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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玉蝉秋姊姊!玉蝉秋姊姊!”

    她跑到玉蝉秋的跟前,娇喘连连,双手紧抓住玉蝉秋的手说道:“你真的是玉蝉秋姊姊!我真没想到能够看见你。”

    玉蝉秋显得很冷静,她端详着倩柔,说道:“倩柔,你的眼睛好了,真好!你的人长得美。”

    倩柔轻轻依偎着玉蝉秋,柔柔地说道:“玉蝉秋姊姊,我们好想你啊,常常都会念到你。”

    玉蝉秋微笑说道:“是吗?谢谢你们啊!”

    厉如冰站在那里说道:“玉蝉秋姑娘,非常的幸会,本来我要去找你。”

    玉蝉秋望着眼前这位长得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姑娘,不知如何,有一分疏离的感觉。

    她淡淡地说道:“要找我?为什么?”

    厉如冰说道:“是关于你、我两人很重要的事情。”

    玉蝉秋哦了一声,笑笑说道:“是告诉我,你已经将金盏花的武功恢复了,是吗?”

    她有头黯然,而且神情上显得非常的疲倦。

    她带着疲倦地笑道:“我忘了,你是可以使金盏花恢复武功的,因为,玄阴掌是你师父的独门功夫。”

    金盏花连忙说道:“蝉秋,并不是这样,是一位世外的高人,托她带来的灵药……。”

    玉蝉秋笑笑说道:“啊!一位世外的高人,托她带来的灵药,真巧,也真容易,比起我真是太笨了,翻越了千山万水,结果……。”

    她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倩柔又挨上来说道:“玉蝉秋姊姊,是真的,是厉姊姊带来的灵药,她说这一切都是一个‘缘’字!”

    玉蝉秋的眼光突然停到三人胸前那块玉佩上去。

    老夫人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是不是也很喜欢这种玉佩?只可惜我家留传下来的只有这一龙二凤……。”

    玉蝉秋忽然笑了笑,人变得十分冷寞,淡淡地说道:“一龙二凤,真是好兆头,我哪里有这种……。”

    她没有说下去,却回过身来,对金盏花点点头说道:“恭喜你!……恭喜你武功恢复了。”

    她又伸手拍拍倩柔的手臂,说道:“也恭喜你!……恭喜你的眼睛复明。”

    说着话,便缓缓地朝来路走去。

    金盏花急着叫道:“蝉秋!你……”

    玉蝉秋突然平地冲天拔起,去势如矢,掠身到后院围墙之旁,倏又一弹而起,飞越而过。

    “蝉秋!你留下听我说。”

    他正要追,从旁边转来阳世火,伸手一拦,冷冷地说道:“不要假惺惺了。”

    金盏花说道:“阳世火!你是什么意思?”

    阳世火转身就走,鄙夷地看了金盏花一眼,说道:“我看你装得真像,要不你就是一头猪,你记着,如果玉蝉秋有意外,我就要你的命。”

    金盏花拉着阳世火不放说道:“告诉我,玉蝉秋她到底会怎样?”

    阳世火愤然一推,说道:“玉蝉秋为恢复你的武功,踏遍千山万水,受尽了千辛万苦,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为你治疗,结果你这个猪……。”

    金盏花急急分辩道:“我怎么啦?”

    阳世火伸手指着金盏花,摇着头说道:“我真想现在就活劈了你!”

    他转身就走,口中说道:“等着吧!小子!我会来找你算帐的。”

    说着话,凌空一跃,掠过池塘,再度点地就起,飞出墙外。

    金盏花愕然站在那里。

    倩柔悄悄走过来,低低地问道:“花大哥,玉蝉秋姊姊她为什么要走得如此匆匆?”

    金盏花仿佛突然一震而醒,大声叫道:“蝉秋!……”

    人如冲天而起的一支急矢,转折落在一棵树上,平飞而过,掠出墙外。

    墙外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但失去玉蝉秋的踪影,连阳世火也不见了。

    金盏花站在墙外发楞,满心的混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影里有人低声叫道:“金盏花!”

    金盏花这才一惊而觉,回过身来说道:“厉如冰姑娘,你怎么也跟我来了?”

