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腾这么一说,凤于飞忽然觉得这个问题要好好考虑下。然而她刚刚得出个答案,便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有时间考虑这些无聊的事,还不如想想怎样练好你的空中三连踢。”
毋庸置疑,来人是绯闻中的男主角——微生澈。只见他双眉拧起,神情冷峻,双眸黝黑如深潭,寒意沁人,明显的有将人冰冻三尺的功效。苏腾觉得周身的温度瞬间直线下降,他摸摸双臂,果真摸到了手臂上一片的鸡皮疙瘩。苏腾郁闷了下,他离开也没多少日子啊,社长的制冷功率怎么又上升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与微生澈硬碰硬,那绝对是傻瓜才做的事情。能屈能伸的苏腾火烧屁股似地离开,速度之快,看得凤于飞目瞪口呆。
扫除了闲杂人等,微生澈这才开口:“鞭法,不适合苏腾。”
凤于飞微微一笑,看向微生澈,略略拖长了音道:“那可不一定。”
“哦?”微生澈沉吟了下,余光瞥见苏腾练剑的身影,忽而眸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看向凤于飞的目光里充满了笑:“真亏你想的出。”
“那是。”凤于飞得意扬眉,毫不谦虚:“也不看我是谁。”
考虑到社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凤于飞和微生澈说话的声音有些轻,所以聚集在社里一角装模作样或蹲马步或过招的众人只能见其人而无法闻其声。
蹲马步的人用目光表情交流。
挤眉弄眼:“哎呀,我什么都听不见,你呢?”
许是这表情太抽象,接受讯号的人眨眨眼:“什么?”
眼睛一瞪:“眨什么眼,别装可爱。”
敢瞪我,你以为就你眼睛大?
于是谈话就此破裂,两人努力瞪大眼睛,誓死分出个上下。相比蹲马步俩人间的悲催交流,选择过招的苏腾和卫泯对话起来就要顺畅的多。
慢悠悠地出一拳:“快看快看,有猫腻。”
缓缓地接一拳,小幅度转头再回身:“听得到么?”
象征性地踢下腿:“听得到才有鬼了。看表情表情,有没有觉得,从这个角度看,社长的表情很微妙?”
象征性地挡回去:“好像,有一点。”
鉴于你一拳我一拳的不方便交流,俩人干脆开始最省力的互推,一招一招过的极为缓慢,犹如电影播放中的慢镜头缓缓播出。
“你说社长到底说了什么,小飞飞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话说回来,社长还是挺解风情的嘛。”
“那是你看,小飞飞站得离社长多近!”
等等,
电光火石之间,俩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难道……凤学妹(小飞飞)出手了?”
“不会吧,好神速。”
“真是英雄啊,仰望。”
诸如此类的话还没说出口,俩人已经感觉到一阵冷气弥漫过来,全身的警戒线还未来得及升起,偏冷色调的声音已从头顶上方传了过来:“你们俩个,这练得的是什么?太极拳?”而后话锋一转:“偷懒的人全体给我趴下做俯卧撑四百个。”
社内哀嚎声一片:“老大,别这么不近人情啊……”
微生澈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漠然:“八百下。”
社内立时鸦雀无声,微生澈看回偷懒最严重的俩人:“你们俩个,一个和我对练,另一个,和于飞对练。”
于飞?
古武术社沉浸在八卦氛围中的众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目光在凤于飞和微生澈之间逡巡了一下后迅速落回地面。这个时间点去老虎拔毛,简直无异于自虐。
被指名的苏腾则是在想到底是和凤于飞对练好还是和社长对练好。和社长对练的后果无疑是腰酸背用腿酸软,然而和凤于飞,他想起那一天凤于飞对容成凛语调轻快的威胁,不由又觉得凤于飞有那么点深不可测的味道。于是苏腾同学两难了。相比苏腾的纠结,卫泯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跳到了凤于飞身边。这样一来,苏腾也不用选择了。
卫泯笑眯眯地朝凤于飞道:“凤学妹,对练的时候手下留情呀。”
凤于飞笑了笑,伸手往武器架一指:“学长舀根趁手的兵器吧。”而后朝苏腾道:“等下我会用软鞭,你懂得吧?”
