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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我,我迟早回来找你报仇的,我现在功夫不好,将来可不一定!洪邵鹰,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报仇!”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动手,我死有余辜,但请你不要为难我的亲人,还有我的兄弟们,你现在打不过他们的。不,所有的罪过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洪邵鹰站了起来,操起他那把大金刀,回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门外一声凄厉的惨叫,是猫。

    “自杀,休想!”语音刚落,那把金刀居然径向门外摔去。不是那蒙面女子。蒙面女子也正自诧异门外来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你作恶多端,哪能如此轻易自杀了断,让我来杀了你!”

    只听得洪邵鹰呼吸渐渐弱了下去,半盏茶的工夫,洪邵鹰倒了下去,向后倒了下去,突地飞出门外,摔到了门外长河中。

    蒙面女子冲出门外,啪啪啪几声,怒斥道:“我给爹报仇,要你们插什么手!”

    “是我要她们来的。”

    “姐!”

    很快,门外没了声音。死一般的沉寂。

    夜色依旧,不变一点儿,还是那么地沉闷。

    (江南方家)

    “公子爷,那天,你可是出去乱跑了?”说话的是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年龄较方云为大,约莫二十出头了吧。长得楚楚灵秀的,脸蛋儿可比新生婴孩的还要红润、圆嫩得多了,一张俏脸,更是让人见了就忍不住亲一口。

    “恩,秀秀姐,你知道了,可别到处说,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可不好,爹非骂我不可,啊。”

    那婢女嘻嘻一笑,道:“知道了,少爷你也不老实一点,刚从那么老远的地方回家,也不歇歇,就偷偷跑出去自个儿玩了。这些年,自从少爷出去学艺以后,老爷夫人可是每日挂念着,就你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多陪陪老爷夫人,就知道整天玩耍。”

    “瞧你,秀秀姐,又来数落我了,看我不抽你。”

    “啊,少爷,别,我不来说你了便是。少爷,我是服侍夫人的,没那个福气来服侍少爷您,要是老爷让我来服侍少爷您就好了。”

    “呵呵,秀秀姐就知道说笑。服侍我?我一年都难得回来几次,你就可以偷懒了不是?”

    “才不。老爷说了,你这次回来以后就呆府里了,再也不用去那么老远的地方学武了。本来也是,公子哥儿,整天舞刀弄剑也不好的……”

    “秀秀姐不喜欢舞刀弄剑,那我玩箫给你看,那可比舞刀弄剑俊美多了。”

    “就会耍嘴皮子,也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遇上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少爷公子哥儿。”

    “秀秀姐又说笑了,我又好在哪里去了?”

    “不说了,少爷,我还要去服侍夫人,奴婢这就去了。”

    “恩,还有,跟你说了,以后在我们面前不允许你们自称奴婢,下次可要打你手心了。”

    那女子转身绕过假山离去。

    方云也转身离去。

    那女子刚走得几步,被一个声音小声叫住:“秀秀。”

    秀秀朝声音来处一看,道:“志坦哥。你怎么在这儿?”那男子也是二十岁左右年纪,形貌俊朗,若不是做下人打扮,或许也是个美男子吧。

    “秀秀,你是我的人。”

    “干什么,又说这种话作甚?我们同在方府办事,还说什么谁是谁的人?”

    “秀秀,答应我,我好好干活,等年终拿到工钱后,我就把我们都赎出去,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可是……”

    那男子也是方府的一个下人,叫做陈志坦。只见他细细打量了秀秀一眼,道:“秀秀,你是不是喜欢少爷了?”

    秀秀微怒:“你说什么话!我是奴婢命,配得上少爷么?再说少爷他能看上我么?你也不想想。还有,就凭你那点工钱,怎么赎我们俩?我们天生就奴才命,还是算了吧。”

    “不,你一定是喜欢上少爷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我这儿有一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把它当了,你看。”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是只玉鸬鹚,通体淡黄,体扁薄,色泽均匀,制作精致,瞧来该当是一块好玉。

    秀秀大惊,不敢相信,摸摸玉佩,问道:“这真是你的?”

    “恩,我娘临终留给我的,这是她的嫁妆,她说这要留给她的儿媳的,我没本事,赚不了钱,图不了生活,便把自己卖到方家来了,但是,娘的遗物我却不敢毁了,现在我给我娘找到她的儿媳了,这个玉佩自然归你,用来赎你的身,不一样么?以后我们出去了,找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好好生活,再也不理会别人了,好么?”言辞十分恳切。

    “可是……”

    “你变心了?”志坦夺过玉佩,退后几步,皱眉问道:“你变心了,是不是,为什么不跟我走?我告诉老爷去,你休想!”