    厉如冰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淡淡地说道:“看情形这一切都由我而起,没有想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金盏花,我很抱歉。”

    金盏花说道:“厉姑娘,对你我只有感谢,千万不要说抱歉,目前是一个误会,只要是误会就总有解释的时候。”

    厉如冰说道:“但愿你能解释,但愿我也能解释。”

    金盏花黯然说道:“玉蝉秋是如此气愤而去,茫茫人海,要我到那里去寻找她呢?”

    厉如冰淡淡地说道:“名震江湖的金盏花,竟然变得如此没有自信,真是令人意外。”

    金盏花就在黑影中深深一揖,说道:“多谢姑娘如此及时当头棒喝,金盏花愚昧顿消,江湖上常说的一句话;大恩不敢言谢,姑娘对我金盏花有再生之德……。”

    厉如冰说道:“已经说过几遍了!”

    金盏花认真地说道:“就是再说千遍万遍,也不足以表达我感恩怀德的心情,只是无以为报,只有永记心中。”

    厉如冰笑笑说道:“我还是早些离开吧!方家老夫妇俩,特别是倩柔的面前多代我告罪,原谅我不辞而别,至于我们……你所说的江湖上有句老话,青山不改,缘水长流,后会有期。”

    金盏花慌忙说道:“厉姑娘,你……交代这告别之事,可真为难……。”

    厉如冰忽然黯然地说道:“人生黯然销魂者,唯离别而已,倩柔是影响我这一生的关键人物,我很喜欢她,可惜我不能跟她多相聚,告诉她,等待她洞房花烛大喜的之日,我一定前来看她。”

    说着话,人在黑暗中掠身而去,一声“珍重再见”

    声音已经飘渺得不可追寻。

    金盏花黯然站在黑影中,良久,才翻越这围墙,回到后花园。凉亭里仍然是灯光明亮,只有人声寂然,方家二老、倩柔姑娘、以及春兰、秋连两都惴惴不安地等在那里。

    金盏花刚一出现,二老和方倩柔都走上前,争相问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厉姑娘呢?”

    金盏花扶着方老爷子老夫妇两回到凉亭,对方倩柔点点头说道:“倩柔,没有跟令尊、令堂两位老人家说明玉蝉秋的事吗?是不是等到我来说明呢?”

    方倩柔不安地说道:“花大哥,我真不知道一时从何说起,而且我也吓着了,也不知该怎么说。”

    金盏花点点头说道:“那倒是实情。”

    他对方老爷子拱手说道:“老爷子,我真的要很抱歉的说,我要告辞了。”

    方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吸着水烟。

    老夫人可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走了呢?金盏花,你这次要走是……”

    金盏花很严肃地说道:“两位老人家待我金盏花天高地厚,倩柔对我更是恩重如山,我金盏花不是个没心肝的人,我会知道好歹。”

    他对方倩柔看一眼说道:“倩柔如今邀天之幸,双眼复明,这是方家积德行善的报应,真是老天有眼,明察秋毫。倩柔如此丽质天生,真正说得上是:秋水以神玉为骨,将来必然有美满的婚姻,幸福人生……。”

    方倩柔微微摇晃了一下,她立即伸手扶住椅背,面容显得有些苍白,但是她很镇静。

    她对金盏花望着说道:“花大哥,为什么要尽说我呢?说你吧!你当然是离开这里了,能说一说你是打算到哪里吗?”

    说到此地,语气一转为黯然说道:“你还会不会再回来……我的意思是说,再回来看看我们,你会吗?”

    金盏花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人不辞路,虎不辞山,桐城方府是我一生之中最不可忘怀的地方,我当然要来的,只是何时能再来,就很难说了!”

    方老爷子说道:“你一定要走,我不能拦你。但是,为什么不能再回来?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可以看出那位……叫做是……”

    方倩柔低声应道:“爹,她叫玉蝉秋!”

    方老爷子说道:“金盏花,你跟玉蝉秋之间,有着一些误会是吧?把误会解释清楚,你当然还可以回来,是不是?”

