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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邪天下》

    作者:龙人

    正邪篇

    人物简介

    牧野静风:一位拥有如风气势的少年。为完成师祖志愿,涉足江湖,寻找师门逆徒,不幸却魔缘不断。天下间最高魔道绝学“万法逆天”使其变为昼正夜邪…

    牧野笛:一代武祖空灵子幼徒、因无意中失去童身,而无法习成“混沌无元”这种可以自全身数千万个毛孔中排出气劲的至高无上的内家绝学。而深思愧对师门,后将其子牧野静风送至空灵于门下,让其完成师门之愿。

    烟雨门主:一位拥有“平天六术”之一“一见倾心”绝世暗器手法的高手。

    城伯:霸天城总管,数十年来处心积虑,想谋夺城主之位。借扩展势力为由,想暗中控制刚入城的“霸天十卫”,却遭牧野静风的破坏,使其无奈之下施展出了“平天六术”之一的“裂天刀法”!以致身份暴露。

    卓无名:英雄楼楼主,一位剑霸天下,值得正邪两道敬重的真正英雄,然而其却因在数十年前做下一件天地不容之事,自觉愧对天地,故此想将功补过。

    阴苍:死谷之主,一位在邪道中崛起的神秘之客。因其身怀一种无人可敌的震世拳法。故此在黑道中创下了不败神话。

    旦乐:“死亡大道”的幕后之主,因其控制的杀手组织遍布天下各种行业之中,故此其势力强大与消息灵通,世间无人能比。

    夕苦:一位不为人知的邪道高手,他的出现与消失总会给武林带来一场不同寻常的劫难

    空灵子:天下间惟一能将黄帝轩辕所留的“平天六术”绝学再创之人,可惜其将武学公布天下之时,身遭六徒陷害。

    绝心;数十年前横扫天下的斩天神魔,无奈自古邪不胜正,被一代大侠谷风设计用“地锁”将其困住数十年、直至巧遇牧野静风,才脱身而出

    日剑蒙悦:天下七圣之一。身怀绝世剑招。并拥有十大圣器之一的“破日神剑”。

    月刀司狐:日剑之妻。因身怀十大圣器之一的“碎月神刀”,无法与“破日神剑”共存,故此离开日剑。

    武帝祖诰:被天下间视为拥有最高武学之人,可其却因一位神秘女子所著的一部武学经典,而走火入魔。被人所擒。

    风尘双子:两位游戏红尘的绝世高手。被天下人视为七圣之二。

    苦心大师:身怀禅道最高武学之人,身受天下人敬重,因为他可以左右天下所有佛门子弟。

    秦楼:数十年前绝世高手“武帅”之女,因误会怀恨武帝。数十年间竟将一部震惊天下的武学经典“惊心诀”重编,而导致武帝走火入魔。

    巫姒:一位身怀万毒的美艳女子。她虽身处邪道,但却为爱而付出一切。

    姬冷:死咕葡衣护卫。被视为天下间最有前途的年轻刀客,对阴苍忠心不二。

    孙密:“霸天十卫”之一、后因霸天城主被灭,对新主范书忠心耿耿,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最终却死于新主之手。

    如霜:烟雨门弟子,在其师死后,因误信霸天城主范书的甜言蜜语,委身于他。落得人宝两失。

    水红袖:如霜师妹,一位性格泼辣直爽的绝色少女。因无意中巧遇牧野静风。一颗少女纯真的心从此为其而跳动。

    司如水:绝世神医悬壶老人的弟子,其心性仁厚善良、医道高明,被天下正邪二道共视为再世神医。

    墨乘风:英雄楼弟子。在英雄楼被灭之后,为完成楼主遗愿,以死设下圈套,引敌入伏,壮志成仁。

    戴可:青城派掌门人,身受卓英维号召,率众进攻“死亡大道”,却在绝谷之中死于非命。

    妖刀:天下四刀之一,在绝谷之顶因力阻牧野静风而命赴黄泉。

    秦月夜:素女门门主,秦楼的掌门弟子。为寻找楼主的亲身女儿,而踏足江湖。

    叶飞飞:一位拥有天下十大神器之一“离别钩”的绝色少女,后成为牧野静风的红颜知已。

    敏儿:一位才智双全的绝色少女、自幼在杀手群中成长,被天下人视为“有血有肉的兵器”,而其却出淤泥而不染,在巧遇牧野静风之后,便被其如风般的气质所吸引,在牧野静风变为昼正夜邪之时。用其智慧,悟出“有情剑诀”,帮助他恢复灵智的红颜知己。

