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帝国泽天三年四月十三上午,泽天皇帝率文武百官至普陀岛英烈祠、忠义碑祭祀阵亡将士。祭祀之后,泽天皇帝晋封有功将士,并犒赏全军。此番出征的几位大将,除留守西北的东方恨外,陈东遥封为清风候,晋升军衔为一等战将;华书晴封为常胜候,晋升军衔为二等战将;金源封为赤阳候,晋升军衔为一等战将;谭端武封为平兴伯,晋升军衔为二等战将;岑婷军衔晋升为三等战将。由于重骑兵在战争中的出色表现,泽天皇帝下旨组建一支全为重骑兵的军团,命名铁鹰,陈东遥任军团督军,免去其飞鹰军团督军一职,由副督军谭端武升任督军一职。同时又下令组建一支新的常规军团,命名霸王,原鳄鱼军团督军龙孝直出任霸王军团督军一职。
当天下午,我和鸾儿、叶延、齐南明、墨菊、朴雨等人去桃花岛东断崖石碑拜祭,思及天人永别的几位红颜知己,心里一阵阵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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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帝国泽天三年四月十五,泽天皇帝纳西胡公主端木吉祥为妃,赐号宁妃。
“陛下,今日是您大喜之日,因何愁眉苦脸?”晚上酒宴散去之后,我带着三分醉意晃进了鸾儿的房间,鸾儿忙扶我坐下,捧上一杯参茶之后柔声问道。
“鸾儿,朕之烦恼你当真不知吗?”我拉过鸾儿坐在我腿上,“朕晚上想在此就寝,好不好?”
“皇上,今夜乃您与宁妃洞房花烛夜,怎可在臣妾宫中过夜。”鸾儿摇了摇头道。
“当初是你提出非要以端木吉祥为人质,朕本无此意,况朕与她毫无半点感情可言,若去进了洞房,岂非害了她一生?”我有些不快的说道。当初燕国来递降表时,鸾儿提出燕主极宠公主端木吉祥,以她为人质方可保证端木黑泽不生异心,众将对于这个提议皆表赞同,我也只得同意,没想到人质带回之后,鸾儿却说要我纳她为妃,并不顾我反对直接下了一道懿旨,纳端木吉祥为妃。由于我并未立皇后,鸾儿又是众臣心中的后宫之主,她也有这个权力,我像是旱鸭子被赶上架,有苦说不出。
“陛下此言差矣!”鸾儿轻笑一声言道,“天下皆知胡人公主端木吉祥被陛下纳为妃子,纵使陛下今夜不进洞房,日后亦不临幸,其仍是陛下之妃。”
“朕不管这些,反正让她保持完洁之身,日后替其寻一人家嫁了就好。”我有些着恼的言道,一脸的不快。
“陛下怎出此言,烈女岂可事二夫,更何况乃一国之妃,与其令其改嫁不若赐其一死。”鸾儿感觉到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忙侧过身搂着我,好言劝道。
“都怪鸾儿不好,成婚多时未给陛下添一子一女,故尔希望陛下能多纳几位嫔妃为您生儿育女,却不想因此给陛下添了烦心事,陛下若真要怪,臣妾愿一死谢罪。”鸾儿见我还是一脸不快,猛地离开我怀抱,跪在地上嘤嘤泣道。
“鸾儿,你知道的,我怎么会舍得生你气呢?只是突然要与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子成婚感到不习惯,快快起来吧,我听你的话就是了。”见鸾儿跪在我面前哭泣,忙起身扶她起来,“傻丫头,小雨一早便替你看过,无法受孕非是你不能生育,你又何必对此事耿耿于怀呢,你知我来自后世,恐怕原因是在我身,再这般埋怨自己,岂非想心疼死我。”
“陛下真的还疼爱鸾儿吗?”鸾儿顺势伏我怀里幽幽问道。
“那当然,你知道朕是最怕你伤心,最见不得你哭泣的。”我柔声安慰着,言罢在她耳旁轻轻地亲吻着。
“皇上若真不想让鸾儿伤心,便听臣妾之言去与宁妃圆房,若不然,鸾儿便哭死在皇上面前好了。”鸾儿言罢又轻声抽泣起来,但我怎么听都觉得那丫头是在暗笑。
“唉,自从认识了你,我才知道这个怕字是如何写的,别再装哭了,朕都依你还不行吗?”我苦笑着言道。
“你才装哭呢,皇上就知道欺负鸾儿。”鸾儿见被我识破,娇羞地啐了一声,伏在我怀里的小嘴巴在我胸口轻轻咬了一下。
“都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我心里暗自嘀咕一声,在她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闪身逃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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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吉祥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眼前这位强作笑颜的胡人公主,心里一声无奈长叹,这就是战争与政治的残酷,也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一个柔弱女子,却要承担战败的责任,要成为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说穿了,她也是一个可怜人,或者可以说,是因为我的决定而被推入火坑的可怜人。
