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楚。”

    杨晋道:“除了那一老人,一少女之外,还有什么人来过?”

    洪七道:“小老儿没有看见过了,再就是你们三位啦。”

    杨晋望望门外面的楼梯,道:“这儿上去,是什么地方?”

    洪七道:“是鼓棚,上面架着一面大鼓。”

    杨晋道:“可以上去瞧瞧吗?”

    洪七道:“一般的游客,不能上去,三位是衙门里的人,小老儿也不敢拦阻了,不过,千万不能打响了鼓。”

    杨晋笑一笑,道:“我知道。”

    暗中给张晃,王胜使了一个眼色,举步向鼓棚上行去。

    王胜、张晃,久年追随杨晋,对他的一举一动,都能领会。

    两人未追随杨晋登上鼓棚,却一左一右的守在洪七身侧。

    杨晋举步行动中,暗中提聚了真气,右手也暗抓了两枚金钱。小心翼翼地上了鼓棚。

    一面大鼓,近丈方圆的大鼓,放在一张特制的木架上。

    木架前面,吊着两双大鼓槌。

    杨晋走过大鼓,走了一圈,瞧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这时,阳光斜照,鼓棚中的景物清明,杨晋又仔细瞧过了四边景物,确无可疑之处,才下了鼓棚。

    洪七仍然站在原处,张晃、王胜,分守在洪七两侧。

    杨晋挥挥手,低声对王胜和张晃道:“你们先下去等我,顺便瞧瞧丐帮是否有人在?”

    两入犹豫了一下,却未多问,鱼贯下楼。

    这时,偌大的三楼上,只余下了洪七和杨晋两人。

    杨晋双目中暴射出湛湛神光,盯住在洪七的脸上,道:“洪老丈,你百密一疏,露出了一点破绽……”

    洪七笑一笑,道:“小老儿,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事。”

    杨晋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洪七道:“杨大人……”

    杨晋道:“遣走两位副总捕头,就是不揭穿你的身份,在下为老丈留了面子,也希望老丈能帮我个忙!”

    洪七笑一笑,道:“我!一个糟老头子,能帮你什么忙呢?”

    杨晋冷冷说道:“洪者丈,光棍眼睛中不揉沙子,我杨晋被江湖朋友们,送了一个神眼的外号,难道是人白叫的吗?”

    洪七道:“大人,这一次,只怕看走眼了,小老儿,确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杨晋冷冷说道:“你私通果匪,暗算副总捕头,先行拿下死牢,俟追到匪首之后,再行一并解审。”

    洪七道:“好厉害啊,大人,这就是你们作官的手段吗?”

    杨晋道:“老丈别忘了,这鼓楼上守护人,也是公门中人。”

    洪七突然一挺腰干,微驼的背脊,忽的直了起来,道:“杨大人,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

    这位背驼耳聋的老人,一瞬间,似是变了一个人般,双目中神光炯炯,身躯修伟,高出了杨晋半个头,一眼之下,就使人感觉到,那是一个武林健者。

    杨晋一抱拳,道:“老丈果然是一位息隐市井的高人,但不知何以竟会谋取看守鼓楼这份差事?”

    洪七道:“老夫喜爱这里的清静,悠闲,原想会生老病死此地,想不到竟被你杨大人逼得我露了真像。”

    杨晋道:“杨某人多有得罪,还望老丈多多的原谅。”

    洪七哈哈一笑,道:“杨大人,你好利害。看来,老夫也要上你圈套了。”

    杨晋道:“王府血案,闹的我杨某人灰头土脸,幸好在下还有一点人缘,金陵城中的江湖朋友们,都愿助我一臂,如再得老前辈帮我一把,相信不难追捕凶徒。”

    洪七冷冷说道:“王府血案,和老夫无关,但老夫不满的是,他们竟敢再上鼓楼伤人……”

    杨晋道:“说的是啊!他们这做法,分明未把你老前辈放在眼中”

    洪七微微二笑,道:“杨大人,别灌迷汤,老夫不吃这个……”

    杨晋微微一笑道:“不敢多言。”

    洪七仰望屋顶,沉吟了一阵,道:“杨大人,受伤的可是刚才那位张副总捕头?”

