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可不敢领这个情。”
他突然起身,从身后把我抱住,脸紧紧埋在我的发间,“你一直在欺骗我,尽管你演得如此憋脚,我却宁愿去相信,我以为,以我对云阳的了解,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是我太低估你了。”
他的话,冷得彻骨,我全身涌起一片凉意。
“这三个月,我拼命地找你,你躲得好,否则,当时我一定会忍不住掐死你,季千冬,我是失败者,但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可怜虫。如今你四面楚歌,你以为还需我对你做什么。心中既然有这样惨烈的恨,又有两败俱伤的觉悟,我输,仍然输得心服口服。”
我哼了一声,“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觉得安慰,我没有意见,但楚何,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你没有资格可怜我,这游戏中的每一个人,都不需人的同情。”
“我要你!”他狠狠地说,一把将我转过身,双眼昏沉地打量着我仍然倔强而不屈服的脸。
我没有反抗,冷冷地看他撕扯我的衣服,像摆弄一个人形玩偶一样,我被剥得精光,扔到床中央,他肆无忌惮地打量我,像在宠物店打量哪只可以领回家的小动物一样,奇怪,这时我一点也不在乎他怎么看我,我甚至神态自若,似乎自己仍然穿得整齐漂亮,神圣而不可侵犯。
他没有任何前戏,急急进入我的身体,干涩而引来的阻力,那疼痛好像人被撕裂成了二半,不一会,我便全身的冷汗,脸色疼得发青,但我仍然镇定地看着,感受着,摧残吧,毁灭吧,这早已经破碎不堪的躯体,连让人怜惜和保护的欲望都没有了,很快,又会让另一个男人蹂躏……
我眼里突然有了疯狂,明明痛到极至,却仍然希望柯楚何,更用力些,更粗鲁些,别把我当人一样看待,最好,能尽情的摧毁我,那灵魂深处,犹剩的一丝残留的意志,这种痛,我愿意承受。
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伸出划过我的脸颊,我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浸润了满脸,冰凉冰凉的。
我偏过头去,神情有些苏醒。
他扳过我的脸,与他对视,随后撤出身来,我以为他的兴致结束,身下突然一个激灵,我赶紧咬住下唇,及时阻住那已到唇边的呻吟。
“别这样。”我想推开身下那只手,那制造快感的源头。
他轻轻地笑,意料之中一样,“还说自己不可怜,连身体上的快感都不能面对与接受,我让你痛,只会帮你解脱吧。”
我一惊,身体已经不服输地停止反抗,好像要反驳他的话。
他得逞地俯□,伸出舌尖挑逗我胸前的蓓蕾,舌尖的湿意,似乎一下子传达到身下,他的手指已经可以灵活运转,更加肆无忌惮地戏弄着我,企图掌握我的情绪。
灵魂深处的抗拒和身体的本能感受,疯狂的拉锯,他在我身体上每一步动作,比起以前,好像放大了数倍,强烈得快要忍受不住这种刺激。
我双手无力地想要推开他,他轻咬了我一下,马上猛地大口含住我的丰满,我猝不及防地深吸口气,感觉到自己在他口中深处的热浪中颤抖,难以言喻的感觉,我全身紧崩,双手紧握他的头发,想要把他拽开。
“不要这样。”我沙哑地说,话中明显带着脆弱。
他离开我胸前,双唇接住我的话,我们舌头纠缠到一起时,他的手也适时抽出来,“不,我要这样折磨你,让你煎熬,你的心是不是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了,你的灵魂,是不是找不到容身之处,空虚而无助,千冬,我要让你在无尽的绝望里,一边燃烧,一边痛苦地享受这被我填充的乐趣。”
我猛烈地摇头,身体剧烈的扭动,想要逃开这一切。
“宝贝,感受着这一切,好好享受,身体被我塞得满满的那种快感,好像你拥有了一切,实实在在的,你不是一个人。”他充满诱惑的话,像要蛊惑我的灵魂一样,冰与火的对抗与交融,我身体的感受也混乱不堪,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失去了镇定和清晰的思路。
“楚何……”我哽咽,然后抽噎起来,情绪完全失去控制。
“看看你可怜的模样,真让人心疼。”他爱怜地拭去我的泪水,尽管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手段。
“没有人生目标的季千冬,真是可怜呢。”
他继续说着。
