了,承让。”
收回长鞭,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手中的长鞭,“还有谁?”
“哼。”一位壮汉来到擂台,“小娘子,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眼眸一冷,长鞭速度飞出,鞭子突然如剑一般飞去,不给人任何准备的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等回过神来那位壮汉已经倒在地上,左肩膀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壮汉起身瞪了她一眼,便悻悻离去。
又纷纷上来了几位,统统都在无照之内落荒而败。袭清蔚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见无人再敢上场,施展轻功,踏着空气而上,持剑抱拳道,“在下想来向姑娘请教一番。”
话语淡然而冰冷,她眼眸微闪,无需多说,便甩出长鞭。
长鞭如蛇,仿佛连空气都被划开,犀利而凛冽,一点都不像是出自一位如此纤细少女之手。
袭清蔚只是一笑身体轻轻一跃便躲开了那根长鞭。她心中略略惊讶,便不再保留实力,长鞭如剑笔直前行,风雷厉行。
清风六绝。
袭清蔚心中轻呢,一瞬间仿佛出现六把刀,分不清真假,身形埋没在刀形之中。她慌神,不知对方在哪里,长鞭便没有目的。
也只是出神的那一会儿,袭清蔚便已到达她的面前,清冷的面容波澜不惊,刀剑微微点着她白皙的脖子,“你,输了。”
她脸一阵黑一阵红,咬了咬红润的唇,不服气地说,“哼,算你走运!”
“姑娘可要说话算数。”袭清蔚微微一笑,虽是笑却看不出笑意,将手中的剑入鞘。
“你想要什么?”钟离祈脸一黑问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要娶我吧,若真是如此我当真要杀了他,哼。
“倒也没什么。”袭清蔚说道,“我只要姑娘手中的杞焰草。”
话一出,底下的各路英雄看傻了,纷纷贼笑着。
“这小子傻了吧?有美人不要,却要那杞焰草。”
“也是,那杞焰草虽是珍贵,可哪里比得上这二小姐!”
“你!”钟离祈的脸色更加难看,心中的傲气让她受不得这样的耻辱,这家伙竟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自己的脸面,不过这样也好,于是从腰间拿出一个金色布袋,“给你!”
“多谢二小姐。”袭清蔚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打开布袋,一株沙黄铯的草出现在眼前,叶片呈椭圆形,边上有锯齿,叶脉中喊着沙粒的模样。不错的确是杞焰草。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她眼眸一笑,“本小姐允许你离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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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第十七章 结伴钟离祈
袭清蔚微微蹙眉,转过身来,眼眸淡然望着钟离祈,那一刹那,天色都黯淡了下来,“钟离姑娘可还有事?”
钟离祈咬了咬下嘴唇,“小女子只是想请公子留下住几日再走。”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从未有人无视她的美貌,也从未有人在功夫上赢过她。她虽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真的被打败的时候心中很不是服气。
“对啊,小友,不如留下几日,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钟离寅出来说道,笑得极为灿烂,这公子能挫一挫自己女儿的傲气,心中甚是欢喜,“小友可不要拒绝。”
袭清蔚眉头微微一皱,转而一想,既然药老答应他会好好照顾奚苏柚,那么自己留下呆几日也无妨,再者说几日奔波身体的确有点疲劳,“那么在下就留下几日,多谢钟离老先生的邀请。”
钟离寅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难得出现一个令自己女儿折服又令自己十分喜欢的少年,甚是有礼,虽是眼眸中傲气十分却并未表现出来,“小友请。”
钟离府内规模颇大,也给袭清蔚安排了一出干净的房间,老管家带着袭清蔚在钟离府内随意逛逛。
青花池。
倒是一个别有风韵的庭院,连风吹着都十分的令人神清气爽,袭清蔚想独自待一会儿,“老管家,您先去忙吧,我一个人逛就好了。”
老管家也并无推脱,双手作揖然后蹒跚离去。
青花池,顾名思义有一谭池水。碧绿的池水形成一朵花的模样,远远望去竟真像是一朵青花伫立其间,高傲的挺立。一座石桥横跨河面,袭清蔚站在石桥上,望着池水略略发呆。
碧绿的池水倒影出自己清秀的面容,微微一些波澜,便扭曲不堪。
池内有些鲤鱼,成群而过,颇为奇异的望着袭清蔚,他有些出神。
“真是气人。”穿一身淡粉的钟离祈踢着石子,妩媚的眼眸中有些愠气,却也丝毫抵挡不了她如仙般的美貌。
她微微抬头,看见不远处青花池石桥上,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衣诀飘飘,青丝轻舞,掀起空气的浪潮。他蹙眉而立,世间万物仿佛都进不如他的眼眸也进不去他的心里。钟离祈失神了,眼眸中的焦点聚集在少年之上。
他的侧脸好看至极。
她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认为他的侧脸好看至极的人。
步履盈盈,上前妩媚一笑,“袭公子,可否告知要杞焰草是做什么?”