    杨晋道:“不错,是他。”

    洪七道:“他被什么手法所伤?”

    杨晋道:“震脉手?”

    洪七微微一怔,道:“震脉手,杨大人能解震脉手震伤的经脉。”

    “我不能”杨晋手捋长须,缓缓说道:“一位年轻的高手,帮了我的大忙。”

    洪七啊了一声,道:“年轻人……”

    洪七道:“杨大人是否知晓他的名字呢?”

    杨晋道:“那个自然知晓了。”

    洪七道:“可否见告?”

    杨晋沉吟了一阵,道:“岳秀,老前辈听说过吗?”

    洪七口中喃喃自语了一阵,似是想不起来岳秀是谁。

    洪七道:“你说出他的大致年龄,那就有了一个可以了解他武功的线索。”

    杨晋沉吟了一会,道:“二十岁吧!也许会大上一两岁?”

    洪七道:“二十二的年纪,那该是很有成就的人了。”

    杨晋道:“老前辈,在你心中有一点疑问,老前辈可否见告?”

    洪七道:“杨大人先请说出来内情,老朽才能斟酌答复。”

    杨晋道:“老前辈已然露了像,虽然,还未说出直接的名号,但已不用再隐藏什么?”

    洪七道:“杨总捕头,你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

    杨晋道:“好!在下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前辈既然见到了张晃受伤的事,想必也见到那行凶的匪徒了。”

    洪七道:“不错,见过了。”

    杨晋心中大感喜悦,但他尽量的掩藏着自己,不流露出来。

    缓缓问道:“老前辈可否说出那入的形貌,年岁?”

    洪七道:“他穿着一袭青衫,戴了一个宽大的帽,遮住了本来的面目。”

    杨晋心中大急,急急问道:“老前辈没有瞧出他的面貌吗?”

    洪七道:“也许他只是避人耳目,并非是单独的防备老夫。”

    杨晋沉吟了一阵,突然一抱拳,道:“老前辈的看法,他是否还会到这鼓楼上来。”

    洪七道:“很难说啊!”

    杨晋道:“那就请老前辈留心一些,希望下一次见到他时,老前辈能详细的说出他的形貌,在下不打扰了,就此别过。”

    洪七没有说话。目注杨晋下楼而去。

    招呼了王胜、张晃,三个人匆匆赶回杨府。

    书房中,早已备好了香茗。

    杨晋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那位看守鼓楼的老人,是一位身负绝技的高人……”

    王胜啊了一声,道:“属下带人去把他捕来……”

    杨晋挥挥手,道:“毛燥不得,坐下来。”

    王胜碰了个钉子,缓缓坐下,道:“总捕头,咱们还没有一点眉目,那老小子,既然是武林中的高人,但却隐居那鼓楼之上,还会存有什么好心,说不定,张兄就是,被他所伤。”

    杨晋道:“也有可能,但这可能性很小。”

    王胜道:“先把他打下牢中,问他也可以方便一些?”

    杨晋道:“话是不错,如若他不是血案凶手,咱们岂不是得罪了一位息隐风尘的高人?”

    王胜道:“总捕头思虑大多了。”

    杨晋道:“你带人去捕他。可能使他撒手一走,也可能激起他的怒火,出手拒捕。”

    王胜道:“我多带人手。难道他还敢杀伤公差不成。”

    杨晋道:“如是激怒了他。他为什么不敢,你这法子不成。”

    三人对坐研商,直到天色掌灯时分,三个人仍然没有商量个结果出来。

    王胜是主张召集人手,围住鼓楼,先拿住人再说。

    但杨晋却主张谨慎,不可贸然从事。

    张晃的意见是,对方既然是一位武林高手,凭仗捕快们出手,决无法制服对方,主张邀请三家镖局子的人手,合力出手,先制服住对方,再问内情。

    三个人议论纷坛,说来说去。仍然是找不出一个适当的办法出来。

    正当三人犹豫难决时,忽然,有一个门卫行了进来,欠身说道:“禀老爷,有一位岳爷求见。”

    杨晋霍然站起身子。道:“是岳兄,快请进来。”

    口里说请,人却大步迎了出去。

    岳秀穿着一身青衣小帽,背手站大厅中,正在看一副水墨字画。

    杨晋一抱拳,道:“岳世兄?”

