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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去路,无法从崖上飞越。相距在两里左右,即使想追也来不及了。

    路璧首先登崖,三十丈高下,中海真力巳竭,背上又有人,爬了十来丈已渐渐不支。路璧向下叫道:“龙大哥,抓牢,我们拖你上来。”

    崖顶赫然有三个人,路璧、铁掌拂云,另一人赫然是松林铺的罗志超。三人合力将中海拉上,志超急急地说:“诸位请随我来,快走。”

    无暇多说,四人展开脚程隐入林中深处。天狐谷大火冲天,足足烧了五天五夜,附近山区的林木付之一炬,龙虎风云会的巢岤瓦解冰消。

    当夜,城中阎王的府第中,官兵和贼人激战了两个更次,双方死伤惨重。死胜的四猛兽只逃掉一个神鹰项义,阎君祥一家老少只胜下三名妇孺,奴婢星散,大厦付之一炬。这件事闹大了,官府中严拿龙虎风云会的人,行文天下,凡是该会的匪徒,一律格杀勿论。

    次日凌晨,贼人们在西山的北麓一座小山聚会。会主大怒之下,由火眼毒猴带著贼人火速到梓渣总会怖置,由第一副会主代会主掌理会务,他自己带了贴身的两男两女,飘然而去。

    与会的人,有后到的玉麒麟父子一行九十六人。父子两只带了大总管八臂金刚箫哲,人熊欧文怪罴欧武,其他的人留交火眼毒猴带走,五个人也悄然走了。

    擒龙客带了一群贼人,带了从阎府劫来的十四驮金珠,取道潜返大巴山秘坛,随行的有断了一条腿的第二副会主万里孤鸿武永隆。

    三天后,龙虎风云会的柬帖在江湖急速传递,说是该会定于三月十五日在梓潼大会天下群雄,邀请长春子的英雄会与天玄剑大地之龙前来一决生死。距会期不足三月;但已有充裕的时日让天下群雄从容赴会观礼了。

    知道龙虎风云会的内主坛在大巴山的江湖人并不多,这些人深感意外,怎么总会不设在大巴山呢报应神和中海天玄剑等人,皆知道他们的总会秘窟设在西倾山,突然又变成在梓潼,委实令人大惑不解,难道说,已从西倾山迁来梓渣不成?

    梓渣,地属保宁府剑州管辖,剑州所属只有一县,是所谓川陕栈道的南端。

    当年传说中的五丁开山,至此而止,五丁力士和入秦迎来的五美女,皆死在梓渣五妇山,栈道也在这儿终程,是一座当要冲的山城。柬帖上只说在梓潼,梓潼四周全是丛山峻岭,自南至北辖地一百六十里,会主并未指出确实的所在,岂不奇怪?

    六指琴魔随著火眼毒猴先到梓渣,与中海失去联络。

    西山山区靠近涪江左岸,中海一群人隐居在一家农舍中养伤。农舍的主人,是罗志超的一门远亲招待得无微不至,地方幽静偏僻,不至于走漏消息。

    报应神伤势沉重,他受尽了酷刑,咬著牙关坚不吐露缥缈仙子的下落,老命几乎不保。铁掌拂云年老体衰,伤势也不轻。中海元气大伤,也得休养。便暂且在这儿调养十天半月,等风声过后再作打算。

    安顿下来,路璧方将及时赶来援手的经过道出。

    原来路璧到了松林铺,找到罗志超兄弟,道出了来历,志超方知道昨晚阎家农庄失火的事,八成儿与中海有关。接著,路璧发现了擒龙客一群人经过村落,但他不认识这些大名鼎鼎的江湖人,心中虽有点疑惑,却不敢决定。直至入暮时分,玉麒麟父子到了,一行九十余人浩浩荡荡,路璧不再迟疑立即准备跟踪前往。

    罗氏听说中海要深入西山铲除贼巢,到龙潭虎岤中救人,心中大为焦急,毅然命志超随路璧前往见机行事,因为志超对西山的地理甚为熟悉,有他前往,必定对中海有所帮助。志超得到乃母允许,立即与路璧启程。