对我身体熟稔的他,一下又一下,找准着我身体里的敏感地带,或轻或重地撞击着,与他的声音共同地摧残着我的意志。
我找不到一丁点的还手的力气。
身体上的极致快感,源源不断,经久不散,成了一种痛楚,怎么也挣脱不了的痛楚,快感不再是目的,而成为逼供的一种手段,换着花样折磨着我,我终于忍受不住大叫起来,“真的不要了,放过我,放过我。”
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我,他冷冷地享受着这一切,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挣扎,我身体早不堪负荷,意识终究如他所愿,流失得一干二净,完全迷失在剧烈的□中,不可自拨。
人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可想而知,已经分
54、第 54 章
不出,是痛还是乐。
我尽情地痛哭,流泪,又尽情地呻吟,颤抖,那是一种,痒到极致,哭笑皆不得,又皆控制不住地感受。
比纯粹的痛,纯粹的快乐,复杂得多。
我觉得我明明睁开着眼睛,却好像看不到东西了,一切都在天旋地转,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什么时候放过我的,我也不知道。
“季千冬,你还剩下什么,现在的你,就好像失去一切能量,又被丢入狼群。”
我大汗淋漓窝在他宽厚的胸膛,瑟瑟发抖,神情仍然不知道在哪个方位游离,不知道一切有没有结束。
“楚何,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多好。”我牙齿打着颤,说话都不清楚了。
这时,我真有了死的觉悟与勇气。
我这时完全无法去想象,走出这里,走出这道门,我将要面对的一切。
我受他蛊惑,真成了一个可惜虫。
“活下去,千冬,你给我好好活下去。”
我虚弱地摇头。
他抬起我的脸,帮我整理着乱发,拭着眼泪,我愣愣地看着他,像等待着重要的指示一样。
“这次,一定要为自己活下去。”
“自己?”
“你该对自己负责一次。”他说完即撇开我,穿上衣服,然后离开。
我直觉,他好像永远也不会回头,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心中有什么东西,好像重重的掉了下去,摔得却无声无息,心好像被撕裂一样,泪水也好像,在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涌了出来。
我本能地就这么跟着冲了出去,正好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心底有个声音说,这才是结束。
55
55、第 55 章
我去了兴义帮,正碰上他们几个大哥在开会,小弟见是我,二话没说就让我进去了。
庞坤见到我来,稍微一讶异,便起身将我拉到他身边,哈哈一笑,“怎么,千冬,你是来帮我们呢,还是?隔岸观火?”
我拨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嘲讽道,“坤哥难道给了我做选择的权利吗?”
众人哄笑,庞坤也拍拍手,“好,不说废话,你到里屋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微微一恭身,没有反抗,去了他的休息室。
坐在沙发才翻了几页的杂志,庞坤便进来了,顺手关上了门。
房内温度适中,他脱掉了外面的马甲,外面雪仍然不大不小地飘着,他转身去酒橱拿红酒时,右脸的刀疤正对着我的视线,我厌恶地别过头,起身推开窗,窗外那棵大槐树被风一吹,雪花全洒进屋来,不出几秒,就落了我满身,我长长吁出口气。
“来,为你终于迈出这一步,我们干一杯。”一声清脆的高脚杯碰撞声后,眼前已递过来一杯红酒。对着晶莹的雪花和明朗的天色,这色泽实在是太漂亮了。
我接过来,以轻抿了一口,任上好质地的红酒在我口中缓缓流过一周后,然后慢慢吞下,“好酒。”我说。
他背倚着窗台,面向着我,眼里满是打量与审视,“见过柯楚何了?”
“是,没能如你所愿,我平安完整地回来了。”我微讽,将酒递伸出窗台,正好接到几片雪花。
庞坤的手握向我的纤腰,大手突然用力一按一拉,我手中的酒杯洒了出去,叮咚一声,支离破碎,我恼怒地瞪着他,恨不得也将他摔出去。
他哈哈一笑,饮尽自己杯中的酒,尔后将杯子朝后一扔,按下我的头,口中的酒全数灌入我喉中。
“他没要你?不过没关系,反正你这身体早就被他……”
我怒不可恕地抽了他一巴掌,浑身气得发抖。
他眼神一冷,突地掐住我的下巴,往上一提,话里似笑非笑,“季千冬,看是我对你太好。你以为我庞坤是什么人?”