    金盏花说道:“老爷子说对了一半,玉蝉秋确实对我有些误会,更重要的玉蝉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欠她太多、太多,多到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他回头看了方倩柔一眼说道:“老爷子,金盏花是江湖客,说话只是粗莽不文。倩柔在双目尚未复明之前,我确有留在方家大院的心愿……。”

    方倩柔突然提高声音叫道:“花大哥!你……”

    金盏花说道:“倩柔,你千万不要误会,我那样做绝不是同情,更不可怜。因为,我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口,确实使在场的人一震。

    “我说这句话,正如方才说明在先,粗莽不文,但是却是说的心里的话,事实上,春兰姑娘也可以证明,她曾经严辞痛斥我对不起倩柔,而我曾经剖心披胆说明我对倩柔的感情。”

    方老爷子说道:“孩子,既然这样,那就留下来吧!或者给我们一个期限,我们等你回来。”

    金盏花说道:“老爷子,倩柔双目复明,改变了这种情势。”

    方老爷子说道:“岂有此理,你这话怎么说?”

    金盏花说道:“倩柔复明,是方府的大事,她自然应嫁一位有家世,有名望的世家子弟。如果嫁一个来路不明,连父母是何人都不知道的人,方家对亲朋好友如何说法?”

    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老爷子,人是不能离群索居的,方家在桐城不是无名之辈,方家独生女儿出嫁,不能不是一件大事,如何杜众人之口?”

    他用眼神扫了倩柔一眼。

    倩柔低头无语,神情黯然,他又接着说道:“我曾经也跟老爷子说过,金盏花是一个江湖客,萍踪无定,四海为家,不是适合守住一亩三分地的。我是多么诚心诚意地打算留下,但是,我不能,我不能那样的自私。”

    金盏花说到这里,他又调整了声调说道:“当然,玉蝉秋的出现,也是促使我提早离开的主要原因。”

    方老爷子问道:“金盏花,你跟玉姑娘之间,有白头之约?”

    金盏花说道:“没有。但是,有一种道德上的束缚,超过了任何形式上的盟约。”

    老爷子说道:“你说的我不懂。”

    金盏花说道:“按理我是不应该说的,因为名节交关,不过,如今说出来,也就无甚重要了。”

    他转向方倩柔说道:“倩柔还记得,我的武功突然丧失,那是因为中了厉如冰师父的一记玄阴掌,当时阴寒入骨,我已经昏迷,奇qisucom书在五里拐子一家豆腐店里,玉蝉秋以黄花闺女之身,与我裸裎相拥,以她的体温,特别是她的内力,温住我的身体,才没有被冻僵。”

    “啊”地一声,二老和方倩柔都发出惊叹。

    金盏花继续说道:“一位黄花大姑娘,如果裸身相拥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当时是昏迷的,但是,她还能再嫁别人吗?”

    凉亭里此时一片沉寂。

    金盏花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玉蝉秋把我安顿在方家后院,自己千山万壑地去找寻药,要给我恢复功力,那份辛苦与真情……。”

    方倩柔忽然说道:“花大哥,不要再说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离开此地去追寻玉蝉秋。”

    方老夫人叫道:“孩子!你……”

    方倩柔说道:“娘,人心都是肉做的,人总要讲理。玉蝉秋姊姊真是太了不起,她那种舍己为人的行为、女儿做不到,她做到了,还有……。”

    她走过来,牵着老爷子的手,说道:“爹,你也说过,金盏花是一条游龙,他是要以五湖四海为家的,不能把他拘限于浅水池塘里。”

    她望着金盏花很诚恳地说道:“花大哥,对你,我是有太多的感激,是你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不会忘记你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金盏花连忙说道:“倩柔,这样的说话,就显得我们太生分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倩柔说道:“花大哥在遨游四海,遍走五岳之余,如果能抽暇路过桐城,不要忘记探望我们。”

    金盏花说道:“倩柔,你太言重了,我说过,桐城方家后院,是我这一生永远难忘的地方,两位老人家和倩柔,乃至于春兰和秋连,都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人,只要有暇,我一定常来桐城。”

    他拱拱手说道:“能得到两位老人家,特别是倩柔的谅解,是我最心安的事,就此告辞。”

    方老爷子不觉站起来说道:“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咱们爷儿俩还没有好好地聊一聊。”

    金盏花说道:“方才厉姑娘再三不肯再进来向大家辞行,她要我向两位老人家告罪,特别是对倩柔,她说:她最怕告别,那是十分令人神伤的事,的确如此,我再要留一刻,便增加我心里的离情别绪。”

    他深深地施礼,连声说道:“日后再来,当可稍作盘桓,金盏花告辞。”

    他快步出得凉亭,经过春兰和秋连的身边,说道:“二位姑娘忠心耿耿,令人敬佩!将来侍奉小姐,获得一个好的归宿,再见!”