    秀秀脸一下唰地通红,道:“你,你想到那儿去了?”

    “这样就好。秀秀,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和少爷说话了,他是纨绔子弟,不是好人,他每次瞧着你的眼神怪怪的,肯定不安好心,下次,不不不,没有下次了,我现在去当铺,我换了钱回来赎你。”

    “讨厌。对了,当铺那么远,路上注意些。”秀秀虽是如此说,心中却矛盾得很,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志坦屁颠颠地就跑了出去。

    秀秀朝他离去的方向望了望,心头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忧,过了好半晌,转身走路。

    “秀秀姐。”

    秀秀大惊,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不是少爷方云是谁,不知何时他就站在这里偷听了,心头一颤,脑中一片混乱:“少爷,怎么是你。”

    “秀秀姐,去服侍我娘怎么服侍到这里来了?呵呵。”说完做了个鬼脸。

    “少爷,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我刚刚来,对了刚刚出去的那个是志坦哥吧,他干什么去的,这么开心,想必是给秀秀姐买首饰去了吧。”

    “这个……”

    “要首饰,跟我娘说就成了,哪用得着花你们自己的钱。你们大伙儿根本不要把自己当下人,就把我家当自己家,自己人就好了,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少爷,他,他出去,是去当东西去了,他要把他娘的遗物当了赎我们出去,对不起,少爷,我们要走了。”

    “哦,是么,秀秀姐你真的要走了?我才刚刚回来,秀秀姐你就要走,那肯定是我不好,唉。这样,我去跟娘说说,你们要走便走,千万不能要你们的赎金,反正,反正我们也不缺这一点银子的。还有,秀秀姐,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方府照样欢迎。”

    秀秀转过身去,哽咽道:“少爷,你就爱耍嘴皮子,老爷那儿不知道同不同意。”

    “秀秀姐,你还是不要走了吧,我娘回头再找一个人给她梳头,多麻烦,还不一定找到她喜欢的,你在我们家呆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方家一直没把你们当下人,在这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好么?”

    “你不知道的,你不会懂的,你是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从来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的难处。”

    “你喜欢志坦哥,我就要娘给你们操办一场婚事,不就行了么?”

    “可是我们不能总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算了,说不明白的。”说罢转身要走。

    方云抓住她的手,道:“秀秀姐……”

    “放手!”说话的不是秀秀,居然是陈志坦。原来他一直没走,他早就知道方云躲在一旁。方云一怔,秀秀更惊:“志坦哥,你干什么。”

    “我,反正,从今以后,不准这个纨绔子弟碰你的手,话也不能同你说!少爷,你刚才说不要赎金放我们走,是真的么?”后面一句却是对方云说的了。

    方云本来敬重他,但听了纨绔子弟几个字,不禁心里来气,道:“我当然做得到,只是现在不肯了。”

    “哼,说来说去还是要钱,你说要多少赎金?”

    方云尚未开口,秀秀说话了:“志坦哥,别这样,你是在跟少爷说话!”

    “你是我的人,谁也夺不走,少爷,哼,我们离开方府,他就不是我们少爷了。方公子,你说啊!”

    “很好,看来你们不想出去了,我说的价钱只怕你们出不起,也不为难你们,就一百两。”

    “你!我们进来时只把自己卖了十两银子!”

    “你们现在在方府,我说了算!”

    陈志坦一怔,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做得了主么?我们找老爷夫人去,让他们做主。”

    “嘿嘿,这方府就还没有我做不了主的。”

    “你!”志坦冲上前来,抓住方云衣领,怒吼道。

    “志坦,少爷!”

    方云一个擒拿,反将他的双手反剪,道:“小声点,否则你一辈子都是我方家的人,永远走不了了!”

    “好,你放了秀秀走!我呆在府里。”

    “秀秀姐自然可以走,我就不让你走!怎样,看你奈我这个纨绔弟子何。还有,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没你那么眼光低,没人和你争你的秀秀!”说话时,心中却想到吕宛了,只觉得回来这几日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眼前总是回现那天她的一眸一笑。感觉近在咫尺。从来没觉得会如此温暖。

    秀秀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听了那句话,只感觉满不是滋味,只能埋怨自己只是个奴婢命。

    方云一松手,志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方云撒手离去,道:“下次别说我纨绔子弟!”