我一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
“今时今日,你还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撒野。”
我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紧紧咬住下唇。
“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忍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做过河拆桥的事,季千冬,你给我牢记清楚,我可不是柯楚何或是赵云阳,你若是想像对他们一样,玩我,耍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和地狱。”他慢慢跨着我的腿坐下来,毫不怜惜地将全身的力量释放在我身上。
我双手撑着床,大腿不出几秒已经支撑不住,像抖着筛子一样,被柯楚何折磨过的身体还未恢复,我无力地向后仰去,大口喘着气。
“季千冬,你让我很失望,知道吗?”他跟着趴到我身上,捧着我的脸,声音不乏温柔。
“我不想杀人。”
他毫不留情抽了我一巴掌,我只觉得一阵耳鸣,头也昏乎起来,耳边一连串的杂声,嘴角也溢出血来。
我想伸手抹去,却半途被他抓住,他一字一句地附在我耳边,“季千冬,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就算是我一无所有,亡命天涯,你也得陪着我,否则,我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么多事。”
外面的风又大了,雪也大了,我身体真切地感受到它们,垂目一看,衣服早已经不覆在我身上,我伸手护住前胸,庞坤的声音讥笑地从下边传来。
“看来柯楚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恨你。季千冬,你真是伤痕累累呢。”
我双腿蹬向他的肩膀,扯了被子躲到床头,一双眼怨恨地盯着他。
庞坤不以为意,起身将窗合上,又拉上窗帘,□而又伟岸地站床边居高临下般地看我。
“他这样对你,你还对他有奢望,你仍然对他念念不忘?”
“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好,柯楚何的事我不管,那赵大公子呢,别跟我说,你对他也下不了手哦?”他的话里充满着警戒,我头皮一阵发凉发麻。
“一个病秧子罢了,说不定在哪天就会死掉,还不如让他做点有价值的事,说不定到头来他还会感激你哦。”
“不!”我撕声尖叫,双手拼命地捂住耳朵。
“季千冬,你真是软弱了好多呢。”庞坤掀开我的被子,我整个人被他揽入怀中。
“不要,不要这样。”我双手捂住脸,一点都控制不了,我身体的抖动。
他将我推倒在床中央,制住我的四肢,让我动弹不得,“不过,季千冬,今天你首先得把第一个欠我的债还给我。”
我浑身一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虽然我早知道,今日我来,逃不过这一劫。
“你该知道,我对你这具身体等了多久了吧。”他一个低头便含住我的双峰。
我尝到了嘴角边血迹的味道,又尝到屈唇泪水的苦涩,这是我第一次控制不住我的泪水,以前我操控收发自如。
“不甘吗,想反抗吗,季千冬,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吧。”他摸摸仍然干涩的,似在意料之中,倒下满满一掌心的润滑液体,附在我身上,我别过头去,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扭曲,再扭曲。
与柯楚何、赵云阳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这么绝望地想逃过,我突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嘴角微露出一笑,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不屑,季千冬,原来你心里,还是喜欢他们的,不管是在柯楚何那里痛,还是在赵云阳那里放纵……
“千冬,为自己活下去。”
“千冬,我为你做这么多,不是让你得到这种结局的。”
我又像那天一样问他,带点点期盼,“不去地狱?”
我曾经伤害过的人,却反过来要救我。
我曾经想置之于死地的人,却不想我死。
我曾经想过与他一起坠落地狱的,可我却后悔,我原以来我早放弃了自己,原来还没有。
仇恨完结后,我竟试图找回自己。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自然知道贪心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要是贪心,可能连我最后仅剩的一点东西都会失去。
我不是没有过挣扎,我每天告诉自己要放弃。
我迷茫了,我找不回那个一直坚定不移的季千冬。
现在的我,是陌生的,是新鲜的,感情,梦想,方向,全是崭新的。
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我怎么会去杀人。
就算是报仇,我唯一想过的死亡,也仅止是自己一个人而已。
报完仇的季千冬,什么也不是了。
只剩一具残破的身躯,一颗彷徨的心。
“你休想,休想!”庞坤掐住我的下巴,让我面对他。
他知道我现在心中在想什么吗?