    岂知玉麒麟一群并不到西山,却在半途接到会主派来的信使,要他们在城外待命,候机协助擒龙客袭击阎府。

    路璧心中一动,转而跟踪派来的信使,在信使返回西山途中,淬然袭击将其擒住加以拷间,方知白天中海在山区的所为,更问出会主在天狐谷谷底设伏的计谋。

    志超知道天狐谷的地势,吃了一惊,将情形说出,两人决定奔向天狐谷希望遇上中海告警。

    他们来晚了,到达天狐谷时,谷中已闹得一塌糊涂,高手们正在各地狂搜。

    路璧艺业不凡,四绝秀士的孙儿,岂同小可?强将手下无弱兵,他小小年纪已出人头地,立即暗中出手,擒了一名小贼,问出经过,两人迳奔谷底。

    他们又来晚了一步,在谷口右山脊上了遇见了放火观变的铁掌拂云。志超立即将谷底的情形说出由铁掌拂云在东崖通向西北的山脊上放火,阻止从东崖辟路而上的贼人到西北面拦截。

    志超和路璧赶到潭西北,居高临下,可隐约分辨出下面的景况,便用山藤垂下相助,志超和铁掌拂云分别控制山藤和用巨石砸下,在千钧一发中助中海脱离险境。

    中海心中感慨万端,想不到松林铺一念之慈,管了罗家一趟子闲事,居然绝处逢生,到头来罗志志超竟在生死关头赶到,冥冥中似乎早有定数哩!。

    罗志超必须返回松林铺,将经过禀明乃母。中海一再道谢,请他代向罗氏致意,同时要志超不必再来,以免引起贼人的注意,后患无穷。第十八章

    送走了罗志超,他到屋后僻静处取出六指琴魔给他的树皮仔细观看。树皮约有八寸见方,上面用发针潦草地刻著数行小字:“梓潼大会乃是陷阱,务必小心。会友之人质,囚禁放大巴山东西四十里小罗山内主坛,希速援手,知名不具。”

    看了树皮上的字,他心中作难。这次入川,固然是想到大巴山内主坛,但主要是想找黑旗令主,如果黑旗令主不在大巴山,那………他到内主坛去干什么呢?至于什么是梓潼大会?他根本莫名其妙。

    他毁掉树皮,暗中不住盘算,决定仍向大巴山赶,途中如能打听出黑旗令主的下落,便先找黑旗令主,到大巴山救人质的事,暂时不去管它。他知道六指琴魔有一个外甥落在龙虎风云会之手作为人质,人质在龙虎风云会手中一天,六指琴魔必须替龙虎风云会卖一天命。这件事十分重要,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能将自已的事置于脑后,必须为自已的事多作打算了。

    五天后,他晚间到定远城跑了一趟。城中风声鹤唳,戒备森严,各地前来查案的官兵四出走动,有些人进入了余烬未熄的山区,勘查天狐谷的秘窟。他找到了身受轻伤的班成,向班成打听龙虎风云会的消息。班成倒是够朋友,将三月十五日梓潼大会的事告诉他。至于贼人们的去向,听说已往北走了,是否返回梓潼,无法知悉。

    中海恍然,六指琴魔所说的梓潼大会,原来是这么回事,自然是早已安排好了的陷阱罗。

    反正会期还早著呢,不必顾虑,他必须利用这段时日,办妥他自己的事。他有三件事急待办妥,一是找到黑旗令主讨九阴吊客。二是将两仪心法完成。三是到保宁府仙岤山,找壶中痴李灵,讨教防身的剑术,看看电剑婆婆是否如果南荒鬼魔所说被困在仙岤山。

    在农舍中安静地度过岁尾,看看新春已临,但似乎气候更冷,江边水静处,已结了层薄冰。

    报应神的伤势大有起色,铁掌拂云也已复元,他必须上道了。时不我留,他要争取时间。

    他将梓潼大会的消息说了,希望路璧将消息带给四绝秀士和雍山主,届时请老人家出面助一臂之力。同时,希望铁掌拂云和报应神说动缥缈仙子,同为造福武林尽力,揭破长春子的阴谋。龙虎风云会的会主既然不是毒娘子,对毒物方面便少了一层顾忌。日下他们的会主已经断了右腿,日后唯一需要对付的人,该是长春子了,有两位宇内高手出面,至少可以鼓励前来赴会的群雄,不至于被长春子的名头所震慑。

