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往西北边陲平叛的西北地方军不得不边走边进山剿匪以防后路粮道被盗贼马蚤扰。
风翼峡谷西北口的巨蝎族不堪其扰只得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朝峡谷深处进去占领与风翼族相隔的峡谷中段这又惹到了处于峡谷东南方的风翼族。
风翼族见这些年来已经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巨蝎族又开始犯病居然想侵占峡谷中段的缓冲无人地带自然恼怒异常不可避免的寸土寸争开始跟巨蝎族顶了牛。
连锁反应下七重天除了相对平静的中州地界其他地方乱成一团巨蝎族跟风翼族在峡谷内打了起来的同时双方也怕被谷外的势力渔翁得利不约而同的屯兵谷口并派出大量人员密切注视着周遭势力的反应。
凡是陷入乱局的大小势力乃至处于战火边缘的族群无不绷紧了弦在这个一点火星便能燎原的险恶局势下没有谁敢掉以轻心。
正是在这样的紧张时刻钟道临出现在了风翼峡谷的东南谷口外。
十几个正在巡视谷口的翼人几乎同时现了突然出现的钟道临“嘎嘎”厉鸣着朝钟道临站立的凸石处俯冲过来。
除了其中两个翼人围着钟道临头顶盘旋外其余几人先后收翅落地分站钟道临左右前后隐隐的形成了包围。
面对着左右几双敌视的锐利目光钟道临不耐烦地一抖袍袖扬声道:“找个会说人话的出来叫风疾风行前来见我。”
“嘎!”
一声厉鸣从钟道临耳后传来其中一个翼人似乎听懂了钟道临的话对来人冒犯风翼族族长的语气生出不满猛地一翅膀朝钟道临拍去。
“嘭”的一声闷响。
动手的那个翼人一翅膀拍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便腾云驾雾般的离地飞起在半空中滚动着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到地上。
被摔飞的翼人恼怒的摇了摇脑袋扑扇着双翅从地上爬起刚要重新扑上却觉刚才站在来人周围的族人全瘫倒于地了而自己身上却没有受伤。
钟道临仍是一副不耐烦地表情又朝着面前的翼人挥了挥手道:“听得懂我说得就快去找你们族长出来没空跟你罗嗦。”
先前被钟道临摔翻于地的翼人站起来愣头愣脑的盯着钟道临看了几眼似乎听不明白来人在说什么只是双目之中越显得恼怒或许是躺在来人身旁地上的那些同伴仍旧昏迷不醒的原因。
钟道临眉头一皱原本以为这个鸟人听得懂自己的话谁知道还是不明白心中一叹鼓气扬声道:“风行风疾何在钟道临前来拜会。”
“风行风疾何在……”
“风行风疾何在……”
声音不大却在峡谷内外形成的道道回音本已经从天空中扑下的两位翼人只感到耳鼓一片生疼全身羽毛被震得瑟瑟颤大惊失色下猛扇双翅惨叫着拔高身形掉头改向惊慌的朝谷内飞去。
钟道临身前站立的翼人更是双翅抱头嘎嘎悲鸣跌跌撞撞的扭头便跑。
不多时一片片鼓噪的厉鸣声传来蝙群出动般地万翅齐扇声沙沙传来一群黑点蜂拥从谷口飞涌而出黑压压一片叽哇乱叫的朝钟道临扑来。
钟道临看着眼前漫天扑来的翼人心头不快暗道这帮鸟人真不长进一遇警便条件反射似的倾巢而出真要是两军征战一个引蛇出洞之计便能把这帮傻鸟一勺烩了引蛇还要雄黄粉、木棍一类的玩意引鸟出巢一嗓子可就什么都解决了。
当年因被黑寡妇穆蛛蛛领兵追杀钟道临跟八百黑云骑与卜要脸等人慌不择路只得冒险朝风翼峡谷闯来早就遇到过眼前这唬人的熟悉一幕。
再次面对着这些黑压压扑来的翼人钟道临心中早有准备任凭这帮鸟人在头顶上呼呼飞过咋咋呼呼的厉鸣怒叫仍旧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地等着风行跟风疾出现。
风疾与风行二人其实早就看到了钟道临此时已经并肩站立在山崖之上观察了钟道临多时虽然认出了来人就是当年那个人却没有马上下去见面毕竟两人不知道钟道临的来意。
等四出的翼人回了周围没有伏兵的信号两人才打消顾虑一声清鸣先后展翅从崖上飞了下来。
风疾与风行嘎嘎怪叫中飞近周围正对着钟道临声色俱厉只是吓唬不动手的一帮翼人纷纷如落潮般飞退。
钟道临见身前落下两位红睛铁爪浑身褐色羽毛油亮如脂的壮硕翼人闭目暗察了一下两人体内的气息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清晰传来不由睁目轻笑道:“风行风疾两位哥哥还真是称不离砣还认得我钟道临么?”