    石诛;一位拥有“魔身百变”之人、被称为“无血无肉的杀手”。

    眉儿;霸天城主的女徒,后因霸天城被灭、而沦为范书的情妇。

    范书:“霸天双士”之一,身世不明、天下间最为阴险狡诈之人。在霸天城主死后。夺其位。为提高权势,设下种种阴谋诡计,夺取各种武学奇珍,后又因得到空灵子所创的“刀剑双绝”武功大增,被世人称为—“绝世战魔”。

    楔子

    世上有没有静止的风?

    没有!

    风,注定是一种漂泊着的美丽

    正如有一种日他注定会如晨辰一般灿烂光辉!

    凄艳的血光搅起满天晚霞时,是一刹惊魂,一时心跳,一种凄厉的美,一场残酷的梦!

    在生生死死之际无怨无悔的是英雄----英雄却并不总是要泪满衣襟

    因为还有风花雪月;

    因为还有诗琴传音;

    因为还有屹立于英雄后面的歌者,痴者……

    不流泪只流血的英雄是不是更让人心旌摇荡?

    世上有没有静止的风?

    没有!

    风,注定是一种漂泊着的美丽

    正如有一种日他注定会如晨辰一般灿烂光辉!

    凄艳的血光搅起满天晚霞时,是一刹惊魂,一时心跳,一种凄厉的美,一场残酷的梦!

    在生生死死之际无怨无悔的是英雄----英雄却并不总是要泪满衣襟

    因为还有风花雪月;

    因为还有诗琴传音;

    因为还有屹立于英雄后面的歌者,痴者……

    不流泪只流血的英雄是不是更让人心旌摇荡?

    第一卷

    第一章 牧野之风

    幼稚的童心总是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所以,牧野静风丝毫没有意识到当他梦醒时分,便将步入一条他从未想象过的路----也许,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并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想象”。

    他睡得那么沉,那么香,以至于嘴角处已挂下了“银链子”,他都一无所知。月光从窗口酒进,照在小牧野静风的身上。可以看见他的脸如粉雕玉琢般让人爱不忍释。

    隔壁的屋子仍亮着烛光。烛光下坐着一个让人一见便日吟淡歌清诗般的女子,她虽已为人妇为人母,但她的韵味却未因此而减一分一毫。相反,让人一见总有微醉之感,心神也会恍惚起来。

    醇的酒才会是最美的酒,成熟的女人才能美到极致!而这淡歌淡诗般的女人的眉目间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郁郁。愁锁青黛,原来也是难觅的一种美。她在细心地打理着一个包裹,包裹里有小孩儿的衣物,都洗熨得服服帖贴,还有一顶小虎头帽,几块好看的却又不值钱的五彩石,一只青铜心锁……

    她把包裹结好又打开,然后再结好,如此反反复复。其实该记起来的东西都已记起来了,可她总想会不会还落下了什么东西。其实,未能搁下的是她的慈母之心……

    屋中还有一个伟岸挺拔站立着的身影,他一直在屋中背着手慢慢地踱步,速度很慢却从未停歇。当他面向烛火时,可以看到一张俊朗得近乎完美的脸型。只是似乎不十分象中土人士,他那高挺的鼻梁,微陷的双目与北疆的某个游牧民族的特征很相似,但他星辰般的眸子却如点漆,这又昭示着他体内有中土之人的血液。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望者女子道:“阿清,此去不应山有二百多里路,我需得出发了,免得天明之前还不能赶至。”此时已是夜色深沉,离天明时分不过数个时辰,二百里路要在几个时辰内赶至,岂非难比登天?莫非他有卓绝不凡的身手不成?可又为何偏偏要在天明之前赶至不应山?

    不应山,四周方圆十里皆是穷山恶水,怪兽野蟒层出不穷,可谓飞鸟难度之地,寻常人等根本不愿涉足其中。而不应山则于中央突兀而起,高逾千万丈,山脚处是清水翠林,山顶上却是积雪皑皑。没有人知道不应山山巅会是什么样,但关于它的歌谣却是唱了一首又一首。也许,山巅是神灵之地?也许,山巅是群魔乱舞之土?