我痛苦地揪起眉,无数的痛,一波又一波地涌上。
“和你姐姐共享一个男人的滋味怎么样。”他突地又邪笑,嘲讽起我来。
我将身上的痛,聚结在手上,朝他脸挥去。
他舔舔嘴角,不以为意,“季千冬,你下面那张嘴可比现在的你争气多了,难怪他们要对你念念不忘,要是他们知道现在的你,正被我……哈哈”
“庞坤,你真可怜。”我冷笑。
他掐住我的脖子。
“怎么,被赵云飞已经逼得无路可走了吧。”我继续嘲讽。
他双眼突地血红,身下更是用力,我强忍着,不服输地瞪着他。
“他想铲除我?还嫩了点!”
我笑,“社团就像杂草,是铲除不灭的,不过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庞坤,没了兴义帮,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好,你要激怒我是吧。”
“我是要告诉你,不要太自大,你与我,现在都是可怜人。”
他哈哈一笑,紧紧地抱住我,进入得更深,我喘不过气来。
“你这黄毛丫头,口气倒不小,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绝望地闭上眼,这是一条不归路,我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我摇摇晃晃步出兴义务,外面的雪已经几近要没了鞋面,我每走一步都这么艰难,感觉下一步,我就要拨不出来一样。
今年的雪为什么这么大,大得似要将天地都埋葬。
近腊八的吧。鞭炮声四起。
我足下一软,跌倒在雪地,大腿内侧又湿又滑,我低头一看,雪已被染得鲜红,我一阵晕炫,突然想到什么,心脏似被狠狠地被人揍了一拳,我吃力的爬起来,慌乱地拿出手机,我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自己狂乱地大叫:“救命!快来救我!”
我搂着自己在雪里发抖,伤心地大哭大叫。
陆浩南车子一到,一个箭步冲下来,抓着头围着我乱转,“天哪,千冬,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抓住他的脚,“快送我去医院,快点!”
“哦!哦!是!是要去医院!”他好像突然顿悟,抱起我就往车里冲。
我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第一次觉得这么有安全感。
有人拍拍我的脸,我只看到一张很焦急的脸,嘴一张一合,可是说的话我完全听不到。
我只听到自己一直在说,“救我,救我。”
第一次,我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怕死。
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这么近。
*
我醒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过了一会,护士推着车进来,帮我换液瓶,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样,我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她被我吓了一跳,忙安抚住我,按我躺下。
“没事,没事,你放心,母子平安。”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我拨掉针头,扔掉液瓶,扔掉身边我能扔掉的一切。
护士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我,口里惊叫着医生。
我捂着脸,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们骗我!”
“是真的。”一个声音冷冷地作着宣判。
我坐在床上,大叫了一声,却仍然叫不住眼里的泪水。
“我已叫他来。”他重新帮我打上点滴。
我抓着他的衣角,乞求地说,“不可能,你告诉我,这绝不可能,楚何,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他看我的眼神犹为复杂,插着口袋不知道说什么。
“你告诉我啊。”
“我只知道,你来的时候,一直不断地说,让人救你们。季千冬,你说的是你们,不是你。”
我愣愣地看他,整个人陷入太虚。
“我输了,输得一无所有。”他转身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我坐在床上抽泣,缓缓地摇着头。
赵云阳与雪儿一同进来,我缓缓抬头看他们,“雪儿,是你,是你!我知道是你!你这个卑鄙的丫头,竟然敢算计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安静,季千冬,孩子差点就保不住。”赵云阳抱着我,将我的头紧紧按向他的胸,他的怜惜,他的心疼,让我一下子软□来,哭得悲拗,无法停止。
“我在,一直在,千冬,相信我。”
我紧紧抱住他,不知道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
“少爷不知道这件事。”雪儿在一旁说。
“你就这么恨我。”
她不说话。
我疲倦地昏睡过去。
一日突然醒来,突然想大吃一顿,于是起身,走廊外侧,有自动贩买机的地方,站着一高一矮二个人,高的正是赵云阳。
“这样好吗?”矮个的医生为难地说。
“嗯,就这样做吧。”他的声音没有犹豫。
“以她的身体状态,这二天就可以进行手术。”
“好,先谢谢了。”赵云阳微一恭身。
我慢慢退了回去,坐在床头发呆。
看着窗外的雪又下了。
“浩南,有事找你。马上到医院来。”
我好像去了一桩心事,将护士端来的饭菜吃得精光。好好睡了一觉。
56、第 56 章
我让陆浩南接我出了院,暂时住在他家。
新年将近,陆浩南探了消息回来告诉我,目前风声平静了点,看样子,想先过好这个年再说。
我食不知味,嫌他带回来的外卖不好吃,筷子在碗里翻来翻去。
“外头的东西,就是这样啦,你现在有了孩子,嘴更挑了,不过还好,没有又呕又吐,否则我要烦死。”
我低头摸摸肚子,讽刺地笑道,“想不到,竟然让雪儿算计了我一把,我真是死也没有想到。”
“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学医的,怎么怀孕了三个多月竟然自己都不知道?!”陆浩南一想到这个,死活不相信。
我抚额长长叹了口气,觉得烦躁极了,“我月事向来不正常,况且那个时候,正是报复的尾声,回了兴义帮又整日昏迷,我哪会知道那丫头竟然换掉我的药!”