    他不能等报应神复元,便独自告辞先走了。

    通都大邑中,布有龙虎风云会的眼线,他躲了近十天,往来要道的眼线始终未发现他的行踪,早已猜想他必定仍在定远藏身。果然,他出现在定远城,到定远客栈取回行囊。便已落在对方的监视下了。

    他不知已经被人监视,但警觉性甚高,夷然无惧地赶路,向顺庆府赶去。

    次日巳牌时分,到了府南十余里的朱凤山下。这座山周围廿里,山顶的凤观是香火鼎盛的玄门弟子修真胜地。小径通过山西麓,山下有一座小村,是一处歇脚的小站。村北有一座凉亭,夏秋之际,亭中备有茶水。亭南不远处,建有一座小店,有茶有酒,供应一些热食,门柱前挂了一串精致的草鞋供应来往客商。

    中海准备赶到府城午膳,没打算在小店找茶水,远远地看到店前停了两乘山轿,并未在意,大踏步经过店前。小店门帘一掀,走出一个身穿狐裘的英俊青年人,突然“咦”了一声,奔下阶来喜悦地叫:“嗨!中海弟,别来无恙。”

    中海一怔,止步一看,略一审视上前笑道:“哦,原来是靳姑……”叫我靳大哥,怎样?”来人笑问。

    “靳大哥不是已返回小甭山吗?怎么……”

    “怎么?我不能来四川?我小甭人妖闯荡江湖,遨游天下,四川我来了好几次哩!天下未乱蜀先乱,四川纵横八百里锦绣河山,为人人所必争,目前此地风云际会,我为何不能来?小弟,别多问啦进去坐坐。”

    中海随后跨上台阶,信口问:“大哥从顺庆府来。”

    “不,要往顺庆府去。”小甭人妖也信口答。

    进入店中,怪,幽香入鼻,令人脑门一清。他笑道:“靳大哥既然男装,何又不舍脂粉气息?”

    小甭人妖向厢座中伸手虚引,笑道:“你错了,此刻我身上只带有头巾味,脂粉气息另有其人。请进,里面有我两位女伴。”

    中海闻声止步,讷讷地说:“女伴,在下恐怕不方便吧?”

    “喝!你这人真是,说头巾味你果然就道学起来啦!我这两个女伴出身也是武林世家,江湖儿女那有这许多顾忌?”

    小甭人妖一面说,一面领先进入厢座,中海不再拘泥,泰然随后进入。

    幽香中人欲醉,他感到眼前一亮。木棹内侧,盈盈站起一对俏佳人。左面那人身材修长,眉目如画,只是脂粉浓了些,不易分辨出真实的年龄。高梳盘龙髻,珠钗摇摇,云鬓堆绿。穿一袭紧身黛绿夹衫裙,真正的紫羔皮外袄,含笑俏立,仪态万千,赫然大家风范。右首是一位青春少女,未施脂粉梳了三丫髻,□著三个珠花环,一双大眼清澈如深潭,小樱口令人沉醉,红馥馥的脸颊,焕发著青春的光彩。看年纪约在二九年华,却梳了三丫髻,表示她目前仍是云英待嫁。穿一袭白底翠花夹缎衫裙外罩时下最流行的同质流苏坎肩,加上一件獭皮风衣,腰带上悬著长剑,显得曲线玲珑,刚健婀娜。

    两女见进来了一位男士,连忙低下粉首娇躯半转。

    小甭人妖很大方,向两女笑道:“两位小妹,愚姐替你们引见一位新近崛起江湖,名震武林的大英雄!这位是龙虎风云会的死对头大地之龙,龙英雄中海。”

    又向两女伸出纤手,向中海说:“这两位是江右九江府彭泽县混江龙邹辉的掌珠,瑞月瑞华姐妹俩。”