“平身吧!”我在桌旁坐下淡淡言道。
端木吉祥闻言站起身,走到桌旁替我倒了沏了一杯茶,而后恭敬地垂手侍立一在侧。
“住在此处可惯否?若有何所需,可告知内务府替你准备。”我拿起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茶味微苦,饮后清香绕口,看来应该是龙含香特意为我准备的今年新茶。
“多谢陛下!”端木吉祥又跪下答话。
“起来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在家就没必要这般多礼,除非你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端木吉祥的恭敬谨慎令人感到一阵不快,语气也变得生硬许多。
“贱妾万死,陛下请息怒!”端木吉祥见我着恼,慌忙又想跪下,可是一想到我是因她这么多礼而生气,又不敢跪下去,就这般跪不是站也不是的半僵在那里,明明眼里噙满了委屈的泪水,却仍要保持着微笑的样子。
“唉!”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轻轻地叹了一声站起身来。
“陛下,夜色已深,请允许贱妾侍候您就寝吧!”端木吉祥见我生气起身,似欲离去,怕给族人带来灭顶之灾的她吓得忙又跪下,鼓起勇气说道。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内走去,抬头间,床上铺着的一块白色丝绢吸引了我的目光。
“此乃何物?”
这块白布有个名称,叫“贞节布”,古代女子洞房之夜都会在床上铺上一块白布,初次交欢之时落红在其上,第二天要交于家、族长辈验看,以证新娘为完璧之身。当然,鸾儿并没有与我提过这件事,我哪知道这是何物,故尔惊讶的出声相询。
端木吉祥是个姑娘家,当一个陌生的男人面让她回答这个问题,那是一件多么羞人的事,她当然不相信我居然连这么普通的常识都不知道,心里在啄磨着我这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妾虽荒夷女子,可亦知妇道礼数,此布可证妾乃完璧之身。”端木吉祥既然猜不透我的想法,便按着原意小心答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看到端木吉祥满脸羞红且目含泪花的模样,知道自己确实有些为难她了,心里顿生愧意,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夫妻之间贵于相互诚信,又何须此物来证明?”
这在于未来世界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听在端木吉祥耳中却是另一种味道,惊得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十七节 鸳鸯重会
华夏帝国泽天三年六月初二,魏国大将郑昱率大军十万连取鲁国兴化、大丰两城。
六月初八,郑昱兵分三路分取射阳、准安、海安三城。攻打海安的是郑昱之侄、左路先锋郑益璋,立功心切的他一上来便是命令全军硬攻海安城,连续四天非但城难攻下,还损失了近万兵力,当夜,又被鲁将偷营,兵败逃往曲塘一带,被鲁军围困无法脱身。于此同时,右路攻打准安的魏军亦被鲁军援兵咬紧,进退不能。
郑昱攻下了射阳的同时,收到了左、右两路军的求援战报,难以两头兼顾的他只好求助于华夏帝国。
华夏帝国泽天三年六月二十三,泽天皇帝派海军总镇齐南明亲率鳄鱼军团及旗鱼军团部分兵力,沿长江而进,攻占八圩港,之后分兵两路夹击在曲塘一带围困魏军的鲁军,魏军左路先锋郑益璋接到消息后,配合着华夏军由内向外冲杀,鲁军未曾料到华夏军会突然出现身后来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近四万人马非死即俘。次日,海安城亦落入魏国手中。
华夏帝国泽天三年九月初二,魏国皇帝梁国栋将堂妹红绫郡主梁敏嫁与华夏泽天皇帝,两国联姻之后,邀华夏国协助发兵攻打鲁国。
华夏帝国泽天三年九月初九,泽天皇帝派海军总镇齐南明率鳄鱼、旗鱼两军从魏国射阳出海,偷袭了鲁国燕尾港,之后配合两路陆地魏军,一路沿海岸线攻上,早已吓破胆的鲁国许多城市守将,甚至连联军的影子尚未见到,便弃城而逃。
华夏帝国泽天三年十二月初四,鲁国灭。
华夏帝国泽天三年十二月二十,魏遣使约华夏帝国年后共同出兵征讨秦国。
华夏帝国泽天四年正月初六,泽天皇帝以大将龙孝直、华书晴为先锋,亲率大军三十万,出兵攻打秦国。
华夏帝国泽天四年二月二十七,华夏军攻占淅川,大军开至荆紫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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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有心事?”美艳妇人从一名将军的膝上抱回正在嬉闹的女儿,轻声问道。