风行锐利如鹰的冷森目光上下打量了钟道临一番虽然对钟道临能够认出自己兄弟不感惊讶可仍旧对钟道临的来意一头雾水冷冷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活着?”
风疾对钟道临的突然到来只是好奇反倒没有风行那么不客气展露着疑惑的表情接口道:“钟道临我自然还认得你这个流氓头子你不是死到海里了么?”
钟道临闻声愕然尽管周围一大帮翼人扇翅鸣叫的声浪一阵接一阵传来可两人的问话仍旧清晰入耳似乎对自己还活着的事实让眼前这哥俩很是失望不由纳闷道:“钟某不过驾船出海去了趟烈火岛二位怎么就说在下已经亡故了呢?”
“嘎!”
风疾似乎也对周遭喧声鼎沸的环境不满大头猛然一摆巨翅扇动间出一声厉鸣围在四周的一大群翼人先后安静下来纷纷拔翅而起腾空朝山谷内飞去。
等周围静了下来风行才操着半生不熟的魔族语言冷冷的出声道:“烈火岛我们派人去看过了除了几个魔族跟土族的人还有一艘停在山上的破船整个岛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你的踪迹那些留在岛上的人说你跟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在几年前就失踪了。”
风疾大头连点应声道:“他们嘴中的那个长着翅膀的小姑娘我们兄弟也曾见过没有船你怎么回来?这么多年不见我们当然以为你已经死了。”
钟道临闻声心头一震这才想起当年还留有“破浪”号海船的一众船工在烈火岛本以为那些人活不过几天没想到居然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幸存了下来可风疾风行两人何苦派人涉险飞至烈火岛找自己呢?
想到这里钟道临双目寒光一闪沉声问道:“以在下跟二位的交情还不值得叫两位派族人不远万里的去冒险相救吧?”
“救你我呸!”
风行黑着一张鸟脸不说话风疾却仍是当年那个急脾气狂猛的摆头扑打着两扇肉翅掀得爪下碎石四溅怒骂出声道:“你手下那帮混蛋说好了用三百车粮食跟一处供我族捕猎的地盘换我三千族人帮个小忙谁知道有借无还你们把鳞蛇族灭了却把我上千族人给用强扣下不还翻脸不认账你你你……”
风疾越说越气原地蹦蹦跳跳的猛扇双翅弄得一阵飞沙走石喘着气骂道:“还骗我哥说这个所谓的‘帮个小忙’就包含把你从烈火岛救回来等我们信以为真好不容易派族人分批接力到了烈火岛你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害得我上千族人至今被黑巢那帮混蛋当畜牲使唤你要真死了也就罢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钟道临听得瞠目结舌万没想到之间还有这番曲折同时心中生出一股暖流毕竟没有跟当年那些从矿洞逃出的苦力白相处一场可错已经错了只能将错就错的装傻道:“或许是当初你们谈得时候没有谈清楚吧二位哥哥是跟谁谈的?”