陆浩南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大吃大喝,“雪儿做这一手,恐怕是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赵云阳一把。”
我当然知道雪儿在想什么。
我起身,点了支烟,站在窗边吞云吐雾。
“浩南,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爱财之人,谁给我的钱多,我就替谁做事。”
我哼声一笑,从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给他,“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不过柯楚何对我从来不小气,你全拿去。”
陆浩南吹了一声口哨,卡在他手里玩着花样,让人眼花缭乱。
“你把全副身家都给我了,我不帮你还帮谁,不过……”他话一顿,从我嘴边夺过烟头,弹出窗外,“作为朋友,我得先让你把这个戒掉!”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你见过三个多月了,还这么小的孩子吗,其实,他不说,恐怕这孩子也保不住。”
“季千冬,你就是嘴硬,你匆匆让我把你接出来,其实还是相当地介意这是赵云阳的意思吧。”
“谁说的!”我黑了脸,“他只不过是抢先我一步说而已!”
“ok,ok,这个先不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格外地怕冷,缩到沙发里,旁边又有暖炉,我还是直打哆嗦。
“这回你怕是恨死坤哥了吧。”陆浩南见我不吭声,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他说的没错。
那时我跪在雪地,就这样看着雪似红莲一样开遍,当时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恨不得将庞坤碎尸万断!可是随即我又讽笑自己,季千冬,你以为你是贞洁烈女?你不是早不把你这副肉身当作一回事?就算是残花败柳又有什么关系?你还会在乎吗?
“浩南,我怎么配拥有一条新生命。”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不过他有权利生存下去,他是无辜的,你更不配去扼杀一个纯洁的灵魂。”
我笑笑,“你说得没错。”
随后我有些犯困,午饭过后,睡意袭来,就着电炉就这么舒服地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醒来后,正好看到陆浩南又抱回二个电炉,正在门口处抖着雪花,呵着气直说着冷。
“咦,你醒了,对了,晚餐我们吃火锅,我买了菜回来。”
我没起身,只是舒服地挪了挪,看他插上电炉全围在我身边,我笑说,“浩南,我觉得我应该还要给你更多的钱才好。”
“我可不是为你做的,是这孩子,来,让我听听。”他作势隔着被子要贴到了肚子上。
我咯咯笑,一把推开他,“快去做火锅吧,我饿了。”
他做火锅有一手,不一会我便闻到香味,肚子咕咕叫,他端到茶几上,我们正准备大吃一顿,门铃响了。
陆浩南安慰地扫了我一眼,马上警觉地起身看向猫眼,“谁?”
