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琳扑过来,跟我撕扯起来,嘴里说:“就整你了,怎么样?看你那肉麻劲,我就不舒服。”
我紧紧的把她压住,说道:“好了,疯婆子,我很饿了,先找地方去吃饭。”
黄琳的房子不太大,七十多平米,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坐落在一个很大的小区里,叫世纪家园,小区的配套设施齐全,饭店很多,我们就随便就近找了一家面馆,一人叫了一碗沙茶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跟我说说阿莱和你的事,好吗?”黄琳吃了几口,停下来问我。
“已经是过去了,我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再提及阿莱,尤其是在她面前。
“那说说你现在的女朋友。”黄琳的好奇心还是很重。
我有些烦躁,这个女人真粘人,于是堵她道:“说说你的台湾人怎么样。”
黄琳嘟囔了一句:“小气鬼,不说就不说,你了不起。”
黄琳开始闷着头吃面,过了一会忍不住又抬起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总可以问了吧?”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想过,反正商场我暂时是不能做了。”
黄琳说:“台湾人在这边还有个工厂,要不我介绍你去做?”
我知道这女人想把我拢在她身边,我可不想这样,就说:“那你怎么介绍我?姘头?”
黄琳骂了一句:“滚一边去,人家真心想帮你,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说:“谢谢你了。我手头的钱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我要先想想,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
黄琳无可无不可地说:“那随便你了。”
我问她说:“你以后就这么跟台湾佬混下去?”
黄琳叹了口气,很坦白地说:“不这样又怎么样?你又不要我。再说我已经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我吃不得苦的。你就是要我,我也不能跟你。”
我无语,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旁人是没有权利干涉的,只要自己活得自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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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怀念
四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点的光亮。我被这地狱般的黑夜吓坏了,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记忆中黑夜从未这般的狰狞恐怖,整个一个世界末日,天塌地陷,黑暗在主宰着一切,吞噬着一切。我想逃离,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我只能伸手摸索着,凭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忽然一脚踩空,身子急速下坠,仿佛坠下了万丈悬崖。我试图伸手去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耳旁呼啸的风。恐惧令我心脏都收缩在一起,我啊的一声大叫,一下子坐了起来,月光如水般静静照在卧室里,原来竟是一场噩梦。
心里面空荡荡的,我想要打起精神来,却怎么也无法摆脱懒散的纠缠。阿莱已经离去,我不想还记得她,可是越是想要忘记,越是如影随形,尤其是前几天我们在这间卧室欢娱的一夜,刻骨铭心。
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五点,想到今天温惠要来,我还是起床,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我不想留下一丝阿莱的蛛丝马迹,既然她已经走了,就让她永远成为回忆吧,珍惜现在,把握住温惠才是主要的。
温惠的到来并没有帮我打起精神来,我始终处于一种恍惚的梦境状态中,心中一片虚无,没法落到实处。
温惠看出我有些神不守舍,问道:“怎么了,阿波,你是不是心中有事?”
我当然不可能把阿莱的事情讲给她听,就把辞职的事告诉了她:“阿惠,我跟公司老总闹得不愉快,我工作没了。”
温惠笑了,说:“我以为是什么事那,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嘛。再说,我早就看出你在野田做得不愉快,不做就不做嘛。”
我说:“像野田公司副总这样的工作很难找得到,恐怕我这次要从头开始。”
温惠说:“没事的,阿波,我做你的经济后盾,我有工资,还有几万块存款,够我们支撑一阵子的。”
我开玩笑说:“哦,我忘了,我傍了个小富婆来着,你可要养我。”
温惠点了我额头一下,说:“你乖,我就养你。”
我把她拖到身边,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说:“我一直很乖了。”
温惠说:“说正经的,阿波,你没了收入,还要供房,要不要从我这先拿点钱用?”
