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后来,便在山中的别院中生活,因为那里有一个天然的温泉,对她的身体有好处。”十九用手擦去脸上的泪,微红了眼眶,道,“可是,后来严家就遭遇了灭门之灾,我曾去找过奶奶,可山中的院落也是一片狼藉。”

    十九的话中透露着对奶奶浓浓的爱,茹暮既羡慕又心痛。十九可以不提起全家是如何被杀的,却只提到了奶奶,想来,十九是希望能确定她***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后来,你奶奶找到了吗?”

    “没有……”十九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置于一片漆黑之中,“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她呢?”

    “人海茫茫找一个人的确很难。”茹暮深知其中的艰辛,她忽然觉她并不了解十九,因为十九的过去,她是刚才才了解到的。

    “所以,其实我们是遭遇相似的人。”十九抬起头看向茹暮,“都有一段令人心酸的回忆,都有一个要找寻的人,当然,也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我对她的恨比你还浓。”

    “有一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一年之期满了以后,我不能杀了月歌,但总有一个人能完成的。”茹暮说的心平气和,江山代有才人出,她笃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越月歌的。

    “是,应该有。”蓦地,十九一脸认真的问,“扇舞姐,你有没有想过原谅你的父亲呢?”

    “你指的是韩临吗?”茹暮从来没有承认过韩临是她的父亲,对于一个在她出生时,就把她丢掉的男人,怎么可以称之为父亲呢?“这个世上,我能原谅所有人,惟独他不行,我是我娘生的,是老乞丐抚养的,试问,哪一样与他有关?”

    “我觉得韩左相是个好人,只是,不是一个好父亲。”在一切事实面前,十九无法用语言来劝说茹暮,因为所有的语言都只会显得很空洞,她拿不出来任何一个可以叫茹暮信服的理由。曾经,她也一度认为自己的父亲严广不是一个好父亲,可当失去之后,才觉得原来,在平时,他对她的爱已经融在了一举一动中了。

    “我不是他的女儿,何谈原谅与不原谅呢?”提及韩临,茹暮的心没有任何波澜,她对亲情的记忆,只停留在茹希是她妹妹的那里,至于韩家的其他人,都与她无关。她庆幸,冉驭从影姬手中救下了茹希,否则,茹希怕是难逃一死。

    “那你为什么要关心茹希呢?”

    “因为,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我。”说实话,茹暮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总要向着茹希,但很久以前,她一直希望能以韩茹暮的身份出现在韩临与韩茹希的面前,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并且愿意与他们和睦共处。只是,韩临太过无情的伤害了她了,回门时的话,她还犹在耳边,那可曾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言论?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6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6)

    十九不再开口,她知道依照茹暮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的去否定一个人,可一旦否定,就无法逆转。或许,韩家真的与茹暮无缘,她又何必去劝说茹暮接受一个狠心的父亲呢?

    二人都不再开口,整间屋子里除了沉寂就无其他了。

    茹暮坐了下来,看着十九轻轻抚摸着肚子,没来由的问了一句,“除了你的亲人外,还有没有值得你珍惜的人?就好比希望能执手共度一生的人……”

    十九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的手贴在肚子上,能明显的感觉到腹中胎儿在踢她。“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有一个人像少主爱你一般的爱我,可惜,我知道我不配。所以,从来没有希冀过那样的爱情。如果有的话,也是我肚子里的宝宝。”

    闲聊了几句,茹暮越觉得十九很像过去的自己了。那时,她也怀有身孕,因为佐刹门的杀手是不允许生孩子的,所以甘愿为了孩子铤而走险。

    十九的气色不太好,陷害如俏是真,可刚才从台阶上摔下去也是真,想来是动了胎气。

    茹暮将十九扶倒在床上,“睡会儿吧,我去看看安胎药煎好了吗。”说着,走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十九不禁拧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许我去动如俏呢?难道要看着我们母子死在如俏手中,才会去叫如俏受到惩罚吗?不过,现在如俏应该在与王爷吵架了吧?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挂起了狡黠的笑意,笑罢,闭上眼,等待着茹暮。

    茹暮端来了安胎药,一勺一勺的送入十九口中,见她的气色恢复了一些,才起身离开。一个人走出舒苑,望着枝桠上已经败落的花,心里开着的花也跟随着败落了。不容否认,十九给她的感觉是陌生的,可到底是十九变了,还是她变了?