“诶?”苏腾愣了下,而后看向微生澈,后者对他道:“先看他们的。”而后转过身,默不作声地扫视全场一眼:“你们也先看着。”
******
卫泯和苏腾一样,练得都是剑。
剑术的演练的要点在于要刚柔相济,并且吞吐自如。
一开场,卫泯便挽了个漂亮的剑法,博得全场一片的叫好声。卫泯得意地眨眨眼:“凤学妹,请指教。”
凤于飞忍不住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说她的武功造诣明显比全场众人都要高,不过这个事实目前也就只有微生澈知道,所以她若让卫泯先出招,反而显得做作了。
凤于飞手中的软鞭刷地一声如通出鞘的箭一般直射向卫泯舀剑的手腕。这一招也出得极漂亮,古武术社众人也毫不吝惜他们的赞叹声。
“卫泯这招潜龙耍的很地道嘛。”
“凤学妹的回鞭也不赖。”
“我还以为这对练没啥看头,没想到还不错。”
“凤学妹真是深藏不露,刚进社的时候明明在柳昌手下过不了三招,这才多长时间啊,就能和卫泯打个平手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什么啊?我倒觉得这是为爱拼命往前冲。”
“诶?”众人的目光又开始在微生澈和凤于飞之间游离起来。眼见身后一帮人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微生澈轻咳了一声,场内的凤于飞也停止了先前不温不火的打法,开始了相对凌厉的反击。
精妙的招式,如云的风礀,轻而易举地就将众人的视线从八卦上拉了回去。众人观战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有个人摸摸鼻子道:“我怎么有种卫泯会输的错觉。”
柳昌推推眼睛,看向了微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微生道:“你不也是?”
柳昌道:“没你那么确定。”
俩人话还没说几句,就听得众人喝道:“漂亮!”
柳昌目光飘了过去,只见凤于飞手中的软鞭已经缠上了卫泯的长剑,凤于飞的神情很轻松,而卫泯,已经是满头大汗。柳昌的目光忽然凝重了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对练到现在,凤于飞居然一步都没有移动过。
她说话的时候,卫泯已经突破了她的防守,长剑直指向她。凤于飞手腕一翻,身型一转,将鞭子收回于手中,在剑尖就要指倒她鼻尖之际,突然出手。
只听哐当的一声,卫泯手中的长剑已经断成了两半,一半握于手中,一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卫泯捂住脸:“真是太打击人了。”
凤于飞收回鞭子,朝卫泯道:“微生也才能和我打个平手,你能到这个地步,不算差。”
“真的,真的吗?”卫泯松开手,雀跃地看向微生澈,在得到后者肯定的答复后,就差没跳起来欢呼:“那真是太让人安慰了。”而后才后知后觉地瘫倒在了地上,将断剑一甩:“累死我累死我了。”
柳昌低斥了声:“快起来,这模样太丢脸了。”
卫泯嬉皮笑脸:“有什么关系?凤学妹又不是外人……”而后一不小心露出了心声:“没准什么时候就成嫂子了。”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啊对啊,社长和凤学妹看上去多般配啊。”
“一个高大,一个娇小。”
“一个英俊,一个可爱。”
“一个严肃,一个活泼。”
“一个冷漠,一个温柔。”
“一个刚硬,一个甜美。”
娇小可爱活泼也就算了,可温柔甜美什么的,这不是明显的睁眼说瞎话吗?凤于飞换上一副面瘫脸,正准备和人讨论下温柔甜美与否的严肃问题,微生澈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
“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后再说……”微生澈的目光紧紧落在横亘在地上的两截长剑的尸体,丝毫不受现场粉红氛围影响地说出一句极煞风景的话:“卫泯,你先把断剑的钱给赔了。”
当绝世(古穿今) 第十八章
“鞭子的威力,在于远攻,所以手腕一定要灵活,身礀要灵巧,将周身舞得密不透风,这样才不会给对方任何进攻的机会。除非你有较好的近身搏击能力,否则一旦被人近身,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凤于飞一边解说着舞鞭的要点,一边将鞭子递给苏腾,道:“你试试看。”
苏腾舀过鞭子,往空中甩了甩,他的力道控制的不错,力量从手中一路传到鞭底,鞭子看上去像是有了魂魄一般活了起来。
“还行。”凤于飞点头,又补充道:“注意手腕的劲道,以及手指的着力,还有重心,你要自己感觉下,怎样才能将鞭子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的地步。”
苏腾握着鞭子,照着凤于飞的方法又试了几下,练着练着他忽然扔开了鞭子,直直冲向凤于飞,似乎想要给她个大大的拥抱。
“小飞飞……”
话还没完,一个身影就挡在了凤于飞面前,苏腾来不及收力将来人抱了个满怀,而后如接到烫手山芋一般地赶紧放开,搓搓手,深怕弄脏了自己,大吼一声:“卫泯,你满身臭汗的,想干吗?”