袭清蔚眼眸微瞥,“嗯?救人吧。”
“呵呵呵。”她微微一笑,“救的可是心上人?”
袭清蔚平静的眼眸滑过一丝波澜,钟离祈看在眼里,突然一丝苦笑,他道,“……不是。”
“袭公子,我既把杞焰草给了你,你可否帮我一个忙?”她说,“你要知道,这杞焰草可是我用生命才拿到的。”
“钟离姑娘尽管说。”
钟离祈踮起脚尖,微微上前,润红的唇靠近他的耳畔,温软的呼吸一顿一顿噗在他的脸颊,轻声道,“带我离开钟离府,可好?”
袭清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刚想要拒绝时,她便说道,“你别担心,我只跟你身边一年,一年后你将我送回钟离府即可,好看的:。凭公子武技高超,想必我父亲大人是不会拒绝的。”
话已至此,袭清蔚也断然不能拒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只好答应这个忙。
于是袭清蔚便在钟离府停留了三日。
第三日清早,袭清蔚整理好东西,前去拜见钟离寅。
钟离寅坐在龙雕木椅上,喝着热腾腾的茶,“袭公子可是要走了?”
“晚辈已经打扰几日,况且要事在身。”袭清蔚眉头微微一皱,“还请钟离前辈答应让二小姐跟在下离开。”
钟离寅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道,“这钟离府也关不住她,希望袭公子能够将老夫的女儿保护得好些。”
“那是必然。”袭清蔚笑了笑。
“本小姐自然可以自保。”钟离祈款款走出,穿一身白衣绣着几朵银色莲花,穿白衣的她少了一丝妩媚却多了一些清高,同样十分耐看,“老头子就是啰嗦。”
钟离寅苦笑一番,自己本就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就出嫁,唯一这个小女儿令自己担忧不得,性情不羁,无论如何也管不住她。
“那么,前辈告辞了。”袭清蔚双手作揖,便与钟离祈一同离开。
马车之中。
“喂。袭清蔚,我们去哪里?”语气十分不客气,从她嘴里念出来却是温柔十分。
“药仙岛。”袭清蔚闭着眼眸说道。
与药仙岛一别已有半个月,不知奚苏柚身体有无大碍,无论如何不能多耽搁了。
“去药仙岛救你……朋友?”钟离祈脸色有点苍白地问道。
“师弟。”
“这样阿。”钟离祈笑了笑,魅力十足,“那么看来我们要抓紧赶路呢。”
药仙岛岛边,一个戴着草帽,左手提着一酒葫芦,右手拿着鱼竿钓着鱼,是不是往嘴中灌着酒。如此悠闲,眉眼中却有深深的不安,然后叹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与我老头子也无关。幸好这药仙岛也是与世隔绝,不然怕也要遭难啊。”
“师傅,这样做可以吗?”小书童不知何时出现在药老身后,吓得药老立马盖上葫芦孔,小书童笑了笑,“别藏了,徒儿都看见了。”
“哼。”药老脸色一红,继而满脸忧愁,“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我欠他一个人情,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得还掉这个人情。”
“师傅……”小书童眉眼中也充满忧愁。
药仙岛可真能避开世间风浪,独自完存吗?答案自然是不能,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对了师傅,袭公子,传信来说正在往回赶。”
药老仰头干尽葫芦中的酒,眼色朦胧,“……来不及来不及。”
这日天气极好,暖洋洋的阳光令人颓靡慵懒,拨开朦胧的云层照在万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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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有点累》
第十八章 突如其来
袭清蔚和钟离祈一刻也没有停缓,四日之后终于回到了药仙岛。
位于湖中的药仙岛,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阳光之下更像是仙境一般美妙绝伦。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小书童见着袭清蔚面色诧异,欢喜的说道,“请问这位是?”