我有些感动,温惠总是为我着想,就说:“谢谢你,阿惠,我手头还有点积蓄,撑个年半载没问题。”
温惠说:“真的有嘛?你跟我不要客气。”
我开玩笑说:“放心了,老婆大人,你的钱先存着,留着日后好偷偷贴给小白脸。”
温惠扯着我的耳朵,叫道:“你不就是我的小白脸嘛?”
我说:“我脸白吗?我怎么就不知道?”
温慧说:“好了,别开玩笑了,你有没有想下一步怎么办?”
我说:“我还没想过。”
温惠说:“也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前些日子我就看你累得不行,正好趁此时间把身体好好调整一下。”
我笑着说:“还是老婆大人疼我。”心里却隐隐的一阵阵的刺痛,还有一个真心关心我的人,已经离开我,此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生活自有它发展的轨迹,你可以干预,但无法主宰,所以你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如果生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如何对待阿莱,选择她放弃温惠,亦还是选择温惠放弃阿莱,都不是我可以主动做出来的行为。理智的想一想,我跟阿莱已经发展到了极致,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相见不如怀念,也许阿莱的离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感情的事可不是像一道算术题那么简单,痛苦也不是你可以自己主宰的,你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让时间来治愈这一切。
生活永远没有再从头开始的可能。
温惠静静的在厨房里忙碌着,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我从混乱的思绪中走出,看到餐桌上摆着温惠已经做好的菜,想到早餐还没吃,忍不住馋涎欲滴地走过去,伸手捏起一块鸡肉,填到嘴里吃起来。
温惠从厨房里又端了一盘炒菜出来,见到我的馋相,嗔怪道:“不讲卫生,还没洗手就吃。”
不管怎样,生活都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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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女人
这几天我被问得最多的,就是下一步怎么打算,阿勇也不例外的问我,让我笑了起来,说:“别问了,好吧?我这几天见到的朋友都这么问我,耳朵都起了老茧了。”
阿勇笑笑,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钱,大约五万,递给我,说:“袁哥,那个不说就不说了,这些钱先拿着用。”
这就是好兄弟,知道我辞职,一时没了收入,主动就把钱拿来给我。
我把钱推了回去,说:“兄弟,谢谢了,钱我还有了,你先拿回去,等我没钱了,我再跟你要。”
阿勇把钱推回来,说:“袁哥,你不会是嫌少吧?”
我拍拍阿勇的肩膀,说:“兄弟,我跟你是不会客气的。暂时我手头的钱还够用。对了,今天你请我吃顿好的吧,妈的,我不在野田公司,都没人请我的客了。”
阿勇说:“那没问题,不过,……”
我知道他还要说钱的事情,但凤凰落了毛,总还是凤凰,我不想让阿勇小看,就说:“你再提钱的事情,我可生气了。”
阿勇说:“好吧,我召集弟兄们,今天跟袁哥好好喝喝。”
在等阿勇打电话叫小弟来的时候,我环视了一下阿勇住的地方,一室一厅,由于是一体四户的,房子又在北面,所以已经时近中午了,家里还是很昏暗。房子里的家具很陈旧了,阿勇跟我说过,这是暂时租住的,所以没有添置什么东西。
见阿勇打完电话,我说:“阿勇,买个房吧,海门的房产已经开始启动,我买的房产都升值了。不论是自住,还是投资,现在买房正是时候。”
阿勇说:“买什么房,我们这些人,有今日没明天,买房干什么?”
我说:“听我的,你的钱放在手里乱花也就花了,还不如买房子。什么有今日没明天的,只要有可能,就要为明天早作打算。就用今天你想给我的钱去交个首期吧,相信我,以后起码不会亏本的。”
阿勇说:“我听你的,袁哥,你眼光一向独到。唉,要不要我跟兄弟们教训一下杨远,你帮他那么卖命,他还这么对你。”
我说:“算了,他那么对我,也是为了自己家族打算,我理解。可惜的是,野田这艘船在杨远手里撑不了几天了,我也是早走早投生。”
阿勇说:“有这么严重?”
