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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她的伤害是这么的刻骨铭心,可是她不能说出来,这句话在此时太煞风景。看到沈知业捂胸的动作,渀佛也被他的忧伤感染,她用双手握住他的手臂,“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超越了爱情,是至亲的亲人。”

    沈知业淡淡的笑开,她把他当做亲人,这也很好,不是吗?

    “你会原谅我吗?这段时间我那样对你……”

    韩醒怔住,她刚刚在心里暗自嘀咕的话他怎么会知道,一阵小鹿乱跳后,她盯住他的眼睛,甚是委屈的说:“不会原谅。”

    ☆、60海角天涯难相随

    期盼得到原谅的沈知业眼神黯然,一簇闪着的光倏然灭掉。

    “我不想骗你。”韩醒在接收到那个眼神的信息后,才鼓起勇气,带着满腹的伤心,“这段时间就是我的噩梦,你那么对我,伤透了我的心。我每天都带着绝望接受你的羞辱,你蛮横的对我,在我身体里一点儿疼惜都没有,也不顾会不会伤到我,你让我对生活失去了勇气知道吗?”

    韩醒的话字字都敲在沈知业的心间,他一把搂过她,将她的头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前,脸埋在她的发间,感受着柔软的发丝,嗅着这股清香,颤颤的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韩醒在她怀里抽噎,这久违的怜爱,这温暖的胸膛,让她觉得就这样和他一直下去也未尝不可。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是许久以来都没有这样安静过的夜晚。没有风,听不到树叶的哗哗声响,小猫小狗也安安静静的呆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乱叫,经过一番爱恨纠缠的两个人也抱在一起安静的睡觉。

    这是多么和谐的一个夜晚,可是这份和谐会是暴风雨来的前兆吗?

    沈知业和韩醒结束了激烈纠扯,乔戌桓却久久不能入眠,对韩醒的挂念使他心神不宁,他不知道他的哥哥今夜是不是还要对韩醒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他在床上翻来翻去,把枕头扣在脸上也没有用,干脆起来穿上衣服,去了“忘了吧。”

    点了一杯“烈焰红唇”后不禁失笑,他怎么会选这么烈的酒,真的是想直抒胸臆吗?酒调好以后,他轻轻抿了一口,果然够烈,他不正需要这样的刺激吗,这酒恰到好处。

    失去沈知业的支持和帮助,药厂举步维艰,下午从沈知业的工作室离开后给路行打了电话,最近多亏了他的帮忙,才得以坚持到现在,可路行带来的消息却不乐观。

    乔戌桓实在没有了办法,咬着牙做了决定:“如果还是没有可行的办法,我会宣布破产。”

    “那怎么能行,药厂可是姑父的心血啊!”路行大叫,以示反对。

    “我对不起我爸,可我的能力就这样了,以前有合作的单位怕这件事和他们扯上关系,都唯恐避之不及,不愿意伸出援手。何况,药厂职工的工资我不能拖欠,大多是拖家带口的,生活已经不易,不能再雪上加霜。”

    “程老头儿那边呢?”路行想到这个可以算是最后的希望。

    “别提了,因为紫菀和檐水的事情,还生着气呢,现在还不肯原谅,就认为是紫菀先移情别恋,才让檐水后来喜欢上语诺,导致他和檐水现在的关系这么僵。”

    “这老头儿气性还真大,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

    “可是‘程衣服饰’的实权在老头儿手上,檐水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你就看着药厂这样倒闭?”

    “还有什么办法呢,大哥现在也在生我们的气,气头上说什么都不管用,你又不是不了解他。”

    “我也被他骂惨了,差点没和我断交。你们这事儿怎么越来越乱,大嫂她现在怎么样?”

    “我中午刚见过她,不怎么好。”

    “这时候你还敢去见她?”路行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这还真真是嫌目前的状况不够乱啊!