    只见他从原地一拔而起,飞身惊过一棵大树,从树梢穿身一弹,夜空里有如掠翅凌空的一只大鹰,飞越过围墙,悄然落于墙外。

    金盏花离开了方家后院,他的心里真诚地为方倩柔姑娘祝福,祝福她有一个美满的婚姻,享受一个女人最幸福的生活。

    后来他也暗自觉得好笑,像方倩柔这样的姑娘,能不获得美满与幸福吗?自己也太多心了,也可能这是自己对倩柔还是有一份难释的情怀,才如此惦记在心。

    金盏花长吁一口气,站在围墙之外,稍稍想了一下,玉蝉秋走了,要到那里去找她?

    茫茫人海,那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是,对金盏花来说他没有困难的心里负担,因为他已经为自己订了一个目标,不论是天涯海角,千山万水,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目的,要找到玉蝉秋。既然有了这份决心,也就一切坦然了。

    他刚一迈步,就发觉面前不远站了一个人。

    金盏花停下脚步,就听到对面有人说道:“是金盏花吗?”

    金盏花原以为是阳世火,可是此刻一听,不是阳世火而是另一个中年人的陌生声音。

    金盏花说道:“尊驾是何人?在黑夜之中,如何能认得出在下?”

    对面人笑说道:“尊驾名气太大,再加上我们对尊驾追寻已久,没有想到尊驾竟躲在方家做乘龙快婿……。”

    金盏花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尊驾最好先将事情弄清楚再说话,不要胡言乱语,那样的说话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说到此处,语气一变,变得十分冷峻说道:“说吧!深夜在路上拦住我,有什么事要说?我还有要事,没有闲工夫跟你在这里胡缠。”

    那人笑笑说道:“金盏花果然不同于凡响,说起话来,气派十足。”

    金盏花连第二句话都没有说,迈步就走,对面那人伸手就拦,金盏花说道:“我同你无我怨无仇,我不愿跟你动手,告诉你,那是现在,要是拦在以前,你这条胳膀就算割定了,说吧!直接了当地说,你想干什么?不要废话太多。”

    那人收回手臂说道:“我们想跟你们订个约。”

    金盏花沉声说道:“说下来由。”

    那人说道:“我们一直久仰金盏花武功高强,想领教一下尊驾精湛的武功,因此,我们特地订了一个日期,而且公开向武林同道宣布,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金盏花感到奇怪,问道:“你们!口口声声你们,你们究竟是谁?我们之间有过节吗?”

    那人笑笑说道:“没有任何过节,我们只是想领教尊驾的武功。”

    金盏花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那人从自己的身后,取出一顶不小的斗笠,戴在头上,遮去大半个脸孔,然后简单俐落地说出三个字道:“铁笠门。”

    金盏花想了想说道:“很抱歉!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江湖门派。”

    那人说道:“一点也不错,铁笠门在江湖是默默无闻的门派,比起少林、武当,差得太远。但是,铁笠门成立到现在,已经有相当的历史,我们一直也用心培养我们的弟子,我们的心里也就一直很不服气。”

    金盏花说道:“你把话说远了,我不明白这与我订约有什么关系。”

    那人说道:“树从根起长,水从源头来。为了说清楚一件事,不得不从头说起。”

    金盏花说道:“就拣重要的说,我没有耐心听人你说些无关的事。”

    那人说道:“金盏花,你必须忍耐的听,这里面事与你有关。”

    金盏花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我就这样站在这里听你说话吗?我会有这种耐心吗?”

    那人笑笑说:“对!这点是我错了,请吧!在桐城,我们也有一个小局面,好茶好酒招待你金盏花,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金盏花想了一下说道:“我有急事……”

    那人说道:“现在是深夜,有急事你也办不了,不在乎这么一点时间的。”

    金盏花断然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这个兴趣。”

    说着话,起身就走,除非那人硬要阻拦,如果定要阻拦,就必然动手。

    那人并没有阻拦,只是冷冷地说道:“金盏花,你会后悔的,因为手里有一件东西,是关系到你最好朋友……。”

    金盏花理也不理,只顾快步走去。

    那人说道:“金盏花,难道你对相府里金盏,也觉得同有兴趣吗?”