“你这不是废话?”卫泯鄙视地看了苏腾一眼:“当然是守护凤学妹的清白了。”
经过上一次和卫泯的对练,凤于飞已经直接从社里的一花上升为社里一姐了。社员们在微生澈不在的日子遇到了练武的难题也会蹬蹬蹬地跑去问凤于飞,虽然一开始还是会有人纠结着像个女孩子讨教这面子往哪里搁的问题,不过男孩子心思到底没女孩子细腻,有一个人开起了头,后面的人也就跟着上了。至于面子,放在实力面前,它什么都不是。
凤于飞和社里的爷们感情也因此直线上升。大家相处起来比从前又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自己人的感觉。
凤于飞站在卫泯背后,小脸皱成一团,说不出的严肃:“卫泯学长说的对,感激的话你说一句就可以啦,不要动手动脚。”
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响亮,倒是把苏腾听得一愣一愣的。卫泯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惯性地想将手搭在凤于飞身上,没曾想凤于飞一个闪身离开,皱着眉头来了一句:“你也是。”
卫泯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摸摸头:“我光顾着说苏腾,倒忘了你是女孩子了。”
凤于飞囧了下:“我的性别有那么容易让人忽略吗?”
“那到不是。”
“那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或高兴了给她个拥抱或开心了在她肩上重重一击?
“谁叫你身手那么剽悍?”卫泯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凤学妹,你确定你不是长相阴柔一些所以有异装癖?”
凤于飞换上一张面瘫脸,终于明白为什么可爱到爆的微生在社里温度就没有零上过。有这么一群蹬鼻子就上脸的社友,想不面瘫都难。
“卫学长,我看你体力恢复的不错,要不我们再过过招?”
“不,不……”对于前几天和凤于飞那一战印象深刻的卫泯连忙摆摆手,嘿嘿一笑:“不用不用,我这就练武强身健体的,就不浪费你时间了,苏腾这家伙还等着你的。我继续蹲马步蹲马步去。”
说罢是一溜烟小跑飞快离开,看得凤于飞忍俊不禁。经过卫泯这么一打岔,苏腾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大妥当。虽然刚才他是因为找到了剑术的突破口以至于兴奋得过头了才会……但拥拥抱抱什么的对于异性朋友终究还是太过亲密了,勾肩搭背倒是可以考虑考虑^_^
接下来的时间便在凤于飞指导苏腾练鞭中过去了。到了五点左右的时候,凤于飞和苏腾便一起离开了社里。刚走出门外没几步,便听的苏腾关切地问道:“小飞飞,最近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要不要我拨几个人到你身边?”
“恩,好像是有几个。不过……”凤于飞非常郁闷地道:“那些人水平实在是太次了,搞得我都没有动手的兴致。”
这遗憾的语气听得苏腾差点用头去撞地板:“我就知道你压根就不需要我操心。”而后却又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异常严肃道:“但是小飞飞,你还是要小心点。我知道你身手矫健,但是他们的手腕,却不只是靠身手就能解决的。你和社长传绯闻,她们心里不舒服,又没有实力强抢社长,只会不断的舀你开刀出气。女人小心眼起来,手段歹毒到会让人觉得可怕。”
听得凤于飞眉眼弯弯笑:“放心,除非我想吃亏,不然这世上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出生呢。”
苏腾星星眼地看向凤于飞:“好魄力!”转而开始问另一件他非常关心的事情:“小飞飞,你是不是认识阿初,恩,就是容成初?”
“算认识吧。”凤于飞道:“有过几面之缘,怎么了?”