    被称作阿清的显然是屋中男人的妻子,已是数载夫妻仍是如此昵称,可见他们情意之切。阿清名为楚清。楚清闻言身躯不由一震,低声道:“笛郎,难道不能迟些时日吗?哪怕……哪怕迟上一日也好!”

    男子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他低声道:“当风儿降临于世时,便已注定他不仅仅属于我们,还属于天下更多的人。”

    楚清已是泪水盈盈,她颤声道:“可是,疼他爱他的是你我,为什么别的孩子能享天伦,而风儿却不能?”

    男子微俯身体,拢着楚清的手,柔声道:“五年前,你便知道会有今天的,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后悔。风儿能做他该做的事,成为一个他应该成的人,你应该高兴才是!”

    他如此安慰楚清,其实他自己也是极其矛盾的!但他永远也不会改变初衷的!

    楚清哀伤地看着她的男人,道:“五年的时间,已可以改变许许多多的东西,也许你所做的,已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男人慢慢站直,眼望窗外。良久,方道:“有些事情,只要存在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就不允许对它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对楚清道:“把包裹交给我吧。”

    楚清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包裹,泣声道:“不,不能……”

    男人叹息一声,轻抚楚清纤弱的双肩,温柔地道:“给我吧。”顿了一顿,他又道:“阿清,你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其实……我又何尝能轻易割舍?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还能见到风儿……”他将包裹一点点地抽出,楚清一点点地松脱,她那美丽的脸庞溢满泪水!

    男人抽出包裹,看了看楚清,然后转身向牧野静风的小屋走去。待他走到床前,牧野静风仍沉睡着,一张小嘴不时地“喀吧”几下,也许正在睡梦中品尝着什么美味。

    男人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儿子,他心中升起了一种自豪,一种父亲的自豪感。牧野静风从二岁开始就一个人睡在这间小屋中,他从未哭闹过,以前还需要楚清哄一哄才能入睡,后来就常常一个人玩着玩着,便独自睡去了。

    他心中暗道:“不愧是我牧野笛的儿子!”

    牧野笛忽然抬起右手,向牧野静风轻轻一挥。牧野静风便一下子睡得更沉了!

    牧野笛取出一根长长的束带,抱起牧野静风,将他背于背上,然后捆扎停当,这才走出小屋,来到楚清所在屋子的窗前,低声道:“阿清,我走了,家人问起,你便按照我说的讲!”

    他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在这宅第中,住了上上下下不少于两百口人,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他本是一个没有家的江湖人,楚家是书香门第,能容纳他并视他如家人,已让他感激不尽,他不想让其他人再为他以及他的儿子担心。尤其是楚清的双亲,如果他们两位老人家知道牧野笛要去何处的话,他们是绝对不肯答应的!

    楚清没有回答。

    牧野笛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屋内仍没有回答声,却响起了极力压抑的抽咽声。

    牧野笛轻叹一声,倏地双足一点,便如翩飞惊鸿,几个起落,已消失于庄外!

    屋内,楚清终于支撑不住,低呼一声:“风儿……”便已软软倒地!

    当天色微明之时,牧野笛已置身于一片密不透风的丛林之中,从枝叶间隙中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一座万仞高峰!那便是不应山。此时,牧野笛已在离自己家有二百余里之距的地方了!

    一夜风驰电掣般的疾行,牧野笛额头已见汗,但进了这片丛林之后,他仍是不肯停歇,沿着几乎不算路的路向不应山疾行!到后来,连这样的路也不复存在了,牧野笛在乱石,古木,杂草丛中艰难地前行。

    将近午时,他便到达了一处绝壁之下,仰头望去,只见云雾缭绕,似乎这绝崖将一直延伸到天际!牧野笛在这儿停下了脚步。

    稍事喘息,他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一尺来长,有数个孔洞,中空--原来竟是一管笛!

    只是这管笛与一般的笛大大不同,细细看之,便可知是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骨骼磨琢而成!所以笛子的粗细并不完全相同。骨笛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一种幽蓝色的光,极为奇特!

    牧野笛抬头看了看绝壁,然后便吹响了骨笛。

    这笛声与寻常的笛声之悠扬清越全然不同,显得颇为粗犷激越由于凝入了牧野笛的不凡内力,自然传得极远!