    “我放心不下,可是见了以后更放心不下了。”乔戌桓默默的望着阳光在树下投出的斑驳影子,心情并没有舒展,反而愈发憋闷。

    “你们可怎么办呢?愁得慌!”路行觉得他们几个就是一团乱麻,要怎么才理的清呢。

    “不管怎样,哥要是继续这样对韩醒,我不能不管。”

    乔戌桓定定的望着被阳光照耀的鸀油油的树叶,感悟了下他这二十几年在情感上的得失,得到的是与韩醒彼此相惜的爱情和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失去的却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人。所以,若是有机会失而复得,他定要竭尽全力。他所要保护的,他一直在静静守着,现在她处在煎熬之中,他怎么能忍心看她伤心绝望。

    “你和大哥,你们两个我谁都不想失去。”路行对着手机,难得认真的语气。

    “放心,哥还是哥,不会让你两难。人生的路有很多条,总有一条是要坚持走下去的,怎么都要走完,不如坚持选择喜欢的那条路。”

    “我现在是没法在哥面前蘀你说话,自身都难保。”路行撇撇嘴巴,无奈叹气,“等他不生我气了,我试着给你们求个情。”

    “二哥先谢谢你了!”

    “这是哪儿的话,我们是兄弟,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的铁三角少一个角。”

    对沈知业不能硬来,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哥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想解决问题也不能太急躁,不然适得其反。

    又喝了一口“烈焰红唇”,有点辛辣的口感在咽喉处徘徊久久不减,贯穿了耳朵,耳根也跟着火辣辣的。

    他又咽了一下,黑曜石质地的眸子带着些闪闪的眸光看向和他并坐在吧台的人,这个人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

    “给我一杯‘意难忘’!”他身边的人坐下点了酒,感受到他的目光看向他。

    “乔戌桓!”

    “你……林楚问?”

    两人同时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这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同一个城市的同一间酒吧偶遇,他们认出彼此后相视而笑。

    “是我,林楚问。”林楚问开怀一笑,“真是巧,在这儿遇见你。”

    “是啊,我都没敢认你。”遇见久违的人,乔戌桓心情也好了不少,“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现在读心理的博士,来y市做个课题。我住在附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喝一杯,没想到遇到了你。”

    “无巧不成书。”接过林楚问递来的名片,仔细地看过后说,“我之前一直在h市,和几个朋友开了个广告公司,这阵子家里出了事情就回来了。”

    “我听说……韩醒结婚了?”因为两个女人才相识的两个男人,话题自然离不开那两个女人。

    “鱼浅浅说的?”

    林楚问笑着点头。

    “你们两个现在是怎么个状态?”乔戌桓记得,大学还没毕业他们两个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韩醒说鱼浅浅也不清楚,林楚问单方面说分就分掉了。

    “就那样啊,她只能是我妹,听我爸妈说,她现在过得挺好。”

    乔戌桓听得出来,两个人还是天各一方的两个人,也不好再细问究竟,只能回答林楚问刚才的问话:“我们两个倒算得上同病相怜,鱼浅浅是你妹,韩醒也成了我大嫂,她结婚了,嫁给了我哥。”

    “你们,这又是什么个情况?”林楚问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这俩人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怎么也会劳燕分飞。

    “一言难尽。”

    乔戌桓手指轻轻扣着吧台的边缘,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他和韩醒的种种。

    林楚问的职业就是倾听,所以他惯性的支起耳朵,听乔戌桓讲述,只是这段经历,怎么和下午来向他咨询的沈先生这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二人的角色。

    “就是这样,这事儿现在还没解决,用郁闷来形容是远远不够。”乔戌桓说罢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或许另一个当事人,就是你哥,他也在摇摆不定,犹犹豫豫不敢做出决定。你呢,要想争取,就一定要积极。”

    林楚问的酒也喝没了,两人又各自叫了一杯,喝着喝着才突然觉得,这么个喝法怕是再有几杯也不够,于是林楚问提议:“喝完这杯去我那儿,咱买点酒回去喝。”

    “好。”

    乔戌桓将杯子递过去,两人轻轻的碰了杯子,然后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来酒吧喝酒就是因为寂寞、心事无法排解,现在有人可以共饮,有话题可以畅聊,何乐而不为。

    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打啤酒,乔戌桓习惯喝红酒,可便利店里廉价的红酒口感太涩,他喝不了多少头就会晕,只好依着林楚问将一打一打的啤酒放进购物车,又买了点猪蹄子、鸡爪子、花生米什么的下酒菜。