“小女子钟离祈。”她妩媚一笑,“是袭清蔚的朋友。”
小书童面色一红,轻咳一声,“快跟我来吧,师傅已经等了很久了。”
钟离祈跟在袭清蔚的身后来到奚苏柚的房间,见药老正在愉快的喝着酒,小书童面色微愠,“师傅!你就不能挺一刻不喝酒?”
药老见着小书童的模样,也只能悻悻地将酒葫芦收起来,瞥了一眼钟离祈然后望向袭清蔚,“小兄弟终于回来啦?挺快啊。”
袭清蔚也没有多说,将杞焰草给了药老,自己上前看着奚苏柚苍白的面容,表情十分的平静。手背微微贴着他的额头,温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看样子疼痛了缓解了一些。袭清蔚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沉沉落地,仿佛这辈子都没有这般轻松,他想,只要奚苏柚在他身边一刻,他都不会再让他受伤。
“小兄弟快出去,我救人可不让人旁观。”药老说道,“哦,还有,清虚门前不久也传来一封信给你,你待会儿拿去看看。”
袭清蔚和钟离祈先离开房间。
袭清蔚有些担心,这个时候清虚门给自己传信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书童见他担忧便从怀里取出信封交给他,“快看吧,好像出了大事,好看的:。”
他微微点头,纤细的双手拆开信,信里只写了八个字,却如五雷轰顶一般,将他劈的迷迷糊糊。手不禁颤抖起来,面色苍白,纸从手间缓缓落地。
钟离祈见他的模样,自己以为他是永远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神色,于是弯腰捡起信纸,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怆。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师傅仙逝,速速归来。
袭清蔚有点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自己离去前师傅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才离别不到两个月就……这让人怎么接受?师傅在自己的心里就如同再生父母,是给予他重生的人啊,怎么会突然就这么走了?
“袭清蔚……”钟离祈眼眸有些闪烁,闪过一丝同情,玉手轻轻搭在他略微颤抖的肩头。
自己必须要立马回清虚门。他镇定下来,眼眸中再次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
“钟离姑娘,我现在要立刻回清虚门。”他说道,“我的小师弟就先拜托你照顾,我会马上回来的。”
钟离祈笑了笑,俏皮地说道,“好,希望你速去速回不要把我扔在这里哦。”
他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
与他相处也不过七八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心里便什么都不怕,那浓浓的安全感让她欲罢不能,这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
袭清蔚离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药老就从房门中出来了,伸了个懒腰,“哎哟喂,真是累死我这老骨头了,看来得提前退休才行啊!”
“药老先生,那位公子如何?”钟离祈上前问道,既然答应了他那就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小师弟。
“没什么大碍了,年轻人骨子硬着呢。估摸着休息个两三天就能大概恢复,不过身体内的隐疾还要两三个月的调整才能全好。”药老笑了笑,“你们就尽管住下吧,这药仙岛好多年没这么热闹咯!”
钟离祈笑了笑,面目柔美,然后推门进去。
见一位面目清秀瘦削的少年稳稳地躺在那儿,唇干燥而苍白,显得十分羸弱。
“……阿袭?”他听到声响,微微张开朦胧的眼眸,轻声说道。
“我不是。”钟离祈上前盈盈一笑,“他走了。”
“唔……”眼眸微微适应了光芒,才看清面前是一位极为美丽的人儿,淡淡的柳眉,狭长的凤眼,举手投足之间解释妖媚,“你是?”