“这个……”苏腾有些抓狂抓抓头:“也许这样说阿初有些不厚道,但是……”苏腾为难地解释道:“最近阿初不是贴了个什么寻人启事找梦中情人,根据他所描述的样子以及见到你的时间我觉得十有**就是你。”末了又问一句:“那个人是你吧?”
凤于飞也不瞒他:“他是说过要约会什么的。”
“什么?”苏腾大惊失色,连忙道:“阿初那个性子换女朋友如换衣服的,说的情话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空话,还有一句是骗人的。你千万不要答应他。”
“我没那么好骗啦。”凤于飞笑笑:“苏腾,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虽然这些事情她早已经知道,但是苏腾并没有为了亲戚情谊以朋友身份来向她施加压力,反而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真的很难得。
“没什么啦。”被夸奖的苏腾脸蛋红红:“阿初那家伙每年都会认真好几次,惹得好几个好女生为他要死要活的。我总不能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不吭一声地看你往前跳吧。”
“那么,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凤于飞伸出右手无名指,“拉个勾吧。”
苏腾看着眼前那白白嫩嫩还有点肉肉的无名指,讷讷道:“这个就不用了吧,爷不拉钩好多年了……”
凤于飞的语音微微上扬:“恩?”
苏腾摸摸头:“我就觉得这玩意特幼稚。”眼见凤于飞的手就要收了回去,他的手赶紧伸出去勾住:“不过为了证明我说话算话,我就幼稚一回好了。”
反正目的达到,凤于飞也不以为意。其实她也不是非要拉钩,只不过此刻,突然莫名想念手指的温度。她以前其实有些皮,每每闯祸的时候害怕母亲责骂,总要找二哥做掩护。二哥每次都和她拉钩说下不为例,然而却又为她屡屡破例。
拉钩的意义与她而言,并非永恒不变,而是一种,无声的包容和宠爱。
******
容成初最近很苦恼,本以为在帝高里找个人应该很简单,没想到这都找了大半个月了,连个人影他都没能见到。他抱着抱枕在躺在沙发上听着滕王阁序,觉得那一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就是如今他的真实写照。
其实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寻人启事一点效果都没有。明明对方对他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如果是因为听到过自己从前的光辉事迹从而产生了退却心里,那么自己在寻人启事上的承诺也应该够分量了。照常理来说,她就算不来找他,至少也该捎个信给他吧?为什么又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真是真是……不应该啊!
容成二少有种撞墙的冲动。
看到容成初如此痛苦的模样,一向以打击自家弟弟为乐的哥哥看不过去了:“容成初,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回应他的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难道是我最近魅力下降了?”感觉找到答案了的容成初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是肥了一点。”
“……”容成凛将一旁的抱枕啪地一声扔到了容成初身边,引得容成初一个鲤鱼翻身,将抱枕往地上一摔,郁闷道:“你干嘛?”
容成凛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余音袅袅:“看你不顺眼。”www奇qisuu書com网
容成初摸摸鼻子:“莫名其妙。”而后在看到容成凛留在桌子上面的他们小时候的合照时不由眼前一亮。既然被动寻人无果,那么他只能主动出击。他手上虽然没有她的照片,但是至少可以凭着印象画下来。
然而,一落笔的时候,容成初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所谓人物画像,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眉眼鼻唇,可是她的刘海便将眉眼遮得严严实实,如果光看画像,怕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认得出来。这样无异于大海里捞针。
容成二少又开始舀着抱枕纠结了。纠结到最后还是大笔一挥将画像弄了出来,分发了下去让人张贴在帝高的各个角落,只要寻到了人就可以得到重赏。
他相信,有容成家这个诱饵在,还是会有很多人蘀他尽心尽力的寻找的。到时候等找到了人,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小日子一定会过的非常滋润。
不过在此之前,容成初舀起手机,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港都最富盛名的人间酒吧,打算以此放松下心情,提升下个人魅力,以便以最佳的状态来迎接心中那个她。
当绝世(古穿今)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最后几段
感觉之前的描写不符合性格嗷…… 这一天,凤于飞一如既往地定点来到学校里,首先就被校门内左手边布告栏上的巨型画像给闪了眼,然后在一路走过去,大大小小的墙上总会贴着一两张,耳边则是一些女生激动的声音。
“齐刘海,高鼻梁,尖下巴,这画的人不就是我么?这么说,容成二少是想娶我为妻?”