我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看事态的发展你就明白了。”
阿勇拿起手包,站起来说:“走了,袁哥,我已经叫兄弟们在海门大酒店定好位子了。”
到了海门大酒店,阿勇的小弟阿宝和阿利各带了一个女孩子已经等在那了。阿利带的女孩子我没见过,只是染着黄毛,吊儿啷当的样子,不用问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阿宝带的还是那个111号,我现在已经知道她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叫余花。余花见了我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我也装作不经意的点点头,就各自在酒桌前坐下了。
阿勇问我:“喝什么酒?”
我说:“你们下午都有没有事?”在坐的都说没有,我就着说:“那就喝点猛的,金门高粱吧。”
阿勇就吩咐酒店的小弟拿来了几瓶金门高粱,打开给几个男的倒满了。阿利的女朋友很豪爽,没二话也倒上了金门高粱。只有余花不肯喝白酒,阿宝觉得没了面子,闹着要给余花倒上白酒,余花却说身体不舒服,坚持不喝。推搡中,阿宝酒瓶没拿稳,掉在地上摔碎了。酒味马上飘满了房间。
阿宝觉得更加没面子,挥手啪的一声扇了余花一个耳光,骂道:“臭脿子,给你脸不要脸。”
我本来看他们推搡的时候,就想说喝酒不要跟女人计较,还没来及说,就看到阿宝打了余花一记耳光,自己今天是主客,本来这几天心气就不顺,加上我对余花还有那么一丝好感,感觉这记耳光就像打在自己脸上一样,顿时站了起来,说:“阿勇,看来现在吃顿饭都得看别人的脸色,我走了。”
阿勇赶紧拉住我,一边骂阿宝说:“你这家伙就是手贱,你打给谁看那?”一边对我说:“袁哥,看我的面子,别生气,坐,坐。”
我坐了下来,指着阿宝说:“你算不算男人,啊。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了。”
阿宝赶紧道歉:“对不起,袁哥,我就这臭脾气,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我说:“我今天的心情也不好,阿宝,你别有意见。但是女人是让人疼得,而不是被你打的。今后不许你再打余花。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打余花,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
阿宝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
其后的时间我虽然收获了余花感激的眼神,酒桌的气氛却已经搞的十分沉闷,酒也就喝得格外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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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厌倦
“老弟你不够意思。”奥尔的王总打来电话埋怨我道。
“怎么了王哥,我没得罪你呀?”我刚从午睡中惊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怎么离开野田商厦也不跟我说一声?”王总问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解释说:“唉,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犯不上到处告诉人被炒鱿鱼了吧?你怎么知道我离开公司了?”
王总说:“今天野田公司有个叫什么杨兴的副总到我们这要货,我奇怪以前都是你打电话调货都行了,怎么他还要亲自跑一趟,就问你在忙什么,他说你被调任其他职务,不负责这一块了。看他含含糊糊的样子,我知道他心里有鬼,就赶紧问了天成的蔡董,他告诉我你不干了。”
杨兴这家伙想不到还挺狡猾,他隐瞒我离开野田公司的事实,大概是为了利用我以前跟奥尔结下的业务关系。可是王总是作了多年生意的人,精明到了头顶,又怎会被他给骗了那。愚蠢,杨兴这么做反而被人家看穿了马脚,一上来就让人家产生了不信任感。
想到这里,我帮他圆场说:“原来是这样,我离开了也没什么,你跟野田公司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有什么不同吗?”
王总说:“老弟,事情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野田公司欠我们四十多万的货款,怎么办?有你在那,周转的过来,我还可以放心。你不在那,我信不过其他人。”
我说:“你可以适当多收款,少放货,减少欠款数额嘛。”
王总说:“唉,也只好这么办了。杨远也不知道咋想的,用那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干什么?你不知道,天成的蔡董高兴得合不拢嘴了。野田公司自断膀臂,最高兴的当然是他了。”
我说:“公司是人家杨远的,他爱怎么搞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对了,王哥,你不要跟别的公司说我已经离开野田公司了。”
王总奇怪地问:“为什么?”