风行鹰目泛红弯嘴咬得嘎嘣嘣直响恨声道:“还能是谁除了那头翻脸不认人的黑熊谁会这么说话不算数厚着脸皮不要脸?”
“哈哈!”
钟道临狂笑一声连连点头道:“风兄还真是厚道他名字就是卜要脸做些脸皮厚的事情自然手到擒来可卜要脸一向还算是言出必践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你们当初到底怎么谈得?”
风行想起当年的事就是一肚子气怒道:“不是跟你说了讲好了借三千族人帮忙投毒包吃包住事情做完就让族人回来结果不但多出来一个救你的条件族人也不还了。”
“噢?”
钟道临皱眉道:“你们兄弟就这么算了?没去找卜要脸理论?”
“呸!”
一旁的风疾又是一嗓子厉鸣跺脚骂道:“去了也质问那蛮熊为何骗我们兄弟就是我亲自去的理论个屁再理论下去估计我也得留下了你那鬼地方没一个人讲理呀!”
钟道临愕然道:“卜要脸他怎么说?”
“哼那混蛋就说了四个字。”
风疾看来是回忆起了当天的情景神色之间闪过一丝无奈颓然道:“他说‘我骗你的’!”
钟道临闻声一愣差点没忍着笑出来暗道一声“这才是真小人”却知机的闭口不言毕竟任谁碰上卜要脸这样的赖皮都没辙也难怪这哥俩心中有股邪火。
风疾似乎想起卜要脸就脑瓜犯疼大脑袋猛朝左右晃了晃刻意想抛开那段噩梦般的回忆永远不再想起。
风行却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毕竟当初事后也多拿了不少好处瞪了眼身前的钟道临生硬道:“我们哥俩对你怎么活过来的没兴趣说来找我们兄弟干什么?”
风疾也立即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卜要脸那帮流氓就够不要脸的了眼前这家伙可是那帮流氓的头子别一没注意再吃个大亏。
钟道临心中一叹本来是想过来借“翼链”一用可面前这二位显然对“借”字已经有了明显的心理阴影强取豪夺又不是自己的初衷只得微笑出声用试探的语气道:“钟某此次前来拜会两位哥哥不过是多年未见十分想念。”
风疾风行哥俩同时松了一口气就听钟道临又接着道:“这顺带嘛借些小玩意一观。”
“不借!”
哥俩不约而同大吼一声瞳孔紧缩转瞬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狠瞪了钟道临一眼便开始拨浪鼓般的摇起了脑袋。
“两位还不知道钟某要借些什么便一口拒绝?”
钟道临用嘲讽的眼光瞟了眼二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伸到两人眼前摊开掌心淡淡道:“借来一观这些便是你们的了。”
“翼链?”
风疾与风行两人不约而同的出一声惊呼同时伸爪朝钟道临掌心抓去没成想一把抓空只见钟道临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摊开的双掌之中却空空如也慢条斯理的对二人轻笑道:“谈妥了再看不迟。”
说罢钟道临无视对面射来的两道凶狠目光声音转冷道:“借是不借一言可决!”
第五章 秘境洞窟
钟道临淡淡道“钟某手头一共有十八条翼链换句话说魔翼与天翼两族之内的传世翼链尽归我手加上二位手头原本的八条和当年在下从关伊手中拿来交还于你二人的一条一共二十七条翼链将全部集齐。”
本是肉翅微展双爪抓地慢慢逼近钟道临准备抢夺的二人闻声心中一震骇然对望一眼同时止住脚步。
风行收起微展的双翅锐利的鹰目闪过一抹惊色沉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道临迈开脚步信手游步的从心弦紧绷的二人身旁走过一边饶有兴趣的欣赏峡谷两侧的景色一边随口应道:“翼族本为一体千年前因争夺翼链分崩离析慢慢分化成上百个大小翼人族群直到三百多年前渐渐形成了天翼、飞翼、魔翼风翼四股最大的势力四大翼族各有传世翼链若干千年之间二十七条翼链散落各族从未再次集齐可对?”