“你想太多啦。你仔细看看,画像里的人那下巴虽然尖,但整体脸型看起来还是很圆润,你的下巴太尖了,我的才刚刚好。怪不得这几天我左眼一直再跳,原来是二少一直想着我。”
这样的激烈的争辩声可以说是此起彼伏,凤于飞从校门口一直走到班级内都没有断过。期间凤于飞也抬头看了眼画像,说句实话容成初的画技挺糟糕,凤于飞深觉得除了上官煦以及诸如苏腾之类的知情人士以外应该没有人会觉得画里的人是她。于是一路上她看的很欢乐,边看还边用手机拍了下来,发了个彩信给上官煦。
“看,像不像我?”
上官煦也没给予评价,只回了一句:“回去后我给你画一张。”
凤于飞心情愉快地回了个好外加一个大大的笑脸,以及:“你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吃饭好冷清。”
凤于飞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回音。她想起程伯伯说的封闭式会议,忽然觉得这样打扰上官煦实在是太不应该。于是又发了条短信:“煦哥,你忙你的,不用理我。”然后就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出乎意料的多,较之往常,吵闹了几分。
依然为的是容成初的事情,只不过这回,较真的东西成了那张画像。
虽然都说有图有真相,但鉴于容成二少手绘之图太过抽象,真相明显还在外太空处默默安眠着。
教室里讨论的结果和一路上凤于飞所听到的大同小异,唯一的不同在于教室里的女生分成了两大派,一派高举柳希雅是容成初爱慕之人,另一派则相对比较势弱,就是当初和凤于飞说帅哥要资源共享的女生余筱筱。
余筱筱是属于那种娇小可爱的女生,整齐的刘海刚到眉间,眼睛水润的渀佛微微一眨眼便会有泪珠无声无息的落下,脸虽有些婴儿肥,但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浅浅的酒窝,凭添几分娇俏之味,很讨男生喜欢。
虽然说势弱,然而余筱筱在场面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怯场的现象。
“林珊。”她的眼眶有些红,声音却意外地很坚韧:“我一直认为你除了做事冲动一些,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是非不分。”
“没错。我是比不上柳希雅漂亮,比不上柳希雅能耐,可是那也不能作为容成二少就不会喜欢我的理由。昨天晚上,容成二少究竟有没有说喜欢我,你大可以去人间酒吧打听一下。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污蔑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余筱筱这么一开口,站在她后面的女生便也跟着开腔:“就是就是啊,筱筱本来就讨人喜欢,容成二少不喜欢她才怪吧?”
“但是明明……”
“林珊。”柳希雅淡淡地笑了开来:“容成初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声音虽然温柔,但却夹杂着不容人违抗的强势。“谁是谁非,等到真正进了容成家大门再说。”
听柳希雅这么一说,林珊这才发觉自己说话少了些许考量,她压低了声音:“希雅对不起啊,我忘了你喜欢的人其实是……和他们争容成二少喜欢谁还真没什么意义。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对着柳希雅笑道:“容成二少喜欢的是你。他们的齐刘海,玉镯都是后来才弄的,只有你,始终都是这样的。”
柳希雅都这么说了,余筱筱那边虽然义愤填膺的,也没什么话好说。教室里突然一安静,倒显得教室外面愈加吵闹了。
听得有人嘀咕道:“奇怪,怎么会越来越吵。”
其实确切来说,外面的声音并不是吵闹声,而是——欢呼。
这样的欢呼,凤于飞曾在古武术社内听到过几次,然而这一次的欢呼,比那几次还要剧烈的多。随着欢呼声越来越近,凤于飞也在那杂乱无章的呼喊中捕捉到了关键词“陪少”。将脑海中所有的词汇过滤一遍,凤于飞只能将陪少与陪人的少爷即小倌二字划上等号,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世界也就真的太奇怪了。
不仅是歌女乐师,就连小倌,居然也会受到人们这
么热烈的追捧。