我说:“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同时都去催要欠款,限制给野田公司货,那会给野田公司造成相当大的麻烦的。”
王总说:“老弟,你就是忠厚,离开了还帮他们着想。”
我说:“总是在那付出了两年多的心血,再说你也可以抓紧时间先把你的货款讨回来,是不是?”
王总想了想说:“这倒也是。对了,蔡董叫我问你想不想到他那去,他说他有办法避开那个竞业条款的。”
其实竞业条款我早找人咨询过了,根本对我来说是无效的。因为费兵终究是半把刀,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我签了竞业条款,但按照法律的规定,权利义务是相当的,野田公司应该对我三年不能从事商场工作给与补偿,如果不补偿,这三年难道让我喝西北风呀。而费兵恰恰没有把这写进合同,野田公司也就没有支付给我相应的补偿,所以我签的竞业条款是没有约束力的。可竞业条款本来是我的推词,我是不想到野田的竞争对手那里去,这会在海门的商界给我留下叛徒的名声。我还要在这里扎根下去,可不想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再说我对商场也有些厌倦了。
“替我谢谢蔡董,天成我是不能去的,暂时也不打算再做什么商场了。”我说。
王总说:“那你怎么办?就这么呆着?”
我说:“我还没想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了。以后也许自己做个小生意。”
王总说:“你要想好,做生意要有好的点子,现在几乎没什么好生意可做了。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也好,需要什么帮忙跟我说一声,要记得你还有我这么个老哥。”
人在患难的时候,才会了解谁是真朋友,像阿勇和王总这样的才是真正的朋友,我有些感动地说:“我知道王哥,谢谢你。”
王总说:“还谢谢我,大男人学得那么矫情干吗,好了,我挂了。”
挂了电话我伸了伸懒腰,好长时间没有享受午睡的舒适了,浑浑噩噩的已经辞职一周多了,虽然懒散无聊,却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落得个轻松自在。
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我过不几天,我老娘说我是劳碌命,闲是闲不住的,我只是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做什么。王总的话提醒了我,有些朋友还是应该通知一声的,尤其是王宇。前些日子我答应野田公司后续到期的保险也签给大西洋保险公司。现在赵丽的诉状大概已经送到杨远手里了,杨远没了顾忌,肯定不会与大西洋保险公司的保险签约,一定会签给孙丽。答应好的事情不能兑现,我再不说一声辞职的情况,王宇一定会误会。
朋友可不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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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向艳
王宇听完我辞职的事,没说什么,只是说出来吃顿饭吧,他在天一酒店等我。
我到天一酒店的时候正遇到孙波坐在大堂里,就走上前去打招呼。
孙波见到我,迎了过来,笑着说:“老弟,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
自从李飞那件事以后,我来天一酒店就会觉得始终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也就自觉不自觉地减少了来这里的次数,毕竟被人窥视的的感觉很不舒服。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不可轻易得罪,于是说:“我这不是来看孙哥你来了吗?不过,今后这地方来不起了,我已经不在野田公司做了。”
孙波说:“怎么了?另有高就了?”
我说:“那里,在那呆不下了,被人挤出来了,又要从头开始了。”
孙波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弟,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很快就会再站起来的。放心,以后孙哥这里你随时可以来,吃饭小事情,孙哥请得起。”
我客套了一下说:“那先谢谢孙哥了。”
孙波问道:“有要去的地方了吗?”