风行风疾两人默然不语赤红的双眸中却渐渐现出了杀机。
钟道临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两人并没有因为感觉到二人动了杀机而生出什么特别的表示仍旧若无其事的轻松道:“当年钟某的一位朋友曾经告诉过在下据说你们翼族比我们魔族还要早些时候便已经生存在了魔界几千年过去无数的物种或是受不了魔界的恶劣条件或是因战祸饥荒病患先后消亡唯独像是翼族这样的亘古便存在于魔界的族群才留下了翼链这样能够接触魔界本源秘密的东西钟某说的可对?”
“唉!”
钟道临迈步走到一处开了几朵野花的石岩旁弯腰摘起一株野生黄葵叹了口气道:“怀壁其罪啊或许你们兄弟听不懂不明白钟某所指的那块‘壁’要知道二位手上的翼链可是比钟某所在的人间何氏璧跟要珍贵万倍的东西。”
“毕竟玉再怎么贵重终究是死物翼链则是活的像这种能够触摸到魔界历史的无价之宝即使在下不动心也不免有人窥探东西是二位的既然自身实力保不住何必强留徒惹杀身之祸到最后反而落的人财两失。”
钟道临轻轻捏碎了手中的黄葵负手缓步前行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悠悠道:“为了这东西钟某另外一个朋友不惜灭掉了魔翼一族为了这东西钟某不得不亲自出手于五日前在天乌山格毙天翼族长天翔你们三姐风菁此时恐怕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了念及二位与钟某当年的一段缘份在下刻意早她一步赶来就是不希望风菁归来看到的却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
钟道临说道这里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风疾兄弟一眼淡淡道:“这些年来钟某的朋友越来越少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更是寥寥无几翼链却不巧正是小弟欲得而甘心的东西之一望二位哥哥切莫让小弟在朋友与此物之间痛苦抉择说实在的钟某的确怕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
阵阵仿若来自九幽的森寒话语传来风疾与风行两人只听的头皮炸魔翼一族当年神秘消失所造成的影响尚未消去天翼族长已然毙命的消息犹在耳边游荡。
二人自然明白翼链所代表的东西却很难相信魔翼族灭族的原因与此有关毕竟在二人看来异族得到翼链等同废物是不会有什么用处的。
可眼前之人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不但魔翼族是基于翼链而遭灭顶之灾而且天翼族族长刚刚于几日前被其所杀。
如果眼前之人能够轻易击杀天翼族族长夺到天翼族手中的翼链那么风疾跟风行两人实在没把握能够避免跟天翼族族长相同的命运。
毕竟天翼族要比风翼族强大的多不然三姐风菁当年也不必委曲求全嫁给比她大了几十岁的天翼族族长天翔。
除非以多为胜。
风疾与风行两兄弟心意相通眼神交换间便彼此了然即使魔翼一族因此而亡即使天翼族长死于钟道临之手二人也不相信凭借钟道临能够以一人之力抗衡一族说不定天翼族长便是被此人偷袭而亡或许根本就没有此事。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二人想要声求援的念头钟道临面无表情的盯着二人双目寒光一闪摇了摇头道:“罢了现在不逼你们也顺便让两位有时间想个明白。此次前来钟某并非只为翼链更不想为了翼链妄动干戈看在当年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便再给两位一天的时间明天紫日升起前要么将翼链交出要么风翼一族从此除名魔界绝无第三条路可走。”
钟道临说话间便与风行风疾两兄弟错身而过大步朝风翼峡谷内走去头也不回的扬声道:“一日时间风菁或许能够赶回一念之间便是生死两相别两位慢慢斟酌。”
说罢钟道临伸臂朝身前虚劈一掌刺目的白光突然顺着肉掌划空的轨迹中射出一道仿佛撕裂空间的裂痕逐渐在钟道临身前的虚空中闪现从中射出的强芒夺人双目裂痕也越扩越大。
大步前行的钟道临无视眼前逐步龟裂扩大的裂痕就那么跨步迈入其中。
风行风疾两兄弟就见半空刺目强芒暴闪忍不住闭上双目再睁眼望去骇然见到原本在虚空中龟裂的光缝与钟道临同时消失无踪。
山风吹过二人眼前直至峡谷深处的地表空空如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生过。
赤红色的天穹之上浓重的乌云翻滚积聚咆哮下压得黑色云团中青芒电光不时乍现鬼哭神嚎的狂风夹杂着一阵阵轰隆隆的闷雷声响从干裂的褐色地表上刮来卷去。
地面上无数块拳头大的碎石土块在一阵“嗵嗵嗵”的剧烈摩擦碰撞声中被强风从地上卷起搅碎化为一蓬蓬土尘被飓风转瞬带远。
“咔嚓!”