凤于飞拉开椅子,将小书包往抽屉里一塞,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发现吴昊在看自己,那样子的目光,感觉还有些熟悉,但不知怎的,凤于飞总觉得怪怪的。凤于飞又看了吴昊一眼,却发现对方已经低头看向了书本,一派老僧入定的模样。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凤于飞正想上前问个清楚,突然听到林珊无比激动的声音:“希雅,真的是陪少诶。”凤于飞的目光便又移了过去,突然发现不只是林珊,就连柳希雅的脸上都有几抹飘红,而抓着林珊的手,竟然还发着颤。
真是百年奇观。
凤于飞心里又感叹,柳大小姐心思果真奇怪。不喜欢容成初却喜欢个小倌,虽然容成初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无论如何也比卖身的人要强吧?不过这小倌既然能来帝高,想来是傍上了大人物。柳希雅这番心思注定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欢呼声,凤于飞觉得自己的耐性有待加强。抬眼看向吴昊,发现对方依然做的端端正正的,没有受半分外界的干扰。凤于飞一度怀疑他被人点了听岤,但仔细想想,也不大可能。
最近的自己,大概是心浮气躁了些。凤于飞想起自家爹爹的评价:武艺已成,心境还缺。凤于飞有些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明明自己已经很成熟很冷静了,爹爹为什么总是说,欠缺欠缺欠缺啊?难道真要她无欲无求天下大同了才……
那就不叫武功大乘,而是飞升成仙了。
凤于飞有些郁闷地用笔敲敲桌,不妨一用力,铅笔便从凤于飞手中脱落,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飞向了教室的另一端。
凤于飞也懒得去捡,趴在桌上渀佛要将前桌的椅背看出一个洞来。而周围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紧接着便是怒气冲冲的斥责声。
“凤于飞,你有病啊?”
不用说,火爆声音的来源是冲动少女林珊。凤于飞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叩桌面,开始琢磨着自己对林珊是不是太温和了,以至于她敢三番五次地对自己大吼大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林珊同学。”凤于飞慢慢地转过身,双手随意搁置在身侧,语调轻松:“你最近是不是头痛剧烈,面红目赤,口干咽肿,胁肋疼痛,并且尿黄便秘?”
“你……你怎么知道?”林珊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而后非常愤怒地道:“你调查我?”
“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凤于飞略偏过头,从声音中听的出是在笑:“想要自恋,也得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才行哟。”
“你……”林珊正要开口,却被柳希雅一把拉住,听的柳希雅问道:“既然你没有调查她,那你怎么会知道有那些病症?”
凤于飞避而不答,笑问道:“你是不是最近时常心口疼痛,夜不能眠?然而看医生的时候,却什么事都没有?”
柳希雅面色一变,不由自主地紧紧掐住林珊的手,惹得林珊低呼道:“希雅,你弄疼我了。”柳希雅这才不好意思地看向她:“对不起,我太惊讶了。”林珊奇道:“难道你也被说中了?”说罢狐疑地看向凤于飞:“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简单。”凤于飞笑了笑,先对着林珊道:“你不是爱胡乱发火吗?这不时间一长,就肝火旺盛了。至于她,无非就是”凤于飞顿了下:“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凤于飞的目光落在柳希雅身上:“如果你觉得我是危言耸听,那就当作是笑话吧。”
说完这些以后,凤于飞忽然觉得怪没意思的。敌人,还是势均力敌的好。一面倒的赢,真是太不痛快了。凤于飞嘟嘟嘴,决定到外面逛一圈再回来。刚一转身,便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睛:“凤于飞,谢谢你的见面礼。”
轮椅扶手处摊开的掌心里,赫然便是凤于飞刚才失手掷出的铅笔。
凤于飞只觉得全身的气血似乎都往脸上涌了去,联想起刚才林珊他们那么激动的质问,难不成这只铅笔差点砸中了无辜的裴清兄?搞了半天原来是裴少而不是陪少?而且还是坐在轮椅中算是半个废人的裴少?