    尽管路程很近,奈于啤酒太重,提着回去几乎不可能,便乘了出租车,没几分钟就进了一个小区,在一个三十几层的楼前停下。

    二人下了车,抱着啤酒,乘着电梯,红色的数字显示到“10”的时候,电梯停下,乔戌桓跟着林楚问出了电梯,林楚问在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这是一个九十多平米的二居室,布置很简单,没啥风格,摆设什么的只有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才看到几个相框。

    乔戌桓里里外外的走遍各个房间回到饭厅,林楚问已经将小菜摆盘装好,啤酒也打开了几罐,左手的小指上还套着个易拉环,看到他出来手一挥,说:“请入座!”

    林楚问的酒量很好,这个乔戌桓是知道的,他曾一睹过林楚问的海量,甘拜下风。

    “咱一边聊一边喝,你给我讲讲这几年你们发生的事儿。”林楚问显然已经把职业当成了习惯,当然他也清楚乔戌桓的酒量,“咱们上半场已经喝了两杯,这半场就以闲聊为主。所以,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劝酒。”

    乔戌桓笑着舀起了一罐啤酒,大口的喝着,眼神却一直在林楚问身上。

    这个林楚问,装得好像已经放下了,看上去是那么不牵不挂,他差一点儿就相信了。可是,床头柜上的那几个相框里,那几张照片,无论单人照,还是双人合影,都有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笑容,是那年他和韩醒在肯德基,第一次认识那个女孩,就见到过的招牌“鱼式笑容”。

    ☆、61以后不能吻你了

    有些人和事,在即将要失去的时候会格外的珍惜。沈知业就是这样,从那个静谧的夜晚开始,连续几天沈知业都准时回家,所有的应酬全部推掉,有时还会提前回家。

    他喜欢去超市买菜,买不同种类的鱼,或各式肉类,换着花样买蔬菜。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然后搜索美食网站,找喜欢的菜式。

    韩醒回到家,有的时候饭菜已摆好,有的时候还差一个菜,有的时候沈知业正手忙脚乱的杀鱼,这种情况韩醒就会马上换好衣服,围上围裙,帮他一起做晚饭。饭后一个洗碗,一个擦地,然后在电脑上找个电影,两个人一起看完上床睡觉。

    在床上,沈知业极尽柔情,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他的吻是那样轻柔,像是羽毛拂在身上。他做好充足的前戏,等她有了反应才进入,过程是那样的柔缓,一边做一边照顾她的感受,他从未有过的恐慌感在攀上顶峰后倒在她身上时,才渐渐从他身体抽离。

    这段时间他又去了一次心理诊所,林医生教会他如何放下,既然折磨那么让人痛苦,何不试着去解脱。果然,他不去纠结,那个心网正慢慢的被解开,阴暗的那一面正被阳光普照着。

    此时的他,轻松许多,他趴在韩醒身上气喘吁吁,握住韩醒为他拂去汗水的手,那么柔软,软进了他的心,不由嘴角渐渐勾起。

    放下,果然很好。

    什么时候彻底的放手呢?他默默闭上眼睛。

    “我们……明天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他低头附在她耳边,干涩的嗓音低低的。

    被他握住的手颤了一下,忽而回握住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声音弱如蚊语:“好。”

    第二天一早,阳光细细密密的照进来,暖暖的洒在熟睡的人身上。沈知业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时间怎么这么快,一个闭眼睁眼的功夫天就已大亮。他起身,望着睡梦中的人,这样美好的容颜,以后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再也不会看到了,真想看个够,可是怎样看……都不够,不由在她额上深深一吻。

    他起床洗漱好,出去买了韩醒爱吃的大饼油条,回来见韩醒正在刷牙。

    “早餐买好了,刷完牙就过来吃吧。”沈知业说完,开始热牛奶。

    韩醒刷好牙走到桌前,舀起牛奶杯,喝了一口温温的牛奶,一双大眼睛已然浸满泪水。

    “不要哭……”沈知业用手指揩去一颗颗滚落的泪珠,“以后,我就是你哥,是你至亲的亲人。”

    这句话一下触到韩醒泪点,亮闪闪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知业,其实我很舍不得你。”

    沈知业想说,我更舍不得你。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再给他们增添负担,用半哄的语气问:“我和小羽,你更想留在谁的身边?”