我说:“还没有,先想想再说吧。”
孙波说:“以老弟这样的才干,不愁没人赏识。海门这边我认识一些老板,老弟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自从知道孙波的底细以后,对他我就有些敬而远之,这种人可以利用,但绝不能打成一片,想到这,我回绝说:“谢谢你了孙哥,我还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孙波说:“那好,需要我帮忙了说一声。”
我握了握孙波的手,说:“那边还有朋友等我,一会一起喝一杯,我先过去了。”
孙波说:“好的。”
到了雅座里,王宇与郑亦头贴在一起,正热乎地嘀咕着什么。向艳坐在旁边,无聊的玩着桌上的筷子。
王宇看见我来了,叫道:“你这家伙,这么磨蹭,叫我们的向同学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说:“别我一来就扣帽子,向同学是看你跟郑亦那么肉麻,人家受不了才不耐烦的。”说着,我看着向艳,打趣说:“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了吧,向同学?”
向艳倒也落落大方,说:“还好了,早看惯他们了。”
郑亦叫道:“哇噻,你们俩步调一致倒打一耙,我明明听某人说,某某人不错,有君子之风。听说某某人失业了,又是谁急得要来看看某某人那。”
向艳脸红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扭郑亦的嘴,笑骂道:“叫你这个臭丫头乱说。”
郑亦躲到了王宇身后,叫着:“某人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
王宇笑着拦住向艳,说:“好了,别闹了,袁哥来了,我们让他先坐下。”
坐好后,王宇笑看着我说:“跟我说说,怎么英雄地炒了杨远的鱿鱼?”
我说:“飞鸟尽,良弓藏。我刚把公司的诉讼摆平,这家伙就让他的侄子顶了我的常务副总的职务。我咽不下这口气,再说,我还不到找地方养老的时候,所以就辞了那个闲职。不好意思,兄弟,我不能兑现当初答应你的事情了。”
王宇笑着说:“那都没什么了,这又不是你可以左右得了的。怎么样,这几天在家里呆得舒服吗?”
我说:“人就是贱种,忙的时候总想那一天可以大睡一天才过瘾。真正闲下来了,却又睡不着了。”
王宇说:“你不能老这么呆着,有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什么?”
我说:“倒是想自己做些事情,可没有好项目。”
王宇说:“我手头还有几十万的资金,我们俩能不能合作,开个什么店?”
我说:“不太好做,我问了租我店面做茶馆的那个老板,每个月去了杂七杂八,就挣几千块钱,还没有房租多。我可不想忙个半死,却只是为了挣房租。”
王宇说:“那你怎么办?再找地方上班?”
我说:“看来只好这样了,总不能老这么闲着。”
王宇说:“天雅现在的生意很火,你就没再找找你小叔?”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告诉他我失业了。”
王宇说:“我看你还是先到你小叔那干干再说吧,终究他是你叔叔,不会不管你的。”
我想了想也是,在自己叔叔的公司里,总还是会好干些,再说对汽车4s店,我认为是个新生事物,本来就很感兴趣,倒是可以去做些日子,了解一下这个行业的内情。
虽然我总有一天会做自己的事业,但目前时机不是很成熟,而且除了商场,我对其他行业可以说一窍不通。我还是应该放低身段,学学这个新生行业里面的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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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动心
看我沉吟半天不说话,王宇说:“动心了?”
我说:“我觉得汽车销售这行道很有前途,想进去学学。”
王宇说:“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认为汽车销售在未来几年里,会大有发展。你先去学习一下,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合作,也搞搞汽车销售。”
见郑亦跟向艳呆呆看着我跟王宇说话,我说:“算了,我们不说这些没意思的东西了,冷落了两位美女。”
向艳说:“我听着挺有意思的,你们看事情这么透彻,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我回头看了向艳一眼,心说这个女孩不简单,女孩子一般很少关心男人谈论事业的,看来这是那种比较有野心的,对她就有了些兴趣,于是问:“还不知道向同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向艳说:“财经管理。”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看事情透彻那?”