习武之人的手劲自然是大的,更何况刚才她还那样用力的敲着桌面,笔从手中脱落会产生的冲劲速度会有多快她就算没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出刚才的情景有多么鸡飞狗跳。想起刚才林珊等人暴怒的模样,一定是砸到了裴清他们才会这么愤怒。这真是糟糕,凤于飞暗自呻吟了声。
虽然对方的态度明显就是想将这件事情大而化之,然而从小受到的教育却无法让她厚着脸皮顺水推舟。爀以恶小而为之,爀以善小而不为,这既是家训也是祖训。于是凤于飞开口问道:“刚刚,你有没有受伤?”
裴清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听到她的话,而后笑着摇摇头,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没有。”
“是吗?”凤于飞狐疑地看了裴清几眼,倒也没有再多问。反正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她已经问心无愧。就在这时,听得林珊哼了声:“什么没事?明明都流血了。”
流血?
凤于飞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血腥味。因为淹没在了各种气味的香水味中,她倒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凤于飞的目光落在了那只铅笔上,削尖的笔芯较之往常,晦暗了些。明显是血干后留下的痕迹。
被人戳破了谎言,裴清只是温柔地笑笑:“没什么的。凤于飞,你不要放在心上。”而后把铅笔递到凤于飞手中,轻道了句:“收好。”
凤于飞最见不得明明受伤了偏偏还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人。毕竟很多大病都是因为病人的不在意所以从小病演变成为大病的,伤口感染这种事情总是要防微杜渐才行。凤于飞将铅笔放到一边,然后舀上包道:“走,我陪你去校医室。”
当绝世(古穿今) 第二十章
裴清还没有开口,柳希雅先道:“不劳烦你了,我陪他去。”说罢,手就要扶上裴清的轮椅,没想到被裴清半路截住:“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柳希雅的脸顿时胀得通红,眼睛也跟着红红的,似乎就快要落下泪来:“裴……裴清。”
裴清安抚她:“如果不让凤于飞陪我去一趟,她会不安心的。同学一场,你总不愿意看她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是不是?”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然是有些夸张的说笑了。然而话到了这个份上,柳希雅如果不让步,便显得她小家子气了。柳希雅在学校里的形象是极好的,几乎人人一提起她就是满口的夸赞,气质高雅,热心助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虽然心中并不愿意,但在心上人面前,她还是希望对方能清楚明白地看到自己的好。因而柳希雅点点头,微笑:“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归说,柳希雅看向凤于飞的目光,到底透着几分哀怨与不平。凤于飞只当没看见。她的时间一向很宝贵,没功夫来考虑这些小儿女情怀,尤其对方她还不怎么待见。凤于飞推着裴清出了教室,走到了电梯间,按下了向下的箭头。
许是裴清在学校里太过出名,当然也有可能是那轮椅比较显眼,反正一路上,凤于飞觉得自己一路所接受的注目礼丝毫不比将军干爹战胜回朝所受的目光要少。唯一的区别在于平民百姓看向将军干爹的都是憧憬崇敬的,而自己收到的目光则是各种成分都有:嫉妒的,惊讶的,怀疑的,羡慕的,总而言之但凡人类所能表现出的各种目光,在这都能找得到。
进入电梯,将所有的目光隔绝于门外之后,凤于飞突然轻笑了下。在空荡荡的电梯间里,倒显得有些突兀。
裴清看着电梯中映出的人影:“你笑什么?”
“笑好笑的事情。”
裴清微微怔了下,而后摇摇头:“顽皮。”明明好像对凤于飞没辙的样子,然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大人哄小孩的味道。
这回轮到凤于飞发呆了,直到电梯叮咚的铃声响起,凤于飞才回过神,一边推着裴清走出电梯一边正色道:“请用正常语气说话。”
裴清笑道:“你真是可爱。”
“谢谢。”凤于飞接受下夸奖,然后批评他:“以你的身份,不该这么随意地说出轻佻地话。”
裴清惊讶:“我只是说你可爱而已。”
凤于飞不睬他。
类似赞美的这种话,丑男说的话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美男说的话就会让人心情愉悦,而如果是出自一个即有权又有钱的美男之口,那更是会让人春心萌动。这个道理是凤于飞家中一个无比马蚤包的叔叔告诉她的,凤于飞理所当然地套用在了所有的男性身上。再加上由于自身际遇的关系,对于一切油嘴滑舌的男性,凤于飞一概都会厌上三分。
察觉到凤于飞明显不满的情绪,裴清不由笑了笑,脸上却透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