    “少爷,你等着,我现在去当钱,我迟早会把一百两送到你手上!”

    “好啊,你拿着钱来再说!”

    “云儿,你洪叔叔之死你都知道了么?”

    方云大惊,问道:“什么,洪叔叔怎么死了?怎么回事?”

    方天问道:“你洪叔叔的武功也算不错,武林能胜他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死时并无任何伤痕,只有脖子有被细丝勒过的痕迹,试武厅门开着,却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www奇shubao3書com网,不知道是谁下毒手。你洪叔叔江湖上少有树敌,更不知仇家是谁。总之你以后行走江湖可要多注意,免上他人的当!”

    “知道了,多谢爹关心,孩儿定当谨记于心。”方云答道。

    “对了,你昨日偷偷出去,可没遇上什么生人么?”方天问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虽是如此之答,神色却极度不自然。

    一妇人走了进厅来,道了声:“天问哥。”看那人时,冰肌玉骨,身量苗条,眼含秋波,口若樱桃,云鬓双飞,更瞧不出是四十出头之人。虽谈不上国色天香,却也不掩那一股华贵与傲气。也算是方天问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得如此美娇娘。

    方天问面露笑容:“什么事,夫人?”

    “你说是不是那女魔头干的。”声音小得只怕有第二个人听得见。

    “谁?”

    “便是那晚在树林中尖叫的那个女娃子啊。事隔十一个春秋了,怕不也有这么大了,她是万兽教中人,这回莫不是回来报仇来了,谅武林中其他人也无此大胆,敢去洪府杀人。”

    “恩。有理!”

    “邵鹰弟可是浮在河中被发现的,身旁尽是血色,那血都是从脖间淌出,是勒死的,但洪弟妹却说那晚躲着外面,见着厅内的打斗了,说是那蒙面女子使的一柄铁扇,上面刻着‘浮红’二字,我胡乱猜想那二字莫不便是此意?”方夫人神色关切的说道。

    “何意?”

    “江面浮着红血,便是浮红之意。她念着那万兽教主暴尸荒野,便打算要仇人葬身鱼腹,是以便在扇上刻着浮红二字,是为此意,是也不是?”

    方天问一拍大腿,大有恍然大悟之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夫人不愧为女中诸葛,聪明伶俐得紧呀。”方天问皱了皱眉,小声道:“夫人,你便不必担心这些了,我自会处理好此事。那姓薛的多半是她爹,谅她一女子又有多大本事。她老子尚且死于我们手下,更何况她一小女娃子?”虽然那使判官笔的上官鹏之在十一年前便已丧生,但余下七人从以来都以兄弟八人相称,未曾改口,以表怀念之情。

    “云儿。”

    “爹,什么事?”方云问道。

    “你也长大了。”方天问顿了顿,道:“明日你便起程去你上官二叔家一趟,过得几日,我自会派人同去与你二婶商量你与你那妹子的婚事。事后和你众叔叔齐去你洪叔叔家拜祭。”

    方云初听此言,吓了一跳:“什么,爹,我……”却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方天问见儿子此状,问道:“何故?”

    “爹,不行;现在,现在我还小,再说,我还,我还没同意呢?”方云支支吾吾道。

    “什么,不行?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你如今都有十六岁了,有何不可,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方天问不理儿子说什么,只管当头呵斥。

    “可是……”方云此时身子虽在这,心中想的却是那吕宛。

    “没有什么可是,你明日便去,否则我便没你这不孝子!”方天问怒道。

    方云见父亲大人这边无望,便奔去母亲那求助,道:“娘,你替孩儿说说话,劝劝爹吧。”

    方夫人笑道:“孩子,你便去吧,听话,啊!你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以后着想,替你找个好媳妇,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我不愿意啊,现在,现在太早了吧?”方云苦苦哀求道。

    方夫人拍拍儿子的头,道:“傻孩子,早什么,你都十六岁了,你白叔叔十五岁时便完婚了,现在你白叔叔的儿子飞飞都十二三岁了,乖,听话,别惹你爹生气,我和你爹一样的想法。你自行一个人先去,过几日你爹便派人同去你二叔家提亲,速办了婚事,早点生个白胖小子,啊。”

    方天问早已不耐烦了,道:“夫人,你不必同他罗嗦,我再来问他一句。云儿,你过来。”

    方云不由自主地便走了过去。

    “你明日到底去不去?”方天问问道。

    “我……”方云不知如何回答。

    方天问突然暴喝道:“到底去不去,说!”