一道青色的闪电猛然从云层中穿出眨眼怒劈入地一阵电芒飞逝被雷电劈中的那块地表碎石纷飞土岩崩溅顿时现出了一个焦黑色的深坑。
本该被导入地下的雷电不知为何却围绕着坑沿噼啪作响炸出了朵朵电花圆坑的正中忽然出现一个不停旋转的青光电团如银河般扭动悬臂越转越快。
四周的土石受到旋转电团的吸扯力影响接连被无形的撕扯力道拽离地面螺旋升腾而起一片飞沙走石中接连被漫卷上天。
蓦的一声龙吟般的清啸响起旋转电团中心一点猛然暴出强芒虚空中无数颗粒聚沙成塔般的快合拢先是扭曲出现的一个头颅脑骨接着尘埃般的白色颗粒瞬间组成了全身骨骼无数血管凭空绕骨而生。
不等肌肉开始覆盖全身逐渐现出原形的钟道临突然伸开双臂虚摁旋转气团的圆周两边狂吼一声双掌逆向全力合拢“啪”的一声暴响被外力挤压而无处宣泄的气团受不了如此正反力量的撕扯轰然碎炸。
钟道临也没想到穿越时空的能量居然一下子破坏了此处的平衡引来了雷电越转越快的雷电气团差一点便将自己的肉身搅碎不得不耗费大半灵元断然出手。
刚轰碎气团钟道临便一头朝后仰天栽倒无力瘫卧在了一片片飘落的光雨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任凭如刀狂风从脸上割肉般的刮过灵力已尽枯竭的钟道临仍旧死狗一般的瘫卧在地别说是起来打坐调息就连动一动手指尾的力量都欠奉同时心中一阵后怕。
几次穿越时空钟道临本以为自己对阴阳两极力量的掌控早已经炉火纯青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自然之力忽然介入的情况比起自然界狂暴无匹变幻莫测的能量自身气机与之相比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如果不是自己苦修的“阴阳五行符咒”之中有着与自然界神秘一点遥相呼应的本源力量恐怕就是刚才的一个不注意便会肉身成灰魂飞魄散任你是梵门生佛还是大地散仙比起日月运行星辰斗转的力量渺小如银河之沙稍一忤逆便必是有死无生之局。
钟道临一边感受着灵元慢慢恢复逐步复原的肌肉表皮所带来的麻痒感一边分出一股意感内视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与五脏六腑的损伤。
不多时双目紧闭紧锁五识的钟道临肉身便不受力似的缓缓离地漂浮而起。
正在用天眼内视胆肝心脏的钟道临体外不由自主地透出了朦朦胧胧的淡青色光晕肉身渐渐平躺于空。
紧跟着当钟道临将神觉移至肺脏半空中的肉身自主地转了半圈侧身上下漂浮不定变成了卧佛之态体外青光渐渐隐去开始出了一阵淡白色光晕。
当钟道临神觉隐于肾脏与骨骼本是侧卧着的肉身蜷曲着在半空抱成一团成了婴孩在母体内的混沌之态淡淡的黑气围绕着朦朦胧胧的紫光透体而出。