    岳秀缓缓转过身子,欠欠身,道:“杨大人。”

    杨晋道:“世兄请入书房待茶,在下也正有事请教。”

    岳秀道:“这厅中谈话不方便吗?”

    杨晋道:“书房中已备有香茗,而且只有在下两个助手,别无他人,岳世兄但请放心。”

    岳秀略一沉吟,道:“那就有劳带路。”

    行入书房,张晃立刻起身,拜谢救命之恩,王胜也早打心眼里服了人家,急急起身见礼。

    杨晋长揖肃客,把岳秀让入了客位,亲手捧上了一杯香茗。

    应天府的总捕头,是何等权威人物,这一来,使得生性命做的岳秀,忽然有着不好意思感觉。

    接过香茗,欠身道:“大人,你太客气了。”

    杨晋一双眼,阅人多矣,近二十年的总捕生活使他体会到官府和江湖两重为人方法,长长叹口气,道:“老弟,这件事,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你老弟慨允相助,杨某是感激莫铭,老实说,杨某一家性命,大半寄托于你老弟身上了。”

    这一顶高帽子,很高很高,使岳秀有些无法推托。不论他岳秀才慧如何?但论阅历、经验,他是无论如何,难是杨晋的敌手。

    不知不觉间,被杨晋套牢。当下笑一笑,道:“大人言重了,岳某既承了舅父之命,自会尽力相助。”

    杨晋一抱拳,道:“老弟我这里再谢谢你。”

    岳秀还了一礼道:“令媛在家吗?”

    这句话问的太冒昧,杨晋楞一楞,道:“这丫头被我喝叱了两句,半天没有见她的面了。”

    岳秀道:“大人最好遣人去她的房中瞧瞧……”

    杨晋接道:“老弟,你只管直说,发生了什么事?”

    阅历丰富的杨大人,已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岳秀道:“令媛似是已混入王府,难道未和大人商量吗?”

    杨晋瞪大了一双眼睛,道:“有这等事,这丫头,胆大妄为。”

    岳秀摇遥头,道:“令媛够聪明,更难得的,是她的胆气,就在下观察所得,令媛一身武功,似乎是也到了相当造诣,而,她走的路子也不错,这件案子,王府内也应着手,应天府中捕总头头虽然够威风但大约还不敢到王府中查案,只要她进行的小心一些,还不至为人发觉。”

    杨晋究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时间,沉住了气,笑一笑,道:“这丫头闹的虽不像话,但也是一番孝心啊!”

    岳秀话题一转,道:“大人,你们去过了鼓楼吧?”

    杨晋怔了一怔,暗道:“丐帮耳目灵敏,那是因为他们弟子众多,各处都兼顾得到,但这位年轻人,却是只身入江湖,怎会也有着这样的能耐呢?”

    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应道:“不错,在下去过了鼓楼。”

    岳秀道:“几位在鼓楼上,可见过一个微微驼背的老人?”

    愈说,杨晋有些害怕了,他简直对这个年轻人,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他每一句问话,都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主动,激动人心。

    杨晋又点点头,道:“是!老弟,你可是跟我们去了?”

    岳秀道:“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在下先诸位而去过了。”

    杨晋道:“你也看到那位老者了?”

    岳秀道:“那老人有一双很利害的眼睛,在下相信没法子逃过他的双目。”

    杨晋道:“他自称洪七,老弟认识他吗?”

    岳秀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而且,他也不认识我”

    杨晋道:“他不是瞧到了你老弟的真正面目吗?”

    岳秀道:“他瞧到了我是不错,但他没有瞧到我真正面目。”

    杨晋点点头,道:“老弟,那位洪老丈,也是一位武林高人?”