“唉,华夏大军三十万于关前安营,愚兄恐怕此关难保。”说话之人,正是秦国荆紫关守将徐刚。
秦国荆紫关无论将士还是平民百姓,大都知道这位徐刚将军的一此身世。拥有一身好武艺且熟知兵法战术的他,因为出身寒微,从一名士兵凭着常年积累军功才升到这个坐镇一方的四品大将位置。当他衣锦还乡的时候,才知道父母皆已亡故,替自己父母收葬的,是父母认的一个干女儿。
这个干妹子与父亲的认识还有一段小故事。那是父亲一次进山采药,发觉一名女子悬于山崖横树之上,便将她救下,发觉这名女子不但身受重伤,而且尚有数月身孕。幸得父亲医术精湛,才救得她的性命,不过此女醒来时却失去了记忆,母亲见其可怜,便认她为干女儿,不久之后,此女产下一女婴,生产剧痛之时,她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世。
女婴满周之时,村居多处闹瘟疫,不幸被传染的父母亲也因此一命归天。徐刚回家知道这一切后,便带着干妹子回到紫荆关好生善待,更将外甥女视如至宝。
“此关有兵八万,再加兄长英勇善战,又何惧之有?”妇人安慰道。
“妹有所不知,华夏国兵精将勇,皇帝燕若水更有天神之威,听闻其淑贵妃乃当世奇女子,用兵神鬼莫测,胜似古时诸葛,若不能及早退兵,恐时日一长此关必被华夏取之。”
“船到桥头自然直,此事为兄心里自有定计,天色已晚,你与玥儿也该去歇息了。”徐刚怕义妹闻后担忧,便又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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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女俩自鬼门关前被义父救起,多年来又承徐刚细心照顾,这份恩情比天还大,今天华夏兵围关下,看来我也该做些什么,以报答这份恩情。”
美妇人自言自语的说着,边从床底下拉出一只箱子,打开之后翻出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服,腰间系上一条银丝索,再取出一把匕首藏于怀中,抬头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美妇在熟睡的女儿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转身推开窗门,身体犹若一只轻盈的夜鹰,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若是徐刚能看到眼前这一幕,定会吓一大跳,数年相处看似弱不禁风的义妹,竟有这等超一流的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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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的身影犹如夜空幽灵,避过一道道明卡暗哨,潜至华夏皇帝所在的中军营帐,从轻轻划开的布隙里,美妇清楚地看到帐内有一男子正朝内侧卧,挂在一侧架上的团龙战袍,似在证明床上所睡之人的身份。
美妇尽量收敛起自己的气息,慢慢潜移至床前,右手从怀中掏出匕首,对准心口高高举起。
匕首疾速下插带起一道刺眼的寒光,就在美艳嘴角轻扬起一丝得手后的笑意时,她突然发觉自己的右腕被人紧紧扣住。
正在熟睡的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惊,多年杀手生涯养成的本能让我毫不犹豫的来了个急转身,右手闪电般地扣住刺客手腕,顺势挺身坐起,左手拼食似剑点向敌人胸口膻中岤。
“无艳!”
“天火!”
我的左手指剑急急地收势停于她的胸前,两人一照面之下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口。
我没想到,一直以为已经死掉的花无艳不但还活着,而且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松开她右腕的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想用钻心的疼痛来证明眼前这个事实。
花无艳同样也是惊喜的松开手中的匕首,缓缓地伸手摸向我的脸,动作很慢很慢,似乎害怕眼前这是个梦,害怕打碎了这个美梦。
“陛下小心!”随着上官清音这声担忧的喝叱,她手中的长剑携着刺目的精芒直取花无艳后背。
“不要!”花无艳正陷于与我再度重逢的失神中,而失神中的我虽然惊醒过来,但上官清音闪电般的长剑转眼即到,纵使听到了我这声喊,全力刺出的这一剑她纵然撤力收势,也会扎入花无艳的身体中。
我的左手猛然一挥,将失神中的花无艳推地向右侧倒去,上官清音的长剑贴着她的体侧扎入了我的腹中。
“陛下!”