钟道临神觉绕紫府破十二重楼入泥丸宫冲霄百会登天拜斗灵台顿时一片清明忍不住暗暗欣喜只要心、脾、肺、肾、肝、骨、骼、筋、脉膀无大恙就不用再次耗费灵元重组肉身剩下的肌肉表皮毛等不过是后天血肌动不了根本也便无须在意。
果然当钟道临神觉从百会退去经过太阴脾经最终隐于紫府之时本应闪出的土属性黄铯光晕却成了逐渐黯淡下来的灰色原本蜷曲抱团的肉身也不由自主的朝地面落去。
整个行功过程起于有心终于无意当钟道临肉身触地的时候其五识便已然归体同时苏醒过来。
钟道临心中一叹虽然对脾脏与肌肉受创严重大为不满却仍保持着肉身触地时的姿势动也不动争取每一分疗伤的灵元不被多余的动作消耗。
听着耳旁响奏不停的呼啸风声感受着地表的冰凉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麻痒感传来钟道临心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躺在地上稍微活动了一番手脚觉得无恙后便翻身而起站了起来。
原来穿在身上的长衫早已不知去向地上除了一个乾坤袋外便是静静躺在边上的那把虚无之刃钟道临转头朝四周看了看仍旧是当年关伊分身飞升后留下的那一片鬼蜮反正此处无人钟道临干脆将乾坤袋朝手腕上一系右手提着刀光着屁股抬步便走。
伴着耳畔时刻鬼哭般飘过的寒风走过几处绵延起伏的丘陵地在钟道临眼内终于出现一座三十多丈高的风蚀沙岩绕着山岩走不多时在沙岩山的山腰处便赫然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无底洞一样不停吸纳着外来的强风沙尘也不知为何至今没被砂石填满。
钟道临只是大略看了眼洞口的环境便腾身而起朝洞内窜去。
双脚刚一落地一阵阴凉刺骨的寒风就迎面扑了过来以钟道临的修为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寒毛根根竖起暗道一声:“邪门!”
要知道就算在三九的大寒天冰封雪冻的北地冰原都不见得能让如今差不多已经成了大地散仙的钟道临生出冷的感觉。
这方一进洞便感到冻的有点邪乎一下子引起了钟道临的警觉可当他的灵觉延伸而出探查周边环境数遭之后除了阴冷无匹的森寒感觉越强烈倒是没有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得出一切正常的结论后钟道临非但没有掉以轻心神态反而凝重起来食指曲弹朝身前虚处一点轻吟道:“七星律令辐辏轮转六畜妖灵爻虚现形赦!”
咒言方毕右手握着的虚无之刃猛然颤动起来“叮”的出一声刀鸣。
一股冰彻刺骨的寒气随着咒言的皋喝灌胸而来方一接触到密咒的音场便在与咒言的共振间化作一股凶猛澎湃的煞气洪水决堤般朝钟道临扑来。
钟道临大骇没料到自己祭出七星咒非但没有逼迫妖孽现行反而被这股力量利用起来同时心存疑窦察觉到了某种使他感到熟悉的气息。
“乾坤无极阴阳互转分!”