向艳说:“考我?其实没什么了,我只是觉得你充分考虑了投入与产出比,在知道投入大,而产出少的时候,就放弃进入这个行业,所以觉得你看事情比较透彻。”
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知道理论是一回事,能够把理论跟实践结合起来又是一回事,眼前这个女孩子还是有一定眼光的,但社会不是这么简单,理论和实践结合也不像她说得那么轻巧,我决定小小的打击她一下:“可是每个行业也都有赚钱的,虽然是小部分。这又是为什么那?”
向艳说:“那是这些人在某些方面有着与其他同行不同的优势,或者能够减少投入,或者能够增大产出。”
这小女孩还真是厉害,我刚要继续跟她讨论,王宇在旁边叫道:“喂喂,你们俩当我跟郑亦是空气啊,这么唇枪舌剑的,等你们自己关上门,嘴对着嘴去搞去。”
向艳脸一红,不说话了。我捶了王宇一下,笑骂道:“去,你以为都像你跟郑亦一样邪性,老是嘴对着嘴。我们探讨正经的经济问题那。”说着我冲着向艳一挑下颚说:“是吧,向同学?”
向艳还没搭腔,郑亦说:“哟,这还没什么那,袁哥就维护上了。要是那什么了,袁哥还不把我们向艳捧在手心了。”
我知道说不过他们,赶紧转移话题:“唉,你们那个白雪现在怎么样了?”
向艳一撇嘴说:“哎呀,轻易见不到人家了,早搬离宿舍了。”
我看到郑亦的脸上有一些不高兴,知道这个话题有些犯忌,也不是可以深入下去的,赶紧问王宇:“海州你那个同学有没有打电话给你,姜局说过两天他们要上来有事。”
王宇说:“我接到他的电话了,知道他们要来。这次由我出面招待他们,到时候你来就行了。”他理解我已经没了签单的权利,也就没了一掷千金的能力,所以主动把招待的事情揽了过去。
酒宴很快就到了尾声,王宇说:“一会我和郑亦还有事情,就不管你们了,袁哥,你负责把向同学给送回学校。”
郑亦在旁边笑着说:“不一定要在今晚嗷。”
向艳在私下捅了郑亦一下,不知道是晚上喝酒喝得,还是有些羞意,脸上红红的,艳如桃花。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今天这个机会,但是阿莱的离去,仿佛从我心上割走了一部分,这段时间以来,我始终恍恍惚惚,心里空荡荡的,打不起一点精神。就默默的领着向艳上了车,开车往毅程学院去,一路上相对无言,很快就到了学校。
向艳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就要下车。
我忽然想起些什么,赶紧说:“等等。”就从裤袋里掏出钱包,看看只有六百多块钱,记得上次她跟白雪一起出来时,我封给了她们每人一千块的小费红包,眼前这些虽然不够,大概还可以说得过去了,就将六百拿出来递给向艳:“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你会来,没带那么多钱。”
向艳愣了一下,脸胀得红红的,看着我说:“干嘛要给我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知道自己有些伤害了这个女孩子,明明人家是关心我,才跟着郑亦来看我,就赶紧解释:“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子。只是浪费了你这么长时间来陪我们这些无聊的人,哲学家说得好,时间就是金钱嘛。”
向艳的脸更红了,说:“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不把我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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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高人
我说:“我怎么会拿你不当朋友那?”
向艳说:“那你跟朋友聊完天还给朋友钱吗?”
我被她噎了一下,想了想说:“你是学生嘛,与他们不同,你没有收入,我作为朋友希望你过得好一点,不行吗?”
向艳还是不接我的钱,推给我说:“你刚失业,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把钱硬塞给她,说:“这点钱对我来说还不够吃顿饭的。拿着,你不拿,难道还要你个小丫头来可怜我?”
向艳无奈接了钱,从座位上突然探头过来,亲了我脸一下,笑着说:“你挺可爱的,我上次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奇怪地问:“什么话?这么长时间了,给点提示好吗?”