“我是钟离祈,阿袭的朋友,这几日先由我来照顾你。”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虚弱地说道。
钟离祈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哀,“很快的。”
说罢她叹了一口气,不知袭清蔚要如何一个人承担这么痛苦的事情。
“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唤我。”钟离祈说道。
“好的。阿祈。”他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一道清冷的月光,而这笑却充满了温暖。
好温暖的人啊。钟离祈心中微微动容,是一个与袭清蔚完全不一样的人儿,温暖的像是太阳一样,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唤出便感觉好听了数十倍,其他书友正在看:。
清虚门中也发生着巨大变化,弟子皆是披桑带麻,一股悲凉的气息充斥其间,连一倾园内的桃花也纷纷凋谢了,一夜间全都掉光,只留下顾忌的树枝。
袭清河和袭清远统统面带愤怒与悲伤。
“大师兄,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袭清远紧紧咬着下嘴唇,手指握成拳头,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
袭清河苍凉一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想起师傅那时对自己说的话,难道那时候他就料到了有今日?
是的。师傅他死了。死在他最爱的竹林草屋中。
他盘腿坐在草席上,腿上摆放着他最爱的那把琴,身体虚弱的靠在琴上。腹部的伤口流出汩汩鲜血,一直流一直流,流到草屋外,流到竹林里,仿佛要将整个竹林染成血色。
他含笑而去。
是自杀?还是他杀?
袭清河冷冷一笑,自己认识的师傅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到底是谁如此,他定要找到幕后凶手。他盼着袭清蔚能早些回来,又希望他不要回来,自己知道他对师傅有多恭敬有多钦佩,怕是会成为他一生的心结。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回来了。”
只见袭清蔚风尘仆仆而来,依旧如仙般绝冷,面目之间冷若冰霜。
“阿蔚……”袭清河上前唤到。一句“阿蔚”穿越了多少的时空与时间才到达袭清蔚的耳中,温柔得让袭清蔚忍不住去听。
“师傅他?”袭清蔚问道。
“清蔚,是师兄无能。”袭清远一改往日调皮的模样,心中充满自责。
袭清蔚苦笑一番,“怎能怪你?”
“阿蔚……清虚门一日不能缺掌门,这掌门必须由你来担。”袭清河说道。
“……无论怎么说都是应该让大师兄来掌管。”袭清蔚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
“清蔚,你不要推脱了,大师兄说这是师傅亲自对他说的。”清远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
袭清河点了点头,复述了一遍当日的事情。难道是巧合?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定是师傅自己发现了什么。
袭清蔚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场阴谋,于是说,“大师兄二师兄,也不要逼我了。我已决定了,我要离开清虚门。”
“什么?!”
“这怎么行?!”
“我若不替师傅报仇,这辈子都不可能心安。”他无奈的苦笑道。
袭清河和袭清远自然知道,师傅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同样胜过父母,既然如此也不能再强求什么。
未来的路是自己远的,未来什么样,再痛苦再悲凉也必须去承担。如果今日袭清蔚并未离开清虚门也并未去寻仇人,那么是否受到的伤害会少一些?结局是否也会好一些?
可是,没有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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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第三更晚点送上。真的有人在看吗在看留个评论给我一些动力可好?
第十九章 开端
梦魇。黑暗。苦楚。
他做了个梦。仿佛将自己一生都梦尽了。
梦到十年前,梦到那静如河水的师傅,他对自己说,“来,来,来,从今后便跟着我,你叫袭清蔚可愿意?”