    恐怕是后者吧?她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曾经以为不会叫任何人取代步羽,可现在的她,竟然已经开始决定遗忘步羽了,曾经也说过不去帮如俏说话了,可竟然又指责了十九……

    霜怡从远处走了过来,步态显得有些急,见茹暮迎面而过,顿停下脚步,如冰似霜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否借一步说话?”

    “恩?”茹暮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跟随着霜怡来到了假山后面,“什么事?”

    “方才听下人说,纾颜昏倒了,她可是对如俏不利了?”霜怡似乎不介意跟茹暮开门见山的谈,“王爷应该是去了流芳居,对不对?”

    “啊!”茹暮这才想起来,魏廷是去了流芳居,可丝毫没有想要去流芳居劝架的冲动,“霜姐想要说什么?”

    “看来,事实就是这样了。”霜怡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还好,我已经派人去流芳居前拦住王爷了。”

    “霜姐是何意?难道你来此,就是为了向纾颜兴师问罪的吗?”茹暮不免担忧起十九来,霜怡的行动素来低调,从来没有见她出现在某个女眷的院落。

    “罢了。”霜怡打消了方才的念头,“你一定好奇,我为何会袒护如俏,对不对?”不给茹暮回答的时机,“因为,如俏是王爷身边很重要的一颗棋,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7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7)

    棋?茹暮听得一知半解。此刻,霜怡的话不像是玩笑,她能感觉出,如俏的作用很大,但是究竟有多大,她猜不出。抬眼,看向霜怡,淡淡的却极为坚定的问,“你是什么人?”

    霜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复又慢慢的睁开,动作简单、自然。“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重要吗?很重要!茹暮想起那个被藏在心底的谜团,想要霜怡给她个答案,她把与铁面具的友情当做了最为珍惜的回忆,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告诉我,你的过去是什么,为何会武功!?”

    “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你又何必去探究我的过去呢?”霜怡背过身子,不想面对茹暮,她从未料想过茹暮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如果我说,你的过去很重要呢?”茹暮的话里隐隐透露着强势,她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我的过去很重要,但与你无关。”霜怡不想再继续逗留于此,“告诉纾颜,别再去动如俏了,至少现在不行。”说着,快去走开了。

    “你把你的过去告诉我,又如何?你在逃避,对不对?”茹暮放出声音,对着霜怡远去的背影喊。“你是姐姐,对不对?”

    霜怡忽然停了下来,微微侧过头,“难道你还有个姐姐不成?只听闻韩相府只有一位千金,又何谈来的姐姐呢?”说着,就真的不再理会茹暮了。

    茹暮心头一颤,以为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见霜怡的背影消失,才恍悟,这一切不过是霜怡逃脱的借口罢了。或许,霜怡是随口一说,但她是因为被言中了秘密,才会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魏廷又被逼到了止苑,茹暮与他守着烛光对坐着,昏黄的烛火中,她看到了魏廷脸上的愁云。

    “为何不说话?是不是再怪罪我,没有替纾颜讨回公道?”魏廷不打自招,生怕茹暮因为此事,而怪罪自己。

    茹暮摇了摇头,“下午的时候,我碰见了霜姐,霜姐说如俏对你很重要。所以,我没有怪你,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魏廷由衷的夸赞道,他从怀中取出香囊,“这个东西本是如俏用在我身上的,我甚至清楚她对我用过几次。知道我为何迟迟不肯揭穿她吗?”