“天火!”
“陛下!大姐?”
上官清音的惊呼,花无艳的惨呼,还有闻声而来的鸾儿的惊呼,混杂成一片。
“无艳,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咳咳……咳咳咳……”入腹之剑带来的锥心剧痛,终于让我明白眼前的花无艳并不是虚像,而是我实实在在的与她重逢了,本想给她一个欣喜的笑容,可是头脑里传来的阵阵眩晕,让我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身子,倒入进来扶我的鸾儿怀里。
“陛下!大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陛下!陛下!”鸾儿心如同沉入万丈冰渊之中,抱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全身筋骨一阵阵地抽搐,泪眼摩挲地向奇迹般出现在眼前的花无艳问道。
“鸾儿,先别问这么多,快传军中大夫来替天火疗伤先。”花无艳见抱着天火的鸾儿颤抖不稳的样子,边从她手中接过天火轻靠在床上,边焦急地说道。
“娘娘,请准许罪臣替陛下推血过宫。”上官清音万万没想到,陛下会为了维护这个女刺客而用自己的身体来挡这一剑,无意的失手令她像丢了魂似的傻站在鸾儿身后,直到花无艳吩咐鸾儿去找大夫时,她才回过神来。
“慢着,天火练有护体神功,他的内功心法独特,除非修习同样功法之人,否则冒然替他推血过宫会引起他内力反噬震断经脉的。”就在鸾儿六神无主的让出位置使上官清音好替泽天皇帝疗伤时,花无艳突然出声阻拦。
“这位是与陛下失散多年的英贵妃。”鸾儿怕花无艳与上官清音发生误会,忙出声简略的介绍道,“上官清音是紫冰的同门师妹,练的是同一种内功心法。”
“微臣行令左卿上官清音拜见过贵妃娘娘千岁!”上官清音一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妩媚动人的女人,居然是陛下失散多年的英贵妃花无艳,忙跪拜于地。
“快快免礼,救天火要紧。”花无艳和鸾儿不同,她自身便是一位博学的武功高手,听闻上官清音与天火是修炼相同内功心法的同门师妹,心下立时大定,有同门为他推血过宫,至少目前这条性命能暂时保住。
就在上官清音拼劲全身真元替泽天皇帝推血过宫之时,得到彩虹卫传讯的随军太医也慌慌张张地跑进帐来,动手处理腹部伤口。
“大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唉,这一切说来话长。”
由于治伤需要安静和时间,趁着这会儿功夫,鸾儿与花无艳谈起了别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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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才,这么大个活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婢女和侍卫们一个个低着个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谁都知道将军最关心的便是自己的义妹母女,这会儿小姐整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自己这些当下人居然一点也不知情,确实是该骂。
“启禀将军,小姐单人骑马刚进关来了。”一名急匆匆入内的士兵禀报,打断了正在大声训斥的徐刚。
“骑马从关外进来?”徐刚心里一阵惊疑,难道昨夜里义妹便出了关?为何守关士兵一点也不知情,难道义妹她身怀绝世武功?从城墙之上跳下去?若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会突然出现在关外?
第十八节 鸳鸯重会(二)
“什么?”徐刚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差不多能塞进去一个拳头,没想到自己义妹寻找多年的丈夫竟然就是华夏帝国的泽天皇帝,多年来看似弱不禁风的义妹还是一名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昨夜她为了帮自己去刺杀泽天皇帝,而令自己丈夫误中一剑伤势沉重,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件事,都是惊世骇俗。
“玥儿来,快给舅父跪下。”花无艳拉过女儿冲着惊讶未定的徐刚跪下,“义兄,玥儿之父现下伤势沉重,大夫言道,须得血脉相连之人每日在旁轻声呼唤,方有可能挽其生机,玥儿乃其唯一子女,妹刻下便将前往大营,兄长一家的大恩,无艳永世难忘,妹此去自当让华夏军退兵远去,以保此关安全。”毕竟相处多年,更何况平时里徐刚待她母女胜似同胞,人非草木,花无艳心里更是明白,此时拜别便可能再难见面,言语之时不免悲伤落泪。
徐刚双眼直直地盯着花无艳母女,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着,内心正在承受着激烈地斗争。他是一名忠君爱国之将,从战争的角度来前,眼前这两人是华夏国的皇妃与公主,若能挟之为人质,则此战定能胜券在握;可眼前这个女人是父母亲认的干女儿,这几年来全赖她在家侍候年老双亲,可谓是在替自己尽孝;古人曾云:祸不及家人,战不涉妇孺,此君子之所为也。若靠扣住这对弱母女来赢这场战争,哪还有何脸面见世人,日后更有何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你……走吧!”徐刚猛地背过身去,三个字十分辛苦的从口中迸出。
花无艳哪能不知道徐刚的心思,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甚至做好了做坏的打算,如果徐刚一旦下令要抓她们母女,她便会先发制人擒他为人质。
“兄长保重!”花无艳领着女儿冲徐刚磕了三次头后,起身背起女儿,深深地看了一眼背过身去的徐刚,猛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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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般行色匆匆,意欲何往呀?”