    岳秀道:“杨大人这神眼的名字,果然是没有使人白叫,能够一眼辩识出他是武林高人了。”

    杨晋道:“在下想不通,那洪七既是一位武林高人,怎会自甘沦落,在那鼓楼上看守大鼓。”

    第四回寻迹涉险

    岳秀道:“这中间,自然有很重要的原固,杨大人是否想到了。”

    杨晋道:“在下也有这么一个想法,不过,那位洪老丈讲,他息隐于此,志在养老。”

    岳秀道:“天下山明水秀之地,何至千百,为什么要隐息于看守鼓楼的环境中。”

    杨晋点点头道:“岳世兄说的是,但他留在那鼓楼所在,用心何在呢?”

    岳秀道:“清楚些说,那座古的建筑,并非清静之处,地处要区,人来人往,虽然,有过闹鬼的传说……”

    杨晋心中一动,接道:“那闹鬼的传说,可和那洪老丈有关吗?”

    岳秀道:“在我没有找出证明之前也不能说和他无关。”

    杨晋点点头,道:“多谢指点,在下这就设法先把他擒拿下狱。”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杨大人,你可是觉那洪老丈很好对付么?”

    杨晋道:“不好对付?”

    岳秀道:“这就是了,如若想擒住那洪老丈,先得下一番功夫才是。”

    杨晋道:“老朽准备多调捕快,再邀请一些镖师们参加,如是岳世兄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那是更好不过了。”

    岳秀沉吟了阵道:“总捕头,此事想来容易,做来难,在下只答应暗中助你们一臂之力。”

    杨晋点点头道:“有此一言即可。”顿一顿又道:“张副总捕?”

    张晃一欠身道:“属下在。”

    杨晋道:“你去调动精明捕快四十人,各带兵刃,半个时辰之内,赶往鼓楼,埋伏左右,监视那洪老丈的行动。”

    张晃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杨晋道:“岳世兄,是否要同去瞧瞧?”

    岳秀一拱手,道:“在下自己走。”

    杨晋点点头,回顾了王胜一眼,道:“你去请江南、金陵,两家镖局的总镖头,曹长青,崔大光。要他们带兵刃,暗器,到舍下来会齐。”

    王胜一抱拳转身大步而去。

    岳秀笑一笑,道:“看来大人对那位洪老丈,十分谨慎。”

    杨晋神情肃然他说道:“在下的看法,那位洪老丈,是一位很杰出的江湖高人,虽有曹崔两位总镖头相助,但仍希望岳世兄,能够随行同往,以作力援。”

    岳秀道:“在下一定去,如情势无必要,在下就不现身了。”

    说完话,也不待杨晋再答腔,转身而去。

    岳秀离去不久,王胜带着江南镖局的曹长青,金陵镖局的崔大光,匆匆赶到。

    两个人,都带了兵刃,曹长青是一把金背大砍刀,崔大光是一条十三节亮银软鞭,和一袋银梭。

    杨晋也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带了量天尺和宽面短刀,一袋金钱镖,急急抱拳道:

    “崔兄、曹兄,劳动两位深夜出动,兄弟很感不安。”

    曹长青哈哈一笑,道:“这些年来,承蒙你杨兄多方照顾,咱们是感激不尽。”

    崔大光道:“杨兄只管吩咐,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杨晋笑一笑,道:“两位厚爱,咱们到鼓楼去请一位息隐江湖的朋友,那人武功很高,特请两位助兄弟一臂之力。”

    崔大光道:“杨兄知晓那人是谁吗?”

    杨晋道:“他自称姓洪,兄弟眼拙瞧不出他的来路。”

    崔大光道:“走!咱们瞧瞧去。”

    曹长青道:“慢着。”

    杨晋道:“曹兄有何见教?”

    曹长青道:“杨兄吃的公事饭,和咱们吃江湖饭的有一些不同?”

    杨晋道:“曹兄请吩咐,如是确有为难之处兄弟也不便勉强。”

    曹长青微微一笑,道:“杨兄,不要误会,兄弟之意,见了那人,由杨兄和他谈礼,礼不通,不行动兵,他如动手拒捕,我们才能出手。”

    杨晋道:“理当如此。”

    一行四人,离开了杨府,直奔鼓楼。

    张晃率领了四十名捕快,早已在鼓楼埋伏,街口要道、屋角巷内,都有守护之人。

    杨晋低声问道:“鼓楼上可有动静?”