    “邹姑娘,久仰久仰。”中海客套地说,其实,他根本不知混江龙邹辉究竟是何许人也。

    姐妹俩盈盈敛衽为礼,瑞月用俏甜的嗓音说:“久仰龙大侠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遇,妾姐妹幸甚。”

    “那里那里,小可浪得虚名,见笑方家了。”中海拘束地答,他感到两女射来的目光十分奇异,令人心动神摇。

    小甭人妖拉过一张木凳推给中海,坐下说:“不必客套了,再客套便是矫情,坐下吧上让店家弄些热食来爰爰身子。”

    “不必了,我还得赶路呢。三位姑娘可能已经食罢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靳姑娘与邹姑娘……”

    “我们要到成都一游。你呢?”小甭人妖反问。

    “我?我……”

    “到梓潼,是吗?小弟,早著呢。”

    “靳姑娘知道龙虎风云会梓潼大会的事?”中海问邹瑞月笑道:“早两天听人传说,大概不假。我姐妹忝为江湖人,也想前往长长见识,时日尚早打算先往成都一游。龙大侠如果方便,何不同往成都一走?有龙大侠在,我们三个妇道人家,也好仰仗龙大侠的威名……”

    “大小姐,何苦让小可汗颜,大侠两字不敢克当……”

    “那么,妾身虚长卅龄,可否与靳姐一般,称你一声中海弟呢?”瑞月大方地笑著接口,好厉害呀。

    “姐姐,你不怕高攀,让人笑话吗!”瑞华半真半假的地接口,羞态可掬。

    “唷!你两人这不是骂我吗?我才不叫他中海弟,管他愿意不愿意,高攀不高攀,我叫他小弟。”

    小甭人妖也笑著说。

    在三个女人面前,而且是三个美丽的女人面前,对一个像中海一般极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人来说除了无条件投降之外,毫无反击的余地。男人多,女人准落下风,相反地,一个男人决难应付三个厉害的女人。他脸上发赤,苦笑道:“不管诸位姑娘如何称呼,小可……”

    “你不反对就好,谁教你年纪小嘛?”小甭人妖抢著说。

    “嘻嘻!我可吃亏了,得称他为龙大哥。”瑞华笑著说。

    “二妹,不可放肆。”瑞月笑嗔道。

    瑞华神色一整,笑容倏敛。

    中海先是心中有点不悦,看这两个女人表面像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言语如此放肆?显然是受了小甭人妖的陶冶,也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接著,他心中涌起了疑云,姐妹俩既然是亲姐妹,像貌为何截然不同?瑞月自称卅岁,但浓妆掩不住她的本来老态,笑时眼角的笑纹是无法瞒人的,口中的牙齿,更是铁一般的确证,在他看来,即使没有五十岁,最少也在四十出头,姐妹俩的岁数相差太远,不无疑问。

    他本来就对小甭人妖深怀戒心,不由提高了警觉。

    店家送来了四碗挡风寒的姜糖水,瑞华年纪小,她赶忙离座张罗,从老村妇的托盘中将四碗姜糖水分别放置在各人的面前,方盈盈回座。

    “靳大姐,四川各地布满了龙虎风云会的眼线,你公然前往成都,不是太危险了吗?”中海关心地问。

    “有何危险?除了你,谁知道我是小甭人妖?两位小妹乘坐山轿,我权充护花使者当保镳,不会引人注意的。”小甭人妖若无其事地答。

    “不然,你可轻视龙虎风云会,一切小心为主。”

    “谢谢你的关心。说说看!你到底要到何处游荡?”

    “不一定,反正随遇而安,四处走走。”

    “那么,中海弟,能不能伴我们走一趟成都?”瑞月问。

    中海断然摇摇头,说:“小可孑然一身,一个人方便些。”一面说,一面端起碗,乘热一口喝干了。

    瑞华噗嗤一笑,兴高彩烈地说:“龙大哥,要不咱们往梓潼一走,先闹个乌烟瘴气,怎样?”