你叫袭清蔚,可愿意?愿意,愿意,怎会不愿意。
是的,师傅救了他,把他从生死的边缘拉了回来,带他远离了那肮脏苦楚的地方,远离了那令人作呕令人发疯令人发狂的地方。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想不起来,一想便脑袋疼的厉害。
那是的一倾园并无桃花,只有堪堪几棵瘦弱的树。在那几棵瘦弱的树下他第一次遇到了他,整个生命再次被点燃被温暖。
他说,他叫袭清河。
一身红衣,眉眼盈盈,笑靥如花,如一倾园上干净而碧透的天空。
于是便结下了缘,。
突然,天地昏暗,日月颠倒,星辰黯然,桃花纷纷扬扬,落在手上宛若鲜血般炽热滚烫。于是又回到了地狱。生命不复存在。
他被惊醒了,惊出了一身冷汗,眉眼淡然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他起身,衣抉飘飘,步履有些蹒跚。
来到竹林。密密麻麻的竹林啊,挡着路阻碍着他,叶片飘落唱起一首挽歌,落在他的眉眼、肩头和手心,带着一点点微弱的温度。满地的落叶啊,簌簌的声音,便想起师傅生前弹奏的琴弦,也是这般和着簌簌的落叶声。
草屋依旧,树林依旧。所谓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他想。
草席上那一滩刺眼的鲜血早就已经暗淡,尽管暗淡却依旧刺着他的眼,他微微一笑,“师傅,徒儿必定替你报仇。”
可师傅能给徒儿一些提示否?人海茫茫如何去寻。
突然他眼眸微微一闪,眼光尖锐,那杂乱的草席之中夹杂着一张黄褐的纸张,他上前轻轻掀开。
纸张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断魔功法。
字迹飞舞,他认得,这是师傅的字迹。若是要寻处答案恐怕要从这四个字下手,本是不想卷进乱世之争,可如今看来无论如何都躲避不了。
恐怕这杀害是福之人定是冲着断魔功法而去,若是自己集齐了断魔功法,想必定能将其引出。
袭清蔚与师兄们作别后,便打算赶往药仙岛。
奚苏柚的身体已无大碍,每日都抽些时间与钟离祈一起出去晒晒太阳聊聊天,钟离祈很是喜欢眼前的少年,干净得呀真的是令人不敢玷污他,这么干净的人儿上哪儿可寻?
“阿祈觉得阿袭是怎么样的人?”奚苏柚轻声地问道,双眼眯缝着望着阳光。
“嗯?”她瞧了瞧他慵懒的模样,“他呀,爱耍酷呗。”
奚苏柚笑了笑,仿佛能与阳光争辉,“阿袭就是这样的性情,冷得连我都不敢靠近。”
提起袭清蔚的奚苏柚总是笑得美不胜收,钟离祈都看在眼里,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怆,“苏柚,可是喜欢你师兄?”
奚苏柚一愣,腼腆地笑道,“阿祈敢说不喜欢?”
钟离祈面色一红,嗔怒道,“……少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唔……”
奚苏柚见她羞涩的模样笑得甚是欢快,“算这日子,阿袭也快回来了吧。”
他已经知道师傅的事情,心里也十分悲怆,他最担心的还是袭清蔚,他看得出师傅在阿袭的眼里就是父亲,亲情怕是比任何东西都是来得重要的。
可有些事又是万不得已的。他想道,眼眸中滑过一丝邪魅。
不过三日,袭清蔚就回到了药仙岛,面色苍白,青色垂落有些凌乱。
一回来便迫不及待的去寻奚苏柚。
院子中,奚苏柚静静地坐在木椅上,微微靠着,晒着太阳,喝着热腾腾的茶与一旁的钟离祈谈笑着。
奚苏柚听见响声,微微转头,望见风尘仆仆的袭清蔚,笑靥如花,温暖一道,“阿袭,你回来啦。”
钟离祈抬头一望,果然是自己心尖儿的少年啊,眉目依旧,只是多了一丝疲惫,而这一丝疲惫却仿佛让自己能靠近他多一些,她对他笑了笑,妩媚至极,其他书友正在看:。
“……苏柚。”他清冷地声音轻轻唤道,“钟离姑娘,可辛苦你了。”
钟离祈苦笑一番,“何须如此,唤我一声阿祈便可。”
他眉头微微一皱,“好,阿祈。”
好,阿祈。
她笑了笑,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赌进了这三个字中。
“身体好些了吗?”袭清蔚垂眼问道。
“好多了。”他笑了笑回答。
袭清蔚望着天空微微发呆,“……我离开清虚门了。苏柚,你今后怎么打算?”
奚苏柚苍白的面容露出灿烂的笑意,“阿袭都离开清虚门了我呆着还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跟着你。”
你可知这趟路有多艰难?你可知跟着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