    张晃摇摇头,道:“没有。”

    目光转到王胜的脸上,道:“你和张副捕快,守在楼下堵人。”

    王胜一欠身,和张晃分守两面。

    这两人也是办案老手,选择一南一北两个方面,而且离鼓楼,有着一段距离,以便监视四面。

    杨晋带着崔大光、曹长青,和两个提灯的捕快,一马当先,直上鼓楼。

    登上了三楼,才吩咐两个执灯的捕快,燃起了灯笼。

    这灯笼油信是特制的,十分明亮,两盏灯一亮,立时照亮了整个走廊。

    杨晋一掌推开木门,高声说道:“洪老丈,杨晋夤夜造访,请出一叙。”

    语声甫落,洪七已手执杖,缓步行出卧室。

    他衣履整齐,显然是早已有备。

    杨晋一抱拳,道:“深夜惊扰,老丈鉴谅。”

    洪七冷冷说道:“数十名带家伙的捕快,早已把鼓楼团团围住,杨总捕头,也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杨晋淡淡一笑,道:“老丈明白了也好,杨某也可省去一番口舌。”

    洪七目光转动,打量了崔大光和曹长青一眼,道:“两人不是吃衙门饭的,怎么也来赶热闹啊!”

    不待两人答话,杨晋已抢先说道:“这两位,都是杨某请来的。”

    洪七哼了一声,道:“六扇门的鹰爪子,果是全然不讲信义。”

    杨晋脸色一寒,道:“洪老丈,在下心中有几点不解之处,敬请老兄指点杨某人虽然是吃的公事饭,但一向对江湖朋友们十分看重,洪老丈只要能说出一番道理,咱们绝对不敢无故刁难。”

    洪七冷笑一声,道:“你这般汹汹来势,老夫纵然有话,也不愿说了。”

    崔大光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就是洪老丈的不是了,杨总捕头由于一件大案子,无法交差,查问老丈几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老丈能够……”

    洪七怒声喝道:“住口,你们保镖的,也算吃的是江湖饭,想不到竟会和公门中人混在一起,此事如是传扬于江湖之上,只怕你的镖车,难再离开金陵一步。”

    崔大光哈哈一笑,道:“金陵镖局子这块招牌,是兄弟和许多镖师们流血流汗,闯出来的,咱们要朋友,但却不受威胁。”

    洪七冷冷说道:“老夫不用威胁,就凭两位这做法,必为江湖同道不耻。”

    曹长青微微一笑,道:“老丈一口就叫出了咱们的身份,对咱们底细很清楚了。”

    洪七道:“堂堂两位总镖头,金陵城中,谁不知。”

    曹长青道:“惭愧,惭愧老兄把我们认的如此清楚,咱们竟不知这个地方隐居了一位高手。”

    洪七道:“现在两位知道也还不迟。”

    曹长青道:“老兄好大的火气啊!”

    杨晋眼看曹长青和崔大光,都有些动了怒,打铁趁热,立时接口说道:“洪老丈,可要回答我杨某的问话?”

    洪七道:“回答如何?不回答又怎么样?”

    杨晋道:“如是老丈说的话有理,我即撤退人手,并向你洪老丈致歉、赔罪,如是老丈执意不肯合作,说不得只好请你到衙门里走走了。”

    洪七冷森一笑,道:“你问问看吧,老夫也许会回你几句?”

    杨晋道:“老丈潜居鼓楼,必有原因?在下希望听到真实的话。”

    洪七冷冷说道:“老夫说过了,我喜欢这一份闹中取静。”

    杨晋淡淡一笑,道:“老丈这番话,大约你自己会信信,在下希望听实言,洪老丈,我杨某干了十几年总捕头,对江湖的朋友们如何,洪老丈也该有个耳闻,目下王府血案,牵连太大,老丈不肯据实说明内情,那就别怪在下开罪了。”

    杨晋双手一探,左手量天尺,右手宽面短刀,在胸前交叉起来,肃然说道:“杨某人已经四五年,未和江湖朋友动过手了,老丈不肯买我杨某面子,咱们只有公事公办了。”

    洪七拐杖平胸,冷笑一声,道:“老夫让你先机。”

    杨晋左手量天尺,向前微微一推,正待出手,崔大光却突然大声喝道:“且慢出手!”