钟道临一声清喝两脚突然蹬地窜起身体在半空中陀螺般旋转起来头前脚后成一直线不退反进一掌朝前推去。
透掌而出的气浪瞬时在身前结成气盾刚一迎上洞内卷来的阴风便出一声巨木碰撞般的闷响被钟道临身体疾旋转而抛离的道道煞气摩擦着洞壁尖啸着朝外卷去。
堪堪躲过这道反噬而回的煞气钟道临毫不停留四肢并用壁虎般贴着洞壁游走快的朝洞内窜去。
风洞之中干燥异常刚刚进洞时还是光线略显黯淡行不多久周围越来越黑渐渐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
贴壁爬行的钟道临慢慢融入了洞窟中黑暗的环境只有那银芒闪烁的双瞳越亮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当初融合了古莱的血液还是自从被虚无之刃内的邪灵占据了肉身钟道临每当行功的时候原本清澈的双眼便会蒙上一层赤红色的邪光在黑暗中看来却是一双诡异的银瞳眼神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阴狠邪异冷漠异常。
这座高不过几十丈的沙岩山从外面看来占地不大可等到钟道临在洞内拐了十几个弯才觉洞内九曲十八弯的甬道大多是朝下方延伸一直深入地下也不知道洞内的风究竟是从哪里吹来的。
甬道有曲有直有大有小大的甬洞能让五人并行同时伸展双臂也触摸不到洞顶壁小的甬道甚至要钟道临缩骨才能钻入拐过不知第几个弯道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再一次出现在了钟道临心头。
钟道临加快度因甬道的逐步扩宽干脆矮腰贴地而行原本黑暗的环境也渐渐被洞壁上闪烁着的微弱荧光照亮。
又是一个弯道等钟道临从甬道转过身形一直迎面刮来的寒风忽然消失无踪眼前豁然开朗看到的是一个石笋倒立无数岩柱错节盘起的巨大洞窟。
洞窟顶上五颜六色的钟|乳|石布满诡异的荧光晶莹剔透闪烁着各色彩光的水滴顺着石笋滴滴答答流下在洞室底部汇集成了一处水潭。
只见在水潭边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石桌长凳甚至还有些锅碗瓢勺一类的厨具明显是有人居住奇异的在这个深入地底不知凡几的洞窟生活。
如果这已经够让钟道临疑惑不解的话那么等他看清楚了此时正在长凳上端坐的那两人则是大吃一惊双眼不由自主地越睁越大竟然一时间愣在当场。
“钟郎!”
坐在长凳上的娇俏女子扭过头来含嗔似怨的瞥了赤身捰体的钟道临一眼似乎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悠悠一叹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怎么是你?”
钟道临瞳孔一缩猛地用双手遮住下体骇然惊呼道:“花灵儿!”
第六章 人心归宿
花灵儿单手托腮对赤身捰体的钟道临视而不见反而深情地看了眼坐在身旁的一位翼人低黯淡道:“师傅死了。”
钟道临被花灵儿没来由的一句话弄得呆了一呆愕然道:“是…是我师傅他们动的手么?对了你身旁这位老兄是?”
说罢自然的松开遮掩下体的双手他明白对花灵儿来讲自己穿不穿衣服都一样。
“他么?”
花灵儿没有回答关于自己师傅的话题反而怜惜的摸了摸翼人的额头后者却没什么反映眼神呆滞只是望着关着屁股的钟道临傻乎乎的笑了笑。
“他是个呆子很傻。”
花灵儿眼眶中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泪光低泣道:“这个呆子为了他的小师妹不惜跟师门决裂为了修行者本不该有的那份感情不惜放弃天道的追求寄宿在一个翼人的肉身上苟延残喘只是为了将脆弱的生命延续下来终日守护着他的小师妹不让别人欺负。”
钟道临脑际灵光一闪心神一动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莫非他就是广寒子?”
花灵儿嘤嘤悲泣一声黯然摇头道:“世上再没有广寒这个人了要叫就叫他龙胜天吧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应该不会陌生。”
“呜呜!”
一直以来神情呆滞仿若活死人的翼人听到龙胜天的名字忽然身体微颤一下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紧接着便陷入了某种挣扎。
再一刻又回到了原先不言不语的呆滞模样傻乎乎的呆视前方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下了口水。
花灵儿掏出一条手帕轻柔的拭去龙胜天嘴角的口水自嘲的一笑喃喃道:“名字这东西对某些人是种沉重的负担你叫作钟临时还是个孩子一旦中间加了个道字生活便从此改变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轨迹上去了不是么?”