    “不知道,王爷的心思不是臣妾能猜中的。”茹暮说的坦然,她是不想去猜测魏廷的心思。

    “因为,她一直都没有出卖过我。”魏廷一直感念于如俏对他的好,“曾经,我过誓,无论谁对我好,哪怕只有一点,我都会好好的对待他们的。所以,我一直都很疼爱她,甚至爱过她。”

    “哦。”茹暮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失态了,“这次的事……”

    “事情因如俏而起,就该叫她受到惩罚,我已将她关在了流芳居。”魏廷把手中的香囊捏的不成样子了,“坤香是个好东西,却即将要物归原主了。”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8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8)

    茹暮觉得魏廷的话太过深沉,不愿意深入的想下去了。她的脑海里只有霜怡,迫切的想要知道霜怡的过去。“能告诉我,霜姐的事情吗?”

    “她的事情?”魏廷把香囊收好,不懂茹暮为何提及霜怡,“她有什么事?”

    “她是什么人,为何她会武功?”茹暮显得有些激动,压抑了太久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女子会武功并不奇怪。”魏廷顿了顿,“霜怡的过去挺普通的,只不过是一个平凡人。”

    “平凡人?”茹暮的心凉了一般,看来是不能从魏廷口中得知答案了。

    魏廷看着茹暮脸上的变化,心里有些不落忍。他不能告诉茹暮,有关霜怡的事情,因为,霜怡的身份是与月歌约定的一部分。

    他还记得当时站在锁神阁的台阶下,以仰望的角度看着月歌的感觉,仿佛是一只渺小的虫豸,连起码的尊严都荡然无存了。

    “记住,我要的是半壁江山,我要巩固佐刹门的地位。”月歌白衣如华,居高临下的看着魏廷,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

    “这个要求太难了,我只想为我娘亲报仇。”魏廷并无野心觊觎那个金灿灿的龙椅,他只想做个最平凡的孝子,叫九泉之下的丽妃得以解脱。

    “难吗?”月歌的脸上划过一丝冰冷,嘲讽的声音响起,“那你拿什么和我交换?我佐刹门的杀手又岂是你能说要就要的?”

    “你用其它的换,不也一样?”魏廷忍受着月歌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被她看轻了,可又无可奈何。

    “真不巧,我只对江山感兴趣,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月歌的声音如魅,化作了听者心头的鬼影,似要用它来剜出一块又一块的肉。

    “我不行!我做不到!”魏廷跪在了地上,他势单力薄,又怎么可能去成为一步登天的九五之尊呢?

    “做不到?”月歌遮着面纱的脸露出一丝气恼,她见过的男子似乎还没有像魏廷一般窝囊的。就听“嗖嗖”两声,两枚银亮的暗星镖向着魏廷飞了过去,“窝囊废,有什么资格跑到我这里跟我谈条件?!”

    魏廷疾的躲闪开来,耳畔响起年幼时,丽妃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廷儿,无论以后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叫别人把你称呼为窝囊废!你是个男孩子,以后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怎么?你以为你躲开了,我就会把杀害你娘的杀手交出来吗?”月歌的声音凝结成一张无形的网,似乎要将魏廷困于此。

    “不,我只是在想,我只不过要一个杀手而已,你却叫我用半壁江山来换,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褪去了刚才的犹豫,魏廷冷然的站起身子,器宇轩昂。“方才,是我说错了话,没试过又何谈做得到、做不到?”

    “哦?”月歌吃惊于魏廷的变化,此刻的魏廷是特别的,周身散着王者的霸气,不再是刚才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了。“有趣,那你想怎样?说来听听。”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9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19)

    “我需要一个帮手,需要一个全心全意为我做事的帮手。”魏廷明白自己的处境,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去夺取皇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佐刹门人才济济,相信对于阁主来说,不是难事。”

    “帮手?”月歌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饶有兴趣的问,“你怎知我会给你这个帮手呢?”