    越众而出,缓缓说道:“洪兄……”

    洪七冷冷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崔大光道:“洪老兄,动手拒捕,不论成败,那就是一项很大的罪名,洪老兄三思!”

    洪七哈哈一笑,道:“多谢关照,老夫就算无法胜得三位联手,但破围而出,大约还没人拦得住。”

    杨晋身子一侧,道:“崔兄,请替兄弟掠阵,我如接不下来,再请两位相助。”

    量天尺一招‘乘龙引龙’,若封、若宏的挡住洪七的拐杖,右手宽面短刀,却极快而出。

    洪七一招间,被迫的疾快向后退避了五尺。

    但一退即进,手中拐杖,顿然挥出了一片拐影攻了过来。

    神眼杨晋乃江南第一名捕,自非浪得虚名。量天尺,左封右挡,架住了洪七凌厉攻势,宽面短刀乘暇抵隙,借机进攻。

    两人一动上手,情形就十分热闹,量天尺和洪七手中的铁拐杖,不时相击,发出沉重的金铁交呜之音。

    洪七被迫的连连暴退,心中大怒,突然厉喝一声,杖法忽变。

    这鼓楼厅房宽敞,又无陈设之物,洪七手中拐杖,足有六尺余长,厅房足够施展。

    洪七杖法一变之后,立时把杨晋的刀尺封住,原本由杨晋占尽的优势,忽然间,变为劣势。

    崔大光、曹长青都看的十分明白,那洪七的拐杖,像一条逐渐收小的带子,愈收愈紧,杨晋已被迫的险象环生。

    如若两人再不出手驰援,十招之内,杨晋很可能伤在那拐杖之卜。

    曹长青伸手摘下金背大环刀,高声说道:“老丈,你可知拒捕杀官,是个什么罪名吗?”

    洪七冷冷答道:“祸连家人,但老夫是光棍一条,大不了,把老夫问个死罪,老夫今晚要大开杀戒,好好的捞点本钱。”

    话说的并不见凶残,但仔细想一想,却叫人背脊上直冒寒气。

    字字句句之间,已然透出了杀人的决心。

    曹长青一听不对,再看杨晋手中的量天尺和宽面刀,已被压迫的无法施展,立时大喝一声,道:“老丈要存心拒捕杀官,咱们就不能坐视了。”

    金背大环刀,一招‘天外来云’,斜斜地劈了过来。

    洪七拐杖疾迎,当的一声,震开了曹长青的金背大砍刀。

    但这一刀,给了杨晋一个很大的反击机会,量天尺和宽面刀,同时暴长。

    洪七退了两步,拐杖突然打了一个轮转,满天杖影,竟然把杨晋和曹长青一齐圈入了漫天的杖影之中。

    这时,两人的刀光,又受拐杖压缩,隐入了苦战之境。

    这是种很奇怪的现象,杨晋一个人时,被那杖影压迫的有些施展不开,加上了一个大名鼎鼎的曹长青,仍然是一般模样。

    崔大光站在一旁,看的直皱盾头,暗道:“这是什么杖法,如此强大奇奥。”

    就在这一转念问,曹长青和杨晋又隐入了险象环生之境。

    崔大光解下了腰问的亮银软鞭,正待出手,脑际中突然间闪起了一段往事,失声叫道:“雷音杖法。”

    一面大喝,亮银鞭也同时飞卷出手,一招铁划银钩。

    亮银鞭搭上了洪七的拐杖。

    那亮银鞭乃是软兵刃。

    搭上拐杖,立刻缠住杖身。

    崔大光用足了全身气力一拉,把那洪七的严密杖影,拉开了一个很大的空隙。

    口中大声接道:“两位快退开,那是雷音杖法。”