    中海又是一怔,这小泵娘笑得多蹊跷哪!

    “不可!凭咱们三四个人,便妄想到梓潼讨野火,不啻以卵击石,千万不可任性而为,动不得。”

    他说。

    “对梓潼大会的事,中海弟,你有何打算?”瑞月正色问。

    “他要等天玄剑到来方可决定。”小甭人妖代为回答。

    “天玄剑会不会来?他目下在何处?”瑞月往下问。

    中海摇摇头,毫不隐瞒地说:“小可与天玄剑施前辈在湖广一别,不通音讯久矣!”

    “你骗人。”小甭人妖半真半假地说。

    “我绝不骗你,是真的。”中海正色答。

    瑞月点点头,感慨地说:“龙虎风云会暗中秘密活动多年,他们的会主以江湖神秘客的身份,往来五湖四海,近来方公然出面,自然实力雄厚,声势如日中天,如果不将早年的隐世高人请出,没有人可以遏止他们的凶焰。中海弟,天玄剑能不能请到缥缈仙子和四绝秀士呢?他两人加上长春子,龙虎风云会何足道哉?”

    中海注视著她,沉静地说:“小可已告诉靳大姐,长春子是龙虎风云会的幕后主持人,是个道道地地包藏祸心的恶贼。”但………但你并不能证实,而且长春子目前已组成了英雄会,要和龙虎风云会生死相决。”

    “我敢武断地说,这是阴谋。”中海凛然地答。

    “有何为证?”

    “小可亲见长春子杀了伏魔剑客全家,并曾和他在武夷山交过手。”

    “你?能详说吗?”

    “对不起,目下不是公诸于世的时候。”

    “你……你不也曾说过,龙虎风云会的会主是毒娘子吗?”

    “小可也许错了。他们的会主是个老家伙,早些天已被小可卸下他一条右腿。”

    “真的?”

    小甭人妖惊问,稍顿又道:“你和谁一起下手的?能说明经过吗?”

    中海将天狐谷的事说了,但只说是他一人所为,救走报应神和铁掌拂云的事,倒未隐瞒。说是先救铁掌拂云,然后分头行事,由铁掌拂云放火,并先到崖上策应。

    “他两人呢?”瑞月关心地问。

    “不知道,十天前咱们便分手了。”

    “但报应神身受重伤……”

    “邹姑娘,你怎知报应神身受重伤?”中海讶然问。

    瑞月淡淡一笑,解释道:“他落在贼人手中,还能不受重伤?我只是按常情推论而已。中海弟,你不护送他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万一他落在龙虎风云会手中,岂不……”

    “这倒不用耽心,分手后他们昼伏夜行,早就走了。”

    “到何处去了?”

    中海心中起疑,早已警觉,干脆撒谎扯到底,信口道:“木莲花苑被焚,缥缈仙子已逃到四川,可能已到了湖广,他两人是到那儿投奔仙子的。”

    “哦!倒是有点像。该启程了,中海弟,失陪,我姐妹到店后净净手。”瑞月站起说,两人出席而去。

    中海听脚步声去远,低声问:“靳大姐,这两人是何来路?”

    “怎么?你心中有疑问?”小甭人妖笑问。

    “正是,看她俩人根本不像是亲姐妹。”

    “唷!你的疑心倒大。人家是同父异母所生,自然不像,我和她姐妹可以说是近邻,彭泽邹家乃是武林世家,有何不对?”

    “邹小姐比你大,却称你为姐。素昧平生,她似乎问得太多了。”中海低声说。

    “你这人真是,疑心忒大。瑞月三年前丧夫,心情不佳,所以显老。问得太多,她在关心你哪!”

    “关心我?”中海诧异地问。

    “正是此意。她这次和我闯荡江湖,志在物色一位妹夫。她对你的印象不错哪!怎样?我希望喝你一杯喜酒,瑞华比施小妹美多了,要不要我替你牵红线?”