    “不知道。”魏廷坦荡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大殿,萤火虫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你要的无非是佐刹门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才会想要半壁江山的,我若真的当了皇帝,必然会实现你的梦想。我是一个失踪了许久的皇子,单靠我一个人出生入死,你坐享其成,万一,我不小心被人暗杀了怎么办?呵呵。”

    “你的意思是说,害怕我以后会杀人灭口吗?”月歌的嘴角勾起浅浅笑意,望着台阶下依旧渺小的魏廷,心境竟然生了微妙的变化。

    魏廷负起手,站在原地,“对哦,经阁主这么一提醒,魏廷倒是觉自己竟粗心的忽略了这一点了。”

    “那就是说我是自找无趣了?”月歌的笑僵在了脸上,“不过,我可以不去计较这些。佐刹门里锁神阁是女杀手,我能掌握,至于锁魂阁的男杀手就不在我的掌握范围之内了。”言外之意,是告诉魏廷,如果要找男杀手,就别想了。的确,锁魂阁的杀手都是门主亲自培养的,在佐刹门里起着防御外敌的作用,基本上不轻易出去执行任务。

    魏廷的脸上挂起笑意,笑意里写着他的胸有成竹,“不,我不要男杀手,只要锁神阁的女杀手。”

    “那简单,我随便挑一个给你便可。”

    “不,不是随便挑,而是我来指定。”魏廷的眉始终皱着,一张还带着稚嫩之气的脸上露出了鲜有的成熟感,“我听闻在锁神阁中,有一个女杀手,可以与月阁主并驾齐驱,是月阁主的关门弟子。”

    “你是指?”月歌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在佐刹门中,月阁主排第一,那她便排第二,是魏廷说得不够明确吗?”魏廷的野心不小,是被月歌勾起来的,他知道,一个不入流的杀手绝对不是他的好帮手。“我要影姬,只有影姬才是保护我的防盾,才能确保我不会在日后被月阁主的手下杀死,不是吗?”

    月歌沉默了片刻,终于答应了,“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准泄露影姬的身份,否则,影姬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那是自然。”魏廷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了影姬,他还怕什么呢?影姬是绝顶的杀手,杀死皇帝和太子绝非难事,有了她,似乎半壁江山就到手了。“我怎么能确定影姬是否忠于我呢?”

    “佐刹门的杀手没有背叛。”

    这样的话,给了魏廷一颗定心丹。他只不过是想告诉自己,自己并非是一个人在孤孤单单的行动。至于,用不用影姬,他觉得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因为,他不会靠一个女人来替他出生入死的,他告诫自己:我要的是整个北魏国的归顺,而不是篡位后一世骂名……

    给读者的话:

    加更,祝大家周末愉快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0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o)

    翌日后,魏廷为茹暮订做的新衣被送了过来,而茹暮却与十九出去与冉驭偷偷相会去了。

    小诺歪着头,看着床上摊着的新衣服,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还不能取代十九姐姐呢?每次出去都不带我去。”说着,走到桌子边,用手指扒拉着木盘中的饰,心思不知飞到了那里去了……

    日升日落,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茹暮抱着小小的冉澄,几乎不舍得与他分别。

    冉驭看出了茹暮的不舍,打趣的说道:“既然舍不得,就跟我离开吧,我们一家三口多幸福。”

    “呵呵。”茹暮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冉驭也笑了起来,笑容比平素要显得苦涩些,但稍纵即逝,他从茹暮的怀中接过冉澄,颠了颠,“澄儿啊,你娘太坏了,居然不要咱俩怎么办?以后,一定要罚她给咱俩烧水做饭,而且期限是一辈子,少一天都不成!”

    这样的话,把茹暮逗乐了,冲淡了方才的依依惜别的感伤,“你呀,小心把澄儿带坏了!”

    “嘿嘿,我这个爹就负责把澄儿带坏,什么都教,就是不往好处教!”冉驭“得寸进尺”的说着,把冉澄放到了马背上,随即蹬上马鞍,“好了,我们走了,对了,下个月开始,佐刹门中会比较忙,恐怕不能带澄儿来看你了。”

    “哦,没关系。”茹暮有些失望了,但还是笑了笑,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时间,至少会有三十多天见不到冉澄了。怕是再见到冉澄时,就是八月以后了。忽然间,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冉驭,八月初十能不能带澄儿出来?”

    “八月初十?”冉驭略显困惑,隐约觉得那一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什么日子?”