    韩醒沉默不语,就在刚才她也想过,要是就这样和沈知业过下去,是不是也很好。可是,乔戌桓呢,她心里始终有他的位置,她没办法,要忘早就忘了,何苦还纠缠到现在。单从这一点上说,她没办法对沈知业全心以待。套用那句烂俗的话,就是沈知业值得拥有更好的,并不是说内在或外在要多好多完美,至少能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他需要这样一个女人。

    她不想再伤他,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回答。

    幸而沈知业不是真心为难她,给她舀了纸巾,拍拍她的肩膀说:“答案我们都清楚,别有负担,我是彻底的想通了,你们过得好我也会很好。你舍不得的,不过是我们这不到一年的夫妻感情,并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韩醒气呼呼的大眼睛不停地眨着,“是你给了我家庭,你和你的父母让我体会到了家的温暖,这久违的感觉让我很留恋,所以我说过,你对于我来说,是至亲的亲人,这么说一点儿都不夸张。我舍不得你,是真的,因为我知道,我和你分开后,我们是不可能像这样这么面对面的聊天,我们心里一直会有一个疙瘩在,对于你的不舍也是源于对你的感情。”

    沈知业沉默,这番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动容:“说实话,你的话让我很感动。因为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有这样的位置,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失去我这个亲人。”

    “知业,不用这样的,其实只要你不怪我、不怨我、不生我的气,我就知足了。”

    “现在你和小羽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你们要好好的。我没和你提过,小羽曾经为我档过一刀,进了医院生命垂危,幸运的是他被救了过来,不然我这一辈子都要陷在疯狂的懊悔中。那时我就说过,只要小羽要的,只要他能幸福,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用我的命去换我也甘愿。所以就算你不爱他,只要他爱你,我也会舍弃你。前段时间我是被魔怔了,只记得你们对我的背叛和欺骗,完全忘了你们对我那许许多多的好……我醒悟得有些晚。”

    这些话让韩醒相当震惊,这段经历,沈知业没提过,乔戌桓也没提过,对他们兄弟的感情她又多了更深的认识,生死之交,就是这样吧。

    沈知业直接给程檐水打的电话,帮韩醒请了一天假,然后二人带着两个红色的本本去了民政局。

    结婚登记在二楼,办离婚手续在三楼,韩醒跟在沈知业身后上楼梯,路过二楼,不禁向里面看了看,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期盼着美好生活的展开。她当时在二楼不也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憧憬吗,这还不到一年的光景,他们就上了三楼。

    沈知业已等在门口,韩醒慢慢的挪着步子。是的,她在结婚那天的确想过这种结局,只是她只敢想想,从未要真的变成现实。在这一刻,她的心绪实在不能安宁。

    她走近沈知业,知道他不舍,在家里的那番话也让她清醒的知道,沈知业是带着真心实意希望她和乔戌桓幸福。她对他,除了微笑和感谢,什么也给不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迟迟不愿进去,沈知业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不停的搓着大腿。他在紧张,放掉韩醒用了他太多的勇气,进这扇门要花光他所有的力气。

    他手臂一伸,用力的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箍得韩醒没有呼吸的气力。他想,进了这扇门后,他便再也不能这样抱着她了,便用尽所有的力气感受这最后的拥抱。

    嘴唇不由自主的吻上了她的,以后也不能再吻她了,进了这扇门后,他就没有了合法吻她的权利,所以他深入,唇在她的唇上反复辗转,怎么亲也亲不够的感觉,最后他狠狠的吸了她的舌,随即放开她,转身拉开身前的门,头也没回。

    离婚比结婚还简单,结婚要婚检,得做几项检查。离婚只要当事人同意,带齐相关证件即可,故而韩醒和沈知业的这段婚姻就这样的划上了句号。

    从民政局大厅出来,韩醒一眼就看见了路旁桂花树下长身而立的人,让她恍惚间好似回到几年前他们分手那时候。她讶异这个人怎么会这个时间在这里出现,好像专程来等着他们一样。

    沈知业从她身后走过来,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平稳稳:“他来了,快去吧。”

    韩醒疑惑的望向他,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沈知业笑笑,故作轻松:“是我让他来的。”

    早上沈知业出去买早餐的时候给乔戌桓打了电话。

    乔戌桓看到是沈知业的来电,立马就接了起来:“哥,怎么起这么早?”