    “别开玩笑,大姐。”中海脸红耳赤地说。

    “说真的,看瑞华小妮子的意思,包在我身上,管叫她千肯万肯,么样?”小甭人妖正色道。

    “我从没有成家的打算,感谢你的盛意。”

    “你是不是仍对施小妹难以忘情?算啦!那小丫头|乳|臭未干,你两人不配。再说,天玄剑自不量力……”

    “你说什么?”中海沉声问,提起施素素,他心中一跳。平时少和女人往来,他并未感到素素对他的重要。今天小甭人妖提起成家的事,他情不自禁将素素和瑞华加以比较。这刹那间,他突然陷入激动中,素素的倩影,突然在他心中升起,她的音容笑貌彷佛在他眼前隐现,他像是被春雷所惊醒的蛰伏虫儿,心潮一阵汹涌,万分渴望地要重见素素一面,听到小孤人妖竟然说天玄剑自不量力,他猛然惊醒,不客气地加以质问。爱人与爱人之间,感情的变化极为奇怪,对方的好恶,也就是自已的好恶,任何诋毁的话,皆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小甭人妖先是一怔,接著噗嗤一笑,轻松地说:“好啦好啦!小弟,我是个过来人,已看出你情有所锺,算我白欢喜一场罗。走吧!她们出来了。”

    丙然不错,姐妹俩已经净手外出。小甭人妖会了账,四人先后走出店门。

    出轿的四名大汉早就在等候了,两女直趋轿旁。

    “情有所锺,大小姐,你失望了。”小甭人妖怪声怪气地向瑞华说。

    店南首匆匆奔来两个小黑炭,背著一个小包里,挟了一个长布卷,头戴平定巾,穿一身青布棉直裰,脚下甚快,转过邻屋的屋角,突然出现在店前,看到店前的景况,倏然站住了,张口结舌,黑脸膛布满惊容,大眼睛光闪闪地。

    没有人注意这两个小穷汉,任他两人怔在那儿。

    瑞月手攀轿栏,微笑著问:“大姐,你是说,他另有心上人,好事不谐?”

    中海骇然,讶然问:“靳大姐,你……你们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小甭人妖支唔地说:“准备什么?你的话我没听懂。”

    =奇=她不支唔倒还罢了,支唔反而引起中海的疑心,扫视了三人一眼,然后紧吸住小甭人妖的眼神,沉声道:“靳大姐,在下明白了。”

    =书=“你明白什么?”

    =网=“你们早已知道我要经过这儿,所以安排下这次巧会。不管你们有何存心,在下不愿追究。有关成家的事,靳大姐,请听我说。不错,在下早已情有所锺,他年如果心愿得偿,定然奉上喜柬,并请光临舍下喝杯水酒。在下告辞,祝诸位平安,珍重再见。”

    “你……你要到那里去?”瑞月正色问。

    “由来处来,往去处去,江湖亡命四海为家,在下自有该去的地方。”

    瑞月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一字一吐地说:“龙中海,你得跟我走。”

    中海原本站在小甭人妖身侧,突然跃开大笑道:“邹姑娘,不必枉费心机了!”

    “你说什么?”

    “你是龙虎风云会的人,我大地之龙不会上当的。”中海神采飞扬地答。

    “你怎知道?”小甭人妖讶然问。

    “哈哈!两位姑娘与龙某素昧平生,套问了那么多不该问的话,再加上在下本就不信任你,这就够明白了。”

    瑞月淡淡一笑,冷冷地说:“你很聪明机警,可是仍然不够精明,这时早已由不得你了,还是乖乖地跟本姑娘走吧。”

    “咦!你的意思是……”

    “那杯姜糖水中,已下了双倍慢性毒药,十天之内,药性发作,如无本姑娘的独门解药,你决看不到第十一日的朝阳上升。”

    瑞华翠袖一挥,笑道:“你看看小店左右,他们准备促驾呢。”

    小店两侧,出现了两男一女,两男英俊魁伟,仪表不俗,女的美艳婀娜,侍女打扮年华二九,含笑按剑俏立。

    两个赶路的小黑炭闪在屋旁,不言不动。

    中海紧了紧背上的小布囊,退至路中,解开外腰带,露出里面的皮护腰,豪放地大笑道:“哈哈我大地之龙是死不了的,难道不会向你们要解药吗?叫你们留客的人来送死呢,抑或是姑娘你亲自留驾?上吧!在下等著呢。”