    片刻之后,他停下了吹笛,默默地抬头注视着绝壁。

    难道笛声能给他带来什么吗?看他的神情如此专注,似乎应该如此。

    过了一阵子,竟有一根绳索从云雾缭绕处穿将而下!任谁见了这一幕,都会大吃一惊,惟有牧野笛平静如常。

    绳索越垂越低-----原来此绳索并不是真正的绳索,而是粗粗的蔓藤!下来的蔓藤在离地三尺的地方停住了。

    牧野笛抓住蔓藤,用力摇了摇。少顷,便见蔓藤开始上升,牧野笛仍未松手,任蔓藤将自己吊上绝崖!

    他的身影渐渐地没入云雾之中!

    上升了足足有四十几丈,蔓藤终于停止了上升。

    牧野笛心知此时已近崖顶了,于是他抓住蔓藤,猛一借力,人便已倒翻而上!飘升二三丈高度,眼前可见绝壁已到了顶端,上面是一颇为平阔的平台!

    牧野笛一拧腰,身影一晃,已向平台飘然折落!还没待他站稳脚跟,便听得一声大吼,一团黑影从一侧向他疾扑而上!

    牧野笛心中一惊,不及多想,脚步一错,身躯平平倒滑而去!黑影便扑了个空!

    牧野笛定神一看,这才知袭击自己的是一只高大无比的人猿!看上去比寻常的人猿要高大许多。

    大人猿没有得手,气得捶胸顿足,大吼一声,又向牧野笛扑来!牧野笛正待出手应对,却听得一苍老的声音喝道:“大呆,休得无礼!”

    这大人猿闻声而止,向牧野笛呲了呲嘴,便一个跟斗翻出去了。

    牧野笛听得喝声,身躯一震,转过身去,向声响处望去,只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端坐于地,一件粗麻宽袍将他显得有些枯瘦的身躯遮了个严严密密,这逾发显得他的瘦小。

    牧野笛一见此人,立即觉得喉头一哽,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呼道:“师父!我……”下边的话竟说不下去了!他跪在那儿,恭恭敬敬地叩了九个响头,情绪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哽咽道:“不肖弟子牧野笛拜见师父!”

    那须发皆白之老者显然也颇为激动,颌下长须轻轻拂动,但他的声音却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你过来吧!”

    牧野笛依言起身,走至师父身边,他已整整六年未见过其师一面,此时自是百感交加,难以自己。老人慈祥地看了看牧野笛,缓声道:“把孩子先放进屋子里。”他没有问牧野笛背上的孩子是谁,似乎他已知道孩子是谁了,又似乎是无论孩子是谁,他都不会在意。

    说是屋子,其实是一个前半部分是草棚,后半部分是岩洞的一种独特结合体。

    牧野笛走进草庐,看到的一切都与昔日没有什么不同,可一切又都有了变化。

    牧野笛将牧野静风解下,然后将他轻轻地放在一张床上,这床最特殊的地方就是远比一般的床要低上许多。因为,牧野笛的师父空灵子半身不遂,床位低些方便于起居。

    牧野笛退出草庐,行至空灵子身前,空灵子指了指地上,示意他坐下。

    空灵子道:“笛儿,你尚未查寻到六个逆徒的行踪吧?”

    牧野笛一惊,道:“师父你是如何得知的?”

    空灵子道:“听到你的笛声,我便知道结果了,所谓声由心生,你的笛声有一种抑郁之气,为师如何能不察觉?而且为师还能听出你并未能练成‘混沌无元’!“

    牧野笛更是吃惊非小,他愧疚不安地道:“弟子无能,这些年来,除了探知夕苦师……夕苦已死外,对其他诸……诸人竟是一无所知。”

    空灵子听他仍是一不留神就欲称夕苦诸人为师兄,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你总是太过仁厚笃实,宁可天下人负你,亦不愿负天下人。他们六人欺师灭祖,你若再视他们为师兄,便有纵恶之嫌了。”

    牧野笛恭声惶然道:“弟子知错了。”

    空灵子缓缓地道:“这也算不得什么错。”

    牧野笛略略迟疑后道:“弟子下山后已……已有妻室,所以……所以未能练成‘混沌无元’,弟子辜负了师父的厚望,请师父降罪。”

    空灵子自言般地轻声道:“原来如此。“顿了一顿,又道:“我道为何你未能练成‘混沌无元’,以至于你的笛声仍是无法超越嗔怒,原来其中有这个原因。”

    他淡淡一笑,又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哪位女子有恩于你,你不愿负她,才作如此选择的,对不对?”