    方云这回着实吓着了,连连答道:“去,去,去。”吓得魂飞魄散。方云可真不明白,从来不对自己发脾气的爹今天为何这么大怒火。

    “去,明日便动身!”方天问补充道。

    “是,孩儿遵命。孩儿告退了。”方云说完便走出大厅。

    方夫人见方云走了才小声对方天问道:“天问哥,孩子还小,别吓着他了,以后可别发那么大火了,啊。我瞧着可怪心疼的。”边说边抚摸着丈夫胸膛。

    方天问一把搂过夫人,柔声道:“是,夫人,为夫遵命,以后再也不敢了。”

    方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连连捶打丈夫胸前,道:“你真坏,讨厌。”

    方天问这回搂得更紧了,笑道:“我便更坏些,你又怎地?”

    方云回到房中,想着父母的模样,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虽只遇上了吕宛一次,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欢,再说人家可是连《广陵散》都送了。大概是他生来除了那二叔家的妹子和家里婢女外再少见其他女孩子的缘故吧,这才一离开便日思夜想。

    想到《广陵散》,便从枕下取出,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便取下腰间的箫吹了起来。自己只觉甚是惊讶。才一会儿便吹不下去了。正欲再吹下去,却听到远远传来轻轻走路的声音。正朝这边慢慢靠近。慌忙将那《广陵散》包好,将黄布包重又放回枕下。

    果然,不一会儿,方夫人走了进来。

    “娘。”

    “诶,云儿,对了,刚才吹什么曲子呢,多好听来着。”

    “哦,没什么,娘,瞎吹着呢。”

    “呵,哄小孩呢,瞎吹便能有这般好听,那我儿也太有才了。别逗了,当我傻呢。”

    “没有,真吹着玩呢。”

    “云儿,”方夫人边说边走近了,抓住方云的手,两人齐坐在床边,只听得方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云儿,其实爹娘都是为了你好,当然也有一点自私,你可知你洪叔叔怎么死的。”

    方云摇摇头。

    “我和你爹猜想,多半是我们的大仇家干的。我们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你爹敌仇家不过,失手了,你也可尽早给方家留后,续了咱方家香火。不是你爹和我长他人志气,只是他万兽教势力日趋雄起,你洪叔叔如此功夫,却死在一个小女子之手,足见仇家厉害。以你上官叔叔的功夫,尚且在敌人手中不堪一击,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方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什么仇家,这番厉害?”

    方夫人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娘从来没要你做过什么,此番你就当为方家着想,完成娘的这最后一个心愿,与你上官妹妹完婚去。你洪婶母原定在十一日后办丧礼,你们先快马加鞭赶去陕北你二叔家,商定婚事后一同火速赶去你徽州洪叔叔家参加丧礼。”

    “为何不先去洪叔叔家,他家就在半途,而后在他家碰见二婶母商量不行么?”

    “一来时间慢了,夜长梦多,二来在丧礼谈婚论嫁颇有不妥,你便明早动身,赶往你二叔家,不得有误。”

    方云断不知这其中还有这许多缘由,难怪爹会向自己发火来着。那可是爹第二次打自己,第一次却是十一年前的一天晚上的事了。那一次,家中来了个客人,偷偷与爹爹不知谈论着些什么,自己躲在窗外听,却被爹爹打了好几个耳光,那可是爹爹第一次打自己。

    晚间,方云暗想,自己这一离去,莫待秀秀姐和志坦哥离府了才好,否则自己可咽不下这口气。当下行至秀秀姐府里的住处。才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声对话。正是陈志坦和冯秀秀。

    “秀秀,明天一早我们去找少爷问清楚,看怎么回事。”语气似乎十分愤怒。

    “算了,不用问了,哪里那么容易来一块宝贝,我也瞧着蹊跷,反正我就当下人的命,你就别挖空心思赎我出去了,我们安分在府里过日子才是,宝贝不是我们穷苦人家该有的。”

    “不是的,秀秀,你要相信我,一定是姓方的那个王八蛋和当铺串通了,就是不让我们离开,他歹毒狠辣,我明天质问他去,不我明天带乡亲们去当铺一起作证,我那块玉佩是真的,我会换了钱赎你的。”

    方云暗暗生气,心道:连王八蛋都骂了,嘿嘿,你就更不想走了。突然大声道:“不用等明天了,出来说话!”