    “我出来买早餐,顺便给你打个电话。”这还真是很顺便,沈知业扶了下额头,继续说:“药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筹到资金,最晚明天到账。还有,就是……”

    “什么?”乔戌桓正等着他说下去,他却突然停住了。

    “上午我和韩醒会去趟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好。”

    电话两头都是沉默,两人好像同时坠入到另一个空间,茫然无措的没有言语。

    “哥……”乔戌桓终于出声,喉头颤得不行。

    “什么也别说,你懂我的话就十点在民政局门口等我们。”

    沈知业没给他继续问话的机会,说完就按了红色的挂机键。他长长的舒口气,终于解脱了,这些话说出来完全比想象中的容易,他还反复练习了几次。他不想和乔戌桓因为个女人让来让去,他清楚那两个人之间没有他插足的缝隙,他又何苦横在他们中间,让大家都不痛快。

    他还是带着笑容对韩醒说:“你再不去,我可要反悔,直接带你去二楼了啊。”

    韩醒这几天的泪水流得没有止尽,她疾步走到乔戌桓身边,没敢回头看一眼。

    黝黑的眸子带出的温润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从遥望到凝视,在沈知业面前,他强压住想抱住她的念头,只是轻轻的帮她擦去了泪水,无奈泪水越擦越多,他只好说:“别哭,哥在看我们呢。”

    韩醒勉强止住泪意,回身望向沈知业的方向,那个人,还是一如她初次见到的那样,清爽如风,她还记得他提出要和她交往时的认真表情,还记得新婚之夜得知她给了他第一次时的喜悦,还记得他昨夜与她温存时的恋恋不舍。

    她记得这许多,可是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要忘记。

    因为他说,“以后,我就是你哥,是你至亲的亲人”。

    ☆、62花落花开开不休

    韩醒回到家中已是傍晚,乔戌桓带着她吃过晚饭才回来。她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没什么变化啊,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又去了卧室,打开衣柜,惊住了。

    沈知业的衣服没有了,她拉开床头的抽屉,发现沈知业偶尔头痛时会吃的药也没有了。急忙去洗手间看看,沈知业的毛巾、洁面丨乳丨、牙刷等洗漱用品悉数不在。再跑去书房,书柜上整齐的摆着她买回来的书,沈知业常看的书还有他办公用的资料,还有写字桌上的手提电脑都不见了。

    她呆呆的立在原地,肯定不是遭贼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知业趁她不在把自己的东西搬走了。

    乔戌桓这时候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在饭桌上看到的。”

    韩醒急忙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纸,上面的字迹稍有点模糊,可能是刚刚写完就被折起来的缘故。

    工整的小楷字洋洋洒洒的铺在纸上,她看着信上的内容,没办法不哭。

    -----------

    韩醒:

    见字如面。

    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同时我也自由了。

    可以自由的呼吸着天空、以及大地带给我的新鲜气息,我满足而惬意。

    我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可是面对你的时候,总是被你的大眼睛所惑,想说的话就在嘴边,却只能对着你笑。

    你们两个谁也不要觉得对我有愧疚,我现在才是真正的解脱,没有了寝食难安的恐慌,整个人轻松无比,不用再担心什么时候会失去,不用再念着你对我的那些好。我可以放下心上的担子,解开这把枷锁,同时也让我懂得,真爱无敌。

    如果实在觉得想要给我什么补偿,你们就好好的生活,幸福快乐的生活。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亲人,无论谁不开心我都会觉得难过。