    茹暮对着他们笑了笑,“是澄儿的生辰。”

    “原来是这样!好,我一定会带着他出来的。”说着,冉驭对着茹暮挥了挥手,“我们先走了。”然后,蹬了蹬马肚子,绝尘而去。

    十九的肚子已经大了很多,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对茹暮笑了笑,“原来澄儿是八月初十的生日?”

    “恩。”茹暮点了点头,冉澄是她怀了很久才生下来的孩子,都道是十月怀胎,可她的澄儿居然在她的肚子里停留了近十二个个月。那时,她在任务中身负重伤,勉强找到了一处农舍,便昏迷不醒了,一连躺了快两个月,着实把照料她的老妇人吓得不轻。老妇人家境贫寒,请不起大夫,只能每天往茹暮的嘴里灌粥水……大抵是因为昏迷了很久的缘故,所以,她的宝宝才比别的孩子晚出生了很多。

    “等到了那一天,我这个做小姨的,一定给他准备一份大礼。”十九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像八月份的时候,她的宝宝也有八个月大了。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1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1)

    茹暮也笑了起来,笑容很是恬淡,她挽起十九的手臂,“我们走吧,又叫你陪着我出来一天了,累坏了吧?”

    十九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些许的疲惫,但丝毫没有怨言,“姐姐,能看见你幸福,我就开心了。”她是由衷的祝福茹暮的,又问,“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呢?”

    “幸福?”她的问题难倒了茹暮,茹暮已经不记得幸福是什么滋味了,仿佛在某个人离开以后,就不再有幸福可言了,纵使身边还有冉驭,但感觉终归不一样了。

    “怎么了?”十九把头轻轻的倚靠在茹暮肩头,“你有少主的爱,有澄儿,还有我这个好妹妹,难道还不幸福吗?”

    “恩,的确是如此。”茹暮觉得此生能遇见十九,就是她最大的福气了,于是,开口道,“十九,以后无论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去错怪你了。”

    “恩?姐姐为何这样说呢?”十九不懂茹暮的话中的意思,平白无故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茹暮保持着笑容,“因为如俏的事情,我一再的错怪你,是我不对。”她看着十九,为十九捋顺了有些凌乱的,“王爷没有惩罚如俏,你会不会觉得心里难受?”

    “还好吧,如俏有她的命运,我现在只想为孩子积点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十九不想再提起这些恼人的话题了,半开玩笑的说,“姐姐,你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啊,以后,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要再错怪十九了!”

    “恩,不会了,绝对不会了!”茹暮加大了声音回应着。

    橙黄铯的余晖中,两个女子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青石板的路面上,是两道靠的紧密的黑影。

    “姐姐,十九觉得在前世,我们一定是亲姐妹。”十九大胆的猜测着,今生得此姐妹,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们也做姐妹,你看好不好?”蓦地,茹暮希冀起来生,她可以忘记步羽,也可以忘记冉驭,但真的不想忘记十九,这个一直陪着她的好姐妹……

    走回止苑的时候,茹暮见小诺一个人托着腮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忍不住的笑笑,想要将她叫醒,又有些不忍心。

    就见小诺脑袋向下一沉,动作过于猛烈,化解了茹暮的为难,“小姐,你回来了?”话音里还带着迷糊的味道。

    “是,回来了。”茹暮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饰,又看了看床上铺着的衣物,“这些是何时送来的?”

    “是早上的时候,小诺本想叫小姐一件一件的试,然后,选出最好看的一件来,可是,小姐现在才回来。”小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停住口,困意也醒去了多半。

    “为何要试衣服?”茹暮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好奇的问。

    “因为明天是安南王的大喜之日。”小诺回答道。

    “原来是他的大喜之日。”安南王像凭空蹦出来的陌生人一般,茹暮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他的样子,只记得安南王有一双如水般透彻的眸子……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2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2)

    安南王的婚事是北魏与若羌交好的象征,所以显得尤为隆重,不亚于皇上封后。整个安南王府都被红色的绸幔装点,看起来喜气十足。

    茹暮身穿浅紫鎏金的宫装,默默的坐在魏廷的身边,看着喜堂上的一双新人完成*人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次仪式。想起自己与魏廷成亲的情景,不由得把头瞥向了魏廷。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魏廷转,对茹暮微笑,笑容使他看起来无比亲切,“怎么了?”