    其实,不用崔大光叫,曹长青和杨晋也警觉到不对。

    两人都有过很多次动手的经验,纵然遇上了比自己武功高强的人,也不致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是以,崔大光一拉开洪七的拐杖,杨晋和曹长青立时倒跃而退。

    三个人并排而立,挡在楼门口处。

    两个手执灯笼的大汉,已然退到了门外面。

    但那强烈的余光,却照的满室通明。

    曹长青低声道:“崔兄,雷音杖法,可是少林绝技。”

    杨晋道:“原来是出身少林的高人,无怪咱们不是敌手了。”

    曹长青道:“少林有俗家弟子,但却人数不多,不知老丈可否见告真实姓名?”

    洪七冷笑一声,道:“很不幸,你们竟然瞧出了雷音杖法……”

    崔大光接道:“雷音杖法,乃少林绝学,但却不是什么隐秘,江湖上识得此杖法的人,不在少数。”

    洪七双目中杀机一闪,突然向前行了一步。

    崔大光低声道:“退到门外,咱们堵住门,木门碍事,他无法施展。”

    果然,这一着十分老辣,洪七心头大震,立刻挥杖向前冲去。

    曹长青大喝一声,金背大砍刀,一提平沙雁落,一片排海的刀光,横里扫去。

    他一出手,就为对方的雷音杖法制住,心中甚感恼人,这一刀,用足九成真力。

    但闻当的一声,金铁大震,洪七硬接下了这一刀攻势。

    洪七稳稳的接住了这杖,双方形成了一个相持之局。

    但这一来,给了杨晋一个很好的机会,身子向前一探,右手宽面刀,左手量天尺,一齐攻了过去。

    洪七手中禅杖,正与曹长青大刀相抗,一时间无法腾出兵刃封挡那杨晋的刀势。

    形势逼人,迫的那洪七不得不收杖后退。

    洪七冷冷说道:“曹长青、崔大光,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如若你们现在离开,不插手这件事,这件事就算一了百了,如若你们硬要帮助公门中人,对付老夫,咱们这件事,就无法算完,老夫离开此地,就先挑了你们两家镖局了。”

    曹长青道:“洪老丈,这件事咱们早已想通了,如是咱们心中害怕,也就不会来了,咱们既然来了,就不会怕事,你老兄也不用再吓唬咱们了。”

    杨晋冷冷说道:“洪老兄,在下并无恶意,但你洪老兄,这等气势滔滔不肯合作,那就很难说了。”

    洪七仰天大笑,道:“姓杨的,今日咱们的梁子算是结定了,老夫只要脱开此地,你姓杨的就别想再有一天好日子过。”

    喝声中,突然挥动拐杖,向外冲去。

    这一次,杨晋抢先出手,量天尺一招“闭门推月”。

    当的一声,又把洪七的拐杖封开。

    洪七一连向外冲了数次,均被挡了回来。

    突然人影一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无声无息的从三人后面穿了过来。

    两个执灯大汉,想不到有个人,突然由身后冒了出来,而且一下子越过了杨晋、崔大光、曹长青等三个人,不禁失声而叫。

    飘然间,已然绕过了杨晋等三个人,直到洪七的面前。

    洪七感觉中,已经来不及举起手中的拐杖迎敌,本能地大声喝道:“什么人?”

    青衣人道:“我!”

    左手拍出一掌,封住了那洪七的还击之势,右手却疾快的点了出去。

    他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但妙的就是不易闪避。

    洪七的反应很快,疾如闪电般,向后退了三步,右手一抬,准备攻出一拐。

    青衣人如影随形般,紧随着洪七向后退开的身躯,行了三步,左手疾快推去。

    洪七右手一抬,禅杖还未击出,手腕却撞在了青衣人的左手指之上。

    青衣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右手拍了出去,点中了洪七的右臂。

    洪七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青衣人左掌切下,击落了洪七手中的兵刃。

    这不过是两个照面的时间,青衣人竟把一大高手,轻轻的放倒下去。

    青衣人制服了洪七之后,陡然转过身子,向外冲出。

    崔大光、首长青,虽然知他不是敌人,但仍然不自觉的把兵刃护在前胸。

    他戴了一个压在眼角的帽,再微微的侧脸低首,几乎使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只觉他去时和来时一般,身子一闪,从三人之间出去了。

    杨晋似乎是听到了一句话,短短的一句话,道:“擒住他。”

    话到杨晋耳中,人却消失不见。

    几声尖厉的哨声,划破了静夜,显然是布在搂下的捕快,也瞧到了什么?