    为防意外,他取出一颗耳鼠解毒丹吞下,并未作脱身的打算,他必须查出对方的身份来。

    天候太冷,路上行人不多,一些村民闻警外出,站得远远地观望。

    店后是朱凤山的山麓,登山小迳曲折上升,隐隐可见山巅的凤观山门。店对面是旷野,凋林零落他向亭前退,亭后的山坡松柏成林,野草萋萋,动起手来易于施展,进退方便。小孤人妖的艺业已是不凡,这两个女人定非庸手,所以他慎重地为自已的处境预作打算。

    他到了亭前,小甭人妖六男女也跟到了,一南一北遥遥相对,相距三丈余,气氛紧张。

    邹瑞月站在中间,瑞华在左,另一少女在右。两个英俊的青年人分立两侧。小甭人妖反而站在瑞月的身后。看了六男女所站的顺序,他心中暗懔。显然,小甭人妖的地位身份,在六人中是最低的一个,这两个鬼女人,在龙虎风云会中,身份可能与八大护法不相上下,因为小甭人妖的艺业,决不比火眼毒猴差。

    瑞月接过侍女奉上的一把古剑,神色冷静地说:“大地之龙,你真不想思量后果?”

    中海呵呵狂笑,若无其事地问:“有何后果?是指看不到第十一天的太阳吗?”

    “正是。”

    “不劳姑娘耽心,能多活十天也是件好事,像我这种江湖亡命之徒,生与死须用时刻计算,十天有九百六十刻可活,连我自已也感到满意,姑娘何必耽心?”

    “你对生死似乎很看得开呢。”

    “同样的,姑娘也似乎并不介意。”

    “何以见得?”

    “龙某敢于独闯贵会的外主坛,敢闯贵会在天狐谷布下的龙潭虎岤天罗地网,视贵会如无物,连贵会的会主也被龙某卸掉一腿,可知龙某的艺业,决非平凡之流。而姑娘今天仅有六人,竟想和龙某在此一决生死,姑娘难道不怕死?诸位的艺业难道比贵会的会主高明?我想不会的,因此知道姑娘对生死并不介意。请教,姑娘在贵会的身份,是八大护法之一呢,抑或是副会主之流?”

    “这些事不说也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然必有打虎的能耐。阁下多次闯龙□蹈虎岤能全身而走,都是在黑夜,可以说仅是侥幸而已。今天你身中奇毒,且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信你真如神龙一般,能够飞腾变化平空遁走。听我良言相劝,尚请三思。”

    “三思什么?”

    “以你的才艺业,投效本会谋发展前途无量,不需多少时日,定可主持全面大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指日可待,尽足以在江湖中大展鸿图,妻财子禄予取予求,何乐而不为?何必愚蠢得浪掷自已的生命?你还年轻,至少在江湖中尚有一甲余岁月称雄道霸的机会,定可名利双收,这些事你曾经衡量过吗?刚才靳会友向你所提的事,难道你毫不动心?那天玄剑自不量力,妄想和本会作对,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眼看大祸临头,你何必不识时务?至于你那位施素素,我答应你留她一命,将她赐给你,你总该心满意足了吧?”

    中海心中一动,冷冷地问:“听你的口气极为托大,你在会中的身份地位定然不少,你能做得了主吗?”

    “先别问我的身份地位,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我也做得了主。”

    中海嘿嘿一笑,恍然地说:“这么说来,在下已猜出你的身份了。”

    “你似乎很有自信哩。”瑞月冷冷地说。

    “龙某如果不够聪明,也不会活到今天。”

    “你猜想我是谁?”