    牧野笛沉没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未开口。

    空灵子道:“你是我一天天看着长大的,你的性格为人我如何不知?你不会被威逼利诱所压倒,却常常屈于别人对你的恩义。”

    牧野笛本是担心师父会怪罪他为了儿女私情而坏了大事,心中也早就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但没想到师父却如此了解他,理解他,不由很是感动,念及师父对他十数年来的养育之恩,鼻子竟一酸,一股热热的东西直涌上来。

    ※       ※       ※

    五年前,牧野笛奉空灵子之命,离开不应山为师父清除六个叛逆之徒,孰料除了最小的师兄夕苦在牧野笛初入江湖不久便已死亡之外,其他五人都是踪迹全无!

    在这一年中,他几乎他踏遍了大江南北,关内塞外,南疆北国……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江湖中人渐渐留意到这喜欢身着白衣,手持骨笛的年轻人,只是谁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他浪迹天涯不停奔波为的又是什么。

    一年过去后,他只好回不应山复命,当时他人在川蜀之境,离不应山尚有四百里之遥,牧野笛便星夜兼程地往回赶,为了节省时间,他常常不由官道而行,而是尽取直线行之。

    一日,他在攀越蜀鄂交界处一座无名山时,行至山腰,忽觉全身无力,先还不甚在意,但越行越是艰难,行到山顶时,忽然眼前一黑,载倒在地。便在此时,山那边恰好有一年轻的绝色女子走了过来,她看见不远处有人突然载倒,不顾细想,匆匆赶了过来,走近一看才知晕倒于地上的是一个俊朗至极的年轻人,尤其是他那与众不同的鼻梁,更是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

    这女子便是楚清,她是书香门第,其庄院就在这座无名山的山脚下,此时正是兰花初绽的秋日,她本是来山上觅些幽兰的,没想到却撞见了晕倒的牧野笛。

    楚清先是方寸大乱,她自小是在家人呵护疼爱下长大的,何尝遇过如此让人措手不及的事?见到牧野笛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赶紧跑回家中,让家人想办法!但这个念头却很快闪过了,她见牧野笛牙关紧闭,脸色铁青,心想如果跑下山去,待家人再赶上来,只怕这年轻人已很危险了。当她看到牧野笛的脸上,颈部有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时,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被蝎蛇咬了。”

    蝎蛇是这一带特有的一种毒物,不知为什么,这一带的毒蛇与毒蝎常常交错交配,产生一种似蝎非蝎,似蛇非蛇的毒物,因此人们便将它称作了蝎蛇。蝎蛇的毒性并不十分的强,发作也不很快,但这一带的人却常常命丧于蝎蛇之手,这是因为蝎蛇最厉害之处不是以齿咬人,而是将它口中的毒雾吐于人的肌肤上,然后这种毒雾又慢慢地渗入血液,它的形体很小,动作轻盈快捷,再加上它的表皮之色与绿叶极其相近,所以当它将毒液隔着衣服喷到人身上时,一般很难察觉!所以,许多人常常是在不知不觉中便死在蝎蛇之毒了。

    若是察觉得早,这种毒倒是不难解,即使是中毒者自身都能解开,只要用口把毒吸出,然后敷上这一带很常见的几种草药,便无大碍了。

    第二章 肌肤之亲

    可惜牧野笛不是本地人,所以在出现了中毒症状时仍未察觉,否则以他的内力自是可以把毒逼出体外的。

    楚清看出牧野笛中的是蝎蛇之毒后,反倒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相信自己能救醒这一陌生男子。但是当她寻找牧野笛中毒之处时,却发现有些不妙,因为她找遍了他的脸、颈、脚脖子、手臂,仍是未找到伤口!

    那……那会在什么地方?