钟道临心中尽管有所准备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凌霄阁的大弟子广寒居然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听到花灵儿说起自己眉头一皱平静道:“想不到灵儿对钟某这么了解。”
花灵儿惨笑一声道:“道?就是这个道字害得我家破人亡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道字使得娘亲整日郁郁寡欢悲忧而逝我恨这个无情无义的道字。”
“奴家本是利州西北一百七十里‘松雾岭万霞洞’的一尾灵狐在家排行第十七修成*人形后更名‘花灵儿’本和一群姐妹整日嬉戏在‘松雾岭’的处处清溪绿草之处采天地灵气修炼法术谁知……”
钟道临想起了当日次跟花灵儿见面时的场景语气转冷光火道:“你这妖狐盘踞利州黑云山左右盅惑世人荼毒生灵罪恶滔天又有何资格恨这个道字?”
“钟小弟!”
花灵儿神情一整改变了对钟道临的称呼讥讽道:“对道字的理解奴家自认不比你浅薄当年我入三清法门修行术法之时你小子或许还没有投胎呢。”
“入三清法门?”
钟道临双目寒光一闪紧紧盯着花灵儿低喝道:“你究竟是谁?”
“太虚凌霄阁广字辈关门弟子紫辰微!”
花灵儿嘲弄的瞟了眼钟道临冷冷道:“俗名乌兰!”
“什么?!”
钟道临身躯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厉喝道:“休要胡言关伊前辈乃正道有数仙师仗剑游走一生斩妖除魔卫道人间数百年怎可能收一个妖狐做弟子?”
花灵儿闻声忽然出一阵凄声厉笑仿佛听到了人世间最荒谬的事情笑得花枝乱颤频频摇头道:“什么正道仙师不过是个抛妻弃女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接着花灵儿忽悲忽怒似怨似恨哭述了这段从未见诸于外界的秘闻。
原来在六百多年前生于大富之家的关伊幼而近道于十七岁时夜观星辰顿然悟道遂舍去万贯家财斩断一切俗缘飘然而去。
其后关伊仗剑孤身游走神州在百年之内寻遍了漠北塞外四海汪洋足迹遍布中土异域到处寻找能人异士论道无常道法修行也逾精进。
当年关伊四处游历的时候途经西北松雾岭偶然出手救下一尾灵狐。
当时这只浑身雪白的狐狸正与一只红睛铁爪的仙鹤争夺赤瞳血蛇的内丹白狐不慎落败。
正当那只仙鹤要把白狐啄死而白狐自知必死悲鸣不已的时候被正在一旁暗中观察心中已有计较的关伊出手救下。
关伊见白狐颇有灵性否则不可能与昆仑飞来的神鹤争夺对修行者甚有裨益的内丹眼看此尾灵狐不出百年就将幻化人身关伊遂决定助灵狐一力顺便利用灵狐的天生骨媚反助自己渡过修行者除天谴外最凶险的情劫。
又是三年过去。
在此期间关伊以无上神通助灵狐重塑人身而出落得越加美丽的灵狐也对这个年轻的修行者暗生情愫渐渐的爱上了关伊这个异族的小子。
关伊察觉到了灵狐的爱意不动声色地将东藏双密的大欢喜禅暗中传授给了灵狐得此佛门心法的灵狐修行日渐精进又因骨媚天成对关伊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强。
面对着灵狐一双含烟带雾春光盈盈的媚眼关伊却一直抱守元一始终灵台清明心如磬石灵狐对他的百般挑逗关伊只当作是练心的药引凌渡彼岸的宝筏。
三年之间白狐与关伊足不出松雾岭朝夕相处也让已经化为人身的白狐深深爱上了关伊盲目的陷入了人妖之恋爱的不可自拔虽然隐约察觉到了关伊的目的却仍旧拿出浑身解术取阅关伊。
只有白狐孤身一人时才会感到心中苦楚自怨自怜却始终流不出眼泪毕竟她是妖没有人的泪水……
就在关伊以为已经通过白狐渡过了情劫进入万霞洞开始闭关时三年来白狐的音容笑貌媚姿软语忽然闯入脑际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传来热浪上翻血脉贲张情欲之火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