    “你是龙虎风云会会主毒娘子北宫云□。在天狐谷断腿的会主是假的。”中海一字一吐地说。

    “何以见得?”瑞月肃容问。

    “在天狐谷时,你带著爪牙去说服南荒鬼魔,你还末到达茅屋,在下已经到了贵会的秘窟,秘窟只有那假会主在场,你不会有分身之术。白天在山里,假会主带了大批高手,仍然让在下脱身走掉。如果他不是假会主,怎会轻易地让在下脱身?以目下的情形来说,你只带了几个贴身亲信,用意是不让你的属下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小甭人妖乃是宇内五妖魔之一,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瞧吧!她却站在你的身后,身份之卑显而易见,假使你不是会主,她肯如此自贬身价吗?毒娘子以用毒名震江湖你在食物中下毒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毒娘子,在下也有两句良言相劝。缥缈仙子已经退隐林泉,与世无争,你与她的早年怨恨,也该一笔勾消了。姻缘二字不可强求,你不能怪她横刀夺爱,正如在下一般,在下的心目中,只有一个施素素,令妹虽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在下却不屑一顾,可知情爱二字是勉强不来的。请姑娘三思,姑娘已年届古稀,有生之年所余无多,何必还替那长春子卖命受人利用?长春子是元鞑子伯颜猛可之弟,我大汉子孙曾饱受元人百年奴役,记忆犹新,除非是丧心病狂的人,决不至于再替鞑子卖命。姑娘,即使你助纣为虐甘心替元人卖命,日后元人重行入主,你仍然是个最卑贱的所谓南人。飞鸟尽,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你能活到太平盛世吗?非我族类,用心必异,谁能信任你?你又能信谁?北宫姑娘,及早回头,尚未为晚。”

    瑞月静静地听完,冷笑道:“你的话很中听,可惜你说非其时。小畜生你说,你可是当真不想活了?”

    中海剑眉一挑,虎目怒睁,一字一吐地说:“忠言逆耳,你陷溺已深,已听不进任何人的忠告了龙某顶天立地,即使要死,也要死得光荣,无愧于天,无怍于人。来吧!你们是一拥而上呢,抑或是为那不值半文钱的武林虚名而单打独斗?武林人无不好名,但你们已不算是武林人了,而是些卖国贼是不会重名的。上!龙某虽不敢说是为世除害,但也算是为求生而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凛然地说完,挪动著沉重的脚步,一步一踏实,俊面上一片肃杀,肌肉像是凝结了,只有一双大眼光芒熠熠,似是冷电闪烁,一步步向前逼进。

    瑞华脱掉披风,交与侍女手中,向瑞月低声说:“主母,让小婢去收拾他。”

    “小心了,他已用话扣住我们,一切全靠你自已。”瑞月也凛然地低声说。

    瑞华说声:“小婢小心就是。”莲步轻移向前迎去。

    双方从三丈外接近,举步凝实从容。

    店侧的两个小黑炭呆在那儿,两人的大眼中都充溢著泪水,双手不住地颤抖,呆呆地注视著不远处的中海。

    村南蹄声急骤,五匹健马狂奔而来。

    朱凤山登山的小迳中,五名老道正降下山坡,向小亭飞奔,脚下奇快。

    右首的小黑炭长吁一口气,悄声说:“素妹,临危见真情,他对你很痴心,用情极专。”

    右面的小黑炭伸出黑黄铯的小手,握住同伴的手臂,头一低,洒下两行清泪,颤声说:“萸姐,难道你灰心了?”

    “唉!他心目中只有你……”

    “萸姐,这种场合,他能怎说呢?你……”

    “不必说了,素妹,我们怎办?”

    “三剑联手,生死与共。”素妹断然地说。

    “好,上。”萸姐咬牙说。

    “先看看风色,候机劈了这几个贼男女。”素妹说。

    两人解开长布囊,向小亭从容走去。

    五老道到了小亭,一个高年老道摇手叫:“施主们,请……”

    五匹马及时冲到,骑士飞跃下马。瑞月右首的青年人高举右手,扭头向五骑士叫:“龙虎风云!黑旗盟的会友,赶他们走。”

    五骑士浑身黑衣,一个比一个凶猛,背剑挂囊,气宇不凡。为首的黑衣骑士瞥了青年人一眼,翻著大环眼说:“大字有七星,大地黑旗盟。”

    青年人伸手亮出一块夺目的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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