    楚清还是个从未与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清纯女子,当她强自定神,脱下牧野笛的上衣时,已是耳热心跳,双手轻轻颤抖了。如果这不是荒僻山野,只怕她会更为紧张仓促。

    当她检查完牧野笛的上身后,本是涨得通红的粉颈一下子变得苍白了,那小巧的鼻翼处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子。因为,在上半身也没能找到伤口:这就等于说如果她要救牧野笛的话,就必须触碰她平日想也不敢想的部位。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心跳似乎变得加快,又似乎完全停止了,她眼看着牧野笛的脸,心思却未停留一刻,而是杂乱一片,在并不长的时间里,她已转念无数!

    终于,她咬了咬牙,把手伸向了牧野笛的腰带。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所以她别无选择,也许,牧野笛那特有的魅力也是促使地下这个决心的原因吧。

    伤口总算找到了,是在牧野笛的右大腿内侧。

    当她将自己滚烫而轻颤的香唇印在其伤口上时,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这不是后悔,也不是委屈—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泪,只是泪水就那么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她的心中有一种堵堵的感觉……

    一个时辰之后,牧野笛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他先是有些芒然地看了看天空——他是仰卧着的。然后转头四顾,当他看到自己是在一座山巅之时,他明白过来了。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了?又为何能自己醒过来?难道是因为劳累过度?可自已是习武之人,应该不会有这种可能啊!

    倏地,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内侧有一种冰凉之感,这种感觉还深入肌肤,不由伸手一摸,才知自己的右腿内侧已被包扎过了。正惊愕间,忽然有女子轻轻的抽咽声传入他耳中,

    他不由一震,霍然起身。这时,他才发现在一株梅树下坐着一位女子,背向着他,虽然看不清脸庞,但从她动人的背影也可以想象。牧野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更为忐忑,

    他走近几步,干咳一声,方道:“姑娘为何如此伤心?”

    她没有立即回答,抽咽声却止住了,看她的动作,似乎是拭了拭泪,这才转过身来。

    牧野笛只觉眼前一亮:好一个如诗如歌的女子!脸上犹自存在的泪痕更增添了一分别样的娇艳,牧野笛呆了呆,方错开目光。

    只听得楚清道:“没什么,我……我一向就是这般……这般爱莫名其妙伤心的。”

    牧野笛从未有过与女人打交道的经历,便信以为真、暗道:“原来如此。”口中道:“天色已不早,姑娘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恐怕有些不安全,还是及早下山吧。”他的目光真诚而友好。

    楚清有些慌乱地道:“多谢关照。”顿了一顿,又从身侧抓起一只用软韧之树枝编成的小篮子,道:“这个你带上,将里面的东西捣碎,每天换一次,五天之后就没事了。”

    牧野笛先是不知其所言,有些疑惑地接过那只小巧的篮子,当他看清篮子中装的是草药时,方明白过来,自己腿上的东西定是眼前这位绝色女子包扎的了。“难道自己受了伤吗?”牧野笛有些惊讶地如此思付着。

    他心中的疑惑自然被楚清看出来了,楚清低声道:“你中了我们这一带特有的一种毒物之毒,现在没什么事了。”

    她虽然没有说明,但牧野笛如何听不出是她救了自己?如果自己晕倒后没有人及时相救,只怕此时已是隔世之人了

    当下他不由很是感激,深施一礼,道:“在下牧野笛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楚清奇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牧野笛道:“叫做牧野笛……对了,你一定是觉得这名字很古怪吧?”楚清道:“似乎我还从未听说过有姓牧或姓牧野的。”牧野笛道:“世间本就没有姓牧或姓牧野之人!”楚清不解地道:“莫非这是……这是你的别号?”问完这句话,她心中却有点惊诧,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好奇。牧野笛道:“我师父发现我的时候,是在一个广阔无垠的草原上,那是草原上的牧场。因为不知我父母是何人,所以我师父便替我取了‘牧野’这个姓氏,而后面的‘笛’字,则是因为当时在我身边还放着一管笛,”他举起自己手中的骨笛给楚清看,道:“就是这管笛子。’顿了一顿,他显得有些忧伤地接着道:“也许,这是遗弃了我的父母留给我的吧。”

    楚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没有想到对方的名字后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楚清自幼便受着父母的宠爱,所以她不敢想象没有双亲对一个人来说将是一件多么可怕多么痛苦的事情。

    牧野笛眼中的忧伤使她心中一痛,她内疚地道:“对不起,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牧野笛宽容地一笑,道:“没什么,十几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看看远处缓缓下落的夕阳,轻轻地道:“不过,如果有父母的话,我想,我会更幸福的。”