“莫飞。”
陆浩南重复了一句。
我点点头。
“啊哈哈,看来我来得巧,正饿了,不介意一起?”莫飞一进门便夸张地叫起来。
我朝陆浩南笑笑,他便去准备了一副碗筷。
“你神通广大,这里可是连庞坤都找不到的。”我往锅里加着牛羊肉,轻轻涮着。
“那你是知道现在庞坤到处在找你了?”莫飞笑着仔细打量我。
我对他从来不隐瞒什么,也自知瞒不过去。
“时候还没有到。”我淡淡地说。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躲在一个地方安心养胎的女人。”他摇头,一副意料之中的语气。
我屑笑,“那也得有人愿意才行。”
他咂舌,沾着花生酱大块吃肉,还不忘同情我,“可怜的季千冬。”
我咯咯笑个不停,觉得今天真是热闹极了。
“莫大医生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光是为了这个晚餐吧。”陆浩南摸了盛了碗汤,打断他的蒙头大吃。
“没事没事,就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你放心,我和千冬没有任何利益或是感情的纠葛。”
“这话确实没有错。”我笑,确实,我还应该感谢他,否则和赵云阳发展得怎么这么顺利。他一番话,便让我茅塞顿开,省了不少心。
“这么说你今天来,他不知道了?”陆浩南又问。
莫飞想了想,倒是实在地说,“我没说,他也没问,但不证明他不知道。”
场面一时有些冷清,只有汤水咕噜咕噜地响。
“千冬,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是吧。”
我叹了口气,“也不算是今天才有的吧,只是发生这件事,让我做决定更干脆了一点而已。”
“你会去找他?”莫飞放下筷子,显然是吃饱了。
我点头,“当然,没有他怎么行呢?”
“不管他做什么,我相信都不是冲动随意的,千冬,你真幸运。”
我笑得很没温度,顿时失去了味觉。
“有我能帮上忙的吗?”他已经起身。
我想了想,然后摇头。
陆浩南送他离去。回来便说:“坤哥不是这么好对付的,烂船也有三斤钉,你应该知道,要摆脱他,就只能一击即中,否则只会后患无穷。”
我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
“忆冬还在他手上。”
“千冬,你此时已经顾不了她了。”
我苦笑,“原本我只想救她出来的,现在……”
“只能再狠心一次了。”
我抬头平视他,目光无悲无喜,喃喃道,“一步错,步步错。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这事一了,你仍然可以想尽办法弥补。”陆浩南安慰我。
只能这样想了。我强迫自己再吃了点东西,又趴着睡下了,身体似乎饥渴了许久,这几天来,不是吃便是睡,好像正在疯狂地吸取着能力以弥补长久以来的疏忽。
天越来越凉,夜越来越长,我妊娠的反应珊珊来迟,有时半夜都会起来吐酸水。
陆浩南买来不少零食,而且厨艺见涨,我身体越来越懒,但脑子却转得越来越快,白天总是精神恍惚。
元宵节前一天,我终于决定去找赵云飞。
他早在办公室恭候我的大驾。
“还好我耐性够佳,否则早忍不到今天。”他穿着长统的军靴,走路呼呼生风,与赵云阳完全不同的风格,完全的阳刚之气,虽然口里说着笑,但眼神凌厉。
我不以为意与他轻握了下手,便坐下,“庞坤执掌兴义帮十二年了,老树盘根,错综复杂,最后一击又怎么能够轻举妄动呢。”
“据我所知,兴义帮目前内里早就千疮百孔,现在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锦阳这盘棋,这回将会大洗。”
“那不关我的事,总之,事情结束,我必须要庞坤的命,如何你不能保证这一点,我绝不会与你合作。”我截铁地说,目光坚定。
他打了个响指,“绝对没问题,现在时机也刚刚好,庞坤急需做点什么才能压住下面那帮人,我早就做好部署,他插翅难飞。”
我点头,心下起了狠意,庞坤,是你逼我的。
“季千冬,我总有些不安呢,希望你没有在背后算计我些什么。”临走前,他审视地看着我。
我故作镇定,“怎么会。”
“这个时候能让庞坤轻举妄动的,会是什么呢?”他不放过我,眼光紧紧锁着我。
我转移话题,“你确定把庞坤的人全引开了吗?”
“当然。你的安全我会全权负责的。”他终于为我拉开了门。
楼下,陆浩南比我还紧张,“怎么样?”他着急着问。
我嘲笑道,“你的命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现在想反悔也不行了。”
“你还开玩笑!现在回哪里?!”
我目光突地一沉,邪笑道,“当然是兴义帮了。”
我在后座把玩着手机,闭目沉思。
“庞坤派人去过医院了,我都安排妥当。”
我点点头,“总之,这件事算是来得巧,正好利用一下。”