    金盏花不由地脚一顿。

    那人又说道:“我知道玉蝉秋姑娘一直在找金盏花,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恐怕今生今世,都没有办法看到这只金盏了。”

    金盏花回身说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说道:“我们可以将那只金盏花熔化成金块,花费掉算了,可是玉蝉秋和相府关系非比寻常,她会知道金盏一旦真的找不回来,相府会有什么样的麻烦,你金盏花跟玉蝉秋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你自然不愿意看到玉蝉秋为这件事苦恼一辈子。”

    金盏花站在那里问道:“你以为我相信你的话?”

    那人说道:“你最好相信。”

    金盏花突然弹身如矢,向前闪电一扑,出手快极,手里多了一根金盏花的兵刃,抵住那人的前胸,说道:“你将金盏拿出来!”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倒是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得十分放纵。

    金盏花喝道:“你笑什么?你以为我不会杀掉你?”

    那人笑着说道:“如果不是我亲自跟踪,我真怀疑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金盏花。”

    金盏花用兵刃顶了一下说道:“你少在我面前色厉内荏,卖弄口舌之能,那样你会送掉性命的。”

    那人说道:“你想,我会把金盏这种东西放在身上吗?如果不在身上,你这样一逼就被你逼出来了吗?你想想看,我费了千方百计从厉如冰姑娘那里获得了这只金盏花,关系着铁笠门未来的前途,就凭你这么一吓唬,我就把金盏给你了,天下岂有这种事?你连这点都想不通,还算什么大名鼎鼎的金盏花?”

    金盏花一听倒没有在意他言语中的讽刺,他只注意到了“厉如冰”三个字,不禁问道:“你说什么?是从厉如冰姑娘手中得到的金盏?”

    那人笑道:“你看!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那人说道:“告诉你一些消息,让你长长见识,厉如冰的师父告诉厉如冰,从金盏上可以知道她的身世。因此,她盗了金盏,后来又送回到相府,这时节被我盯上了。”

    金盏花说道:“你不是她的对手,你没有能力从她手里夺走金盏。”

    那人笑道:“凭什么你这么说?”

    金盏花说道:“凭我的判断,方才我攻击你,你连闪让的时间都没有,你不可能胜得过厉如冰。”

    那人笑笑说道:“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就比方说,方才你起身攻击,我不敢说可以抵挡得住,至少我可以从容地闪让开,就拿现在来说……”

    他的身体是贴住金盏花的兵刃,换句话说,只要金盏花的手一送,就立即死于兵刃之下。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的斗笠边沿,突然喷出一阵烟,烟味带着辛辣,喷出的劲道极大。

    金盏花大惊,急忙向后一撤身,闪开五步有余。

    那人笑说道:“金盏花,你不必紧张,我这一阵烟,除了让你流一阵眼泪,视力暂时看不清之外,没有任何毒性,我也不会趁这个机会,对你暗害,这就是铁笠门。”

    金盏花果然让这一阵烟,辣得泪水婆娑,他一方面擦拭着眼泪,一方面咒骂道:“你这是诡计,无心的阴谋。”

    那人正色说:“金盏花。你大错特错!武林之中,只有胜者的光荣与骄傲和败者的悲哀与耻辱,没有其他的东西,再说,两人面对面拚斗之时,必须要全神贯注,只要稍一疏忽,就是失败的关键。”

    金盏花拭干眼泪,样子非常狼狈地说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从厉如冰手里夺走了金盏。”

    那人说道:“那倒不是,克敌致胜的方法多得很,怎么只限于某一种?这又是说明铁笠门的不寻常。”

    金盏花已经恢复了常态,朗声说道:“你是铁笠门的什么人?具备什么身份?”

    那人说道:“铁笠门的第一代弟子,我姓卞,名叫卞长空。”

    金盏花说道:“现在回到正题上来说话,你说了一套,为的就是留下我,接受你们铁笠门比武之约,是吗?”

    卞长空说道:“一点也不错。”

    金盏花问道:“这真是叫人糊涂的事,方才你也说过,铁笠门跟我金盏花近无仇远无怨,为什么要单挑我来比武?比武是要分胜负的,一分胜负就有恩怨,这岂不是无事生非么?”

    “请问你这是何道理?”

    金盏花又紧接着问道:“你可知道我金盏花并不是个怕事之人,只是目前我没有那份闲情,再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惹事也要惹个名门大派,像你们铁笠门……。”

    卞长空立即接着说道:“问题就在这里,铁笠门的确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门派!但是,金盏花!武林中的各门各派,谁不想名震江湖。出人头地?”