眼看着城门将近,突然从斜旁穿出一队人马拦住去路,领头的一名将军更是不冷不热的问着。
花无艳一见来人,心里顿时不住叫苦。
来人叫何金标,是紫荆关的副将,平时里他仗着自己父亲是秦国太尉,总是与身为主将的徐刚唱反调,还经常无中生有的找徐刚的短处,他这会儿既然带人来拦,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原来是何将军,我母女有急事需出关一趟,还望将军勿要阻拦。”尽管心里十分不爽,但不到万不得已,花无艳还是不想以武力闯关,毕竟自己身后还背着年幼的女儿,一旦打了起来,安全便无保障。
“哦,有急事,对了,救命之事当然很急,更何况所救之人还是一国之君,哈哈哈哈”何金标言罢大笑。
“姓何的,纵使你知道又待怎样,兄已准我出城,若再阻拦,休怪姑奶奶不客气。”花无艳听他这么一说,知道定是在徐刚身旁的侍从里有他的眼线,得知了刚才两人的谈话,既然无法善了,她也就不再客气。
“贱人,徐刚私通外敌,眼下自身难保,你若肯乖乖下马求饶,好好地侍候本将一番,说不定某会饶你母女一命。”何金标见到花无艳的第一眼起,便被她的姿色所迷,苦于她乃主将之妹而一直无法得手,故尔此时借机放话,希望花无艳是个“识时务”的女人,可以令他一偿所愿。
“王八张口都没你的嘴臭,既然想找死,姑奶奶免费送你一程。”花无艳本是烈性之人,哪能受得了这番污辱,话声刚落,手已解下腰间银丝长鞭,闪电般地攻向何金标。
何金标本就是酒囊饭蛋一个,他身旁的几名参将亦没想到一向模样柔弱的花无艳竟会身怀绝技,刹那间银丝鞭缠上了何金标的脖子。
花无艳明白机会一纵即逝,乘着众人失神的片刻间,双腿使劲一夹,胯下战马吃痛猛得向前冲去,何金标整个身体被带离马匹,一路拖着朝城门而去,两旁回过神来的将士投鼠忌器,只能跟紧其后追去,不敢冒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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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接应之人是否到位?”鸾儿的眉宇间露着一份焦急。
“回娘娘,金督军亲率烈日军团一千名精兵,趁着深夜天黑之际挖土藏身于关前,一旦英贵妃出关来便可上前接应。”上官清音自从与鸾儿相识以来,从没见她这般凝重过,明明是自己已经是安排妥当之事,却反复询问了好几遍。
这也难怪上官清音不明白鸾儿的想法,毕竟她并不知道花无艳与泽天皇帝之间的关系。鸾儿心里很清楚,花无艳与紫冰一同来自异世,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是一份无法言喻、难以割舍的特殊感情,俩人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却阴差相错之下使得紫冰身受重伤,若花无艳再有什么不测,岂非火上浇油,何况与花无艳一起的还有玥儿,那可是紫冰多年来唯一的骨肉,只要花无艳未曾安全回来这里,鸾儿的心就像悬在万丈高崖之上,难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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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心!”