向艳一边下车,一边说:“就是你只要娶我,我就跟你呀。好好考虑考虑,一般人我是不给这样的机会的。”说完在耳边用手作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转身走了。
我坐在车里看着向艳窈窕的身子蹦蹦跳跳地远去,这是一个有野心有**的女孩子。我喜欢遇到有野心有**的人,一方面我认为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真诚而不虚伪;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样的人很容易被诱惑。
在后视镜里,我擦去了脸上的红唇印,摇摇头,发动车子,离开了毅程学院。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已经不适合我了,她直接的坦言她所想要的,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代真是变化快,我快有点跟不上形势了。
车子在车海里游荡,看看时间刚过九点,我不急着回家,按照以往闲逛的原则,见了绿灯就直行,见了红灯就拐弯。走着走着,来到了神岳小区。想起跟阿勇前来抽签的往事,忽然特别想再上山看看,就停好车子,沿路慢慢的踱上山来。山路两旁亮着路灯,夜晚的山风,凉凉的,没有城市里的那份燥热,吸进肺里,不由得精神一振。这一路少了那些要钱的乞丐和白日的嘈杂,显得格外的清幽。
到了庙前,土地公公面前的一盏长明灯,还有摆在两旁的红烛都点着,这是常年不灭的,烛光和灯光映照在土地公公黑黑的脸上,带有一丝诡异的神秘。那天解签的和尚正和几位居士坐在外面乘凉,见到我上山,和尚问道:“施主漏夜上山,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笑着说:“我近几日心神不宁,烦躁不安,今天路过此山,就上山来拜拜土地公公,只是不知土地公公今夜当值否?”
和尚笑了一声,说:“施主很幽默,神灵无时不在,何须问当值与否。”
我继续开玩笑说:“我怕土地公公日夜操劳,累坏了。”
和尚闻言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下,说道:“施主可是几个月前上山求过签?”
我说:“师傅对我还有印象?”
和尚说:“有的,施主问过婚姻和前程。”
我说:“被师傅不幸言中,我被小人算计,此时正是失业中。”
和尚说:“施主你尚有心思开土地公公的玩笑,看来被小人算计虽然是真,失业倒不是令施主心神不宁的主要原因。”
我说:“师傅法眼如炬,可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和尚笑着说:“不是事业,那就是女人了。”
我惊讶地说:“师傅高人,的确是一个我心爱的女人前些日子嫁给了别人。”
和尚说:“我不是什么高人,只是解了这么多年的签,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
我问道:“我真的不舍得她离开,所以我的心里很痛苦,不知道师傅你可否指点迷津?”
和尚说:“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会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施主是否明白,你生命里的一餐饭,一缕衣,皆是有定数的。那位女士的离去,正是你们定数到了,缘分尽了。”
我说:“话是这么说,我也劝自己看开一些,她已经有了很好的归宿,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我就是痛苦,无法解脱。”
和尚说:“情之为物,正是人之所以为人。早年弘一法师坚持不见其俗世的妻子,不见,其实是不敢面对,看似无情,实乃多情。施主,你想弘一法师这样得道的高僧尚不能免俗,可见佛门亦无疗情痴之药。”
多日来我找不到一个人可以把我跟阿莱的事情说一说,苦恼只能闷在自己肚里。想不到竟在这月夜与一个和尚谈风弄月,倒也可笑。
倾诉的确是一剂解除痛苦的良药,我跟和尚聊了半天,心情顿时舒畅了很多。
首发
一百一十七、蹲下
我说:“谢谢师傅,听你说说,我感觉好多了。”
和尚说:“施主不要客气。”
我说:“师傅知道弘一法师?”
和尚说:“弘一法师驻锡海门普陀南苑的时候,我师父见过他,曾亲聆教诲。我那,生来已晚,无缘得见高贤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