    楚清沉默了一阵,轻声道:“你走吧。”

    牧野笛看了看她,道:“我走过来的路上都颇为荒凉,姑娘是往我来的方向去么?若是如此,我……我倒可以送你一程。”楚清道“我的家就在你将去的那一面山脚下。”牧野笛欣慰一笑,道:“如此更好,我们便一路同行吧。姑娘总得容我报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思吧?再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楚清却道:“你……你暇七一步吧。”牧野笛诧异地道:“为什么?”楚清别过脸去,道:“不为什么。”但牧野笛却已看见她的脸上有泪水滑落。联想刚才听到的抽泣声,牧野笛一下子不安了,他有些磕磕巴巴地道:“姑娘,你究竟怎么了?莫非……莫非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楚清摇了摇头,泪却流得更欢了。

    牧野笛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身边直搓手。楚清道:“你还不走?”见牧野笛还没有动身的意思,又道:“你若再不走,我可真要责怪你了。”牧野笛自然不怕她责怪,但他不想让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生气,于是他道:“那……那我暇七了,姑娘自己保重,天色真的不早了。”楚清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牧野笛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他又说了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才转过身,向山脚走去。他走得很慢,因为他希望能等到楚清,这时天色已变暗了,几丈之外的东西便看不清,他实在不放心让楚清一个人呆在山上或一个人走这样的山路。可即使他走得再慢,仍是无法等到楚清,眼看就要走到山脚了。

    牧野笛想到她的流泪,再看看越来越深的夜色,心中“咯蹬”一声,霍然转身,不顾一切地向山上疾掠而因为刚中了毒,所以他的体力已大不如平时,这么一路疾行,竟也把他累得直喘粗气。当他掠至山巅时,看到楚清仍是坐在那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咳一声,示意自己来了,以免吓着了楚清。楚清却未抬头。牧野笛又有些不安了,他走近了一些,才见楚清的双肩在轻轻耸动,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便躬下身来,道:“姑娘,随我下山吧。”他打定了主意,如果楚清还不同意,他便要强行把她带下山。

    却听得楚清幽幽地道:“你为什么要回来?”牧野笛想了想,道:“我放心不下。”这是实话。因为是实话,所以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楚清却道:“你为什么放心不下?”这可把牧野笛一下子问住了,这—这还有为什么吗?就算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一个在黑夜中独自一人身处山颠的弱女子也是会担忧的。他只说了一个字:“我……”便噎住了。

    突然,楚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如秋水般的目光看着他,颤声道:“如果……如果你不回来,我便终身不嫁,现在,你回来了,我……我要嫁给你!”她的直率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其实,一些平日文秀内向的女孩在真情降临的时候,会比一般人更为火热,更易超越理智!

    牧野笛有些茫然,因为他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当他明白过来时,身子便一下子僵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他如同呆了一般任楚清握着他的手,思绪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胡乱地飘着,恍恍惚惚的。

    在他看来,楚清这样的话太突如其来、太不可思议、太无法接受了,但在楚清看来,这却是她经历了无数的思虑后才说出来的!她不会后悔为牧野笛疗伤去毒,但当她处理好牧野笛的伤口后,她一下清醒过来:她与牧野笛之间已有了极深层次的肌肤之亲!虽然这是为了疗毒,虽然牧野笛对此一无所知,但这对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来说,已是一种极为惊心动魄的经历!楚清所做的一切,只有在夫妻之间才会如此的!

    她出生于书香门第,“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从一而终”等诸多思想早已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如此为牧野笛疗毒不是人命关头迫不得已,她如何肯做?事情急迫时不顾细想,待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将自己推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每一个女孩心中都会设想有一个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牧野笛的卓绝不凡之英姿加上他苏醒后的举止言行,已足以让楚清心跳不已,何况因为有了肌肤的接触,便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所以,如果可以任她选择的话,她愿将一颗芳心系于牧野笛身上,这样一来,先前的尴尬也可扫除——与自己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又算什么呢?

    这当然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法,可她与牧野笛素昧平生,又岂可草率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岂不是有了挟恩图报之嫌?再说牧野笛又会不会由此而鄙视自己?偏偏恼人的是牧野笛又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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