一名参将趁花无艳在城门前叫守关土卒开门分神之际,一个侧撞撞在花无艳的马腹上,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将骑在上面猝不及防的花无艳掀下马来,一旁十多名士兵趁花无艳立足未稳之际举兵器向她攻去,就在此时,响起了这声娇喝。
一名面貌丑陋的女子闪电般冲进了士兵群中,根本不顾自己会否受伤,手持双剑发疯般地展开攻击。
“小兰,你怎么来了?”花无艳定睛一看,来的是自己的侍女小兰。
小兰是她几年前收下的一名可怜女子,一张本该娇美的脸却不知何故被伤疤毁去,这几年前一直尽心尽职地照顾着自己母女,此时她不但舍身来救,还一改平时的小姐称呼唤自己为“娘娘”,心里顿感奇怪。
花无艳虽然惊疑,但眼下处身于危急之中根本容不得细问,失去银丝长鞭的右手从地下捡起一把朴刀,冲入士兵群中,与小兰一块儿御敌。
“全都给我上,把这贱人剁成碎块,不,剁成肉泥再拿去喂狗。”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的何金标见花无艳被士兵围攻,想起刚才差点被她取去性命,心里更是恼怒非常,站在一旁大声呼喊着。
“何狗纳命来!”花无艳见士兵越来越多,再这般打下去恐怕两人都将丧命于此,正在寻思脱身之法时,何金标的声音带给了她希望。
朴刀猛然加快速度挽起一团光幕,身侧的士兵眼花缭乱之下不自觉地收势一顿,花无艳趁此机会提气拨身,将自己的轻功展至极尽,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何金标身旁,左手一拳砸中他的腹部,右手朴刀紧紧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全都住手!”得手之后,花无艳忙大声喝停。
一旁的将士见主将又再次落入花无艳手中,心里鄙视他的无能之际,不得不停下攻击,按着花无艳的意思分开两侧,放下手中兵器任她与小兰会至一处,并无奈地打开了城门,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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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此人如何处置?”俩人出得关来后,小兰抓着何金标向花无艳问道。
“唉,此人之父乃秦国太尉,若我等在此伤他性命,其父必会以此报复徐刚,我身受他家厚恩,此番出关之事已是害他不浅,不能再雪上加霜,放了他吧。”花无艳一声无奈长叹,让小兰放何金标离开。
“狗东西,今日娘娘慈悲饶尔一命,还不快滚!”小兰撤开架在何金标脖子上的长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何金标“啊呦”一声叫痛,连滚带爬地向关内逃去。
“快放箭,放箭射死这对贱货!”何金标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他哪会念及花无艳不杀之恩,见逃得性命来,马上命令出关接应的士兵放箭射杀俩人。
“娘娘请先行,容小兰断后。”
俩人骑马刚跑出不远,便听到身后弓弦声响,小兰返身舞剑格档,急声催花无艳先行。
花无艳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自己身上背着爱女,确实不如小兰孤身来挡箭方便,而且自己早些脱离射程范围,小兰也可少一份危险,当下也不多年,一拉缰绳,疾速朝华夏军大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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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英贵妃过来了,快出去接应。”半夜便奉命潜伏在紫荆关前的金源一直紧张地盯着关门,总算见到两骑出来,待看清前面一人确是花无艳后,忙命令众人现身出来冲上前去接应。
“刀奴!”正在疾驰的花无艳见迎面跑来十多人,为首之人是自己熟识的刀奴(她并不知道这些人已经解除奴仆身份使用原来名字),料想这些人定是鸾儿事先安排来接应自己的。
“金源奉淑妃娘娘之命来接应娘娘。”金源与花无艳也算旧识,能够再次见面内心亦感欢欣,忙率众上前见礼。
“诸位请免礼,侍女小兰在替我断后,请速去救援。”花无艳顾不得与金源多话,让金源先去救人。