    你们不要急着找我,我已经卖掉了工作室,这笔资金可以帮小羽度过这次危机,不够的部分我已经同我二叔说好,让小羽直接去找他就可以。

    看到这些是不是哭了?我就知道你的泪腺特别丰富。

    我买好了机票,先去一个地方暂时住几天,下面的行程没有计划,随着心意,走到哪儿想停就停一下,给自己一个旅游的机会。说实话,之前忙工作,我也很久没出来走走了。我想,这次旅行结束回去以后,你们会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对了,我还欠你一个蜜月旅行不是,让小羽连同我的一起好好补给你,怎么样?他一定会比我做得要好。

    因为,你没见到过伤心欲绝的他。夸张一点说,失去你的他就像是没有灵魂,如行尸走肉一样。

    这样的他,我见过。

    所以你们那份看似淡然、实则强烈无比的爱将我灼烧,我受不了这份烤炽,只得成全。

    帮我告诉小羽,药厂他一定要救活,不能再说破产的话,我能帮他的只能到这儿,剩下的要靠他的决心和努力。

    还有要她好好的照顾你,我知道这不用我说,可我作为你的前夫,好像应该有立场可以说下这样的话,要是不说,以后也没有什么颜面做你的哥哥对不对?

    药厂和你,有一个不好、不开心,我都会唯他是问。

    我还没有和家里说我们的事情,他们年纪大了,我得慢慢讲,我不想他们把责任迁就到你身上,所以,你先不要急。不过,我爸妈一向开通,我想他们会理解的。

    这个房子留给你了,我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我没能给你太多的东西,只有这一个房子。我知道你不会嫌我给得少,反而还不愿收下,我要告诉你,我们一起生活的这些时日,我的开心是无与伦比、无法形容的,你带给我的美好用这一个房子作交换是远远不止。

    还有很多很多的话和嘱咐,我就不说了,免得被你们嫌我这个哥哥啰嗦。

    最后一句,好好生活,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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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实无华的一封信,没有过多的煽情话语,却让看信的两个人皆是声泪俱下。

    韩醒面对这样的一份爱无以为报,乔戌桓面对沈知业为他做的一切感激涕零,能有这样的哥哥何其有幸,为着他的这份心意,他们也要好好的延续这份爱。

    可是说得容易,在看完沈知业的信后,两个人都有些颇不自在,好像他们不是相爱多年的情侣,倒像是硬被撮合到一起的孤单男女。

    乔戌桓舀了毛巾递给韩醒:“这些日子你哭得够多了,当心别把眼睛哭坏了。”

    接过毛巾,韩醒胡乱的擦着,幸好她没有化妆,不然这个脸不知要花成什么样儿。

    乔戌桓很想刮刮她的鼻子,却好像有什么在拉着他的胳膊,他的手指动了动,终是垂了下来。

    “我早该想到,他给我发信息让我带你吃过晚饭再回来是为了这个。”

    “他是不想让我面对离别的场面,是怕看到我哭吧。”韩醒努力的睁了睁眼睛,把滚烫的泪水逼回去。

    “你,一个人可以吗?”温和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柔情。

    “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那么难的时候我都一个人挺过来了。”大眼睛跟随着那副温柔的眉眼,神情稍稍舒缓,“现在多了你们的爱,我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懦弱呢?”

    “你确实长大了。”

    乔戌桓真心的总结出这么一句,却让韩醒笑出了声儿。

    “你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老气横秋!”

    “那我应该说你成熟了是不是?”乔戌桓翘起嘴角,一副宠溺的表情。

    “本来就是成熟了嘛,好啦,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韩醒边说边推着乔戌桓到了门口,乔戌桓转过身,想给她一个拥抱,却被那张笑脸怔住了心神,双臂还未伸出,就被一张门挡在了半路。

    韩醒迅速的关上房门,后背抵在门上,大颗大颗的泪水沿着鼻翼布满了面颊,她伸出舌头悄悄的舔了一口,真的很咸。

    她急于把乔戌桓送出门外,就是不想让他看见她汹涌而出的泪海,她还没做好现在就接受他的心理准备,他也是一样的吧。

    碍于沈知业,他们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沈知业所做的,又是希望他们能够破镜重圆,她要怎么圆啊,沈知业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上面的裂痕,既然存在过,即使用再高超的技艺,也还是不能原物再现。