    金盏花有些不耐地说道:“姓卞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

    卞长空说道:“既然金盏花大侠愿意听下去,何不就请到铁笠门桐城的一个小分门去坐下来淡,就算你金盏花大侠有急事要办,也不急在这样的深夜。”

    金盏花说道:“别拿着肉麻当有趣,什么大侠、小侠,我金盏花这辈子没有听过这洋的称呼。”

    卞长空笑笑说道:“尊驾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名满武林,威震四海的金盏花,被尊称一声为大侠。也不算过分。过去没有人称呼,那是大家没有看你侠骨柔肠的另一面……”

    金盏花连声说道:“好了!好了!这是不是你们铁笠门的又一套?”

    卞长空纵声大笑。金盏花便说道:“果然又是你赢了,走吧!前面带路。”

    卞长空倒是很认真地拱拱手,道声“遵命”,便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一开始他就走得很快,落脚无声,直如流星闪电。

    金盏花笑笑,随后跟上来。

    才没有走多久,金盏花暗暗吃惊,他已经旋展出六七成功力,却没有将相隔的距离缩短。

    这是一个非常令他意久的事,他从没有想到一个无名气的铁笠门弟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么好的轻功。

    他立即收拾起轻视的心情,全力展开身形,他这样一追,那卞长空已经停下了脚步,金盏花紧跟即至。

    十九

    卞长空笑着说道:“到了,地方小得很,请不要见笑。”

    他的话刚一说完,两扇黑漆大门悠然而开,里面两排站着十二个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盏高脚风灯。

    一条笔直的青砖道,尽头处是一听厅堂,当中的门是紧闭着的,卞长空引导金盏花到右边一间厢房。

    紫檀木的太师椅,绣着黑色盘龙的红色椅披,茶几上摆着碗茶,似乎早就已知道有贵客要来。

    卞长空肃客入座,自己在旁边相陪。

    脱掉斗笠的卞长空,年龄有四十岁上下,微见胡须,浓眉大跟,精气神充足。

    卞举手道:“请金盏花大侠品茶。”

    金盏花说道:“我说过,我不喜欢这么称呼。”

    卞长空笑笑不作可否说道:“茶里没有毒,没有麻药,而且是上等好茶,真正来自六安的香片。”

    金盏花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卞长空笑笑说道:“能请到大驾光临,荣幸万分,准备了几样小菜,请小酌几杯,如此边饮边谈,不致弄得彼此这么紧张。”

    金盏花说道:“好茶对我来说,胜过美酒,请说吧!况且我也没有深夜喝酒的习惯。”

    卞长空应了一声“好”,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从头说起。”

    他先自笑了笑说说道:“花大侠你看我们这里这点场面,还不错吧!”

    金盏花有些讶然之意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查我的底细?”

    卞长空说道:“我今晚说明白的,请你暂时不要生气。方才我说到这里只是一个分局,说句自夸自大的话,已经是一个相当的局面。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铁笠门在江湖上对扎根的工作,做得相当的有成效。”

    金盏花问道:“这么说你们对江湖上有野心?”

    卞长空说道:“谈不上野心,只能说我们希望在江湖上闯出个响亮的名声来,不辜负我们这么多年来,所作的努力。”

    金盏花说道:“就为了这点虚名,就下这么大的工夫?”

    卞长空笑说道:“你错了,三代以下,没有不好名的,你花大侠不也是用各种方法在江湖上扬各立万吗?求名,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啊!”

    金盏花被这几句话,说封住了嘴,一时答不上话来。

    卞长空立即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只是说明铁笠门要在江湖上闯出字号,要与少林武当争一日之短长,这份旺盛的求上进的用心,并不见得是坏事。”

    金盏花忍不住说道:“那也该用正当的方法。”

    卞长空说道:“我们的方法也不算偏,因此我们才决心找上花大侠。”

    金盏花忍不住两道眉毛皱起来,是对称呼的不耐烦?还是对这种答复不满?他问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卞长空立即说道:“有关系,因为你的做法,给我们很好的启示,只要找到有名的武林高手,在公众目亲之下,做一次比武,我们赢了,铁笠门就自然名声大振。我们想来想去,只有你鼎鼎有名的金盏花。”

    金盏花忍不住“啊”了一声。

    卞长空说道:“我们认为金盏花虽然名气大,毕竟只是一个人,比我们去找少林武当挑战,要方便得多,而且效果也比那样要大得多。”

    金盏花冷冷说道:“你们是如此的有信心吗?”