“娘娘请宽心,末将这就去救,淑妃娘娘正在营中翘首以盼,请娘娘先行回营。”金源说完招来两百名烈日士兵,让他们护着花无艳先行,自己则带着余下八百士卒去援救断后的侍女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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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总算平安回来了,谢天谢地。”花无艳远远地便看到站在华夏军大营门口的鸾儿,满脸紧张之色,等不及她下马,鸾儿便迎了上来。
“鸾儿,谢谢你!”花无艳明白鸾儿是出自真心的紧张她,自己和鸾儿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个冷静睿智的女孩,做任何决断总有一种胜算在握的自信与从容,从没见她这般焦急的样,这份纯真的感情,这种回到家面见亲人的感觉,令花无艳忍不住泪眼朦胧。
“这就是玥儿吧?多可爱的丫头呀!”俩人谈话间,从花无艳背上探出小脑袋的玥儿被鸾儿看到,忙兴奋的伸手去抱。
“玥儿,快叫娘亲。”花无艳笑着将背上的女儿放在鸾儿身前。
花无艳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原因的。那夜她们俩人聊天时,鸾儿得知花无艳替紫冰生下一女,高兴之余也将自己多年未曾受孕的遗憾告诉了花无艳,花无艳想了许久后,也觉得原因就是在于她和紫冰都来自未世,所以能够受孕,而生长于这一时间的其他女人不能怀孕。身为女人,花无艳当然明白鸾儿的心里感受,故尔要女儿称呼鸾儿为娘。
“玥儿给娘亲见礼了!”玥儿虽小却十分懂礼貌,依着花无艳的话给鸾儿跪下见礼,“妈妈,娘亲好漂亮呀,就像画里的仙女,玥儿长大了也会像娘亲这般漂亮吗?”鸾儿伏身将她抱起后,玥儿盯着鸾儿看了一会儿,突然扭头对花无艳说道。
这番童真的话令众人都哑然而笑,欢欣的气氛洋溢了整座军营。
第十九节 苦肉之计
花无艳正与鸾儿说话间,忽听侍卫来报侍女小兰已经救回,但因身中数箭,刚进营来便不治身亡,两人急忙赶去看望,未进前军营帐,却听得里面传出声声悲泣。
“谭将军,你这是为何?”
侍女小兰由于后背中了数箭的原因,整个人伏在床上,见花无艳和鸾儿进来,原先守在床边的谭端武突然跪伏在俩人身前,鸾儿见谭端武脸上泪痕未尽,眼中满是悲痛之色,惊疑问道。
“娘娘,臣代侄女轻澜在此请罪。”谭端武语带凄凉,双手缓缓托起一件密鳞宝甲献于鸾儿身前。
“轻澜,你是说侍女小兰就是轻澜?”以鸾儿的智慧,再加上眼前的情景,马上明白了谭端武话中的意思。
当年谭轻澜奉命保护长公主雨阳,在长公主遇刺之后她便销声匿迹,为了此事谭端文与谭端武俩兄弟跪于紫冰门前负荆请罪,后来事情不了了之,没想到谭轻澜不但毁容改面,还成了花无艳的侍女,此番更是舍了命的保护花无艳逃离紫荆关,细想起来,她是有心在为自己以往犯下的过错赎罪。
“娘娘,罪女轻澜留下几句遗言要罪臣转告陛下及娘娘。”谭端文对于这个侄女一直视若亲生,思及她刚才临终遗言,不免又是一阵咽哽,“轻澜自知罪孽深重,愧对主公及娘娘,今幸得天佑贱命,保得娘娘平安归来,虽死亦无憾,唯死后,恳求陛下准许轻澜能以华夏子民之身葬回谭家。”
“谭将军快快请起。”鸾儿听着谭端武传述的谭轻澜遗言,心里也不免悲伤,示意一旁的侍卫扶老泪纵横的谭端武起身,“长公主遇刺,亦非轻澜护卫不周之罪,陛下心里并未因此而怪罪于她,此番舍命护送英贵妃母女出关,更是有功无过,陛下昏迷未醒,本宫就代陛下做一回主,准其灵位入英烈祠。”
“臣谭端武替罪侄女轻澜谢陛下洪恩,谢娘娘洪恩。”谭端武见鸾儿非但不怪罪,反而准谭轻澜的灵位放入英烈祠,心里满是感激,忙又跪下磕头谢恩。
英烈祠里所放的灵位,皆是为国尽忠捐躯之人,换言之鸾儿非但宽恕了谭轻澜的罪责,还承认了她是为国尽忠的英雄,对于谭家来讲,非但去掉了有个不肖女的骂名,反而多了一份英烈的荣光,谭端武内心的感激可想而知。
“玥儿这两年来多承轻澜无微照顾,无艳实在无以为报,今儿个亦抖胆替陛下做一回主。”进来后一直坐在谭轻澜尸身边默默垂泪的花无艳突然站起身来,“清音,呆会儿你拟道圣旨昭告天下,追封谭轻澜为晓义郡主,骸骨送回京都后,以郡主之仪厚葬。”
“陛下和娘娘对谭家的厚恩,端文、端武纵是粉身碎骨亦难报一二。”如果说鸾儿刚才的话让谭端武十分感激,那现在花无艳的这道旨意,他就是百倍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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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你一定要挺过这危险期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