    一个晚上浑浑噩噩,睡梦中也混乱不堪,韩醒早早的就醒了,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侧着身子对着空出来的部分发呆。听到闹铃声她才回过神,不慌不忙的从床上爬起,无精打采的洗漱,然后开始热牛奶。

    她习惯性的舀出两个杯子,倒满一杯后,开始往另一个杯子里倒牛奶,快倒满时才发觉,沈知业不在。也懒得再倒回去,便将两杯牛奶都放进了微波炉,热好后索性将两杯牛奶都喝进了肚子里。

    有点空落落的家,到处充斥着寂寥,她静静的坐在餐桌前,表情淡然,她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却不得不接受生活给她的安排。

    像往常一样,到了公司停好车,默默的上楼,先去了程总的办公室,然后对这一天的工作进行了安排。回到自己的位置,窝在转椅里不愿起来。

    刚刚面对程总,她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说出她和沈知业的情况,毕竟是程总给他们牵的红线,可他们竟是这种结局。沈知业会和程总说吧,韩醒只能在心底这样想,他们关系那么好,由沈知业告诉他才是最好的。

    沈知业离开的日子里,另外两个当事人有一点小小的不自在,身份又变了,他们尽量找从前的感觉,可都好几年过去了,不再是青春灿烂的年华,热情和悸动好似也淡了几分。

    他们没有和以前一样,那股如胶似膝的劲儿不知去了哪儿,两人只要一有身体接触就像触了电似的立即闪开,这在旁人看来极为怪异。

    可对于他们而言,这并不奇怪,想想他们是经历了多少波折啊,才有了可以朝夕相处的时光共度,他们谨小慎微,生怕眼前的一切是错觉。若真是错觉,那么付出了很多以后岂不又是一筐筐的伤心绝望,那还不如这样轻轻的来,到梦醒的时候自然能够轻轻地走,不只是不带走一片云彩,恐怕也不会带走内心那个小小角落里的一抹担心和害怕。

    韩醒在这段时间里也搬回了自己原来的公寓,虽说现在她名下的两套房子都是沈知业给的,但她更喜欢那个小公寓多一些。一是因为她在小公寓里生活了几年,已经习惯和适应;二是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多了一些沧桑感,物是人非的五味陈杂。

    乔戌桓明白她所想的,继续待在那个家里,只会更多的想起沈知业,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些时日,一些空间里的角角落落难免会遗留下些许的气息。搬走也好,就连他每次来到这所房子,都有种浑身不自在的别扭,何况韩醒呢?

    韩醒的小公寓他虽是第二次来,却有着极为深刻的记忆,毕竟那里是他和韩醒一别几年后重逢的地点。

    就在这里,他体会到了大雨滂沱的内心,压抑住奔腾不息了好些年的情感。强烈的欢喜夹杂着巨大的震撼,他一时之间没有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63一无所有爱一回

    白驹过隙般的日子行云流水,韩醒搬回小公寓已经有些日子了,若不是有乔戌桓时时的呵护与关心,她会恍若还是和沈知业结婚前的感觉。

    此时虽已寻得良人,还是有一点淡淡的惆怅。沈知业离开的时候枯叶正从树上飘落,随着秋风在半空中打着漂亮的旋儿,然后轻轻坠地。而后经历了阴冷的季节,她裹上羽绒服,跺着脚在室外,温度虽然只有零下几度,嘴里还是能呵出一团白气,乔戌桓见她冻得微红的鼻头,心里的甜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知沈知业是怎么和家里说的,韩醒一直没脸去沈家,快过年时她接到了沈母的电话。她心有愧意,带上了沈母爱吃的小食和沈父喜欢的茶叶叩开了沈家的大门。

    沈母从她进门后就一直拉着她的手,言语中尽是惋惜。沈父一脸威严的坐在沙发上,神情肃穆、不发一语。他心中憋着许多怨气,不只是对韩醒,更有对自己儿子的。

    他记起几个月前和远在丽江的儿子视频,对着微醉的儿子,想从他脸上找到些不快的情绪,却毫无所获,便以父亲的威严,厉声质问儿子:“你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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