    房内顿时没了动静,好一会儿志坦秀秀才一前一后相继出来。

    “少爷,你听到了?少爷,你别生气,志坦哥他……”

    方云陈志坦异口同声道:“不用解释。”

    陈志坦冷笑两声:“的确不用解释,既然你听到了,就承认了吧,与当铺狼狈为j来欺负穷人家,好一个纨绔子弟。”

    “的确不用解释了,好一个登徒子,居然在方家做出这种事。”

    “少爷,我和他没什么……”

    “不用和他解释,我们没做什么,还怕人说闲话,难道官府会听他一面之词?”

    “当然不会,只会听你的一面之词,说我和当铺勾结!”

    “少爷……”

    “那你倒解释解释啊!”

    “嘿嘿,与当铺串通,嘿嘿,别说我没做这种事,即便我做了,凭你,也想与我做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今天我才终于知道陈志坦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真不知哪儿得罪了陈大哥,‘纨绔子弟’、‘王八蛋’这样的称号都盖上来了。因为秀秀姐?嘿嘿,秀秀姐只怕只有你才看得上,只怕是你自己想错了地方。如此龌龊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我看错你了!告诉你,第一,你的玉佩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与当铺串通的事不是我干的,我也绝对不会干,第二,你陈志坦就等着老老实实在府里干一辈子吧,今生便没有你出去的日子了。告辞!”说罢撒手愤愤离去。

    “你!”陈志坦咬牙切齿,不知如何是好。

    ——本回完——

    第三回:初会武当五子 再现浮红铁扇

    方云家住江南杭州城中。第二日一早,便带足银两作盘缠,乘一匹上等云南白驹,径往陕北上官家行去。午间时分,出了杭州,早已来到城外一小镇,甚为热闹。忽觉肚中饥饿,便寻了家馆子进去,将马系在店外树上。

    刚进得店内,忽听得里头有人唤他,定睛看时,居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吕宛。忙跑上前去,嘘寒问暖起来。

    “小二。”吕宛唤道。

    那小二“好咧”一声,抹布熟练地一搭,立马迎了过来。听吕宛吩咐道:“给这位公子上副碗筷,来两斤陈年女儿红,再把我准备的四菜一汤蒸热一下送来。”

    等得小二进去,方云好奇地问道:“你还做了菜,等我?”

    “当然,呆会,别心急啦!”

    那碗筷与酒很快便上来了,过了半盏茶工夫,五名厨子一人一菜端了出来,一一摆在了二人桌上。店中人闻得香味,都朝这边望了过来,露出艳羡的目光。

    “方少侠,瞧瞧我的手艺,这可花了我许多工夫的。”吕宛指着一长形盘子神气地对方云道:“这道是‘双龙戏珠’,龙头小巧,用木瓜雕成,龙身乃鸡肉切成片,每条皆为七七四十九片大小均一的薄鸡肉片叠成,此鸡非寻常鸡,这可是昨晚便喂了米酒的鸡,肉香气扑鼻,又入味却又不会让米酒的香味给跑了,龙尾也是用木瓜雕的,只是那八条龙爪却是用的四只刚出生的小鸡爪替代,那双龙戏的珠是只是个蛋黄而已,却可让人百吃不腻。这一道呢,乃是‘鲤跃龙门’。这盘子中的龙门是用胡萝卜雕成的,这鲤鱼,可是地地道道的西湖鲤鱼,你看那样儿,像不像要跳出来一般。做时放些红椒,酸菜,和着湘西老窖烹煮,味美且醇。这一道么,叫做‘孔雀开屏’。用莴笋丝、胡萝卜丝、土豆丝三丝清炒,再在盘中拼成孔雀尾部形状。孔雀头是用的公鸡的头替代的,看色彩艳丽,像不像孔雀开屏,再洒上我吕家独家祖传秘方的酱汁,味美无比,香气扑鼻,最难做的便是这道‘水晶凤凰’了。要把豆芽掏空,用糯米粉与鱼肉丝与黄豆粉加鸡肉汁和成泥,再做馅塞进豆芽去,在锅内蒸熟。看好了,最后这道汤便是出水芙蓉了。百合作芙蓉,莲叶便由金钱草替代,可不漂亮?我这几道菜虽看似平淡无奇,却并非常人能做得,这色香味都堪称一流的,快尝尝!”