    “没什么。”茹暮想到了当时魏廷的举动,微微晃了晃头,晃乱了梦魇一般的记忆。她不知为何会想起那些事,难道说是触景生情?

    仪式结束之后,喜娘搀扶着新嫁娘,来自若羌的红郁公主走出了众人的视线。魏澈走到了宾客的中间,“承蒙大家赏脸来参加小王的喜事。”说话间,他看了一眼茹暮,为她的脸感到开心,无暇的面容才是属于她的。“酒宴已经在后院摆好。”

    茹暮在魏澈的眼神里读出了别的味道,但依旧保持着往日的作风,看见了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魏廷放下手中的茶盏,“四弟的气色果然比往常要好很多。”说话间,牵起茹暮的手,站了起来,“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不把你灌醉,本王都不开心呢。”嬉笑间,已带着茹暮绕过了魏澈。

    茹暮走得漠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是的,与她无关。她是个局外人,又何苦跑到里面来掺和一脚呢?水已经浑浊了,又何须再把它变得更浑呢?

    “我备了上好的竹叶青。”魏澈应承了一句,眼睛又忍不住的跟随在了茹暮的身后。你到底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就不该叫你把我救上来,至少不会叫自己如此的狼狈的爱着你。

    酒宴很是丰盛,魏廷被归在了皇家的第二桌,本来,他可以与皇上坐在一起的,但想到要与皇后同桌,他就“自甘堕落”的为自己降了一个等级。夫唱妇随,茹暮始终逃脱不了安坐在魏廷身边的命运。

    十几桌酒桌间,魏澈忙着向在场宾客敬酒,绕绕转转,直到最后才来到茹暮的身边,对着魏廷举起酒杯,“二哥,魏澈敬你一杯。”

    “四弟终于也成家了。”魏廷的话里似乎还有一层其他的含义,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在杯子中倒了满满的酒。“早就想叫你多喝些酒了,但一直苦无机会,今日是个好机会,我们兄弟俩要喝的尽兴啊。”

    “二哥,小弟不胜酒力的。”魏澈不是不敢喝,而是害怕一旦醉了就口不择言了。

    “醉了才好,男人就该酩酊大醉,这样子才是生活。”魏廷不会轻易的叫魏澈逃脱。“这酒之所以说是好酒,是因为遇见了懂得它的知音。来,喝!”

    “人之所以是好友,就是因为遇见了明白他的人。”红郁从远处走了过来,站在了魏澈的身畔。“就好比,我遇见了安南王。”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3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3)

    “红郁,你出来做什么?”依照北魏国的习俗,新嫁娘除了留在喜房里外,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显然红郁破坏了这个规矩。魏澈看着红郁,有些不知所措。

    “在若羌,女子出嫁也要陪着宾客喝酒的。”红郁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她的出现是名正言顺的,“在北魏不是有句话叫:夫唱妇随吗?既然你在外面陪着宾客饮酒,那身为你的妻子的我,自然也要陪伴着你的。”她是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喜房中等待魏澈的,所以出来了,刚巧帮魏澈化解了一次不算尴尬的尴尬。

    茹暮看着身穿着大红嫁衣的红郁,敬佩着她的勇气,这样的女子才是真实的,真实的令所有北魏的女子望尘莫及,端起酒杯,敬向新嫁娘,“红郁公主,我来敬你一杯。”

    红郁毫不躲闪的端起桌子上酒杯,和茹暮在空中碰了一下,便果断的把酒喝进了口中,“你是第一个敬我酒的女子。”她笑了起来,露出了皓齿,唇红齿白间流露着属于她的风情,“你是个美丽的女子,能看见你完美无瑕的脸是我的荣幸。”

    “呵呵,红郁公主谬赞了。”茹暮放下酒杯,在安南王府里,所有宾客都知道她的容貌恢复了,可唯有红郁的眼神是没有杂质的,不禁叫她对这个来自外邦的女子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不是谬赞,你真的很美。”红郁笑意不减,她的笑极为简单,彷如魏澈的眸子一般,这或许是这对新人最为相似的地方了吧?