    但只闻几声哨音,不闻喝叱之声,显然,那些布守四周的捕快,并未能截得住他。

    曹长青、崔大光,都在发愣,都在回忆那青衣人和洪七动手的背影。

    杨晋已大步向洪七逼了过去。

    果然,洪七已失去了抗拒之能,手到擒来。

    曹长青一跃而上,低声道:“杨兄,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杨晋心中暗道:“大概是岳秀吧!”日里却应道:“两位没有瞧清楚?”

    杨晋招呼了王胜、张晃,行上楼来押着洪七下了鼓楼。

    一面笑一笑,对崔大光道:“崔兄,那援手之人是谁,过几天不难查出来,要紧的是这位洪七要如何处置,希望两位能给在下一个意见?”

    崔大光道:“照我的看法,杨兄最好能先和他谈谈,事前多费点精神,免得造成了日后的憾事。”

    杨晋道:“在下明白了,我先带他到捕房里去,只要不落案,我随时可以放了他……”

    抱抱拳转身而去。

    一路紧赶,超越了王胜、张晃,先一步赶回衙门。

    王胜等已到,立时把洪七送到捕房。

    这是杨晋办事的地方,人不落案,杨晋就操着生杀之权。

    把洪七带到一间密室,只留下王胜、张晃,杨晋亲自倒一杯茶,送洪七的面前,道:

    “洪老丈,先喝杯茶,在下有事请教。”

    转脸对张晃说道:“先去了洪老丈的刑具。”

    张晃应了一声,解去了洪七手上铁铐。

    杨晋这才转脸望着洪七,道:“洪老丈,在下敬重你是一位人物,所以未把老丈落案。”

    洪七道:“就算你把老夫落了案,又怎样?”

    杨晋迫:“俗话说的好,一纸进公门,九牛拖不出、落了案那就是一桩很大的麻烦,目下,王府血案,止在访查凶手,我杨某人头顶着一家人命在玩,但在下顾念江湖义气,也不愿随便拉两个江湖朋友顶罪。”

    洪七冷笑一声,道:“老夫不是凶手,就算官司打到刑部,也不能随便给我套上一个罪名。”

    张晃道:“洪老丈,死牢中也许有不少屈死冤魂,就算你老丈清白吧!这拒捕打官的罪名,也能在牢里,坐下一辈子了。”

    洪七霍然站起了身子。

    王胜的单刀和张晃的一对判官笔,立时出鞘。

    洪七突然长长呼一口气,坐了下去,一闭双目,道:“你们要问什么?”

    杨晋道:“老丈隐居于鼓楼的真正用心,如说直接的是喜欢那一份闹中之静,不但在下难信,你老丈自己只怕也不会相信?”

    洪七道:“老夫若说出了真正原因,又有什么好处?”

    杨晋道:“立刻放了老丈,我杨某人愿赔上一家人的性命,也不愿冤枉一位江湖朋友。”

    洪七长长叹口气,道:“看来你确是一位很可敬的人。”

    杨晋道:“洪老哥夸奖了。”

    洪七闭目沉吟了一阵,道:“老夫守在那座古楼之上,只有一个用心,那就是希望找出一件本门遗失之物。”

    杨晋啊了一声,道:“什么东西?”

    洪七道:“那是本门之物,老朽不便奉告。”

    杨晋点点头,道:“雷音杖法,乃是少林绝学,老丈可是少林中人?”

    洪七淡淡一笑,道:“老夫和少林有一点渊源,不过,老夫并非少林门下。”

    夜鹰张晃突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