    方云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吃,果是美味,不由大肆称赞起来了。

    邻座的那个中年妇人忽然对同桌的那个黑褂大汉埋怨道:“你看人家小两口,多恩爱,那丫头随便做几个菜,男娃子便乐得合不拢嘴,你呢!每天我不辞辛苦给你做饭做菜,你却从未表扬过,一天到晚下馆子吃。”那汉子讪讪笑道,“谁叫你姿色没人家动人。”方吕二人只顾吃菜,不理旁人。那妇人生气了,一碗饭全泼在了那汉子身上,引得众人哄笑起来,连孩儿都乐了。说话的人多了起来,“这世道直也不公,那男孩分明是个愣头青,不知情趣,呆头呆脑的,倒是那女娃儿乖巧伶俐,一朵鲜花怎地插在牛粪上了。”“人家可还是小娃儿呢,说话注意些。”“注意什么,都这么大的人,难道非要那老两口那么大了才说得么,他们俩,还怕没做出些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呢!……”吕宛儿手一扬,几支筷子朝那几个出言轻薄无礼之徒射去了。几人立时被筷子封住哑岤,说话不得。

    旁人立时有人打抱不平,道:“姑娘好身手,只是别人嘴长在自己身上,自取笑他的,开开心罢了,姑娘何必动手。”吕宛冷冷地道:“手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自打他们了,又碍你什么事?”又是一支筷子掷去,那人慌忙避开。

    当先便有几个汉子抢了上来,或抓或拳或踢,齐向两人攻来。只见方云一手一个,将他们抡将出去。忽然一只手搭上他左臂,内力传了过来,将他向后拉去,原来是吕宛。只听她道:“方云,这几个厮便交给我罢了。”方云依得她言,向后退去。吕宛依着方云先前几招,将冲上来众人一个个抡将出去。众人一时不敢过来,其余尚能走跑者皆往门外挤去,被踩在地上呻吟者也有甚。店小二与掌柜的早往厅堂躲去。

    忽听有人尖叫道:“我认得,他们俩便是前晚杀死洪大侠的两个魔头,就是他们。”

    方云只觉得好笑:一,他这汉子又怎可能看见那真正的魔头;二,就算见着了又怎可能是自己,洪邵鹰可是自己叔叔;三,那杀人的分明只是一女子,何时又成了俩魔头。

    门外忽地抢进五人,均是青袍束腰道帽装束,手中背上各长剑一柄。当先一人问道:“未敢请教尊姓大名,师承何处,不知二位何故伤人。”吕宛却拉着方云坐下,只管吃菜。吕宛有说有笑,丝毫不理会五人,方云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一个瘦高个问道:“便是你们两个么,两个人也如此猖狂,爹娘不打板子,毛孩儿倒犯乱来了。”

    吕宛笑道:“是么,瘦子,要不要一同坐下,尝尝我的手艺,吃饱了晚上回家挨打也没那么疼啊。”那瘦高个只是冷笑两声,皮笑肉不笑。

    另一火暴脾气的中年道人早已忍不住了,当先便是一剑直刺过去了。方云背对着五人,听得风声,回手双指一夹,使力一错,那剑便折得弯了。弹了开去。那人也不罢休,使弯剑为刃,更是直劈下来。方云这才站起身来,返身捏住剑头,另一手直夺剑柄。“嘣”的一声,那剑便就此折断了。那道人大惊失色,退回原位,又从背上另取一剑。只听得那当头一人一声令下“布阵”,五人便依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位站好。原来竟是武当门人。年纪最长者道:“既然阁下不肯透露师承何处,贫道只有不自量力,邀师兄弟们献献丑,好知道尔等是何方神圣了。”

    吕宛识得阵法厉害,提醒方云当心。

    幸得五人武功不算一流,加上此阵,威力也增大得并不多,却也可稍胜方云一筹了。方云有时也用内力来护住自身。其实凭方云此时年岁,是决不可能有如此内力,只是他既天资异禀,又有幼时曾服过的“还三丹”功效,练功十三年,却超过了武林一般高手三十九年的功力。是以此时方云内力在当今武林也算是一流角色了。

    此间吕宛正在见缝插针,使出惯用的一招,道:“五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怕丑么?”只道此招屡试不爽,却不知道修道之人最是心平气,心无旁骛。吕宛眼见方云渐占下风,处处受制,便冲了进阵来相助。哪知局外助阵尚好,进得阵来,便脱不得身了。而且也并非帮了方云,反倒使对方阵法更加严密强大了。二人这才明白此阵乃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并非不堪一击呀!