    在一旁以旁观者自居的魏廷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他按下茹暮的手,“你的美丽本就是如此,没必要谦虚,过多的谦虚只会叫人觉得你不真实。”声音里是对茹暮的提醒,“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誉,岂是谁都能胜任的?”

    “真的吗?原来,你是京城第一美人啊!”红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太开心了,早就听说京城中有一位美丽的女子,不想竟然是你,不过,你的脸是怎么被毁了的?”

    “红郁!”魏澈赶忙制止红郁没头脑的问下去,对着茹暮展出不好意思的一面。

    茹暮没有直接作答,只是看向魏廷,她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大家,虽然,在皇室的家宴上,她已经说过一次了。

    魏廷知道茹暮的为难,解围的说道:“红郁公主,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叫别人抢了风头呢?若是说出去,外人不是要说广义王妃欺负你吗?”

    “漂亮就是漂亮,红郁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二嫂,你觉得红郁说错了没有?”说过这句话后,红郁便不再将注意力逗留在茹暮的脸上了,重新举起杯子,“二嫂,红郁再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了。”

    二嫂?茹暮略显迟疑,这样的称呼太过陌生,她端起酒杯喝干了其中的酒。

    “你们先聊,我与红郁去给别人敬酒。”说着,魏澈携着红郁,走向宾客,端起酒杯一一敬了过去。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4

    雕花笼,尘缘随风舞(24)

    看着红郁与魏澈的影,魏廷的笑意丰富了许多,他将唇附在茹暮耳畔,“你觉不觉得他们好相配?”

    “恩,很相配。”茹暮找不到其他语言来回避这个问题,索性直接的承认。望着灯火阑珊处的两道红影,真心的祝福着。

    若羌的女子都是大方的,酒量也很惊人。一圈下来,红郁依旧能谈笑自若,看不出丝毫的醉意。

    风息里,五角宫灯流转,流转出恍恍惚惚的光亮,映在了这对新人的脸上,照清了他们的模样。

    坐在最上座皇后不想有人再为难红郁,终于开口了,“好了,酒也敬过了,红郁,你该回房间去了。按照北魏的习俗,新嫁娘是要在喜房中等待夫君的。”

    红郁敛起方才的神情,看了看皇后,“是,皇后娘娘说的是。”说着,对着魏澈努了努嘴,嘀咕道,“不许喝醉了,否则,我定要给你好看!”然后,快步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话,犹在耳畔,魏澈权当没有听见,忍不住的看了茹暮一眼,可察觉对方并没有看他,心头难免多了几分落寞。他端起酒杯,继续与宾客喝酒,好像比方才还要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他醉了,迷离着看着宾客们尽兴而归,自己由人搀扶着,回到了喜房。晃悠悠的拿起秤杆,挑起红郁头上的红盖头。

    绣着百年好合的盖头,如烟雾一般轻柔柔的落了地,红郁满含深情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虽然脸上苍白,但却是她心中最完美的人。她站起身子,扶着魏澈同坐在了床上,“你喝醉了,该怎么惩罚你呢?”

    魏澈的眼神涣散,努力集中着注意力,“看着我,不许看别人。”他将红郁看成了茹暮,“不许看别人,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带着酒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红郁不由得羞红了脸,“恩,不看别人,除了你,不会看任何人的。”

    “你骗我。谢谢你,终于肯给我一个不真实的梦了。”魏澈的脸上露出笑意,笑容里堆砌着欣慰,“你不知道,我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能与你这样的面对面的说话。我爱了你很多年,可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自你救了我以后,你的影子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沉浸在幸福中红郁听到了这样的话后,笑容定格在了脸上,“你说的什么?”

    “说什么?你当真不懂?”魏澈真的醉了,醉得眼前只剩下茹暮虚幻的影了,“为什么你要嫁给二哥,而不是别人?”

    二哥?啊!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