    卞长空说道:“不是我们有信心赢你,而是我们有决心要试一试,输了,怨我们太差,下的工夫还不够,我们还要努力,如果我们赢了……。”

    金盏花冷冷地说道:“你们没有这个机会。”

    卞长空说道:“为什么不让我们试试,看看我们有没有机会赢你。”

    金盏花说道:“我不是说你们没有机会赢我,而是说你们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跟我比武,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这样的人,愿意拿自己的声与名,来作为别人闯字号的工具。”

    卞长空说道:“说了半天,花大侠,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邀约?”

    金盏花说道:“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再见。”

    说着话便站起来,转向房门外面走去。他的行动十分果决,充分说明他的决心。

    卞长空也站起来,却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缓缓地说道:“花大侠,如果我们不是跟你订约,也不是邀请你跟我们切磋武功,而是向你大名鼎鼎的金盏花挑战。”

    金盏花脚下顿时停止。

    卞长空紧接着说道:“向你挑战,除非你不接受,除非你怯懦。”

    金盏花笑笑说道:“哄孩童的方法都用出来了吗?激将?你不觉得可笑吗?好吧!给你一个机会,你是铁笠门的第一代大弟子,只要你能接下我十招攻击,我接受你们的邀约,择订一天,公开与你们铁笠门比武一较高低。”

    卞长空站在那里脸上露出微笑,却尽自摇着头说道:“金盏花,你这种拒绝的方式,真是令人难以接受,又是令人难以拒绝。”

    他的话说得十分有吸引力,金盏花不觉转过身来,凝神望着卞长空。

    卞长空脸上带有微笑说道:“在整个计划上来说,我们非要得到你的允许,才能有机会让铁笠门出人头地。但是,金盏花,你这十招的考验,对我实在是一次很残酷的诱惑,我说是很残酷的诱惑你一定能明了我的心情。”

    金盏花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古怪,在盯视着对方。

    卞长空仍然是那么沉着地在笑道:“以铁笠门的弟子,能在鼎鼎大名金盏花的手下讨教十招,这是我的荣幸,但是,如果说在十招之中,让你太过失望,不但丢了铁笠门的脸,而且,丧失了铁笠门邀约你花大侠的机会。你看,这不是两难的事吗?”

    金盏花说道:“你们铁笠门的弟子都会这样伶牙利齿吗?”

    卞长空笑笑说道:“多谢夸奖,花大侠,请随我来。”

    他引导着金盏花,绕过一个回廊,来到一处不小的院落。

    此刻天色已经微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院落的正对面,有一处凉蓬式的休息场所,排列着兵刃,也分行站着二十多个人。

    这些铁笠门的弟子,在穿着上有一个特色,浑身上下都是黑色,而且都很年轻,个个都气字不凡。

    金盏花心里有了不少感慨:第一、在江湖上虽然还没有听过铁笠门的字号,但是也从没听过铁笠门为非作歹的传闻。

    第二、看这些铁笠门的弟子,可以看出他们都有旺盛的士气,这样的一个帮派,可真的是不能轻视。他们将来会有前途的!

    他来到院落之中,很自然地抽出自己独门兵刃“金盏花”,横在胸前,这个动作给卞长空很大的安慰,因为这个动作足以说明金盏花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

    换句话说,金盏花以他如日中天的声誉,面对—个江湖上没有名气的铁笠门的一名弟子,他并没有傲气,而且很慎重地亮出自己成名的独门兵刃,这份重视,也说明金盏花所以成名,是有他的道理的。

    卞长空缓步上前,站在金盏花对面,大约十来步的地方,他的手里拿的是一顶铁笠。

    卞长空双手一抱拳,说道:“花大侠,我们铁笠门的弟子,会使用很多兵刃,最主要的还是这顶斗笠;尤其当熬到铁笠地位,这更是重要的兵器。”

    他翻动了一下手中的铁笠。

    “事先我得说明,这顶铁斗笠暗藏许多暗器……。”

    金盏花笑了。

    他笑得很开心,说道:“很好,你很老实。但是,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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