    被摔出门外者能看清局势而有口又能开者,大都愤慨于方吕二人无礼,都开口叫起好来,旁人能开口者也跟着喝起采来。方吕二人渐占下风。其实,五人也并非意欲伤人,只是试探二人武功来路。

    那老者开口道:“你这女娃是‘铁扇门’的弟子,你这男孩是‘定风门’下弟子,但你的内功却不是‘定风门’的,是也不是,两位昆仑山上的小少年小千金?”

    其实两个门派都居于昆仑山下,相隔仅十二里地之遥,而方吕二人却互不相识晓,且皆不识对方武功家数。二人苦于不得开口,还是忙得手忙脚乱,左支右拙,掌脚渐渐施展不开。

    吕宛不由愤怒地骂道:“老杂毛,牛鼻子老道,以大欺小,算什么好汉。”

    那火暴的脾气也骂道:“你他妈的怎么不识好歹,我们怎么欺人了,我们只是试探你们的武功。”那老者大声道:“师弟不得无礼。”

    吕宛见如此,回道:“老道也会骂人。既然知道我们的武功家数,还不放我们走。”

    众人拳脚停了下来。另一中年道人道:“可这小兄弟还没说内功何处学得。”

    方云作辑,恭敬道:“小人内功承家父处修来。”

    “未知令尊尊号。”

    “江南大侠方天问。”

    老者叹道:“原来是江南方家之后。”说罢,五人又抢攻起来。方云,吕宛异口同声惊道:“都知道了还要干什么?”老者道:“拿你们去见你们师父,严加管教,休得再伤人了。”

    门外忽然叮叮当当声响起愈来愈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哮天队众,救人救人。”这几声往复了几遍,便有一众人在店外落定,均奇形异服,手持哭丧棒一杆。

    只见那老者一剑斜向方云大腿刺去,被哭丧棒上布带一扰,那剑上扬,恰被方云双指捏住,力夺了过去。又是“砰”的一声,那老道被击出五行阵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经得众人一扰,方云便这般将五人封住岤道,击退了下去。那队人见二人无恙,也不及二人道谢,便又高叫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哮天队众,速离速离。”叮叮当当几声响过,众人又已不见。

    方吕二人犹在恍惚中。

    那五人见了,忙叫道:“还不给我等解开岤道。”那老者问道:“你们俩到底什么来历,怎么和魔教人众往来。难怪你内力并非师传,又如此深厚,魔教之人皆尽如此。”

    方云不知如何解释,因为他本就不知缘由。正待解得五人岤道,却听得吕宛道:“不必了,过不了多久,岤道自会解开,你又何必给这几个牛鼻子来解岤呢,免得他们还要抓我们见师父去。”

    方云仍觉不妥,却又不愿悖她之意,便随她离得店来。

    二人行得一小河边,闲散着走路。

    吕宛道:“云儿,你知不知道先前救我们者是为何人?”

    “他们不是自报家门,说是哮天队众吗?”方云不解地问,“莫非还不是的了。”

    吕宛笑者说:“你说对了一半,他们确是哮天队众,却只是万兽教其中小小的一支而已。”

    方云“哦”了一声。

    吕宛接着道:“我不太清楚,只是江湖上传言如此,还有,我们上次遇上的巨鲸帮、巨鲨帮、巨蛟帮,都属于万兽教。”

    方云想了想,奇道:“把这几十上百人加上,再算上他们家里接应的喽罗么,那岂不是有数百人?”

    吕宛笑得更厉害了,道:“你以为万兽教就这几个人?错了,万兽教当然得有万兽啦!飞禽走兽,游鱼异虫,都有。就连江湖鼎鼎有名,令人闻风丧胆的五毒教也收归万兽教旗下,都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支。现在万兽教崛起势力异常的快,在全国到处都有教众分布,人数更是多达八十余万之众。总之,天下所有与兽有关的帮派都已收归万兽教旗下。你以为就那么几百人么,还不及千分之一呢!”

    方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这么厉害,呵!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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